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跪在床前,声线发颤: "王爷,奴婢身上的伤尚未愈合,恐污了您的眼......" "脱。"赫连城冷声打断,眼神阴鸷。 我咬了咬唇。 明早便要离开了,我不愿这最后一夜再受他折辱。 可若抗命,只怕横生枝节。 我颤抖着指尖解开衣带,正待视死如归地褪去衣衫,殿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王爷!大事不好!" 一名侍卫慌张闯入。 "三王妃中毒了!太医说需用她妹妹的心头血作为药引,方能解毒,否则.....怕是......" 赫连城猛地起身,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可听侍卫说谢绾凝最多只能坚持半个时辰后,狠心拿起匕首,刺进我的心口。 接满一碗心头血后,他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 "滚回去养伤,明晚再来侍寝。" "是,奴婢遵旨。" 我虚声应下。 可赫连城,我们没有明晚了。 回到住处,我迅速收拾好简单的行囊。 天刚破晓,一阵轻叩窗棂声传来。 "时辰到了。"萧风的声音自窗外响起。 我换上一身粗布衣裳,推开窗。 萧风轻盈地翻进屋内,递来一张人皮面具:"戴上这个。" 面具贴合面部,瞬间化作一张平凡妇人的容貌。 萧风揽住我的腰,轻声道:"抱紧我。" 下一秒,两道身影如鬼魅般掠过宫墙。 身后,我住过的小院燃起熊熊烈火,院内躺着一具与我一模一样的女尸。 火光照红半边天际,我最后回望一眼这座囚禁我的皇宫。 “再见,赫连城。” 这五年,彻底结束了。 从此,这深宫中,再无谢梨。三王府中,赫连城捏了捏眉心,莫名的心里空落落的,像是丢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他守在谢绾凝床边,等着她解毒醒来。 看着她安静的睡颜,莫名的,他想起了宫中的谢梨。 她睡着时会缩成一团,眉头也总是皱着,仿佛有数不清的心事。 突然,谢绾凝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睛。 在看见赫连城的那一刻,她的眼里绽放出惊喜的光彩。 “王爷,您来救我了?我好疼好害怕,我怕我就这么死了,再也见不到你,再也无法嫁给……”你了。 后面两个字,她没说出口,赫连城也明白了。 他冷漠又疏离地起身,淡淡道: “解毒没什么大碍了就行,本王还有事,先走了。” 谢绾凝连忙起身,大胆地攥住他垂在身侧的手。 “王爷,你能再陪陪我吗?我这次中毒绝非偶然,我怀疑……是那日妹妹被您罚了几鞭子,她怀恨在心,特意买通人给我下的药。” “往日我在府中从未树敌,唯一对我心怀怨恨的只有她一个人。她是我妹妹,虽然是庶女,到底也是一家人,那日我劝她认错,可她偏偏不认,还威胁我,说……” “说若是她再被您宠幸,一定会吹枕头风报复回来,只是我没想到,她的报复来得这么快。” 说着,她可怜兮兮地用手帕捂着唇,轻咳了几声。 手帕上赫然是余毒未散的乌血,整个人还摇摇晃晃的,随时可能晕过去一样。 赫连城冷眸微凛,毫不犹豫道: “不会是她做的,她胆子小,没有这个心机,更没有这个机会出来收买你府中的人。” 闻言,谢绾凝满是诧异。 赫连城什么时候对谢梨的这么信任?甚至还为她对自己辩解。 谢绾凝暗暗咬了咬牙,眸中闪过嫉恨。 赫连城摆驾回宫时,已经是傍晚了。 赵公公面如土色,一脸为难地看向他,止不住声音里的哽咽。 “王爷,谢二小姐所住的储秀宫今日起了大火……” “谢梨姑娘她……她死了!”赫连城却如遭雷击,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耳畔也不断嗡鸣,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良久后,他才回过神来,找回自己的声音:、 “赵公公!你在胡编乱造骗本王对吗?!” “你是不是和谢梨联合起来,一起骗本王?她是不是被你送出宫了?你怎么敢放她走的!” 赵公公连忙否认: “王爷,奴才真的不敢,您去储秀宫看看便知了!” 赫连城深吸一口气,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储秀宫。 谢梨的小院子已经被彻底烧成灰烬,只剩下一地漆黑的废墟。 原本床榻的位置上,一具漆黑的焦尸不自然地蜷缩着,仿佛生前遭受了极大的痛苦。 看见这一幕,赫连城瞳孔骤缩,心像是破开了一个大口子,血肉模糊一片,又空落落的疼。 谢梨……死了? 怎么会这样?分明昨夜她还好好的,分明她还答应过今夜要侍寝! 赫连城死死地攥着拳头,嘶吼着: “储秀宫起火一事,以最快的速度给本王彻查!若是找不到罪魁祸首,你们提头来见!” 所有人颤颤巍巍,得令后连忙去调查,不敢耽误一丝一毫。 赫连城看着风一吹就要散了的焦尸,他伸出的手指想要触碰,却又颤抖着缩回。 他不敢碰她,因为他害怕他一个不小心,就会将谢梨的尸骨触碰得粉碎。 大雨骤然落下,猛烈得试图将一切冲刷个彻底。 赫连城再也无法维持镇定,慌忙地将尸骨搂入怀中,正要抱着离开躲雨。 却没想到,尸骨烧得太过彻底,脆弱易碎,骨头散落一地。 他动作一顿,眼底情绪幽深不明,却有些疯狂地冷笑一声。 “谢梨,我说过,你永远都别想离开我!” “你以为死亡就是解脱了?不可能的!” “无论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会将你找回来,将你困在身边继续折磨发泄!” 晶莹剔透的冰棺里,一具烧焦得可怖丑陋的尸骨被重新拼凑好,安静地躺着。 赫连城定定地盯着她,视线仿佛描摹出谢梨安静睡着时的模样。 她再也不会醒来了,再也不会用那双倔强的眼睛看着他。 心中的刺痛和悲伤,远比谢绾凝嫁给他人时,来得更加猛烈。 明明从前他只当她是一个发泄怒火的玩意儿。 究竟什么时候开始,她在他心里的位置越来越重要了呢? 赫连城不知道。 可他却无比希望,此刻她能活过来站在他面前,无论怎样都比这幅了无生机的样子好。 但,这不可能了。 他绝望至极,无声地悲伤着。 突然,赵公公颤颤巍巍地进来。 “启禀王爷,储秀宫起火一事已经彻查清楚了,没有人故意暗害谢梨姑娘,是……是……” “是谢梨姑娘自己纵火,没人害她,是她自己不想活了寻死!”此话一出,赫连城心头一震,难以置信极了。 “呵,自寻死路?”他满眼悲伤地自嘲一笑,“是本王对她还不够好吗?她就这么想离开本王!” “除了自由,本王什么时候亏待过她?她为了离开本王,连自己的命都能不要!” 他的心像是有无数把锋利的刀在搅弄着一样,生疼得厉害。 一滴晶莹的血泪顺着眼角滚落,滴在冰棺上,鲜红得刺目。 良久后,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绝不可能是自寻死路,一定是有人害了她!继续让人查!” 赫连城眸色沉沉,气得呼吸都急促了。 赵公公只觉得万分无奈,却也只能听从命令。 他才刚要出门,便迎面撞上了谢绾凝来求见。 “王爷,求求您帮我做主吧!给我下毒药的人已经查到了,都招了说是妹妹收买的!” “各方面证据也已经确凿了,她都要害死。” “王爷,若是这次再放过谢梨,那下次呢?若是下次我再被她害,没有救治及时呢?” “求王爷给我个交代。” 谢绾凝哭得梨花带雨,字字句句却掷地有声。 可她没注意到,赫连城的面色黑沉得能滴出墨来。 他走到谢绾凝面前,漆黑的眼里酝酿着危险的怒意。 “交代?你口口声声说着谢梨害你,可谢梨已经死了!” 谢绾凝惊恐地瞪大双眼,“怎……怎么会?”“来人,将满口谎言的三王妃打入天牢,按欺君之罪处置!所有人以调查谢梨之事为首!” 可三天了,查到的所有证据都表明,谢梨的死和旁人无关。 没有人害她,是她自己寻死的。 但赫连城偏要活要见人,死要见魂。 所以他找来招魂的道士。 “无论你用什么办法,只要能将谢梨找回来,让她永远留在本王身边,本王大大有赏!” 道士眼里划过一抹喜色。 “回王爷,若想找回谢梨姑娘的魂并不算难,只要您之后三日每日滴一滴心头血在这引魂灯中,三日后,我便能布阵将她的魂魄带回来。” 此话一出,大臣们纷纷阻止。 可赫连城拿起匕首就刺进自己的胸口。 他突然想起那天,他这样刺谢梨胸口的时候,她一定很痛吧。 现在他还了谢梨这一刀,他只求她能回来。 从前的他,从没料到过自己有一日会为谢梨做出这样的事。 他对她,是在意吗? 他不知道。 他只知他要永远将她留在身边,就算是她死了,她的魂魄也只能属于他! 这份执着,和当初对谢绾凝的感情,是全然不同的。 看见谢绾凝嫁给旁人,他愤怒过、后悔过,可却好像始终没到如今的这一步。 当初摄政时,他的确想过强行将她抢入内宅,困在自己身边。 可当时内忧外患,为了稳住地位,赫连城只能暂时歇了这个心思。 谢家将谢梨送入宫中后,一开始,他的确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她身上。 可自从他将她当做谢绾凝,宠幸了她以后,一切都变了。 只有他自己才清楚,那晚他并不是完全意识模糊的。 中途,他清醒了,可他还是选择继续沉溺下去。 之后的每一次宠幸,赫连城越是沉溺,却越是心惊。 理智告诉他,他不该太过在意谢梨,可他的心做不到。 整整五年的宠幸,他沉溺其中,可凭什么谢梨始终清醒,永远想着要离开? 为什么她这五年多以来,对他就没有一丁点儿的在意? 赫连城不甘,却又唾弃自己竟然对她产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边塞十二城收复尽在他掌握之中,但不知何时,他早就没有再想过将谢绾凝抢入宫中了。 对于谢绾凝的心思早就消散在时光中了,可如今的他,却做不到放下谢梨! 赫连城心里一片嘲弄,真可笑,他竟然有些爱上从前用来发泄折磨的工具了。 翌日,赵公公却一大早地跪在殿外,脸上满是怒意,带着向死的决心。 “王爷,奴才有要事要禀报!” “谢绾凝多次欺负陷害谢梨,奴才已找到充足的证据!”“谢梨姑娘落胎后,正是谢绾凝携好几个婢女对谢梨姑娘拳打脚踢,说要打得她再也无法有孩子。” “之后的金钗以及中毒,都是谢绾凝陷害!” 说着,赵公公将一切供词递交到赫连城面前。 赫连城翻看着那些供词时,赵公公心里也暗暗抹了一把冷汗。 说到底,他的心里也没有底。 王爷不是傻子,有些事情他当时不知情,一时愤怒责罚过谢梨后,回过神来也会意识到实情。 不过是他权衡过后,不想再追究罢了。 毕竟当初对谢绾凝的情意还在。 这些事情就连赵公公自己都能看明白,王爷又怎么可能看不明白? 若不是谢梨自焚而死,或许王爷永远意识不到,她在他心里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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