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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里惦记着不接他电话,别不是有什么急事儿,人家刚那么敞亮的帮过她,她回头就翻脸不认人,不地道。 这边刚刚采访完,宋喜立即给乔治笙打过去,前后差不多隔了十六七分钟的样子。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通,宋喜主动道:“你刚刚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这边在采访,不好接。” 乔治笙问:“什么采访?” 宋喜回道:“就是那天早上下雨救了个心脏病患者,院里让我配合一下,接受记者语音采访。” 乔治笙似笑非笑,似揶揄非揶揄的说:“还成名人了。” 宋喜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没有,我也不想,这不是赶鸭子上架被逼的嘛。” 如果没有卫生局那边的压力,她真的不会接受这个采访。 “哦,对了,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儿?”宋喜问。 乔治笙说:“你去银行了吗?卡是不是你的名字?” 宋喜眼神一慌,“我忘了……” 乔治笙:“……你是看不上卡里那点儿小钱吗?” 听着他充满嘲讽的话,宋喜微微蹙眉,出声回道:“我现在去一趟银行。” 乔治笙说:“你在家?” “嗯。” 他说:“车库里的车,钥匙就在车上。” 宋喜闻言,心底一暖,本能的勾起唇角,“谢谢。” 乔治笙不苟言笑的说:“别蹭到我的车。” 宋喜说:“放心,我车技可以。” 乔治笙不以为意的模样,她没看见,挂断电话,明确的说,是被他挂断电话,宋喜心情愉快的起身收拾,随即下楼去车库拿车。 宋喜在这边住了好几个月,平日里都不怎么来车库这边,今天更是第一次进来,车库按照别墅面积匹配,可以放五辆私家车,她见过乔治笙开添越和揽胜,都是低调的黑色,今儿再一看,他是真心喜欢黑色,一排各种牌子的豪车,清一色的黑。 宋喜选车的理由很简单,挑一个最最低调的,最后她把一百多万的保时捷卡宴开走了。 在去市区的路上,宋喜打后视镜里看到车后有一辆橙红色的兰博基尼,要怪就怪这颜色太刺眼,宋喜想不注意都难,再仔细一瞧,嚯,这不常景乐的车牌号嘛。 偌大的夜城,怎么走哪儿都能撞见他?宋喜几乎立刻竖起全身防备,第一个反应就是千万不能让他看到开车的人是谁。 正想着,身后传来嘀嘀的喇叭声,很显然,常景乐也认出乔治笙的车牌号,正在向他发来友好慰问。 眼看着前方红灯转绿,宋喜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快速驶出,眨眼间落同一水平线的其他车十米不止。 常景乐见状,马上跟上去,与此同时,拿出手机打给乔治笙。 乔治笙接通,心情不错,所以破天荒的说:“干嘛?” 常景乐道:“我还想问你干嘛,你没看见我在你后面,开那么快你偷情去?” 乔治笙神色一变,不过两秒钟,他立即猜出前因后果,避重就轻的说:“你不在单位上班,在外面晃悠什么?” 常景乐道:“嗐,我那班就是养老的,在那儿待一天,我感觉自己要老十岁。” 说罢,不待乔治笙回答,他继续说:“你丫能不能降下车速再跟我说话?开车打电话很不安全的。” 乔治笙翻了一眼,暗道他坐在办公室打电话,安全的不能再安全。 “你不用追,追不上的。”乔治笙不冷不热的说了句。 常景乐‘啊?’了一声:“你挑衅我?” 乔治笙无语,作为兄弟,他能说的就到这儿了。 挂断电话,这事乔治笙对常景乐安全的最后尊重,剩下的,就靠他自己了。 常景乐觉着今天的乔治笙很奇怪,说不上是心情好还是怎么着,莫名的讨厌中还带着点儿小温柔。 踩下油门,他打算追上去一探究竟。 宋喜从后视镜中看到穷追不舍的橙红色跑车,唯有叹气,轻轻摇了摇头,她一个左拐,把车子往岔路方向开去。 十五分钟后,乔治笙接到宋喜打来的电话,她说:“刚刚路上碰到常景乐,但他没看见我,他一直在我身后,我刚把他甩开。” 乔治笙正欲开口,常景乐的电话打进来,他说:“知道了,我接个电话。” 宋喜挂断,乔治笙切了常景乐的电话,刚一接通,常景乐就气急败坏的说:“乔治笙你什么意思?!” 乔治笙一听,这么气急败坏,不由得问:“怎么了?” 常景乐说:“没你这么欺负人的啊,光天化日的,打谁脸呢?”第234章 他一好,所有人都不好了 乔治笙说:“谁打你脸了?” 常景乐气鼓鼓的道:“你,就你!我都降下车窗喊你了,你丫还装没听见,要不是卡一红灯,我能让你甩下?” 乔治笙脑补了一下画面,常景乐跟宋喜后头追得发燥,可能最近只隔大半个车身,以常景乐的脾气,车追不上,他一定会降下车窗,探头扯脖子喊,宋喜听到他的动静,只能把他甩得更远……哎,想想都心酸。 暗自叹气,乔治笙道:“我说了让你别追。” 常景乐还燥着,蹙眉急切的说:“你丫今天很奇怪啊,感觉跟见鬼了似的…” 顿了顿,他忽然道:“你车上是不是有别人?” 乔治笙肯定常景乐什么都没看到,心情放松,口风很紧的回道:“你说呢?” 常景乐说:“你车上不会坐了个女人吧?” 乔治笙淡淡道:“我觉着你不去当狗仔,真浪费了一颗八婆的心。” 常景乐反应很快,“你别跟我转移话题,你还没说你车上到底是谁呢。” 乔治笙不以为意中多了几分浓浓的嘲讽,“谁让你没看见了,有本事追车啊。” 常景乐一哽,随后狗急跳墙,出声道:“你别逼我去交通队调监控!” 乔治笙更加不屑,“你去吧,我倒要看看谁敢给你查我的车。” 常景乐,“……你行,你等着!” 乔治笙最瞧不起这种‘你等着’的人,有种别等,直接挂断电话,他不自觉的唇角一勾,也不晓得是在笑气急败坏的常景乐,还是在笑把常景乐气成如此模样的宋喜。 还没完全回神,房门被人敲响,不多时,一名海威的高层疾步走进来,不敢直视乔治笙的脸,男人只匆匆一瞥,随即不无忐忑的口吻说道:“乔总,我刚接到泰国那边打来的电话,说是今早靠岸的钢材出了些小问题,现在泰方那边拒签。” 乔治笙低头翻看文件,声音惯常淡漠的道:“问题就问题,没什么大小之分,能不能解决?” 高层赶紧应声,“可以解决,我已经联系国内工厂,加班加点儿保证四十八小时内再出一批货,泰方那边的货我们接回来,也可以马上找到其他下家,总利润不会下滑,只是时间上紧急了些。” 乔治笙依旧头都没抬一下,径自道:“哪一环节出现问题,让负责人出钱给工厂工人加班费。” “是,我知道。” 偌大的办公室,静悄悄。 五秒过后,乔治笙眼皮一掀,看着面前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男人问:“还有事儿?” 男人摇摇头,“没了。” 说完,愣了片刻,男人马上回神,“您忙,那我先出去了。” 掉头离开办公室,房门合上,男高层抬起头,深深地喘了一口气,掌心都潮了。 脸上的表情有些迷茫,他迈步走向总裁一助办公室,男助理看见他,笑着打招呼,“高主管,有什么事儿吗?” 男高层进门后,神秘兮兮的关上门,看着助理道:“乔总今天有什么喜事儿吗?” 他这么一问,倒是把助理给问懵了,顿了顿,不答反问:“怎么了?” 男高层道:“今天海外部的一笔单子出了差错,我是提头来见的,谁料乔总只是让出错环节的主管罚薪给工人补贴加班费,竟然都没发飙!” 他表情中带着至今都不敢相信的深切疑问,仿佛在忌惮乔治笙此刻没发飙,会不会其他时候,突然秋后算账。 闻言,男助理不淡定了,先是用力思考,紧接着翻开厚厚的记录档案,边翻看边道:“今天也么什么喜事儿啊……” 男高层伸手松了松领带结子,一副自求多福的神情说:“你可记仔细了,别回头忘了什么,乔总…”伸手做个抹脖子的动作。 男助理脖子一凉,赶紧起身道:“我去问问二助跟三助。” 乔治笙的心情,常年到辈子处在难以相处的阶段,他要是难相处,这才是平安无事,他若是好相处……身边的人全都坐不住,生怕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砍头前的好饭。 然而乔治笙本人并没有觉的哪里有不同,用他自己的话说,其实他很好相处。 晚一点儿的时候,乔治笙离开公司去外应酬,对方是乔顶祥的好朋友,今年也近七十了,老爷子大热天非要出来打高尔夫,虽说一路有车,下来还有人打伞,但毕竟温度在这儿呢,乔治笙热得心烦,没好意思说,都这岁数了,少遭点儿罪不好吗? 坐在高尔夫球车上往下一处移动,中途乔治笙放在裤袋中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掏出来看了眼,是一条短信,宋喜发来的。 乔治笙点开一看,上面简单的一句话:持卡人的确是我,钱已经转完了。 乔治笙看到这段话,心底的第一个反应是放松,紧接着是莫名的舒坦,前者是因为不再担心她那个继母和姐姐半路耍心眼儿,后者,因为她在向他报备。 “治笙啊。” 前座的老者突然开口,乔治笙马上抬头看去,同时不着痕迹的收起手机。 “跟我出来打球,会不会觉着无聊?” 乔治笙戴着墨镜,看不清楚眼底的神情,只见他唇角轻轻勾起,原本冷俊的面孔上立即冰山融化,阳春四月。 薄唇开启,他出声回道:“不会,我也有阵子没出来打球了,我爸说您的高尔夫打得最好,让我过来跟您学学。” 老爷子笑的很开心,双手叠搭在拐杖上,感慨的说道:“我还记得当年跟你爸爸一起打球的时候,他没有耐性,总说球小洞也小,不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打这个,我说,有钱人不都喜欢附庸风雅嘛,这个打得越好,就越是有钱,你爸一听,马上说,那我要打好……哈哈哈哈,一转眼,我们都老喽。” “治笙,我跟你爸爸近五十年的交情,我不像别人那样拐弯抹角,有些话,我就直说了,我觉的这次见你爸爸,他的状态不如头两年,他今年七十八岁了,虽然你还小,但你爸爸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准备什么时候找个女朋友回家,给他看看啊?” 乔治笙闻言,忽然如鲠在喉,心里说不出的压抑难受。第235章 叫起来气她 乔治笙很晚才到家,站在玄关处换鞋,看到宋喜的鞋整齐摆放在靠右位置,心里稍微纳闷儿,暗道她这是在家?还是穿了其他鞋出去? 穿着拖鞋,他径自上了二楼,来到主卧门口,房门前放着一个木质的小盒子,高不到二十五公分,宽也就男人一掌的宽度。 乔治笙低头睨着,几秒之后,弯腰拿起来,打开盒盖,入眼的是一颗半球形的物体,颜色跟材质都很像是铜,乍一眼没看出是什么东西,乔治笙只好把整个拿出来,定睛一瞧,还是没看懂。 开门回了房间,乔治笙把东西放在茶几上,他坐在沙发处,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宋喜。 电话响了五声,手机中传来宋喜略带慵懒和迷糊的声音,“喂?” 乔治笙问:“什么东西?” 他没头没尾,可想而知睡一半刚睁眼的宋喜有多晕,不过她也习惯了,很快便道:“啊,是香薰炉,香薰在里面,你睡前半小时点上就行,它转完一圈自己会熄的。” 她说半天,乔治笙听完后,淡淡道:“你下来弄,我不会。” 宋喜还不待回答,他这头已经挂了。 几分钟后,敲门声传来,没听到有人应,宋喜只好自己推门而入。 穿过走廊才听到浴室传来水声,宋喜瞥见茶几上的香薰炉,走过去拿起拧开盖子,找打火机找不着,她只能等乔治笙出来。 约莫五分钟的样子,浴室房门打开,一身黑色浴袍的乔治笙从里面出来。 宋喜坐在沙发处,一身白色真丝睡衣,侧头看着他问:“打火机在哪儿?” 乔治笙走到一旁挂裤子的地方,摸出打火机,回手扔给她。他也没跟她打招呼,好在宋喜反应快,一抬手接住,不然准砸脸上。 这么一激灵,困劲儿倒也过了。 宋喜一边点燃熏香,一边给乔治笙讲解操作,“很简单的。” 乔治笙背对她擦头发,很淡漠的口吻道:“干嘛往我门口放着个?” 宋喜说:“谢谢你昨天上午替我出头,这熏香炉是在明月斋买的,也算是补偿一下阮博衍的损失。” 她没说还他钱,乔治笙心里多少没那么焦躁。 宋喜把炉盖拧上,放在茶几中间,起身道:“好了。” 乔治笙坐在床边,面上看不出喜怒,“太香,刺鼻子。” 宋喜美眸微挑,“怎么会?这是安神助眠的。” 乔治笙眼帘微掀,看着她道:“你怎么知道我睡眠不好?” 宋喜回视他,“你睡眠不好吗?我不知道啊…放在卧室的熏香几乎都是助眠的。” 乔治笙说不出尴尬还是赌气,八成是喝多了,脑子迟钝。 宋喜没看出他的不悦,职业病犯了,一脸认真的问:“你是哪种睡眠不好?是很难入睡,还是睡着了容易醒?” 乔治笙看她面色无异,也没深究,顺势回道:“都有吧。” 宋喜问:“这样多久了?” 乔治笙说:“差不多十年左右的样子。” “十年?!”宋喜大惊。 乔治笙见怪不怪,他也不是没看过医生,睡眠不好的人多了去了,又不是绝症。 结果宋喜看着他道:“那你怎么一点儿黑眼圈儿都没有?” 乔治笙: 幽幽的抬眼看向她,乔治笙一言不发,只是目露威慑,就足够宋喜喝一壶的。 宋喜扯起唇角笑了下,随即道:“我是夸你皮肤好。” 乔治笙似瞪非瞪的收回目光,开口说:“会不会治?不会治就别跟这儿招摇撞骗。” 更毒的话,宋喜也不是没听过,像是这种级别的,宋喜基本可以当成是正常对话。 不以为意,她出声问:“你吃过药吗?” “嗯。” “中药还是西药?” 乔治笙说:“我又不是下不了床,喝什么中药?” 宋喜忍不住眉头轻蹙,无语道:“谁说喝中药的都是下不了床的病?” 话音刚落,宋喜脑海中下意识的浮现出一副缠绵病榻的柔弱画面,看着乔治笙,她试探性的问:“你是看《红楼梦》里林黛玉喝中药了吗?” 乔治笙不语,只是又拿那副冷冰冰的眼神吓唬人。 宋喜抿抿唇,好声好气的说:“西药疗效快,但也未见得一定比中药管用,俗话说得好,西药治标,中药治本,你说你快十年睡眠不好,那早就是伤及根本的老毛病了,我建议你试试看中医疗法,再加上中药,也许会有疗效。” 乔治笙直直的看着她问:“是不是你们当医生的,都非要把病情说的跟快要死了一样?这样患者才能马上交钱,该买药买药,该手术手术。” 宋喜心底的那根线被触到,当即认真反驳,“我也觉着好笑,到底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现在的患者都特别搞笑,来了医院,医生说什么他偏不听,一副他自己就能诊脉断病的样子,就差处方都自己开了,真这么厉害,何必来医院呢?” 说罢,心底的那股火依旧没撒干净,宋喜马上又补了一句:“不过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毕竟你还不是普通的病患,你还是资本家啊,你要是不知道医院为什么挣钱,何必开医院呢。” 乔治笙知道宋喜不是没脾气的人,只是她不轻易发脾气,哪怕是有关宋元青的事儿,她都是能忍则忍,谁料今天他不过随便一说,她还急了。 他坐在床边,她站在茶几旁,两人隔着几米的距离,房间安静了几秒之后,乔治笙看着仍旧憋气的宋喜说:“你不是一个合格的医生,更不应该当心外医生。” 宋喜咻的侧头看向乔治笙,底线又被人踏了一脚,眼神中是要跟他死磕到底的决绝,声音很沉,她问:“你凭什么这么说?” 乔治笙表情淡淡,语气也很平静的回道:“医生职业道德规范第一条,作为医生,应时刻为病人着想;第三条,语言文明,态度和蔼,关心和体贴病人。” “我不过随便一问,你这样的态度和语气,我要是有心脏病,没犯也要被你气个半死。” 说罢,乔治笙奉送一个嘲讽的淡笑,“技术再高有什么用?连个做医生的基本常识都没有。”第236章 姐是老中医 宋喜犹如当头棒喝,一如回到刚入行的头一两年,因为她的暴脾气,经常跟患者和患者家属吵架,一年到头总要惹那么几档子事儿,有一次甚至在手术室跟患者争起来,气到患者差点儿病发,江宗恒忍无可忍,把她叫到无人的角落,起初问她知不知道错,她还不承认。 后来江宗恒就是拿医生的职业道德规范来怼她,说她如果还执意认为自己没错,那他教不了她,她也不适合当一名服务工作者,让她趁早回家当她的市长千金去,在家没有人惹她,她也不需要迁就任何人。 那时宋喜委屈到要死,起初是默默掉眼泪,抵死不服,等到江宗恒走了,她忍不住抽泣出声,渐渐后怕,觉着老师是认真的,一个小时想不通,两个小时想不通,三个小时…宋喜慢慢熄了火气,也开始反观自己的态度。 她的话是没有错的,只是不应该是穿着白大褂的时候说,更不能在工作场合说,她爱医生这份职业,不然任何人都不可能让她低下头去迁就。 时间久了,她也在逐渐改变,只是很久没再听到似曾相识的劝诫。江宗恒是恨铁不成钢,乔治笙…… 宋喜看向他,乔治笙以为她会一言不发的掉头离开,谁料她眼底散了怒意,只是多了些许的狐疑,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的东西?” 乔治笙面不改色的道:“资本家在运作资本投资一个领域之前,总要对这个领域有最基本的了解,只是我没想到,我一个外行都明白的道理,你工作这么久,竟然还是不懂。” 宋喜是聋子才听不出他话里话外的嘲讽跟揶揄,稍稍别开视线,她爽快的回道:“刚才是我不好,我有些急躁,因为这里不是医院,一时间忘了克制。” 乔治笙甚至有些佩服宋喜的坦诚,为什么她可以这般没有包袱的说感谢和道歉? 有些人身上的光芒,当真是挡都挡不住。 他忽然就不想跟她计较了,话锋一转,出声道:“说这么多,你到底会不会治?” 提到跟她专业有关的,宋喜眼中立刻迸射出自信的光芒,看向乔治笙,她跃跃欲试,“我上学的时候,寝室里有两个是中医专业,我也跟着学了一些,要不要我帮你把把脉?” 她那副急切的模样,让乔治笙恍惚她是不是要向他推销保健品。 看出他眼底的迟疑和警惕,宋喜大胆往前跨了一步,出声道:“你别害怕,把脉又不疼。” 乔治笙当然知道把脉不疼…… 宋喜走到他面前,突然蹲下,然后抓起他的左手,翻过来放在床边,乔治笙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儿,是从宋喜身上传来的,模糊了沐浴露还是洗发露,沁人心脾。 她的指尖轻轻的搭在他的手腕上,乔治笙有片刻的屏气凝神,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 宋喜眼睛看着别处,安静了一会儿之后,又起身去到他右手边蹲下,同样的姿势,给他右手也把了脉。 乔治笙低沉着声音道:“你行不行?” 宋喜竖起食指在唇边,“嘘…” 乔治笙抿着好看的唇瓣,想起她那日在车上,为了逃避他的追问,她狗急跳墙,告诉他开车不要说话。 就这人品,医德也好不到哪里去。 正想着,宋喜忽然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他,乔治笙猝不及防的心跳一慌,又不能装作看不见,故而眉头轻蹙,“你看什么?” 宋喜道:“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我现在看看你的面色…你平时运动吗?” 原本把她叫起来,就是想弄清楚门口的东西是什么,怎么一不小心变成药房了? 乔治笙面色没有多好看,但还是抿唇‘嗯’了一声。 宋喜问:“什么运动?激烈的还是平和的?” 乔治笙说:“什么运动是平和的?绣花儿吗?” 宋喜说:“不要跟医生开玩笑,问你什么就说什么,你会影响我对你病情的判断。” 乔治笙:“……打打拳,遛遛马。” 宋喜心里补了一句:没有砍砍人吗? 这样的念头一出,她虽然脸上没笑,可眼底却分明露出喜色,乔治笙看见了,却不明所以,只是,心跳有些不稳。 宋喜说:“你的脉跳的有点儿快。” 乔治笙绷着脸说:“成年人,身强体壮。”言外之意,这不应该的嘛。 宋喜回道:“婴儿的脉往往会跳的很快,成年人正常来讲,应该是沉稳有力,你是想表达自己还很年轻吗?” 乔治笙眼皮一垂,睨着她,眼带警告,声音低沉,“注意你医生的职业素养。” 宋喜马上糊弄着点了几下头,继续说:“现在是夏天,脉象较快也是原因之一……” 说着,她忽然又问:“你最近私生活怎么样?正常吗?” 乔治笙: 这会儿宋喜没在看他,正在认真给他把脉,说实话她又不是专业的老中医,就是医痴,当年上学的时候,别人顾着本科专业还学不过来,偏偏她一个心外的,还抽空去听中医的课程。 她已经好长时间没给人仔细的把过脉了,更何况乔治笙还不是个‘好人’,他长期失眠,这绝对是有病,她必须要把毛病源头找出来,心里不无压力。 半晌没听到回答,宋喜抬起头往上看。 乔治笙正一眨不眨的瞧着她,眼底的神情……一言难尽。 宋喜见状,张开唇瓣,赶紧明哲保身的回道:“你不要多想,我没有打探你隐私的意思,就是沉脉…你现在的这种脉象,有很多种导致的原因,我必须要逐一排查清楚,这样才能缩小范围,最终确定根本病因。” 乔治笙面不改色,薄唇开启,声音也是听不出喜怒的,“你说呢?” 他只说了三个字,宋喜眼带无辜,“我怎么知道?” 乔治笙声音又沉了几分,“我每天跟你同一屋檐下,你是哪只眼睛看见这里还有其他女人出入了?” 宋喜小声嘀咕,“谁知道你外面……” 说一半,她赶紧咽下去,转了转眼球,垂着视线说:“你这脉象也有可能是肾火太盛导致的。” 她是专业的医生,给病人看病是本职工作,本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可就怨他大惊小怪,搞得她此时也有种莫名的羞耻感。第237章 大家谁也别想好 听到她说肾火太盛,随即不自然的别开视线,那模样像极了看透他的难言之隐,背地里嘲笑的小人样,乔治笙一瞬间……觉得自己被她给侮辱了。 对,是侮辱! “你什么意思?”乔治笙恼羞成怒,声音中不自觉的多了几分男人的好胜心,“你在说我肾有问题吗?” 宋喜暗道他这是什么理解能力,不得不重新抬头看向他,出声解释:“肾火太盛的意思,就是…就是你该用的没用,存多了!不是有问题!” 越说脸越红,分不清是急的还是臊的。 乔治笙说:“什么是该用的?” 宋喜瞥了他一眼,确定他不是故意的。 然而乔治笙就是故意的,她都好意思说,他有什么不好意思问? 两人四目相对,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赤裸裸的不能好好相处与谁不敢说谁就是怂货的挑衅。 数秒过后,宋喜目不转睛的回道:“正常男人该有的性生活,按照你现在的年纪,最起码一周不能少于三到四次,当然太多也不是你现在这个脉象,你明显是不够。” 说呗,谁怕谁啊?反正她又不是乔和尚。 乔治笙闻言,没有如宋喜意料之中的神色大变或者翻脸不认人,反之,他出乎意料的平静,平静到连睫毛都不眨一下,睨着蹲在自己腿边的宋喜,薄唇开启,声音不大,幽幽的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不够?我现在怀疑你看脉的水平有问题。” 宋喜面不改色的回道:“这位患者,我能理解你现在的话,多少带着点儿恼羞成怒的意思吗?你要知道,从来没有哪个患者光靠跟医生叫板,就能把病看好的。” 乔治笙说:“我能把你现在这番话,理解为医生在威胁患者吗?” 宋喜心底有些无语又有些气,唇角勾起一抹三分无奈三分无语的笑容,她出声说:“对,还有一点我忘记说,不仅肾火太盛会导致你现在的脉象,心火太盛也有可能。” 说着,不待乔治笙应声,宋喜径自解释,“心火,通俗点儿来说,就是心里有火,为什么心里会有火?那要看你心里都放了些什么事儿,比如看谁不顺眼,憋气,吵架,没理辩三分,这些都是心火的一种。” 乔治笙一听,改明目张胆的损人了,怒极,他朝着她轻轻勾起唇角,皮笑眼寒的问道:“说这么多,你能治?” 宋喜道:“心火盛我能治,肾火盛…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乔治笙看她眼神略有躲闪,不由得假意调侃,“我自己能治,现在就不是你跟我面前说个不停了,我们谁是医生?” 同样的话,乔治笙此刻还回去。 宋喜闻言,硬着头皮回道:“我跟你说了,肾火太盛就是你私生活问题,医生也管不着别人私生活啊。” 乔治笙心中下意识的回怼一句:医生是不能管,但你能管。 他是极度护内之人,哪怕宋喜只是顶了个乔太太的名衔,哪怕他总是讽刺她揶揄她,可她每次在外有何困难,他都不能不帮,这不单单是宋元青的原因,是他自己受不了,受不了跟自己领了证的女人还要在外看别人脸色,被别人欺负。 一如他跟她领了证,就不会在外面跟其他女人乱来,她怎么就管不了? 他看她根本就是不想管! 刹那间的气血翻腾,乔治笙生气了,但他马上又强迫自己压下这股火,因为他心知肚明,不是谁都有他这么重的‘归属感’。 怒气压下,随之而来的就是打击报复,乔治笙目不转睛的看着宋喜,唇瓣一张一合,出声说:“医生看病也要有理有据,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信口雌黄?” 宋喜没见过患者看病,还要叫医生拿出证据的,就他这话,她都能判他个精神不正常。 怒极,她也笑了,仰头看着他,她开口道:“我给你做个简单的小测试,你敢不敢?” 乔治笙眼底带着防备,“什么测试?” 宋喜道:“五脏测试,这个测试不需要任何仪器辅助,你只需要这样…” 宋喜将右手五指撑到最开,然后手腕九十度垂直把五指按在床上。 乔治笙不晓得宋喜搞什么幺蛾子,可无论如何,他丢不起这个人。 如她一样,乔治笙将右手撑在床上。 宋喜道:“你往上抬一抬拇指。” 乔治笙抬拇指,宋喜点头,“这是心,证明你心脏没问题。” 乔治笙眼底闪过理所当然,他心脏本来就没问题,没认识她之前更好。 “下一个食指。” 乔治笙抬了抬食指,宋喜说:“这里连着肝,说明是肝也没问题。” 往后中指,乔治笙也抬得很利索,宋喜说这代表脾。 “动无名指。” 宋喜说完,乔治笙心情很放松的想要抬起无名指,结果,无名指牢牢地贴在床上,一动不动。 宋喜飞快的瞄了眼乔治笙的脸,他太善于隐藏,或者说习惯了面无表情着一张脸,她都没有看到想象中的诧异或是其他表情。 “动得了吗?”宋喜明知故问。 乔治笙不语,宋喜继而道:“试试小拇指。” 乔治笙很轻松的抬起小拇指,宋喜道:“小拇指是胃的代表,能抬起来,说明你的胃也没毛病。” 乔治笙暗地里往无名指上用力,是真的丝毫抬起的空间都没有,收回手,他神色如常的问:“怎么回事儿?” 宋喜很坦然的回道:“无名指代表肾,我都说了你肾火太盛,你不信。” 乔治笙一时哽住,竟没想到她兜了这么大一圈,到底还是要挖坑给他跳。 看着她的目光中,已燃气赤裸裸的被挑衅后的暴躁,宋喜见状,立即不着痕迹的从他身边站起,一边往远处挪步,一边说:“其实都是小问题,能治,今天太晚了,等你什么时候白天有空,我仔细帮你看看。” 说着,她作势往门口走,乔治笙盯着她的后背,薄唇开启,声音充斥着威胁的意味,“你说的,你要是治不好我,我就叫人去医院告你误诊害人。” 宋喜脚步停下,转身看向床边的乔治笙。 他可能是她见过的,穿黑色最好看的人,同时,他也是她见过的,最坏的人。 两人四目相对,乔治笙又阴测测的补了一句:“我睡不好觉,你也别想睡好觉。”第238章 撩完就走 宋喜看着乔治笙,眼底带着自信和不服输的倔强,“你放心,我一定让你送面锦旗去我们医院。” 说完,眼角溢出一丝轻微的挑衅,宋喜扭身就走。 乔治笙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在她的手快要抬起触到门把手之际,他本能的站起身,大步朝她走去。 他房间铺着地毯,羊皮的拖鞋底儿踩在上面,丝毫声音都没有,等到宋喜隐约觉着不对,再回头之际,他人已经快贴到她后背上。 吓了一跳,宋喜正要出声,乔治笙忽然一把拉过她,直接将她按在墙上,用身体挤压着她,他垂下视线睨着她明显惊恐的脸,薄唇开启,低声说:“你走了,我的病怎么办?” 宋喜脸色通红,微张着粉嫩唇瓣,吓得说不出来话。 他抬起手,轻轻抚过她逐渐发红的脸颊,喉结轻动,随即慢慢低下头,终是贴在了她的唇瓣上。 她的唇,如他意料之中的那般柔软,还带着熟悉的甜味,他撬开她的唇齿,动作越发激烈。 应该是意乱情迷了吧,不然他怎会断片一般,完全没有了中间的记忆,下一秒,他已然将她压在床上。 她的身体软若无骨,在他身下轻轻挣扎,他浑身绷得发疼,耳畔传来她近乎呓语的呢喃,“我怕…” 他扯开她身上的真丝睡衣,确实是扯,因为等不急解开那一排的扣子,两具身体毫无隔阂的贴在一起,他终于明白,原来软玉温香是这样的滋味儿。 疯狂的碾压,无视她所有的求饶或是哽咽,他像是疯了一般,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他有病,她是他的主治医生,她理所应当替他治病。 身体像是沉浸了一片温暖的海域,周边尽是暖洋洋的温柔,一如她的手,很滑很软,像是没有骨头。 乔治笙正全身放松之际,忽然间,他看见海水不动了,而他整个人定格漂浮在海水的夹层中间,那种窒息感陡然袭来,下一秒,一股巨大的引力牵扯他无限下坠…… 猛地睁开眼,乔治笙眼底毫无睡意,从深度睡眠到惊醒,中间竟是毫无缓冲。 有那么五到七秒的时间,乔治笙是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的,因为满脑子都是他将宋喜按在身下欺压的画面,她的手臂,她的腿,她的身体…一幕幕那么鲜活,鲜活到他觉着现在才是梦。 半晌,乔治笙动了动莫名有些微酸的身体,这才后知后觉,他一整晚都是趴着睡的。 因为浅眠,他的睡相一直很稳定,侧躺居多,也会平躺,却唯独不会趴着睡。 一夜荒唐,春秋大梦,乔治笙看到被子下自己的狼狈,先是不可理喻,随即就是恼羞成怒。 该死的宋喜,她昨晚是故意撩他吗? 起身去浴室洗澡,半冷的水顺着柔顺的黑色发丝汩汩流下,乔治笙闭着眼睛,忍不住去回忆昨晚梦里的细枝末节。 因为很难深度睡眠,他已经很久没做过梦了,更别说是这种… 但这个梦分外真实,真实到她昨晚临走前的那两句话,他在梦里都一比一的还原,唯一不同的是,昨晚他当然没有真的去拉住她。 如今细想起来,怪不得他会有断片的错觉,刚刚还在门口,一会儿又到了床上,再一眨眼,又在窗边,浴室…一帧一帧,仿佛只有动作,没有经过,他知道她是宋喜,但很多时候,他又看不清楚她的脸。 是梦啊,梦才会如此的不计后果,肆无忌惮。 …… 宋喜早起便去了医院,她没看微博,不知道之前的语音采访已经曝光,她现在算是医院的红人儿,刚到医院门口,才一下车就被守在这里的医院同事拦下,从别处带走。 宋喜美眸微瞪,不由得问:“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同事说:“心外楼上有记者,丁主任让我们下来接接你,等打发了记者,你再上去。” 宋喜闻言,舒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有医闹。” 同事笑说:“你是有名的‘刀到病除’,患者家属来,只能给你送锦旗,还有闹你的?” 说到锦旗,宋喜脑海中浮现出乔治笙的模样。 两人从侧门进了主楼,左右暂时上不去心外,宋喜转念一想,去中医部溜达溜达。 她是夜医大毕业八年多的‘老人儿’了,中医部这边好多专家教授都是夜医大出来的,对她很亲,加之一些新进来的迷弟迷妹,也都一口一个学姐,师姐的叫着。 今儿协和心外一把现身中医部,真不亚于流量小花现身某某校园,走哪儿都是热烈而期盼的目光。 “学姐怎么有空来我们这里?”一个年轻男医生笑着问。 宋喜微笑着回道:“找你们秦主任偷师学艺。” 男医生说:“学姐,给我们留口饭吃吧,你一心外的还跟我们本科学中医的抢饭吃。” 宋喜笑道:“欢迎你们来心外偷师学艺啊。” 男医生立即摇摇头,“不不不,我见血害怕。” 一走一过,宋喜双手插兜,脚下带风,看得一众年轻男女医生甚是羡慕,什么时候才能像她一样? 来到主任办公室门前,宋喜掏出双手,整理一下白大褂,挺了挺腰板,敲下房门。 “进。” 见惯了宋喜高冷的样子,却鲜少有人看她俏皮可爱的一面,房门故意打开一条缝,半晌没动静,等到里面的人看来,宋喜才突然探出头,笑着道:“秦主任!” 办公桌后面坐着个戴眼镜的女人,因为一头类似邓丽君发型的头发,分外的乌黑亮丽,所以容易让人模糊她的真实年龄。 原本面无表情,等看清来人,秦雪松唇角一勾,笑着说:“小丫头,快进来。” 宋喜进门之后,马上改口,“雪松老师,我来看看您,呦,几日不见,您越发年轻了啊,您再这样下去,底下的学生都该不怕您了。” 秦雪松摘下眼镜,出声道:“还几日不见,上次见你还是在医院大会上,个把月都过去了。” 宋喜走到办公桌前坐下,笑眯眯的回道:“最近心外一直忙,我又生了几个小病,这不刚来上班就来看您了嘛。” 秦雪松马上询问宋喜的身体情况,然后一抬手,宋喜立即奉出自己的手腕,让秦雪松帮着把脉。第239章 请教,疑惑 秦雪松给宋喜两只手都把了脉,说她是寒气入体导致的发热感冒,又说她气血有些郁结,俗称心事儿太重,几病分开几个方子,马上叫人一并抓完配好,待会儿让她带走。 宋喜满眼崇拜的说:“老师就是老师,我就算什么都不说,您一搭手也是心知肚明。” 秦雪松透过老花镜看了眼宋喜,似笑非笑道:“说吧,一大早上跑我这儿来,不会是西药吃腻了,想换点儿中药吃这么简单吧?” 宋喜小学生上课一般坐得笔直,弯着眼睛回道:“既然您都看出来了,那我就直说了,我想跟您请教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 “都有什么原因会导致一个人长期性的失眠?症状差不多有十年,我昨天给他把过脉,脉象略沉,肾火和心火稍大,但总不至于达到失眠,更何况是长期失眠的地步,哦,对,他气色还特别好,一点儿黑眼圈儿都没有。” 秦雪松问:“朋友吗?” “嗯。” “男的女的?” “男朋友。”宋喜一心沉浸在学术探讨中,话一出口马上察觉不对,急忙改道:“我是说男性朋友。” 秦雪松面色如常的回道:“就是男朋友也没什么好急的,你都多大了,是时候谈恋爱了。” 宋喜瘪嘴说:“以前上学的时候,您可不是这么说的,那是生怕我谈恋爱。” 秦雪松道:“你那会儿才多大?我让你谈恋爱,岂不是早恋?” 宋喜刚要回嘴,结果话到嘴边,她改口道:“您别给我带跑偏了,咱们聊病情。” 秦雪松道:“你光是这么说,我也不好直接下判断,按理说他失眠这么多年,是很严重的情况了,怎么自己不过来,还让你跑一趟?” 宋喜眼底很快的闪过一丝为难,笑容也略有几分尴尬,“您不知道,他脸皮儿薄。” 秦雪松马上眸子一挑,问:“怎么?他嫌看中医丢人吗?” 宋喜急忙回道:“不是,他是嫌看病丢人。” 秦雪松忍不住无语一笑,“他多大了?” 宋喜说:“二十六,快二十七了。” 秦雪松说:“我还以为是六七岁。” 说罢,她又补了一句:“看病还靠传话,我看他还是觉着自己病得不重,你让他自己过来一趟,我亲自给他看看。” 宋喜知道秦雪松的能耐,关键她真的说服不了乔治笙,这点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见她依旧眼露难色,秦雪松问道:“你这到底是什么朋友?难不成还想叫我隔着帘子,给他悬丝把脉?” 宋喜忍俊不禁,边笑边说:“老师,我跟您说实话吧,是我跟他打了赌,我说我一定能把他的病治好,如果直接送到您这儿来…我不是要面子嘛。” 没辙,宋喜只好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秦雪松闻言,嗔怪的看了眼宋喜,随即道:“那你想让我怎么办?” 宋喜满脸堆笑…… 差不多半小时后,宋喜接到韩春萌打来的电话,说是心外那边记者已经撤走了,宋喜这头也成功的取了经,离开中医部回到心外。 看她手上拎着配好的中药,韩春萌说:“你去秦主任那边了?” “嗯,最近总感冒,雪松老师给配了一些药。” 韩春萌神叨叨的说:“去都去了,你怎么不让她顺道开几幅美容养颜的方子?” 宋喜瞥了她一眼,“你怎么不去要?” 韩春萌瘪瘪嘴,“秦主任就认你,她知道我是谁啊?” 宋喜闻言,下意识的笑说:“你是全医院最可爱的大萌萌啊,哪个部哪个科不认识?” 韩春萌顺势一仰头,拨了拨额角的碎发,“那倒也是。” 下午,宋喜刚下手术台,有人通知她去楼上找院长。 宋喜换了身衣服乘电梯上楼,敲门进了院长办公室,院长看见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这回,热情更甚。 “小宋来了,刚下手术吧?来,坐。” 宋喜微笑着问:“院长,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院长先是表扬她冒雨救人的举动,说家属已经联系院方,马上就送锦旗过来。 宋喜如今莫名听不得锦旗二字,想到锦旗就想到乔治笙,想到乔治笙,她还忍不住的要笑。 看到她眼底的喜色,院长频频点头,“我早说你年轻有为,这件事儿办的很漂亮,不仅你自己,医院也跟着面上有光。” “今天卫生局的陶局长亲自给我打了个电话,点名表扬你的行为,为我们医生行业赢得社会上更多的认同和尊重,陶局长还说,他前些天出差不在夜城,回来才听说卫生局跟咱们之间有些小误会,他亲自澄清,之前的传闻都是假的,心外的新项目已经审批通过,我们这边随时可以继续开展,然后叫你也不要往心里去。” 宋喜心底有些意外,这件事儿的结果确实是往好的方向走,但不至于卫生局局长亲自慰问吧? 面上不动声色,宋喜回道:“我没关系的,其实那天也是我个人行为欠妥,差点儿给院里带来麻烦,回去后我写检讨递上来。” 闻言,院长马上道:“不是你的错,你写什么检讨?陶局长今天还给我批评了,说像你这么优秀的青年医生,受了委屈院方必须及时沟通,怎么能让热血的医生寒了心?幸好是有人及时跟陶局长沟通前后因果,不然这误会不闹大了嘛。” 宋喜一听,看来是有人去敲了卫生局局长的警钟,然后才一级一级往下传,看院长的态度,百分百是误会她背地里找人了,可她没找谁啊,难道是东旭… 想到一半,宋喜恍然大悟,不会是齐未吧? 见她沉默,院长又好一番的安慰,然后无一例外的把责任推到副院长头上,怪副院长没有传达好他的本意,让宋喜以后有任何困难,都直接上来找他。 宋喜心里怀着特别大的疑问,赶紧敷衍完从办公室出来,等到下楼走至无人处,她想了想,还是决定给齐未打个电话。 电话打过去,宋喜琢磨着该怎么跟他开口,若真是他找的人,那她欠的人情就更大了。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齐未关机了,宋喜微愣,没办法,只能暂时等等。第240章 睡不着就折腾她 夜里乔治笙回家的时候,房门刚一打开,立即闻到一股以往没有的味道,淡淡的,有些熟悉,在玄关前立了数秒,他反应过来,这不是中药味儿嘛。 前年乔顶祥咳嗽,医生不建议他用西药,说西药伤胃,改服中药,那时候家里面就一直是这股味道。 换鞋往里走,乔治笙径直走向厨房,果然厨房里的味道最大。 现在已是后半夜快一点,宋喜自然不在楼下,乔治笙迈步上了二楼,刚踏上最后一节台阶,余光一瞥,他门口处又放了东西。 走过去,低头一瞧,托盘上放了一个保温杯,旁边还有一张字条,字条上是宋喜的笔记,简单写道:治你失眠的。 乔治笙拿着保温杯进了房间,拧开盖子,伴随着蒸腾热气,浓浓的中药味儿扑鼻而来,看这温度,就算是在保温杯里也不会超过一小时。 乔治笙没喝,坐在沙发上沉默五分钟,还是抄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电话响了五声之后被接通,宋喜明显睡着被吵醒的慵懒嗓音,“喂?” 乔治笙道:“下来一趟。” 宋喜问:“干嘛?” 他说:“叫你下来你就下来。” 说罢,他挂断电话,几分钟后,宋喜穿着套白色袖口带暗花的真丝睡衣,睡眼惺忪的走进来,这回连门都没敲。 “什么事儿?”半眯着眼睛看向沙发处的乔治笙,宋喜被屋中的光照得有些烦。 乔治笙忽然开口,不答反问:“你当我门口是公司收发室吗?” 什么东西都往门口搁,昨天是香薰炉,今儿是中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来这儿上香祭拜的。 宋喜刚睡着不久被吵醒,心中难免有心火,当即回道:“我不放门口放在哪儿?拜托你叫人之前看一下时间好不好?我熬中药熬到一点钟,明天还要上班的,你也太会折腾人了。” 宋喜说者无心,语气中还尽是委屈不满,可乔治笙却一不小心想歪了。 她说他太会折腾人,他猛地想到昨晚那个梦,梦里面他变着花样的摆弄她,确实称得上折腾二字。 前一秒都还好好的,一瞬间,乔治笙突然觉得浑身发燥,几乎不能直视宋喜,本能的拿起桌上烟盒,作势抽烟。 宋喜见状,赶忙道:“欸?” 乔治笙侧头瞥了她一眼,宋喜轻蹙着眉头说:“你长期失眠也有可能是焦油摄入太多导致的,有些人的神经确实天生敏感,香烟味道又刺激人,你自己感觉没什么,但反应在生理上,就是睡不着觉。” 乔治笙看着宋喜身上的睡衣,怎么看怎么觉着跟梦里面的很相似,别开视线,他还是自顾自的点燃了一根烟,抽了一口才道:“那么多人抽烟,睡觉雷打不动,也有人从不抽烟,还是睡不着觉,长得胖就不要怨厨子。” 宋喜活生生让他气到清醒,笑着道:“……你是抽烟又睡不着!” 乔治笙不以为意,“你说原因有很多种,一会儿肾火,一会儿心火,这会儿还赖上抽烟了,照你这个逻辑,我明天喘口气儿,晚上都可能睡不着。” 宋喜脑仁儿要碎了,再这样下去,他睡不睡得着,她不知道,她知道她一定会气的睡不着! 站在原地好几次的深呼吸,宋喜强忍着脾气,压低声音道:“所以你现在是自己睡不着,也不让我睡是吧?” 乔治笙忽然勾起唇角,侧头看着她吐出一口白色烟雾,“你看出来了。” 回的无比坦然自若,简直就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宋喜看着他那张恨人的脸…一秒两秒,越看越好看,越看越不好意思,别开视线,脑子有点儿懵。 心底暗自嘀咕,她又不是大萌萌,怎么能见色忘原则呢……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年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钱都可以舍,但美貌不能舍,别的不说,就拿小区里的流浪狗打个比方,长得好看的狗都更招人喜欢一些,每天吃的走不动路,撑死貌美如花的,饿死其貌不佳的。 乔治笙见她半天不言语,忍不住轻蹙着眉头道:“别以为你在心里骂我,我就不知道。” 宋喜讨厌看了他一下,暗道他真的小人之心,她根本就没骂他。 粉唇开启,宋喜不接话茬,径自道:“你到底治不治病了?你要是不想治,从明天起我也不费力熬中药了。”有那闲功夫多休息两三个小时好不好? 乔治笙把剩下的一小截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不咸不淡的道:“你又不是专业学中医的,谁知道你给我喝了什么?” 宋喜道:“我就算是专业学中医的,你不信我,还是这套话。” 乔治笙被她噎了一下,暗道她还挺有自知之明。 “你这方子是专门治失眠的?”乔治笙问。 宋喜回道:“主要去肾火的。” 乔治笙: 已经不知道该用何种语气何种面孔对付她,就像是孙悟空对上唐僧,对方不念紧箍咒,他看着都心燥! 宋喜瞧出乔治笙一副强忍的模样,她开口说:“都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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