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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与此同时,黄光炸射! 谢怜抓起那少年就要往后扔,可蓦地一歪,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躺到了菩荠观最远的角落,身上还压着一人,正是那少年。 他虽是把谢怜压在身下,两人身体却没怎么接触。他要从谢怜身上起来,谢怜却一把抓住他胳膊,道:“你没事吧?” 三郎一愣,笑道:“哥哥呢?” 谢怜从他身下坐起,道:“我自然没事。可你方才在干什么?我把你往后拉,你怎么还挡我上面?太危险了!你真的没事?” 三郎任他抓着自己胸前背后翻来覆去地查看,笑眯眯地道:“我真的没事。哥哥与其瞧我,不如瞧瞧那个?” 他指向原先挂着铃铛的地方,现在,只剩一截干巴巴的绳子了。谢怜眨眨眼,心中捶胸顿足:“……我新买的祈福铃啊!” 居然炸了! 三郎也眨眨眼,道:“原来祈福是这样的吗?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好厉害啊。” 谢怜忙道:“不不不,这绝对不是!”他也是第一次看到把祈福铃炸掉的祈福!这比击鼓鸣冤把鼓捶破了更神奇! 见他脸色凝重,三郎道:“哥哥不必烦忧,铃铛甚的,想要的话,再买一个新的便是了。” 谢怜哭笑不得,他脸色凝重怎会是因为这个?虽说那祈福铃的确是非常之贵,贵到他这么多年才攒够钱买了一个,然后马上就炸了。他道:“这是个意外,应该是个意外!你稍候片刻,我查点东西。”就把自己关进小房门内,连了上天庭的通灵阵。 多日不见,阵里竟是难得的热闹,而且并不是因为忙于公务,似乎是大家在玩儿什么游戏,嘻嘻哈哈笑成一片。谢怜正奇怪,只听灵文道:“殿下回来了?这几日在下面过得如何?” 谢怜道:“很不错。大家这是在做什么?这么高兴。” 所有人都在喊:“风师大人年方二八!”“风师大人年方二八!”“风师大人年方二八!”紧接着,又是一大片声嘶力竭: “两百功德!抢到了!” “为什么我这次只有五十功德?” “一千!一千啊!谢谢风师大人!哈哈哈哈哈哈哈……” 谢怜莫名其妙,灵文道:“这是风师大人回来了,正在散功德。念一句口令就能抢一次,殿下不去抢一抢么?” 这不就是天上掉钱的事?虽然谢怜压根不认识那位风师大人,但立刻毫不犹豫地念了一遍:“风师大人年方二八!” “叮叮”一声绽放在他耳边,仿佛金钱在钱袋子里碰撞的声音,谢怜抢到了一功德。 虽然遗憾只有一功德,但也没空再玩儿了,谢怜问道:“诸位可有听过‘半命关’?” 此话一出,兴高采烈的通灵阵瞬间沉默。 谢怜略感郁闷。以往他发些小诗和秘方,大家沉默也就罢了,但通灵阵内经常有神官们咨询公务,如你们谁认识某某鬼,好对付吗?你们谁的地盘在那儿,能帮个忙不?大家也是有建议的给建议,没建议的说有空回头我帮你问问。没理由他一问公务又全场死寂啊? 突然,一人喊道:“风师大人又散了十万功德!!!” “天啊!十万!!!” 通灵阵又活跃起来抢功德去了。谢怜感慨了一下那位风师大人真有钱,正要退下,忽然,灵文私下对他发起了通灵。她道:“殿下为何忽然问起这个?” 谢怜道:“也没什么,只是我新观落成,这是我最近收到的唯一一个祈福。这地方怎么了?” 灵文那边沉默一阵,道:“殿下,我劝你放弃这个祈福。” “为什么?” 灵文道:“您也不用问为什么。相信您方才也听到了。这肯定是蹚浑水,您实在想要祈福,也不是没办法,何必撞上去呢?” 从通灵阵里退出后,谢怜若有所思。 夜色已深,那少年坐在菩荠观的窗上,半身沐染月光,听到谢怜脚步声这才回头,微微坐直身子,目光星亮:“办完事了?” 第18章 妖气横生魅态横颜 谢怜摇头。三郎端详他,道:“哥哥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谢怜看他,道:“说来是有些难为情……虽是我请你跟我回来的,但现在却有些要紧事得出一趟远门了。” 三郎轻轻“哦”了一声。谢怜道:“不过如果你愿意,当然可以继续留在此处,一切请自便,随意吃用。虽然其实并没什么吃用的……”三郎却道:“这无所谓。哥哥,你要去哪里?” 谢怜如实道:“我也不知。我只得了一个地名,这地方究竟在哪里却是一无所知。” 三郎笑道:“那为何不问问我呢?” 谢怜看他:“你?” 三郎慢条斯理地道:“我啊。哥哥不是说,我所知甚多吗?说不定,刚好我就知道那个地方呢。” 谢怜道:“三郎可曾听过‘半命关’?” 他本来没抱太大希望,谁知,那少年却是眉眼一弯,道:“可巧,这地方,我刚好听过。哥哥也一定听过的,它还有个名字,叫做半月关。” 谢怜奇道:“半月关?莫非是半月古国所在的那个半月关?” 三郎道:“正是。不过,如今半月古国已不复存在了。” 那么遥远的地方,怎可能会有人向他祈福? 谢怜纳闷儿了一会儿,又问:“为什么会被叫做‘半命关’?那里我很久以前也去过,那时候还不这么叫啊。” 三郎道:“因为‘每逢过关,失踪过半’吧。” 半月国地处西域,国人力大无穷,且性情剽悍好斗,永安国地处中原,在把仙乐国从王位上踹翻了之后鼎盛一时。两国在边境之地时常冲突,摩擦不断,大小战事纷繁。终于在近百年前,永安国出兵攻破了这个心腹大患。 但半月国虽然灭了,他们却有一位通晓邪术的国师,使士兵们的怨念久久不散,留下来作祟。半月国原本是一片绿洲,灭国变成半月关后,仿佛是被邪气侵蚀,绿洲也渐渐被四周的戈壁吞没了。据说夜里人们还时常会远远看到身材高大、手持狼牙棒的半月士兵在戈壁上徘徊游荡,巡逻狩猎。原先此处有好几万居民,都逐渐生存不下去,迁移离去。 同时,也有一个“每逢过关,失踪过半”的传说渐渐流传开来:只要是外人,尤其是打东边来的人从这里过,都要留下一半的人头作为买路财。 谢怜一听,居然这么危险邪门,果断道:“就是这里了。” 三郎道:“哥哥要去那里的话,介意捎上我吗?” 谢怜奇道:“你为何要去?” 三郎眉眼更弯,道:“我可以给你做向导呀。前不久我才去那附近玩儿过,还算有趣。” 难怪他知道这么多了。谢怜道:“路途遥远,风沙艰辛,你怎么跑那么危险的地方去玩儿?” 三郎低头掸了一下并不存在的灰,道:“也不全是玩儿。我去过的地方里,比那里危险的多了去了。”又抬头笑道:“所以哥哥,捎上我吗?” 正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叩叩”之声。 深夜拜访,来者何人?谢怜站到门口,屏息片刻,又是两声“叩叩”,似乎同时有两个人在敲门。一个少年的声音不客气地道:“你怎么来了?” 另一个少年更不客气地道:“我先到的,我还没问你怎么来了呢。” 他立刻开门。果然,两个黑衣少年在门口已经掐上了,正是南风与扶摇。谢怜道:“不要在我观前打架!” 两人劈面开口便问:“你是不是要去半命关?” 谢怜道:“你们怎会知道?” 扶摇道:“你不知你一开口说点什么马上整个天界都会知道?” 谢怜奇道:“是吗?我不知我竟有如此之大的影响。所以你们深夜造访是想做什么,莫非是‘自愿’要来助我?” 两人都是一副牙痛得面目扭曲的表情,道:“……是啊。” 谢怜忍俊不禁,道:“欢迎,欢迎!”当下侧开身子请他们进屋。谁知,那两人一看到他身后那名歪歪坐着的少年,脸色齐齐大变。南风喝道:“退开!” 谢怜道:“怎么了?” 三郎一摊手,也道:“怎么了?” 扶摇质问:“你是什么人?” 谢怜道:“是我一位新朋友。” 三郎满脸无辜,道:“哥哥,他们是什么人?” 听他喊哥哥,南风嘴角一抽,扶摇眉毛一抖。谢怜对三郎道:“这是我的两个……”扶摇立即道:“别跟他说话!” 谢怜道:“怎么,你们认识吗?” “……” 扶摇冷声道:“不认识。” 谢怜道:“不认识那你们做什么这么……”话音未落,他忽然觉得两边有什么东西在发光,回头一看,那二人竟是同时在右手中聚起了一团白光,忙道:“打住。不要冲动啊!” 那两团凭空冒出的白光滋啦滋啦的看起来非常危险,三郎拍了两下掌,礼貌性地捧场道:“神奇,神奇。”两句称赞毫无诚意。谢怜好容易抱住两人手臂,南风劈头盖脸就是一串怒问:“这人你哪儿遇到的?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来历如何?为何跟你在一起?” 谢怜答道:“路边遇到的;我叫他三郎;一概不知;因他无处可去,我就让他跟我回来了。” “你……”南风一口气憋住了,质问道:“你觉得这像真名吗?你一概不知你就敢让他跟你回来?你当是捡小猫小狗吗?万一他心怀不轨该怎么办?” 谢怜心想南风这口气怎么仿佛是他的爹?这时,三郎道:“哥哥,这两个是你的仆人吗?” 谢怜道:“仆人这个词不对,确切地说,应当是助手吧。” 三郎笑了笑,道:“是吗?” 他站起身来,随手抓住一样东西往扶摇那边一丢,道:“那就帮个忙?” 扶摇看都不看就抓了那样东西,拿到手里,低头一瞅,霎时黑气冲顶。 这少年竟是扔了一把扫帚给他!!! 看他神情,仿佛要当场把这扫帚和那少年一起劈了,谢怜连忙把扫帚夺来:“冷静冷静,我只有这一把!”谁知话音未落,扶摇手上那团白光便放了出去。 三郎保持着抱臂而坐的姿势,只微微一偏,那道炫目的白光打中了供桌,噼里啪啦,杯盘碗盏白花花摔了一地。谢怜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一挥手,若邪倏出,将南风与扶摇缚住。再一挥手,若邪便拽着他们飞了出去。谢怜回头对三郎说了一句:“你看家,我马上回来。”反手就“啪”的关了门。 来到观前,他先收了若邪,再拿过门前那个牌子,放在二人面前,对他们道:“请念一遍,告诉我这是什么。” 扶摇念道:“本观危房,诚求善士,捐款修缮,积累功德。”他一抬头:“危房求捐款?你写的??你好歹是个飞升的神官,怎么能写这种东西?尊严呢?” 谢怜道:“是的。我写的。你们若是继续在里面打下去,那我求的就不是修房款而是建房款了,到时候更没有尊严。” 南风指着菩荠观道:“你就不觉得里面那个古怪吗?” 谢怜道:“当然觉得。” 南风道:“那你明知他危险还敢把他放身边?” 谢怜见他们没有捐款意图,又把牌子放了回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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