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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次他喝醉后的醒酒汤,都是我当天亲手准备的。 从前关于陆谨和陆知礼的事,我都不假他人之手。 将他们照顾得更好,似乎成了我人生的意义。 后来我发现自己错了。 5. 宿醉一夜,时而清醒时而混沌。 我陷在光怪陆离的梦中。 有课桌里写满鲜红批改的卷子。 有舞台上笼罩我全身的各色灯光。 有结婚的第二天和陆谨散步时路过的花店。 纷纷杂杂,或好或坏,最终都化成一道刺耳的铃声。 我骤然惊醒,混沌懵懂。 从床头翻过手机,是一道陌生的号码。 我按下接听,传来的是五年来如同梦魇般,反复萦绕的声音。 “蛋蛋让我去他幼儿园的家长开放日,还要我和别的家长一样陪他在那儿吃午餐。姜怡姐,你平时都做什么类型的小甜点啊?我怕弄得太专业被别人一下就记住了呀。” 这挑衅的手段一如既往的无聊。 “陆知礼不是都知道吗,你问他。” “问了,蛋蛋说你做的又丑又难吃,他不想再回忆一遍。” 亲生血缘的背叛无疑最令人心痛。 我深呼吸,努力调整好自己的心绪。 既然他们都选择林夕,那我不如成全这一家三口。 “林夕,请不要再打电话来问我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他们父子俩的生活你想如何介入都与我无关。” “好心提醒你一句,想给陆知礼改名,起码你要先到法定结婚年龄。” 没错,蛋蛋,这个除了我之外所有人都在喊的名字。 是林夕为我儿子起的。 很奇怪,她能在十八岁的年纪坦然地介入别人的家庭,却接受不了我直白地嘲讽。 她语无伦次的解释更是让我心烦。 “我没别的意思,我也只是为了蛋蛋……” “行了。”我出声打断,“陆知礼,你也在听对吧?” 通话陷入安静,我知道这是他无声的回应。 我叹了口气:“以后别这样了陆知礼,你现在的一切都交给了林夕和你爸爸,与我无关了。” 他听罢也没出声,只是沉默地挂断了电话。 6. 我远没有表现出来的淡然,心底终究酸酸涨涨的难过。 我是生他养他的母亲,可他却和林夕更亲近。 多么荒谬。 就如同我和陆谨的婚姻。 竟然是两个叛逆者的落败。 一个心怀梦想,渴望星光下的人声鼎沸,一次次偷跑出去参加比赛。 一个追求爱情,满腔真心只为女友,一次次地和家人翻脸争吵。 而那些令人不堪的回忆里,我似乎也曾窥见过陆谨的鲜活。 带着年轻人的朝气,和一腔孤勇的热情。 只是后来,全都埋葬在了那场婚礼。 婚后第三年,有了陆知礼。 第五年,遇到了林夕。 她像一只羽毛艳丽的鸟,活泼耀眼地闯近了陆谨的人生。 那年,她十五岁。 爱说爱笑,爱玩爱闹。 林夕和陆谨之间的感情是什么时候变质的,我不知道。 但一开始,她在陆谨的心里,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 一个允许他远离一切,倾诉真心的对象。 于是她造就了一个体贴热烈的陆谨。 也改变了年幼的陆知礼。 陆谨变相的言传身教让他对我产生了厌烦的情绪。 他开始学习陆谨对林夕和对我的不同态度。 开始理所应当地认为林夕比我更好。 “哎呀妈妈你也太笨了,阿夕姐姐算这个可快了。” “妈妈,我不想和你去游乐园。我明天要和阿夕姐姐去水族馆的。” “阿夕姐姐说爸爸今晚要带她去一家西餐厅,所以先把我送回来了。她还让我转告你,晚上不用等爸爸回家。” 我只能不厌其烦地教导他:“陆知礼,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然后被他简短的几句话噎住: “可是爸爸就是这样对你的啊。” “他也不喜欢你,更喜欢阿夕姐姐。不是吗?” 7. 孟夏说西藏的南迦巴瓦峰有种“直破苍穹”的豁然。。 我们当即买了第二天的机票。 站在观景台眺望这座难以攀登的山峰,我再次接到陆谨的电话。 但风景正好,我无暇理会。 静音的手机躺在我的背包里,无法得见这险峻傲然的山峰。 我和孟夏在神秘壮美的最美雪峰下止不住地流泪。 我拿出手机想和孟夏自拍留念。 拍照键按下的瞬间,屏幕上方弹出了陆知礼的视频请求。 “接吧,毕竟是你儿子。” 对啊,陆知礼终归只是个孩子。 我听着孟夏的话,几乎是立刻点击了接通键。 迎接我的,却是让我全身血液霎时凝固的画面。 我愣在那儿,整个人如同冰封一般。 孟夏见我不动,探着身子凑过来。 却猛地面色一变。 她一把抢过我的手机,慌乱的按着删除。 8. 我不知道那天晚上自己是怎么回到住处的。 只是脑海里不断循环着那个画面。 是什么样的画面呢。 陆谨似乎喝醉了,仰头躺在沙发上。 而林夕坐在他怀中,捧着他的脸吻了下去。 渐渐地,陆谨也主动起来。 其实无非是他们接吻的场景,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反应会那么大。 当时脑海里闪过的第一想法是—— 果然如此。 在我们过去长达八年的婚姻里,陆宴冷漠,疏离。 仿佛我们只是旅馆相遇的过客,短暂的住在同一屋檐下。 而他对林夕,更多的则是体贴、温柔。 他不遗余力的对她好,就像是在补偿另一个自己。 他会亲手教林夕练字,这是连陆知礼都没有的待遇。 看着林夕的字越来越像他时,他总会露出欣慰的表情。 我曾试着剖析过陆谨的心里。 大概就是——他亲手滋养的玫瑰,自然有他的影子。 我知道林夕的心思。 但我一直都不知道陆谨的想法。 在过去的五年里。 他对林夕的好,是把她当成另一个自己倾尽全力的弥补。 还是把她当成红色的玫瑰,静候花开。 直到看到视频的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 当成孩子这几个字,真是他们最好的挡箭牌。 9. 那晚之后,我拉黑了关于陆谨和陆知礼的一切。 但我不知道陆谨出于什么心理。 不过一周,他给我打了很多次电话。 用的不同号码。 拖泥带水,让人厌烦。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接,沉寂了几秒。 就在我准备挂断时,微哑的声音传了过来。 “姜怡。”他喊着我的名字,“你没有回你爸妈家吗?你出国了,和孟夏一起吗?” 这近十年里,我和孟夏都以不同的方式困住了自己。 现在我们都在挣脱束缚,尝试从心底打破那道枷锁。 可陆谨的一句话,却让我仿佛回到过去,无端窒息。 “陆谨,你越界了。” “我只是关心你。” 是这样回我的。 因为这句话,我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愤怒。 过去的八年里,陆谨从未关心过我在哪儿,和谁在一起。 我们的日常最常见的是。 “今晚回家吃饭吗?” “锅里熬着醒酒汤,应酬完了告诉我。” “回来了吗?还要不要再吃点东西。” 大多时候,陆谨都像个活死人。 发出的消息,只有在他偶尔活的时候才会回复。 可现在,他告诉我,查我的行踪是关心我。 他哑着嗓子,似乎不太舒服:“最近应酬多,喝酒比较频繁,之前的养胃食谱是什么样的,陈嫂说一直是你在做。” “还有陆知礼马上一年级,他们园里组织家长会,以前是你去的,我需要提前准备什么吗?” 我愤怒至极。 强忍着怒火,竭力平复心情,一字一句的告诉他: “陆谨,我不是你的专属保姆。” “你要不要养胃,和我没有关系,陆知礼的监护权在你那,开不开家长会,也和我没关系,我希望你能有成年人的边界感。” “姜怡,别这样,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 他有些难以启齿,顿了顿才继续。 “那段视频是林夕发的,我和她没什么,我喝多了,姜怡,对不起。” 没有想到陆谨会恬不知耻,主动提起这件事。 我试图不让自己歇斯底里的咆哮出来,克制着强调。 “陆谨,我们离婚了。” 可是他说。 “手续还没办完,你还是我的妻子。” “那就麻烦你要点脸,等办完手续再去和你十八岁的情人纠缠。” 说完这句话,我彻底挂断电话。 将他打过的所有号码,全部拉黑。 对于这种情况,我不觉得陆谨是在愧疚。 自然也不会认为他对我余情未了。 他只是在采劼玫瑰的那一刻,思想与道德短暂的无法自洽。 所以需要一句对不起,来让自己的内心达到平衡。 或许还有一点。 大概我尽心照顾他们久了,他一时难以习惯。 9. 我和孟夏的旅途依旧没能继续下去。 因为财产分割问题,陈洲怎么都不愿意签字。 他甚至觉得,孟夏这么决绝的离婚,肯定是因为在外面有人。 他想抓住孟夏的把柄,来分得更多的财产。 于是,他选择了非常无赖的一招—— 拖。 除此之外,他深谙如何摧毁一个女人的名声—— 造谣。 每见到一个朋友、亲戚,他都会倒打一耙,指责孟夏是个狠心绝情的女人。 说辞无非是,这么多年没为陈家生下一儿半女,是在搞婚外恋,外头有个私生子。 我们的这趟旅行,也被冠上了偷情二字。 结合孟夏和陈洲确实没有孩子,这么多天没出来反驳过一句,他的话可信度便又强了几分。 一时间,关于孟夏的各种流言和八卦,传遍了她的生活圈。 就连孟夏的母亲,都明里暗里在询问她怎么回事。 快被唾沫星子淹死时,孟夏选择回国面对。 “我们没有孩子,是他自己想要丁克。” “在一起七年,我想好聚好散,没想到他能做到这么没下限。” “那就没必留什么脸面了,他都不怕丢人,我怕什么。” 孟夏说话的语气很坦然,仿佛已经完成了自我救赎的征途。 不会再为沉没了的人和事,而感到难过。 和我分开前,她说:“既然陈洲想玩脏的,我自然要奉陪到底。” 10. 回去之后,我决定重新找回自己。 从那首没唱完的歌,那场没有完成的比赛开始。 从养一只小猫开始。 嫁给陆谨之前,我其实是个挺显眼包的性子。 喜欢站在舞台上,喜欢随心所欲的唱歌。 只是后来忙着反抗。 再后来忙着围绕那对父子,忙着和林夕暗暗较劲。 早没了喜欢的自由。 我养的是一只金渐层,给她起名咕噜。 因为她每天最爱做的事,就是跑到我怀里,呼噜呼噜的踩奶。 然后四脚朝天扭啊扭,想让我使劲撸她。 养了咕噜后,我忽然想起以前听过的一句话。 “养了猫后,才发现自己未曾被真正爱过。” 或许有些矫情。 但我似乎真的从中窥见了曾经的影子。 我感谢小猫全身心的信赖我,也允许她做自己。 她不必因为打碎一个杯子而担心挨打。 我也不用改变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妥协付出。 我们相处的很融洽。 我想,这才是一段健康的爱与被爱。 11. 没想过还会再见到陆谨。 还是在我的新家门口。 他带着陆知礼,整个人看起来很疲惫。 “小怡,最近还好吗?” 我站在门口,没有要请他们进去的意思,冷漠回答。 “很好,如果你们不来打扰,会更好。” 陆谨薄唇绷的平直:“我们能好好谈谈吗?” “那件事我可以解释,知礼也很想妈妈。” 陆知礼越过我,盯着屋内翻肚皮的咕噜,眼底藏着敌意。 听到陆谨的话,他拉住我的衣角。 “妈妈,阿夕姐姐去读大学了,她以后不会再来咱们家,你跟我和爸爸回去好不好。” 陆谨目光打量在我身上:“小怡,知礼还小,不能没有妈妈,我和林夕也不会再联系。” 看着这一唱一和的父子,我笑了。 我后退一步,强硬的从陆知礼手中离开。 用冷漠的关门声代替了我的回答。 门关上的那一瞬,我看到陆知礼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大概在震惊,他和他爸爸给了我台阶,我竟会拒绝。 谁都喜欢打脸的桥段,可这一刻我没有丝毫快感。 他是我开十指,顺转剖,疼到撕心裂肺生下来的骨肉。 我爱他,疼他,也曾委曲求全想一直陪着他。 可他小小的年纪,太懂如何把利剑对准最亲的人。 “妈妈,阿夕姐姐说陆知礼不好听,我想让她给我取名字。” “妈妈,你怎么这么啰嗦,阿夕姐姐就不会这样念叨我。” “爸爸,要是我能自己选妈妈就好了,我想要阿夕姐姐那样有趣的人当妈妈。” …… 12. 继那天之后,那对父子没再来打扰。 我以为就此相安无事时。 他们却出现在我的对门。 很多时候我准备出门,对面的门也会“碰巧”打开。 陆谨不是小说里,挥挥手就能俯瞰整个A市的霸总。 公司里很多事情都需要他亲自操持。 他长期出现在这,势必要花费更多的精力才能平衡。 所以那些碰巧之下的他,都很疲惫不堪。 大多时候他并不会说什么,风尘仆仆的递给我一份热气腾腾的早餐。 或是简单提醒我今天有雨,记得带伞。 他克制守礼,分外懂得边界感。 以前缺失的关心,像是要弥补回来一般。 就连陆知礼也时常会在他叮嘱之后补充一句:“妈妈出门注意安全。” 他们以为我会因此而感动。 可我不会。 我只会更加清晰的记起那些冷漠以对的曾经。 他们不是不会,不是做不到,只是怠于去对我好。 而现在,他们无论是因为林夕不在,还是不习惯我的离开,都和我没有关系。 我踏出那一步,便不会再回头。 后来两个月,我都住在好声音节目组。 本来只是想弥补曾经没有完成比赛的遗憾。 但没想到我会做到一路晋级,冲到决赛圈。 当我唱完最后一首歌,排名是亚军时,我好像终于对曾经的一切都释然了。 我实现了自我价值,也找到了新的生活方向。 从舞台下去,毫不意外遇到手捧玫瑰花的陆谨,和一脸崇拜看着我的陆知礼。 “小怡,恭喜你,我从来不知道你唱歌这么好听。” “妈妈,你好厉害,比我同学的妈妈都要厉害!” 我目不斜视,没有接玫瑰花,径直与他们错身而过。 陆知礼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直到来采访的记者把话筒对向他。 “小朋友,这是你妈妈吗?” “你对妈妈获得亚军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我妈妈超级厉害,她是我的榜样!” 说这话时,陆知礼眼睛闪闪的看着我,细底之下,带着几分讨好。 我淡漠移开目光。 简单发表获奖感言后,捧着玫瑰花的陆谨走了过来。 他看着我,眼底是欣赏和欣慰。 大概得他的目光太直白,采访结尾时,记者忽然暧昧的问我身边的人是谁。 或许他本意是想烘托一个甜蜜的氛围做结尾。 但面对镜头,我还是如实回答。 “喜欢教养玫瑰的前夫。” “以及更想让那个姐姐当他妈妈的儿子。” 之后回到家,看到关于我的零星报道,大多是以这两句为切入点。 终究年龄小,那晚陆知礼哭红眼敲开我家房门。 他倔强的不肯先开口,瞪着我,企图以这样的方法让我心疼和愧疚。 在我即将关上门时,他哽咽出声:“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和爸爸了?”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看向一直在他身后,默默看着我的陆谨。 平静开口:“我不想让彼此难堪。” 从那晚之后,对面的门便没有在打开过。 我知道陆谨回归了正常生活。 13. 在我公开说出那两句话时,我便没想再瞒着什么。 我应付完父母的电话后。 我又见到了陆谨的母亲,她开门见山。 “当初选择你,是因为你踏实,懂得顾家,但我很失望。” 我笑笑:“我踏实顾家,不是我被忽略,冷落的理由。” “很抱歉让您失望,但我和陆谨之间,很多事情的走向,不是我一个人决定的。” 陆母喝了口咖啡,目光审视的看向我。 “我知道你的心结在哪,是他和那个小姑娘的事。” “我可以告诉你,他们之间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关系。” “我不在乎。”我顿了下,继续:“或许从前在乎过,可至少现在,我不在乎。” “您也是女性,应该清楚,女人对婚姻的失望并非一朝一夕,婚姻破裂并非都伴随着出轨,出轨并非都要越轨,我和陆谨之间的问题,归根到底在我们自己身上。” “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在于,他不爱我。” “而现在,我也不爱他。” 说完后我礼貌点头,起身离开。 却在一道围栏之隔的卡座,看到默默听着我们对话的陆谨。 没有想到他会做出偷听墙角的事。 他看着我,声音有点哑:“如果我说我爱你呢。” 我笑了下。 笑声在寂静的室内荡漾出一丝荒诞。 “我承认我对林夕好,我一直觉得自己爱而不得,所以不想让她重蹈我的覆辙。” “从一开始我就告诉过她,我会对她好,但不会和她有什么,只是没想到她会在我喝醉酒后……” “除了那个视频,我们没有发生过什么。” “这么多年的相处,我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你,我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 “小怡,能不能再给我们一个机会。” 就在这么一瞬间,我彻底对陆谨祛魅了。 他若是大大方方承认那点龌龊心思,我都不至于瞧不起他。 我第一次对他漏出讥诮的神情,把那句话还给他。 “陆谨,我不是十八岁了,没那么天真。” “最后一点体面,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 之后我转身离开,没再回头看一眼。 一连清净几天,就在我以为陆谨两个字彻底淡出我的生活时。 我收到了一条陌生短信。 “陆谨在找你复合?” 没有署名,但我知道,是林夕。 我没回消息,不一会,她又发来一条视频。 配文:“想甩开我,凭什么,就算膈应我也要膈应你们一辈子。” 在删除短信时不小心误触,视频自动播放出来。 喘息和低吟在屋内响起。 我下意识低头。 里面播放的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情爱。 主角是那个信誓旦旦告诉我什么都没有发生的陆谨,和林夕。 我关掉视频,一件转发给了陆母。 之后手机关机,抽出电话卡一把扔进垃圾桶。 生气么。 生气的。 仿佛无故被人吐到嘴里,五脏肺腑都觉得恶心至极。 但在意么。 并不在意。 我和陆谨在我递出离婚协议书的那一刻,我对他的感情就已消耗殆尽。 14. 后来再见孟夏,是九个月后。 她剪了短发,酷酷的,像变了个人似得。 我们并排坐在小酒馆里。 她点了两个陪聊的小男模,端着酒杯悠哉悠哉,开始给我讲这段时间的经历。 她讲的眉飞色舞,仿佛故事里的主角并不是她。 情绪激动时大骂两声,还要身边的小男模全力附和她。 上次我们分开后,她回到家,把当初那晚抓奸在床的照片直接发到了家庭群。 之后半打码发在朋友圈。 以及张贴在陈洲和那个女人的公司楼下。 舆论风向一瞬间逆转。 陈洲工作涉及政府性质,他因为作风问题被直接开除。 那个女人因为各种指指点点,受不了向他逼婚。 而陈洲心里还惦记着分割财产,选择了两边拖。 孟夏如他的意,一直拖到他的白月光生下小孩。 在孩子出生的第二天,她一纸诉状以重婚罪把陈洲告上法庭。 今天刚开完庭,陈洲过错方净身出户,还面临坐牢风险。 她笑吟吟的喝了口酒:“那你呢,现在感觉怎么样,大明星。” 自从好声音获得亚军后,我收到很多合方用邀请。 上个月为一个古装IP大剧录了主题曲,在剧的加持下,那首歌火便全网。 而我也小小的出圈。 我每天最大的事情就是为自己准备一日三餐,撸一会咕噜,再认真而开心的去唱歌。 陆谨没有再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但我们在一起太多年,交叉认识的朋友不少,难免会听到他的消息。 他并没有和林夕在一起。 反而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和林夕的哥哥冷了脸。 两个人情绪淡然的人,揪着彼此的衣领,各不退让。 一方吵着要负责,一方冷脸说是子虚乌有的事。 陆谨放下话,除了我,他谁都不会接纳。 我听的时候,只是低头浅笑不语。 而陆知礼似乎慢慢体会到没有妈妈是一件很让人难过的事。 他时而会给我打电话说想我,时而会发消息问我有没有吃饭。 如果我不回复,他有时也会出现在我家门口。 像个被遗弃的小狗,不说话,静静的盯着我。 如果我让他进入,他会小心翼翼看我的脸色,问我能不能在这里住几天。 他不再在我面前提林夕,也会在我低血糖时一脸着急。 我有时候会反思,我和自己怀胎十月的孩子究竟为何会走到这一步。 后来我慢慢释然。 陆知礼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和他也不是什么宿敌,他只是在一个冷漠的家庭里得到了言传身教。 所以我逐渐开始重新接纳他。 会尽我所能把自己认为正确的三观灌输给他。 会关心他。 会做他喜欢吃的食物哄他开心。 会偶尔和陆谨一起陪他出去玩。 但是我的生活不再只有他。 活过前半生,我学会了认真爱自己。 我端起酒杯,轻轻和孟夏碰杯,回答她。 “和你一样。” 观我旧往,同我仰春,知我晦暗,许我春朝。 在夕阳的余晖里,我们自此不再回首。 (全文完) 第一章 1982年12月,东北野战第三区监狱管理所。 沈知意重生后的第二年。 “沈知意同志,感谢你这两年为祖国国防事业做出的贡献,接下去你有什么需求,国家都会为你安排。” 望着第一个来接自己的并非秦苛,而是三年前仅有一面之缘的王指导员。 腊月深寒,沈知意体态较弱,眼神却无任何失望。 她敬礼,口气铿锵有力:“报告指导员,我想继续读书,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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