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就是不一样, 效率都加快了。 他低头批完一本奏折, 抬头又去拿另外一本, 然后发现面前的奏折又变成人高。 新帝揉了揉眼,又揉了揉眼, 然后豁然看向角落里的刻漏——正好申时初。 他立刻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在一旁伺候的小喜子见他神情不太对,连忙凑上前小心翼翼问:“陛下,可是这些奏折有什么不问题?” 新帝深吸一口问:“方才你瞧见朕批奏折了没有?” 小喜子摇头:“没有,这些奏折才送上来,陛下一封也未看呢。” 一封也未看?他明明看了好多!怎么会一封也未看? 新帝继续问:“那你方才有没有跟着朕去上朝?” 小喜子莫名:“陛下,早朝不是早过了,现在是午后申时。” 新帝:所以这事只发生在他一个人身上,其他人都没感觉到? 真是他精神出了问题? 他不是被政务折磨疯了吧? “快,快请太医,朕要看看脑子!” 小喜子吓了一跳,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得听令,赶紧跑出去请太医了。 新帝揉揉额头,一抬头才出去的小喜子又凑到他面前,关切问:“陛下,您怎么了,可是这些奏折有什么不对?” 小喜子此刻突然出现,比聊斋还吓人。 砰咚。 新帝冷不防从龙椅上摔了下来。 再一看旁边的刻漏,时间又回到了申时初。 然后时间就卡在了这一刻钟内,新帝被小喜子来回问同一句,人直接崩溃了。 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头顶是明黄的龙帐,身下是柔软的被褥。 他有些闹不准现在什么情况,只动了一下,在内殿伺候的大太监就察觉到了。走了几步,躬身立在龙榻前,小声喊:“陛下,该起了,该上早朝了。” 上早朝? 新帝坐了起来,明黄的龙帐被挂起,宫婢太监一次捧着龙袍、龙靴、玉带、旒冕进来。 外头天色还未亮,寝殿内烛火摇曳。新帝揉揉发疼的额角,道:“朕方才做了个梦,梦见朕去上了早朝,然后又突然在批折子……” 他絮絮叨叨,小喜子笑道:“陛下必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陛下勤勉,太上皇定然高兴。对了,陛下,明日是太皇太后冥诞,太上皇差人来问,祭品一应器具可有准备齐全?今年是您登基第一年主持祭祀,万不能出错。” “皇祖母冥诞?”新帝整个人都不好了。 没记错的话,皇祖母冥诞不是已经祭祀过了? 明日是冥诞,那他回到了三日前? 他抖着嗓子确认:“今日是什么日子?” 小喜子狐疑:都说明日是太皇太后冥诞,还能是什么日子? 陛下莫不是在考他? 小喜子立刻道:“永康元年四月初三。” 新帝浑身一个激灵,像是被雷劈了,重新倒回了龙榻上,抖着手大喊:“快,快传太医!” 朕可能真疯了! 这次太医令倒是很快来了,他颤巍巍替新帝把完脉,试探问:“陛下可是有哪不舒服?”根据脉象显示,陛下只是有些心浮气躁,阴虚火旺而已。 但瞧陛下这神情,好像很严重。 新帝一时不知道怎么表达,努力搜索词汇:“就是,脑袋有些不舒服,一天过了,好像又没过,过完好像又白过了。” “这?”太医令觉得自己老了,怎么完全不明白陛下在说什么? 他求救的看向一旁的小喜子公公,小喜子也很是懵逼。 新帝说完,看着他,问:“你能明白吗?”其实他自己也不太明白。 太医令后背冒汗:“陛下,老臣无能,实在瞧不出您有什么问题……”改明儿还是告老还乡吧。 太上皇那边已经够折腾人了,如今新帝还来。 新帝不信邪了,把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喊了来替自己把脉。 但所有太医都言他问题不大,只开了些安神下火的药给他。 他怎么可能没事? 新帝用力抓着自己脑袋,神情有些扭曲:“国师呢?” 小喜子小心翼翼的回:“陛下忘了,国师回西途了。” 西途郡王刚平定西途各部,需要国师帮忙安抚人心。早先前几上了折子过来,陛下允了,国师半个月前就出发了。 新帝还真的忘了,实在是这会儿发生的事太匪夷所思。 他脑袋现在完全是个浆糊。 小喜子接过婢子手里浓黑的药,端到他面前,小声道:“陛下定是累了,喝完药睡一觉就好了。” 喝了药睡一觉就好了。 喝了药睡一觉就好了。 对,睡一觉。 再睡一觉…… 新帝接过药碗咕隆隆口气干了。然后躺下,就在他昏昏沉沉快要入睡之际,人又坐回到床榻之上。 小喜子又端着那碗药站在了面前,小声道:“陛下定是累了,喝完药睡一觉就好了。”他完全像个人偶,再次重复刚刚的话, 又又来!!!! 他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汁,只觉得自己的命比黄连还要苦。 他只怕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肯定是这皇位闹的! 他不要再当皇帝了。 当初就不应该稀里糊涂的接位,他要找父皇说清楚。 他一把推开面前的药碗,只着了底衣就跑了出去。 小喜子一干伺候的人大惊失色,边大喊陛下边追了出去。 他披发赤足,火急火燎往太上皇的住处颐和殿跑。过路的宫人都吓了一跳,连忙退至墙根跪着避让。 颐和殿在外庭临近上书房的一处主殿,虽说是殿,但其实不大。殿宇不高,但院子极大,院中假山林立,庭台水榭,松柏花草成群,鸟语花香,很适合养老。 新帝一路奔至殿门前,推开门便见太上皇正坐在躺椅上悠闲喂鱼。原本变白的脸色,此刻已经好了不少,双眸色也重新变得有神。 他急跑几步,直直朝着天佑帝跑来,然后五体投地趴在了天佑帝面前。 天佑帝被他吓了一跳,还未来得及说话,才跪在面前的人就消失了,然后大殿的门又砰咚一声被推开。新帝又披头散发又奔到他面前,这次倒没五体投地,而是扑通一声跪下了。 如此反复五次后,不断调整表情和跪姿。 新帝人麻了。 天佑帝人嘴角也跟着抽了抽:年都过了,整的还行如此大礼。 哎,小七都多久没动静了,又是遇到了什么事?这一天内回溯这么多次? 原以为他退位后跟着回溯的诅咒也被老六继承了。 原来没有,现在变成他和老六跟着一起回溯。 不过好在他不用处理政务,被迫回溯的时候,躺平就好了。 看老六这架势,吓得不轻。 他隐隐有些同情,又有些得意:他当年可比老六镇定多了。 老六这心态太脆弱了,还需要练练。 他立刻严肃表情,不悦道:“帝王当整肃衣冠,为天下表率,你这样子成何体统?”说着还嫌弃的上下扫视了新帝一遍。 他虽退位,但身上威压还在,只是一句话,追过来的小喜子等吓得齐齐退了出去,只敢在殿门口张望。 新帝顾不了那么多了,抬头语气急切道:“父皇,您快救救儿臣吧,您再不救救儿臣,儿臣可能要比您更早驾鹤西去了!” 天佑帝拧眉:“有什么话好好说,什么驾不驾鹤的,别胡咧咧!” 新帝泪流满面:“儿臣说的是真的,说出来您可能不信,儿臣先前还在三日后的早朝,然后突然又在两日后批阅奏折,奏折还未批完,又到了现在……” 一旁伺候的冯禄听得云里雾里,上下打量完新帝后,小心翼翼问:“陛下,您是不是没睡醒?”不然怎么穿着里衣就跑来了,还披头散发的。 新帝辩驳:“朕压根没睡!”他这一日好像过不去了。 “这?”冯禄看向天佑帝。 天佑帝无比淡定吩咐两句,不多时下人拿了鹤氅给新帝披上,又给他搬了把椅子,然后远远的退了出去。 清幽的院子里只剩下父子两人,夕阳西下,虫鸣不断。 天佑帝把自己手上的饵料全洒进了鱼池才重新看向他,问:“你上了五回朝?” 新帝点点头。 天佑帝:“两日前,申时初到申时末一刻钟内反复循环了六次?” 新帝瞪大眼。 天佑帝继续:“然后突然又回到了三日前,方才传了太医,时间又反复了?” 新帝狂点头,随后不可置信的和天佑帝对视:“难道,父,父皇也和儿臣一样……” 父子两个对视:确认过眼神,是一样倒霉的人。 天佑帝叹了口气:“不必忧心,朕自登基起,也过了二十几年,不也没事?”他私心里并不希望老六知道这事和小七有关。 “二十几年?”新帝瞳孔剧缩,这破日子她是一天都过不了。 天佑帝安抚他:“除了时间会反复,没有其他任何害处。也就反反复复起床、上朝、批奏折、用膳……朕最多一次也就批了三十几次,上百本奏折,也就有点费手……” 什么叫也就有点费手? 他不是父皇,马上天子,他从小没吃多少苦的。 三十几次、上百本奏折……他仔细数了数,那不得数千本? 那手还能要吗? 父皇的身体不会是这样拖垮的吧? 这强度,估计不用二十年,最多两年他就能见阎王。 他连连摆手:“父皇,继位之前,你也没有和儿臣说这个啊!”他可不想哪天反复如厕三十几次。 天佑帝:继位之前他说了,老六会以为他这个父皇疯了。 只有切身经历过,才能感同身受。 新帝重新跪了下去,郑重道:“父皇,要不您还是继续回来当皇帝吧,儿臣心态、身体都欠佳,无法胜任。” 好不容易甩出去的担子怎么可能再接回来? 天佑帝又没疯,他叹了口气道:“朕身体都这般了,你怎能如此不孝?” 新帝:“儿臣也不想的。” 天佑帝给他建议:“要不你也生个儿子,你就解脱了。” 新帝嘴角抽了抽:他老子坑儿子,他可不是坑儿子的人。 再说了,他现在皇后都没有,就算现在娶亲再到生孩子,再养大……那得多久? 起码得十几年,十几年他坟头草都迎风招展了。 “这主意一点也不靠谱。” 天佑帝挑眉:“没有儿子坑就只能坑兄弟,要不你问问老五愿不愿意替你,亦或是把小七骗回来?”他私心里还是希望坐上皇位的人是小儿子。 新帝眼前一亮,随即又暗了下去。 天佑帝看了他一会儿,最后才道:“朕只能告诉你,你没疯,时间反复也是正常。你年富力强,好好挺住。去吧,朕累了,要睡下了。” 新帝游魂一般出了颐和殿,颐和殿的门关上,小喜子等伺候的人连忙跟上。 新帝游荡到太庙附近,见里面的灯光还亮着,又有声响传出来,于是问:“里面是谁?” 小喜子连忙道:“是敦王殿下。” 新帝疑惑:“老五?他还在里面干什么?” 小喜子解释:“每年太皇太后冥诞都需要皇子扫撒太庙,往年都是几个皇子一起。如今西途郡王和灵泉郡王都走了,陛下也登基,宫里头也无小皇子,就只剩下敦王爷了。” 所以敦王爷大清早的干到天黑还没干完。 新帝:好惨的老五。 但一想到自己的处境,又觉得自己比老五还惨。 他放轻脚步走进太庙,隔着太庙的大门,就见一敦实的身影背对着他,撅着腚在擦地,边擦边咬牙切齿的嘀咕:“死老六,别落到本王手里,落到了本王手里,非叫他天天刷恭桶,倒夜香!” 敦王身边的奴才连忙小声提醒:“王爷,小心隔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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