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皱紧了眉头。 “我会想办法让太医院为你开具病案,往后,父皇那里,你就不要去了。” 高公公进养心殿传话的时候,姒宁正捧着宫女摘来的花枝在插摆。 “皇上,谢贵妃在水云轩设了秋宴,想请您过去呢。” 妃嫔与命妇之间的小宴仁宣帝显少会露面,他看向恬然站在窗边侍弄花草的姒宁。 近来这孩子的性子有些过分沉静了。 “秋日胜春朝,水云轩的芙蓉应当开的正当时,宁儿就同朕一起去吧。” 姒宁眸光有一瞬的浮动,“皇上臣妾的花还没插好。” “回来再插也不迟,朕陪你。”仁宣帝声音温煦却不容置喙,“不可以撒娇,谢贵妃设的宴,你不去本就不合适。” 姒宁闭紧已经要嘟起的嘴,她来这里便是找借口不想去宴席,没想还是躲不过。 不过赵令崖也未必会在。 姒宁胡思乱想着,仁宣帝已经朝她伸出手掌,“来。” 姒宁只得把手放到他掌中。 秋水轩外宫女太监站了一堆,看到皇上和宁妃过来立刻跪地行礼。 “皇上驾到——” “宁妃娘娘驾到——” 听见太监尖细高扬的唱声,席上众人都纷纷站了起来,赵令崖也同样起身,目光不轻不重的望向宴席入口。 皇上和姒宁一前一后走了进来,赵令崖却清楚看到,前一刻两人还交握在一起的手。 为什么不听他的话,赵令崖眼底的冷意好似淬了冰。 姒宁目不斜视,眼中却避无可避的印进了赵令崖的身影,也同样克制不住心脏因为他而收紧。 姒宁捏了捏手心,果然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那日赵令崖说完话就离开了,姒宁不记得自己有没有点头,反正她全然没有按照赵令崖说得来做,就连他安排来的太医她都没有见。 甚至为了防止他夜里再不要命的过来,还下令每夜都要有两个宫女,分别在殿内殿外守夜。 至于皇上的召见她每次都会去,偶尔在得知皇上操劳后,还会送一盏茶过去,本本分分做她的宁妃。 就连和其他妃嫔的相处都格外融洽。 现在回想起自己那夜说得话 ,姒宁都觉得可笑。 她报复赵令崖何尝不是在报复自己,她好赖也是个公主,该有她公主的傲气,拿得起她就可以放得下。 姒宁深深吸气,挺直背脊往前走。 谢贵妃笑意满面的请仁宣帝入上座,自己坐在他右侧 ,姒宁则坐在他左侧。 赵令崖还为她找了各种理由借口,可当他亲眼看着姒宁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只与父皇谈笑的时候,所有理由都化成了泡影。 乖柔垂下的眉眼,脸颊的梨涡,以往这些都是属于他的,现在全都展露在父皇面前。 赵令崖唇边挽着意味不明的笑,不是对他用情极深么,为什么会如此,是因为做了父皇的女人,还是因为宁妃的位置。 面前递来一圈画册,拿着画的人声音羞赧细柔,“臣女久闻三皇子擅丹青,恰好前些日子臣女临了一幅季儒的丹青,不置可否请三皇子指点一二。” 赵令崖抬眸,看似望着眼前的人,余光却始终注意着姒宁的方向。 谢贵妃倾身靠近仁宣帝,笑着说:“皇上,这是方太傅的孙女,方悦柔,知书达理,很是讨人喜欢。” 谢贵妃言语带着几分试探,今日这场宴,她存了要给赵令崖挑选皇妃的意思。 仁宣帝未置可否,只点点头。 谢贵妃又不死心的问了姒宁,“宁妃妹妹觉得呢?” 姒宁这时还没转过弯来,谢贵妃是有多喜欢这位方姑娘,问完皇上不够,还要问她。 谢贵妃又道:“这方悦柔年方二八,与三皇子也相衬。” 犹如被当头敲了一棒,姒宁只觉得又闷又痛,当初他还承诺过要娶她。 那时她在他眼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以为就是全部,而她只不过是他谋夺帝王之路上的一刻棋子。 姒宁在心里狠狠骂醒自己。 看向赵令崖和方悦柔,像是真的在仔细瞧,片刻点点,“确实相称。” 她声音不轻,赵令崖听得一清二楚,心里那点自己都觉得不屑的希冀,熄灭的干干净净。 仁宣帝握住姒宁的手,笑斥她,“不可胡说。” 姒宁悄吐出一点点舌尖,“臣妾知道了。” 方悦柔站的离赵令崖最近,他依旧是一派光风霁月之态,眉梢眼角的笑意不减分毫,可这笑意细看之下,竟透着丝丝缕缕的阴沉和诡异。 方悦柔还想看仔细一点,赵令崖抱歉的朝她一笑,“方姑娘见谅,我还有事在身,不太方便。” 和煦的眉眼哪里还有方才的异样,方悦柔脸上一红,一定是她看错了,她轻声道:“不打紧,三皇子自去忙。” 赵令崖起身向皇上告退,离开席间。 姒宁一直到宴席散去才离开水云轩,她心里烦闷,也没有坐步辇,不紧不慢的朝月歆宫走去。 一双云纹墨靴出现在眼前,姒宁心口一跳,平静抬头,“三皇子。” “阿宁,为什么不听我的话。”赵令崖攫着她的双眸,平稳的声线夹杂着一丝危险,转瞬既逝。 他眼中慢慢流露出受伤的神色,“我说过,不用你帮我,你真的不用再为了我委屈自己,去讨好父皇。” “你知道看到你这样,我有多心疼不舍。” 岂止是疼,还有愤怒。 只不过后者被他努力克制着,他仍想相信姒宁一次,相信她的所为都是为了他。 姒宁骂自己没出息,竟然还会被他的话触动,“赵令崖,你让琴芳嬷嬷唆使我的时候,怎么不说心疼我。” 赵令崖一震,眼中有慌乱闪过,复又镇定下来,亦不再遮掩伪装自己,眉眼间笼上矜然清冷,许久才点头吐字,“原来是知道了啊。” “什么时候知道的?” “侍寝那日。”姒宁一字一句道。 赵令崖呼吸停了一瞬,当即明白过来,姒宁不是被逼,是自己委身的父皇。 他倏然握紧拳头,爆起的青筋跳动,盛怒溢满胸膛,面色更是阴沉至极。 他只能不断告诉自己,姒宁是伤了心才会如此,只能用此来让自己冷静。 “阿宁,骗你是我不对。” 姒宁打断他,“被你骗是我自己蠢,我认了,我为你做的那些事就当是教训,我也不会后悔,但从今往后,你是你,我是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姒宁倔强的不让自己流露出一点软弱,“离我远一点,赵令崖。” 姒宁仰着下颌,迈步从他身侧走过。 “阿宁。”赵令崖遽然出手欲拦。 “我只要喊一声,月台上的禁军就会看过来。” 姒宁的话果然让他停下了动作。 “还有,三皇子以后,还是称本宫一声宁母妃为好。” 赵令崖手生生顿在半空中,隐忍的愤怒几乎就要冲破灵台。 宁母妃?赵令崖在口中咀嚼着这三个字,血气翻涌。 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死死盯着姒宁,脸色却白。 第123章 赵令崖目光里的危险让姒宁一阵心慌。 但她知道, 赵令崖就是不能忍也要忍,毕竟,如果让皇上知道他的品行, 那皇位就与他彻底无缘了。 酸楚和宣泄后的畅快揉杂在一起, 堵在姒宁的胸膛之中,让她难以呼吸, 头寻目眩。 在就要撑不下去之前,姒宁快步离开。 后宫之中,姒宁想要避开不见赵令崖实在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即便偶尔有碰面, 他也只是得体的称她一声“宁母妃”,再无其他。 除去他看自己的眼神,清肃幽邃的总让她感到不安。 姒宁自幼畏冷, 长安城的气候与月贞又不同, 才到秋末,她就已经感觉冷的难熬。 御书房里更是早早烧起了地龙, 仁宣帝只穿了身单衣都觉得有几分闷, 姒宁却是裹的严严实实。 仁宣帝看向窝坐在罗汉床上的姒宁,“要朕说, 过几日的围猎你就不要去了。” 姒宁急了,“皇上,您都答应臣妾了。” “山里可比这冷的多, 也没有地龙给你烧着。”仁宣帝好声好气的同她说。 而且他答应的时候, 也不知道姒宁的身体这样畏寒。 “臣妾不怕冷。”姒宁说得郑重其事, 末了又小声补了句,“而且, 君无戏言。” 仁皇帝看了她一会儿,才道:“那好, 回头冻了手脚,你别与朕哭。” 姒宁点头,仁宣帝没再说话,神色微有些淡。 姒宁感觉皇上似乎因为自己驳了他的话而不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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