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一秒,身边飞来一包纸。 那个混球叫她不要哭。 她没有哭,一点都没有。 温凝吸了吸鼻子:“你再胡说八道,我要告你诽谤。” 行,是他诽谤。 谢之屿懒得跟她计较。计较为什么没哭的人声音听起来这么绵,为什么不敢抬头正视他眼睛。 他听着一声接一声抽纸巾的声音,情绪如同沙漏般慢慢堆积。 他向来讨厌眼泪。 除了让人看出背后的脆弱,这种东西一无是处。 眼泪这种东西在任何人身上都显得无用又可憎。 如同下午何溪在他面前哭,他全靠秉持着对何家的那点尊重,才没有用力推开她。 而这会儿,同样的郁气包裹向他。可他分明意识到他的烦躁不是因为眼泪。 那是因为什么? 谢之屿拇指抵着眉心揉了又揉,终于忍不住:“哭没停了?” 话音刚落,那边传来一声响亮的喷嚏。他抬眸,看到温凝同时将三五张纸巾掩住口鼻,眼巴巴地望过来。她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因为这个喷嚏而微微泛红,眼底闪过一丝惊惶和尴尬。 “都说我没哭。”温凝闷着声音说,“我是鼻子过敏。” “……” 草。谢之屿骂了一声。 “我对烟味过敏。”温凝重新说。 疾驰的车辆开到一半忽然降速,慢慢悠悠滑行在路边。车窗半开,对流风涌进了狭小的空间。 持续有新鲜空气灌入,温凝才觉得好受许多。嗓子眼紧涩的感觉逐渐消退,她用力呼了几口空气。 谢之屿从旁冷眼看着:“下次早说。” 温凝摇摇头:“一般不碍事。” “逞强。”他道。 “谁知道你抽这么多。”温凝顿了顿,忽然问,“你烟瘾很重吗?” “没有。” 同样的话此刻有了原封不动还回去的机会。温凝看着他的眼:“嘴硬。” “……” 路灯高悬在车顶,一盏接一盏照亮车厢。明灭间,两人的视线就这么时而静谧时而温柔地交缠。 谢之屿鬼使神差开口:“喝不喝酒?” “啊?” 他觉得自己昏了头,自嘲:“爱喝不喝。” 换任何时候温凝都不会答应,可今晚情绪所致,刚才若不是一个喷嚏替她解了围,或许她真会为自己的暗恋无果流几滴眼泪。眼前这个人,是唯一深知她秘密的人。她忽然想有一个倾诉对象。 她抿着唇看他。 倏然高傲地说:“免费的我就喝。” 车子莫名其妙减速,又莫名其妙调转车头,一路往老城区开去。 这是温凝第一次进入居民区。 她下车前压根没想到谢之屿会住这种地方。 这里街巷狭窄,抬头高楼林立,一间间装了防盗窗的屋子宛如鸽子笼。她身处其间像置身一线天。 上行一段小小的坡,拐进长巷,再到一处爬满爬山虎的墙。 离他们最近的门洞挂着一盏孤灯。 灯泡被风吹得左右摇曳,落在地上的光也跟着晃动起来。 谢之屿先一步进去,推开栅栏。他回身看她,眼神仿佛在说:来不来? 都到这里了。 温凝拢紧大衣跟上去:不来是狗。 也不知道对方看懂她的意思没,轻笑一声转身没入黑暗。 楼道的声控灯坏了,全靠门洞那盏可怜的灯泡照明。 二楼往上,几乎是摸黑前行。 好在楼梯不多,又走了一层,前面的脚步停下来。紧接着是钥匙细细碎碎的响声。咔哒一声,门锁打开。 男人摁亮一盏灯,骤亮的灯光将他颀长身形倒映在楼道口。 温凝抬脸,看到他站的那扇绿色漆皮铁门前还很接地气地贴了个福。 还真是……一点都不谢之屿。 她打量着跟进去,里边是老式的南洋风。墙上贴着密匝匝的小瓷砖,地板也是花砖,复古灯,棕皮沙发,连接洗浴台的满洲窗。比起单身男人的住所,这里装修品味倒是更像一个有腔调的女人设计的。 温凝明知故问:“你家?” 谢之屿看她一眼:“卖给你就是你家了。” “……” 神经。 她又问:“你一个人住?” 谢之屿这次答得言简意赅:“是。” 温凝站在门口没动,又打量了一会儿。谢之屿瞥过来一眼,揶揄:“小地方,不用脱鞋。” 可他自己,分明换了双舒适的男士拖鞋。似乎是发觉她在看什么,谢之屿哼笑:“小姐,这么晚我上哪儿去给你买拖鞋?” “你家就没有多的。”温凝问,“哪怕一双?” “没有。” 她点头,表示理解:“看来你人缘不太好。” 谢之屿用似笑非笑的语气:“不然你觉得呢?” 他将她晾在门边,自己则拖着懒散的步伐拐进厨房,从冰箱里拎出一打啤酒。再回头,温凝已经端端正正在沙发上坐好了。她大衣下是裙子,坐下时双腿斜斜支向一边,一副大小姐的优雅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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