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她时常被这样病态的关系吸引,陷入不自知的忍耐中,一路成长到了今天,才慢慢找到正视自己的方法。 最迷茫的那一段时间,黎匀橙甚至接受了一个来她的国家旅游的欧洲女人的“包养”。 那是个三四十岁的有钱女人,风情万种,对她也很温柔。 但旅行一结束,对方就回了欧洲,再也没有联系过她。 一次又一次的经历,让黎匀橙甚至早已习惯了自己是被抛弃的那个。 但她还是会在遇见新的人时,勇敢地踏进去,哪怕最后发现依然是趟浑水。 姜颜林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成长的人,也许会被外人评价为“无药可救的恋爱脑”,但她知道,黎匀橙的内心已经比很多人都要强大。 面对想要的东西,有人怕风险,有人不考虑后果,但也有人愿意用代价换那一段体验。 姜颜林与黎匀橙的唯一区别,便在于她会更慎重地观察。 当人生已经有太多目标要去完成时,沿途的风景,究竟是驻足停留,还是拍下照片留念便不再回头。 谨慎如姜颜林,也并没有每一次都做对选择。 只是她已经释怀,对与错的结果,都不过是未来的她的身上,拥有的又一块拼图。 “对了,陆斯恩过段时间还要来中国一趟,好像是约了朋友打球。到时候一起吃饭?” 黎匀橙想起来这一茬,暗戳戳地试探。 姜颜林知道她醉翁之意不在酒,想了想,还是回答: “到时候合适的话。” 黎匀橙顿时听出来了点东西。 “哦?有进展了?” 姜颜林反问:“那你的性冷淡治好了吗?” 黎匀橙顿时闭了嘴。 ——谁能想到,谈个网恋还给自己搞“萎了”呢。 姜颜林一想到她现在被那女人搞萎了就好笑,刚分手时打电话过来哭了两小时,反复念叨的都是那句:“完了啊我现在一涩涩就想到她,一想到她我就很难过,一难过我就大哭,一哭我就萎了。” “姜颜林,你快给我找个女人吧,我怕我这辈子都这样了。” 黎匀橙想到这茬,也是面带愁容。 姜颜林笑了,“我的朋友有几个,你是知道的。” “那就多认识一点新的,那个大小姐,一看就是人脉很广的,她周围有没有。” 姜颜林顿了顿,难得细想了一下。 这才发现,其实她并不知道裴挽意除了埃尔他们还有什么朋友,那些人里唯一一个女性朋友就是刚失恋的小诺。 但小诺多半是直女,身边还有个对她很照顾的阿秋。 姜颜林遗憾地回答:“不清楚,不知道,不了解。” 黎匀橙呜呜两声,也就放过了这个话题。 大家心里都知道,用一个新的人去忘掉旧的人,其实是最没意义的方法。 既缺德别人,又折磨自己。 很多年前,姜颜林还对感情毫无章法的时候,也用过这样的愚蠢方法。 且不止一次。 所以她才非常清楚,这一点用处也没有。 而且最终的结果,往往不是什么好下场。 ——想要忘记的人,也从未彻底被抹除。 挂掉电话的时候,时间已经有点晚。 裴挽意发了消息说八点之前到,现在还有半小时,姜颜林只好在外卖上买了点食材,又从柜子里翻出一瓶没开过的白朗姆,打算用果汁汽水随便调点能喝的,敷衍一下。 最后人和晚餐一起到了。 姜颜林随便裹了件长纱外套,就下楼去拿外卖,顺便接人。 裴挽意今天没开车,穿着一件白衬衫和黑色长裤,西装外套搭在手上,像是刚从公司出来。 姜颜林从外卖柜取了东西,刷开门,让她进来。 见她外套里只穿了一件吊带睡衣,裴挽意挑了挑眉,跟在后面,随口问:“今天这么居家?” 傍晚下过雨,这会儿还有些风,姜颜林裹紧外套,头也没回地说:“给你一点新鲜感。” 明明就是懒得敷衍。 裴挽意见她没化妆,还戴着眼镜,闻言笑了一声。 姜大小姐才是真正的,卸磨杀驴呢。 爽完了就连应付都不愿费力气的。 这么想着,裴挽意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眼。 ——算了,也不亏。 进了家门,姜颜林提前拿了一次性拖鞋出来,让她在门口换。 然后就当着裴挽意的面,把外卖半成品一个个取出来,简单处理了一下,就端上桌。 很明目张胆的“预制菜”大餐。 裴挽意看着,还不得不安慰自己一句——没给一碗泡面打发已经不错了。 所以从善如流地进了厨房,洗手帮忙,加快了这顿饭的进程。 早点吃完,早点吃饭。 姜颜林还是找回了仅剩的那点良心,给裴大小姐亲手调了一杯鸡尾酒。 白朗姆基酒,柑橘果汁和柠檬汽水,一点点海盐,几块冰块,再打点冰沙盖上,倒也像模像样。 裴挽意在旁边看着,难得感受到了什么叫“受宠若惊”。 有了这杯酒,一顿饭倒也算中规中矩。 菜都是少油少盐的,焗鸡胸肉,蔬菜沙拉,紫薯泥糙米饭团,以及便利店的焦糖布丁。 有肉有蔬菜,有碳水主食有甜点,已经称得上丰盛。 只是怎么吃,都不像是一顿家里的饭。 所以后来很长一段时间,裴挽意会对姜颜林持有一个“不会做饭”的认知,也是在所难免。 而她对姜颜林的很多认知,也从一开始,就偏离了真正的轨道。 于是互相抱有成见,又互相试探着那点捉摸不定。 是胜负欲还是想要靠近,她们都没那么清醒。 因为“清醒”,是“本能”的反义词。 饭后裴大小姐很有自觉地帮忙收拾厨房,作为第一次来的客人,这已经很算懂礼貌。 姜颜林也满意她的懂事,不然就别想来第二次了。 讨厌带人回家,主要是因为讨厌收拾残局。 “之前就想说了,你洗碗很熟练,也很细致。” 姜颜林在旁边喝水休息,心安理得地看着裴大小姐给自己洗碗。 裴挽意擦干一个盘子,放进碗架,随口回答: “以前也在中餐厅打工过,就洗盘子。” 姜颜林有些意外 ,但又不是很意外。 两次一起野营,已经足够她看出来,裴挽意是个生活技能上没有任何问题的人,反而比普通家庭的女孩还少了一些娇气。 这些技能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有的,也不像是衣食无忧的人该有的。 但姜颜林明智地没有多问,她们还不是聊这些话题的关系。 也可能永远不会是。 她没有问,裴挽意却主动提了两句: “当时洗盘子的工作没做几天就被辞退了,因为我洗得太细致,效率太低了。” 姜颜林没忍住笑了一声,“确实很细致。” 也确实没什么效率。 所以更对口的职业方向,应该是家政钟点工。 念头一闪而过,姜颜林却没出口调侃。 她看着面前的裴挽意,目光在她那专注的脸上一扫而过。 ——短短七天,她们就变成了这样的关系。 在祁宁之后,姜颜林已经有两年没正常交往过任何一段关系。 所以这两年以来,她已经快要忘记正常的恋爱到底是什么样的了。 姜颜林厌倦了被名义绑定的关系,那一个称谓,就像那一张结婚证,那一枚戒指,给了每个人抢夺“署名权”的机会。 用“这个人是我的”来强调两人之间的关系,掩盖安全感的缺失,实际上却从来没真正成功阻拦过想要毁约的人。 社会新闻不断地提醒着每一个抱有侥幸的人,爱和法律都无法将一个人彻底绑在你身边,当对方真的想走,连理由都不需要。 所以这一个“名分”,到底起到了什么样的保护作用? 有和没有,区别又在什么地方? 这世道无法强求每个人都有契约精神,所以姜颜林不会告诉任何人——在她眼里,“名分”和“结婚证”,都是给不安者的自欺欺人。 这想法太离经叛道,就连在无话不谈的朋友们面前,她也很少提及。 只是时间越长,她就越走在一条偏离常人的道路上,难以回归,也不想回。 裴挽意是常人吗? 姜颜林不这么觉得。 但两人至今也没有谈论过这方面的话题,一切都还有待考证。 不过是气氛正好,所以难得糊涂,难得放纵。 落地窗前的窗帘被拉上,关了灯的屋子里,只剩投影仪的光亮。 电影的画面在幕布上跳跃着,一幕一幕闪过,荧光打在脸上,遮盖了轮廓。 是谁先凑过来亲吻的,已经不那么重要。 姜颜林的长纱外套被扔在了地毯上,她怀疑裴挽意在两小时之前就想这么做了,动作才会如此行云流水。 但裴挽意的白衬衫摸起来质感很好,很适合糟蹋两下。 所以姜颜林也毫不客气地下了手。 沙发的抱枕被推开,地毯上散落衣衫。 姜颜林在这个密不可分的吻里,察觉了一点裴挽意的喜好。 ——喜欢捏每一处软的地方,每一次,都有些用力。 而更隐晦的是,姜颜林已经感觉到她在尽量收敛力道。 就像落在唇和下颌的呼吸,节拍越乱,就会有一次放缓休整。 终于在一次稍不留神的紧握里,姜颜林吃了痛,反口就咬在了她的肩头。 “抱歉。” 裴挽意好脾气地吻了吻她的唇,温和安抚。 但她吐出的呼吸,却滚烫得在皮肤上留下灼热。 姜颜林很快就发现,用同样的方式对待她,并不算惩罚。 不久前的那部无聊的韩国电影突然出现在脑子里,姜颜林来不及细想,就被整个人推在了落地窗前,地毯和散落的抱枕缓冲了接触,裴挽意握住了她的手腕,紧紧扣着,按在了地毯上。 这一刻,姜颜林本该觉得不适。 她通常不会允许谁这般居高临下,全权掌控着自己的每一寸。 但以这样的仰视角度看着裴挽意,清清楚楚窥探了她脸上的细微情绪,与她眼底幽深的光亮。 姜颜林竟然也感觉到了一点愉悦。 在外人眼中的裴挽意,是出身好样貌好的大小姐。 她有前仆后继的追求者,有独当一面的工作能力与才华,还有着常人难以招架的智商与情商。 可这样的裴挽意,看着实在太完美了一些。 姜颜林是最恶劣的那种人。 她喜欢掀开完美者的假面。 明知是一潭深水,也要踮起脚尖,光着脚探进去,试试水温。 而现在,似乎才刚刚触碰水面。 裴挽意伸出手,遮住了姜颜林的这双眼。 太干净太纯粹的黑,映出了清澈的影子。 所以就轻易地看见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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