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了一眼花枝,“你过来。” 白苓和百里安身高相差无几,又一直低着头跟在百里安身后,看起来要比百里安矮上许多。 玉真公主当然也不是让他去折花,“你跪下来,我踩着你肩膀去折那朵花。” 白苓微微怔了一下,而后柔顺的在玉真公主面前跪了下来。 百里安看白苓身子单薄瘦削,就从后面将他挽了起来,把他往自己身后推了推。 白苓忽然被他扯起来,还没有反应过来。 百里安看了一眼枝头,又看了玉真公主一眼,“皇姐想要那朵花?” 玉真公主点头。 百里安上前一步,忽然将玉真公主抱了起来,玉真公主被他这忽然的一下吓了一跳,双手按在百里安的肩膀上,“皇弟,你干什么?” 百里安仰起头,“摘啊。” 从树叶缝隙里落下的阳光散在他的脸上,又碎进他漆黑的眼中。 到此刻,玉真才觉得,眼前这人是这样的好看。好看的连这满树的花都被他压下了颜色。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百里安:太监是,没有JJ的是吧 渣作者: 第152章 金雀翎(152) 折了树上的花,玉真才是真正高兴起来,她平日在百里安面前就又说不完的话,今天也是如此。百里安起先还会回个一两句,到后来发现玉真都是一句后面跟着一句,索性不回了,就安安静静的跟在一旁听着。 两人正走着,玉真公主身后的宫女忽然小声提醒了一句,“公主,申时了。” 玉真公主拧眉。 “皇姐有什么事吗?”百里安问。 玉真公主看了一眼说话的宫女,抱怨道,“还不是母妃……”话一出口,她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忽然噤声了。 百里安心中了然,“那皇姐先回去吧,改日再来赏花。” 玉真公主应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的带着宫女走了。 玉真公主都走了,百里安也懒得再逛,带着白苓就回长乐宫去了。 又过了几天,就到了玉真公主的生辰,别的公主不受皇上恩宠,生辰时也就各自在宫里操办一下就可以了,玉真公主生辰,却惊动了整个皇宫——皇上特地为玉真公主在紫微宫里设宴。 百里安与玉真公主交情最好,这生辰宴怎么也要去,玉真公主知道百里安衣裳多是素色,这一回还专程叫尚衣监的裁了一件红衣送过去。玉真公主的心意,百里安自然不能辜负,只是他换上红衣去赴宴时,柳青芜的神色却奇怪的很。 百里安不是不喜欢艳色的衣裳,只是自他十岁的时候,柳青芜忽然一夜将他那些衣裳都给剪了,只留了些素净的衣裳。后来尚衣监里再送来的,也都是白蓝居多。百里安倒不是很在意,男子么,穿什么有什么要紧呢。 柳青芜送百里安出长乐宫时,又叮咛了一句,让百里安早些回来。百里安自然满口答应。 汝烟身体不适,还是由白苓跟百里安一同前去。百里安知道白苓不喜欢说话,他也从来不主动开口,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 玉真公主是按自己的体态裁的衣裳,本来百里安就和她身量相仿,穿这一身也没有什么。只是百里安终究是男子,肩膀比女子宽阔一些,衣裳穿在身上,总有些不舒服,但他已经从长乐宫出来了,现在再回去换也来不及,只一路都低着头摆弄自己的袖摆。 跟在他身后的白苓忽然伸手拉了他一下,百里安抬起头,见前面是一个捧着银盘的宫女,那宫女走的太快,一下没有看见他,险些撞到他身上去了。因为白苓拉了他一下,他脚步一顿,叫那捧着银盘的宫女看见他了,慌慌张张的跪在地上行礼。 银盘里都是些汤汤水水,要是撞上了,也是麻烦事一件。 百里安摆了摆手,让那宫女走了。 只是他再走时,忽然转过头看了白苓一眼,白苓还是那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却比平日看了都顺眼。 百里安到紫微宫时,紫微宫里的宴席还没有摆好,只是因为他和玉真公主关系近,所以来的早了一些。玉真公主听说他来了,头发梳到一半就要往外面跑,还是她身旁的两个宫女合力劝说,才叫她又乖乖坐了下来。 玉真公主青丝如墨,肌肤胜雪,平日里略施粉黛,就已经是倾国倾城的相貌,现在仔细打扮起来,更是明艳不可方物。 一个宫女一边替她往盘起来的发髻里点缀金钗,一边称赞,“公主今天好美。” 玉真公主自小就是听着这些称赞长大的,实在不放在眼里,况且这些宫女夸起她来,也没有百里安说的那样合她心意,但即便如此,被人夸奖的少女也还是露出一抹笑来,捧着铜镜端详镜子中的自己。 玉真公主的生母也走过来,从身后扶着她的肩膀,“玉真,今天皇上还请了许多年轻的公子过来,你等下好好看看,有没有合眼的。” 镜子中的少女皱起眉来。 玉真公主的生母知道她不喜欢这个话题,却还是要说,“都是些青年才俊,听闻今年皇上钦点的新科状元也来赴宴……” 她的话还没说完,玉真公主就忽然扭头问那些替她梳妆的宫女,“好了吗?”她想出去见六皇弟,不想听从母妃的,选什么驸马。 宫女连忙道,“好了。” 玉真公主站起身,拎起裙摆往外走。 “玉真——” 玉真公主头也不回。 “娘娘。”站在一旁的嬷嬷叫了一声。 那被叫做娘娘的女子也只是叹了一口气。 玉真公主一出来,就见到一道红影。那红影站在一扇屏风面前,伸手去摸那屏风上精雕细琢的花纹。 “六皇弟。” 百里安转过头来,见到盛装的玉真公主,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之色。 玉真公主看他也看的呆了,一身红衣的百里安实在是好看到叫人心悸,他平常穿些素净的衣裳,都已经是极其俊雅温润的少年了,没想到这一身如火如霞的红衣,让这么一个秀致的少年现出这样逼人眼目的艳色。 玉真公主怔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她走到百里安身边,绕着他来来回回的走了两圈,将他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 百里安被她看的奇怪。 玉真公主原本还担心,红色太过艳俗,穿在百里安身上会不好看,她还着人在红衣的袖口,用金线绣了许多翎羽,没想到这些翎羽现在反倒成了累赘。 “皇姐盯着我做什么。”百里安见玉真公主伸手婆娑他袖口的金色翎羽,若有所思的模样实在有些好笑。 玉真公主抬起头来,“皇弟今天真好看。” 百里安并未觉得有异,“皇姐今日也很美。” 他是真心实意的称赞。玉真公主却微微红了面颊,还好她今日擦了胭脂,看不出那薄淡的绯色云霞。 百里安从白苓手上拿了一个礼盒过来,那礼盒漂亮又别致,看了就是花费心思的,“今日皇姐生辰,等下怕人太多轮不到我,就提前送给皇姐。” 玉真公主双手将礼盒接过来,抱在怀里,一副欢欣的模样。 “公主,二皇子到了。”宫门外进来一个宫婢通传道。 玉真公主恋恋不舍的看了百里安一眼,又叫人将百里安送的礼盒小心收起来,才出去了。 百里安又看了那玉璧屏风上雕刻的山河画卷一会,玉真身边儿的贴身侍女过来了,小声道,“六皇子,公主请您过去。” 百里安跟着宫女去了偏殿里,果然见玉真公主坐在桌前。 百里安以为她会跟二皇兄说会儿话,“皇姐怎么在这里?” 玉真公主见到他来了,站起来迎他,“今天来了许多不认识的人,母妃让我回来了。” 百里安想就知道,今日这大动干戈的生辰宴,明是为玉真公主庆贺生辰,暗则是皇上为玉真公主择选驸马。 玉真公主手上还拿着百里安送的那个礼盒,“你送我的什么?” 百里安道,“你打开了就知道了。” 玉真公主依言将盒子打开,见里面还有一个镂刻的长盒子,盒子边角垂着一束流苏。 她又将那长盒子打开,见到里面是一卷画,展开画卷一看,见画中的人是她自己。 宫中为玉真公主画像的画师多不甚数,但没有一个,画的如百里安这样传神的,画中的玉真公主一手拎着裙摆,露出白皙的脚踝,一手遥遥去摘那树上的花朵,但看画的人,总是会分不清,是那花更好看,还是那摘花的人更好看。玉真公主看画卷中的自己,都呆了半响。那是那一天,在御花园中她摘花的模样。 百里安问,“皇姐喜欢吗?” 玉真公主这才回过神来,“喜欢。” 百里安轻轻笑了一声。 那声音仿佛微风一般,从玉真公主的耳畔滑过去,她扭过头就看到百里安望着自己,面前少年已经长的比他高了一些,但也因为这逐渐拉开的身高,她才渐渐发现,眼前不仅是她的皇弟,还是一个逐渐长成的男子。 …… “太子。”已经落座的二皇子看着进来的太子,忽然站起来拱手行礼。他身旁的女子也起身,向百里明华施了一礼。 百里明华微微颔首,“二皇弟。” 又有几个皇子看见他,起身围了过来。 百里明华神色还是淡淡的,但凡是同他说话的,他都能叫出名姓,语气也温和的很。 公主生辰,办的宴该是家宴,只邀请一些皇子公主即可,但百里明华却在宴上,见到了许多年轻男子,一个个皆是年轻俊朗的人物。 “他们是——” 二皇子代为解释,“这位是原尚书的长子原宇,这位是何将军长子何朝炎……” 百里明华漫不经心的听了一会,目光在同人说话的何朝炎脸上顿了一下,而后滑到另一个人身上。 那人在一群王孙公子里实在是有些格格不入,旁人为了庆贺公主生辰,穿的皆是一些带着红色的服饰,只那人,穿的素净的很,一个人坐在位子,低着头似乎在用指尖在桌上描画什么一般。 二皇子注意到了百里明华的视线,道,“这位是今年的新科状元。” 太子打理朝政,也听过这位新科状元的事,这位新科状元比往年的都要不同,起先只是一个榜眼,后来监考的孙大人被弹劾考场徇私,他就和状元一起被叫到宫里来参加殿试,这一试就叫皇上看中了,将原来的状元剔去,让他当了今年的状元。 只是这位状元爷听闻虽说是个寒门子弟,为人却颇有风骨,皇上点了他做状元,朝堂两派的人想来拉拢他,他理也不理。 百里明华因为听闻过他的事,所以多看了一眼。 落座的何朝炎听旁人忽然在谈论太子,抬头看了一眼,正望到被一群人拥簇着的百里明华。 但百里明华已经全然不是记忆中的样子,儿时他眉眼中总有一股桀骜不驯的味道,现在却冷冷淡淡的。旁人和他说话,他即便在笑,那眉间冷凝之色却也没有淡去。他儿时与百里明华关系亲密,但现在见到了,却踌躇着不敢上前。 天色渐晚。紫微宫中却热闹非凡。 “皇上驾到——”紫微宫外的太监通传。 皇上亲自赴宴,望着起身行礼的数十位青年才俊,抬手让他们坐下之后,才偏过头问身旁迎他的人,“玉真呢。” “玉真还在偏殿里,我让人叫她出来。”那美妇人回道。 皇上点点头,看到了殿前的太子,很是欣慰。 百里明华自然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走到近前来,弯腰道,“父皇。” 皇上知道近日繁冗的事情颇多,就没有派人去请太子,“你怎么过来了?” “事情都处理好了,就过来看一看玉真。”百里明华道。 这段时日被惠妃闹得有些烦的皇上听到太子所言,愈发觉得他待下宽厚。 父子两人正在说话的功夫,就听身旁美妇人温声道,“皇上,玉真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玉真公主:做女主好难,做耽美文的女主,更难 百里安:做男主好难,做耽美总受文里的男主,更难 玉青檀:你以为做咸鱼攻就很爽了吗???? 第153章 金雀翎(153) 琉璃宫灯,玉杯金盏。在此刻都仿佛成了陪衬。 眉如黛,肤如雪,金钗玉饰,环佩琳琅,一身艳红宫裙的玉真公主真真担的起倾国倾城这样的赞誉,凡抬眼望过来的众人皆是微微一怔。玉真公主身后,还跟着一个和她身段相仿的少年,一般的宫人出现在玉真公主面前,免不了要沦为陪衬,但这与玉真公主相携而出的少年,眉眼精致,一身红衣如火如霞,行走处袖摆的金翎宛若肋生的羽翼一般。若说玉真公主是那明艳的骄阳,谁人在她面前都要黯然失色,那么他便是那与骄阳平分艳色的漫漫春花,一眼望过去,便陷在了那无边的春色里。 这两人在一起,就好似天上有地下无的一对璧人一般。 百里明华的视线越过玉真公主,在他身上顿了顿。 玉真公主方才还在同他说话,见到望过来的众人,就马上噤了身,端起公主的仪态来,“父皇。” 皇上的视线从退到一旁落座的百里安身上收了回来,而后向玉真公主招了招手。 玉真公主笑着扑到他的怀中。 皇上极是宠爱她,在旁人面前也毫不收敛,玉真公主伏在他的腿上,他伸手去抚玉真公主的发髻,“玉真,今天是你的生辰,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只管和父皇说。” 玉真公主已经是受尽万般恩宠,又哪里会有什么所求,“我只要父皇明年也能陪我过生辰。” 玉真公主的母妃在旁边嗔怪,“玉真。” 皇上却笑,“好。” 玉真公主又伏在他怀中撒了一会娇,才在一旁坐了下来。 百里安才坐下,百里明华就屏退左右,走到他身边来,“皇弟。” 百里安叫了一声‘皇兄’,却又发现在这里叫了不妥,就改口叫太子。 他本来已经落座,看到百里明华过来,才仓促起身,一身极艳丽的红衣,袖口金翎显得尊贵无比,却偏偏生着一副引人的相貌,眉眼柔秀,站起来时,又比百里明华矮上许多,更显得他娇怯柔弱。 “我还未见过你穿过红衣裳。”百里明华眼中映着百里安。 百里安袖口总觉得不舒服,不自觉的便会伸手去拉扯,“玉真送来的,有些小了。” 百里明华看到百里安的小动作,轻轻笑了两声。 百里安听到他笑,更觉得忐忑。 “很好看。”百里明华看百里安从袖口探出来的手腕,纤弱雪白的一截,因那红衣的艳,更显出他肤色的雪白。 百里安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身旁传来一道又惊又喜的声音。 “是你?!” 百里安和百里明华同时望过去,见是一个十分年轻的少年郎,那少年郎目光明亮有如星辰,俊朗的面孔上,有一种掩藏不住的锐气。 “是你?”百里安想起那天和玉真公主出宫时,那个闹市纵马的少年郎。 那人没想到百里安还记得自己一般,“是我!”目光愈发明亮。 一旁百里明华的目光深了许多。 百里安回过头看一眼百里明华,他怕这眼前这个人将他那天带玉真公主出宫的事说出来。 那少年郎看百里安的神色,就猜到他是误会了,就急急道,“是我,何朝炎——安安,六皇子,你还记得我吗?” 何朝炎这个名字许多年百里安都没有听到过了,他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何朝炎有些急了,伸手捏住自己的双颊,往外拉了拉,他那英气勃勃的五官一下显得有些滑稽。 百里安不是不记得他,只是他见着那么一个小胖子,长大了变成这么一个英气少年,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何朝炎看百里安还是不为所动,更加急切起来,“我以前带你去御花园——”他又觉得这个印象不够深刻,从怀里拿出一条褪色的缎带来,那缎带上还系着小小的铃铛,“这个——长乐宫里。” 百里安脸色一下变的古怪起来。 “记得吗?”何朝炎惴惴的问。 百里安看了一眼他手心里躺着的那条缎带,又看了一眼何朝炎那张方才被自己揪的发红的脸,“何朝炎?” 何朝炎连连点头。 百里安伸手从他掌心里把那串缎带拿了出来。他年幼时,头发束不起来,柳青芜就用这缎带替他系小辫子,眼前这一条,就是他从前系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了何朝炎手里。 何朝炎见他拿起来,更是开心的很。 百里明华忽然握住百里安的手,百里安手一松,那缎带一下又落在了何朝炎手心。 “皇弟。” 百里安回头去望百里明华。 百里明华神色不变,只眼底冷意更甚一些,“今日玉真生辰,你不去陪她说说话吗。” 其实刚才,百里安和玉真公主一起走出来时,他就知道两人在偏殿里已经相处许久,现在忽然说出来,只是觉得看见何朝炎和百里安说话,就有些莫名的不舒服。 百里安去看玉真公主,果然见玉真公主也正望着他。 他又看了一眼巴巴望着他的何朝炎一眼,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小声道,“等下再说。” 何朝炎刚才听人说,那位是六皇子,心里惊喜的很了,又想到那日纵马险些撞到百里安,更觉得这是天下独一的缘分,久别重逢叫他有千万句话涌到喉咙,现在却又因为百里安四个字,全部堵回了胸口。 玉真公主刚才见百里安望过来,在皇上身边就坐不下去了,起身走了过来。 百里安迎了上去。 站在百里安身后的百里明华看了神色怅然的何朝炎一眼,心里那不舒服散去了不少。 何朝炎自然察觉不到是太子故意为之,他看太子时,不知是因为两人长久未见的缘故,还是因为各自都长大了,总感觉没有什么话想说。半响才干巴巴的叫了一声,“太子。” “何将军。”百里明华道。 他这一声没有任何缅怀曾经的意思,何朝炎生父是威名赫赫的将军,如今他子承父业,现在也是声名在外的一员小将了。 何朝炎和他寒暄两句,见百里明华反应甚是平淡,就告辞离开了。 他们从前关系再好,长大了人也是会变的,尤其是百里明华还是当朝太子。这些年他在宫外,也听父亲说了许多有关百里明华的事,在宫中的艰难不易,他也只能作为从前的伴读唏嘘两声。 “怎么了?”百里安看走过来的玉真公主一副不开心的模样。 玉真公主回头望了一眼蹙眉的母妃,哼了一声,“母妃想让我选个驸马。” 百里安是知道这场宴会的目的的,再加上玉真公主年岁确实已经该成婚了,“怎么,皇姐看不上这些人?” 玉真公主拧着眉。不知为什么,她对那些前来示好的人,都喜欢不起来。 百里安是知道女子心思的,凡是巴结的,在她们眼中就愈是不值钱,目光一瞥,正好落在那孑然独坐的新科状元身上,“皇姐,你看那人如何?” 玉真公主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见一个眉目清雅的白衣青年,她刚才也多看了几眼,但现在听百里安说起来,就又觉得瞧不上眼了。 “我看那人风姿斐然,不像是池中物……”百里安的话还未说完,眼前的玉真公主就拧眉跺脚,他不知说错了哪里,就顿了顿,“怎么了?” 玉真公主也不知自己是从哪里忽然有了这样的脾气,百里安所说一句也没有错,但她听在耳中,却像是百里安极力想让她嫁出去一般。 别人都可以说,但是百里安说了就不行,“我不喜欢!” 百里安叹了一口气,“不喜欢就不喜欢。” 两人正说着话,皇上却忽然叫了一声,“玉真。” 喧闹的紫微宫一下安静下来,玉真公主回过头,见皇上冲她招手,她就舍下百里安乖乖坐回去了。 皇上牵着她的手,“玉真,今日你的生辰,来了许多青年才俊——他们都仰慕你的很,你看看……” “父皇!”玉真公主一副委屈的模样,“我不想选什么驸马,我不想嫁人。” 皇上只当她是耍小孩子的脾气,正要说话,玉真公主就钻进他的怀里来,“我要陪在父皇和母妃的身边。” 她这一句话逗笑了皇上,皇上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儿,“说什么傻话。” 玉真公主躲在皇上怀里,又回头望了百里安一眼。 那一身明艳的红,就仿佛那枝头最好看的一朵花。 “何朝炎。”皇上今日请来的,都是很得他心意的适婚男子。 还在为百里安的事而神情郁郁的何朝炎被旁人推搡,才察觉到皇上在叫他,慌忙起身行礼,“皇上!” 皇上看了他一眼,问玉真公主,“这位是何将军独子,从前还在宫里,陪太子读过书。为人也好,前段时日单独领兵作战,大败……” 埋在他怀里的玉真公主看也不看,“不喜欢。” 皇上摆摆手,莫名站起来的何朝炎又莫名的坐了下来。 皇上一个个点过去,但凡他叫上名字的,玉真公主要么只看一眼,要么看也不看,就直言不喜欢。慢慢的,皇上的神色也凝重了起来。 “罗闻佩。”皇上的目光最后落到那道白影身上。 一直孑然独坐的青年站了起来,在一群丰神俊朗的青年中,他长相并不十分出挑。偏偏一身凛然的气质,叫皇上喜欢的很。 罗闻佩躬身行礼,“皇上。” “这位是今年的新科状元,通晓音律,才学皆是上等,连太傅都心仪的很。”皇上道。 玉真公主喜欢音律,所以听皇上说到时,抬头看了他一眼。 方才百里安也说这人风姿斐然……玉真公主的目光顿在他身上。 皇上和身旁的人交换一个视线,“玉真,你要是喜欢,就招他做驸马好不好?” 玉真公主这才惊醒过来,“不!” 朝堂上适婚的才俊都在这里,要让玉真公主嫁给旁人,皇上心里也舍不得。但玉真公主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也让他微微有些恼怒。 玉真公主的生母是最会揣摩皇上心意的,见他面露不快,就连忙道,“皇上,玉真是害羞,方才我看玉真,偷偷看了那状元郎好几眼。” 皇上神色这才缓和了一些。 “母妃!”玉真公主实在不愿嫁人。 但那妇人却不再理会她。 皇上将那新科状元招到身旁,当着这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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