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还弄得她头疼。 郑嬷嬷又问:“要是三夫人管得不好呢?您还要执意交给她吗?” 陈老夫人好久没有说话,最后才道:“……且看看吧,老三媳妇人很稳重,就是不知道管不管得了。” 她慢慢闭上眼睛,任郑嬷嬷帮她按摩着腿。 …… 等陈三爷回来后,顾锦朝就跟他说了陈老夫人让她管家的事。 陈三爷只是笑了笑,内宅的事他是不好过问的,锦朝想怎么管都随她的意。打趣她道:“我看你不像镇得住人的样子,要不要派两个护卫给你用?” 顾锦朝摇摇头拒绝了,她什么时候镇不住人了!“……原来管顾家的时候,妾身也管得服服帖帖的!” “就是怕你劳累了。”陈三爷坐下来喝茶,慢慢道,“你才刚出月子……不然我去跟娘说一声,你再休息几个月吧!这倒是不急。” 顾锦朝笑笑:“我反正无事,帮三嫂做事也好。我倒是还真需要多操劳,这都长了多少肉了……” 陈三爷伸手摸了摸她的腰,说道:“这哪里算是长肉了!你原来太瘦了,这样我看着正好。” 顾锦朝对上他带着微笑的眼眸,知道他言有所指,不由咳嗽了一声。 幸好朱嬷嬷抱了长锁过来。长锁穿着一个红色的肚兜,兜上绣着锦鲤。看到父亲在,竟然放开抓着朱嬷嬷的手,小身子向他侧过去,一副要他抱的样子。 陈三爷把儿子抱在怀里,说道:“……孩子的大名我已经想好了。”他一手搂着孩子,左手蘸了墨,在纸上写了一个‘麟’字,抬头含笑看着顾锦朝,“麒麟奔於九皋兮,熊罴群而逸囿。你觉得如何?” 顾锦朝再看到这个麟字,却觉得心里发酸。 凤毛麟角……这个名字太贵重了。她笑着点头:“当然好,就是怕太珍贵了。” “有什么怕的。”陈三爷放下笔,“他有我当爹呢!” 难得听到他这么说话。 顾锦朝笑着看他,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也什么都不用说。 第三百一十二章:管事 秦氏回到二房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三个媳妇过来给她请安。 庄氏恭敬地给她奉了茶,才慢慢坐回杌子上说:“媳妇听说,祖母要把回事处和厨房的事务交到三婶手上管着了……” 孙氏拍着女儿哄她入睡,漫不经心地道:“管就管着呗,眼看着就要开始查账了,我看娘自己也忙不过来。这多大点事,三婶管着又不会少咱们一口吃喝,二嫂这么在意做什么。” 秦氏没有说话,庄氏却笑道:“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弟妹是三婶家的媳妇,处处帮着人家说话。你倒不如去三婶面前说,看人家会不会多看你一眼。” 孙氏冷笑一声,反唇相讥:“我是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哪里像二嫂有一挂九转的肠子,想什么都要在肚子里转几圈。就连房里缺了银钱用,都要借筝哥儿一个孩子的嘴巴来说!” 庄氏被人戳到痛处,她又是教养好脸皮薄的,脸不由得就红了:“弟妹这是什么话,我就是再……却也没有胳膊肘往外拐的!” 秦氏听着两人争吵不休,觉得脑瓜仁都疼:“行了,都闭嘴!” 听到秦氏开口了,庄氏和孙氏立刻就被吓得噤了声。 秦氏揉了揉眉心,冷冷地看着孙氏,阴沉道:“你要是想跟着她,大可和我说一声,我让老三休了你,你自己去给顾氏当丫鬟吧。”仗着自己生了女儿,她还了不得了!在她面前装腔作势的。 孙氏听到秦氏又偏袒庄氏,嘟囔着嘴很不甘心,却也不敢再出言顶撞了。怀里抱着的钰姐儿却被吓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她连忙又拍着孩子的背哄 一直没有说话的沈氏站起来屈身行礼,温和道:“娘做什么。还不是为了咱们二房操心,我心里是知道体谅娘的。别的不说,您有什么要我做的,只管吩咐便是了……” 总算还有个懂事的。 秦氏心中的怒气稍微平息了些,吩咐说:“你替我去喊回事处刘管事、厨房魏管事过来,我有话要告诉他们。” 沈氏立刻便应喏去找人,庄氏和孙氏就站起来告退了。 两个管事很快就被找了过来。刘管事人长得很瘦小。眼睛却很有神。魏管事原来是伙夫,长得白白胖胖的,穿着一件不太合身的杭州直掇。直掇太紧,肚子都勒出来了。 两个人俱是恭恭敬敬地给秦氏行了礼。 秦氏喝着茶不语,两人不由得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夏季来了。夜晚本来就炎热起来。屋子里既没有放冰块,也没有开窗透气。一时间两人细汗密布。秦氏身边却有含真拿着一把棕竹真金扇。扇柄上系着个迦南坠儿,正慢慢给秦氏扇着凉风。 “两位管事可知道我找你们何事?”秦氏这才淡淡地问道。 刘管事反应快些,笑着点头道:“傍晚的时候,太夫人找我们去说过话了。说是以后让三夫人先管着外院的事。小的知道了还与魏管事商量了一番。” 秦氏这才笑了笑。放下茶杯让丫头端杌子与两人坐下。 刘管事和魏管事才敢擦额头上的汗。 秦氏又道:“三夫人原先没管过家,不知道主事的辛苦。你们二位跟着我多年,也算是府中的老人了。以往我也没有亏待你们的时候。”她的目光慢慢扫过面前的两人,“你们知道怎么做?” 魏管事连连地笑:“小的知道!左不过让三夫人劳累些罢了。三夫人还年轻。以后就畏难不敢做了。” 秦氏摇摇头。 “难有什么好怕的。有道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所以你不仅不能让三夫人觉得劳累了,还要事事做到最好的,不要让三夫人操心。免得人家说我治下不严,苛待了弟妹。你们明白吗?” 魏管事有些摸不着头脑,二夫人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还要帮三夫人管家……要是三夫人在的时候也管得好,岂不是更让三夫人落了好?刘管事也不太懂秦氏的意思,但他脑子转得快。反正听二夫人的总没有错,便先于魏管事站起来拱手说:“我等自然遵从二夫人的意思。” 秦氏也没有给他们解释,淡笑道:“你懂事就好,不明白也不要紧,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两人这才应诺退下了。准备回去好好改个口风。 …… 顾锦朝前世是管过家的,只是那时候还有个王妈妈帮她。王妈妈早年帮着江氏主中馈,陈家的一切事务她都很熟悉。后来等到顾锦朝真能管事的时候,管内院各房,外院八房,织染造纸之类的作坊,却也没有问题。现在还只有两房交到她手上,她倒是不急。 第二天顾锦朝依旧是按往常的时候起身,让丫头梳了个光洁的圆髻,只戴了蓝宝石攒成的宝结,白玉兔儿坠。穿了件水红色宝杵纹妆花褙子,素白的八幅综裙。看上去干净又利落。 等到管事来了,她才让人在花厅里摆了茶,端了把圈椅坐着。 她倒是和蔼,先让人端了杌子给他们坐下。看到这两人的时候她心里就有印象了,秦氏毕竟操持陈家数年了,陈家外院她的人不在少数。当时要不是陈老夫人执意,顾锦朝是不可能使唤得动这些人的。 顾锦朝先笑说:“七少爷成亲那日,我是见过魏管事的。不知魏管事是否记得?” 魏管事忙道:“那日小的隔得远,并没有看得真切……” 顾锦朝点点头,继续道:“这倒也是。别的话就不说了,我如今是刚开始管事,凡事都有不熟悉的地方。要是有什么不好的,两位倒是可以尽管指出来……既然是头一天拜见,两人就只管说其中的情况吧。以后厨房的大账目,回事处人情往来、银子使唤,也得给我看看。” 两管事拱手而笑,刘管事道:“这是自然的,小的必定给您料理得妥当,这也是二夫人吩咐过的。” 顾锦朝和两管事在花厅说了会儿话,就打发两人离开了。 等她回到西次间里,陈玄越已经过来了。 看到顾锦朝回来了,他立刻放下手里头的玩意儿,央着顾锦朝要看小长锁:“……我两天没看过他,弟弟该长大了些吧!” 哪有两天就长大的孩子!顾锦朝揉着他软软的头发道:“弟弟在睡觉呀,等他醒了再看好不好?” 陈玄越有些失望,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拉着顾锦朝的胳膊问:“对了婶娘,那只纸鹤!您飞纸鹤给他了吗?” 顾锦朝想不到他还记得,安慰他说:“飞过给弟弟看了。” “弟弟喜欢吧?” 顾锦朝点点头,他就高兴地点头:“我就知道!”抱着他的鲁班锁去一边玩了。 孙妈妈和顾锦朝说起管家的事:“奴婢觉得这两位管事倒也肯尽心……” 顾锦朝没有说话。秦氏肯定巴不得她顺顺利利的,不然她说到母亲那里,肯定是秦氏御下不严的责任。 这时候小丫头隔着帘子禀报,说是陈四爷过来了。 陈四爷过来了?他怎么到木樨堂来了? 顾锦朝想到永昌商号的事,再想到陈四爷那张阴柔的脸,总觉得这人心机太深了。 她吩咐采芙去端了一盏泡茶上来。 陈四爷进来后先是笑着拱手,他穿着一件云纹杭绸直裰,浑身没有半天商人的铜臭气。反倒是身材高瘦,相貌阴柔俊秀,手里的细骨洒金扇还挂着一个和田玉坠儿,更加细致好看。“三嫂有礼。” 顾锦朝笑着请他坐下:“四弟不用客气,倒还难得见你到我这里来,可是有什么事?” 陈四爷点头:“原本早该来的。不过三嫂正是修养的时候,我不好叨扰,如今才能得空过来。”他顿了顿继续说,“前不久三哥跟我说,您问起我那间永昌商号的事。永昌商号是我数年前和别人合开的,听说三嫂也有铺子在经营丝绸生意,颇有些被影响了。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哪些铺子被影响了,三嫂只管说一声,以后永昌商号都为您行方便就是。” 还真是为了这事过来的。 顾锦朝不可能承下这份情,笑着说:“这倒是不用!该怎么样就怎么样。那些商铺都是我私房的财产,可不能为了我影响你的生意。三爷的话你听听就是了,不必当真。” 陈四爷低头笑笑:“却也不是麻烦。听说现在三嫂开始管家了,原来二嫂管家的时候,我也为她行过方便,自家人的生意肯定要照顾着。不如这样好了……三嫂铺子要卖丝绸,尽可到永昌商号来拿货,我按市价的七分算给您。卖给别人是八分,比您从别的地方运来更便宜些。” 顾锦朝拒绝不过,只得先答应了下来。心里却在盘算着,陈四爷说的给秦氏行方便,究竟是行什么的方便?两个人都在陈家主事,主内主外,肯定是有相通的地方…… 陈四爷笑道:“那便这么说好了,我明日就去找永昌的管事说一声。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你也尽管开口就是了……我那里还有人等着,就不多说了。” 顾锦朝点点头,让采芙送陈四爷出去了。 她低头喝茶的时候,却看到陈玄越看着陈四爷离开的方向,目光显得很奇怪。 第三百一十三章:承认 “玄越。”她轻轻地喊了一声。 陈玄越回过头看她,目光很迷茫。 过了会儿,他缩到顾锦朝身边,拉住她的胳膊小声说:“婶娘,弟弟醒了吗……” 顾锦朝看他笑得傻气,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正好长锁又哭了,乳娘正好去抱他喂奶。不一会儿就把孩子抱出来了。孩子穿着一件潞绸檀色无袖的马褂,开裆裤,手脚胖胖如莲藕,可爱极了。刚喝过奶,正躺在乳娘怀里动着粉团一样的小手。 陈玄越连忙凑过去看弟弟,握着他的手逗他玩。 即便是小长锁太小,逗起来也没有什么反应,他还是乐此不疲地陪着他玩。小长锁突然抓他的手,他嘴角就露出一丝童稚的笑容。这孩子眉眼渐渐张开,皮肤又白嫩了。五官更是有种灵秀的贵气,哪里能看得出痴傻? 顾锦朝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重。她原来就猜测过,陈玄越是不是装傻?当时她还在心里安慰自己,如果他装傻也就罢了,他装傻必然有他的理由。但要是有事情瞒着她不说,她又弄不明白是什么事,要是这件事与他的安危,或者与陈家的秘辛有关……那该怎么办?她觉得陈玄越应该告诉她。他一个十岁大的孩子,实在不用装得如此辛苦。 顾锦朝拿了桌上的一本账本,随意翻开,用毛笔蘸了墨写字,笑着招手让陈玄越过来:“玄越,弟弟该去睡觉了……婶娘来考考你识字好不好?” 陈玄越犹豫地哦了一声,才乖乖坐在顾锦朝身边。 看到账本上打开的那一页,他却浑身一冷。 顾锦朝在账本下方只写了几个字:婶娘不会害你。 顾锦朝感觉到他小小的身子僵硬了,才合上账本,心里叹了一声果然不出她所料。她恐怕是着了这小小孩子的道了。如此能演,会演,他心机该有多深沉缜密?这份忍耐和谋略。陈家这一辈人里没有人比得过他。现在想想其实一切都很巧合。即便是陈玄越从二房那里逃出来,怎么就偏偏到木樨堂附近的八卦亭里躲着? 那是因为阖府之中。只有顾锦朝敢和秦氏对抗,而且顾锦朝为了揭发秦氏,也肯定会帮他。除此之外,整个陈家都没有人帮他了。他在陈老夫人那里假意说有人打他,也是要借题发挥,真正的把秦氏吓退。甚至在这个过程中,陈玄越所表现出对她的依赖,也很可能是想给自己找一个靠山。顾锦朝虽然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却也肯定舍不得弃一个依赖自己的孩子于不顾! 他在秦氏的欺压下不得反抗,只能想出这么一个脱身的办法,实在是很无奈。 顾锦朝心里有些发冷,却也有对这孩子能忍辱负重的佩服。 她摸了摸陈玄越的头,轻轻地道:“玄越,婶娘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婶娘待你好,却并不是因为要用你来打压二嫂。婶娘怎么对你的,想必你也能感觉到。你要是有什么事不妨和婶娘说说……即便是我不能帮你做主,你三叔也能帮你。” 陈玄越垂下眼帘,一张清秀的小脸更显得冷清。神情有种一贯没有的成熟。 他的声音却显得很无奈:“婶娘,纸鹤飞了……我下午要回去上夫子的课,明天再过来玩。” 他滑下罗汉床。抓过自己的玩具就像门外跑去了。 纸鹤飞了?这是什么意思? 顾锦朝把陈玄越给长锁做的纸鹤放进香囊里,挂在暖房孩子的小床头了。 难道那只纸鹤有什么古怪的? 顾锦朝想了想,叫采芙去暖房里把香囊解下来,她亲自打开拿出那只纸鹤。折纸鹤用的是澄心堂纸,比一般的宣纸厚些。翻来覆去地看却看不出端倪……纸鹤飞了? 顾锦朝试着学陈玄越那样,扯住纸鹤的尾巴拉动它的头,也要它做出飞的姿势。 满屋子的丫头婆子看着三夫人做如此童稚的举动,都觉得很奇怪。 长锁却被这东西给吸引了,随着母亲的动作。盯着目不转睛的。 这样一飞,果然看出端倪了。纸鹤的翅下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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