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有办法,只能借助您的手,替我斩断与深渊的联系。” “之前也是因为我曾利用魔王的身份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怕您厌弃我,所以一直没有说实话。”柏洛斯呼出一口气,道:“就是这样了。抱歉之前隐瞒您太久,您要杀要剐,我都无怨无辞。” 林疏玉若有所思。 他过去也想过这个问题。游戏公司在开服前肯定是有大纲的,概括而言就是个在旧王朝荒淫无度、魔物肆虐横行的世界里建立新国度的故事。只是他销号销得早,没等魔王相关模块出世就退游了。柏洛斯估计本来就是为着这个设定建好的魔王模型,估计是出bug了,一不小心穿模到野草原野上才被他捡到的。而在柏洛斯重新出现在深渊之时,他已经处于半退游的状态,也就没有注意到那些信奉“深渊之主”的地下宗教势力。 ……这样看的话,人家逼着魔王回去make深渊great again倒也合情合理,没什么不对。只是……为什么将柏洛斯身上的恶欲收容起来,就能斩断深渊的联系? 林疏玉有些疑惑,索性问出了口。柏洛斯就跟一早押中了题一样,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还记得吗,记忆里的我曾经和你说过,我是深渊的源头、是黑暗本身,是世界上一切恶欲的结合体。” 他按捺住砰砰乱跳的心脏,微笑起来:“只要把恶欲分离掉,我就能干干净净地出现在您的面前了。” 只不过唯一的问题是,那个柏洛斯和现在的他没什么联系就是了。 这也就是皮格马利翁这个副本名的真正含义——让LIN按着自己的期望雕琢出一个最符合他心意的柏洛斯,替代自己陪伴在对方身边,度过余生的每一日每一夜。而他只配和那些恶心的魔物一起烂在深渊,为孔雀帝国压住蠢蠢欲动的魔气,给那个不属于他的未来铺下黎明前最后一小段路。 但这也已经很够了。能够离开深渊,短暂地得到过LIN,做一场很好的梦,已经很够很够了。 人间的快乐已经被他享受殆尽,现在只不过是到支付痛苦的时候了。 林明明只捡了一只狗,但常常有捡了一窝的错觉 林疏玉轻轻打出一个问号。 说得好。因为对方是深渊的源头,是恶欲的结合体,所以切掉恶欲就能切断和深渊的关系。柏洛斯的逻辑是零分吧,难道这不会……把他整个人切碎了吗? 但看柏洛斯说得如此自信,他又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孔雀帝国》的背景本就是幻想世界,万一游戏设定就是这么不科学呢? 他的眉尖蹙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拿不准柏洛斯到底是真十拿九稳还是在忽悠他。正要再问时,柏洛斯忽然说:“还有三十秒了。” 林疏玉心头一跳:“什么?” “这边和记忆中的时间流速之比为一比二百,再过三十秒那边的副本就要彻底关闭了。”柏洛斯低低道,语调带着一种难言的轻柔:“如果您还想再见……那个我一眼的话,就回去吧。” “——等等!” 林疏玉察觉到熟悉的眩晕感,心中一惊,脱口喊道。情急之下,他胡乱往对方出声的位置一扑,却抓到了一堆滑溜溜的东西。来不及细想那到底是些什么鬼,林疏玉急匆匆道: “我不管你到底要干什么,但是别做伤害自己的事。要是我发现你小子在骗我,你就完蛋了。” 柏洛斯闷声笑了两下,裹着林疏玉的触手颤巍巍地震动着。他蹭了蹭林疏玉柔软的身体,触手的尖尖若有若无地拂过对方的唇珠,像是在上面落下了一个告别吻:“知道了。快去吧,那个‘我’还在等您呢。” * 不知道是因为回光返照还是因为柏洛斯在临走前抹掉了他的负面状态,林疏玉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的视觉居然回来了。 他眨了眨睫毛,感觉身上沉沉的,还挺热。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小柏洛斯。对方紧紧抱着他,也不出声,就一直默默掉眼泪,大滴大滴的水珠一连串地从猩红的眼底往下掉,跟没拧紧的水龙头一样,阵仗很是吓人。 林疏玉试探着动了动,用指尖蹭了蹭对方的眼睑,跟小柏洛斯打了个招呼:“嗨。” “!!您醒了?!” 柏洛斯大惊大喜,慌得不知如何是好。他又激动又窘迫,手忙脚乱地擦了擦眼睛,连话都快讲不清了:“您的眼睛能看见了?是不是要康复了?还有,您饿不饿?想吃什么我现在就去做!!” 他着急忙乱地跳下床,刚走了两步又一拍脑门折回来,给林疏玉倒了杯水递到跟前:“对不起,刚刚忘了。您刚醒,先喝点水润润吧。哦对了,得先让医师过来看看您的情况,现在御医苑都快忙疯了,还好您醒了……” 林疏玉默不吭声地看着他,伸手接过水杯。对方脸上完全是狂喜的神色,像是丝毫没考虑过“回光返照”的可能性。 或者说……不敢考虑吧。 林疏玉觉得舌头发苦。肯定是柏洛斯哭的时候不讲究,把眼泪弄进他嘴巴里了。他呼出一口气,低头抿了口水,轻声问:“现在是几月几号了?” 小柏洛斯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解地回了一个日期,令林疏玉的心尖一沉。大柏洛斯说得没错,这两边的时间流速之比的确是一比二百,离夜宴已经过去六天了——刚刚临走时又跟对方多聊了两毛钱的,按着这个比例折算一下,现在这边离断气差不多也就剩个不到一个小时的样子,想再多贪一天也没有了。 “不必去了。” 见小柏洛斯要去喊御医,林疏玉出声把人叫住,摇了摇头。既然已有定数,他不想再让别人进来打断这最后一段时间,便道:“过来,陪我说会儿话吧。” 柏洛斯愣在原地。过了几秒,大颗大颗的眼泪毫无征兆地从对方红到滴血的眼睛里夺眶而出,劈里啪啦地砸在地上。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样直挺挺地跪在了林疏玉床前,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听起来恍如野兽泣血的嚎叫。 “……”天啊。 柏洛斯不愧是柏洛斯,深渊出产的犬种就是不一样。林疏玉他明明只捡了一只狗,但常常有自己其实是捡了一窝的错觉——按下葫芦浮起瓢,哄完上个哄下个,每天都生活得堪称水深火热:“别哭了。” 柏洛斯揪着长毛地毯,头朝下埋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林疏玉不得不费力地掀开被角准备下床,只是脚尖还没踩在地毯上,就被柏洛斯一个箭步抱了回去。林疏玉早知如此地缩回腿,用脚尖搡了他一下,叹气:“真是的。每次想和你好好说句话都这么难,什么时候才能快点长大啊。”根据十年后来看,这辈子也长不大了! 柏洛斯差点又没忍住眼泪。林疏玉及时地递过去一张纸巾,道:“别哭了。准备了一个小东西,你乖一点,再哭就不给你了。” 还好,林疏玉对付小朋友还是很有一套的。柏洛斯果然不哭了,只是眼睛还红红的,眼珠上覆着一层水光,看着可怜巴巴的。 只是他心里可没有表面上这么乖,充满了极端的癫狂与暴烈。他恨死自己的无能为力,恨到想把废物一样的自己碾碎扔到深渊里去。但最惨烈的死法也分不走他心里千分之一的绝望,就算他现在原地蒸发,变成的每一滴蒸汽里都会浸着他怨毒的死气。 太痛苦了。还有什么是比眼睁睁看着最喜欢的人死去更痛苦的呢?柏洛斯想不出来。比起得到LIN的爱后再承受这种结局,他宁肯一辈子呆在见不得光的角落发烂发臭,看对方和真正值得喜欢的人白头偕老。 但锥心之痛到了极点后,柏洛斯反倒笑出来了。他望着等他平复好情绪的银发美人,装出非常期待的模样,期期艾艾道:“真、真的吗?” 银发美人盈盈一笑,苍白失血的嘴唇勾出狡黠的弧度,漂亮得叫人不敢直视:“当然是真的,骗你干嘛。不过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柏洛斯一愣:“忘了什么?” “忘了你今天生日啊。”林疏玉再次叹气,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当年他销号的时候一心忙着高考,压根没记起答应过陪柏洛斯过十九岁生日的事,以至于刚复活的时候还被耿耿于怀的柏洛斯拉进了相关的梦境里。这次赶是赶上了,但柏洛斯自己却忘了:“祝你生日快乐呀。没有生日蛋糕也没有生日蜡烛,你吹这个凑合一下吧。” 他伸出十根玉一样洁白的手指,在柏洛斯跟前开玩笑似的晃了晃,要对方把他的手指当做一根根纤细修长的生日蜡烛。柏洛斯大概是感动傻了,过了好几秒才微微鼓起腮,对着林疏玉右手的食指呼了口热气。 “痒……” 林疏玉受不住地将它缩回掌心,模拟着蜡烛熄灭的情形,顺便贴心地提醒道:“记得许愿哦。” 柏洛斯用力点头,笑中带泪。他凑过脑袋,对着LIN的手指逐一呵气,让它们一根一根熄掉。而在它们全部收拢之后,LIN忽然反过手腕,掌心向上摊开,里面变魔术一样出现了一颗华美的宝石—— “现做的,来不及做指环了,你要是想戴的话可以自己做一个。”林疏玉将它塞到柏洛斯的手里,因为不好意思,所以语速放得格外快:“你那枚我收下了,这枚你也要收好,不许因为没完工嫌弃它。” 那颗宝石呈现出一种极其奇妙的银,有着近百个流光溢彩的切面,比价值连城的月亮石还要美丽千倍。柏洛斯只在林疏玉的头发上见过那样独特的颜色,立刻猜到了它到底是怎么来的:“这、这太珍贵了……” “。”有什么珍贵的。林疏玉哽了一下,有点心虚。他本想跟柏洛斯那个狼人一样抽骨头做,但一来怕痛,二来说不定柏洛斯惨叫得比他更大声,还是退而求其次,用刚掉的头发凑合了一下:“那就收好,别弄丢了。” 柏洛斯的瞳孔不正常地缩着,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最后哽咽着收起手指,重重点了点头。林疏玉的掌心刚空了下来,便被另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缠住,从掌根到指尖都牢牢抵在一起,留不出半分空隙。良久之后,对方滞涩的喉头才堪堪松开,发出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听说生日时可以许三个愿望,我只许了一个。” 那一愿许给我最后的贪婪,希望我他日还能见您一面。除此之外便没有别的贪欲了,所以剩下的两个愿望,就留给您来许吧。 林疏玉已经快睡着了。还好人死之前最后消失的是听觉,他还能听清柏洛斯到底说了什么。他听得想笑,可惜没力气了,只能将微弱的气流呼在柏洛斯耳侧:“这么大方?那我就收下了。” 他吸了口气,缓缓道:“第一个愿望是,希望我的小柏长命千岁,每天都快快乐乐的。” “第二个愿望有点长。”林疏玉睁开眼,用最后的力气说:“我给这枚宝石设置了个小彩蛋,不过只有捏碎了才能知道是什么。如果你真到想要结束的时候,希望它能替我拉你一下,就当作它已经代你死过了吧。” 落入敌手后惨被深渊魔物意淫成壁尻,被迫女装 虚空中,似乎有什么正扯着他向下坠落。 这种感觉跟销号时不太一样,更像是服用了大量精神类的药物。意识开始放空,沉甸甸地向一片潮热湿黏的海洋陷落。所有神经都松弛地浸在那片温热之中,就像将水倒入水里,再难将二者分开。 但紧接着,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突然出现,生生将他即将迷失的意识拔了起来。林疏玉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根萝卜,拼命用长长的根须扒住泥土,却还是被人毫不留情地一把薅起,被迫离开了潮热的土壤—— “呕!” 林疏玉惨白着脸干呕了一声,但什么也没吐出来。湿热的海洋已经消失了,此时的他还处在那个和皇宫有着相同陈设的宴厅里,只是餐桌上的菜品都已经被撤了下去,换成了鲜切花。 “您还好吗?” 神使小声问。林疏玉摇摇头,脱力地伏在桌面上,脸颊上浸出一层冷汗,眼前一阵一阵发晕——没有信物就传不回去,只能被强行拽出来,不难受才怪。 神使迟疑了几秒,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汗。林疏玉没力气说话,只抗拒地偏了下脸,睫毛因为刚才的干呕沾着点湿气。对方的手微微一顿,心疼得厉害,可又不太敢跟前几夜那样勇敢上前套近乎,只好试试探探地问:“时间还早,您要不要先回卧室睡一会?” “不想睡。” 林疏玉垂下头,抿了口杯子里的水,然后站起身:“我好一点了,不用管我。” 大厅内灯光明亮,那些黑暗凝成的影子无处躲藏,全都藏头露尾地缩在窗帘、长桌下的阴影里。神使顶着个面具仰头看他,攥着湿帕的手僵硬地悬在空中,愣愣地问:“您要去哪儿啊?” 但他注定要失望了。 银发美人并没有和他交谈的意思。林疏玉对于大部分人一直是礼貌而疏离的,也就只有被柏洛斯缠得想死的时候愿意屈尊降贵地多聊两句。 至于其他人,就算了吧。 “谢谢你将我从上段记忆里扯回来,辛苦了。” 一枚纽扣被他扯下来,抛在了桌面上。两人都知道,那实际上是一枚精巧的留影珠,从第一夜开始便在LIN的默许下藏在那里,妥帖地缝在袖口上: “现在,麻烦你将我传送到它对应的那个锚点吧。” * 留影珠会对应着什么恶欲呢?林疏玉并不是很想思考这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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