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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有什么靠近。 秦流西笑容一敛,走到窗前,看了出去,盯着那一处:“滚!” 芸娘一惊,揽紧了怀中襁褓。 秦流西扭头看了看,在身上淘了淘,拿了一块玉佩,以业火意念加持,原本冰凉的玉佩,变成了暖玉。 她取了一条红绳系上,放在了襁褓:“命格贵,招人也招鬼觊觎,这个玉佩不要离身,可保邪祟不侵。” 芸娘既喜且惊,道:“所以我生产之时,就是有那些脏东西想沾我儿身?” “嗯。” 芸娘有些慌了。 秦流西看她面露担忧,便安抚一句:“不必担心,玉佩不离身就行,待年长些,她自己撑得住这命格,那些孤魂野鬼想夺也难。” 她交代了好几句话,这才出了这厢房,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 来到俞老的厢房,他正和陶文成喝茶说话,指点着什么。 陶文成见她来了,起身拱手作揖,今日得遇的贵人何止秦流西一人,得遇俞邈,也是他之幸,得他点拨,这仕途要怎么走,那简直跟云月拨开似的。 最重要一点,和俞大人有了这一面之交,在他这里挂了个号,以后为官做到政绩,总不会被人唰下来。 “为官者当修身为民,你记住这句话,去陪你夫人吧。”俞老笑着摆手。 陶文成拱手作了一个长揖:“下官受教。” 他一脚轻一脚重地回到芸娘的厢房,见她竟没睡下,急道:“你刚生产,需要多歇息,怎地不睡?孩子让奶娘带着就是。” 芸娘笑了笑,道:“我精气神还行,并不觉得多累,大师给的那片参当真极好。你快坐下,我有话和你说。” 陶文成坐在了床边。 芸娘便小声把秦流西的话给说了一遍,惊得陶文成腾地站了起来,看向那小小的襁褓,随即笑了:“大师说得对,我儿命极好,也是我们的福星。” 竟是在那样的荒村野岭,遇了鼎鼎有名的俞邈,不是他的福星是什么? “你就别喜形于色了,也别往外说,免得惹了人觊觎,跟着咱们的人,也得敲打一二。”芸娘嗔了他一眼,沉声道:“将来如何那是将来的事,最重要还是闺女她平安长大,其它都是虚的。” “……” ===第777章 少观主长进了啊=== 那边陶文成两口子在说着悄悄话时,秦流西就给俞邈行针拔寒,一边回着他的问话。 “在木屋时那孩子出生招来了不少邪祟,可是因为她命格之故?” 秦流西捻着银针,回道:“您乃堂堂大官,怎还信起怪力乱神了?” “亲眼目睹,不想信也难。”俞老轻笑,道:“读书人皆说子不语怪力乱神,那是见识少,我都这把年纪了,有什么没见过?” “这可不一定,像您这样年纪仍把子不语怪力乱神这话挂在嘴边的儒者亦大有人在。” 俞老:“……” 行吧,杠就是你对! “那你说我这说得对是不对?” “对。”对是对,但秦流西却没说是因为贵,还是因为这体质的缘故。 俞老看她没深说,也没抓着这个话题追问到底,命格之事不好随意说,也从侧面证明秦流西这嘴密。 身上的针像是火炙,舒服得令他喟叹不已。 “你这医术确实了得,就这一手针法,也比不少名医厉害。”俞老发自内心夸赞,这个年纪,行针这么稳且快,还有效,可见她天赋异禀。 秦流西笑着回了一句:“您就是把我夸出花来,这诊金还是得给我。” 俞老哭笑不得:“放心,少不了你的。不过光是要诊金?老夫这等于欠你个大人情,不想谋点别的?” “您要是不差钱的话,那给我们清平观的神像渡个金身?” 俞老嘴角一抽,这老实孩子。 木年也是摇头,他家主公的人情,得多珍贵啊,你求个镀金身,未免太俗。 秦流西却是想,俗点好,俗人自在! 留针时,她开了一张调理阴阳的经方,道:“您长在肩胛那边的暗器取不出来,若是觉得疼得不行,长生殿有一种叫一粒独活的丹丸,可以行气活血止痛,吃了会好受些。” 木年接过经方又记了下来。 经方写完,秦流西也起针了,道:“您感觉如何?这针明日我离开之前再给您行一次就行。” 俞老被木年扶着坐了起来,拢起了衣裳,说道:“前所未有的舒坦,身子也松快不少。” “身体沉重也是因为体内寒湿重,我这针法乃是烧山火,能拔寒祛湿,所以您会觉得轻快。”秦流西收起银针,道:“您过半个时辰之后再沐浴,我就不打扰您老休憩了。” 俞老含笑点头,待得秦流西走了,他就对木新吩咐道:“看这镇子可有钱庄,没有的话就兑些金子。” “老爷,当真是要用这些黄白之物作酬劳?”好像有点俗。 “无妨,你没看到他们马车里的那只金蟾,那是真金,她应该是真的喜爱金银之物。”俗又有什么的,酬礼最重要还是送到人心坎去,那就是好礼。 秦流西并不知俞老看穿自己的‘本性’了,回到房中,取出那只邪佛像,放在桌上,仔细端详那佛像面容。 会是你吗,兕罗? 她微微阖眼,若想成神,必须有信仰加持,无人信,神将不存。 而用这样的方法引百姓供奉,也管用。 秦流西厌恶地盯着佛像,啪的一下,把符箓缠在那佛头上。 烦人。 翌日一早,秦流西给芸娘再扶了个脉,拿了酬金,又给俞老再行一次针,接了他一匣子金澄澄的金条,就眉开眼笑的先行离开了。 至于这两方人,总会再见的。 马车一路往清平观驶去,当把那大金蟾搬到新殿时,所有在观中的道人包括香客都沸腾了,真正的纯金三足金蟾啊,虽然只是空心的,但那也是真金好么? 清远那简直是心花怒放,特意跑到祖师爷跟前敬了一柱心香,笑眯眯地道:“咱家少观主长进了啊!” 三足金蟾寓意好,应该能为他们清平观吸引更多的香客的。 祖师爷:虽然没证据,但这弟子一定是在酸他。 三元看着三足金蟾十分忧心,真金啊,这个殿宇是不是不能离人了,不然那些个贼子见了岂不是得把它给搬走了? 搬走是不可能搬走的,秦流西直接就给那放三足金蟾的案桌布了个小阵,看得着摸不着只叫人眼馋的那种。 三元:她是真狗啊! 狗王秦流西却是进了赤元老道的道室。 “辟谷丹我都准备好了,明儿就送您过去小龙脉。”秦流西劈头就来了一句。 赤元老道一听闭关就觉得头疼,道:“其实为师已经这个岁数了,闭关就免了吧?” 秦流西沉下脸:“正因为已经这个岁数了,必须得筑基。” 赤元老道叹了一口气:“徒儿,生死有命,为师希望你记住,人的寿数都是有定数的,若为师真的到了那一天,你要学会放下,人固有一死……” “别废话。”秦流西站了起来,睥睨地道:“生死有命不假,可我的命运我做主,您也别说这些丧气话,闭您的关,等着机缘到就行。从前您尚且摸到筑基门槛,现在怎么就不能了?” 赤元老道:“只怪为师已年老。” “那就返老孩童吧,筑基成功了,您说不准能给我找个师娘,生个师弟。” 赤元老道老脸一烫,指着她呵斥:“逆徒放肆,谁给你的胆子调侃为师。” “除了这老天还能有谁?” 赤元老道气得胡子直抖:“滚滚滚,为师不想看见你。” 秦流西咧了咧嘴:“那我明儿来接您。” 赤元老道想说不去,不过转念一想,去了那劳什子小龙脉,谁还能管得了他,闭不闭关,闭多久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等去了那儿,天空海阔任鱼游,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美滋滋。 赤元老道想及此,险些没笑出声来,却仍板着一张老脸,故作嫌弃地道:“走走走,别在我这儿戳眼戳鼻的。闭关就闭关,反正为师也不想看你这么个逆徒。” 这老头的态度变了。 秦流西孤疑地打量他一番,是在暗戳戳憋什么坏招不成? “真的肯去?丑话说在前头,过去了可要老老实实修行啊,您要是趁我不在就搞事或是跑路,您看我会不会把这观都给作没了。” 赤元老道:听听,这是人话?是做徒弟的样子吗?狗都没她警惕谨慎。 秦小五:工具人的我被渣作给忘了,前面得加戏! ===第778章 观主有些奇怪=== 月明当空。 赤元老道缓步走进了正殿,自香桌上取了三支沉香,在香油灯上点了,双手持在手心在胸前敬了心香,才插进了面前的香炉,抬头看向跟前威严霸气的祖师爷,以袖子擦了擦底座被蹭到的香灰。 “祖师爷,阿十多年前,弟子按着您入梦点拨,带着那丫头回到这个百废待兴的道观,不曾想,一眨眼就十多年过去了,真真是光阴似箭。十一年了,清平观从处处漏风,屋顶漏水,门窗不固要啥没啥的破观发展至今金顶加盖,而您呢,也从被推倒且残损脏污的泥身像到现在金身塑体,真不容易啊。” 赤元老道一边擦拭香灰,一边叹道:“当年玄门式微,其实弟子心中也没底,不敢想能不能把道观给盘活了,幸而那孩子是个天赋异禀的,学什么都快,还学得精。说句老实话,您也瞧着如今这清平观的规模了,您有金身,观有金顶,香客如云,这全都托赖了那丫头整活。咱家这丫头懒是真懒,但聪慧也是真聪慧,嘴上逞强心里软乎,把咱们想的盼的都记在心里呢。咱清平观后继有人,当是老怀安慰对不?” “祖师爷,清平观下一任的观主已经长成了,弟子也该继续从前未能完成的事,诛邪卫道,赤真子那叛徒还活着,弟子必要将其正道,只是不知弟子是否还有机会继续侍奉您?若是不能,祖师爷也别恼,咱还有人,那孩子会带着清平观走得更远更宽,您可要护着她点,也担待一下,毕竟孩子性子长成这样,不都是咱们惯的?” 香燃烧得有点快了。 祖师爷似是不满地垂眸瞪着他,谁惯的,彼此心中有数。 赤元老道扯了一下唇,解下一只酒葫芦,又拿了一个酒杯斟了一杯酒,放在祖师爷跟前,继续叨:“其实吧,不惯着也没招。她来了,还是咱们清平观的运道,要不您的金身都不知道在哪呢?祖师爷,清平观已经起死回生,也隐有向大观发展的趋向,弟子没什么遗憾的,就是死了也敢去见师父师祖等老祖喽。弟子唯一怕的就是,我要是死了,这孩子怎么办?” 师徒一场,十多年相处,他很了解秦流西这性儿,虽然总把篡位挂在嘴边,但事实她是盼着自己一直坐在这个位置长长久久,哪怕毫无作为只当个吉祥物也好。 所以她如此执着让自己寿命加长,为此不惜找那天下最难得的天材地宝想要炼丹,以替自己谋那筑基机缘,说白了,不就是怕自己死么? 她之所求,是自己活着,而她唯一要的,则只是自己的陪伴。 唉,她要是当真冷情冷性,他倒是能放得下心喽。 “观主,您在这里做啥?”清远端着一盏油灯走了进来,看赤元老道在这碎碎叨叨个不停,不禁好奇上前一看,尖声道:“您给祖师爷敬酒了?” 赤元老道咳了一声,道:“明儿我就离观闭关了,走之前给祖师爷敬个香敬杯酒。” 清远放下手中油灯,皱着眉道:“您只是去闭关,又不是不回来,也不至于……” “清远呐。”赤元老道压着他的肩膀,打断他的话道:“等我走后,这清平观大大小小的事务就得靠你来把总喽。咱家少观主是个不理事的,她能给观里捞些香油钱,给清平观改头换面的,已经是她的极限了,那些个琐碎的事,你自己把着,别拿去烦她,不然她真个撂挑子就麻烦了。在其位谋其政,也适用于咱们道观,她不是干这些琐碎事的人。” 清远心里有几分不安:“观主……” 观主奇奇怪怪的。 “我不在道观的时候,前面有她给善人处理各种麻烦,后面有你守着这道观,处理这种种琐碎事,我很放心。清平观一向以以善弘道为宗旨,行善是我们清平观必然的,每年的布施,都不能断了。另外,我不在时,要是那孩子躲懒不接活了,你也要劝着点,行善积德这样的事,不要让她停喽,香油钱在其次,功德越积越多,对她却是有好无坏的。” “观主,您别这样,弟子心里慌得很。”清远苦着一张圆脸,内心越发慌得一批。 有句不吉利的话在心里冒了出来,观主整这态度,就像是要一去不回头似的,正提前交代遗言呢。 赤元老道笑了笑,道:“慌什么,我就是先行提醒你,别我一走,大家伙也都跟着没人管了似的,啥都不干了。尤其是少观主,你记住我的话,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劝着她,顺毛捋。” 他说完,就出了正殿。 清远呆呆地看着那略显瘦削的身影消失在门槛,没入黑暗中,什么时候开始,观主已经这么老了? 清远感觉脸上有些凉,伸手一摸,是眼泪。 他回过头,看向祖师爷,喃喃地问:“祖师爷,观主他是在发什么疯么?” 好好的,交代那些做什么? 他拿起油灯离开,偌大的正殿,仿佛有一声低低的叹息传开。 良久,有人撩起案桌铺着的红色绒布钻了出来,揉了揉眼睛,歪着头看着殿门口,呆呆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赤元老道回到后山的密室,给历代观主的牌位都敬了一柱心香,再拿起自己的命牌,看着上面浅浅的一道裂痕,眼里带了一丝狠意。 他盘腿坐在太极八卦阵中,双手掐诀,嘴里喃喃地念着咒语,一股灵气在他周身运转起来,像是一道小小的旋涡,灵气汇聚在指尖处,他引向命牌,一点一点的把那裂痕给修复,直到没有半点痕迹。 噗。 他吐出一口暗红的血,脸色苍白,整个人萎靡了不少。 可看着命牌完好无缺,他还是咧开了嘴,能瞒一时是一时,只要名牌无损,她就不会怀疑些什么。 嘿,做师父的,留一手才是对的。 赤元老道把命牌放回原位,才从那侧角拿起属于赤真子的命牌,眼神幽深。 三十多年前,他逃了一次,不能再让他逃第二次了。 ===第779章 送师父闭关赠天珠=== 翌日天未亮,秦流西就拎着个大包袱出现在清平观,而清平观老老小小的道士,都站在了赤元老道的道室外。 “马上就有香客来上香了,你们杵在这儿干嘛?还不去开山门迎香客?”秦流西瞪向所有人。 清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双眼睛肿成了一个大桃子,眯着一条缝,不停地有眼泪涌出来。 “你被毒虫咬了?”秦流西皱眉看着他。 清远摇头说道:“听到观主要去闭关,就没睡好。” 啧,看你出息的。 秦流西挥手驱赶众人:“都别杵着了,他只是去闭关,又不是去哪里,等他筑基大成,咱们道观再办个大法场庆贺一下。” “没错,该干嘛就干嘛去,别在这杵着了。”赤元老道笑呵呵地从道室走了出来,看着门口的这一堆人,一手抱着拂尘,一手背在身后,道:“贫道不在道观时,诸位道友也别忘了修行,要坚守道心,弘道向善,诛邪卫道。” “谨遵观主的教诲。”众人作了一个道礼。 “都散了吧。” 众人身形未动,秦流西皱了一下眉,这些人都干什么,这么腻歪。 她也没废话,直接施术撕开了一条阴路,对赤元老道说道:“走吧。” 赤元老道看了众人一眼,跟了上去。 而在这阴路快要关闭时,有一条人影猛地蹿了进去。 众人:“?” 刚才那条黑影,好像是殺元子那傻大个吧? 秦流西盯着蹿进来的殺元子,黑了脸:“你跟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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