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这房子你不能要, 这个要求程阿姨肯定不会同意的,你还是别多余张这个口了。” “唉-”程茗叹了口气,“长辈们的恩怨我原本就不懂, 其实我当场就说了这房子我不能要, 让舅舅去和我妈说这事儿, 只是吧……我又想听听你的看法。” 程茗生在上世纪末, 从小长在国旗下,尊崇科学思想开放,他其实觉得姓什么都无所谓,姓程还是姓纪不过是身份证上一个字的事儿,别人叫了他这么多年的“程茗”难道还能改得了口。 可赫惟却隐约猜到纪国强的深意。 “你明年参加完考试过了线, 人就要进国安局了,国安局有多难进你也知道,我知道这其中肯定少不了纪家的人脉关系……路是人家为你铺的, 自然也希望有朝一日你有出息的时候, 别人提起你的名字, 知道你是西城纪家的人。” “纪家三代里没有一个从政的,所以老爷子闭不了眼, 我猜测是这样。”赫惟自觉这房子不能收,没再参观其他房间, 提议要走。 程茗叹口气,“可是我不贪污, 想在北京买这么大的一套房,估计还是得找舅舅帮忙了。” 赫惟觉得好笑, “还有一个人呢,你怎么就笃定她靠不住?” “谁?” “我啊,”赫惟挑挑眉,“我爸之前卖掉的那套房子,现在重新回到我手里了,你忘了?” 去年生日时纪柏煊没送出手,后来补给她的那份生日礼物,那套四室的房子。 “是哦,我怎么就忘了我傍的可是个小富婆。”程茗走上前去用小拳头给赫惟捶背。 两人正想着要走,门外忽传来敲门声,未闻脚步声,十有八九是纪柏煊。 赫惟快速反应了一下,让程茗出声去问。 “谁?”程茗靠在门边,警惕性高起来。 “你妈我!”程似锦哐哐哐敲了几下,声音在这静谧雨夜里格外刺耳。 “妈……”程茗开了门,表情立刻变成讨好。 纪柏煊站在程似锦一步之外,双手插在口袋里,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舅舅怎么也来了?”这一句是说给赫惟听的。 程茗摸摸头,“上回太姥爷给我的钥匙,今天晚上没事儿,我就想着来认认门儿,还没来过呢。” “来也不知道和你舅舅一起,你能找得到门?” “找不到我现在在哪儿呢?” 程茗嬉皮笑脸,问:“你们怎么知道我来这儿了?”钥匙在他手上,如果不是知道他人在这儿,她们这一趟恐要跑空。 “你爸刚好在附近出警,说是看到你的车了,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你舅舅正和我说这事儿呢,也没多远,我就想着跟你舅舅也过来看看,也好多年没来过这儿了。” 纪柏煊在一旁静默不语,眼睛四处张望像在找什么东西。 “舅舅你在找什么呢?”程茗确认过赫惟躲好了才去开的门,按道理来说…… “小惟呢?”程似锦问,“你爸说你车上还坐了个姑娘,我一猜就是小惟。” “呃……”眼神儿还挺好。 程茗咽了口口水,“今天不是下雨么,我就去接小惟下班了,她说她有些吃腻了家里的饭菜,我就带她出去开小灶了。” “不爱吃阿姨做的饭不能自己学着做么?现在在外面吃饭容易交叉感染你不知道啊?”程似锦瞪他一眼,“小惟呢,上厕所?” 赫惟从书房里溜出来,鬼灵精怪一笑,“阿姨说得对,下次回去我跟您学做炸酱面,您的炸酱面简直京城一绝!” “又贫嘴。”程似锦抬眼示意纪柏煊,“还记得吗,以前你妈生病,你爸工作忙没时间管你,把你送到这儿来住过大半年,就住那个房间。” “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你怎么还记得?”纪柏煊瞥了眼赫惟,推门走进那间客房。 房子大,做了三个房间和一个书房,爷爷奶奶年纪大了睡觉打呼噜所以分房睡,纪柏煊睡在唯一一间朝北的客卧,紧挨着书房。 纪柏煊按亮房间里的灯,屋子里一切如旧,床和书桌用防尘罩罩着,书架上还有几本泛黄的旧书,赫惟站在门口瞥了眼,刚想进来,纪柏煊转身朝她看过来。 “我有点渴了,车上有水吗?” 赫惟扭头去问程茗,“舅舅说他渴了,你车上还有水吗?” “应该还有。”程茗说:“后备箱里备了的,我去拿。” “最近天气干燥,我和你舅舅都有些上火,你们去小卖部买两瓶凉茶过来吧,正好我有点事情要和你舅舅说。”程似锦拦住程茗,让赫惟和他一起去,“雨天路滑,这一片儿路不平整,小惟你给他照着点儿灯。” 这是可以支走她们呢,赫惟了然。 待两个小的走远,程似锦也走进那间客卧,远远地,望向窗户外面的另一栋楼。 黑漆漆的一片 ,这么多年一直是如此。 “要不我找个机会把当年那事儿告诉程茗,让他下回别带小惟来这儿了,多晦气啊。”程似锦深呼吸一口,“这房子我们是不会要的,改姓是不可能的,当年程茗的名字是我妈给取的,寓意清正廉洁,那说的是我们程家,你们纪家配得上这样的评价嘛?” “别说让程茗改姓,就是白给这套房子,我们家也不会要的。”程似锦说话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直接把路堵死。 “依我说,这房子给你你也别要,回头住也不敢住,卖了吧你那两个叔叔必然要说你不孝,横竖都是个烫手山芋。” “对了,”程似锦想起什么,问纪柏煊:“上次你去见秦雨,和她怎么说的?” “我没提赫惟,我是以赫教授学生的身份去的,只和她解释了这几年赫教授为何不出现的原因。半个小时时间太短了,我打算这个月去看她的时候再提。” “你自己做好规划,如果她实在不愿意见小惟,你也别提前和小惟透露。”程似锦觉得屋子里闷,将窗户开了条缝,倚在窗边点了支烟。 “又抽烟,我看两个小的就是跟你学坏的。”纪柏煊看见她掏出打火机,眼睛眯起来,满脸嫌弃。 “那你怎么就学不坏呢?”程似锦觉得好笑,“别什么事情都怪这怪那,她们自制力和我一样差,自己也不是全无责任,要不然你说说我是谁带坏的?你姐夫?” “再说了,谁规定抽烟就是学坏了,我对着窗户抽又不让你吸二手烟,偶尔才抽一根,不犯法吧?”程似锦摇头,叹气道:“你就是什么都憋在心里,要么就往死里喝酒,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纪柏煊没说话,刻意不再去看窗户对面。 这房间北向,正对着对面那户凶宅的阳台。 夜里那间房子没亮灯,看不清任何,纪柏煊长舒一口气,总算没有再觉得心悸。 还记得上初中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纪柏煊经常梦到这个阳台,那时候阳台上摆满绿植,绿萝、芦荟、君子兰、龟背竹,还常挂着一件绿色校服,旁边是少女的卡通内衣。 那对遇害的老夫妻,丈夫在政府单位上班,妻子是附近学校的语文老师,在这一片口碑极好,直到现在二十多年过去,每年清明节还有同事学生去墓地为她们夫妻扫墓。这些年媒体一直记得这个案子,只要搜索913灭门案,就能看见那些吃人血馒头的营销号胡编乱造,那对遇害夫妻的慈善形象被一而再再而三得夸大,评论区键盘侠们对案件丝毫不了解,却正义凛然个个都想当包拯,恨不得将罪犯处以极刑。 …… 当年这桩案子轰动一时,除却犯罪手法恶劣、凶手逃窜大半年才抓到以外,最引人讨论的还是案件的判决结果。 两条人命,其中凶手对着男性死者捅了四十一刀,据说那四十一刀都不致命,死者是血流干以后才死的,死状极其惨烈。 女性死者倒是一刀致命,没太痛苦。 当时报纸上用了很大一块版面报道这起案件,因为凶手在自首前逃窜,所以她的照片和名字被大肆报道过,老一辈的人几乎都有印象。 凶手叫秦雨,是两位死者领养的女儿,自首时她只有十九岁。 根据我国刑法第四十九条的规定,犯罪的时候 不满十八周的人和审判的时候怀孕的妇女,不适用死刑。 秦雨犯罪时刚年满十八周岁,她消失的那大半年去了哪里,又是谁教她钻的法律的空子,在怀孕以后主动自首伏法,这是当年媒体关注的重点。 这个案子也一度引发民众的不满,认为此条法律有失公允。 很多年以后,纪柏煊结识赫远征,面对此条法律举案例的时候,赫远征就将这起案子旧事重提。 面对网上一边倒的骂声,他义正言辞地维护此条法律。 后来纪柏煊才知道,赫远征就是秦雨的那位军师,也是她的爱人。 除此之外,对于当年那起案件,他也有了许多新的认知。 凶手一定是有罪的,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死者就一定无辜吗? 那对老夫妻真就像外界传言的那般和善吗? 纪柏煊以为并不见得。 古代有人杀人是替天行道,现代将之定义为以暴制暴,是不值得提倡,但有时候也是被逼无奈没有办法的自救之举。 程似锦抽了两口烟,找不到地方弹烟灰,去厨房里找器具。 纪柏煊透过那扇窗户,仿佛看见对面的窗台上站着一个人。 是那件校服的主人,一个文文静静的女孩子。 她有着一张和赫惟三分相似的脸,那么干净清白。 就在那个窗台上,好几次,纪柏煊看见那个素日里以“老实”出名的邹叔叔,踩着凳子偷看卫生间里正在洗澡的女孩儿。 不止偷看,他还用竹竿儿将卫生间的窗户推开一个缝隙,偷走女孩儿的贴身衣物。 …… “姐。”纪柏煊突然出声,叫程似锦。 “你如果问我,我是不建议你和小惟说这件事情的,一是你身份不合适,二是她未必能接受这样的事实。要我说要不你等她爸醒了以后再说。”程似锦靠在墙边,吸烟的动作像极了电影里的女警,她的眼神就是手枪。 “要不你和她说吧,她妈妈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是不是像网上说的那么十恶不赦,你是知道的。”纪柏煊始终没有做好开口的准备,每一次,当他看着赫惟那双清澈的眼睛,就什么话都不忍心说了。 他无法判断,究竟没有妈妈对她来说更残忍,还是告诉她,她的妈妈是一位杀人凶手这件事情更加残忍。 赫惟会相信他吗?她会相信秦雨不是网上说的那样吗? “我当然知道,网上那些键盘侠都是人云亦云的,其实屁也不懂,她们才应该进去蹲一蹲大牢,好好学一学做人。”程似锦拍拍纪柏煊的背,宽慰他。 “行了,她们也该回来了,我们下去等她们吧,这房子我待着心里毛毛的,总觉得那对伪善的老夫妻还住在对面那栋楼里,一闭上眼就是那个老畜生欺负女孩子的画面,四十一刀……”程似锦弹了弹烟灰,“要是我,我把他犯罪工具剁下来,什么叫作案手法残忍,我还觉得太便宜他了呢。” “程茗这小子也是显眼包,这房子钥匙前脚刚交到他手里,他后脚就要在小惟面前显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俩处对象呢,一天天的总黏在一起。” “幸好今天下雨邻居们都没在外面转悠,幸好路上让你姐夫给撞见了,咱们赶来的及时,要不一会儿她们遇上哪个嘴碎的邻居,把这对面楼当年发生的事儿说了个一五一十,这俩孩子好奇心那么强,回头再上网一搜关键词,可不好办了。” 与此同时,程似锦检查了一眼几处门窗,关了灯,将门带上,上锁。 一转身,被纪柏煊看过来的眼神吓了一跳。 “你刚才说什么?”纪柏煊透过那两片没有度数的镜片,看向程似锦的眼神并不和善。 程似锦瞪他一眼,“我说,幸好,咱俩今天赶来的及时!” “我是说……前面那句。” 远远的,纪柏煊看见两人有说有笑地朝她们走来。 第一次,他意识到,有一个选项,一开始就被他排除在外,现在回过头来细想,竟然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第42章 考警校!保护赫惟! *月亮* 不久前那个因为高考压力大而跳楼摔在他面前的同学, 没有真的吓到他,反倒是赫惟这次被绑架,吓得程茗不敢见纪柏煊, 还生平第一次失起了眠。 纪柏煊人在京都,收到消息第一时间乘飞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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