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身旁,影子烙在桌上铺开的白纸上。 “你在写信?” “嗯。” “那你写吧,我不打扰你了。”玉青檀说着,要站起来。 百里安却按着他的肩膀,“你坐着吧,你不是说冷吗,碧海宫就这一个暖炉,离近些,就不会那么冷了。况且,我站着也可以写的。” 玉青檀看着百里安按住那宣纸,弯下身来,垂下的墨发,在他面前晃荡着。 明明脑中并没有什么绮丽的想法,但总是会觉得手中湿哒哒的,覆盖上百里安的后背,染满了热汗…… 百里安提起笔,又想了一会,不知是有旁人的缘故,还是其他,他写不出东西来,索性就又将笔搁下来了。 玉青檀的视线,不经意的从百里安的手上滑过。 很漂亮的手,由红艳艳的绫罗缠缚起来之后,更是漂亮的很。 “哎呀明天再写吧。”百里安道。 这时他才清醒过来,望着百里安点了点头。 百里安绕到他身后,替他按了按肩膀,他从前也喜欢这样替柳青芜按肩膀,而眼前的国师,与柳青芜很是相似。 玉青檀闭上眼,站了起来。 百里安问他,他也不说,径自走了出去。 又过了几日,宣王那边再也按捺不住,他们再朝中宣扬,说是国师挟持了皇上,引得一群朝臣都跪在国师府外面。连那何朝炎都惊动过来,守在门外,想将百里安接回来。 百里安心中发怯,虽然宣王离王来讨了他几回,但都被国师赶走了,现在却惹来这么多朝臣。若是…… 玉青檀出去打发他们,却惹的一群老臣叩首,“国师,皇上也半年不曾过问朝政,朝纲眼下都乱做了一团——” “国不可一日无君,国师三思啊。” 有些激进的,直言让玉青檀将皇上放出来。 何朝炎在宫外,等百里安康复,等了这么些日子,如今也终于忍耐不住了,他目光炯炯的质问国师,“国师说要留皇上养病,这么些日子,都没有人见过皇上——朝臣之心难安!” 百里安仅隔着一扇门,听到何朝炎的话,心里直骂他。 “国师,皇上到底得的什么病?” “朝中这么多御医,还不能查出来,非要劳烦国师吗——” ……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嘈杂,百里安才将准备送给柳青芜的信写完,本来今日准备送出去的,却不想遇到了这样一个麻烦。 更麻烦的是,紧随朝臣的声音,响起了宣王的质问。 “国师,皇上龙体迟迟不曾转好,是否是你故意为之?” 离王亦是附和,“还请国师让皇上出来,安一安朝臣的心。” 百里安此刻一露面,只要痊愈,就得送回昌宁宫。但他若是不出面,仅让国师在外抵御……百里安正两难的时候,又传来何朝炎的声音,一时脑中更是混乱。 玉青檀昨日又去见了师父,当然也遇到了白苓。他这几日,举动越来越不可控,他自己都察觉的到。 他想和百里安亲近,但又不能与他亲近。因百里安是师父托付给他照顾的人,因上一个起了这样心思的白苓现在被师父关在禁室里。 他到底该如何。 倘若将百里安继续留在这里,他不知道自己会心乱成什么样子。正因他理智了太久,遇见不可控的东西,才会这样抵触。 也许,将他送还回去,他的晃荡的心,就能安稳下来。 宣王和离王的话,他一句都没有听清,只在回神之后,听到了何朝炎的一句,“还请国师能听众臣一言。” 明知道这些人都是宣王与离王煽动来的。偏偏他却为此踌躇起来。 如果他依旧心定,他绝不会将百里安送出去。但就像白苓说的,他的心乱了。 “来人,去请皇上。” 玉青檀话音刚落,站在门板后的百里安,一下瞪大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渣作者: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笼子PLAY是逃不脱的哦,鼓上舞也是!请期盼最后的直男末日吧 百里安:快让我接触这痛苦的一卷吧 渣作者:惊喜,总在下一卷 百里安:MMP 第250章 金雀翎(250) “大人——” 搁下瓷碗的罗闻佩抬起头来,“何事?” “皇上还朝了。” 罗闻佩还扶着瓷碗的手一动,险些将放在桌上的药碗打落,“什么?何时的事?” 看罗闻佩这样慌张,那回禀的人一时也心有惴惴起来,“就是方才。” 罗闻佩已经站了起来,“国师没有阻拦?” 回禀的摇了摇头,“宣王率朝中众臣,连何将军也去了,国师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罗闻佩大步往门外走去,他惊诧道,“大人,你去哪?” 罗闻佩这段时日都在府中休养,宣王仿若无事一样,没有再追究他,“进宫!” “这个时候……” 罗闻佩已经走到门口,跟在他身后的人只听他咬牙骂了一声,“何朝炎那个没脑子的武夫!” 罗闻佩走的太快,抬脚跨过门槛时,扯到身上未痊愈的伤口,那痛楚叫他顿了一瞬,而后疾声吩咐,“备轿——” “是。” 罗闻佩已经走到府邸门口,他正弯腰要上软轿的时候,一旁的石狮后面,忽然扑来一个身着银丝罩袍的人,他还未退步,身旁的奴才已经上前一步,将那过来的人挡下。 “大胆!何人敢冲撞大人——” 遮在头上的兜帽滑落下来,露出一张绝色的脸来。 “罗大人——”几日前,才赶回到皇都来的妙音已然听闻皇上还朝的消息,她以为自己离去之后,百里安就已经决定回到从前的日子,她虽走的决绝,心里还是千万种的牵挂。 罗闻佩并不认识妙音。 妙音此番前来,正是下定决心还断了与百里安的情分,她将抱在怀中的丝帛掀开,露出藏在里面的完好画卷来,“还请罗大人,将此画还给安公子。” 罗闻佩怎么会不认识这幅画,他先是一懵,等妙音将画递到他面前,他才记起伸手去接。 “罗大人妙笔丹青,妙音一直仰慕至极,得安公子所赠,又承蒙他错爱,实在是……”妙音抬起头来,她眼泪忍着没有淌下来,反倒挤出几个笑容来,“此画如今物归原主,妙音与安公子,再不会相见。” 罗闻佩将画展开,那上面的海棠依旧艳艳如当日。 但他却听不懂妙音说的什么。 “你说什么?” 妙音看着罗闻佩微蹙的眉宇,一时竟不知道他话中的意思。 “这画,是谁给你的?”此画是他倾心所绘,还记得收画的人,当时百般珍视。他也记得,当时因为那人喜欢,他是何等的欢欣。 “安公子。” 罗闻佩听清了她的每一句话,却一句都不愿相信,“姑娘是从哪里来?” “宛城。”妙音并未察觉出什么异样。 罗闻佩手中展开的画里滑出一张信笺来,那是百里安题诗的一张画,诗曰: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长。罗闻佩这样才华斐然的人,哪里不知道此诗写的是什么。 他想问妙音,但在此刻,他又觉得没必要问的。 早在百里安,抛下他去宛城的时候,他就该知道了。自己深情是枉付,那人并不知晓,也永远不会回应。 就在此刻,罗闻佩竟生出了一种将手中的画撕烂的冲动,但他终究还是没有,将画轴卷好,径自转身回了府邸里。 站在轿子旁的奴才跟在后面道,“大人,您不是要进宫吗?” 罗闻佩并不言语。 妙音看着他一身青衣隐没在紧闭的大门后,许久之后,才转身离去,没入人潮中。 …… 昌宁宫。 百里安被掼倒床榻上,宣王与离王,好好的将他迎进来,但看到他怀中写给柳青芜的信时,便忍不住那忍耐许久的怒火。 昌宁宫的宫人都退出去了,昌宁宫门窗紧闭,显得寝宫之中,昏暗的很。即便百里安许久没有回来这昌宁宫,这里日日有人打扫,桌案上批阅到一半的奏折,还堆放在那里。 宣王手上捏着百里安的那封信,“你还要跑到哪里去?”他本想好好待百里安,但看到那封信之后,想到百里安还要离自己而去,那积压的担忧就一下化作了无法平复的怒火。 百里安从床榻上爬起来,宣王与离王站在窗边,投下的暗影将他笼罩起来。 “你只要不走,皇兄会好好待你,但是你怎么就是——”宣王压下来,按住百里安的肩膀,“这宫里,哪一处不合你心意?” 百里安被那只虫子吓到现在还两股战战,看到宣王压过来,下意识的就侧身去躲。 宣王知道百里安现在身体无碍,却还是将动作放的很轻,“你不想看奏折,皇兄替你看,你想要后宫,皇兄替你选——别再想着离开我了好吗?”后一句已带了恳切的意味。 百里安转过脸来,正看到宣王极力压抑着什么的神情。 “皇兄,父皇当初立的是你,你何必,何必如此。”百里安说完,就感到肩膀一阵疼痛。 宣王捏着他的肩膀,“你到底想要什么?” 百里安知道眼下已经到了与宣王无可转圜的时候了,“我要出宫。” 站在一旁的离王忽然轻笑一声。 宣王仿佛叫他的笑激怒,“你笑什么?” “笑皇兄真是傻,这宫里,想要的,不都是要靠自己去伸手抓吗。你当初一掷江山的魄力,去了哪里?你退让再多,皇弟对你,也只是厌弃。”离王道。 百里安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面前的宣王好似没有被他煽动,但目光已经阴鸷下来。 百里安就是记吃不记打,现在也该是怕痛了,“皇兄——” 宣王目光里的阴云终于散去了一些。 百里安抓着他的胳膊,用从前最叫百里明华喜欢的语气同他说话,“我还是住在皇都,哪里也不去,我把皇位还给你,我们好好的做一对兄弟——”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些。” 百里安语塞。 “我真的没法放心——”宣王想起了当初百里安带兵硬闯宫廷的事,他还当百里安是个不经世事的兔子,却已经不知道他生出了獠牙和利齿,“我真的不敢想,你若再离开宫里,我能去哪里找你——你已经长大了,你也很聪明,皇兄想要你,便不敢只用双臂抱着你。” 百里安急了,“皇兄……” 离王在他身旁坐了下来,伸手去摸百里安的落发,百里安偏头看他,见到了那张与玉真相似,却又极是不同的面容来。 “皇弟好好的呆在宫里吧,你可知道,你险些死在外面。”离王道。 百里安扭过头不愿看他。 当初他见到的离王,可不是这个模样。 宣王又想到那个蛊来,他伸手去摸百里安的臀。百里安被他这忽然的一下,吓的蜷缩起双腿来。 离王道,“那日只差一点,没想到却被国师打断。” 宣王也知道百里安这条命是那连心蛊捡回来的,他翻阅古籍,也知道了有关连心蛊的事。那连心蛊非要养在心口,才能替人续一生一世的命,离心越远,越容易叫有心人发觉。而一旦被发觉,挖了出来,那百里安还会死。 百里安见两人神色凝重,就知道又是那该死的虫子惹的事。 “让皇兄看一看。”宣王道。 百里安抓着他的胳膊,正要说什么,那宣王已经跪坐起来,捏着他的腰肢按在了床榻上。 这样的感觉实在是一点也不好,百里安被宣王压着,连身子也翻不过来,他感到一只手掌覆到他臀上,上一次刻骨铭心的印象,令他不顾形象的嚎啕起来。 离王感到宣王犹疑,道,“那连心蛊必须及早种进去。” 百里安揪着床单,挣扎不了,只能拼命哭。 宣王听离王的话,为了百里安的安危,他也是要将蛊虫种进去的,但看百里安哭的那样凄惨,又动摇起来。 离王沾了油膏的手指探了进去,“国师将连心蛊又封回了原处。” 那虫子还没张开肉刺,百里安就感觉到了那异物动起来的折磨,埋在被褥中,哭的几乎要断过气。他也是个成年的男子,即便被宣王压着,这样拼命的挣扎,也险些挣脱开。 宣王倾身抱住他,贴在他鬓间,“别哭了,今日不弄了就是了。” 离王却不愿,“皇兄!”那是关系百里安性命的事,岂容心软犹豫。 宣王却见不得百里安这样哭,他看着怀里面颊沾泪的百里安,“皇弟今日才回来,过几日再说吧。” 离王还想再说什么,但一看百里安淌到下颌的眼泪,就一下说不出话来了。 宣王将那泪珠一颗一颗的吻掉,“不弄了不弄了,别哭了好不好?” 百里安止不住眼泪,是因知道这事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宣王哄的他止住眼泪,就嘱咐他在宫中休息了,百里安哪里睡得着,闭着眼听到退出去的宣王与离王在争执。他缩在床榻上,看着那扇掉到他面前的面具,想将它从床榻上踹下去,但又怕再将那两人招惹进来。只能瑟瑟的将被褥摊开,将自己包裹进去。 他万万没有想到,国师会将自己交出来,眼下前后都是绝路,不如最后再…… …… 宣王与离王又是不欢而散,在门口时,离王道,“皇兄若是觉得给他自由,还能让他栖息在你的怀里,那我们就不妨看看结果。” 闻言的宣王回过头来。 离王望着他,眸子里泛着几分奇怪的笑意。 宣王眯起眼来,他觉得离王好似笃定了什么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小天使:不带感不带感! 渣作者:是我胖虎不够骚了,还是你小夫眼光高了 第251章 金雀翎(251) 夜半。 “皇上——” 百里安本来只是浅寐,听到敲门声,就一骨碌的爬了起来。 “谁在外面?” “奴才是昌宁宫里的奴才。”站在门外的人道。 这昌宁宫的奴才,都是宣王的人,百里安闻言马上警惕起来。 “皇上不必担忧,奴才明面上是宣王的人,但实际受命于国师。今日国师迫于众臣,将皇上送来,现在让奴才过来,接皇上回去。” 百里安要是往常,决计不会相信,但他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再加上国师这一回将他送出的太过轻易,总是让他生出国师还会来救他的奢望。 但那人,真的是国师派来的吗? “你是国师的人?”即便抱着怀疑的态度,百里安也不免真的生出一线希望来。这昌宁宫,如今就是龙潭,是虎穴,他留在这里,迟早要叫宣王离王两个扒皮拆骨的吃进去。 “是。” 百里安赤脚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外面的宫人都倒在地上,脖颈上有伤口还在往外汩汩渗血。百里安开门的时候,正好一个靠着门的宫人倒下来,吓的他后退几步。 “皇上别怕。”那面熟的奴才伸出手来。 百里安看着地上横陈的尸首,那都是宣王派来看守他的人。 百里安又问了一遍,“你是国师的人?” 那奴才盯着百里安的眼睛,满目赤诚,“是,国师今晚部署有刺客进宫,皇上一走,便放了大火,烧了这昌宁宫,到时皇上就是自由之身。” 百里安白天叫那宣王离王吓的够呛,现在即便是不相信面前的人,也要被逼着相信了。 坐以待毙,他的结局还不是如此。倘若真的,国师来帮他…… 百里安踏出来一步,月光得已照在他的身上。 “快走吧。”百里安道。 那奴才领着百里安往国师府走,只是走的是条捷径,从御花园那里横穿过去,百里安路过长乐宫,看里面居然亮着烛火,他也不敢细看,低着头和那奴才往前走着。明明这是往国师府去的路,一路上,却没有遇到几个巡逻的守卫,百里安正心里发抖的时候,忽然听到隔着一堵墙传来‘走水了’的惊呼,他转头一看,见昌宁宫方向燃起了冲天的大火。 “走吧,皇上,国师都部署好了。” 百里安回过头来,咬着牙继续跟着他往前走。眼前已经是绝处了,不会再最坏了。 …… 宣王被那昌宁宫走水的消息惊动过来,他今日又去了长乐宫,浅寐的时候,听到身旁的人说,昌宁宫走水了,他匆忙的赶过去,却看到早他一步的离王袖手站在昌宁宫外面。 那火势极是猛烈,不像是打翻了烛台点燃的,更像是有人刻意而为的。宣王却已经无暇思索这些,他看到那些端着水盆的宫人一动不动的站在外面,大怒,“救火啊!皇上伤了分毫,我要了你们的命——快给我救火!”说完,他作势就要往前去冲。 但那火势好似就是从门上燃起来的,他才走近几步,昌宁宫烧黑的匾额就掉了下来。他不得已止住脚步,看离王还站在那里。 他一下觉出奇怪来,冲到他面前,“这火和你有关是不是?” 离王摘了面具,在脸上画了丑陋了疤痕,宫人都不敢直视他,哪里发觉的了他与玉真公主的轮廓相似。 “该死的!给我灭火——” 宫人正要去扑灭火势,离王道,“让他烧。” “皇弟还在里面!”若是手中有刀,那刀锋早就刺进了离王的胸腔里。 离王轻飘飘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火光映亮了他的眸光,显得那冷淡深处,有一种满溢出来的偏执,“他不在里面了。” 宣王一下顿住。 “我派人去试探了他,说国师救他,他便跟着走了。”离王道。 宣王听离王说完,心里生出一种说不清意味的感觉来。像是……伤心。 “就像上次一样,弃我们而去。” 支撑的梁柱烧焦,这一处宫廷里最华美的宫殿,就在这冲天的火光里,轰然倒地。 御花园里也一个守卫也没有,即便昌宁宫走水,这里的巡逻,也不该如此松懈才是。 百里安叫住前面领路的奴才,“你要带我去哪里?” “当然是带皇上,去——”那奴才边说,边转过头来,百里安没有防备,只感到迎面传来一阵奇异的香味,而后他就昏迷了过去。 …… 百里安醒来的时候,见自己面前垂着几道帘幔,将他隔在一个空间里。他躺在铺在地上的绫罗上,身上的衣物早就不翼而飞,只手腕处串着琳琅珠链,腰间也挂着一道玉石做的链子,那链子旁垂着流苏,一直坠到他的脚腕上,他扶着额爬起来,挂在身上的玉石金银就碰撞出动听的声响。 百里安将地上的绫罗捡起来,勉强遮住下身,踉踉跄跄的爬起来,想掀开那帘幔,看一看自己身处何地,不想帘幔刚一掀开,就和离王的目光对视上了。 离王手上拎着一盏琉璃宫灯,宫灯里朦胧的光映照在百里安惊慌的脸上。 两人之间,隔着几道金栏。百里安往后退一步,去掀别处的帘子,见四下都是那样的金栏。 自己叫那东西,关在了这里。 离王的影子就在外面,跟随着百里安而动作,百里安看到他的身影,就躲开,但这是只有这狭小的空间,他无论怎么躲,离王都好似站在他面前。 他一时有些崩溃了,他知道自己是被骗了,但眼前这样的境况,还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他不愿再进行这样的追逐,抬手将那帘子都扯下来,站在外面的离王和坐在桌前的宣王一下叫他呼吸停滞。 眼前正是长乐宫,而他被关在长乐宫的金笼里。 “皇兄,皇兄!我错了!”百里安又哭了起来。他长大之后,哭的比小的时候还要多的多。 宣王抬起目光来,看了他一眼。而后又垂下头去。 “皇兄——”比起宣王,百里安现在更怕离王一些。 贴在外面的离王忽然笑了起来,他将琉璃宫灯举起来一些,挂在金笼上斜出来的金钩上。宫灯四角装饰的丝绢花儿,在那浮动的烛光下,掩住抓住金栏的百里安的面庞。 “皇兄最舍不得你哭了,偏偏你还总是要哭给他看。”离王的声音,也是飘忽的。 百里安手腕上的珠玉撞在金栏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金笼,琉璃,玉石,美人。 “我再也不敢了!”就像从前一样,宣王越是生气,面上越是不表露。百里这样孬种的性子,自然只能率先认错。 离王将金笼打开,百里安目光一转,看到了想要扑上去,却不想叫那离王抱在了怀里。蔽体的绫罗,都叫他扯了下来。 离王翻身将笼子关上,手臂揽着百里安得腰肢,手掌却抓着锁在他身上的珠链。 许是那秘药的效用还没有过,百里安全身发软。被那离王锁在怀里,挣扎半晌也没有挣脱开。 “你说要来广和宫看我的……你这个骗子。”离王说出这样的话,声音也是温柔的,他刻意压着声音的话,要比玉真公主的声音更要动听。 百里安脚上也都是珠链,他晃动的时候,那些五光十色的玉石就跟着晃动起来,映着如雪的肌肤,叫人移不开眼。 谁不想要独占呢。 离王离他极近,低下头来说的话,只有百里安能听见,“你待别人,是不是都是像待我这样好?”轻笑一声,“妙音——妙音——你喜欢她吗?” 百里安腰上的链子叫他抓着,双臂也被他钳制着。 离王见他听不进去,也不再提及那个没了下落的女人,挟着百里安的下巴,逼着他看了宣王一样,“皇兄生气了,他都不拦我了——” 百里安知道自己是中了离王的圈套了,偏偏他现在就陷在这种圈套中。 “我也在生气。”离王松开他身上的链子,百里安正要从他怀里出来,就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金笼里,有一只小小的鼓。 离王放下他一条腿,引着他的脚踩上去,百里安想将它踢翻,离王就在他大腿内侧掐了一下,“乖些——不然,我就要把娴妃也捉进宫里来了,让她在长乐宫里陪你。” 他洞悉百里安的软肋,也享受这种能完全掌握住他的感觉。 百里安的脚尖绷直,踩了上去。离王将他的第二条腿放了下来,晃动的玉石在他腿上晃荡个不停。 离王仰起头,用手抚了抚神情慌张的百里安鬓间的落发,“我听说那妙音,是极会跳舞的女子,但她怎么比的上你——”浅淡的眸中透出痴迷来,他的手掌牵着百里安的发丝,而后收了回来,那绸缎似的墨发就披了一身。 百里安僵硬的站在上面,那鼓小巧的很,看来当是女子手中把玩之物,他两只脚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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