第27章
上女子好似真人一般,长青手一抖,连忙将画塞了回去。 “周公子!你是个文人,就不要再作这样下流的画!” 周琅嗤笑一声,“假正经。” 天下男子哪有几个不爱女色的? 长青确实没有见过衣衫不整的女子,却见过好几回不穿衣裳的周琅,他将画合上之后,只记得女子的躯体,却记不起那女子的相貌,一想便是周琅的脸。所以说话的语气就不免带了些恼怒。 周琅又在塞回来的原画上加了一个男子,成了一幅春宫图,递出去给长青。 “有反应吗?”他贴着门板问长青。 他把长青当做令狐胤试探起来。 长青一言不发的将画卷塞了回来。 周琅看他身影还站在门外,就知道他还在听,“你是不是硬了?” 两人只隔着一层门板,长青就觉得周琅好似是贴在他背上说这句话的。 “你我都是男子,不用不好意思。”周琅是用这样的口吻同谢小侯爷这么说惯了,自然察觉不出自己的话在别人的耳中是何等的放浪,“你看,你还是对女人有反应是吧?” 周琅半晌没有得到长青的回应,抬头一看,站在门外的人影已经消失了。 第60章 周郎顾(60) 周琅一下午画了几张露骨的春宫图,女子或清秀或艳丽,无一不是他细细描摹的,画完之后,他还刻意铺在桌子上。 令狐胤回来时,已经是晚上了,他见到桌上摆着的画纸,还微微一愣,走近了才看清画纸上画的是什么东西。 周琅摆了这么一叠东西在桌子上,自然要等着令狐胤的反应,他方才听到敲门声,就缩回了床上,现在令狐胤拿起桌上画纸细看,他眼睛就睁开了一条缝儿去看令狐胤的反应。 寻常男子见到春宫图,面上总会有几分不自在,但令狐胤神情冷淡,若不是那是周琅亲手画的春宫图,就要以为令狐胤看的是什么正经的东西。 令狐胤将画卷一把拿起,走到床边,“这些是你画的?” 周琅觑了他一眼,不敢做声。 令狐胤忙了一天回来,见到这个东西,也不知道该露出个什么样的表情来,“你画这些做什么?” 周琅知道装不成睡,“只是画了解闷。” 令狐胤将画丢到周琅面前,“画春宫图解闷?” 周琅只是想看看令狐胤有没有反应,但等令狐胤逼到他眼前来,他就心虚了一半。 令狐胤知道周琅生性风流浪荡,临安城与他有染的女子不是少数,但知道和见到了又是另外一回事。他只当周琅是又想女人了,所以画下了这些东西。 看令狐胤脸色阴沉,周琅就扒着床栏想要往里面缩一些。 令狐胤将他身上的被子掀开,见周琅竟然穿着他的衣裳。他比周琅要高大许多,所以他的衣裳穿在周琅什么,就显得有些空荡荡的,尤其是周琅还没有系腰带,就愈发显得他身姿娉婷。 “我,我只是想看看你对女人有没有反应。”周琅急急辩解。 令狐胤皱眉,“你要看我什么反应?” 周琅能当着长青的面说出来,但当着令狐胤的面,却怎么也说不出那个字来。 令狐胤抓着周琅的手腕,将他压到那一叠春宫图上。 周琅看了一眼面前的春宫图画卷,目光无意的又瞥了令狐胤的下身一眼,令狐胤这样的定力,竟也被那一眼撩拨的有些燥热。 周琅自然也注意到了令狐胤下身的动静,以为是那春宫起了作用,令狐胤果然是喜欢女子的,于是就大着胆子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我都可以替你寻过来。” 令狐胤目光更深。他那一晚是冲动了,本想将周琅带回来,让他好好养几天,却不知道他这样不知死活。 “我认得一个叫云妆的女人,肤如白雪,身轻似燕,口舌功夫也是了得。”周琅见令狐胤不说话,就愈发得寸进尺起来,“她也爱极了令狐将军这样勇武的男子。如果你喜欢,我可以代为引见。” 周琅的衣襟微微松开,自己却毫无所觉。令狐胤望着他那一段袒露出来的雪白肌肤,跟着重复了一声,“肤如白雪。” 周琅只当令狐胤是对云妆来了兴致,心里一喜,“是,她生的最白的,是胸口那一片的肌肤,凝脂一般,轻轻碰一下,就能留下桃花瓣儿一样的痕迹。” 令狐胤伸手去解周琅面前的衣服,周琅吓了一跳,双手捧着散开的衣襟,勉强笑道,“云妆在临安,等打完仗回去了,自然就能见到了。” “怎么不叫哥哥了?”令狐胤忽然问道。 周琅一愣。那哥哥两个字实在暧昧的很,他今日就改了口,“我与令狐将军身份有别,叫哥哥总归是不太好……” 令狐胤却想听那两个字,“我想听。” 周琅被令狐胤压在身下,硬着头皮叫了一声,“哥哥。” 令狐胤目光愈深,忽然没头没尾的问了周琅一声,“你不是想看我反应么?” 周琅还未意识到令狐胤话中的意思,就被令狐胤捉住了双手按在某处。 周琅一下变了脸色,想要收回手,却被令狐胤紧紧的抓着。 令狐胤气息也有些粗重,盯着面前的周琅,“下回再画这些东西,我就不管你伤好与否了。” 说完,令狐胤就起身出去了。 周琅连忙将榻上的画卷全部捡起来撕掉了。 过了一会,令狐胤回来了,他身上还带着水汽,身上冰凉的很,周琅被他抱在怀里,冷的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等你伤好了,就放你出去。” 等到周琅都快要睡着时,才听到令狐胤在他的耳边说了这么一声。 从那一夜之后,周琅算是没那个胆子再去试令狐胤喜不喜欢女人了,令狐胤也如那晚所说,等他伤好了,就把他从房间里放了出来,周琅回了自己的院子,但他住的院子已经空了,阿七千河几人不知所踪,周琅也不敢问令狐胤,这件事便不了了之。 又过了几天,许是临近打仗的缘故,令狐胤越来越忙,连带着长青都跟着鲜少露面,周琅一个人呆在院子里,勉强算做安逸。 但他安逸的日子没过多久,军中就起了流言,周琅平日里闲的实在无聊,就喜欢听那些站岗的士兵聊些军中的事,当值的士兵说,令狐胤的父亲令狐沛被人弹劾,现在已经被皇上抓起来了。 再过段日子都要打仗了,起了这样的流言,自然闹得军心动荡。 但军中多是谴责朝局的,令狐一门在军中声望远胜帝王,如今忠心耿耿的令狐老将军却落了这么个下场,自然就有人替他们在边陲御敌的将军打抱不平起来。 周琅在临安的时候,就听不少坊间传闻,说这令狐一门是何等赤胆忠心,何等英武不凡,平寇诛乱,威名赫赫。如今落的这么一个下场,他这旁人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不知道那令狐胤现在寒心成什么模样。 到晚上,令狐胤回来的时候,周琅还特别观察了一下他的神色,只见令狐胤眉间的郁色又要比从前更重一些。 但令狐胤还是抱着他一句话都不说,周琅也不敢问,等到第二天醒来,令狐胤又已经离开了。 周琅白天里又无聊,抓了一把瓜子听院子外站岗的士兵聊天,听了半个时辰,周琅才知道北狄国已经宣战了,约莫半个月就要开始打仗,而令狐胤的父亲令狐沛,已经被下了大牢,只是不知道最后会判个什么罪名。 反正向来捉武将,莫须有的罪名一抓一大把。 周琅掸了掸衣服上的瓜子壳准备离开,忽然听外面士兵忽然提到了云藏两个字。 他又附耳听了听,才知道那云藏原来是北狄国的人,不知什么缘由投靠了令狐胤,在军营里进出,但因为是北狄国的人,这些巡逻的士兵就长了个心眼儿,看了好几回云藏半夜里偷偷溜出去城去。但云藏是令狐胤的人,这些士兵也只敢私下里说。 周琅也觉得奇怪,那云藏他见过几回了,确实不是天擎国人的长相。现在听他们说,才知道那云藏是北狄国的人。只是北狄这些年与天擎年年交战,北狄国的人怎么会来归降天擎呢? 军中没有几个人知道云藏的来历,周琅去问跟令狐胤算是亲近的长青,长青也只知道云藏是救了将军一回,才被带回来的,更详细的就不知道了。 周琅起了疑心,开始注意起云藏来。本来周琅只当他是个不寻常些的奴才,或者就是北狄国派过来的细作,但是他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发现,云藏武艺高强,言行举止也颇是不凡,并且也确实如巡逻的士兵所说,云藏行踪不定,除了令狐胤以外,旁人都见不到他几回。 周琅原来是要和长青说,让长青注意些云藏的,但长青也忙得很,周琅就只能自己先盯着。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周琅见那云藏手上拿了个盒子,趁着天黑要出城,周琅跟了他一路,却不知道晚了哪一步跟丢了,回来的路上撞上了巡夜的燕城。 燕城一眼就认出了周琅,但他不知道周琅名姓,看到他要走,就和旁人一样叫了声,“周公子——” 周琅回过头看到燕城,他对燕城还有些印象,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就颇是尴尬的站在原地等燕城走过来。 燕城没想到今夜会撞上周琅,眼睛都亮了些,追到周琅身前问,“周公子身体好些了吗?”他从那一晚回来之后,也向别人打听过周琅,只是因为周琅鲜少外出,军中有认识他的,也只是见过几回。又听说是将军带来的家属,就更难得见一回了。 “多谢关心,已经无碍了。”周琅还记得那晚是这个小将军把自己带下山的。 燕城脸上泛红,只是天色已晚,看不出他面色的异样。 周琅道,“那一晚匆忙的很,都没来得及问小将军的名字。” 燕城还是头一回听这样细声细气的声音,自己说话也不由斯文的几分,“我叫燕城。” “燕城。”周琅复述一遍,“在下姓周,单名一个琅字。” 燕城还是叫,“周公子。” 周琅也不纠正。 燕城局促的说不出话来,话题只能又绕到了那一晚上,“军中戒备森严,周公子怎么会被歹人劫走?” “那一日我是准备回临安的,不想在镇子上遇到了歹人。”周琅现在提起来,还只想叹气,若是他那一天走成了,现在估计已经与谢小侯爷在临安风流快活了。 燕城一听周琅是要走的,因为被歹人所劫才留了下来,心中陡然升起一种窃喜来,但是他还是要摆出一副惋惜的模样,“那人真该死,居然想害周公子。若是以后再撞见,我一定替周公子讨个公道!” 周琅看这燕城和他年岁相仿,说出来的话却戾气十足,忍不住笑了笑,“那我就先谢谢燕小将军了。” 燕城一看他笑,脸上就更红了。 “燕郎将,要换岗了!”守在城门下的士兵提醒燕城。 燕城方才就是等着换岗回去休息,但见到周琅之后,却巴不得时间过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周琅知道换岗是两个时辰一换,燕城在这里已经站了两个时辰了,现在是该回去歇息了,于是就率先开口告辞,“天色已晚,我也不便打扰,以后有机会,再来当面道谢。” 燕城看他走了,气的很了去骂那个提醒他的人,“谁让你多嘴了?换岗?我不知道换岗吗!” 那人平白挨了一顿骂也委屈的很,“燕郎将,是你让属下提醒你的。” “换岗的时间是将军定的,你是听我的还是听将军的?”呵斥完下属,燕城一甩袖摆走了。 周琅回到院子里,见房间里点着灯,几日不见的长青现在也守在门口。 他心里一抖,进了房,看令狐胤果然在屋子里。 令狐胤一连几日都没有回来了,现在忽然出现,周琅那大了些的胆子又变小了。 只见坐在桌边的令狐胤掩卷道,“周弟去哪里了?” 第61章 周郎顾(61) “闲来无事出去转了转。”周琅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令狐胤见周琅这副对他退避三舍的模样,近几日压在心头的烦躁在此刻满溢出来,“这几日军中不太平,周弟还是好好的呆在院子里。” 军中太平的很,这分明是令狐胤的托词。 周琅,“多谢令狐将军提醒。” “周弟怎么又叫起将军来了?”令狐胤今日的脾气好像格外的大。 周琅要改口,已经来不及了,令狐胤走到近前,抓住他的肩膀,带上门的同时将他拽进房间里来。 “哥哥!”周琅被令狐胤抵到桌边,连忙服了软。 “以后不许叫将军。”令狐胤口气强硬。 周琅见令狐胤这副模样,便连连点头,他现在可不敢惹怒令狐胤,“好。以后都叫哥哥。” 令狐胤听到‘哥哥’两个字,面色才缓和一些,去依然没有松开钳制着周琅肩膀的手。 周琅也觉得今天的令狐胤奇怪的很,他还没有像今日这样为个称呼发过火,“哥哥今天怎么了?” 令狐胤自知今日有些失态了,松开抓在周琅肩膀上的手,“这几日烦心的事情有些多,吓到周弟了。” 周琅看令狐胤眉间郁色要比几日前更重一些,也不敢再留,“无事,哥哥早些休息。” 周琅刚走出一步,令狐胤就抬手将桌上茶杯掷出去,‘碰’地一声,门关上了。 周琅还没走到门边,看到滚到自己脚下的碎瓷片,周琅不敢再往前走,只是他一转过头,令狐胤的面庞就瞬间在眼前放大,“周弟要去哪里。”不等他退避,腰肢就被扣住。 “我去别院睡。”周琅要挣扎,令狐胤拦在他腰上的手臂更紧一些,“哥哥这是要做什么。” 令狐胤离他近了,就能闻到周琅身上的香气,他这几日烦心的事情太多,整夜整夜的无法安眠,现在闻到那紫述香的气味,总算平静了一些。 “留下来。”令狐胤为了闻更多的香气,几乎是已经贴在了周琅的脖颈间。 两个男子这样实在太暧昧了一些。 “我与柔儿已是结发夫妻。”周琅推不开令狐胤,只能侧首躲避,“还请哥哥自重些!”自那一夜之后,周琅就不愿意与令狐胤举止过密了。 令狐胤不说话,只深深的嗅着他身上的香气。 “我不碰你。”令狐胤知道周琅在怕什么,“你没有与小柔和离之前,我都不会碰你了。” 周琅听到令狐胤这句话,虽然不再挣扎,身体却依然绷着。 “陪我睡一会。”令狐胤说。 周琅还未回答,就被令狐胤打横抱了起来。令狐胤将他抱到床上,让周琅枕着他的胸口。 周琅抬眼看令狐胤,才发现他眉间郁色要比几日之前见到的更深许多。 他好像很累。 令狐胤梦呓一般,“周弟,我有好多事想同你说。” 周琅不敢回应,只听着枕着的心跳声渐渐平缓了下去。别人的秘密,他还是少听一些为好。 “吱呀——” 窗户被打开了,房间里的烛火跟着晃动了一下。 也许是夜风,周琅心想。 方才睡着的令狐胤却忽然坐了起来,周琅正要询问,就听令狐胤开口,“出来。” 床下忽然多了一个人——不是云藏是谁? 云藏也看到了屋子里还有第二个人,但是令狐胤既已叫他,他也只能现身。 “你出去打听了什么。”令狐胤对这类声音敏感的很,所以总也睡不好。 云藏的视线落在周琅身上。 周琅扶着床榻要起来,令狐胤却忽然揽住他的肩膀,又将被子拉起来一些,将他盖的更紧。 “说。” 云藏低下头,“北狄有一队人马已经往前推进了二十里。” 令狐胤没有做声,看着周琅低着头,就问,“周弟不想听这些吗?” “这些军营里的大事,我还是不要知晓的好。”周琅也不知道为什么令狐胤要让自己听这些。 “周弟既然不愿意听,就睡吧。”令狐胤拍拍周琅的肩膀,而后起身下榻,对着云藏的口吻一下变得极其冷淡和疏远,“我们出去说。” “是。”云藏起身又看了一眼榻上坐着的周琅,跟着令狐胤出去了。 周琅听了军中许多关于云藏的流言,今晚想要跟踪一回却也跟丢了,现在云藏忽然来找令狐胤,周琅总觉得有些不简单。 并且方才云藏看他眼中的深意,明显说明,他要告诉令狐胤的,不止这一件。 应该还有极其隐秘的事。 周琅本来是不想听这些的,但这些谜团又让他好奇的很。他看两人影子印在门板上,悄悄的从榻上起身,贴着门板去听外面的动静,索性令狐胤和云藏就站在门口,两人虽然压低了声音,他却依然可以听见。 只是他刚才犹豫了一下,现在来听,两人话已经说了一半。周琅只听见‘北狄王’‘常钟云’几个字。 这些话周琅听的云里雾里,只听到最末一句,云藏说了一声‘天擎并非久留之地,太子还请早下决定’。周琅听到这里,脑子就已经懵了一下,门外就只有令狐胤与云藏两个,云藏这一声太子,叫的自然只会是令狐胤。 只是……太子?令狐胤是太子? 周琅听令狐胤说了句‘日后再说’,就连忙又躺回到了床上。过了半刻,令狐胤推门而入。 令狐胤好像以为周琅已经睡着了,从身后拥着他。 周琅现在还在想自己方才听到的‘太子’是什么意思,抱着他的令狐胤忽然含住他的耳垂。 “我以为周弟不愿意听这些事。” 周琅心里一抖,不敢睁开眼。 令狐胤闭着眼,揽在周琅小腹上的手更收紧一些,让周琅整个背部几乎都嵌进了他的怀里,“周弟想知道什么,问我就是了。”令狐胤从一开始就并不打算隐瞒周琅,就是刚才,他也是故意引着周琅去听的。 周琅不知道令狐胤心中所想,一直不做声。 “我有好多事想同周弟说,周弟以后想听了,我就都讲给你听。”令狐胤的声音就贴着耳畔,温热的气流都钻进了耳朵里,麻酥酥的痒。 周琅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些。 令狐胤以为他冷,卷起被子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住。 周琅不敢问令狐胤,他总感觉令狐胤要说出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来,还是没有多少人知晓的秘密,他要是从令狐胤口中得知了,以后脱身恐怕就更难了。他一边提醒自己不要好奇,一般又忍不住去想云藏说的太子是什么意思。他同谢小侯爷交好,朝局上的事,多多少少也耳闻过一些,好比当朝太子体弱多病,很难繁衍子嗣,又生性懦弱,不得皇上喜欢,早早的就被废了关在深宫中。这么一个无什么用处的太子,会和令狐胤有什么关系? 周琅想了一会,就捱不住睡意睡着了。 天还没亮的时候周琅就醒了过来,令狐胤又已经不在了。 周琅在床上躺了一会,就推门出去,没想到长青却在门口,还让他吃了一惊。 长青知道周琅在想什么,“将军让我来照顾周公子起居。” “你们将军是什么时候走的?”周琅出来了才发现天色还昏暗着。 “半个时辰以前。” 周琅又看了一眼天色,月亮都还挂在天上,“你们将军天天都在忙什么?晚上连觉也不睡了。” “处置一些家事。”长青并不细说。 周琅想起军中流言,“是令狐老将军的事?” 长青不知道周琅居然会知道,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周琅看他神情,就知道自己说对了,“我听军中传言说,令狐老将军被皇上抓起来了,是不是真的?” “是。”长青也没有刻意隐瞒周琅。 这事是真的,那么令狐胤现在确实应该心急如焚,寝食难安。 “将军已经给三皇子写了信,恳请三皇子替老将军说情。” 令狐胤如今远离朝野,也只有寄希望于他人了,只是那三皇子…… “那三皇子,会帮令狐老将军吗?”周琅问。 这个长青就不知道了,“将军与三皇子交好,如今老将军出了事,三皇子应该会施以援手才是。” 能施以援手是最好的。如今朝中三皇子与二皇子势力明争暗斗,令狐一门是朝廷倚重的武将,皇上却因为有人弹劾,就将他关押起来,可见皇上现在有多忌讳武将。所以三皇子选择明哲保身的几率更大一些。 周琅现在有点明白令狐胤的处境了。 家人被皇上挟在手中,他却还要在边陲抵御外敌。这一仗,他赢了还好,三皇子说不定会因为他的价值相助令狐沛,若是他输了,只怕令狐沛罪名做实,性命不保。只是不知道会不会牵扯到令狐柔身上去。 “对了,那云藏——”周琅又想起自己昨晚听到的东西,正要问长青,忽然见到不远处的树冠中有道黑影晃动了一下。 长青也听到了动静,他看了一眼就知道树上的人是谁。 云藏。 “周公子?” 周琅望了一眼树上,“没事了。” 说完就回了房里,将门从里面关上了。 第62章 周郎顾(62) 金碧皇城,传言地处龙脉,汇聚龙息,故殿宇琼楼拔地而起,荫庇宫中凤子龙孙。 而在十年前,出了两个不世出的人物,一个惊才绝艳,蒙得帝王青眼,一个骁勇善战,更甚其父。只是过了十年,这当初名动一时的人物现在又都悄无声息的沉寂下来。谢萦怀避居临安,醉倒在脂粉堆里,令狐胤折尽傲骨,甘愿为皇帝驱使。 如今世人再说起来,能称得上是人物的,也只有皇城里两位龙资凤质的皇子。 “二皇子——” 枕在女人大腿上的男子懒洋洋的抬起眼,看走进来的一个男子。 “你回来了,长月。” 被唤作长月的男子跪下行礼,“属下见过二皇子。” “不必多礼。”男子坐正,“这些年辛苦你了。” “能追随二皇子这样的明主,是属下莫大的荣幸。”长月抬起头来,和长青竟然有七分的相似。 那被叫做二皇子的男人,正是南凤辞的兄长南凤宇,“这些年我让你呆在令狐胤身边,替我打探消息,如今那令狐胤死期将近,以后你就回来替我办事吧。” “谢二皇子。”长月叩首到地。 南凤宇摆了摆手,“下去吧。” “属下这次回来,还有一事要禀报二皇子。”长月说。 南凤宇随口问道,“哦?何事。” “关于,令狐胤的身世。”长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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