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材里的?”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赵真面无表情。 这人真的是海云观的道长吗?听说燕先生也是海云观的,怎么这人和燕先生差别那么大?这人的履历别是造假的吧。 即便心中有疑惑,但现在的情况来不及让赵真考虑太多。 莫名其妙作为新嫁娘完成了一场被逼迫的婚礼,甚至被活埋,体会到了活生生窒息而死的痛苦,等醒来时发现身边躺着骷髅,而外面已经不再是自己睡觉之前的房间,和自己一个房间的小少爷宋辞也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埋在隔壁棺材里的路星星。 这叫什么事? 赵真语速极快的将自己刚刚经历过的一系列事情,言简意赅的向路星星说明,顺便还加重了声音,咬牙切齿的说明了自己穿着嫁衣和首饰的原因。 路星星这才恍然大悟:“所以,你刚刚是去结了个婚?” 赵真:“…………” 毁灭吧! “路星星,你在海云观的师父,没有过想要打死你的冲动吗?” 赵真觉得自己这种认真的性格,可能确实和路星星这种人相处不来,否则他迟早会被气死。 他皮笑肉不笑的一字一顿的问道:“你听别人说话,不会抓重点的吗?” 我告诉你我刚刚被当做了已经死去的少女杨朵体会了一遍她死前的记忆,结果你问我是不是刚刚结了个婚??? 路星星悻悻的抬手摸了下鼻子,心虚的假咳了一声。 他师父确实总是后悔收他当徒弟来着,想打死他的时候也不是没有。 “好的,我知道了,情况确实有些不对。” 路星星让自己尽可能看上去严肃一些,他点了点头,率先从棺材里站起身,然后伸手拉起赵真。 “我其实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棺材里,一睁开眼就在里面了,昏过去之后再一睁开眼就看到你描眉画眼的,想要用你那张大红唇亲我,啊不是,人工呼吸。我还以为你是鬼来着……” 路星星咳了一声,道:“其他人似乎都不在,我们得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行,我得赶紧找到其他人,保护他们的安全。” 赵真用怀疑的目光看向路星星。 路星星摸了摸鼻子,理不直气也壮的道:“我师父让我来参加节目,本来就是想让我保护节目组的人的。我好歹也是海云观的道士,你在怀疑什么?” 赵真冷漠脸:哦。 不过路星星说的没错,他们必须要确认其他人的安全。 赵真现在就是后怕,庆幸自己没有视若无睹的将棺材扔在那里没有管。如果他直接离开,那棺材里的路星星恐怕就真的要死在棺材里了。 ――一条龙服务,连挖坑和下葬填土都不需要了,现死现葬。 但也正因为此,这让赵真不由得猜测,是否节目组还有其他人也处于这种境地,需要其他人的帮助? 如果是真的的话,那他们拖延一秒,对节目组其他人来说就越致命。 “等等,这里……好像是村子里。” 路星星抬头看了眼周围的景色,迟疑道:“今天白天我们从村里经过的时候,我记得就是这个建筑风格,但是我们没有看到祠堂。” “所以,我们到底是怎么从农家乐瞬移到祠堂前面的?”他奇怪道:“但是,如果是鬼怪干的,那它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们?” 赵真道:“如果我刚刚没有发现棺材的话,你就在这里埋到死也没人发现,和杀了我们也没什么区别了。” “说起棺材……” 路星星的视线下移,落在了被赵真挪到旁边的棺材板上:“从刚刚我就想问了,你是怎么掀开棺材板的?这上面,可是钉着九寸钉啊。” 他伸出手,按了按棺材角上钉子留下的洞口,上面一圈铁锈,看来已经被雨水和土壤腐蚀过很多年了。 “我想起来了,我在昏迷前也试过掀开棺材,但是我没成功,意识迷糊的时候我听到钉棺材钉的声音,应该就是这个。” 路星星作为海云观的正式弟子,虽然竟然被他师父宋一道长指着鼻子骂,但是他本身还算是专业人士。所以,但他看到棺材的全貌时,刚刚还嬉笑着的脸,变得严肃了起来。 “棺材的四角都钉着九寸钉,而且从棺材板的截面看,还浇筑过铁水,这样会让棺材严实合缝,几乎不可能被撬开。以前只有两种情况会这样处理棺木,其一,死者家里有钱,不想让虫蚁进入棺材啃食尸体。其二。” 路星星顿了顿,回头看向赵真:“防止棺材里的尸体起尸。” “这个很牢固,赵真,你是怎么掀起来的?我不认为一个完全对非科学手段不了解的人,能够有力量掀开这个。” 路星星面色严肃而戒备:“你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演员赵真吗?我要怎么相信,你不是白骨精变化成了赵真的模样?” 赵真也被路星星说得有些茫然。 他顺着路星星的手看去,果然看到了棺材四角上钉着的长钉,而他转身向自己刚刚躺过的那棺材看,发现那个棺材盖上也有同样的痕迹。 但是,他确实是在和杨朵说着说着话,忽然就觉得不可撼动的沉重棺材可以被推开了。 现在想想,他确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办到的。 不过…… “路星星你是动画片看多了吗?三打白骨精?”赵真冷哼一声:“那你是什么?猪八戒吗?” 路星星叉腰,理直气壮:“不,我是齐天大圣!” 赵真:“……” “我知道燕先生,也知道你是燕先生的师侄,我还请燕先生帮我画过护身符……” 赵真语速极快的说出路星星的各种情况,然后最后问了句:“现在呢?还觉得我是白骨精吗?” 路星星果断摇头:“不。” 赵真松了口气,就要建议路星星先从离他们最近的祠堂开始查看起。 却听路星星继续道:“没有这么丑还带着两条毛腿的白骨精。” 路星星目光嫌弃的上下扫视过赵真,然后落在他从裙子下面露出的双腿:“很省钱啊,赵真,秋冬都不用穿毛裤了吧。” 赵真:“……” 他面无表情的抓着旁边土层的凸出处,借力从棺材里爬了出去,然后放下系在腰间的裙摆,让大红的绣花长裙盖住自己的双腿。 毫不犹豫的转身往祠堂里面走。 路星星错愕:“赵真你去哪?没有我保护你你就敢乱跑?” 赵真冷漠脸:“如果是燕先生在这,我肯定会听从燕先生的话。但是你的话还是算了吧,我怕再在你身边待着,会忍不住打死你。” 路星星:“???三打白骨精,不是三打孙悟空好吗!” …… 有女孩的声音,似乎从遥远的地方细细碎碎的传来,听不太真切。 “阴神心软了,阴神帮了人。” “不可饶恕,阴神为什么要庇护生人!” “阴神放他离开了,是个男人。” “唉……他怎么发现了呀?我还以为他不会理会呢。这个也没有死,好扫兴。” “嘻嘻没关系,阴神不杀,我们杀。” “为了我们自己,要让所有人都体会到我们的痛苦。” “他们罪有应得!” 那声音似乎在愤怒,但很快,所有的声音都混杂成一团,听不真切。 只有路星星喋喋不休的声音,回荡在死寂的空间内。 …… 燕时洵在偏厢房里短暂的停留,将江嫣然留下的笔记本妥善放进了自己外套里后,就在杨土的提示下注意到了房间外的异常。 他竖起修长的手指在唇前,示意杨土不要说话,然后悄无声息的走到房门后,放缓呼吸,让自己的心跳趋于无,存在感薄弱得像是空气一般。 杨土见了,也有模有样的跟着学,躲在燕时洵的身后。 透过木板的缝隙,燕时洵能看到院子里的村民们中那些上了年纪的女性,都聚集到了最靠近房间门口的地方,有些年长的婆婆身上还穿着红色的衣服,喜气洋洋的提着一个系着红色绸带的小竹篮,嘴里吉利话没有停歇的时候。 这样的场景应和着唢呐和锣鼓的声音,似乎与燕时洵曾经见过的嫁女场面很像。 他知道,这是村里德高望重的女性长辈在对新嫁娘庆祝和祝福,然后,她们会亲手把新嫁娘从闺房里搀扶出来走上轿子,前往新郎官家。 果然,房门在那些婆婆们的吉祥话下,被缓缓从里面推开。 打开的房门后,是一片深重的黑暗,没有半分光芒,像是能吞噬所有靠近那里的魂魄。 而从燕时洵的角度,他能看到在房门正对着的地方,忽然燃烧起一对高高的龙凤红烛,在那片黑暗中燃烧起一点鲜红如血的光,照亮了后面墙壁上贴着的大大的?肿帧? 和案几上的香炉。 燕时洵皱起了眉。 为什么嫁礼现场会有香炉?从这个制式上看,这香炉应该是用于祭祀的,也就是说它本应该出现在丧礼上,而不是这里。 但是他并没有发出半点声音,而是屏息着,全神贯注的注视着房门外,静静等待着新嫁娘从房门里走出来的那一刻。 杨土虽然知道当年大概发生的事情,但他到底没有亲身经历过,只是被动的接受从杨函和村支书那里听来的信息。从杨土嘴里,燕时洵无法详细得知在杨朵死后,究竟还发生了什么。 而令杨函痛苦并且不愿意回想的,让村支书忌惮到在后院修建镇魂井的,到底是怎样强大的鬼魂? 然后,燕时洵看向外面的眼眸微微睁大。 在喜庆高亢的唢呐声中,那些穿着红色衣服的婆婆将手抓向臂弯里的挎篮,然后将里面的东西洒向空中。 燕时洵原本以为这应该是花瓣或者红纸,却没想到,从半空中洋洋洒洒飘落下来的,是白色的纸钱。 同时,燕时洵也敏锐的注意到,村民们身上穿着的喜庆的红色衣服,竟然在缓慢的褪色,从红色,慢慢变成白色。 不等燕时洵深究,所有村民忽然都大声欢呼起来。 唢呐声急促,曲调高昂。 一只红色的绣花鞋,从房间的黑暗中迈出,落在房门外的地面。 在那一瞬间,夜空上的血月似乎都在移动,从天上蔓延到地面上,被那只绣花鞋踩在脚下。 燕时洵恍然觉得,那绣花鞋下,不是地面,而是荡漾着的浓重血泊,月光在其中破碎,像是突然被折断的身躯,从其中流淌下的血水潺潺流淌,最终汇聚在绣花鞋脚下。 不,不止如此。 整个院落在那一瞬间,都仿佛被血海淹没。 燕时洵锋利的眉眼严肃,缓缓抬眸,顺着绣花鞋向上看去。 绣着精致繁复花纹的血红色长裙扫过门槛,新嫁娘缓缓从闺房里迈出,走进了院子里血色的月光之下。 新嫁娘的嫁衣层层叠叠,繁复而隆重,交叉放在腹部前的手指纤长而白皙如纸,只有那指甲,鲜红如血。 她的面容被红色的盖头盖着,看不清脸,但在动作间,红盖头轻晃,露出一小截冷白的下颔来。 而唇色殷红。 在村民们的拥簇和高呼下,所有人恭敬的低下头,迎着新嫁娘缓缓向院子外面走去。 她所走过的地方,都有白色的纸钱扬起又落下,铺在她的绣花鞋下。 红与白。 鲜明的色彩对比是最强烈的冲击,在唢呐的曲调之下,诡异渗人。 杨土害怕到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紧紧的抓住燕时洵的衣袖。 村民们却丝毫不觉得有哪里不对,依旧在高声欢呼着,他们口呼“阴神”,态度恭敬而狂热。 燕时洵的眉头紧锁。 杨朵当年是被害,村民们的态度应该更加强横和高高在上才对,本不应该如此恭敬。 发生了什么? “阴神”又是什么? 隔着纷纷扬扬的白色纸钱,新嫁娘在行走间轻轻转头,偏向旁边厢房的位置。 她缓缓勾起了鲜红的唇,无声的笑着。 像是隔着红盖头,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那些纸钱阻碍了燕时洵的视线,让他看不清房门外的具体情形。他果断抓住旁边杨土的衣领,然后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在所有村民们都前后拥簇着新嫁娘离开时,跟在了村民们身后。 杨土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前面距离自己也就不到一米的行动僵硬的村民,又抬头看向燕时洵。 他的眼里带着眼泪,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他像是在询问:为什么要跟出来?放我走,我不要啊! 如果是之前,杨土还有些胆量,但是自从发现这些村民都已经死了,尸体都放在各自的家中腐烂之后,杨土的胆子都彻底消失了。 ――这可是死人啊!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死人! 燕时洵没有理会,只是无声无息的跟在村民们送嫁的队伍后面。 他要知道,杨朵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才有这种转变。 第106章 喜嫁丧哭(37) 在官方的队伍出发前,没有人想得到一次原本应该是跨级行动的事件,最后会演变成这种局面。 官方负责人的额头上缠着绑带,简单的将额头的撞伤包扎了起来。他大概是运气不太好,正巧撞上了皮质靠背里的金属骨架,有些轻微脑震荡的症状,头昏恶心,听力也被影响。 但是他现在却来不及因为这个而苦恼,还有更多的工作在等着他。 因为刚刚车队的急刹车,很多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好在宋一道长保护得及时,并没有人被那些突然出现又湮灭的骸骨伤害到。 这大大的让官方负责人松了口气。 要知道普通的伤和那些鬼怪造成的伤,并不可同日而语。现在他们身处郊区,车上又没有随行带上相关的符咒等治疗物品,如果真的有人出了事情,很难得到支援。 “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官方负责人苦笑着摇了摇头,在电脑摔坏之后,他暂时只能用手机与下属和各个小组联络,但无法再接收一些大文件。 而原本他们在看的几十年前的案子,也无法再打开。 官方负责人叹了口气:“偏偏是这个时候出了这种事,哪怕晚几分钟呢?这下我们没办法看到当年江嫣然拐卖事件的详细档案了。” 宋一道长皱着眉,看向车窗外山坳的眼神严肃而带着探究:“不是你的错,谁都想不到这里突然会出现这种问题。” 天色很黑,宋一道长只能大致的看出山坳的风水位置,但越看,他的眉头皱得就越紧。 这里乍一看,是一处风水绝佳的位置,但是如果联系上旁边的公路口,就会发现这里就像是一个漏了气的碗,里面所有的气都在向外输送。于是原本应该以气养地的局面颠倒,变成了由地送气。 这样一来,所有葬在这里的尸体都会被剥离掉原本的生气,血肉也变成大地的养分。 恐怕刚刚那些攻击他们的骸骨,就是本来葬在这里的尸体,却因为风水问题而被养成了这副模样。 “因为这边从来没有报告过一例异常事件,所以我才疏忽了,以为我们只是去解决家子坟村和杨氏宗族这些年排外和闭塞所导致的问题,没有带上相应的人员。” 官方负责人很快就得到了下属的反馈,收到了消息:“不过我记得燕先生晚上的时候,问过我是否知道当年给家子坟村改名,给嘉村建镇魂井的人是谁。也许我们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些信息。” 特殊事件处理部门的动作很快,马上就找到了当年帮助村子解决问题的大师,并且拿到了他们的回复。 只是几十年前给旺子村改名成家子坟村的那位大师,已经在半年前意外死亡,接电话的是他的徒弟。 徒弟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几十年前,他师父接到杨氏宗族一个宗老的邀请,前往当时的旺子村,想要处理掉一个严重危害村子安全的女鬼。 按照村民所说,那女鬼在生前就是有罪孽之人,所以他们才将那女鬼的尸体埋在了祠堂下面,想要借此镇住那女鬼。却没想到,那女鬼竟然兴风作浪,将当时所有她生前有印象的村民都杀了,不到十年的时间,几乎村子里德高望重的老人,就已经接连死于意外。 村民们说,这是因为那些德高望重的人想要保护村子,所以女鬼才首先杀了他们。 在十年间,村民们也不是没有试着请各位大师前来解决问题,但都无功而返,甚至还有一位大师因此死在了旺子村,这让其他很多大师都不敢再管旺子村的事情。 所以在绝望和恐惧的笼罩之下,村民们最后只好求助向这位名气不小的大师,请他来让村子重归安宁。 大师听完村民们的话之后震怒,觉得这女鬼真是不知好歹,于是,在与那女鬼斗法之后,他将败落的女鬼镇压在祠堂下的尸骨里,并且为了防止那女鬼再作祟,他亲自为旺子村改了名,改为家子坟村。 村民们却还是不放心,请求大师将女鬼彻底杀死。 因为他们说,这女鬼连自己生前的父亲都能狠心杀死,连她刚出生没多久的弟弟都没有放过。这样危险的女鬼,总有一天也会毫无顾忌的杀死其他村民。 大师深以为然,本来想要按照村民们所说的将那女鬼杀死。 却没想到,在真正实行的时候,却屡屡符咒失效,像是鬼神不予借力,天地斥责一样。 搞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的大师,只当是因为那女鬼在杀了数人之后功力大增,所以才让他无法成功。 无奈之下,大师只好在女鬼生前的家里建了一口杀鬼井,确保那女鬼如果挣脱出祠堂下的封印,就会当场被杀鬼井上的符咒所杀。 最开始,一切都皆大欢喜。 村民们很高兴自己的生活恢复了平静,大师也因此而名声大噪,身价抬了不少,很多人听说了这件事后都争先恐后的请大师来帮自己解决问题。 而大师自己,也很高兴能够帮到村民,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向南地区。 然后,怪事逐渐开始发生。 大师从那之后,接连无法睡好觉。每当入夜之后他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有个血红色的女人身影站在自己卧室的角落里,不发一言的用怨恨的眼神看着他。这让大师无数次从睡梦中惊醒,再也没有半分入睡。 大师猜到应该是家子坟村的那个女鬼作祟,因为那女鬼死的时候,穿的就是一身红色的嫁衣。 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那女鬼能够靠近自己摆满了朱砂符咒的住所,但是大师很快就将自己的住所重新布置,如果那女鬼敢再进入他的梦境,他敢确保那女鬼有来无回。 然而,失效了。 那女鬼每晚入梦,什么都不做,只是睁着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看着睡在床上的大师,然后在他惊醒时,又悄无声息的消失。 夜复一夜,大师每晚如此,精神几乎崩溃。 那感觉就如同有人在自己安眠时持刀靠近,却只是留下记号就又翩然离去,没有一次真正的下杀手,却令人更加忐忑,不知道死亡和伤害什么时候到来。 大师不得以,开始向修道有成的同行求助,但所有人都在仔细询问过大师的情况后,无奈的摇头,表示自己也爱莫能助。 其中,大师当年遇到的一位常年云游四方的居士,倒是给出了一个答案。 “因为你与那女鬼有因果纠缠,所以天地大道认为,那女鬼来找你不过是正常的因果循环。正因为此,所以才没人能够帮你。” “不过,那女鬼也不能伤害你,一旦她伤害你,因果就会果大于因,她会背上罪孽,而天地大道再不容她。所以你看,她只是跟着你而已,并未出手。就当自己有一个形影不离的朋友吧,听听她想要对你说什么――其实又或许,你在行动之前就问清那个女鬼,会更好些。现在无论做什么,都只是亡羊补牢,却不知道晚没晚。” “按照我家徒弟的说法,这是你和那女鬼的因果,旁人不便插手。” 当年,那居士向大师说完后,便闲云野鹤般离开,让大师再也找不到他的踪迹。 无奈之下,大师只得暂时这样处理,但他仍旧没有放弃希望,依旧在努力寻找能够杀死那女鬼的方法。 可是,女鬼的行动却越发得寸进尺。 最开始女鬼只是在梦里出现,当大师惊醒后,那女鬼就会消失。 过了几年,大师被整夜整夜的受惊熬得心力憔悴,却发现那女鬼开始不再消失,而是在自己惊醒又入睡之后,依旧站在房间的角落里,静静的用那双血红色的眼睛注视着自己。 然后,那女鬼不再只局限于在夜晚出现。只要大师入睡,她就会出现在大师的梦里,不言不语,只是看着。 大师想起当年那位云游居士给自己的建议,于是逼不得已,向女鬼询问,她到底想要向自己说什么。 女鬼却没有言语。 大师被女鬼的举动搞得日夜精神紧绷,神经衰弱,疲惫不堪。 再然后,女鬼开始入侵大师的现实生活。 她不再满足于出现在大师的梦里。 每一面镜子,每一个眼角的余光,每一个倒影,每一个从眼前突然滑过的画面……女鬼在大师所有不经意的角落里出现。 甚至大师洗澡的时候,浴室的镜子里都会倒映出女鬼阴冷的模样。低下头闭眼洗脸再抬头,都会在镜子里瞥过一角红色从自己的身后倏忽消失。 走在街头,橱窗的玻璃会倒映出一片血红,但当大师重新看去时,又一切消失不见。他只是无意间瞥向旁边,都会恍惚觉得女鬼就跟在自己身后,但他定神细看,却又一切如常…… 种种事件,大师几乎被自己心中的恐惧,和对不知道何时会落下的刀的揣测忐忑,而逼疯。 终于在半年前,大师如愿以偿的结束了他长达几十年的折磨。 ――那女鬼在白日忽然出现在了大师面前,红色的嫁衣化为了满地的鲜血,将所有的一切都淹没其中。 满怀怨恨的跟着大师几十年的女鬼,终于动了杀意。 据徒弟所说,他师父在半年前被那厉鬼所杀,甚至他们这些徒弟和师父的朋友想要帮师父,都差点斗法失败被杀。还是连夜逃离原本的城市和方位,又跑到了国内最负盛名的寺庙躲避,才捡回一条命。 “厉鬼?”宋一道长皱眉追问道:“你亲眼看到了那厉鬼了吗?” 徒弟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实不相瞒,因为我是师父的亲传弟子,所以我常年都会跟在师父身边,那个女鬼之前我也见过,就像是原来的新娘一样,身上穿着红色的嫁衣。只要我师父神经放松的时候,她就会出现在不易被留意的地方。我跟着师父,也撞见了好几次在玻璃里看到那女鬼倒影的事情。但是……” 他犹豫了一下,继续道:“那女鬼跟了我师父几十年,一直都没有真正伤害到我师父。直到半年前,那女鬼就和疯了一样,突然间实力大增,我师父加上我们所有人都不是对手。当时另一位同行师叔说,那女鬼恐怕是埋尸地出了什么意外,得到了更多的阴气,或是女鬼本身因为什么而阴气加倍,阴气彻底吞噬了女鬼曾经作为人的理智和记忆,只留下了怨恨和执念,所以才会让事情变成那样。” “在那女鬼眼里,我师父做什么恐怕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认为我师父该死。” 徒弟的声音悲伤:“那时候我离我师父站得很近,所以听到了那女鬼在杀死我师父前,对我师父说的话。” “她问我师父,为什么不帮她,却帮凶手。” 宋一道长皱着眉听完电话那边的话,但却觉得有哪里的描述听得耳熟:“这不就是你师父当年找到的那位云游居士,对你师父说过的建议吗?听女鬼自己想要说什么。” “那位云游居士……”宋一道长顿了顿,虽然觉得自己这个猜想有些离谱,但还是问了出来:“名讳是李乘云吗?” 徒弟摇了摇头,对电话那头的宋一道长诚实的道:“我不清楚那位居士的名字,但是我知道他法号乘云居士。” 那就没错了。 唯一一位向那位已经被厉鬼所杀的同行给出解决建议的,正是老道长的师弟,海云观有记载以来天赋最高的弟子,乘云居士。 在确定了那位云游居士的身份后,宋一道长心中的疑问也得到了回答。 李乘云师叔的天赋极高,在修道一途上,天赋远比勤奋更重要,那代表着与天地大道的共鸣。如果李乘云师叔说那是一人一鬼间的因果,那就意味着肯定是那位同行先做了什么事情,欠了女鬼的因,所以女鬼才来讨这份恶果。 而那位同行做过的事…… “也就是说,你师父当年帮旺子村改名为家子坟村,又设法镇压女鬼,帮村民对付女鬼,等于帮了凶手。” 宋一道长的语气肯定:“恐怕当年你师父从旺子村村民那里得到的信息是错的,不是女鬼性情险恶,扰乱村子的安稳生活,危及村民们的性命。而是村民们杀了那女孩,她化为厉鬼,回来复仇。” “你刚才说,那女鬼身上穿着红色嫁衣……” 宋一道长下意识转头,与旁边的官方负责人对视。 他们刚刚才看过家子坟村和杨氏宗族这几十年来被积压的案件档案,知道这个村子连同宗族,恐怕都手里不干净。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如果一个村子对待女性的态度从来都是蔑视,那又能期待他们对女性如何善待呢? 凶手,嫁衣,因果,复仇…… 关键词组合在一起,官方负责人所能想到的所有可能,都是糟糕的局面。 他的眼睛微微睁大,用不可置信的眼神回望宋一道长:“该不会,那个女孩当年是被村民送去冥婚了吧!” “什么?”电话那头的徒弟隐约听到官方负责人的话,立刻否认道:“不可能!我师父说过,那女鬼的埋骨地是在祠堂下面。如果是冥婚的话,应该与对方合葬才对。” 宋一道长又详细问了很多当年的事情,然后才挂断了电话。 虽然最终没有确定那女鬼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车内的几人还是心情沉重。 “不管是不是冥婚,这女鬼都不可小觑。”官方负责人有些焦急:“既然女鬼的埋骨地在家子坟村的祠堂下面,那节目组和燕先生他们突然失去联系的事情,该不会与这件事有关吧?” “而且,为什么偏偏是半年前?” 官方负责人看着自己在笔记本上随手写下的几行字,无论是杨云不再出山、停止运营农家乐,还是月亮山和农家乐里发现的尸体,抑或是嘉村一怒之下与家子坟村断绝来往,这些事情都发生在半年前左右。 半年前,家子坟村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看在家子坟村附近发生了多少诡异的事情,先是节目组接二连三的遇到危险和尸体,后是他们遭遇了白骨的袭击,但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危险频出的地方,几十年来,特殊部门却都没有接到一次情况说明。 “杨氏宗族闭塞排外,家子坟村又没有出山的公路,所以我们不了解那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也说得通。只是……” 宋一道长眉头紧皱:“希望燕师弟这次也能逢凶化吉,在家子坟村成功保护下节目组众人。” 但同时,宋一道长心中也隐隐佩服燕时洵敏锐的观察力。 在下午的时候,燕时洵就已经因为家子坟村里的异常而察觉到了可能到来的危机。虽然他那个时候还没有真正推断出那到底会是什么,但他已经联系了官方负责人和海云观,想要立刻将节目组众人送出村子,并且将他们的安全交给宋一道长等人。 “直播信号断开,发过去的消息也都没有人阅读,所有的联络手段失效。” 官方负责人语气沉重的道:“希望燕先生能够顺利解决,要不然的话,我们……” 官方负责人没能继续说下去,宋一道长却已经很清楚他想要说什么。 ――那女鬼已经有过杀人的先例,在她的埋骨地,必然凶性更盛。在这种危险下,如果燕时洵没能顺利解决,那恐怕他们在进入家子坟村后,看到的就会是一地尸体…… 甚至在得知了女鬼的事情之后,官方负责人已经开始怀疑,燕时洵和节目组众人在月亮山上看到的那具死尸,到底是凶杀,还是鬼杀? 官方负责人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刚刚那已死大师的徒弟发来的短信。 [我刚刚查阅了一下我师父留下的笔记,发现了一点东西,希望能帮到你们。 我师父当年为了建杀鬼井,翻过那女鬼的生辰八字。她叫杨朵,死的时候十六岁,算一算日期,她的死亡日期恰好是六天前。] 六天? 宋一道长心中一惊:“头七回魂,有怨报怨,有仇报仇,那是冤魂力量最强盛的时候。12点已过,今天,就是那女鬼的头七!” …… 张无病缩着肩膀,整个人瑟瑟发抖,觉得自己想哭的心都有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一睁开眼睛,就发现身边的世界都变了。 他明明记得,自己是睡在农家乐的房间里,睡觉前才和燕哥说过话,燕哥告诉他,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走出房门,所以他睡觉前检查了门窗,全都小心谨慎的上了锁,这才敢长舒一口气躺在了床上。 因为白天爬了山,这些运动量对张无病来说已经超过日常的惯例了,所以累极的他很快就陷入了梦乡,以为自己会迎来一夜好眠。 然而,事与愿违。 张无病又做了噩梦。 这一次,他很清晰的知道自己确实是在做梦,因为他站在一个从来没有看到过的院子里,而四周都是破破烂烂的,很有些年头了。 张无病有些茫然的举目四望,不知道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但是屋子里的谈话
相关推荐:
壮汉夫郎太宠我
地狱边境(H)
在爱里的人
我可爱妻子的编年史
危险情人
仙尊的道侣是小作精
以美食之名:街口的关东煮
成人爱情故事集|魁首风月谭
切切(百合)
泰莉的乐園(GL SM)(繁/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