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天马行空,羚羊挂角。 “好……好强……” 少年身前还围着许多负责看守药材的武士,他们身披铠甲,手持钢刀,却踌躇不前,好像之前那群‘钱不够买药不敢进门’的百姓。 “你……你是人是妖?” “我是贱民。”少年回答得相当老实。 少年正是炎奴,他说完,就转过身,背对着敌人。 武士们懵了,这时跟在少年身后的游侠,已经一窝蜂冲杀上来。 现场顿时一阵刀光剑影,百姓商贾皆惊吓叫喊地逃进店铺,不敢出来。 同时,炎奴已经走到妇人面前。 妇人吓坏了,紧紧抱着小男孩,小男孩倒是很大胆地看着他。 炎奴赶紧把手上的刀葫芦扔了,蹲下身露出和善地笑容,指着药铺对面的粮店:“想吃啥,去拿。” 小男孩看向母亲,妇人不敢妄动。 炎奴站起身来,走进粮店,就听见咚咚咚…… 先是房梁被掀开,随后四面墙都塌了,只剩下堆积如山的粮食,暴露出来。 “这是张家的店……” 店铺中有人抱头蹲防,弱弱地说着。 “对啊,就是要把张家的东西全分了!” 炎奴说着,一路拆过去,把所有挂着张字的招牌,全部砸了。 在以前,这副牌子,就是地位的象征,谁也不能在张家的店里造次。 而现在,这将全部成为历史。 “从今天开始,再也没有华县张氏!” 待他把所有的粮店和药店都砸开后,他纵身一跃,横空烈轰,好像一颗陨石,爆砸进人群里。 “百姓进屋,武者趴下,不要命的来挡我!” 炎奴说着,随手轰死两个武功较高的。 东市终究只是市场,张家只驻扎了少许武者,再加上炎奴已经把高手灭了,是以剩下的很快就被砍杀干净。 “噗嗤!”黄半云忽然捅死了一个趁乱杀进布匹店里抢钱的游侠。 “炎奴,小心咱们的人中,有人趁乱打劫。” 炎奴回身怒视,他特意把张家的店都砸开,而把其他店铺留着,一方面是他只针对张家,另一方面则是留下这些房屋,让百姓躲避厮杀。 没想到还有人专门杀进那些店铺? 将近一千多名游侠,鱼龙混杂,有些确实侠义为本,但也有些,其实就是强盗。 这些人在霸占东市之后,一下子泾渭分明起来。 炎奴毫不客气,直接冲杀过去,在东市里硬生生杀了两圈,大约干掉五十来个。 李象也怒不可遏,在人群中嘶吼:“我等起事,乃在除暴安良,救济百姓。” “把张家的东西给人分了,其他店铺统统不许动!否则休要怪我的刀太利!” 他素有威望,又有一百多个生死弟兄,很快带人维持住了秩序。 至此,东市被彻底占据,一部分游侠发放药材钱粮,一部分集结,准备攻打府库。 不过,他们都没注意到。 有三个游侠,刚才没有抢劫,却是趁乱换了衣服,抹黑脸庞,混进百姓之中。 这三个人,不愿造反,打算逃出东市,去投张家。 他们知道沈乐陵变成了张奉,如此情报,定能成为晋身之机,重重有赏! “嘭!” 忽然地涌岩石,把他们双腿裹住,随后就好像地滚石似的,直接拉扯到了炎奴面前。 “啊?”三人吓坏了,拼命挣扎,却双腿被石头锁死。 冯君游从炎奴身旁冒了出来,神色玩味道:“你们三个小鬼,竟然敢在我老鬼眼皮子底下搞鬼?真是见鬼了!” 三人懵了,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这只鬼看在眼里。 想想也是,他们怎么敢在鬼面前搞鬼的啊! 殊不知,沈乐陵也早已料到此节,所以才让冯君游跟着炎奴。 一方面帮衬,另一方面冯君游的岩突,还能保护炎奴。炎奴真气太多,爆发过剩可能把自己撞死……有岩石垫着点,不仅没事,还有组合技。 “我们错了!我们只是不想造反……” 炎奴询问怎么回事,冯君游便说了这三人的密谋。 还不等炎奴搞明白,李象听一半就懂了,勃然大怒:“你们这是要害死我们所有人啊!” 说罢,李象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三人斩首。 并长剑举天:“张家欺压百姓,草菅人命,倒行逆施,人神共愤,天理不容!” “今日我等举大计,只为报国救民。” “有乱命者,斩!有掠民者,斩!有通敌者,斩!” 第51章 眼光不行 李象是被迫参与,虽然也痛恨豪强欺压百姓,但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造反。 不过,既然做了,就不能后悔了。 若是一盘散沙,必死无疑,反正是死,为什么不好好做? 于是他立即整顿军心,带着自己的弟兄们,把被迫聚集起来的游侠,真正掌握在麾下。 经过刚才一轮战斗和肃清,也只剩八百来人了。 但这八百人的纪律与之前已然判如两人。 “苍天有眼!” “娘,我们有饭吃了。” “多谢义军!多谢义军!” “早拿到这药,孩儿他娘也不会死了……呜呜呜……” 李象迅速安排人手发放粮食与药材,穷苦百姓人人皆有。 百姓喜极而泣,感激涕零。 八百游侠也是面带红光,热血沸腾。 所谓游侠,以武乱禁,多好勇斗狠,行侠仗义时,也主要是对付其他不良游侠,很少有人敢对豪族出手。 全青州只有八个人,杀过世家子,曾经合称青州八侠,就知道有多稀有了。 如今他们八百个人,竟要覆灭张家,真是干得好大事。 就在他们喜滋滋给百姓发放钱粮时,有一人忽然从商铺中冲出。 此人羽扇纶巾,一眼就看得出是士人。 这让大家有些奇怪,东市竟然有士人?要买东西,不是差遣奴仆来买吗? 只见这名士人,催促道:“尔等造乱洗劫东市,已经抢了许多钱财,还不快快逃命去?” “嗯?”众人看着他,眼中喷射怒火。 “好大胆,没见到刚才把张家的部曲都杀了吗?没见到都说要覆灭张家,举大计吗?” “这话什么意思,把我们当来抢劫的强盗了?” “杀了他!” 游侠们刚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就被这士人冷嘲热讽为强盗,顿时怒不可遏,要将其砍死。 眼看乱刀加身,士人冷汗涔涔,但还是大喝道:“既然不跑,还不直捣张府?在这分什么钱粮,等着张家聚重兵围剿嘛!” “咦?”李象上前止住兄弟们。 士人见李象果然识大体,心里暗松一口气,随后说道:“若图大事,当兵贵神速,迅速杀灭张家,掌控全城,安定百姓再分钱粮不迟!” “若是只图小利,当杀人越货,来去如风,立即挟重金从东门而出,亡命江湖再求爽快不迟!” “尔等本就人少,以卵击石,如今战又不尽全功,退又不知及时,犹如千钧之重系于一发,还在这沾沾自喜?” 李象惊出一身冷汗,这人说的对啊。 怎么造反造一半,就在这开始分钱了? 时间不在他们这一边,张家随时可能撤离,并调重兵围剿,可谓进退自如。 他们就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灭了张家,再谈其他。 等大局已定,张家的财富还不是予取予夺?想怎么分怎么分。 “先生是……”李象连忙行礼。 “周世,周惇元。” “你是张家的门生?何以……” 周世摆手道:“多说无益,东市先不用管了,张家大部分的财富都在府库中。” “立即进兵先夺府库,钱粮不动,只取铠甲兵器,留一支信得过的精兵驻守,然后直取张府,绕到西苑去找张信。” “只要拿下张信,事就成了一半,若能把城中的士族一网打尽,则大局可定。” 李象听了,也知道兵贵神速,有什么话路上再说。 马上他就振臂高呼:“兄弟们随我来!杀入张府,救济斯民!” “杀!” 众人一窝蜂,朝着府库杀回去。 炎奴扛着从黄半云手中接过的玄铁枪,与众人并肩而行。 他路上询问冯君游:“这人说得对吗?” 冯君游笑道:“站在他们的角度上是对的。” “只不过他不知道,敌人的军队是沈乐陵在调动。更不知道,你的真气用不完,所以他当然不敢等张家聚集重兵。” “而我们恰恰相反,是为了彻底覆灭张家,故意要让张家把族人都聚集起来,一网打尽。” 炎奴又问:“那咱为啥听他的?” “没关系的,都一样。”冯君游面露微笑:“他干他的,咱干咱的。你正好问问他,张家有何底牌。” 另一边,李象已经搞清楚周世为何帮他们。 无非是不受重用,又兼张家倒行逆施,让他心灰意冷。 得知张家不顾百姓死活,又要涨价饮鸩止渴,料想到大祸不远,于是就来东市看看情况,结果就看到这帮人造反。 本来周世不打算露面的,但看到李象豪言要举大计,报国救民,又整顿军纪,形式颇有章法,再加上麾下‘大将炎奴’勇猛无敌,他顿时起了心思。 张家已经是取死之道,琅琊郡各豪族多是如此,虽然有力量,却没有雄心去抵抗秃发氏。 既如此,还不如投了义军,趁着秃发氏没来,赶紧发展壮大,尚有生机。 对此,李象惊喜至极,没想到会有士人帮他。 他不过是个乡野武夫,没读过书,正愁灭了张家之后咋办呢,他或许明辨是非,但让他说怎么治理,怎么发展,就完全麻掉了。 “请问张家还有啥厉害人物吗?”炎奴凑过来问道。 李象连连点头:“对对,先生请告诉我们张家的底牌,我们也好有所准备。” 周世沉吟道:“张家底牌有两个,一个是瘟神,一个是梦呓先生。” “什么!瘟神?”冯君游惊得飞起来。 周世瞥了他一眼:“放心,张家老祖留下的法器,是没有直接伤害凡人功能的。你是鬼当然怕,但普通人反而可以轻易砸破那枚玉箓。” 冯君游说道:“你连这事都知道?你不是普通的门生吧?” 周世黯然道:“我乃齐郡周家的族人,本也是六品门第,但我族被秃发氏屠灭一空,只剩我南逃至此。” “本来要一路去江南,可我又心有不甘,为报国仇家恨,于是宁可在华县张家寄人篱下。” “张家为了拉拢我,说了很多,我本以为可以大展宏图,没想到都是敷衍,他们心中只有家,没有国。” 冯君游不管这个,追问道:“瘟神到底怎么回事?张家还能养神?” “怎么可能!”周世摇头:“张家老祖留下三件法器,一件奴役鬼,一件有三光神炁,还有一件玉箓,可以通神!” 听到只是通神,冯君游放下心来。 不过是能与神灵沟通而已,神灵愿不愿意帮忙,还是另外一回事呢。 “瘟神是什么?”炎奴惊问。 “就是掌控瘟疫的神灵……”冯君游说着,忽然反应过来:“城中的疫病,难道是张家请瘟神释放的?” 周世微微点头:“是的,那块玉箓所通之神,正是‘夏瘟神刘元达’,玉箓挂在张府的正堂上,夏天的时候,一切疫病都不入张家。” “张家人就算染了瘟疫,只要回到家里,立刻就好了。” “有此倚仗,他们才敢让城中疫病横行,趁机抬高药价,赚取钱财。” “最开始,疫病是自然形成,他们用了此计,且主要是为了从军队手中,回流钱财。” “但尝到了好处,渐渐就无法收手了,每年夏天都要来一两次。” “面对疫病,丝毫不处理,反而任由其壮大。如果没有自然形成瘟疫,他们甚至会用玉箓通神,请瘟神降下疫病。” 炎奴勃然大怒,李象等人也愤慨至极。 本以为是天灾,没想到是人祸! 别人祭拜瘟神,是为了消灾解厄,张家祭拜瘟神,是为了降灾赚钱。 “给我杀!” 炎奴手持玄铁枪,说话间已经来到府库。 他双目赤红,迎着一队骑兵就冲了上去,身后八百义军都跟不上他。 “大胆反贼!不知死活!” “放箭!” 这是从张府赶来守卫府库的一支部队,仅有两百来人,得知反贼占了东市,就选择留在府库里死守,做足了准备。 仔细一看,骑马的都是士人。 这年头世道乱,士人或许实战不行,但内功基本都还可以,毕竟功法好,资源多。 他们没有上,纵马退到府库的最中心。 庞大的仓储区,有围墙箭垛,他们关闭大门,上百名弓箭手一起放箭。 义军举着从东市拆来的门板往上冲,一个个都被周世点燃了怒火,斗志与之前攻占东市截然不同。 炎奴更狠,所过之处,周身涌动着凤翼般的激流轨迹。 他迎着箭雨,吹落无数。奔腾飞踏,风云席卷。 “轰!” 长枪破空突进,裹挟着鸟喙状的狂风,狠狠轰碎了大门。 “什么!” “快挡住他!” 一排排甲士就在门后,举盾持枪,每个人都有个二十年的功力。 但炎奴每个呼吸,都在爆发七十年功力,看得就让人头皮发麻。 一杆长枪,直捣黄龙,炎奴一个人就突进了军阵之中。 “好一员无双猛将!就是太过莽撞……”周世在后方赞叹,他看中李象这支义军,很大程度就是因为有炎奴的武力。 否则别的不谈,梦呓先生那一关就过不去。 不过他看着看着,脸色就变了。 只因炎奴越来越不像人,打着打着身体突然发红!发光! 然后……然后飞起来了! 飞到高耸的箭垛之上,一枪把箭垛打爆,将里面射箭的弓兵全部轰飞。 “嘟嘟嘟嘟!” 炎奴就像是一只在空中翱翔的凤凰,所过之处,无数箭垛轰然倒塌,到处是飞扬的士兵与碎木头。 “这……他是人吗?”周世惊骇道。 李象嘴角一抽:“他是妖怪……” “啊?” 周世懵了,连忙追问,李象这才把其实是妖怪要灭张家,自己等人被迫起义的情况说了。 “我……你们……操!”周世捂着心口,吐出血来。 “先生!”李象连忙抱住他。 周世在李象怀里,整个人都蔫了。 本以为李象是民间雄主,心怀大志,看透了时局,带着这帮人是做足了准备,才造反的,没想到是被迫。 毕竟造反这种事,怎么可能不深思熟虑啊! 又本以为炎奴乃李象的兄弟,天纵奇才,武功盖世,犹如当年的关云长,哪知道是个莽夫妖怪。 一群妖怪来灭豪强,救济百姓是什么流派啊! 周世郁闷地吐血,义军灭了张家,和妖怪灭了张家,是两个性质。 前者可能只是周边豪族趁机攻打,以给张家报仇的名义,夺取华县。像张家这种修行界比较弱的世家,灭了就灭了,不会有人管的,从秦汉之际到现在,世家灭族的也有不少。 但后者则必然惊动修行界,谁家没有族人在世俗里?妖怪随便灭族还得了? 这捅得马蜂窝大到离谱。除了并州有尊金角大妖,因为太强,暂时还没有被灭以外,其他这么干的妖怪或者散修,都死了。 随时随地都有人要来除妖,这华县百姓还怎么活?他们还怎么发展壮大? 周边豪族、秃发氏、朝廷、修士……华县绝不能同时面对这么多敌人。 “唉……”周世苦涩一笑,他必须承认,自己看人的眼光不行。 当初也是以为张家所图甚大,张家家主心怀壮志,于是留下。结果一切都是做样子,人家只是借助他齐郡周家的名望而已。 之后画眉公子主政,从不喜形于色,别人冒犯他,也淡淡揭过。 周世以为此子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是干点大事的人,于是又奋力地支持他,想要他成为家主,又经常献言献策。 哪曾想每次都是‘知道了’、‘等我大哥回来决断’、‘此事由二叔处理’、‘下次再议’。 才知道画眉公子脾气好,纯粹是心里只有美丽,干正事都不上心罢了。 如今炎奴、李象,又是这样,完全和他设想的不同。 但事已至此,只能继续辅佐李象这个烂摊子,最起码李象的确有报国救民之心。 “万万不能让这帮妖怪留下……” 李象连忙说:“放心,他们承诺了,灭了张家就走,不会给城中百姓带来灾难的。否则我必不答应起事!” 周世挣扎着站起来:“那就还有生机。” 第52章 武烈雄风 府库守军不多,又有炎奴这般无双突进,义军跟着就冲杀进去。 干翻了箭塔,炎奴身上插了几十根木刺。 看起来好像扎了好多支箭,其实都是木头箭塔爆碎后,他横空烈轰无脑突进,不小心冲撞木刺、木屑而扎上的。 不过扎得不深,倒也无碍。 “他就是那个妖孽!快用符!” 那群士人终于确定了谁是妖孽,虽然没有感觉到妖气,但炎奴这样子,不是妖孽是什么? 两军已经绞杀在一起了,由不得他们多想。 呼呼呼,他们骑着马,兜着圈子,待到一个机会靠近,射出一支支符箭。 箭头裹着符纸,破空而来。 “嗯?”炎奴感觉莫名其妙。 迎着符箭,劲气冲浪,直杀向这群士人。 “什么?没用?这不是法术?” 符纸伤妖,符箭破法。 他们以为炎奴周身的劲气,是某种御风的法术,毕竟凡人怎么可能有这么恐怖的真气? 如此,符箭可破之,撕裂这样的法术屏障。 但他们想错了,这些普通的气劲震浪,轻松就把符箭掀飞,甚至半空中就折断碎裂。 “快用符纸!” 眼看炎奴杀到面前,速度太快。 这帮士人只好拿出符纸,全身灌注真气护体,硬着头皮往炎奴身上贴。 炎奴如今身体如烙铁般炽烈,符贴上来,直接就燃了。 乃至还把他们的袖子点着,炎奴又用劲风催动,一个个士人顿时全身都烧起大火,惨叫不已。 “吃我朱砂掌!” 又有张家的死士高手,掌含朱砂,一口气用掉全身真气,狠狠地拍在炎奴身上。 这一掌,四十年功力! “噗!”然后这位高手,就被反震之力,当场冲得经脉尽断,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吗的不管用啊!快撤!撤!” 还没有上的几名士人,拍马就跑。 一边跑,还一边往后撒符纸。 “来挡我!”炎奴轰隆一声,就追了上来。 在最后面的一名士人,回头一看,炎奴如火流星般砸来,连忙跳马逃生,生怕被撞死。 但是跳得仓促,脚还勾在马镫上,顿时以头抢地,脑浆迸裂而死。 “诶?”炎奴没想到他自杀了。 又见那战马还在拖着尸体跑,他不想撞死这匹马,于是横空烈轰减速。 结果却一屁股刚好坐在了马背上。 “嗤……”炎奴身体炽热,马鞍瞬间着火! “咴咴咴!”战马被他的屁股烫得嘶叫,疯狂奔驰。 炎奴立刻平息真气,身体渐渐恢复,一把将燃烧的马鞍抽出扔掉。 结果身体不稳,几乎摔下。 他连忙用胳肢窝夹着枪,双手抓紧缰绳。 这战马吃痛,跑得飞快,一下子就追上了前面逃窜的士人。 士人见他骑马追来,又洒出符纸。 炎奴没事,但因为没有劲气呼啸,符纸沾上了冯君游! 鬼体与符纸触碰,两者一起如雨雪消融般融化。 “哇呀啊呀!”这老鬼惨叫一声,连忙钻进铜契之中躲避。 “老鬼!”炎奴一急,立即松开右手,持住玄铁枪,往那人后心一捅,一甩。 稍稍用些真气,那士人就噗嗤一下,喷着血从马背上滚下。 “原来骑马是这样的……还挺快啊。”炎奴发现一只手拉缰绳,也能坐得很稳。 这匹马受了惊,反而并不乱顶,只是一个劲向前跑,是非常稳定地节奏。 于是炎奴顺应着颠簸,忽然觉得这比横空烈轰舒服多了,还挺带感的。 横空烈轰会让他很不舒服,首先听不清声音,也看不清远处,其次气压很大,脑子里嗡嗡的。 虽然真气催动的气劲并不会伤害他,但他撞击普通的空气或者灰土也会感觉到剧痛。 于是乎,炎奴骑着马,不断越过逃窜的士人。 “噗!” “嗤!” 他或砸或捅,左挥右扫,一枪一个,越发自如。 从府库出来,炎奴沿着大街一路追杀。 百姓们都吓坏了,缩在路边,看着士人们仓皇逃窜。 他们不知道怎么了,这群士人为何如此狼狈,难道胡蛮打进城了? 紧接着就见一名少年,浑身破烂,插着木刺流着血,风尘仆仆,持枪杀来。 所过之处,隐隐有劲风呼啸,长枪一甩,就是一道寒光。 士人被一个个追上,杀得人仰马翻,倒入血泊之中。 疯狂的战马践踏过去,载着更疯的少年,呼啸而去。 眼看着,就杀尽了张家的士人,直冲进那片尊贵典雅的张府。 “疯了吗?” “敢杀张家的贵人?” “是造反了吗?” 百姓们看着一地的尸骸,纷纷让妇孺躲进家中。 但也有胆大的男子,趁机冲上去扒拉张家人的锦衣。 家里太穷了,尽管可能会惹祸,但不拼一把,家里日子怎么过? 见有人带头,越来越多的百姓上街拔下士人的衣服,抱着锦罗绸缎就往家跑。 有好运的,还从尸体上摸出了金银白玉。 大家你一件我一件,竟然也并没有争抢。 只因百姓也不傻,这抢的可是贵人的东西,万一张家杀回来,事后追查咋办? 唯有大家都藏了,才能合起伙来哄骗贵人追查。 于是乎的,等李象、黄半云领着义军赶到时,满街士卿都是果体。 血肉混着尘泥,摆着各种姿势,都快折腾烂了。 周世嘴角一抽,怀疑自己晚到一刻,连尸体都会被毁尸灭迹了。 不过乱世如此,他全族被秃发氏屠灭,见过更惨烈的状况。 于是只是轻叹一声,对李象说道:“留下一些人马,给他们收收尸吧,张家终究是体面人,事后我自会粉饰。” 李象惊愕:“杀都杀了,我还得尊重他们?” 周世幽幽道:“死于兵灾,自食其果,倒也没有什么。但若想做大,万不可得罪天下士族,否则你什么都做不成。” 李象一想,便留下了几人负责收尸。 他们已经夺取了府库,那是整个张家的后勤重地,粮草器仗,铠甲马匹,灵丹妙药,应有尽有。 所以此刻的义军,已经焕然一新,一个个身披铠甲,手握精良兵刃。 乃至还得到了一百匹好马,李象带着他的生死弟兄,摇身一变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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