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心中微跳,却顾不得细想,在树下的摇椅上坐下来,将洛婵抱在怀里,两人是面对面坐着的,像是在抱一个孩子,兴许是这个怀抱充满了安全感,洛婵的情绪终于渐渐平复了下来,她搂着迟长青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肩上,安安静静的,一声不吭。 迟长青一颗心都仿佛被捏紧了,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生怕吓到了怀中人,只不住地用手轻轻抚着她如云的青丝与脊背,如同无声的安抚。 等确信小哑巴稳定下来了,他才略略侧过头,在她耳廓旁轻吻了一下,小声问道:“怎么了婵儿?与哥哥说一说,哥哥帮你做主。” 兴许是哥哥二字触动了洛婵,她轻轻动了动,过了一会,才终于在迟长青的手心一笔一划地写起来:哥哥,有人欺负我。 第59章 虽千里之外,能取敌首级…… 了解到了事情始末之后, 迟长青简直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遏制住自己想要杀人的冲动, 他眼中蓄满了怒意, 动作却还是温柔至极地抱着洛婵,在她的额间落下一吻,低声道:“对不起,是哥哥的错, 不该将你一人留在家里。” 洛婵摇摇头, 终于抬起脸来看他, 继续写道:不是你的错,是那个人太坏了。 迟长青用力抿了抿唇, 轻轻吸了一口气, 道:“我会解决这件事情的, 不要害怕。” 裙主唯一id📌威: j●i●0●7●0●1●i 闻言,洛婵点了点头, 靠着大将军的肩,她的一颗心终于就此落回了原处, 不再惊惧惶惶, 就仿佛这个人的臂弯像一座大山,坚不可摧,能替她遮去所有的风雨。 然而迟长青没能立即去找迟有财算账,因为中午发生过的事情, 所以洛婵很害怕独处,迟长青去哪里她都要紧紧跟着,很是不安, 一旦洛婵察觉到了迟长青不在视线范围之内,她就开始莫名紧张,满屋子找人,在这种情况下,迟长青根本无暇脱身,只好先哄着她,两人时时刻刻都腻在了一处,半点都分不开。 却说迟有财下午又去了村口的小院,一进门就问大丫:“你娘呢?” 大丫正和二宝在观察陶碗里的小鱼苗,听了这话,连忙依照兰香的话说:“娘一直没回来。” 迟有财不信,屋里屋外看了一圈,果然不见兰香其人,他扑了个空,十分生气,开始骂骂咧咧起来,各种污言秽语,不堪入耳,大丫还记得他上午时候的凶恶模样,这时候便有些怕他,拉着弟弟的手一声不吭,倒是二宝听了气呼呼道:“你不许骂我阿娘。” 迟有财一瞪眼睛,捋起袖子作势就要打:“你个小王八羔子,我骂怎么了?我还敢抽你呢!” 大丫一听他说要打,顾不得什么,连忙一把牵起弟弟往外跑,一边跑一边高声大喊:“打死人啦,打死人啦!” 迟有财气得抄起扫把砸过去,破口骂道:“死黄毛丫头,跟你娘那个贱人一模一样!” 但是大丫已带着弟弟一溜烟跑远了,还是往老槐屋方向去的,那边是老村长的家,迟有财到底有些忌惮,没敢追过去,只好扭头往自己家去了,准备等晚上再过来一趟,他就不信了,兰香那个贱娘们能一直不回来,她这一双小崽子不要了? 迟有财随便吃了点东西,又在家里睡了一下午,一觉醒来天都黑了,自他老子娘都死了之后,他家里就从没点过灯,没那个钱,三间破茅屋摇摇欲坠,院里都长草了也没收拾,若说这破屋子是荒废的都有人信。 他觉得肚里饿得慌,掀了锅盖,冷锅冷灶,什么吃的也没有,他大声骂了一句娘,又想起兰香来,打算过去蹭一顿吃的。 岂料才出了门,迎面就碰见几个人,天色黑黢黢的,月光刚刚出来,不甚明亮,他什么也看不清,眯着瞅了一眼,心里还嘀咕这大半夜的,这些人跑东坡屋这做什么,难道是要上山? 不过迟有财不关心这些事情,他饿得肚里火烧火燎的,闷着头就要与那几个人擦肩而过,正在这时,他听见一个人压着嗓子叫他:“迟有财?” 声音很低,迟有财一下想不起来这人是谁,顺嘴就应了一句:“啥事?” 那几人突然齐刷刷转过身来,一人道:“好呀,可他娘的算逮住你了!” 这声儿耳熟,迟有财一个激灵,来不及多想,拔腿就跑,另一人厉声暴喝道:“抓住他!” 几个人都是青壮汉子,呼啦啦全追了上来,快得跟阵风似的,迟有财没吃饭,没跑几步就软了脚,被人给按倒在地,半张脸都扎进土坑里,沙土都迷了眼,他顾不得这些,连声求饶道:“大兄弟,大兄弟求求你放我一马。” 那人一脚踹过来,迟有财嗷了一声,疼得出不了声儿了,那人才道:“还是二爷想得周到,你尽管跑,跑得了和尚还能跑得了庙去?可算叫咱们给逮住了。” 他一脚踩住了迟有财的脑袋,道:“还跑不跑了?” 迟有财心里暗骂一声,怎么这伙人突然就跑来这里了,口中一边连连道:“不跑了不跑了。” 那人哼笑一声,骂道:“狗东西。” 旁边有人又道:“来的时候二爷给咱交代了,你要么把欠了的赌债还来,要么就把两只手抵上,你看看是给钱还是给手?” 迟有财吓得一哆嗦,差点尿了裤子,立即道:“手不能砍,手不能砍啊。” “那就是给钱了。” 旁边人道:“搜他。” 有人把迟有财身上摸了一回,只摸出几个铜板来,遂唾了一口:“真是穷得叮当响了,这点儿钱给你买个棺材板都不够,迟有财,看来你得把手交代了,咱们哥几个要回去给二爷交差啊。” 迟有财吓得瑟瑟发抖,哭得涕泗横流,求饶道:“真的不能砍啊,砍了手我还怎么活?求您放过我,我做牛做马给二爷还钱,一定还钱!” 旁边也有人道:“先别砍,他欠了二爷三十两银子,别说两只手,再加两条腿都不够抵债的,先带回去交了差再说,到时候二爷说砍哪儿就砍哪儿,剐了他都不关咱的事。” 那打头的人一听,觉得甚是有理,弯腰就把迟有财抓起来,他身形高大魁梧,跟塔似的,抓着迟有财像抓一只干瘦的鸡仔,对众人道:“走了,先回去。” 几人就风风火火地出了村子,村口停了一辆马车,一人嫌弃道:“还让这狗东西坐车?” “便宜的他,”另一人道:“给他拴根绳儿,在后面跟着跑就是了。” 这主意得了所有人的一致赞成,倒真的找出一根麻绳来给迟有财绑着手,他差点没哭了,连连求道:“几位大爷,会死人的,我一天没吃东西了,真的跑不动啊。” 给他绑绳儿的那人笑骂:“不然老子撒泡尿给你填填肚子?真是给你脸了,还挑三拣四的。” 几人俱是哈哈大笑起来,真把迟有财绑在了车后边,赶车人一挥鞭子,马车便辚辚跑起来,迟有财只好跌跌撞撞跟着跑,生怕自己摔倒了,这若是摔在地上,怕是就要去了半条命了。 马车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很快没了踪影,过了好一会,村口的草垛后才悄悄走出来一个人,身形干瘦得惊人,在月光下瞧着竟有几分诡谲,她看了看那马车离开的方向,这才拔腿就往村子里走,速度极快。 岂料才到村口老槐树下,旁边那条去小桥湾的岔路口里转出来一个人,银色的月光洒落下来,照亮了那人一身落落青衫,面容俊朗冷肃,道:“兰香嫂子?” 那干瘦的妇人正是兰香,她吓了一跳,有些结结巴巴地道:“长、长青?” 那青衫的年轻人正是迟长青,他一手提着剑,随口问道:“嫂子才回来么?” “啊,”兰香喏喏道:“是、是啊。” 她说着,又竭力扯开一抹笑,保持平静地道:“你这么晚了还出门去么?” “嗯,”迟长青淡淡道:“有点事,嫂子刚刚在做什么?” 兰香呼吸顿时一滞,还没来得及想出借口,便听他继续道:“刚刚被抓走的那个人是迟有财?” 兰香矢口否认道:“我不知道!” 迟长青却自顾自道:“迟有财欠了赌庄的债,这么久都没被抓住,今天怎么突然被带走了?” 兰香讪笑道:“这我也不清楚啊,长青,我家里孩子还等着我回去做饭呢,嫂子先走了啊。” 她说完,不等迟长青回答,扭身就立即往自家院子走了,连头也不回,但迟长青的目光却如两枝利箭,似乎要将她钉在原地一般,兰香进了院子反手就把门给合上了,隔绝了那道目光,这才长吁一口气。 大丫牵着二宝从里屋出来,开心道:“阿娘回来了!” 两个孩子迎过来,扑进兰香的怀中,兰香道:“吃饭了没?” 大丫摇头,又道:“阿娘,下午有财伯过来了,我没告诉他阿娘的事情。” “嗯,乖,”兰香摸了摸她的头,大丫又忧心忡忡地道:“那他待会再过来怎么办?” 兰香笑了笑,轻飘飘地道:“没事,他以后都来不了了。” 赌庄的人来过好几次,都叫迟有财跑了,但是上一回他们来,兰香就留了意,今天她下午去的就是镇上的赌庄,把迟有财回来的消息告诉了他们,果不其然,赌庄立刻就派人来抓了。 迟有财欠了赌庄那么多钱,这次不死也要剐掉一层皮去。 想到这里,兰香的心情好了不少,拍了拍二宝的头,道:“今晚上娘给你们做鸡蛋吃。” 听了这话,两个孩子都开心起来,鸡蛋,那可是只有在过节的时候才能吃上的。 夜色之中,万籁俱寂,弦月高悬,山道上,一辆马车正在慢慢地前行着,车里几个大老爷们正在唠嗑,一人道:“可算能交差了,要不是今天下午那婆娘来告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揪住迟有财这狗东西呢!” “嗨,可不是嘛,上回叫他跑了,咱们几个被二爷训斥了好一通,差点被扫地出门,这回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几人说着话,车后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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