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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定了主意,等月儿歇下了,他就去求那坤道。 前院。 “罢了,看你一片孝心来接为师,回去也无妨。”赤元老道端着架子道。 秦流西一眼就看出老家伙在强行挽尊,凉凉地道:“不必勉强的,游道多好啊,云游天下多自在……” “逆徒休得胡说!”赤元老道呵斥:“为师一把年纪,哪有脚力云游四方。” “哦,那正好,此后就在观中好生修行修养吧。” 师徒俩四目对视,一副心照不宣的眼神。 赤元老道终归是怕了秦流西这小无赖,妥协了,回就回吧,祖师爷供金身像确是观中大事,是得回去主持。 对,绝非是怕逆徒闹拆伙。 和明看着师徒二人一番你来我往的扯皮,早已看得呆了,悄声对自家师祖道:“师祖,这不求师叔脾气好大,还敢拿捏师尊,赤元道长对她可真够宽容的!” 表示有些羡慕啊。 青岚观主瞥头看他一眼,一脸慈笑:“你要是也像你不求师叔那般大本事,以一己之力养全观,你就是在你师祖我头上作威作福拉屎,我也能容你的!” 和明大惊失色:“!” 一己之力养全观,这也太苦了吧! 没错,是苦,非能耐,啊,是能者多劳么? 忽然又有些不羡慕了。 青岚观主哼笑,再看秦流西,心中再次暗叹,赤元这老头真是捡到宝了。 “道长们还没歇呢?”司屠领着司冷月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管家,捧着两个用红绸覆着的托盘。 青岚观主拱手做了道礼,道:“再过几个时辰便天亮,就要跟司老爷告辞了。” “这就要走了?”司屠顿时一慌,也不看他,快步走到秦流西面前,道:“小道长,你也要走?” “爹。”司冷月看亲爹要失态,连忙上前拉开他,看着秦流西,施了一礼,道:“也不知叫你秦姑娘还是道长为好?” “称呼罢了,你随意。” “秦姑娘。”司冷月再次行了一礼,道:“路上承蒙你善心拉我一把,后又救我免野鬼夺舍,大恩大德,我司冷月铭记于心。” 秦流西浅笑:“都是一场善缘。” 谁曾想,这随便捡的魂儿,竟就误打误撞的和青岚观主及师傅牵扯上呢,都是善缘。 司冷月道:“善缘是缘,却也得谢你,丁叔。” 管家捧着托盘上前,司冷月拉开红绸,把托盘上用红纸缠着的一小叠银票双手呈上:“我是俗人,这小小意思,算是我为贵观添的香油,还请不要嫌弃!” 秦流西和赤元的眼睛落在那银票上,眼皮一抽,百两额度,一小叠,得有上千两以上吧。 师徒俩相视一眼,意外之财,发了! 若能时光倒流,我一定要告诉几个枉死受伤的人,11日傍晚不要经过天河正佳十字路口,会有个扑街发瘟仔发癫报复社会!此事也提醒咱,若遇类事,不要围观,火速离开,以免成了池鱼被殃及! 气得发抖!!! (本章完) ===第220章 被不求师叔秀一脸=== 见钱眼开在秦流西师徒这是不存在的,他们爱钱,全都因了道观清贫,没错,就是这个缘故。 赤元老道拨开秦流西,笑着去接那‘香油钱’,嘴上说着推辞的话:“除魔卫道是我们玄门之人的第一诫,姑娘实在不必如此客套。” 青岚观主没忍住翻个白眼。 你这么大度,又何苦三个手指往内扣两个手指往外推呢,忒假! 秦流西撞开赤元老道,直接抢过那‘香油钱’,往兜里一揣,道:“姑娘大善,那定魂咒我就不收你的银子了。此外,再给你画两道平安护身符保平安。” 赤元看着手上空荡荡的干瞪眼。 青岚观主道:“司姑娘的护身玉符撞裂了,我听你师傅说,你滋养法器也有一定本事,不妨给她重新滋养一个护身法器?” 司屠闻言上来,道:“是啊,平安符到底是纸符,沐浴什么的都要摘除,法器随身戴着不离身,更好些。不瞒小道长,我月儿时常离魂,我这当爹的真是操碎了心,这不今儿一个没注意,就叫那孤魂野鬼得了手,呜……” 他说着说着,又想哭了。 实在是他家女儿太可怜了。 秦流西一看他又要哭,立即道:“你别哭。” 司屠含着眼泪噎着哭嗓,眼巴巴的看着她:“那?” “司姑娘既然大手笔给我们清平观添香油,一个护身法器,我们也给得,只是我是为接家师而来,身上并无带着其它护身法器。”秦流西道,一切看银子份上。 “我们可以过贵观亲自求的,也给你家祖师爷上香。”司屠很是知情识趣。 秦流西眉梢轻挑,看来和道观打的交道不少,很是上道嘛。 “也不必,我整好,再给司姑娘送来也行。”秦流西笑道。 司屠还想说什么,司冷月再次制止他,对秦流西道:“那就多谢秦姑娘大善了。”她又取了另一份香油钱,交给青岚观主:“劳您走这一趟。” 青岚观主推辞:“也没帮到什么忙。” “您能亲自来就是帮忙了。”司冷月十分有礼,看他不接,只得交给他身后的和明。 和明看向师祖,见他点头了,才接过来,念了一声福生无量天尊,姑娘大善云云之类的话。 “如今夜深,请道长在寒舍歇下,明儿早再动身?”司冷月说。 秦流西道:“我们却是要走了。管家去再取些朱砂黄纸来,我给姑娘画两道符,也好护你不受孤魂野鬼滋扰。” 司屠大喜,连忙催促管家去办。 “倒也不必,我这布袋就有。”青岚观主拿了自己带来的布袋,道:“旁的法器没带上,黄纸朱砂却是带来了些。” 和明上前,把东西拿了出来,又让管家准备香案等准备焚香祷告,毕竟这是画符必须要做的准备。 可刷新他眼界的一幕来了。 但见秦流西融了朱砂,铺了黄纸,取了一只笔,随手在自己身上衣袍蹭了蹭,沾了朱砂就开始画,她甚至都没焚香拜天。 和明:“!” 他眼睛一眨不眨,定定的看着那落笔,手不抖,笔下就不带停的,符文落纸,一气呵成,不过一两个呼吸间,符成,隐有灵光闪过。 和明的嘴张得大大的,都能塞下一个鸡蛋。 就,秀一脸。 令他崩溃的还在后头,那不求师叔仿佛灵力不断不知乏,唰唰的就画了好几道符,符文不见间断,更不曾作废一张,他也是入道多年的道士了,眼力是有的,都看得出来那符不是瞎画的,而是真正有效的灵符。 一点灵光即是符。 师傅,我见识到了! 和明被秦流西现场秀画符差点秀哭。 这世间,当真有人画符当画线条,如此的顺溜,还不废符,更不见灵力枯竭。 就他师傅画符,都要做足了准备祷告上天,才能画出一张极好的灵符,那些极品的诸如五雷符之类,更是难画。 而自己,入道多年,眼下还是废符无数才能画出一张完整的平安符来。 可眼前这小师叔,人家就不是这样,画符如画线。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真是人比人,比死人。 和明眼馋那几张灵符,却见人家已是把晾干的符叠起递给司冷月了。 眼馋的不止和明一个,还有青岚观主,见识了秦流西的画符之快,再度看向身边的老友。 真是好个一无是处啊! 赤元老道捋着须,笑得一脸深藏功与名。 这要是五十年前,各道观大比斗法,他这逆徒,就能干翻许多人。 “到底是来历不同,非常人也。”青岚观主看不惯他得意,嘀咕一声。 赤元老道笑容一顿,瞥他一眼,再看秦流西,眼神多了几分复杂难言。 秦流西也不知两个老道长的眼神官司,把符递给司冷月,道:“随身携带。”她看着司冷月白皙的脸,垂了眸,掐了一个诀打在她的肩膀上,道:“相逢是缘,若再遇了这样的事,喊我名字。” 司冷月有些惊讶,随即笑着施了一礼。 功成身退。 秦流西对青岚观主道:“过两日观中有善人捐祖师爷金身,您若有空,可前来观礼。” “好呀。” 秦流西这才对几人道:“那我们就先行辞别了?” “小道长,天还黑着,你何必急着走?城门也未开啊。”司屠大急。 秦流西带着女儿的魂出现的时候,他当时晕着也没看到那神通,故此还不知她要走的,非寻常路。 “爹。道长自有神通。”司冷月道。 司屠挣开她的手,道:“小道长还请别忙着走,我父女二人,还有事相求。” “爹!”司冷月无奈,道:“此时夜已深,道长们也忙了不少时间,您就别犯犟了,左右还能见到秦道长,此后再说也好。” 青岚观主听到二人的话,眼神闪烁不定,看向秦流西,或许她真有办法也说不准? 秦流西看他们似有事,却不说,也就没问,只向众人请辞,掐了法诀念咒,开了阴路,拽着赤元老道走了。 司屠眼睁睁看着两个大活人消失在眼前,眨了眨眼,道:“如此神通,月儿,他们必能救你。” (本章完) ===第221章 小祖宗不好糊弄=== 秦流西带着赤元老道直接走的阴路回到清平观,还惊动了清远,后者看到赤元老道时颇有几分惊讶,又满心欢喜。 “师傅您回来了。”清远上前服侍,碎碎念道:“徒儿今日还想着师傅什么时候回来,却不想不求师兄去接您了。” 赤元老道瞥了秦流西一眼,道:“嗯,这阵子辛苦你了,观里一切可好吧?” “都挺好的,托不求师兄的福,咱们祖师爷也要有金身像了,您回来了正好主持开光典礼。”清远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秦流西哼了一声,道:“有话明天再说,夜已深,清远你伺候老头歇下。” “哎哎。” 秦流西说完也不看赤元老道,径直走出去。 她这个态度,倒比那忤逆的模样还叫赤元老道来得犯怵,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不太对劲,这逆徒可不是好相与的,这个态度,委实叫人七上八下的。 清远忙着给师傅铺床,被赤元老道拽过来,一个趔趄。 “先别瞎忙,你说说,你师兄近来都干了啥?为师瞧着她像是要作幺蛾子!”赤元老道紧张地看着他。 清远一脸不解:“师兄挺好的呀,您云游以后,她还接了几个病人。对了,祖师爷的金身像还是玉氏的长空公子给捐的。” “玉氏长空?”赤元有些惊讶,这样的人怎么会来到这里。 “是瑞郡王给牵的线,请师兄治眼疾,如今治好了,玉公子便捐了一座金身像……”清远说着这阵子的事。 赤元暗自点头,心神一放松,顿觉身上疲累得很,道:“你也别忙了,下去歇着吧,明儿又得起来做早课。” “我替您换一壶热茶来就去。”清远忍了忍,又指了一下他的脸,道:“师傅,这,不是师兄挠的吧?” 他早就看见了,秦流西在时,他不敢问,就怕小祖宗炸毛,现在忍不住了。 “没有的事,是不小心被只老狐狸抓的。”赤元有些不自在。 清远哦了一声,心想,难道是化了人的狐狸精?明明像人的指甲痕儿。 他没敢多问,铺好了床,就去拧水。 走出赤元老道的道室,就看秦流西负手站着看月,清冷的月光洒在她身上,宛如洒了一层流光,使得她脸上神色莫测,叫人有些害怕。 清远心里一个咯噔,上前道:“师兄?” “他歇下了?”秦流西没回头。 “嗯。我给师傅拿壶水过去。”清远小心地问:“师兄,可是有什么事?” “没什么,他虽然回来了,但年纪也大,身上旧伤也没好,观里的事,你多主持着。”秦流西的语气有些冷:“若有人来请他外出做除魔卫道的事,一应推了,不准说到他面前去,推不过的,再寻我。” 清远微怔,这语气,太严肃了。 这可不是小祖宗的脾性。 清远皱眉问:“师兄,到底怎么了,您得跟我托个底,要不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秦流西看着天上明月边上的一颗星子暗淡暗淡得几乎要被乌云遮着,声音冷然:“他老了。” 清远心头一凛。 秦流西的道室灯火亮了一宿。 天还没全亮,清平观现有的道士都开始做早课,无为拿了一把扫帚在各处庭院打着呵欠挥扫着,来到秦流西的道室前,他鼻子动了动,有药味。 吱呀。 秦流西的门被打开,无为吓了一跳,看过去,却是小煞神捧着个托盘出来了。 “你,你怎么从那出来?”无为指着她道:“你昨日也没在道观里住下,这么早,怎么来的?” 秦流西唇角一勾:“我当然是飞来的,你信不?” 无为:“……” 我多少会念法咒做斋醮,你还驴我?! “麻溜去做早课。作为一个道长,要知道行业道德,各经文法咒都得知道,不指望你倒背如流,也总得知晓吧?”秦流西瞪他一眼,往赤元老道的道室去了。 赤元老道刚运行了一个大周天,就嗅到了药味,门被推开,秦流西走了进来。 “这么早,你熬药了?”赤元老道看外面的天色,这天还没全亮呢。 秦流西道:“显然易见。” 赤元老道试探地道:“给为师的?为师也没什么不舒坦的地方……” 他的话在秦流西的眼神下顿住了。 秦流西把药递过去:“喝。” 赤元老道二话不说就接过一口干了,还学着江湖人喝酒一般把碗倒扣,示意一滴不剩。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道理他是懂的。 秦流西眼下这正经严肃的态度,他是一点都不敢招她,顺着不说还得哄着。 唉,小祖宗不好糊弄啊! 秦流西看他识趣,这才又伸出手指,扶脉。 赤元老道自知躲不过,老老实实地道:“为师没啥大碍,就卜了一卦。” “你嫌命长就早说,我也好不再寻药了。”秦流西动了怒。 赤元老道脖子一缩,不敢说了,弱弱地道:“也,也没到那地步。” “是为地府出逃的恶鬼卜的?”秦流西冷哼:“你本就有旧伤未愈,年岁也老,你还卜算如此天机,是觉得天道是你亲爹不会给你降罚不成?” 她昨晚就摸到了他的脉象有些紊乱,知他必是窥天机伤了心神,只碍于青岚观主在,才没说什么。 赤元老道说道:“恶鬼出逃非小事。丫头,我们玄门中人,除魔卫道是本能。” “我不管什么本能不本能的,只知道你再窥如此天机伤己,咱们就拆伙,清平观是闭观还是如何,我也不管了。”秦流西冷冷地道:“这天下卫士如此多,哪里轮到你这么个风烛残年的老头来管这事?大灃还更重视佛门呢,正好,告诉隔壁山头无相寺的慧能,让他振臂呼同门卫士保天下去。” 赤元老道哭笑不得:“你这又是何苦威迫为师?” 秦流西笑了,笑不达眼,道:“是不是威迫,不妨试试?” 天下又不是她的天下,她管它那么多?自有能人去管! 她只看着在乎的寥寥几人便罢。 赤元老道心知她脾性,也没和她争辩,只道:“那恶鬼,却是恶佛兕罗。” (本章完) ===第222章 大小姐脾气不好=== 秦流西心情很不好,这样的坏心情持续到回城归家。 “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岐黄上前伺候,看她脸色难看,小心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就有些烦。”秦流西进了净房,掬了一捧冷水就洗脸。 岐黄惊呼:“那水都冻了一日,冰凉得很,您要梳洗,我去拧了热水来。” 秦流西用冷水浸润着脸,使脑子逐渐变得平静,抬起一张湿漉漉的脸来道:“没事儿。” 她取了一旁架子挂着的毛巾擦了脸,说道:“取一套衣物来,我去请个安,你让李婶给我下一碗清汤面条吧。” “这个点也都迟了,要不您还是吃了再去?”岐黄看了一眼更漏,都快辰时末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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