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裴挽意顿了顿,回答道: “我和小晴分手的两个月前。” 姜颜林终于又得到了一块拼图,她看着裴挽意,问: “你没有告诉小晴这件事?” “不,我第一时间征求了小晴的同意,她说不介意,我才答应了楚明。” 裴挽意在这件事上问心无愧。 姜颜林扯了扯嘴角,“但是你们都瞒着小诺。” 姜颜林也猜得到他们为什么瞒着小诺。 以小诺的性情和脾气,这件事无论告诉她还是不告诉她,都会让她难受,甚至是爆发。 唯一能避免这种局面的办法,就是从一开始就别做这样的事情。 “楚明处理矛盾的思维逻辑是逃避矛盾,两头都骗,两头都逃避面对,还要拉着朋友下水。” 姜颜林实在对这种人产生不了半点的同理心,她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但就是觉得可笑。 这是无能又贪心的典范,既要又要,贪得无厌,却根本就没有承担责任的能力。 但人已经不在,姜颜林还是收敛了一些,没有再过多评价。 “事情是什么时候爆发的?” 她也放下了啤酒,看着裴挽意问。 坐在椅子上的人仰起头,片刻之后才回答: “隔了不到半个月吧,小诺就发现了这件事,她和楚明大吵一架,当场就让他滚,要和他分手,老死不相往来。 楚明那时候才后悔做了这件事,在小诺家门口哭了很多天,每天都去求她原谅,但每一次都连人影也没见着。他当时就知道,这次彻底完了,小诺已经对他失望透顶。” 裴挽意看着满天星光,最后道: “所以他就开始酗酒,有天晚上喝醉了回家,在路上摔了一跤,再也没爬起来。” 那个初夏的兵荒马乱,把所有人都打了个措手不及。 小诺没有去楚明的葬礼,因为楚明的父母迁怒在她身上,用尽恶毒的言词攻击她。 她终于承受不住,大病了一场,住院半个月,每天吃不下任何东西,靠打葡萄糖维持生命。 偏偏这中间,还有个情绪彻底失控的小晴,在不断加剧着事态的愈演愈烈。 裴挽意有些疲惫地闭上眼,低声道: “我不知道小晴当时说不介意,是因为怕我不高兴。她一个人忍下了那些情绪,又在小诺爆发之后,跟着一起失控了。” 所以一步一步,变得歇斯底里,想要拉着所有人同归于尽。 姜颜林听完这些,一时间找不到任何评价。 她感觉有一个无形的黑洞,在撕裂着所有人的理智与清醒,于是都变得疯狂,都变得盲目。 片刻之后,她才问裴挽意: “你知道宓芸今天为什么来吗?” 在昨天做了那样划清界限的举措后,两个人最需要的是一段漫长的隔离期。 姜颜林起初以为是宓芸还没有放弃,但在洗手间偶遇后,三言两语之间,她就意识到自己的猜测有些偏颇。 宓芸明显已经好转了很多,也的确不认识姜颜林,她大概就只是想交新朋友而已,因为她已经孤独了太久。 裴挽意对很多事情都不点破,这一刻,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 “如果这样能让她好过一点的话。” 这个“她”是谁,裴挽意不需要点明,姜颜林也早已有了答案。 当初那件错误的事情,始作俑者已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但“共犯”却完美地从事件中隐身,没遭受任何的惩罚。 所以无法轻易和解,更不知道该不该原谅。 热闹的派对中途终止,所有人不欢而散。 阿秋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小时后,他说朋友们已经把小诺送回了家,看着她睡下了才离开。 裴挽意也松了口气,谢了他几句,才挂断电话。 姜颜林看着她,问: “你打算就这样下去?” 默然地纵容对方的宣泄,真的算一种偿还的方式吗? 又或者,其实也只是另一种层面的冷眼旁观呢。 看着她在痛苦中怨恨。 看着她在怨恨中痛苦。 而所有人,都选择了不言不语。 回家的路上,裴挽意难得沉默。 姜颜林没再和她继续那些话题,这一天实在太惊心动魄,大家都累了。 到了家,两人先后洗漱过,就缩在沙发上看电视。 阿秋给姜颜林发来消息——两人之前加的好友,这回才第一次对话。 他关心了一下裴挽意的状况,毕竟所有人都去追小诺了,只留了她们两个在别墅里。 姜颜林想,裴挽意身边还是有不少真诚的人的,就是不明白正常人和疯子的比例怎么不相上下。 她简单回了一句,让阿秋放下心之后,就锁了屏幕。 投影仪开着,随便放了个综艺,却没人在看,室内一时间回荡着此起彼伏的音效。 裴挽意冷不丁问了一句:“你今天和宓芸聊了什么?” 姜颜林还以为她能忍到明天才问呢。 “没聊什么,她也不认识我。” 裴挽意侧身靠在她肩上,闭上了眼睛。 “累了,让我眯会儿。” 姜颜林看在她伺候自己一天的份上,倒也格外宽容。 但这样的宁静也逐渐催生了困意,姜颜林都不知道是她先睡着的,还是自己先失去了意识。 大概是沙发上睡着很不安稳,姜颜林一直在做梦。 梦里她一会儿被迫牵着狗绳出去遛狗,被大型犬拉着往前跑,累得根本追不上,气得在外面大声呵斥,那该死的蠢狗反而委屈上了,在地上嘤嘤掉着眼泪,引来路人对她的怒视。 姜颜林气得两眼发黑,骂了一句:“你再给我装,今晚上睡地板!” 再过了一会儿,她又在梦里给大型犬洗澡,死沉的蠢狗,抱也抱不动,还要一个劲儿地往她身上蹭,泡沫和水花把衣服全打湿了。 姜颜林骂了几句,也一点辙都没有。 等好不容易累死累活地洗完澡,这蠢狗又开始在床上闹腾,压得她动弹不得,还一个劲儿地在她身上舔。 姜颜林气得头都开始疼,直接从梦里气醒了。 眼睛还没睁开,她就半梦半醒地觉得自己好像还被困在梦里,否则身上怎么真的这么沉,压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 燥意攀升着,湿热在最不堪忍受的地方刮过,引起颤栗。 姜颜林缓缓睁开眼,就看到投影仪还开着,画面已经变成了锁屏壁纸在不断轮换。 她张开嘴,吐出那口气,将腿合拢,制止了那作乱的人。 裴挽意起了身,凑到她唇边吻了吻,带来一点味道。 姜颜林转过身来,裴挽意看着她,已经做好被劈头盖脸一顿骂的准备——或者更激烈一点?还没见过她打人呢。 姜颜林却伸出手臂,将她一把抱进怀里,在背后拍了拍。 “好了,别闹了。” 语气从未有过的温柔与无奈。 裴挽意愣了下,有些没明白她这是怎么了。 抱着她的人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脊,很轻的抚慰。 裴挽意难以克制地,在这样的频率下放松了呼吸,缓慢地,垂下头来,埋进了她的头发里。 已经变得熟悉的洗发水的味道,夹杂着奶香气的沐浴露,熏得人大脑发晕。 于是一时间,不敢出声惊扰。 “明天是周几?” 怀里的人闷声闷气地问了一句。 裴挽意埋在她的肩窝,也闷声闷气地回答: “是周日。” “周日,想吃火锅。” 裴挽意笑了一声,“好,吃火锅。” 怀里的人在她脖子上蹭了蹭,又说了句: “但是冰箱里好像没有肉了。” 裴挽意觉得她真是睡傻了,早上刚买的那么多肉,她还吃得完不成? “有,够你吃的。”她叹了一声,放软了口吻。 听到了回答,怀里的人终于心满意足,就这么抱着她慢慢放平呼吸,再一次陷入了梦境。 这一次,姜颜林终于不用在梦里遛狗洗狗了。 她回到了那个安宁的早上,咖啡的香气萦绕在桌前,有人从身后抱住她,低声道: “我买了机票,明天走。” 姜颜林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片刻后,才轻轻点头,应了一声。 祁宁好似在等她的下一句话,却许久也没有等到。 姜颜林看着电脑屏幕,身后的人的神情倒映在屏幕上,有一些落寞。 在姜颜林心软之前,她终于开口道: “姜颜林,和我一起走吧。” 姜颜林终于抬起头,有些怔怔地问: “去哪?” 祁宁抓住了她的手,紧扣在手心,语气一点点变得坚定。 “去波士顿,和我一起生活,就像在这里一样。” 她轻抚着姜颜林的侧脸,问:“好吗?” 这是那次不欢而散之后,两人时隔一周,第一次面对这个结果。 姜颜林用尽了办法让她意识到,回去才是唯一的选择。 不论是怎样难以面对的困境,那也是她一路走来不曾放弃过的热爱。 “祁宁,你明白的,在这条路上或许只是因为你太顺风顺水了,年少成才,过早地获得了常人一生都达不到的成就。” 她近乎急切地说:“所以你不知道该怎么迈过去,因为你没有遇到过,你没有任何应对的经验。” “我明白你的焦虑,我也知道你真的很疲惫了,这几年你都没有让自己休息过,一年二十一个城市,八十六场演出,在这样高强度的工作压力下你没有办法静下来创作,是难以避免的,但这绝对不意味着你真的失去了创作的能力。” 姜颜林比任何人都明白,对自己的创作能力感到质疑与否定是什么样的滋味。 在一段时间里反复怀疑自己,认为自己只会制造废物垃圾,所以干脆统统销毁,连看一眼都是巨大的折磨。 但这是表达者的必经之路,是必然要迈过的一次次坎坷。 没有这个过程,就永远都会原地踏步。 “你应该感到高兴,当你不再满意自己现阶段的创作水平,就一定是意味着你到了更上一层楼的入口,你的想法和意识,你的审美和鉴赏能力,都比之前的你更优秀,所以你不再满意没能跟上意识进步的能力。” 姜颜林一字一字地告诉她,恨不得将自己的想法也掏出来给她看。 “你的徘徊不前,只是因为你对自己太严苛了。” “你要求自己是完美的,你容不得残次品出现在你的署名之下,但是你忘记了,每一次的创作都是当下的你最独一无二的表达,在那之前不会有,在那之后也不会有。世界上没有一模一样的两片雪花,你也必然会失去今天和昨天的你没能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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