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安事事顺遂她,她才会觉得这荒唐的事也会有实现的可能,“皇弟,无论后果如何,我都自己一力承担。” 百里安神情严肃,“皇姐,你承担不起的。” 第171章 金雀翎(171) 两人正在为此事争执着,门口忽然传来汝烟的声音,“六皇子。” 百里安回过头,见刚才和柳青芜一起离开的汝烟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 玉真公主慌忙松开了百里安的衣袖。百里安心里也在打鼓,不知道他刚才和玉真公主说的话,汝烟听到了多少。 “娘娘请您过去一趟。”汝烟道。 百里安看了一眼玉真,见她也是慌张的很,心里一软,道,“皇姐,此事稍后再议。” 玉真含糊的应了一声。 百里安跟着汝烟去了柳青芜的寝宫,奇怪的是,柳青芜也像是刚回来一样。 百里安低下头,“母妃。” 柳青芜看了他一眼,“汝烟,你下去吧。” “是。”汝烟应了一声,退下去了。 百里安看着汝烟临走时还带上了门,心里更是惴惴。 “方才你和玉真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柳青芜道。 百里安心里咯噔了一下,“母妃,那是玉真瞎说的,你莫要当真。” 柳青芜向他招了招手,百里安走到她身旁蹲了下来。 柳青芜实在是瘦的厉害,从袖子中探出来的腕骨伶仃纤细,“皇儿,你在广和宫里过的不好,母妃都知道。” 百里安没想到柳青芜会说出这么一句话。 上次他回来的时候,柳青芜就听汝烟说,六皇子整夜都无法入眠,她心中也忧虑的很,但等那惠妃来讨人的时候,她又一点办法也没有。 “没事的,母妃。”百里安反过来安抚柳青芜。 “母妃一直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柳青芜伸手抚百里安的面颊。 百里安看她那郁郁神色,忍不住的问道,“母妃,你与那惠妃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柳青芜的手一顿,百里安伸手覆住她的手背,“母妃,你告诉我好不好。”起码死也要死个明白啊。 柳青芜那些事本不欲对百里安说的,但在此刻,百里安亲口问她,她便也隐瞒不下去,“都是当年的恩怨了。” 果然。只是百里安疑惑的事,当年是发生了什么事,能叫柳青芜一而再再而三的把他往广和宫里送。 “当初,我受皇后唆使,向怀有身孕的惠妃下毒,害的四皇子先天残疾。”柳青芜说起从前的事,眼中也有沉痛之色。 百里安倒是不是那种卫道士,后宫之中的女人勾心斗角,阴谋诡计层出不穷,他这些年和柳青芜在一起,多少也听过她从前在后宫之中的所作所为,但就像因果轮回一样,柳青芜当初作恶,现在不都报应在自己身上了,更何况那四皇子……好像并没有残疾,“母妃,这件事都过了这么多年了,那惠妃是想现在报复你吗?” 柳青芜摇了摇头,“她早就报复我了。” 百里安心里一惊。 柳青芜的目光又落在他脸上,眼泪一颗一颗砸了下来,“当初我害了惠妃,皇上便愈渐疏远我,只可惜当初我不懂,以为是那惠妃有了子嗣,皇上才看重她……我便也千方百计的想要怀上子嗣……” 百里安听到这里,大概就能猜出接下来的事了。 果然,柳青芜接着道,“有一回,皇上召我去恩露殿,那一夜之后,我如愿怀上子嗣。只是……”说起当年被隐瞒的事,柳青芜也难以接受,她伸手捂住面颊。 百里安冷静异常,“母妃是说,我不是皇上的子嗣。” 柳青芜点点头。 这件事一被揭穿出来,百里安就明白了柳青芜为什么会这么怕惠妃,“是惠妃做的?” 柳青芜的反应,就证明了百里安猜测的事是真的。 那么一切都解释的通了。惠妃知道他不是皇上的子嗣,这件事无论当年内幕如何,过去了这么多年,都难以再详查,他和柳青芜在后宫之中,这件事只要一被揭穿出来,就是死路一条。百里安一下明白柳青芜为什么会虚弱成这个模样,每日都要担忧生死,这岂是她一个柔弱妇人受得了的。 百里安其实并不在意他老子是谁,是皇上,他也还是一个冷宫皇子,在他这长乐宫里呆了这么久,皇上可曾过来看过他一眼,这样的爹,就是换成任一路人,他也没什么感觉。麻烦就麻烦在,惠妃知道。 “皇儿,惠妃恨我入骨,你呆在宫里,母妃便永远也不能心安。”柳青芜道。 百里安听出这话中有话,“母妃的意思是……” 柳青芜刚才从偏殿离开,想到还有一件事要与百里安说,折返回去之后,正好听到玉真公主同百里安说的那一番话,“母妃想你能答应玉真公主。”她看百里安正要开口拒绝,握着他的手道,“这样你才能平安出宫。” “母妃,若只是出宫的话,也不是什么难事。”百里安道。 柳青芜看重的当然不止是出宫这一条,“皇儿,你在宫中与太子交好,盯着你的眼睛太多了,如今还有个惠妃在一旁——你借着玉真公主,出宫了暂且安顿下来。” “可是。”百里安忧虑的岂是这一点,“一旦被人发现……” 柳青芜道,“也有玉真公主担着。” 百里安还是不愿同意,“我出宫了,母妃一个人留在长乐宫么?” 听到百里安担忧她,柳青芜勉力笑了笑,“你在长乐宫,母妃难能心安。” “若是惠妃再来找我……” 柳青芜道,“我会找个托词,说你生了恶疾不能见人。” 百里安这下是彻底没了反驳的理由,他要只是个皇子,肯定是要出去见人,只要出去见人,就一定会露出马脚,但他偏偏就是个冷宫里的皇子,平日里来的最多的,也就只有玉真公主,他要是在长乐宫里抱病不出,也不会有几个人会怀疑。 柳青芜是真的已经抱了必死的心,但她又知道百里安孝顺,若是她露出一点赴死之心,百里安定然就不愿意走了,所以她千方百计的想要哄着百里安出宫,自然就有意的弱化了许多麻烦。她看百里安还在犹豫,就一咬牙道,“你不答应,是要母妃熬死在这长乐宫吗?” 这一句话说的实在是太重了些,百里安一听就变了脸色,“母妃!” “被人拿捏着生死,每日提心吊胆,这样的日子,母妃真的撑不了太久了。”柳青芜越说越凄楚,“母妃现在,挂念的只有你,只有你出宫了,母妃才能真正心安。” 百里安看了眼泪潸潸的柳青芜,道,“好。” 柳青芜见他答应了,才止住眼泪。 “这件事非同凡响,我不知罗闻佩会不会拆穿。”既然答应了,百里安现在就不该有一分一毫的后悔。 这确实是个问题。 但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见那罗闻佩了,明日就是玉真公主和他的大婚,大婚之日,若是罗闻佩将他拆穿,他被送回宫遭人口舌是小,玉真公主因此闹的龙颜震怒是大。百里安垂眼思索了一阵,道,“母妃,此事事关重大,我在去同玉真商议一下。” 柳青芜点头。 百里安退了出去,门口的汝烟还垂着眼守在外面,自汝烟回来之后,她的话忽然变少了,叫百里安不习惯的很。 汝烟看到百里安出来,一直低垂的眼睫才抬了起来。 “汝烟,你进去陪陪母妃。”百里安道。 汝烟应了一声,就进去了。 百里安刚走,进了寝宫的汝烟就看到坐在床榻前垂泪的柳青芜。她走过去,递了一方锦帕给柳青芜,“娘娘——” 柳青芜抬起眼来。 两人相伴数十年,说是主仆,但更似亲人一些,但柳青芜看着汝烟的眼神,却奇怪的很,虽然还是信任,却不像是从前那种毫无芥蒂的相信,而是别无他法,只能仰仗于她的那种信任。 “皇儿如果替代玉真出宫,你也随他一起去吧。”柳青芜道。 汝烟抬起眼来。自她那一日密会国师府的人,叫娘娘撞见之后,娘娘就对她疏远了许多。 柳青芜脸颊上虽还有泪意,但望着汝烟的眼神,却已经冷淡了下来,“皇儿若是出宫了,就不要再让他回来了。” “娘娘……”汝烟一下子明白了柳青芜的意思。 柳青芜只是脸色黯淡一些,但她从前那咄咄逼人的美貌,却没有减损许多,“若是太子能继位……”话一说出来,柳青芜就觉得自己求的太多了,她当初想的便是,熬到太子继位,凭着太子与百里安的关系,向他求来一线生机,但这几日过去,百里安被困在广和宫里,她一丝办法也没有,才恍然过来,只要百里安在宫里,那便不会真正的安全,即便是太子,现在也没有那样的能力庇护他。至于太子继位之后的事,只要皇儿能好好活着,别的东西便不该再多做奢望,毕竟这深宫里的人,都是会变的,一如当初才入宫的她,一如当初的惠妃,“罢了,这深宫之中,又哪里什么能相信的人呢。” 汝烟被那句话刺了一下,眼中也有了几分真切的痛苦,“娘娘,奴婢这些年,待您与小皇子,都是一片真心,绝无半分作伪。” 柳青芜木木的坐在那里,好似没有听到汝烟的话一般。她也不愿相信,跟随了她这么多年,忠心耿耿的汝烟,会是国师的人。但那又是她亲眼所见。她见到了国师,并在国师府中,见到了多年前的瑾王。她当初最想做的,便是手刃瑾王,但看到那被幽禁数十年的瑾王,又觉得没有什么比让他活着,更是一种折磨的了。 但令她也觉得折磨的是,汝烟竟是国师的人。虽然国师从未害过她们母子,但自己心腹,忽然变成了旁人安插到她身边来的棋子,那其中心情又哪里能同旁人言表。 “你若让我信你,六皇子出宫一事,你绝不可再同国师说。”柳青芜道。 汝烟见她忽然凝起来的神色,一下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国师确实让她来看顾六皇子,但陪伴娴妃这么多年,说没有真情实意,那都是假话。况且国师除了过问六皇子,并不看重别的事,所以她这些年来,才愿意为国师奔走。没想到竟被柳青芜撞见了,还叫她误会她的来意,险些将她赶回国师府里,还是她再三恳切,才能再回这长乐宫里。 从前都是她伺候六皇子的起居饮食,但自从出了这件事,娘娘便很少再让她与六皇子在一起了。 比起国师的责罚,柳青芜的疏远才更叫她难受,“奴婢答应娘娘。” 第172章 金雀翎(172) 紫微宫。 “公主呢?” 守在寝宫外的宫女躬身行礼,“回娘娘,公主在寝宫里休息。” 听闻玉真公主大闹了广和宫一回的德妃刚才从皇上那里赶回来,即便宫女说玉真公主在寝宫中都不能叫她心安。她亲自进了寝宫,见玉真公主一身凤冠霞帔,坐在梳妆台前,铜镜里正映出玉真公主那娇美如带露芍药的容颜。 坐在镜子前的玉真公主听到声响,转过头来,“母妃,你怎么过来了?” 德妃心里这才安心了一点,她见玉真公主这个模样,俨然是在试明日的衣裳和妆容,“母妃过来看看你。” 玉真公主两指间正夹着一张红纸,正要含在唇上的模样。 德妃走进来,双手按在玉真公主的肩头,“妙仪在试明日的妆容吗?”妙仪是玉真公主的闺名、 玉真公主害羞似的垂下头来。 德妃这段时日也是操碎了心,玉真公主不应这桩婚事,总是会折腾出一些麻烦来,她昨晚还在忧心明日玉真公主成婚之日,不要闹出什么乱子才好,今日就见她如此乖巧的坐在宫里,“怎么不叫那些嬷嬷进来?” 玉真公主小声道,“我想自己试。” 德妃笑了一声,伸手将梳妆台上的玉梳拿起来,替玉真公主梳那垂在肩上的长发。 她目光温柔,加之她清雅秀美的容颜,垂首的模样显得贤淑动人。 玉真公主将那胭脂抿在唇上,那艳丽的颜色和她这一身如火如霞的红衣相称极了,“母妃,我好不好看?” “好看,妙仪好看极了。”德妃将梳好的青丝挽在手中,望着镜子里的玉真,她就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模样。 玉真公主抬起手臂,她那一身嫁衣实在华贵无匹,金丝银线相穿,珍珠玛瑙坠连,衣袖散下来,衬的她手腕纤细,“母妃,还有别的嫁衣么,我想再选一选。” 德妃对玉真公主,向来都是有求必应的宠爱,“母妃挑的是这件——你不喜欢,母妃去叫尚衣监的把其他几件送过来给你挑。” 玉真公主乖巧的应了一声。 德妃见到玉真公主这副模样,就觉得玉真是懂了她的苦心,前些日子母女俩为了这婚事闹出的不愉快,她哪里会在此刻再提出来。 “母妃,我明日就要出宫了,宫里有许多东西舍不得。”玉真公主道,“你搬几个箱子过来,让我把东西装一装——免得我嫁过去之后,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香。” 德妃听玉真公主这样撒娇的口吻,心里愈发柔软,“你呀——又不是让你和萱阳公主一样,嫁到别国去,你父皇已经在宫外给你选好了府邸,离宫里近的很。” “母妃。”玉真公主回过头来,抱着德妃的腰身。 德妃叹了一口气,宠溺道,“好,你要带什么都装着。” 玉真公主怕德妃怀疑,仰起头来和平日里讨东西的模样一样,“我要把母妃也装走。” 德妃忍俊不禁,伸出一指点玉真公主的额头,“说什么胡话。” 玉真公主又缠着德妃撒了一会儿娇,等尚衣监的人将其余的几件嫁衣送来之后,她就将德妃送走了,临出门时,还催促德妃送一口大箱子进来给她装东西,德妃也不疑有他。等德妃一走,玉真公主将几个宫女都赶到门外,又掩上门窗,绕到屏风后看那百里安,“皇弟。” 百里安躲在屏风后已经许久了,都有了几分困倦。 玉真公主将他拉出来,将送过来的几件嫁衣推到百里安身旁,“皇弟,你选一件明日穿着,我到时候躲在箱子里,和你一起出宫去。” “皇姐,你反正都要出宫的,不如我躲在箱子里……”百里安还在挣扎。 “不行!”玉真公主瞪着百里安,“你要替我拜堂——女儿家不能随随便便拜堂的。” 百里安都来了紫微宫里,现在说不干也晚了。 玉真公主穿着那一身嫁衣实在累赘的很,她一边去扯腰带一边同百里安叮嘱,“明日我想办法将她们赶出去,你换好衣裳躲在屏风后面,到时候戴着凤冠,就没有人看的出来了。”说着,玉真公主将桌上的凤冠也塞进了百里安的手中。 百里安抱着玉真公主塞过来的凤冠,叹了一口气。 玉真公主以为他后悔了,扁着嘴,“皇弟,你就帮我这一回。” 百里安还是苦着一张脸,他还是觉得此事不靠谱,但玉真明日就要成婚了,仓促之下也只有如此,“我若不想帮你,我现在就不会在这紫微宫里了。” 玉真公主知道百里安像她母妃那样的宠着他,“皇弟最好了。” 百里安苦笑,本来还有两年就能安然出宫,却捅了惠妃那样一件事来,逼的他不得不铤而走险,跟着玉真公主做出这一场荒诞的戏来。 因为明日一早就要成婚,百里安是桃代李僵,需更早的准备,所以今日就要换好衣裳。百里安随便选了一件,绕到屏风后开始换衣裳,他身上脱下来的衣裳,被玉真公主叠好了,用披帛一缠,藏在送进来的几口大箱子里,又用别的东西来遮掩。 百里安毕竟是男子,在宫里又有人伺候,换那繁琐的嫁衣时,就出了问题。那衣裳都是同样的规格,德妃给玉真公主挑的,显得更庄严一些,百里安刚才自己选的一件,胸口处绣了几朵云纹,那云纹会显得女子腰身婀娜,腰腹处又坠有许多精巧的玉石,百里安只穿到一半儿,不知道是衣裳小了还是什么缘故,两只袖子都只能挂在臂弯,而根本无法穿上去。他摆弄的烦了,就开始扯起衣裳来,但不知道是扯到了哪里,崩落了一颗玉石,砸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 玉真公主听到这一声,问了一句,“皇弟怎么了?” 百里安因不知道是崩落了哪里装饰的玉石,也不敢再乱动,只得求助玉真公主,“皇姐,这嫁衣我不会穿。” 玉真公主向来与他没什么避讳,走到屏风后一看,见百里安袒露出光洁的背来,他本是清俊挺拔的少年模样,穿素净的衣裳,就显得如松如莲那样的高洁,但换了这艳丽的红衣,一举一动就显得有种引诱人的妖气。偏偏他现在还是半抬着手臂的模样,红衣拖曳在地上,如层层红云一般。 玉真公主看的呆了一下,而后见到侧过头来的百里安蹙着眉,才想到上前帮忙。 “你不要乱动。”玉真公主看他衣裳都穿错了。 百里安现在不舒服的很,总觉得那衣裳要掉下来一样。 玉真公主将他穿进去的披帛扯出来,那本来是挂在袖子上的,也不知百里安是怎么穿的,生生穿到里面,卡在了腰身那里。玉真将那扯出来之后,又仔细打理好,才伸手去替百里安将衣裳拉起来。拉好了衣裳,玉真公主又去捡被百里安踩在地上的腰带。 那衣裳是按照玉真公主的尺寸来做的,百里安虽然能穿上去,但腰身就没那么好受了,“皇姐,这衣裳好紧啊。” 玉真刚好将腰带捡起来,抬头正好看见百里安回过头来。 穿上女子的嫁衣,那容貌清越的皇弟就变了人似的,尤其是回过头来的时候,散在肩上的头发微微遮住脸。玉真一下躲开视线,含糊道,“这本来就是给女子穿的。” 百里安也不好再说什么。 玉真公主伸开双臂,将那腰带系在百里安腰上。那衣裳本来就勒的百里安腰疼,又系了腰带上去,他就忍不住蹙眉低低叫了一声。 那一声猫叫似的。 玉真公主想到宫中嬷嬷教导的男女之事,脸上没来由的一红。 系好了腰带,百里安才伸手去按他的腰。这本来是极其粗鲁的动作,但由他做来,便多了几分西子捧心一样的柔弱美态。玉真公主将他从屏风后拉了出来,自己将那铜镜捧过来,递给百里安看。 百里安是没什么兴趣看自己穿女装是什么模样,只瞥了一眼,就不再看了。 “皇弟真好看。” 百里安听了玉真公主的赞誉,眉头拧的愈紧。 玉真公主也是一身嫁衣,只因百里安还梳着男子的发髻,两人站在一处,就如那无数精怪传说里的仙侣一般。 玉真公主将百里安按在梳妆台前,像是没看见他满脸的不情愿似的,将他的发髻拆开,手执玉梳去替他梳头发。玉真公主也不是什么灵巧的手,替百里安挽了一个松松的女子发髻,就将那凤冠堆在了他的一头乌发上。 百里安全程都没眼直视镜子里的自己,认命一样的随那玉真折腾。 玉真看那铜镜中的人,忍不住想去替他唇上点些胭脂,看那本就已经堪称绝色的面庞是否还能再多几抹艳色。但她终究还是没有,只倾下身,贴在百里安的鬓间,引着他看镜子里的自己。百里安真是一眼都欠奉,冷着一张脸别过头去。 到入夜的时候,百里安也还留在紫微宫里。他与玉真虽然关系亲密,但还未同床共枕过,玉真也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对百里安半点都不设防,百里安本来是想睡在桌上的,但硬是被玉真扯到了床榻上。 玉真身上的嫁衣已经褪下去了,随意的丢在桌子上,百里安穿着那一身累赘的嫁衣,连躺在床上都不敢翻身。 “皇弟。”玉真侧过头去看一旁闭着眼睛的百里安。 两人从未这样接触过,和一个男子同床共枕,这对于初晓人事的玉真来说几乎是不可思议的事。 百里安还在想明日的事,这计划本就不算周全,明日若是被拆穿,那后果就严重的去了。 玉真看百里安不理他,就又凑近了一些,因为梳了女子发髻的缘故,百里安那本来一丝不苟绾进发冠里的青丝垂在鬓间,显得他雪肤朱唇。 “皇弟。”这一声几乎是贴在百里安耳边了。 百里安这才听到这一声,侧过头就看到凑到眼前来的玉真。玉真只穿一身亵衣,衣裳松散露出精致的锁骨。 百里安本来是对她没想法的,两人始终隔着一层血缘,但知道自己并非皇帝亲生的时候,对这玉真公主也难免会起一丝旖思。他自己也不想这样,就躲开了一些。 玉真公主还没见过百里安这么冷淡的模样,“你在想明日的事吗?” 百里安与她拉开一些距离,闻不到玉真公主身上的淡淡体香,才冷静了一些,“明日若是被发现,皇姐想过后果吗。” 玉真只想着不嫁给罗闻佩,现在在这样一个时刻,听百里安又提出来,才开始思索。 她越想越觉得这计划纰漏百出,但眼下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被发现,父皇降罪的话,我一个人承担。” 百里安不说话。 玉真公主自己,也是仗着皇上的宠爱,才是一个公主的,皇上要是不宠爱她了,那和冷宫里的自己有什么不同呢。 “皇弟。”玉真公主撑着手肘,从床上爬起来。 百里安的眼睫很长,垂覆下来,在烛光的暗影下,就如同栖息的蝴蝶。 “如果被发现,我以后再也帮不了你了。”百里安说。 玉真公主听到百里安这句话,心中忽然生出些许惊慌来。但百里安说的,她又不能辩驳,虽然她口口声声的说,罪责她一人承担,但她始终知道,百里安还是会因此受到牵连。 百里安睁开眼,他看到玉真公主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伸出手安抚似的抚了抚玉真公主的面颊,“皇姐,睡吧。” 柳青芜想让他出宫,玉真公主想让他代嫁——事已至此,已经没有退路了。 玉真公主被他的眼神注视着,心中的惶恐却越来越大。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有一日,百里安去青楼 罗闻佩:夫人,你不守妇道是要打屁股的 百里安:???兄弟你不要入戏太深谁是你夫人啊 罗闻佩:嫁给我就是我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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