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就拒绝,道:“我体弱,你不是不知,平日画符诊病挣香油哪不是我,还让我做斋醮是想累死我?不可能,直接闭观吧!” 让她做道场斋醮,那是不可能的事,繁琐又复杂,她不干! 硬强迫她干,她就要反! 清远看她如此大逆不道,话都噎了回去,不停使眼色,当着外人的面,好歹装着些吧。 秦流西:装什么装,当着外人的面,是想把我架起来,好让我能者多劳? 想错你的心! 绝不可能! 清远:“……” 玉长空垂眸,遮住眼中的笑意,只当没看见二人打机锋。 “观中道友确是少些,听说你们每年年末还得施粥赠药赠物,年年如此,确实需要多几个道友撑着场子。”玉长空道。 秦流西道:“玄门这些年声名不显,有真本事的道友也寻摸不到我们这观中来,倒入佛门的多。回头在山门贴个招道长挂单的告示吧,有缘者自会成为我清平观的同门。” 清远也是这么想的。 如今清平观的香客渐多,有人来观里住着,也腾不出人手来帮着做事,指望着秦流西这个懒货,那是甭想了,她能干点实事画几道符就是给脸面了。 再逼着她多干些,只怕她真敢反了这道观去! 小祖宗,惹不得。 只能供着! (本章完) ===第197章 长空告诫=== 观里无人,清远事儿也多,也没陪二人多说,自离开忙去。 沐惜又跟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贵宾犬一样跳了出来,横插在二人中间:“你叫小爷好找。” 秦流西:“你怎的还没走?世子爷身娇肉贵,这天也开始冷了,避免水路结冰,路上也积雪,早些回京才妥当。” “盛京小爷待了十几年了,哪个门洞有几个耗子小爷都知道,无趣得很,哪有这里好耍?”沐惜抬着下巴,道:“不过,你要是跟着小爷回京,那马上就启程,如何?” 老生常谈的话,秦流西都懒得费唇舌回话,只当他乱吠了。 “哎哎,你别走。”沐惜想要伸手去拉他,被玉长空挡住了,一记警告的眼神瞥了过去。 沐惜莫名有些气短,道:“你起开,我有事。” 他窜到秦流西面前,说道:“你还会医术?” “怎么,你有病?”秦流西上下打量他,在他腰腹处扫了一眼:“哪里不行么?” 沐惜跳起来:“你才不行,我哪都行!” 秦流西似笑非笑的:“是么,我瞧你倒有几分肾阳不足,有点虚啊。” 沐惜嗷嗷大叫:“我足得很,我夜能御七女!” 玉长空看他们说得不太像话,有些听不下去,便重重的咳了一声。 沐惜也生怕秦流西继续这个话题,就道:“你医术很可以?我且问你,这四十好几的女人,还能生娃娃不?” 秦流西眸子一眯。 玉长空也看了过来,向秦流西使了个眼色。 “世子爷总能听过老蚌怀珠一话,四十多怀孕生子的妇人,不是没有,却要看命数。得子女几人,也全看个人命数,子女缘薄的人,别说四十了,二十兴许也怀不上,但若是子女缘厚,不管多晚,也总会来的。”秦流西道:“只是女子怀孕生产如同过鬼门关,年轻女子尚且艰难,何况上了年岁的女人?年纪大了产子,最是容易一尸两命,且看拼不拼得过了!” 沐惜脸色一变几变。 “如果是你,你能保这样年岁的女人平安生产吗?” 秦流西轻笑出声:“我说能,世子爷能信吗?外人能信吗?世子爷,命数到了,谁能抢得过阎王?便是我能,我与你无亲无故的,凭什么要替你抢和承担这个命数带来的五弊三缺?这世间凡人千万,谁能及得过我自己重要?” 沐惜怔住。 她语气说得凉薄,但却也有一定的道理,她年岁之轻,谁能信她医术非凡,而把整条命交给她? 还有五弊三缺,他不太懂,但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世子爷就别想什么生娃娃的事了,四十几岁的女人,光是怀胎十月,就要费许多的心神,更遑论生产那一关?有的人在,才能叫家族安,哪怕你拼出个小娃娃来,没了娘的娃儿,能不能安然长大,还难说呢!”秦流西说完这一句,便同玉长空走了。 沐惜站在原地许久,再回过神来,秦流西的人都没影了,他也没追,只有些怏怏不乐。 秦流西玉长空一个车回的城。 “沐世子所说的四十几岁的妇人,必是当今皇后娘娘,幸得你机警,没把这事包揽下来。”玉长空端坐在马车上,提醒道:“沐世子是个混不吝的,你是混过去了,却架不住他这人嘴碎话多,易招麻烦。” 秦流西莞尔,道:“你是被他烦着了。” 玉长空脸上划过厌烦,道:“他呱噪得很,偏还脸皮厚,从不看人脸色好与坏,只管自己舒坦了。” 秦流西没个正形的靠在车璧上,道:“凭着他的出身和受宠,他何须看谁的脸色,自然是怎么舒坦怎么来?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嘛。” “确实如此。”玉长空的话音转到刚才的话头上,道:“沐世子嘴碎,便是你提醒了,也架不住他一时多嘴往外说,有心人若把话递到皇后娘娘那儿,一旦来寻你,你不可揽下这个事。” 秦流西眉梢一挑:“长空兄倒信我能使四十好几的妇人怀孕产子。” 玉长空浅浅地笑:“别人我不信,但是你,定是有此神通的。世人皆说我这双眼永坠黑暗,你却使它重见这世间的光,可见你医术精湛,妇人产子又如何能难你?” “那是,你倒没说错,只要那夫人身体康健,助孕这事要做倒不难,可机遇和危险都是一并的,四十几岁的妇人,真不必拿命去拼了。”秦流西道:“当然了,我的想法也不代表所有女人,子嗣为重,很多妇人从骨子里就认为只有儿子才能使她腰杆子强硬,便是死也是愿意一拼的。” “你说的是。” 秦流西道:“若沐世子是为她当皇后的姐姐问这样的话,那当真是极用心了,却不知,他那姐姐若当真有孕,未必就有人愿意她生下来。” 虽说皇无嫡子遗憾,但皇上遗憾之余也会乐见其成的,当皇帝的,最重要还是自己位置稳,至于继承皇位的,谁说一定要嫡子? 当今也不是嫡子出身呢。 “先不说皇嫡子若生下而引起的国政党系纷争,只说怀孕这一事,皇后年岁已显,而怀孕兹事体大,母子平安倒还好,若是不好,你及身后的人都难逃一劫,所以不管谁来游说,万万别接这事。我知你神通广大,但有些麻烦,不沾的好。”玉长空道:“当年高祖吃圣丹一事而使玄门沉寂几十年,你是玄门中人,想必比我更清楚个中险况。” 他摩挲着腰间的玉符,道:“玄门神乎可通鬼神,可玄门的人再多,能及千军万马多?小秦,荣华富贵皆是浮云,我惟愿你万安。” 秦流西眼睛一弯:“好。” 玉长空温声道:“你别嫌我话多,你年纪小,又是玄门中人生性豁达,我唯恐你仗着自己神通而不知皇族高门的艰险,不小心把自己坑进去了。” 秦流西笑道:“你放心,我比谁都惜命,肯定会苟着的。再说了,皇后金尊玉贵,身边太医如此人多,哪里用得上我一个小小道医?” “你是个聪明的,心中有数便好。” (本章完) ===第198章 断言你考不中=== 入了城,秦流西瞧着天色还早,便辞了玉长空,打算在城中逛一逛。 “你去哪儿,可要我作陪?”玉长空问她。 秦流西摇头,指着他的脸:“长空公子这张脸跟天人一般,往街上一站,只怕姑娘们都走不动道了。” 玉长空轻笑:“我也不站街上,却是想去书局一趟,寻几本书,你能作陪便最好啦,我于漓城也不怎么熟悉。” 秦流西想了下,便道:“成,那就去苏荷书局吧,它家的书最是齐全和新。” 两人又转道去了苏荷书局,有个一身书卷气的小老儿在堂中坐着,见了秦流西,眉眼带笑。 “是小秦公子来了,有阵子不见了。” 秦流西拱手成揖作了一礼,道:“王爷爷安。近日事儿忙,倒没往这边来,您老可好?” “托你的福,都好。” 秦流西笑道:“那便好,我与朋友过来寻几本书。”她环顾一周,又道:“不过瞧着今日书局人多了些。” 王老便道:“你却是不知道了,上面下了公告下来,说是明年加开恩科,这不,来寻书问学的学子们也多了。” 开恩科呀,倒和秦流西没相干,她笑道:“原来如此,您忙。” “请便。” 秦流西说苏荷书局的书齐全,乃是因为书局占地极大,分了上下上层,一二层是卖书和文房四宝一类的,三层则是供学子等人抄书或借阅,因为书局立了规矩,书局内不得喧哗,否则此后不许再入内借阅。 是以,苏荷书局虽然来的人多了,但还是挺清净的,寻书和阅读的人都极是自觉。 “长空是要寻什么书,你家中藏书应该比这里只多不少吧?”秦流西道。 玉长空点头:“族中亦有一座藏书阁,却不是人人可至,得要取了族长或长老下发的手令,阅览时间也有规定,一些孤本,更轻易不得见。” “别人不能,你定然能,你可是玉长空。”秦流西信誓旦旦地道。 玉长空笑而不语,他是族长嫡孙,入藏书阁如入自家房门,阁中有何藏书他也只是知晓的,也正因为此,他招了不少族中子弟暗地里的嘲讽和不屑,笑他空守宝山而不得。 他是瞎子嘛,也看不见书中内容,自然是空守宝山了。 秦流西和他往里走,越过一排排书架,准备着上二楼去,劈头就被一人抱着书撞了上来,书撒了一地。 “对不住,对不住。”那是一个学子,穿了一袭带着补丁的长衫,干净整洁,头上戴着方巾,脸色略显青白,手指带着茧子,眼皮下有一圈青黑,颇有些愁眉苦脸的样子。 秦流西帮他捡起地上的书本,见是一些论语大学的书,便递过去,道:“秀才爷是打算明年也考恩科呢?” 玉长空听她说秀才,不由看了过去。 那学子也愣了一下,好奇地问:“公子怎知我是秀才?” “你这一身穿戴不是言明了?”秦流西道:“我知你是秀才爷,更知你明年会落榜,考不中,那你还考吗?” 学子一听脸色巨变。 多谢大家提议和捉虫,能改的尽量都改! (本章完) ===第199章 都批中了=== 十年寒窗苦读,谁不想一朝及第,光耀门楣,一飞冲天。 有些学子为此准备已久,摩拳擦掌的就盼着风光及第,可就在这兴头上,忽然有人跟你说, 你别费那劲了,你考不中,这不就像是一盆冰水兜头淋,浇个透心凉? 站在秦流西面前叫林安的秀才也是这么想的,当场就沉了脸,恼怒不已,暗道晦气。 他看了秦流西一眼又看向她身侧的玉长空,布着茧子又有些开裂的手微微蜷了下,试图遮着。 眼前两人,光是身上的穿戴就绝非自己可比,更不说那气质斐然,贵气天成,就绝非一般人物,更不是他这样的寒门学子。 那这个小公子,是在嘲笑自己,嫌日子闷了, 才拿自己开刷吗? 林安忌惮二人身份,不敢大声发作,强忍了怒火,道:“小公子莫要拿小生开刷了, 若是恼小生不长眼挡了您的路,小生给您赔礼就是了。” 他说着, 往后退了一步,向秦流西作了一个长揖。 秦流西乐了, 对玉长空道:“他这是把我们当纨绔子了, 没想到我还有当纨绔子的潜质呢。” 玉长空:不是我, 是你! 还有,这孩子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林安已是有些绷不住了,绕过她就要走,秦流西此时便道:“我可不是恼你挡了我的路才故意说那晦气的话。” 林安脚步一顿。 “你虽然中了秀才,却是出身寒门且家底微薄,我看你手指带着薄茧,想来平日多以抄书挣些小钱,按理说,你有生员功名在身,能抄书挣点小钱,亦可度日。可你身上带着药味,眉间见愁苦,且你父母宫见煞忌,此主父母灾病,而你太阳星已落陷,说明你父已亡,所以如今在病中的,是你母亲, 我可说对?” 林安的脸色惨白一片, 指尖发抖。 “你身上带的药味,该是为你母亲熬药而沾染,你抄书所挣的银钱,也远抵不上母亲药钱,手头不称手,再为母体烦忧,所以你眉带愁苦。我说你考不中,仍是因为你父母宫煞忌又见丧门吊客星耀,你母亲,怕是无那命数看你及第耀门楣。” 玉长空听着,看向对面的人,眼神带了几分同情,但不过一瞬就消失了。 “子欲养而亲不待乃为人子女的悲苦,你若身着孝服,岂能赴考?考了,心有牵挂,又岂会考得上?” 林安双脚一个踉跄,哆嗦着唇道:“子不语怪力乱神,你,你胡说八道。你气我直接打骂我就是了,何苦要攀扯我母亲?” “我是不是故意攀扯,有无说对,你心里明白。”秦流西从袖子里掏出一枚平安符来,递了过去:“你母亲是熬干了心血,时日无多,这枚平安符,你戴在她身上,可使她最后的日子舒坦一些,至少不会太受病痛折磨。这算是你我相遇一场的一点小造化。” 林安没接,秦流西把它放到了一旁的书本上,又道:“秀才公三年后再赴考,必中。你妹妹,将来莫要远嫁,尤其是嫁水边人家。” 林安听了这话身子又是一颤,看着秦流西已是说不出话来了。 秦流西已和玉长空拾级上楼,很快就消失在楼角间。 林安看着书本上的平安符,眼眶热辣辣的,深吸了一口气,捏住平安符便向王老告辞走了。 玉长空对秦流西道:“刚才那秀才的母亲,不可治了?” 秦流西说道:“从他身上的药味,我还能辩出几味药材,都是安神调养的,以保守治疗为主,有一味还是山参。你看他身上穿着还带着补丁,可见家境不好,山参固然不比人参贵,可也是参,不是一般人家可以承担得起的。” 她慢悠悠的拾级而上,继续道:“照那样的药材,一旦吃不上了,也不过是等死。你要问能不能治,没看到人不好说,但看他面相,离丧母不远。这漓城眼看就要入冬了,本就身子孱弱靠药吊着命的老妇人,天气变了药也吃不上,那就是一个死字。” 秦流西垂了眸,道:“这样的命,抢过来,活得一时,活不了长,何苦来?生者寄也,死者归也,有时候备受折磨的身体,不如解脱。” 她语气带着几分凉薄,却也带着几分对生死的看淡。 玉长空喟叹出声。 却说林安失魂落魄的抱着几本书回到自己家的小院,见院内有几分凌乱,心中一惊,大叫:“妮儿。” “哥你回来了。”一个身材纤瘦,头发略有些枯黄,穿着粗布衣裙的小姑娘从屋内走出来。 “家里怎的这般乱?娘呢?” 林妮小脸一垮,抿了抿嘴,道:“朱三爷他们来家里了,说今年收成一般,朱小哥也要成亲,让咱们还钱。” 林安听了也抿了嘴,上下打量她,问:“可有伤着?” 林妮摇头,道:“娘把那个压箱底的银簪交出去了。” “那不是要留给你的。”林安有些着急。 林妮苦笑:“哥,有什么留不留的,家里欠着债,娘的药也都要银子。”她看林安的脸色难看,忙道:“哥你也别想太多,安心读书就好,我已经托了隔壁江大娘给我找了一份浆洗的活。” 林安低头看着小妹那双比他还粗糙的手,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房内,有一记妇人声传来,林安连忙走进去,但见阴暗的房内,一个身材枯瘦,形容枯槁的老妇人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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