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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方肩头,顺从地由着他亲。两个人的手指相缠在一起,像一张没有孔眼的网。房间里很静,没有人来打扰他们,只有潮湿的风从窗帘后面吹过来,将重重叠叠的纱幔吹开一道缝隙,挟来雨后泥土的气息。 直到林疏玉的肚子发出饥饿的声音。 柏洛斯如梦初醒,这才想起LIN还没吃东西,眼底带着些许自责。他试探着问:“您想吃点什么吗?我现在去做。” “做什么做,该做的不做。”林疏玉懒散地倚着他,随口挖苦了一句,形状漂亮的唇角微微挑起:“外面就是宴会,有的是食物,一起出去吃吧。对了,你刚刚闯进来的时候有没有对宾客无礼?” “……” 柏洛斯支支吾吾。林疏玉拧起眉,收起面上的笑容,板着脸道:“刚得宠就恃宠而骄,就该把你打进冷宫关起来。” 柏洛斯可能先他一步变成了聋子,只听见了“关起来”这仨字。他的脸颊一热,微不可闻道:“我,我愿意被您关着。” “。”谁跟你一样爱玩囚禁play! 两人再次出现的时候已接近十二点。他们出来的不算及时,因为再过十几分钟大家就开始开淫趴了。不少宾客敏锐地注意到,LIN身上的礼服与方才的那件虽然颜色一致,但款式不同,显然刚才在休息室里发生了什么需要换衣服的事。 柏洛斯莫名其妙地摸摸后脑勺,没懂为什么突然被好几个人狠狠剜了几眼,反正先剜回去就对了。林疏玉扶了下已经聊胜于无的单片眼镜,让他赶紧把自己带去餐饮区,别磨蹭。 这场宴会本就带着赏赐的性质,规格很高,各类美食一应俱全。可惜被封的那位刚才差点砸了场子,封赏的那位也不怎么赏脸,匆匆露了一面就走了,让宾客们心里有点没底。不过在LIN重新出现后,许多本来准备在下半场开始前动身离开的人又停住了步子,偷偷躲着柏洛斯的怒视往LIN的方向暗送秋波。 这下纯纯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了。 林疏玉没在意这撮人,而是在走神想其他事,顺便接受柏洛斯的投喂。他的死期已近,如果再不在明面上册封柏洛斯,那他死后帝国大概率会陷入动荡,柏洛斯也会变得名不正言不顺——即使这些并不是真的,他也不希望有这种可能存在。 柏洛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一门心思地给林疏玉侍宴。这活可不简单,因为LIN挑食得要死,而且吃得比猫还少,捏着嘴巴往里炫都炫不进去。柏洛斯刚给他喂了两颗虾仁,他就鼓着腮帮轻轻摇头,示意吃饱了。柏洛斯无奈,说足了好话才让对方勉强多吃了一点。 林疏玉简直怕了他,见对方一放下刀叉就火速跑路了。他对宴厅的布局很熟,因而畅通无阻地走到了宴厅的前端,截断了作为上下两场宴会分界线的钟声。在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后,他轻咳了一声,示意一旁的人给他来个扬声术,然后启唇道:“不好意思,耽误各位两分钟。趁各位都在这里,朕要宣布一个消息。” 他即位以来鲜少用“朕”自称,只有在极重要的仪式上才会这样说,平常都是“我”来“我”去。意识到事情的重大性后,刚要抱在一起的男男女女们纷纷竖起了耳朵,宴厅内霎时间充满了一只只目放精光的兔子。而宴厅寥落的一角,黑衣青年的心猛然一坠,似是已经预料到对方要宣布什么。 林疏玉正要接着往下说,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他顿了一下才继续开口,得到术法加持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宴厅内: “——朕决意与柏洛斯殿下订下婚契。如朕不在,柏洛斯即为新帝。” 失焦的视线难以穿过重重叠叠的人群,准确地落在柏洛斯身上,让林疏玉免不得有点遗憾。 但这已经很够了。 不去求地久天长,不去求至死方休。事在人为,求又怎么求的得。何况世间不如意事占了八九,十分圆满的事只能去童话里找。 这样就很好。就在这虚无的时间线上,用无稽的方式,让他们能得偿所愿片刻。 宴厅内哗声四起,堆了十几层的香槟塔一座也没保住,全变成了一堆堆的玻璃碎渣。好几个思慕LIN已久的单身贵族当场昏厥,一头栽在了地上,白沫都吐出来了。只是没人顾得上他们,剩余的人都在猛掐自己的大腿,以确定自己是不是喝酒喝出幻觉来了。 侍卫长快哭出来,完全不敢相信柏洛斯这个死狐狸精居然先他一步上了位。只是还没等他说出那句“陛下可不可以也看看我”,就被同僚一把捂住了嘴巴,听对方捏着鼻子恭贺陛下喜得佳人。 宴厅内乱成了一团,恭贺声和吐泡泡声混在一起,间或搀着玻璃迸裂的声音。林疏玉正要去找柏洛斯,便被一只颤抖的手猛然握住:“陛下……” 柏洛斯本以为自己会听见一句对后事的冷漠交代,却不想听见了这个。打死他也不敢信,LIN会……这样待他。 只是同样的,所有人都听见了那份无上的尊荣,只有他听见了那句话背后的诀别。 巨大的狂喜和悲伤同时压在他身上,让他刹那间做不出任何反应,只知道手抖。林疏玉被他抖得帕金森要犯了,把手一把抽走,声调沉下去:“怎么,不愿意?那你送我的戒指,我便还你好了。” 柏洛斯十八岁时抽骨做成的戒指被他褪下来,丢回了柏洛斯的掌心。这枚戒指始终戴在他手上,如今却被轻飘飘地丢开,如同一份过期不候的心意。柏洛斯终于清醒,吓得面如土色,差点死过去。他一把接住戒指,吐泡泡一样说了一堆“不不不不不”,看上去跟宴厅里诸位口泛白沫的贵族们大同小异。林疏玉终于憋不住,失声笑起来,将手重新搭回柏洛斯手上,命令道: “那就给我戴回去。” 当众戴上戒指,坐在湖边栏杆上被舔批喷水 柏洛斯二话不说跪下去,拿起戒指往LIN的手上套。只是他脑子里混乱一片,残存的那点脑细胞吱哇乱叫地催着他赶紧遵从LIN的旨意,以至于连自己是单膝跪地还是双膝着地的都不知道。 林疏玉并不知道柏洛斯给他拜了个早年,依旧微微笑着,任对方将戒指戴回他手上。在场的宾客里多少还有几个清醒的,此时无一不瞪大了眼睛往这边看,心中对LIN的钦佩又多了一分。 ……这都不笑场,想必是受过了严格的训练,无论多好笑都不笑。 柏洛斯心如擂鼓,什么也没注意到。他托起LIN垂落的手,郑重其事地将戒指推上去,只觉四周白茫茫一片,仿佛这片空间里唯有那三只交缠的手是切实存在的。它们像三条正在3p的蛇一样交相缠绕,中间衔着一枚精巧的指环,构成了一个牢不可破的小世界。 乌黑的指环顺着苍白的手指缓缓上移,在它被推到指根的那一刹,周围很给面子地响起了鼓掌声,虽然大多数人都拍得咬牙切齿就是了—— “祝贺陛下和小殿下喜结连理!” “陛下新婚大喜!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贵族就是有这么点好,无论多破防都能拽着摇摇欲坠的体面送上一句祝福语。林疏玉笑着逐一收下了这些或真心或假意的祝福,正要跟柏洛斯离开之时,被同僚捂着嘴巴的侍卫长终于从桎梏里挣脱出来,眼泪汪汪地举着酒杯对他说: “陛下,请允许我也敬您一杯。我的任期将满,下个月就要动身前往您赐给我的封地了。愿您日后一切安好,新婚……愉快。” 林疏玉一怔,从侍者手里接过了酒杯。他其实不太想喝酒,但这杯酒不得不喝。侍卫长跟随了他许多年,为免对方在自己死后遭到柏洛斯的挤兑,林疏玉在销号前特意封给了他一处遥远的土地。也就是说,侍卫长日后除勤王以外,估计这辈子再也不会回主城了。这杯酒不仅是庆贺新婚的酒,同时也是为对方践行的酒,不喝有些说不过去。 柏洛斯显然也知道这一层,虽然心里有点不情愿,但也不太想惹LIN不快。可LIN刚刚胃部不适,又吃过药,再喝酒恐怕会出事。他犹豫着想要阻拦,却见LIN干脆地仰起头,将杯中酒一干二尽,认真道:“也祝你一路顺风,我忠心的侍卫长。” 侍卫长失声痛哭,随后被同僚们连撕带拽地拖走了。林疏玉冲着他离开的方向略一点头,始终保持着得体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端倪。 只有他自己知道,就在刚刚,他尝不出酒的味道了。 林疏玉的神色控制得很好,就连柏洛斯也没发现不对。他平静地扬扬手,被他中断的钟声再度响了起来,宣告下半场的宴会正式开始了。 多数宾客只参加上半场宴饮,在轮流向林疏玉和柏洛斯送上贺词之后便失魂落魄地告辞了。此时宴厅内的宾客并不多,都是准备开淫趴的。在钟声响起之后,助兴的香薰幽幽燃起,一股混着酒气的玫瑰香味飘散开来,像伊甸园的撒旦之蛇一样引人沉沦。会场内的狼藉已被清理干净,每个角落都变成了情欲的载体,遍地充满了淫词浪语。 林疏玉第一次闻见这种宫廷特制的催情香,抗药性几乎没有,只闻了一秒便觉浑身发热——这种淫趴他只来过两次,上次不幸被发疯版的柏洛斯抓了个正着,催情香还没来得及闻就被带走了。他摸索着抓住柏洛斯的袖口,喘息道:“我们走吧。” 就这么一息时间,他连脖颈带耳尖全红了,聚不起焦的眼睛里浮着水光,双眸里有些茫然的意味,看上去又乖又可怜。他不知道他的样子有多致命,以至于有不要命的贵族凑上来问他要不要一起加入的时候都没反应过来。柏洛斯冷着脸把他们通通赶走,握住那只被捂回了一丝温热的手,带着人用最快速度离开了宴厅。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只是空气还是湿的。晚风打着弯吹入二楼的回廊,黯淡的灯光将栏杆映得一片昏黄。林疏玉没走几步就不想走了,加上斗篷又重,拽着柏洛斯说累,要在栏杆上靠一会儿。 柏洛斯干脆将自己的外衣铺在栏杆的平面上,将林疏玉抱到上面坐下。这个姿势刚好能让他将自己的脸埋进LIN的脖颈,于是他便大着胆子贴上了那片薄薄的软肉,用力嗅闻着从对方身上散发出的、与催情香截然不同但更诱人沉迷的淡淡香气。 林疏玉很大方地让他闻,自顾自地晃着小腿,踢着栏杆上的石柱玩。柏洛斯的衣服很厚,上面还织着用来保温和除湿的法阵,因而坐起来很舒服。他懒懒地摸了两把柏洛斯又硬又刺的黑发,漫不经心地问:“怎么不说话。有心事?” 柏洛斯张了张口,还未出声便感觉到一阵滞涩的苦意堵在喉头。林疏玉忽然抬手压住他的唇,让他先别说话:“让我猜猜是什么事。猜对了就亲你一下,猜错了就给你亲好不好?” 柏洛斯说不出话,只能点头。林疏玉放下手,狡黠地笑:“不会是刚刚喝了侍卫长的酒,没跟你喝,让你不乐意了吧?” “又对又不对。”话音未落,唇舌就缠了上来。柏洛斯喘息粗重地环住他的腰,胡搅蛮缠道:“所以要亲两下。” 然后被亲了远远不止两下。 细削的下颔被一只手向上托起,然后被人捏着颔肉侵犯进了口腔深处。这一吻不像上次那样细腻小心,而是带了几分抑制不住的粗暴。林疏玉半闭着眼,仰着脖颈同对方接吻,边亲边摩挲着柏洛斯后背的椎骨,动作耐心而绵长,像是在试图让一只躁动的野兽安静下来。 柏洛斯吐了口气,动作渐渐放缓,轻卷着LIN嫩红的舌尖磨蹭。于是这个吻便变得更加旖旎,以至于等到被放开的时候林疏玉整个人都软了,虚脱一样靠在柏洛斯身上大口喘息: “你要亲死我了……嘴唇都肿了。” 柏洛斯凑过去,仔细地检查了一下他的嘴唇。那两瓣唇确实比平常厚了一点,红嘟嘟地向外凸起,也比往日更粉了些。他用指尖凝起一点魔力,小心地治愈着略显肿胀的薄唇,一边弄一边走神——据说唇薄的人骨子里都带点凉薄,亲肿之后大约会让人变得多情一点…… 林疏玉乖乖地张着唇让他摸,唇间呵出的气息热热地扫过柏洛斯的脸。在他的背后,有一对玉孔雀正在花园里交颈,磁青带蓝的长尾拖曳着叠在一处,极亲密地厮磨着窄长的细颈。柏洛斯注意到了它们,便将所看见的情形一点一点描述给林疏玉听,把自己当做对方的眼睛。 林疏玉探了探脑袋,想要看看孔雀在哪里。但他弄错了方向,望向了完全相反的一边,还浑然不觉地笑着应了一声:“别是宴厅的催情香散出来了。你去提醒一下侍者,让他们把门窗关好,别污染了宫里的生态环境。” “关好了,我出来的时候注意过。”柏洛斯微不可察地收了收手指,然后继续故作平静地解释道:“……那是它们繁殖的季节到了。” “那你还盯着它们看干什么,”林疏玉脸一热:“怪不礼貌的。” “没关系的,它们也能看我们啊。” 不知道是不是方才吸进去不少催情香的缘故,林疏玉总觉得他意有所指,腿脚莫名其妙地有点发软。一种湿润感突兀地从腿间坠下来,叫他的腿根轻微地打了个颤,脊椎上也窜起来一阵酥酥麻麻的怪异感。他没有禁欲的习惯,便顺从着自己的内心,反手捉住柏洛斯微收的手指,尾音打着飘地钻进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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