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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家吗?” 裴挽意沉默了半晌,却又靠回去,许久之后才开口道: “算了,直接走吧。” 反正去了,也只是一间空房子。 第201章 治一治病 Chapter 201 说来奇怪, 人对房子的需求似乎是根深蒂固的。 尤其是深受东亚家庭环境影响的人,无论之后去了哪里,在什么地方打拼辗转, 最终都难以摆脱想要拥有自己的房子的执念。 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喜好装修打造的房子。刷什么颜色的墙漆, 摆放什么样式的家具家电, 大到一张餐桌,一个橱柜, 一张舒适柔软的床,小到一顶吊灯, 一个餐具, 一双筷子。每一处细节,都由自己的心意决定。 似乎只有完成了这一件事,飘零半生的灵魂才有了归宿,才可以在一个固定的空间里找寻到足够的安全感,可以不穿衣服, 可以蓬头垢面, 可以安然入睡。 裴挽意后来发现,自己也是个避免不了这些的俗人。 当她一路打拼挣来属于自己的财富,在各个国家投资了大大小小的房产,几乎下辈子都能高枕无忧地混吃等死的时候,她看着表格上那一页页的房产清单,却发现自己最想要的,还是回到那个地方。 回到那个早已在记忆里斑驳的土地上,亲手打造一个只属于她自己的居所。 好像除了这里, 任何地方都无法再给她带来最接近“家”的概念。 可当她真的回到了这片土地上,试着去实施这个计划时, 却下意识避开了那栋老洋房所在的街区。 那里的房子的确已经不太可能再买入手,既没有人傻到出让,她也拿不出这么多的资金流来投入到一栋房子上。 但裴挽意清楚知道,这并不是最根深蒂固的原因。 “你要是想买回来,李叔去帮你想办法。” 还在那老破小的房子里住着的李忱却比她更上心这些事情,哪怕他看起来已经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中年男人,脸上和手上满是岁月的风霜,他那沉静内敛的眼神和说出来的话,却还是有着强大的信服力。 像是怕裴挽意不信,李忱还直接从墙角撬开一块砖,挖出了一个用红布包裹着的小木盒,再把这个木盒子放到了她的面前,无比珍视地拂去了上面的灰尘,让她打开。 裴挽意几乎是第一眼,就认出来这是谁的东西,却摇摇头,说:“李叔叔,这是外公给你的,我不能要。” 李忱就拍了拍大腿,有些激动地说:“这还分什么你的我的?李叔叔一辈子没什么志气,能被你外公带着见了半辈子的世面已经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那些花花绿绿的,我不懂,也都看够了,以后就只想摆摊卖我的卤味,靠自己的手吃饭,没什么不好的。” 他说?*? 着,也不怕两个儿子都在屋里听得见,直接说: “比起我,你更需要这些,三姐儿,你是要做大事业的人,你的成就一定不会比你外公差,听我的,拿去吧。” 李忱说得真切,裴挽意却知道,他这些话有很多宽慰的成分在。 外公是在那个动乱的年代一路挺过来的人,还难得有一颗仁义的心,虽然在教养女儿的事情上犯了糊涂,但在为人处世和大局观上都无可挑剔。裴挽意自问是做不到像他一样的。 她是个自私冷血的人,只想让自己过得舒服,旁人的死活她都不怎么在乎,也不想去深挖某些让自己不舒坦的回忆。 所以最后,她还是没有要这些东西,只是让李忱继续收着。 至于那栋房子。 “我不想买回来,甚至不想再回去看一眼,没有为什么。” 裴挽意难得把话说得这么强硬,却让李忱顿了顿,看着她轻叹了一口气。 “三姐儿,这叫近乡情怯。” 他说着,也没有再强求,把东西又好好地收起来,最后道: “等哪天你的想法变了,再跟李叔说一声,别看我现在这副德行,在道上还是有几个人脉的,他们不看我的面子,也得看你外公的面子。” 世界上到底是狼心狗肺的东西多,还是知恩图报的人更多,谁也说不清楚。 好在唐家就算没了,那些曾经受过养父恩惠的人,怎么也能找出几个愿意尽一尽举手之劳的。 李忱从没去求过那些人,因为他知道,机会只有一次,必须得用在刀刃上。 裴挽意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不是会变。 因为很多时候,连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十六岁高中毕业时,她以为自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放弃了大学,甚至不惜和唐碧昀第一次爆发正面冲突,闹得不欢而散。 哪怕后来唐碧昀心软了,让裴铭扬联系她,要给她寄生活费,怕她吃不好住不好,裴挽意也用强硬的态度拒绝了,说自己过得很好,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实际上,那时候的她住在朋友亲戚家的地下室,一个小小的单间,空气潮湿又满是灰尘,但她每天早出晚归,到共用浴室里洗漱完就睡觉,也不在意环境到底怎么样。 只是不能让唐碧昀看见,她的洁癖绝对受不了,看一眼这种地方都会崩溃。 后来裴挽意做遍底层的那些体力活,在服务业里辗转两年,硬生生把自己变成了个只会穿工装裤和T恤背心的假小子,又咬着牙练出了一身肌肉力量和轻易不会吃亏的拳脚的时候,她也以为自己得到了想要的——存款的稳定增长,在社会上如鱼得水的钻营能力,和还算可靠的自保能力。 直到她接了一次临时帮工的兼职,替以前的同事去某个大型的酒会上做服务生,在那累得快要死掉的一整晚忙碌之后,她好不容易能躲在后厨放泔水的角落里吃两口面包垫肚子,就从两个华人帮厨的对话里,听到了一个很久很久没有在她的生活里出现过的名字。 那时候裴挽意才知道,自己累死累活挣来的这笔外快,追根溯源,支付报酬的那位大老板是她生物学上的亲爹。 酒会散场之前,裴挽意穿着统一的服务生西服,端着香槟在宴会厅里穿梭,当带着明确的目标去搜寻,她轻而易举就看到了那张许久没见过的脸。 容光焕发,仪表堂堂,倒是比年轻的时候更有几分富贵相。 只是品味还是那么的暴发户,穿金带银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多有钱。 裴挽意站在角落里,看了他许久,才收回目光,继续回到自己的工作里。 但直到深夜下了班,从领班那里拿过了日结的薪水,数着那实在不算少的几张钞票,裴挽意也高兴不起来。 脑子里挥之不去的,都是裴中书那张和周围人谈笑风生的脸。 好得意,好快活的一张脸。 坏了她整整一天的心情。 你有没有过,想要一个人从世界上消失的念头。 起初可能只是不想看到他,希望他彻底从你的生活里消失,最好直到死都别来碍眼。 可后来这种念头,又会在偶然发现他没有你反而过得更好了之后,产生不可逆的质变。 他凭什么过得好? 所有人都因为他,过得这么不好。 凭什么,只有他过得这么好。 有的人本该长命百岁安享晚年,有的人本该不谙世事养尊处优,有的人本该和每一个同龄人一样,念书考试,放假玩乐,每个月绞尽脑汁从父母那里骗点生活费,再拿出去和朋友们偷偷买点啤酒,打球打游戏,通宵派对。 而不是端盘子,洗碗,送报纸,做披萨,洗车,跑腿,送快递,送外卖,开卡车拉货,花一周甚至更久的时间,开车帮人从一个城市搬家到另一个城市。 最后数着那点汗水换来的薪水,站在泔水桶旁边,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 凭什么? “——讨厌一个人到希望他早点死,不是人之常情吗?” 裴挽意侧过头,看着旁边还在抱着笔记本电脑处理素材的人,问:“怎么这群弹幕都觉得主角心狠手辣,他们是什么圣母心发作吗。” 姜颜林没怎么看面前的电视屏幕,但也听到了剧情发展,作为相关行业的从业者,她已经司空见惯,眼皮都懒得抬一下,随口道: “观众是这样的,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理解,有些人的阅历不足以支撑他们完全解读剧情和人物,还有的人就是阅读理解能力很弱,看不明白就会没耐心,不符合他喜好的剧情,他就觉得是剧情的问题,现在大环境就是这样。” 裴挽意没想到自己闲得无聊的一句没话找话,能让她吐槽这么多,不由得笑了一声。 “听得出来你对这些人也是怨气很大了。” 姜颜林面不改色,“谁会喜欢这种一丁点小事情都要上网骂的人,不喜欢就说不喜欢,非要一棒子打死全部,还有因为不喜欢就要砸了别人饭碗的,和巨婴似的。” 裴挽意看了她半晌,见她是真的很不爽,就忍不住好奇地问: “那你对这个剧情怎么看?女主连身边的亲人都直接下狠手,你能接受吗。” 姜颜林抬头看了一眼电视屏幕上的画面,“这个剧情在美剧很正常,在日韩剧也很正常,但在国产剧上不太符合主流价值观,一不小心就会喜提家长举报。” 裴挽意就捏了把她的脸,“我说的是你自己个人的看法。” 姜颜林索性保存了工程文件,将窗口隐藏了,侧过头来看着她。 “要我来看的话。” 裴挽意和她目光相接,看进了她的眼底。 姜颜林的神色很平静,只说了句再简短不过的话。 “她应该治一治病。” 裴挽意眨了眨眼,几秒后,才笑着问: “什么意思。” 姜颜林收回视线,看向电视屏幕,这电视机大得像是小半个家庭影院,以至于那些血腥的画面看起来过于生动,让人沉浸式地体验了一把被砸烂脑袋的第一视角。 她想了想,索性换了个说法。 “以暴制暴的确很爽,每个人都希望谁伤害了自己,就千百倍奉还,换了我也一样,他捅我一刀,我就得捅他十刀才能解气。” 裴挽意听着,目光始终停留在她的脸上。 姜颜林却叹了口气,“但这不是生在一个法治社会吗,爽一次的代价太大了,就跟吸毒的人为了那一瞬间的快感,用一辈子的代价来支付一样,我觉得是一点都不值得的。” 她说着,看向了裴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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