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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你也答应过我,我们还是朋友的。” 到最后,宓芸甚至感受到了久违的愤怒。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的。 她的爱,裴挽意好像永远也看不到。 “裴挽意,我要你看着我,告诉我到底为什么!” 上一次这样的歇斯底里,已经时隔很久很久。 恍惚之间,宓芸好像回到了裴挽意提出分手的那一天。 尽管早已预感到了这样的结局,可那一刻,她还是像被一瞬间抽干了灵魂,所有苦苦支撑的力气都彻底垮掉,让她的血肉碎了一地,怎么都捡不起来。 那时候她每一天的盼头是什么呢。 是一个月后裴挽意来到中国的那一天,她会将日日夜夜埋头手作赶出来的礼物交给裴挽意,告诉她,自己有多爱她。 靠着这一点盼头,宓芸忍受了她的消失不回消息,忍受了她宁愿把一丁点的休息时间分享给朋友,忍受了她的一点点降温,直到冰冷,直到疲倦,直到无动于衷。 连最后的礼物,她也不肯收。 “你其实根本就没有那么爱我对吧。” 那一天,宓芸第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终于对着裴挽意破口大骂。 “连礼物都不收,我他妈对你来说算个屁。” 而裴挽意在这一刻,面对她的失控,也只是毫无情绪地回答了一句: “爱和适不适合,是两回事。” 宓芸听着这句话,却笑了出来,眼泪顺着眼角往下落。 她终于也厌倦了这样的拉扯,一针见血地逼问: “那就现在告诉我你的决定,你要分开,对吗?” 裴挽意没有回答,只是疲惫地问: “给我一点考虑的时间,可以吗?” 宓芸却看穿了她的意图,思绪冷静到疯狂了的地步,直截了当地拆穿了她: “无论考虑多久,你的答案都不会变,不是吗?” 于是几秒后,裴挽意回答道: “那分手吧。” 那是宓芸从裴挽意的口中,听到过的最没有温度的一句话。 她本以为,再也不会有比这更伤人的了。 直到这一刻,直到时隔九个月的这一天,宓芸才知道,裴挽意伤人的本事,还有这么多。 宓芸无法再忍受,推开车门便跑下了车,头也不回地走向没有方向的尽头。 哪里都好,她不想再在这里呆着。 她要去一个没有裴挽意,也没有任何痛苦的地方。 一直到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很久,宓芸才听见了来电的铃声。 她麻木地接通电话,脚步不停地往前走着。 许久的沉寂之后,电话那头的人终于开口,用她最熟悉的干净嗓音,缓缓道: “我知道你会有不解,甚至会有不甘。无论我给你怎样的解释,你也无法真正接受。 我们都会犯错,会在最低谷的时候做出不可挽回的错误决定。但我从未想过要因此否决你为我付出的一切。 也许你到现在还认为,那一个错误的决定是我们分开的原因,让你无法释怀,也不甘心和解。 但不是这样的。” 宓芸的脚步慢慢停在了原地。 她垂着头,任由眼泪无声地滑落。 裴挽意的声音很轻地,落在她的耳边: “宓芸对我的爱和在乎,是胜过一切的。我始终感受得到。 但正因此,我明白自己无法同等地回应你。 我很自私,我会因为自身的目标和未来而权衡取舍,你和我之间的天秤永远不是平等的。 宓芸对我的依赖,远超过了我对宓芸的依赖,当某个具体的人成为唯一的精神寄托时,是非常危险的。长此以往带来的结果,是我们的自我毁灭。” 湖边的风,盛夏的烈阳,眩晕的白光,让感知都变得遥远。 宓芸的眼泪落在地面,又在下一秒蒸发。 裴挽意的声音随着湖边的风,一同消散在了这个盛夏的季节。 “——当我不再是你唯一的精神寄托时,我们将平等。” 华灯初上,将夏夜的晚风温和地托来。 姜颜林忙完工作,按部就班地运动打卡,去浴室冲了个澡。 刚擦干身体,还没开始吹头发,大门的门铃声就响了。 今天倒是没半夜三更来发疯。 姜颜林想着,披上浴袍,就走到玄关,看了眼可视门铃。 随后拉开大门,问:“怎么空着手来的,我这儿可没饭吃。” 裴挽意只穿了件白色衬衫,深蓝的牛仔长裤,头发随意地搭在肩上,靠在门沿等她开了门,才直起身来。 面对姜颜林不咸不淡的态度,她也没什么反应,抬手将姜颜林揽入了怀里,汲取了一口氧气。 姜颜林的头发还半湿着,她却也不介意,埋在肩窝无言了很久。 这样的卖乖实在是很狡猾。 姜颜林想着,却还是抬手拍了拍她的背,问: “怎么了?” 裴挽意在她身上呼吸着,直到感觉那点冷意被体温覆盖,才平静地回答: “我今天去见了宓芸,做了一年前就该做的事。” 姜颜林顿了顿,许多复杂的话语在嘴边停留了片刻,最后还是变成了一句: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是唯一重要的。” 所以不要摇摆不定,不要后悔迟疑,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拧巴的人遇上另一个拧巴的人,结局往往如此。 姜颜林难得平和地想,裴挽意其实也不傻。 只是她总那么贪心罢了。 短短半个月的交际,已经足够姜颜林观察出一个人的生活规律。 裴挽意把自己的时间安排得很满,百分之七十是工作,百分之二十是社交,剩下的那点,也要用欲望和情爱来填满。 所以她才总是不睡觉。 想做的事情,要做的事情,该做的事情,都太多了。 时间这里偷一点,那里挤压一点,百无一用的睡眠就成了被侵占的首选。 姜颜林也知道,这段时间以来,裴挽意在自己家里有没有睡过完整的一觉都是未知数。 所以比自己更晚入眠,比自己更早醒来。 有时候姜颜林习惯了她这样不留痕迹的作风,偶尔在睁开眼的时候看见她的脸,还会有些诧异。 姜颜林总是下意识觉得,她们是天亮就会退回原点的关系。 所有的欢愉,纠缠,唇齿相依,都只在黄昏之后,夜幕降临。 夜风成了放纵的理由,晚霞是升温的信号,星光点点,是映在赤白的肌肤上最隐晦的吻痕。 从不热衷于此的姜颜林,也会偶有一次地承认: ——她并非没有享受。 饥肠辘辘的裴大小姐最后还是讨到了饭吃。 姜颜林的冰箱里已经没什么东西,也不想洗完澡还出趟门,索性就拿锅烧水,把挂面和鸡蛋找出来,简单粗暴地煮在一起,加了点青菜和番茄,主打一个“十五分钟一人食”的糊弄学。 裴挽意倒是很好打发,有的吃就行。 姜颜林拿着筷子搅拌锅里的面条时,她就环抱着双臂,靠在餐桌前看着。 锅里的沸腾,抽油烟机的低鸣,客厅里小风扇的轻轻转悠,窗外的繁华夜景与风声,楼道里隔壁邻居的开门关门,最后也都煮进了这一锅简单的汤面,飘出勾人的清香。 裴挽意的目光落在她的背影,停留了很久,很久。 “吃吧,吃完收拾干净。” 姜颜林关了灶台的火,洗干净手,就累得直接甩手走人。 裴挽意见她连个碗都懒得去拿,就笑了一声,直接端起那不大的汤锅,放在了餐桌的隔热垫上。 转身又轻车熟路地翻出了汤勺,拿着东西坐下来,开始享用这顿白来的晚餐。 姜颜林已经缩到沙发上去玩手机,懒洋洋地斜躺着,金黄色小风扇在脚边来回转着,吹来一点风。 室内是满屋的面香,和轻微的一点动静。 裴挽意吃东西很安静,也很有规矩。 她的身上总是有这样复杂矛盾的特质,让人难以看明白她到底是什么颜色。 优越的出身和能力,却没有半点娇气,反倒有些能吃苦耐劳的品性。 会做饭,会照顾人,会把家务做得漂亮省心。 从她对埃尔的餐厅的点评,不难看出她也是吃遍了全世界的山珍海味的人,但实际上在吃这方面又一点也不挑剔,给口饭就能养活。 姜颜林想着,不由得抬起眼,看向餐桌前的人。 ——这样的人,到底是怎么长大的。 裴挽意吹了吹汤勺里的汤,面已经吃完,她却感觉没吃够。 也不知道是她一天没吃东西,太饿了导致的,还是这碗面真的比她想象中好吃太多,一时间吃得连汤底都想喝掉。 察觉到姜颜林的目光,她抿了口汤,才头也没抬地说: “我知道这个角度看我的脸很完美,但也不用看这么久吧。” 姜颜林就认真地发问: “裴挽意,你小时候是不是挺常挨揍的?” 这么欠揍还能好好活到现在,一定很抗揍吧。 裴挽意将汤勺放下,拿纸巾擦了擦唇角,才看向她。 “姜小姐慧眼如炬啊,呃,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她说着,思索了一下。 姜颜林见她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也懒得跟她打嘴仗,目光收回去,又放在了手机屏幕上。 几秒后,她才听见餐桌前的人继续道: “不过我父母离婚后,我就很少挨揍了。” 裴挽意说着,笑了一声。 “一般人也打不过我。” 姜颜林的目光在手机上停留了许久。 明知是深不见底的幽潭,黑色水流已经抵达双脚的边缘。 她却还是听见自己的声音说: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探究,好奇,往往来自于窥探欲。 但姜颜林早已收敛了对裴挽意的窥伺。 甚至本能地抗拒。 大概她也明白,自己有多么被蛊惑。 只是姜颜林也清醒地看见了这一刻,不想要那点柔软落在地上摔裂,便情难自已地伸手托住的,那个自我。 裴挽意撑着下巴,目光久久地注视着沙发上的人。 片刻后,她勾了勾唇角,轻声开口: “那要从很早以前说起了。” ——你可得,一字一句,好好地吃下去。 第36章 养狗的正确方式(加更) Chapter 36 “姜颜林, 你的初恋在什么年纪?” 她走到沙发前,蹲下来,随意地坐在了地毯上。 姜颜林侧过头来, 瞥了她一眼,没打算回答。 因为裴挽意也并不需要她的回答。 “我不知道同居的关系算不算初恋, 如果算的话。” 她单手撑在膝盖上, 焦点发散,停顿片刻之后才道: “那我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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