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来制作电子版杂志,除了没有印刷出来的实体之外,和真正的杂志没有太大区别。都有着精心制作的封面设计和不同的栏目版块,刊登的内容也全都由杂志社内的人原创,从绘图到文字,称得上在姜颜林的认知里最早的“为爱发电”。 那时候,姜颜林就是被这样的内容形式吸引,开始尝试着把自己写的短篇小说刊登在杂志上,而不再是写给自己一个人看,再偷偷藏起来。 大概每个人都需要将时间精力投入在这样的事情上,从而获得价值感,来证明自己并不是浑浑噩噩度日的空壳。 哪怕并不能带来实际上的利益,也好过一无所有地挥霍时间。 所以那一年,姜颜林在选择离开学校走上一条彻底偏轨的人生道路时,得到的除了母亲的失望和忍让,还有悄悄萌芽的一根枝桠。 这点点绿荫,后来长成了翠绿的大树,让她拥有了笔直地伫立于世间的力量。 但在那个一无所有,变成了不被人理解的“坏小孩”的年代,姜颜林并不是个懂得很多道理的清醒的人。 相反的是,那时候的她有着所有人都有的缺点,她既不聪明,也不稳重,更没有情绪管理能力,做事不考虑后果,本性争强好胜,什么都想要争取最好的,甚至还会“仗势欺人”。 姜颜林那时候不知道,其实和她相熟的杂志社的姐姐们,都看得出来她年纪不大,只是她平时很少透露自己现实里的事情,就都体贴地没有多问,反而很照顾她,称得上是把她当整个社内年纪最小的妹妹来对待。 而对她最有耐心的,也是跟她关系最好的姐姐,正巧就是杂志社的主编,这给了姜颜林在杂志社内无形的“横着走”的底气,她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反而本能地利用起这些优势,让自己的话语权变大,最后从一个普通的文创编辑,悄无声息地变成了决定每一期杂志内容主题和版块创新的人。 在向来不爱管事的主编的默许之下,姜颜林理所当然地使唤起社内比自己年纪大的同事,让她们改稿,改图,按时交稿,再由自己审阅批准,最后发刊。 这其中自然会有不满的人,但在姜颜林一目了然的能力之下,这种不满也只能停留在不满。 十六岁的年纪,同龄人大概还挣扎在上课考试和补习班的痛苦里,偶尔能在周末放放风,出门玩一玩,已经是最大的快乐。 但姜颜林瞒着自己的年纪,混迹在一群成年人的圈层,通过大部分人都难以想象的方式,得到了独属于她一个人的快乐。 连带着休学养病的灰暗人生,也因此在记忆中留下了几分色彩,让她在后来每一次回忆起时,都不曾后悔过自己在青春期的偏离轨道。 人们要将之称为叛逆,还是自甘堕落,都与她无关。 也许姜颜林生性就是向往着“非常规”的道路的,所有的按部就班都被她厌倦,她甚至排斥在学校里筛选朋友,认为那不过是被迫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在必须要每天接触的几十个人里筛选一个“不讨厌”的人去打好关系,来避免自己“不合群”。 毕竟校园也是个小型社会,不合群的人是什么下场,每个过来人都知道。 可姜颜林就是做不到“合群”,所以她离开了那个逼着她合群的地方。 同样的,杂志社和杂志社隶属的那个读书同好会,本质上也是一个由很多人组成的小型社会,但姜颜林依然不肯去做一个“合群”的人,而是抓住每一个机会去探索自己的能力极限,从写作到策划,从经营管理到改革创新,像一块掉进了水里的海绵,疯狂吸收着一切她可以汲取的东西。 但与此同时,她也难免变得恃才傲物,所以在这个小型社会里,有照顾她包容她的朋友,就会有不喜欢她的“同事”。 而姜颜林第一次在这里跟人有摩擦冲突,就是她企图“仗势欺人”,却惨遭对方反击,最后不得不灰溜溜按捺下这口气,息事宁人。 “我就不懂你怎么那么想要那个奖品,非要跟她换,现在发现她也不好惹了吧。” 私下里,姜颜林和主编的关系好到可以随意聊天开玩笑,事情也就是因为她仗着这层关系,以为对方一定会给主编面子,才敢这么嚣张,没想到对方根本不在乎,直接隔空回了她两个字:“不换。” 姜颜林不是很服气,“我从第一眼看到就觉得应该是我的,她跟我换换怎么了,小气。” 主编就无奈地说:“没办法,我也不能强迫人家给你啊,要是被我抽到了,给你就给你了,也就一个年终活动而已,算了。” 姜颜林也不是真的傻,委婉地讨要已经很得罪人了,对方既然说了不给,那就是真的没可能。 可她还是不怎么高兴,毕竟人性就是这样,越是在很有话语权的地方,就越收不住自己的劣根性,很少会真的反思自己的问题,只会下意识怪到别人的身上。 姜颜林还没有和这个“同事”有过真正的接触,就已经因为这件事而对她心存芥蒂,打定了注意,下次要是碰到了,可得好好地找一下她的茬不可。 很多年以后,姜颜林在深夜赶稿的时候想起了这件事,发短信问她: “那时候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怎么会有人这么矫情,又要抢你的东西,又要找你麻烦,换了我遇到这种人,早被烦死了。” 她却只是回了一句:“有这回事吗?” 姜颜林看了这条短信半晌,才轻叹了一口气。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只肯记得你的好,全忘了你的坏。 姜颜林无法定义十六岁的那一年,她们之间到底是怎样的一段关系。 从火药味开始的初印象,到偶然的结交,姜颜林分明是存心要去找她麻烦,得到的却是毫无芥蒂的一声打招呼,清亮干净的声音,温柔泛甜的口吻,真诚地映出了她的小人心。 后来的一切像是自然而然的发展,她们变成了无话不说的关系,但比起朋友这个名义,姜颜林更能感受到太多不同的东西,盘旋在她们之间,像是无数次彻夜不断的电话,像是想要奔赴的车票,像是一次次争吵后还是断不掉,只要拨出号码,就一定能再听到和那一年毫无变化的声音,问她最近过得好不好。 所以怎么会,怎么能,没有察觉到呢。 从第一次创作开始就幻想着恋爱童话的人,直到那还未宣之于口的字眼彻底没了送信的理由,才恍然清醒,才终于承认。 ——我对你的爱燃烧在年少时,却用了十倍的岁月才明白。 生长在不会用言语表达爱的环境里的人,好像要用一生的时间来学习这项能力。 那三个字就像是有千万斤的重量,比起从口中落下,大概用更直接又委婉的行为来替代,会轻易很多。 就像姜颜林知道,自己的妈妈会在争吵后主动叫她吃饭,会在见不到她的日子里常常给她分享视频,会在她要远走的时候默默搜索那个地方的资讯,替她未雨绸缪,却从来没有说过一句“妈妈很爱你”。 但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姜颜林明白它的份量,不需要再用言语来浅显地理解。 甚至有时候,姜颜林不愿意将这句话说出口,是怕它在重复的表达中逐渐失去颜色。 所以第一次和第二次,亲口将这句话告诉一个人,都是在她明白此去就是别离的那一刻。 而姜颜林甚至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下一个人,能让她承认这千万斤重的三个字。 至少,绝不会是被人在床上逼着讲出来。 “……你们老外是不是就喜欢把爱不爱的挂在嘴边,见到一个人就能说一句。” 姜颜林翻过身,拍开那还想伸进来的手,从床头抽出一张湿巾来擦脖子上的汗。 裴挽意觉得她这简直就是恶意造谣,“骂谁是老外,我小时候就在这里上的学,我中文口音比你还标准呢。” 说着又靠过来,贴着她的腰将她揽住,捏了捏她趴着时的柔软。 “而且谁没事到处说我爱你,虽然在英语语境里这句话跟你好谢谢没关系差不多吧,但也只是在亲人朋友面前,不是在喜欢的人面前。” 裴挽意难得正经地讲了一堆,最后才原形毕露。 “但我是个约等于没爹没妈也没朋友的孤儿,这种情况对我不适用,所以我没说过。” 她靠在姜颜林的肩上,小声道:“懂不懂我的意思。” 姜颜林可以装不懂。 无论裴挽意在旁边叽里咕噜说多少,她都气定神闲地擦着身上的汗,就看这人到底什么时候才想得起做完之后该干什么。 ——真是越来越消极怠工了,果然之前都是装的。 但姜颜林心里也知道,裴?*? 挽意的这种“原形毕露”其实从宏观角度来说是好的变化。 因为人只有在足够有安全感的对象面前,才会展露缺点和不完美的一面。 就像每个被母亲爱着的孩子,都知道对亲妈发脾气是不会有什么后果的,最多也就是吵一次架,不会真的落得个被扫地出门的下场。 而裴挽意的不安全感是根深蒂固的。 从她对姜颜林一直以来的掌控欲就能看出来,任何事情一旦脱离她的掌控,她都会陷入巨大的焦虑里,再变本加厉地监控和蚕食姜颜林的自主意识。 这种不安,只会加重她本就病得不轻的状态,让两人的关系日复一日地变得更病态。 尽管她们两个都有病,大概率不会真的适应所谓的健康关系,但姜颜林也不想看到裴挽意整天活在这种状态里,像一条越来越绷紧了的线——这样迟早会崩断。 所以当裴挽意不再事事做得完美,用无微不至的体贴来对待姜颜林的时候,反而是一个安全感上升的体现。 她开始试着相信,就算偶尔松懈下来偷个懒,也不会因此而失去姜颜林。 而对姜颜林来说,这种看似偷懒怠工的行为,其实也是裴挽意在尝试收回那过于压抑的掌控欲。 无论是不是特意做给姜颜林看的,她都在试着改变了。 所以哪怕再怎么嘴上嫌弃,姜颜林也没有真的对她的变化感到不满。 ——只要别得意忘形过了头,开始故态复萌,把她当通关了的游戏对待。就都可以在容忍范畴。 人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裴挽意这样劣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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