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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给你,还把房间让给你。”南凤辞也不是真的准备对那周琅如何如何。 周琅现在也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你问。” 南凤辞又往周琅肩窝处吹了一口气,看他皱着眉头缩起肩膀来,才开口,“你身上是体香吗?” 周琅,“……” “我刚才趁你睡觉时,把你身上都摸了一遍,也没找到香囊一类的东西。”南凤辞是真的很好奇,他还没闻过这样好闻的味道。 周琅听到摸了一遍四个字,脸色就更难看了。 “快说,不然我脱你衣裳找了。”南凤辞还真的开始摸向周琅的腰带。 周琅是自令狐胤之后,真的怕了这一类的性癖古怪的人,“不是体香,是沐浴的时候点了紫述香,染了一些。” 南凤辞真心实意的夸赞,“很好闻。” 周琅,“……” 问了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南凤辞就放开了周琅,他起身从屏风上拿起自己的衣裳披上,回头望着从床上坐起来的周琅,“睡吧。” “我的东西呢!” 南凤辞挑眉,“你的袖子里。” 周琅将信将疑的去摸自己的袖子,等到摸完了,那南凤辞又懒洋洋的开口,“嗯,也许是腰带。” 周琅又咬着牙去摸自己的腰带内侧。 “啧。” 周琅抬起头,看南凤辞一脸戏谑的表情,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但不等他发怒,南凤辞就从从容容的从他摸了两回都没有找到的袖子里将那张纸拿了出来,放在桌上。 周琅从床榻上爬起来,拿起桌上的纸一看,果然是令狐柔的那一封休书。 南凤辞已经走到了门口,他看着房间里衣衫不整的站在桌边的周琅,牵唇一笑,将门带上了。 “三皇子。”门口候着的奴才看到南凤辞竟然从房间里出来了。 南凤辞低着头,从从容容的将腰带系好,又抖了抖衣摆,“走了。” 那奴才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听三皇子吩咐,还是应了一声,跟着南凤辞走了。 周琅被这么折腾醒了一回,一夜辗转反侧,到天蒙蒙亮时候才睡着。 南凤潋早早的就起来了,看周琅住的屋子还房门紧闭,就一直没有进去打扰,到日上三竿了,她才觉得有些古怪的去敲门。 周琅睡的沉,没有听到敲门声。 南凤潋怕出什么事,就推门进了屋子里。 房间里的烛台早就熄灭了。 南凤潋看到床幔垂着,有一道人影在里面,她一个女子矜持些,就站在外面问了声,“周公子起来了么?” 她声音压的极小,刚才敲门周琅都没有听见,这一声怎么会回应。 南凤潋上前几步,伸手去撩面前层层叠叠垂下来的床幔。 周琅侧身躺在床上,他闭着眼,黑鸦鸦的睫羽垂下来,好似轻轻一碰就要振翅的蝴蝶。被褥盖在他的胸口以下,他探出来的手臂压在被褥上的海棠花中,他手指白皙,衬着那海棠花的艳色,指甲都仿佛沾上了薄薄的绯色。 南凤潋看的呆住,她伸手想要碰一碰周琅的手指,周琅却若有感应的睁开眼来。 周琅才睡醒,眼中还有雾气,他本来看到眼前站着一道人影,心里还惊了一下,等看清面前的人是谁,连忙撑着胳膊坐了起来,“姑娘……” 南凤潋收回手,“我看时辰不早了,想过来看看周公子起了没。” 周琅抬手撩开床幔,往外看了一眼,见阳光灿烂,知道自己是睡过头了,“昨晚我睡的晚一些,才睡到现在。”他坐起来穿摆在床榻下的靴子,“对了。” “怎么了?” “昨晚有个男子进了我的房间,说是我占了他的住处。”周琅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我想问问是怎么一回事。” 南凤潋虽然住在隔壁,却睡的很早,听周琅这么说,就知道怕是昨晚有人将他吵起来的一回,她立时就有些不高兴。这驿馆里的人,不知道这院子是她在住么?怎么还敢领人过来。 “我去问问。”说完她就出去要找这驿馆的人问罪。 有两个奴才端着洗漱的东西进来了,周琅在洗漱的时候,刚才出去的南凤潋就回来了,只是这一回,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周公子。”南凤辞一双眼似笑非笑的望着周琅。 南凤潋咬了下下唇,然后走到周琅身边,替他介绍道,“这是我三哥,他昨晚才来的临安。”她看周琅脸色不好,就又压低声音道,“驿馆里的人以为你和我住在一起,才领着我三哥过来的。” 听了这么一番解释,周琅的脸色也没有缓和。 南凤辞好似昨晚的轻薄孟浪只是一场梦一般,“昨晚扰了周公子的清梦,今早就亲自过来登门道歉了。还请周公子勿怪。” 在南凤潋眼中,南凤辞就真的如君子一般,听他道歉,就主动帮他开脱,“我三哥也是不知道,都怪驿馆的人……” “不是什么大事。”周琅还是头一回遇见在自己妹妹面前都能装到如此地步的人,但他还不能揭穿。 他一个男子,说自己被另一个男子轻薄,还是同人家的妹妹说?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周公子正巧住在凤溪院,我三哥就正巧来了临安,进了周公子的房间。”南凤潋还想替周琅引见给他三哥,“真是太巧了。” 南凤辞也觉得缘分巧妙。他和周琅半年前在将军府有过一面之缘,又在半年之后阴差阳错又撞见了一回。实在是…… “缘分。” 周琅听了这一声,心中冷笑。这充其量只能算作孽缘。 “周公子既然才刚起来,就不便打扰了。”南凤辞瞥了一眼南凤潋,“我们先出去吧。” 南凤潋是个女子,自然要更矜持一些,“那周公子洗漱好了,就来和鸣厅里用膳。” 周琅避开南凤辞的目光,只看着南凤潋,“好。” 南凤潋颔首退了出去,周琅转过头来用湿巾擦脸,低头的时候,却看见铜盆的清水里倒映着没有离开还走到他身后的南凤辞,那南凤辞看他转过头来也没有惧色,还当着他的面,勾起他的一缕落发,贴近自己的鼻尖,“怎么睡了一夜,身上还这么香。”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令狐柔:我哥哥虽然对我不好,但我一直崇拜他 渣作者:他睡了你夫君…… 南凤潋:我哥哥对我很好,人又君子,和谢萦怀那种妖艳贱货不一样 渣作者:他睡了你的心上人…… 令狐柔、南凤潋:嘤嘤嘤 渣作者:……一对百合两对基,挺好的 第85章 周郎顾(85) 又被言语轻薄了一回,周琅实在不愿再留下去,去和鸣厅用了午膳,就匆匆的告辞离开了。 周琅回去的路上,见街道上行人拥堵,他站在人群后看了一眼,见正是令狐胤手下的骑兵,他正欲避开的时候,忽然听身边的人议论说是令狐老将军被皇上赦免,放回了临安,周琅闻言又驻足多看了一眼,果然见到一辆押解刑囚的车缓缓而来,刑囚车已经空了,只里面垂着几道染着血色的铁链,铁链随着刑囚车的移动而晃动着,吊着铁链的弯勾一看就叫人胆寒。 刑囚车后面是一辆马车,马车从周琅面前走过去的时候,周琅正好从掀开的车帘里看到了垂首的令狐柔,和半年前策马而来,惊艳万分的女将军不同,坐在马车里的令狐柔神色凄婉,扶着一个穿着囚服的人,那人佝偻着身子,灰白的头发和满是血污的衣裳沾在一起。 “哎,令狐老将军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令狐满门忠烈,怎么会行谋反的事?” “奸臣当道啊。” “嘘!你不想要命了!” …… 身旁皆是这种议论,周琅看着那车帘落下,遮住令狐柔消瘦苍白的面颊。 马车之后,就是一身黑衣的令狐胤,他一人策马走在后面,冷淡的目光不知看向何处。周琅看到令狐胤就侧身躲开了,而这时目视前方的令狐胤似乎若有感应的望过来,但他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垂下目光,依然是一片冷寂。 周琅回到周府,周雍一见到他就拉着他的手,“幺儿,昨晚令狐将军来咱们府上要人,还带了好多士兵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爹……”周琅昨晚是看着令狐胤来了周府,为了躲避他才去了驿馆,令狐胤前来找他的缘由,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周雍屏退左右,拉着周琅到桌边坐下,“幺儿,那将军府如今就是个是非之地——你和那将军小姐,我看……” “爹。”周琅将休书掏出来,“她已经将我休了。” “休了?她将你休了?”周雍将休书抢过来,展开了看了一遍。 “是……”周琅心中滋味也颇有些奇怪,但他和令狐胤远去边陲,不就是为了这么一个东西么。 周雍本来是心里有些不忿的,但这几日他听了许多风言风语,在这个节骨眼上,能与令狐家撇清关系,也是最好不过的,“那就好,那就好。幺儿,你和那令狐家已经没有关系了是吧?” 与那令狐柔断了关系,但与那令狐胤…… 周雍看到周琅脸色,以为是他还在留恋那将军小姐,“幺儿,那令狐小姐有千般好,你现在也不要再念了。爹这几日听人说,有些大官要对令狐家下手了,你能这个时候把自己摘出来,就是我周家列祖列宗在庇佑你!” “爹,我刚才在外面,看到令狐老将军已经被放回了临安。”周琅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听到过了外面的风言风语,但如今令狐老将军都被放回来了,将军府应该已经无事了才对。 周雍是个商贾,有时候精明的很,“谁知道那些大官是怎么想的,当初一声不吭就将令狐老将军抓了起来,现在立了功劳,又将人放回来。令狐老将军这些年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明眼人谁瞧不出来这回谋反是怎么一回事。令狐老将军这一回死里逃生,心里不免会生出些想法——就是他这一回没有想法,那些抓他的大官,使绊子的人,也会怕他有想法!” 周琅心里蓦地一冷,“那将军府现在……” 其实不消周雍说,周琅读过那么多正史野史,也猜得到接下来的结局。那常钟云拿了令狐胤的战果,得皇上封赏,二皇子势必再三打压令狐胤,虽说令狐家辅佐三皇子,三皇子应该不会放任不管。 但令狐胤的身份若是被挖出来,那三皇子还敢保他吗。 双龙夺嫡的时刻,岂容一点差池? “我还是不放心。”周雍还记得昨晚令狐胤带兵来搜周琅的事,“幺儿,你和小侯爷提一提这件事,若是以后将军府真的横遭大难,有小侯爷保你,也是安全无虞的。” 周琅知道周雍在担心他,答应了一声。 只是这谢萦怀坐在府上,没等到周琅,却等到了南凤潋。 南凤潋和南凤辞一同来侯府,南凤辞备了厚礼,和谢萦怀口头客气了一番,而南凤潋则张口就是要谢萦怀调派人手给她。 谢萦怀以为是南凤潋央他找人,口中敷衍道,“公主,你既不知道那人家住何方,又记不清那人相貌如何,就是小侯给你调派人手,也是大海捞针——不如公主再去庙里上上香,说不定人就从天上掉下来了。” “我已经找到了,我也知道他住在何处!”南凤潋道。 “那你既然找到了,还找我要什么人手。”谢萦怀和南凤辞相对而坐,连眼角的余光都没给南凤潋一个。 南凤辞轻笑,“我家妹妹害臊的很,问了那小公子的住处,自己却不敢前去。” “哦?”谢萦怀真不在意南凤潋找没找到人,“那公主找我要人,是要学那女土匪,去人家家里抢亲吗。” 谢萦怀说话实在难听,南凤潋气的咬牙,“你不要瞎说,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南凤辞都不管自己妹妹,谢萦怀就更不会顾及着女儿家的心思了。 南凤潋道,“我只是想叫人打听打听,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最好再打听一下,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不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南凤辞接道。 “哥!”被言中心事的南凤潋面颊绯红。 “不说了不说了。”南凤辞逗弄够了,就向谢萦怀使了个眼色。 谢萦怀厌烦南凤潋,却还是要给她兄长几分面子的,“那公主和我说,他家住何方,姓甚名谁。”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南凤潋警惕道。 谢萦怀轻飘飘的目光从她脸上滑过,“你不说,我怎么派人去查。” “你调派人手给我就行了。”南凤潋并不想假借人手。 谢萦怀这一下连南凤辞的面子都不给了,“那公主自己去找人吧,我侯府里最近人手紧张,实在拨不出人来。” 南凤潋知道这临安城就是谢小侯爷一家独大,只得妥协,还想着以后回宫中,定要好好告谢萦怀一状,“他叫周琅,住在城南街周府!” 谢萦怀婆娑着茶杯的手一顿,然而他面色并没有任何变化,好似南凤潋说的人他并不认识。 而南凤辞因为和他坐的近,又有意观察他,自然就注意到了他这么一个细微的小动作。 谢萦怀抿了一杯茶水,“城南街周府。周琅。”说完他轻笑了一声。 这一声笑南凤潋听见了,“你笑什么?” “我记得公主该是最讨厌,我这样的浪荡子来着。”谢萦怀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南凤潋毫不掩饰自己对谢萦怀的厌恶,“是!” 谢萦怀将茶杯放下,落下的手轻轻拂过腰间那一柄金刀,“我怕我说了,公主要说我骗你。不如公主自己去青楼画舫里打听打听,那城南街周府的周琅,是何许人物。” 南凤潋瞪大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南凤辞低下头,吹出的一口气在茶杯中荡起一层层的涟漪。而茶水中,正倒映着别有深意的目光。 “那周琅是我好友。”谢萦怀道。 能和谢萦怀混在一处的,不都是些纨绔子吗,但她想起周琅那清俊秀雅的模样,就道,“那又如何?” “不如何。”不着痕迹的掐断麻烦才是谢萦怀最擅长的,“你的周琅,恰巧也是这临安城里许多女子的情郎就是了。风流,风雅——公主莫不是只看见他风雅的一面了?” 南凤潋哪里会信半年前替她解围的翩翩公子会是谢萦怀口中的那一类人。 谢萦怀看到南凤潋此刻的神色,恰到好处的打住,“公主若是觉得我胡编乱造,就自己去那些青楼画舫里去打听打听——说不定还能找到好几个周郎的相好呢。” “他才不是你说的这种人!”南凤潋霍地站起身来,肩膀发抖。 “况且,他早在半年前,就娶了令狐胤的妹妹。如今是有妇之夫,当不起公主的喜欢。” “你住口!” 南凤辞,“潋儿!” 南凤潋瞪了南凤辞一眼,红着眼眶跑出去了。 等南凤潋走了之后,南凤辞才道,“小侯爷说的太过了。” “我看你在一旁也看的开心的很。”谢萦怀毫不留情的揭穿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南凤辞。 “潋儿是我的妹妹。”南凤辞抬起眼来。 谢萦怀不可置否的掸了掸衣摆站起来。 宫里每天发生的事,可比这市井里离奇的传闻还要精彩百倍千倍。 南凤辞垂首喃喃一声,“周琅。” 谢萦怀瞥过一道目光来,目光中带着森森冷意。 南凤辞毫无所觉一般,抬起眼向着谢萦怀弯唇一笑,“有时间还请谢小侯爷替我引见引见,我还真的好奇的很呐。” 谢萦怀眼中的冷意收敛起来,“只是一个寻常的纨绔子罢了,三皇子结识这样的人,也是浪费时间。” 南凤辞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追究,“既然小侯爷都这么说,那就算了。” “嗯。三皇子若是无聊,我可以介绍几个有意思的玩意儿给你。”谢萦怀这话已经带着几分暗示。 南凤辞当然知道谢萦怀所说的,有意思的玩意儿是什么,“不急,我们先看一场好戏。” 南凤辞都来了临安,可不就是预示着将要有一出好戏鸣锣开演么。 “我听说南凤宇那边都下了赌注,赌那令狐胤这一回必死无疑。”南凤辞不紧不慢道,“但我和令狐胤相交数年,此番死局,我觉得他还是有几分破网的生机。” 谢萦怀伸出一指按在石桌上,“我要他死。” 哪怕南凤宇不杀他,他也不会让令狐胤再活下去。 “那令狐胤这一回——就真的,九死无生了。”眼下的痣好像一滴慢慢从伤口凝出出来的血滴,好像只要他收敛起笑容,那殷红的一滴就会从他面颊上滚落下来,“南凤宇已和令狐沛谈妥,令狐沛亲口答应,杀了令狐胤,保全令狐家。” 谢萦怀正欲回答,忽然闯进来一个奴才。 “侯爷——” 谢萦怀看这奴才是他派去周府的,就知道此事会和周琅有关。但眼前又有南凤辞…… 南凤辞识趣的很,“我听闻侯府花园里有一株奇花,刚好又来了侯府,正好过去一观。”南凤辞拦住要叫奴才来带路的谢萦怀,“我幼时也来过侯府几回,自己去就是了。” 谢萦怀看南凤辞走了,才问那奴才,“周琅怎么了?” “奴才听闻,周公子已经叫令狐柔给休了!” 谢萦怀先是大惊,然后一脸的喜色怎么也遮掩不住,“休了也好,省的本侯爷还要亲自跑一趟。” 离了那将军府,周琅来了他侯府,还想要离开吗? 谢萦怀想到现在还多了个讨人嫌的南凤潋,但他心思玲珑,很快就想出了一个法子。 南凤潋若是不死心,他就帮她死心! 等到时候令狐胤再一死…… 哎呀也不知令狐胤这样的莽夫,弄痛了周琅几回。他定要轻怜蜜爱,将周琅藏在侯府里细心呵护。 “侯爷……” 谢萦怀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去拟一封请柬,就说我请周公子扶春楼一叙。”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令狐胤:总有渣攻要害本将军 谢萦怀:吃了那么多肉你该死了 南凤辞:让他们再斗20章,我现在肾倍儿好 渣作者:他们都塞了钱…… 周琅:……我不好了 第86章 周郎顾(86) 临安城中最有名的销金窟,莫不过扶春楼,迷津水榭,响屐阁三个地方。 这是公子王孙们一掷千金的欢场,更是那些媚骨天成的美人们争奇斗艳的地方。这三处地方还隔岸相望,一到夜幕降临,自建在水中的迷津水榭点亮水中漂浮的莲花灯为开始,临岸的扶春楼挂出描摹着烂烂春樱的四角宫灯,扶春楼隔水相望的响屐阁中,白日里紧闭朱红琐窗一闪闪推开,妆容艳妩的美人们一个个探出芙蓉面来。 只一脚踏足进去,怕就就要死在这满是脂粉味的极乐里。 但现在天色刚暗,迷津水榭下的莲花灯还没有点亮,楼中的美人才睁开惺忪的美目,揽镜梳妆。 平日里这个时候都还是没有客人的,会玩的客人们都需要乘着夜色而来,在芙蓉帐里揽着美人度过一夜春宵。但今日又和往日不同,早早的就来了一个年轻秀气的小公子,出口阔绰,随手掷出来的金叶子叫响屐阁的花娘笑歪了嘴。 数十个天姿国色的美人被叫了出来,在这小公子面前站成了一排。 “这是我们响屐阁里最美的女子,公子瞧瞧,可有看得上眼的?”花娘子手中拿一柄描着倾国牡丹的绢扇,轻轻撩动桌前小公子的手臂。 这小公子正是女扮男装的南凤潋,她推开花娘递过来的绢扇,又掷出数十片金叶子,“我只问几个问题,回答出来的,桌上的就是赏赐。” 几个美人衣裳都还没有穿好,就被花娘急急的催促过来,本来瞧见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公子,还提了点兴致,但见这小公子出口阔绰不凡,一个个也来了精神,走到桌边去扶南凤潋的手,“小公子可千万别为难我们呀。” “你们离我远一些!”南凤潋贵为公主,哪里受得住这烟花柳巷里的女子缠人的技巧,见有人要来碰她的手,她慌忙将手缩进袖子中。 花娘也坐在一旁,用绢扇点着面前的一众美人,“小公子不喜欢你们碰他,你们就不要碰。” 那些贴着她的女子听她一说,一个个不情不愿的将手收了回来。 南凤潋见她们离的远一些了,神色才略略放松一些。 “我且问你们,有谁认识周公子。”南凤潋是跑过来求证的。 有一些露着香肩的美人抱着胳膊,“小公子说的是哪个周公子,这成日里,往来的姓周的公子多的去了。” “周琅。” 南凤潋这两个字一出,这些个美人们都相视一眼,“周郎那个负心人呀。” 南凤潋收在袖子中的手紧了紧,“你们认识他?” “哎呀,这临安城,有哪个女人是不认识周公子的。”手中也捏着一柄团扇的美人挑着眼望着面前的小公子。 南凤潋递了一片金叶子出去,“说清楚。” “哎呀!”见到递到眼前来的金叶子,那捏着团扇的美人笑逐颜开,“小公子想知道什么?” “你们是怎么认识周公子的?”南凤潋问。 那美人也是明白人,“小公子是外地人吧?所以不晓得我们这临安城里,有‘但得周郎顾,不羡神仙侣’这一句传言。” “哎呀还有谢小侯爷!”另一人道,“前面不还有一句。” “谁还记得前面那一句,那谢小侯爷半年都不曾来过一回了。”说到这里,那接话的美人竟也忍不住唏嘘。 “周郎也许久没来了。” “哎,听说周公子娶了令狐家的小姐,每日花前月下,耳鬓厮磨,哪里还记得我们。” “彼此相爱呀。” …… 南凤潋忽然拍桌,“住嘴!” 一众美人噤声。 “我问什么,你们就答什么,不要说无用的废话。”南凤潋也觉得心口酸涩感几乎要满涨出来。 难道,谢萦怀说的,都是真的? “小公子还想知道什么?”花娘上来打圆场。 “那周公子可与你们相好过?”南凤潋问。 众多美人对视一眼,“我们阁里的如歌入过周公子的眼,只是……” “只是什么?”南凤潋追问。 “只是如歌早前就让大户人家给赎身走了。” 南凤潋一眼望过去,“那你们还有谁,与那周公子有过露水姻缘?” “这……”美人们怯怯咬着唇。她们也想能有周公子那样的入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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