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刚才给妙音布菜,自己的碗干干净净的,“啊,我猜皇姐要过来,就命人多准备了一副。” 玉真回头看了一眼罗闻佩,“驸马也来了。” “我再让人去准备一副就是了。” 玉真公主正巧没用晚膳,坐下来之后,发觉碗筷旁还有一个画轴,她拿到面前展开一看,见是一副灼灼的海棠。 “这是——”玉真公主问完,就看到了罗闻佩在下面的落款。 百里安道,“这是驸马所赠。” 罗闻佩的目光凝在画卷上,而后又望着百里安。 “我喜欢的很,就带到这里来了。”百里安道。 玉真公主看了驸马一眼,默不作声的将画又放了下来。她现在才想起,这些年,自己从未送过百里安什么东西。驸马一幅画,都能叫他珍藏。其中心理落差,可想而知。 “没想到六皇子还收着。”罗闻佩今日过来,只是想见一眼百里安。 见到了,却发现比不见还要难捱。 那段时光,就真的仿佛一场梦境,梦醒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便是天渊。 百里安勉强笑道,“驸马的画作,我怎会任意处之。” 若不是眼前有玉真,罗闻佩都恨不能伸手碰一碰他。 百里安心中有愧,便在罗闻佩望过来的时候,抿唇笑了一下。 他一笑,罗闻佩的目光,便也如波光粼粼的湖水一般动荡起来。 说了一会儿闲话,罗闻佩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听着,玉真公主喋喋不休,百里安习惯了,便一直在回话。说了一阵之后,玉真公主探身抓住百里安的胳膊,“皇弟,我听母妃说,父皇现在有意偏爱四皇兄,是真的吗?” 这问题百里安哪里知道怎么回答? 玉真担忧道,“你说,父皇会不会将皇位传给四皇兄?” 百里安扯了一下玉真的袖子,玉真知道他是顾忌罗闻佩,便道,“驸马不会说的。” 百里安也不知玉真为什么会这么信任驸马,但她都说了,自己不回应便显得像是防备罗闻佩似的。 “自古承袭皇位,皆是立长子。” “可是,父皇当初继位,也并非是长子……” 这也是百里安担心的。现在被玉真说了出来。 “宫里的事,随他们去吧。” 玉真看他不愿再谈,也换了话题。因为天色已晚的缘故,玉真公主坐了一会儿便告辞了,百里安将他们送走之后,回来见妙音还躲在屏风后。 他过去一看,见妙音低着头,“怎么了?” “你竟然是皇子。” 百里安本来不愿告诉她的,但想着妙音以后迟早都要知道的,便没有争辩。 妙音本是爱慕他,现在知道百里安的身份之后,那爱慕便变的小心翼翼起来。 “别想些有的没的,我也就是个不受宠的皇子罢了。”百里安知道她心中所想。 但即便他这么说,妙音还是不能安心。 倘若百里安真的只是一个寻常公子,哪怕他家中有妾室,她也愿意……但,他竟是皇子。 百里安又安抚了他几句,正要动筷时,外面又来了传信的人。那人穿着宫里的衣裳,百里安像是在哪里见过,但一时认不出来。 “六皇子,我家主子知道您出宫了,派我过来给您送些东西。”那奴才道。 百里安记不得他了,“你家主子是谁?” “四皇子。” 百里安先前还去广和宫走动,但因四皇子常伴病榻前之后,他就很少见到他了。没想到他竟然也得到了自己出宫的消息。 宫人往旁边一站,身后两个奴才便抬着一个梨花木的箱子进来了。 百里安揭开一看,见里面竟是满满一箱子的莲花。那莲花儿上还带着露水,只张开微微的花苞。摆在一起,竟有一种争奇斗艳之感。 “四皇子说,六皇子从前想看莲花,原准备与您一同去看,但不想您先一步出宫了。”奴才道。 百里安看那箱子里的莲花,有些咋舌,御花园里是有荷花池,但所种的荷花并不多,四皇子好像将荷花池里的荷花都摘来了一样。 “你回去和皇兄说,以后有机会会去看的。劳皇兄费心了。”百里安将箱子盖上。 那宫人好像早知道百里安会说什么,继续道,“四皇子说,与您两月未见,已是思念成疾。”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百里安:终于熬到头了 百里明华:终于熬到头了 百里安:终于可以出宫撩妹儿了! 百里明华:终于可以霸王硬上弓了! 第209章 金雀翎(209) 转眼百里安出宫已有两月,从长乐宫带来的银钱,足够他添置许多东西,更遑论宫里还拨了他许多用度,百里安过的可不比在宫中潇洒惬意百倍? 他是个有几分生活情趣的人,从前在宫里,只能摆弄些花花草草,怕太过惹眼,招来别人非议,现在到了自己的府邸里,每一处都按照自己心中所想而来。大到王府的大门,小到后花园里的盆栽,都是他精挑细选,推敲再推敲。 妙音在沦为伶人之前,也是大府的小姐,比寻常女子多几分眼界,她看百里安在府中摆弄的东西,心中不免又生出几分仰慕来。 百里安对身边儿的女人极好,但凡他瞧上眼的,一定极尽宠爱与奢华之事。他知道妙音喜欢跳舞,便在府中聘请了两个乐师,又派能工巧匠为妙音铸造了一个花鼓,安放在花园的姹紫嫣红之中。 妙音也曾劝他不要破费,百里安却道,“我喜欢你,你便值得我有的之中最好的东西。” 妙音登时落下泪来。 百里安是真的为她费了心思,接妙音来府上两月,未曾向她求过床笫之欢。倒不是百里安不想,他想的一握住妙音的玉手,脑子里便想的都是龌龊之事。但他始终觉得尚缺一些火候。 鱼水之欢,水到渠成,携恩索惠的事,百里安也不屑于去做。 “我派人从别地移植了些垂丝海棠过来,正是盛放的花期,要与我一同去看吗?”百里安站在妙音身后,拿着木梳为她梳发。 妙音起先忐忑的很,怎能让一个男子,做这样的事,但百里安执意如此,两个月过去,她已然习惯百里安这样的怜爱。只是望着铜镜中,百里安垂眼时温柔缱绻的面容,还是会生出几分不真实之感。 “好。” 百里安轻抚妙音如绸的长发,弯下腰贴在她的鬓发间,他眼睛里有流光,一笑就叫人神魂不属。虽然他面容未曾变化,但妙音却觉得,百里安比两个月之前,变了不少。 初见时是青涩拘谨的少年,现在…… “哎呀妙音你怎么这么好看。”百里安捏着妙音的下颌,漆黑的眼里仿佛有星子在闪烁。 妙音心里一紧。 “这辈子能遇到你,真是我的福分。”离了宫,脱了柳青芜的管束,百里安浪子的本性便显现出来。 妙音咬住下唇,“妙音遇到公子,才是这辈子最大的福分。” 百里安捡起桌子上的螺子黛,那螺子黛本是乌黑的颜色,握在百里安白皙的手指间,便多了一种撩拨人心的未来,“来,画了眉,我就带你过去。” 妙音羞怯的想要低下头,百里安却抬起他的下颌,一双眼望着她。那眼里映着她面颊绯红的模样,仿佛只看的见她一人似的。 百里安替女子画眉,已经是得心应手,妙音因为在流光画舫那样的地方,妆容又艳又媚,百里安替她画的黛眉浅浅,更显她柔弱的气质。 百里安画完了,还道了一声,“画的不及与你的初见。” 妙音自己看了镜中的自己一眼,清丽绝伦,“在与公子的初见中,我是什么样子的?” “那时你眼睛里就有钩子,勾了我的魂,让我心心念念到如今。”百里安这说的就有些夸张了。 妙音抿唇一笑,“当时我望见你,也在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少年郎。” 百里安拉着她的手,“不说这些了,去看那些我为你种的那些花吧。” 妙音被他拉到花园,而后被满目的明艳摄了魂魄。 “喜欢吗?” “嗯。” 百里安拉着她更往前走一步,“过去看看。” 妙音跟他走到花中央,见到其中安放着一个半人高的花鼓,只是被绿荫遮掩,在外面看不真切。 妙音禁不住握紧百里安的手,转过头望着他,眼中动容自是不必说,“公子——” “我早就听闻你鼓上舞天下无双,也不知这些玩意儿配不配的上你。”百里安说的是自谦的花,他准备的东西,比那流光画舫精巧的何止百倍。 妙音从前一直觉得跳舞是屈辱,但见百里安以这样赞许的口吻说出,便再也忍不住,“公子想看吗?” 百里安眼睛一亮,“想。” 妙音上前几步,轻轻褪下鞋袜,露出一双纤巧的玉足。 那垂丝海棠是才移植过来的,地上落了许多花瓣儿,妙音一双玉足踩在上面,动人的很。 妙音挽起裙摆,踩在花鼓上,盈盈向百里安一拜。 百里安觉得有些热,便将腰间的折扇抽出,按在手心之中。 妙音身体轻盈,舞姿如蹁跹的蝴蝶,百里安从前听人说有掌中起舞的妙人,他从前不信,现在却有几分信了。 一舞罢,佳人娇喘微微,百里安看的目眩神迷,忍不住上前握住妙音的手。 妙音像是跳的累了,下来时竟脚下一软,跌到百里安怀中。温香软玉在怀,饶是百里安想再当几天的柳下惠,也是不能了。 “妙音,我——” 百里安的话还未说完,妙音含着花香的唇就贴了上来。 而后两人双双跌倒在地上,因百里安是怜香惜玉的君子,怎么也不可能压着妙音在地上,妙音双臂撑在他的胸前,垂下的长发落在百里安的喉结上。风吹发丝飞舞,百里安的喉结也上下滚动着。 “公子,及时行乐,莫负此生。”妙音也是魔怔了,要是从前,她定然说不出这么放浪大胆的话。 百里安看着她褪下衣裳,露出莹润双肩,而后双唇印上他的脖颈,他的胸口。 阳光正灿烂,滋味更是蚀骨销魂。 妙音衔着百里安的喉结,轻轻咬了两下,压在身下的百里安即刻露出一副恍惚的如登极乐的神情。 虽然百里安总是夸赞她是何等的动人,但他却不知道,他风情起来,更是恨不得要将圣人从庙堂里拉入阿鼻地狱与他共沉沦。 百里安扶住妙音纤细的腰肢,“妙音——” 妙音并起两指,按在他的唇前,仿佛此刻她是主导者一般。百里安抿住唇舌,妙音身后替他宽衣,而后温热的舌尖,从他滚动的喉结,一直舔舐到胸前的茱萸。 衣裳还未褪去,这百花之中,已经是一副纯情盎然的模样。 百里安绕是个浪子,这身子也是青涩敏感的很,妙音一往深处碰,他就有些受不了了。他想将妙音推开,却触碰到妙音胸口的丰盈。 妙音吐气如兰,“公子喜欢吗?” “喜欢。”推拒的双手放下,声音更是能牵出丝一般的缠绵。 “六皇子——” “六皇子——” 百里安听到家仆在叫他,像是找来了后花园里。 但眼前妙音骑坐在他的身上,他胸前红痕缀连,脸色绯红,哪里是能停下的征兆。 妙音却一下清醒下来,“公子,是不是有什么要事?” “这世上,哪有什么要事,比你我此刻更重要的。”百里安说罢,便起身咬住妙音的唇瓣儿。 妙音嘤咛一声,就在要更进一步的时候,那家仆像是在与谁交谈一般—— “六皇子去了哪里?太子驾到,他——” 百里安听见太子,登时如同被冷水泼在脸上,刚才那耀武扬威的某处,现在都耷拉下去了。 妙音也是知情识趣的人,“公子,你别再耽搁了,去看一看吧。” 百里安从花丛里坐起来,妙音上前替他穿衣。 百里安胸口有许多牙印,连脖颈之上,也有许多吸吮出来的红点,衬着他如雪的肤色,更是媚气横生。 妙音看着那些自己留下的痕迹,有些不好意思。 百里安现在虽然着急,却也不忘逗弄她,“妙音真是弄疼我了。” 妙音望着他。不知为什么,望着百里安那带笑的俊俏面庞,她没来由的生出一种,想弄的他更痛,痛的双眼含泪才好。 那时,该是多么瑰丽的景象。 百里安穿好衣裳,让妙音在这里等一会,自己就先出去了。 他本想出来之后,回房洗把脸,不想那家仆一见到他,便急忙道,“六皇子,太子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百里安前额都汗湿了,衣襟拉的高高的,也只能勉强遮住一些红痕。现在这个模样出去…… 家仆还在催促,百里安将凌乱的衣裳拉的整齐一些,再三询问家仆他是否有何不妥之后,终于急急的赶去见太子了。 百里明华在前厅已经喝了两杯茶,百里安出来时,他正搁下空杯。 “皇兄。”额上的汗消了,但温度却还迟迟未退。 百里明华两月未曾见他,现在一抬首,见这副模样的百里安,莫名就是心里一动。 “皇兄怎么突然过来了?我都还未准备。”百里安站姿总有些不自然。 百里明华道,“你我之间,还需讲求什么客气。”说着,他起身走到百里安面前,他本想细细去看百里安的面庞,却不想百里安低着头一直在避让。 他面颊绯红,垂着头的模样,又羞又怯,叫百里明华恨不得看痴了去。 百里安没听到他说话,道,“皇兄这次过来,是……” “偶一出宫,便过来看看你。”百里明华却没说,自己连出宫的正事都没办,就急急的来了这里。 “皇兄请坐。”百里安抬手。 百里明华顺势抓住他的手掌,拉着他一并坐下。 百里安掌心烫的很,恨不得烫到百里明华的心里去了。 “皇弟在宫外过的可好?”百里明华想将那手按到自己心口去,但想到自己答应百里安的事,便又松开了。 “一切都好。” “那就好。”百里明华过的却不好,宫里少了百里安,他就少了神魂一般,“哦,我方才进来时,见这府上摆设颇是精巧,尤其是进来时,见到门口那两个修剪得体的金合欢,也不知皇弟是在哪里请的能工巧匠。” “让皇兄见笑了,是我自己摆弄的。” “哦?”百里明华一下更是来了兴致,“皇弟自己弄的吗?” “也只是随便折腾一下。” 在宫里时,百里明华就知道,百里安是极有才华的人,却不想他身上还有诸多秘密等待他的发掘。 百里安捏了捏衣襟,他这么一个小动作,落在百里明华眼中,就有了些撩拨的意味了。 百里明华眼色暗了一些。 百里安为了缓解尴尬,拿了茶壶倒了杯茶水递给百里明华,“皇兄请喝茶。” 百里明华正要接过茶水的时候,偶然一瞥,见到百里安头上沾着一朵花瓣,艳红的花瓣儿,沾在青丝间,掩在脖颈的细致肤色中。 百里安见百里明华伸出手,心里一紧,手中的茶都险些没有端稳。 百里明华替他摘下那一枚花瓣儿,放在掌心里,递到百里安的眼前。 百里安想是刚才不小心沾上的,“多谢皇兄。” 百里明华在人前都是不苟言笑的冷淡性子,但一见到百里安,就仿佛变成了急色之徒,他随便的一个动作,一个眼波,都能叫他心中滚烫许久。 但他又偏偏不能越矩。 他怕——吓到他守了这么些年的珍宝。 但他已经等待了许久了,他无时无刻,不想将这朵细心呵护的花从枝头摘下来。尤其是这朵花,越长大,越动人的时候,好似只有关在暗无天日的深宫里,才能不被旁人觊觎。 “皇弟还有一月便是生辰,想要什么,皇兄都给你。” 要是从前,百里明华这样的话,百里安还不会多想,但两人如今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他再不防备,都要被百里明华扒皮拆骨的吞进腹中去了。 “皇弟没有什么想要的。” 百里明华笑了一声。他笑起来极好看,本是凛冽的长相,一笑便宠溺的很。 “皇弟不想要,但是皇兄想送的很。” 百里安抬起眼来,因为刚才得了妙音那一番逗弄,他眼中都含着满满的水色。 那水色恨不得化作滴滴答答的流水,从他眼中淌入百里明华的神魂中。 “皇兄把自己送给你,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百里安:皇兄你说除非我答应否则不会…… 百里明华:我是答应过,但是必要条件是你没有和女人瞎搞 百里安:妙音救我! 妙音:公子,下辈子我一定带着丁丁来娶你 第210章 金雀翎(210) 看百里安惊诧神色,百里明华也方才意识到自己情不自禁的说出了些什么。 “皇兄开个玩笑罢了,皇弟难道还当真了?” 百里安干笑两声以做掩饰。 因为离他近了,百里明华瞧见他衣裳上沾着许多灰尘,他伸手替百里安拍了拍,“皇弟这身上——” 百里安心里一紧,“刚才是在花园里搬东西,不小心沾了些灰尘在身上。” “这些粗活交给奴才就可以了。” 百里安诺诺的应了一声。 百里明华将他袖口上的灰掸干净,不经意间瞧见了百里安歪斜的腰带。他伸手想要去帮他理一理,百里安却极敏感的站起身来。而后他便发觉自己腰带上的古怪,刚才他过来的急,没有系好的。但他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借口来,只能一边整理腰带一边对百里明华道,“让皇兄见笑了。” 百里明华察觉到百里安对他的防备,伸出的手收回到袖子里。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百里明华便起身了,他今日还有正事要处理,实在不好在百里安这里耽误太久。 百里安送他到了门口,眼见着百里明华要走了,百里安这一颗心还没落回肚子里,走出去一半的百里明华忽然又顿下脚步。 “皇弟。” 百里安都要转身回去了,听到他这一声,心即刻又提了起来。 “有空回宫里来看看皇兄罢。”百里明华声音极是落寞。 百里安回过头,就看见百里明华已经上了轿子。 …… 妙音也是羞怯的女子,刚才那般主动,现在清醒过来,也无颜再见百里安,紧闭房门将他拦在门外。 因太子的打扰,百里安是歇了自己的旖旎心思了,对着妙音也是规规矩矩的。就这么又过了几日,玉真公主来了一回,说宫中近来出了大事,那大事,就是四皇子和太子之间愈发明显的矛盾。 几月之前,皇上卧病在床,还无人敢议论,而现在朝野上下都心照不宣——皇上怕是捱不了多久了。 事实也正如传言一般,身在昌宁宫的皇上此刻已然是一副油尽灯枯的模样。 百里明华在夜半被召过来时,都有些认不出躺在龙床上的那个人是谁了。 “明华。” 百里明华走上前去,恭敬生疏,“父皇。” 今日四皇子不在一旁伺候,偌大一个宫殿显得凄清的很。 “你知道我传你来是为何事?”皇上抬起眼看站在床边的太子。 “儿臣不知。” 皇上笑了两声,不知是因为什么缘故,那笑声显得嘶哑的很,“许是人要死了,总会回忆起从前的事。我方才又梦到了皇后,她同朕招手。” 百里明华安静的站在一旁。 皇上沉沉的叹了一口气,“也是时候了。明华——朕若驾崩,将朕的尸身,安放在皇陵里,与……”犹豫良久,才终于在此刻又遵循了一回心底的意思,“将朕,与惠妃,合葬在一处。” 百里明华早知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他并不为母后而感到悲哀,“儿臣遵旨。” 皇上从枕头的暗格中,抽出一个玉匣来,递给百里明华。百里明华接过来之后,他才道,“这里面的圣旨,等朕驾崩之后,你才准取出来。”交代完这一切,他摆了摆手,“回去吧。” 百里明华却没有退出去,反倒抬起头来问了皇上一声,“在父皇眼里,儿臣是不是比不上四弟?” “你为何这样说?” 百里明华想到四皇子手上的那方御令来,他苦心经营这么些年,才拿来的东西,却被他这样轻易的把玩在掌心里,成了威胁自己的障碍。 皇上是个聪明人,几乎下一秒就猜出了他为何会有此一问,“你是在说,朕将调遣禁军的金令,交给苍城的事?” “是。” 皇上道,“苍城他年少时,就吃了不少苦,现在在人前,总是想要表现一些——父皇知道你的性子,怕你……” 百里明华在此刻竟有些想笑。想笑自己,“怕我谋害四弟,就如对二弟那般,是吗?” 皇上不答,只是他的视线分明却又将这句话确认下来了。 “儿臣告退。”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这里便不必再留下去了。 百里明华从昌宁宫出来时,天边寡淡的月色被层层的阴云遮掩,他才走出去几步,天上就落下蒙蒙的细雨来。 “太子,下雨了。”拎着宫灯的太监一脸为难,“要不您先就近去避避雨?奴才回东宫取把伞来。” “不必了。”这冰凉的雨正好叫他清醒过来。清醒的知道,即便当初二弟派人行刺他,在人后诋毁他,在父皇的眼见,做的不对的也只有自己。 玉匣子里的东西,百里明华不看也知道,里面是父皇传位给他的诏书。他母后当年苦心孤诣,为此不惜害了自己性命,换来的东西,现如今就握在他的手上,他心底感到的,却还是只有悲哀。 夜雨越下越大,但漆黑的天边却隐隐生出一抹鱼肚白来。仿佛是大雨将至的预兆。 在百里明华一脚踏进东宫时,深宫里的丧钟敲响了。 “太子,这是——”小太监一脸慌张之色。丧钟鸣九下,只有天子才…… 雨滴顺着额发滑落下来,从他勾起的唇角,一直没入到衣领里。 天亮了,但因为这场阴雨,那亮里都还透着一股子阴郁之气。 百里明华在东宫里,刚换下一身打湿的衣裳,外面就闯进来两个报信的宫人,“太子,不好了,四皇子他,他……” 话音未落,另一道声音就响了起来。 “皇兄。” 百里明华转过身,就看到百里苍城站在门口,他的身后是宫中的禁军。 “你来的倒是快。”诏书才刚到他的手里,四皇子便赶来了。 百里苍城抬手,那禁军便又退了出去。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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