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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卿就将在第一时间控制住他。 人手,托词,退路,元赐娴知道他什么准备好了,却绝不希望老皇帝当真逼他,逼元家走到这一步。 可惜天不遂人愿,当晚,大明宫传出消息,徽宁帝因连日劳心劳力昏厥,一夜未醒,天亮当头开了次口,说将战事后续暂且移交给陆侍郎打理。 这个消息,意味着圣人下了决心兔死狗烹,过河拆桥。 素来康健的圣人一夜病倒,人人讶异生疑,朝臣与皇子皇孙们接连求见,皆遭拒绝。紫宸殿前乌压压站了一片要求面圣的,与陆时卿这边早先安插好的金吾卫对峙了整整一个上午。 正午时分,一名平王余党看不下去,大斥圣人并未得病,根本是陆时卿挟持了天子。 话没来得及说完,陆时卿一个手势下去,金吾卫上前,一刀断喉。 血溅天阶,元赐娴知道,从这一刀起,元家反了,陆时卿和元家一起反了。 一切都回到了前世的样子。 接下来,就该轮到郑濯上场了。 第110章 110 炙阳当空,照在天阶那一泼淋漓的鲜血上,似乎很快就能将它烤成干迹,但尸首上森白的喉骨却灼得人眼珠子发硬发凉。紫宸殿前青青绯绯的朝臣,个个都是浑身一僵,闭上了嘴巴。 视线上移,他们望见天阶之上,紫色袍服的人迎了日头长身而立,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提了袖摆曲在腰间金玉带前,凤眸微眯,眼底露几分诡谲的笑意。 九年宦海沉浮,刀石打磨,他们恍然惊觉,一个文人竟也生生养成了雷霆万钧,鸿鹄千里之势,光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一眼,就压得人出不了声气。 到得此刻,他们对陆时卿的居心,俨然已从怀疑渐成肯定。 但肯定了也没用。早在一个时辰前便有人察觉大明宫的守备空虚得不对劲,几名武将赶忙去通知京军三大营示警,然而眼看这信报犹如石沉大海,毫无回音,他们的心也一寸寸凉了下去。 陆时卿是有备而来,不但架空了整个皇宫,连京军三大营内都做了布置。至于因战事临时增派到长安的别处援军,调遣他们的兵符捏在圣人手里。 战事纷扰,圣人草木皆兵,根本没肯将兵符交给谁。现今他被困紫宸殿,生死不明,除非越过金吾卫硬闯而入,否则根本无济于事。可武将们都去支援军了,个个一去不返,在场多是手无寸铁的弱气文官,余下几名皇子皇孙也都是诸如郑沛这般不堪大任之辈,如何闯得进去。 一片死寂里,陆时卿觑着脚下尸首,清清淡淡道:“日头大,诸位若想与朱少监一样躺下来歇歇,陆某自当成全。” 他这话一说,就是挑明了造反的意思。 底下一名须发生白的老臣当先发声,食指颤巍巍地指着他:“陆侍郎,你……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陆时卿弯唇一笑:“不劳孙侍中提醒,陆某很清楚。” 这个孙侍中是他原先在门下省的顶头上司,虽未正经拜过,说起来也算他的老师。 孙老闻言一张脸憋得通红:“圣人再有不当失察之处,大周也只能姓郑,岂容你这般,国危之际趁虚而入!大逆不道……大逆不道……枉我这些年将你视作亲孙一般!” 他说着踉跄而上,一把抽出正前方一名侍卫腰间的跨刀,劈砍前冲。 四面金吾卫立时拔刀去拦,陆时卿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捏在手心的一枚石子激射而出,正中孙老膝盖。 本就迈不稳当的人一个膝软伏倒在地,而原本戳他心窝子的一刀也因此落了空。 底下不知内情的人登时起了一片骂声。 扶人的扶人,咒骂的咒骂,畏而不敢的那些则缩在人群最后。 陆时卿置若罔闻,耳朵微一偏侧,听见遥遥传来马蹄声震,直到这响动越驰越近,才伸出两根指头,并拢了往下一压,示意不听话的都杀干净。 金吾卫得了令,手中横刀出鞘,摆了三角阵型冲下天阶,然而下一刹,却听宫道口传来震天动地的喊杀声。 杀招在前,众人愕然回首,见凛凛玄甲之人驰马赶至,左手一柄长枪飞掷而出,挡开了一名老臣心前的横刀,沉声喝道:“退后!” 是郑濯。还有赶来救援的数千名大周将士。 朝臣们这才惊觉,六殿下方才一直不在天阶下。 众人如蒙大赦,热泪盈眶之下慌忙撤退,奔至援兵后方躲避。陆时卿再打一个“杀”的手势,手指下压的一瞬,与飞驰在马上的郑濯目光相撞,一眼过后,彼此平静错开。 手起刀落间,两边霎时杀在了一起。而郑濯宛若一把利斧,眨眼突奔至天阶下。 陆时卿被金吾卫护持在当中,冷声道:“弓箭手。” 一名手持重箭的金吾卫应声上前,箭头对准郑濯前心,屈膝拉弦,弓成满月,下一刹,箭破虚空。 躲在后边观战的朝臣们齐齐急声喊道:“殿下小心——!” 郑濯闻声微一偏侧,险险避开要害,重箭擦他右臂而过,带起一溜白红血肉。 已有禁不住吓的老臣老泪纵横:“殿下,您快回来!” 平日素不看好郑濯的朝臣们,在这一箭里彻底归了心。 郑濯却没有后撤,依旧以左手稳稳操着刀往前杀。 他的右手,本就废了的。 陆时卿淡淡一笑,忽然回身退入大殿,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一柄匕首,与冠帽俱散,半死不活的徽宁帝。 他轻声道:“殿下再近我一尺,我手中的刀便要近陛下一寸了。” 郑濯倏尔勒马,马蹄高高扬起复又重重落下。 四面众人大骇:“陛下!” 徽宁帝须发飞散,脸色青白,气得话都说不利索,半晌只吐出几个胡乱的字眼,大概是在骂陆时卿。 陆时卿一手揪他后颈,一手攥了匕首,不见惧势,淡淡道:“殿下,叫您的人歇一歇吧。” 郑濯挥停众将士,沉默半晌,终于开口,言简意赅道:“条件。”在问他放了徽宁帝的条件。 陆时卿也答得干脆利落:“城外放人。”言下之意,容他全身而退,安全离开长安城。 两边静默对峙了一晌,郑濯注视着徽宁帝惧色满布的眼,良久移开了去,下令:“放陆侍郎平安出城。” 陆时卿拎起徽宁帝,一跨上马,在一众金吾卫的护持下朝宫门口飞驰而出。 郑濯带人紧随其后,始终与他保持三十丈距离。 一旁将士见状,一边策马一边道:“殿下,不用箭吗?” 他的脸色阴沉下来:“倘使有个万一伤到陛下,这个责你担?” 将士立时缄默不语。 你追我赶了一路,两方人马到得长安城金光门外才停。 陆时卿勒马回身,将徽宁帝狠狠一把甩给了对头,继而掉转马头往西疾驰,与此同时,被元易直派来接应他的一百精骑忽从道口突奔而出,拦住了郑濯这边意欲上前追击的兵马。 一名骑兵跟上陆时卿,听他问:“县主安全了吗?” “陆侍郎放心,按您指示,县主与陆老夫人及陆小娘子皆已在半个时辰前被护送离城。” 他道个“好”字,一鞭扬下,从始至终都未回头再看一眼。 那边被骑兵阻得一分难进的郑濯却直直望着他渐远的背脊。 昨晚,郑濯在中书省衙门与陆时卿对坐了一夜,听见他说:“阿濯,圣人决心要对元家斩草除根了。元家没有退路了,我也没有了。” 他闻言点点头,沉默半晌后道:“那就反吧。一起反吧。” 陆时卿却摇了摇头:“陆家和元家没有退路了,但你还有。” 他问这是什么意思。 彼时四下寂寂,唯有更漏点滴作响,陆时卿含笑答:“造反也好,弑君也罢,我能做,但你不能。这些脏泥,溅了我就够了。我无所谓当遗臭万年的佞臣,你却得是名垂青史的明君。” 他闻言猛然拍案而起,咬着牙喝他:“陆子澍!” 陆时卿抬眼道:“怎么?嫌日后登基,身侧无一故人知己太过无趣?可你也得想想我。我替你在朝周旋了这么些年,一日清净没得,如今也是时候过过闲云野鹤的日子了。你想报答我的话,记得登基以后撕了街上捉拿钦犯的布告,给我造个假死就行。要真无聊,我府上还有一副五木,你拿去琢磨着玩玩。” 他冷哼一声,斥他:“你想得美。我若真登基了,头件事就是销了你的罪,正了你的名,把你拉回朝里来做中书令。” 陆时卿笑了笑:“做中书令不如钓鱼。你不知道,赐娴不喜欢长安。等诸事尘埃落定,我想带她回洛阳隐居。”说到这里,素来淡漠的人难得露出几分憧憬之色,强调道,“想了很久了。” 郑濯终于噎住,再无话可讲,半晌叹口气:“我怎么有你这么个重色的损友。” “也不损吧,你要是哪天来了洛阳,我管你酒。” “你自己酿的?怕被毒死,还是不来了。”他说完,转身大步流星而去。 陆时卿便在他身后抢着道:“那明天可是咱们最后一面了,记得好好演,演得带劲点。” 那这就是最后一面了。 郑濯高踞马上,视线穿过无数兵马与攒动的人头,落向绝尘而去的陆时卿。 飞溅的泥渍染上了他的衣袍,而他不管不顾,置之未理。 他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却说无所谓千夫所指,遗臭万年,只为把熠熠濯濯的光明留给自己眼中的,大周未来的明君。 郑濯啊郑濯,你要对得起。 耳边传来聒噪的声响,被陆时卿甩下马的徽宁帝终于在将士的搀扶下到了郑濯近前,他颤着手跟儿子低声道:“六郎,六郎……朕的兵符,就藏在枕心里的匣子内……你去取了来,快去取了来,替朕杀了那个贼子,杀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看也没看一眼儿子胳膊上狰狞淌血的伤。 郑濯漠然注视着他,直到他眼中狐疑之色斗转,方才勾唇一笑:“儿臣谨遵圣命。”说罢掉转马头,朝大明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临入城门,他勒马,复又回身,往身后那个背道的方向重重望了一眼,看见官道尽头已无陆时卿的身影。 他眨了眨眼,嘴里无声念出一句:天涯路远,千万珍重。 昨晚没来得及说。 第111章 111 大明宫生变前,元钰就已带着人马及早来到陆府,护送一大家子撤离。 元赐娴私心里是想与陆时卿共进退的,但她如今并非孑然一身,一双儿女尚且懵懂不知事,宣氏和陆霜妤也一头雾水,手忙脚乱。她得做他们的主心骨。 短暂几句安抚好了俩人,她抱上孩子,捎上陆时卿替他们及早打点好的行装,咬牙跟了元钰离开,为求快,一路不曾停顿分毫。可饶是如此,却也一样惊险无比,一行人刚递了牌子出金光门,身后门吏就得了大明宫传出的急令,大呼:“不好,是逆贼家眷,拦下!” 紧接着,城中兵马蜂拥而出。 幸而陆时卿和元易直早在金光门外作好了安排,潜伏在四面的第一波骑兵跃马直上,迅速与之展开交锋。 这些人便是元易直在滇南豢养的私军,虽数目不多,却个个皆是训练有素的虎狼之辈,长枪横扫下,说是排山倒海也绝不过分,根本不是在长安享受惯安逸的士兵能够比拟的。 很快,骑兵们顺利抽身而退,风似的往西跟上了元家兄妹,另余百人接应陆时卿。 元赐娴没有坐马车,前边是元钰开道,她和拣枝、拾翠则处在殿后位置,策马护卫前边的妇孺老小,注意后方动静。所以骑兵队跟上来时,她第一时刻便发现了。 她不敢停,继续扬鞭,等当先一名副将追平了她,才得以问上一句:“城外留人了吗?” “县主切莫担心,百余弟兄等着接应陆侍郎,再有六殿下刻意放水,必然万无一失!” 她点点头,知道眼下不是计较儿女情长的时候,满心都在前路,继续问:“咱们落脚何处?” 元赐娴知道陆时卿的故里是洛阳,但延兴门外的漉桥才是通往东都的必经之路,这道金光门向西,与它背道而驰。而很显然的是,如今的大周不可能容得下他们。因为陆时卿暂时没法直接杀了徽宁帝:一则,他得依靠劫持老皇帝全身而退,二则,他不能在郑濯带兵追击时下刀子,如此,轻则令他好不容易收买的人心白费,重则叫人心生疑虑,怀疑这场宫变是他俩的合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想,陆时卿选择西面撤离,是为了暂时离开这片王土。 副将闻言忙答:“陆侍郎交代,他已安排好前路,请县主往西取道吐蕃,转而北上入回鹘。” 元赐娴未有意外,飞快下令道:“好。你带几个人去前头照应我阿兄,再喊上两队弟兄,一左一右护持好前边两辆马车,我和余下的将士们殿后。” “是!” 自正午时分驰出金光门起到夜里一更天,元赐娴不曾停过一晌。 宣氏与陆霜妤及一名乳娘抱着俩孩子坐了马车,稍微舒坦一些,饿了困了都在里头解决。她则是早些年跟随父亲从过军的,还不至于被这点奔波累倒,只是身边下属都劝她歇歇,她眼见天色已晚,四下并无敌情,便听话地去马车里头保存体力。 这时候不逞英雄。她还想活着见到陆时卿呢。 如此歇歇停停,风餐露宿一连七日,一行人顺利接近了回鹘边境。而这七日里,众人不曾碰上一支追兵,也并未得到任何有关陆时卿的消息。 宣氏被护持得好,身体没遭多大罪,就是心里头不安,日日问好几回儿子的情况。 元赐娴也不知道陆时卿具体是怎么个情形。她这边有两辆马车,很拖速度,倘使他想追,不出一个时辰就该能赶上。但既然七天了都没有,便说明他在出城后绕了弯子,意图替他们引开朝廷的兵马。毕竟照老皇帝心性,不可能只派了郑濯出城,逮捕令一下,四面警戒,大周各州各县都将出动,陆时卿的周遭处处都是杀招。 然而能够慰藉的是,阿爹阿娘应该与他会合了,加之装模作样追敌的郑濯必然会在关键时刻插几脚,反助他们顺利脱险,元赐娴并不担心。 再过三日,临入回鹘的这天夜里,她在马车里头歇息时,收到了第一封关于朝廷的信报。她早先想,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眼下得了信报反有几分紧张,摊开一瞧,上头说,昨日夜里,郑濯带兵歼灭了一支百人骑兵队,但并未捉拿到钦犯。 元赐娴细细品琢了一下这封信报,面生淡笑。 这支骑兵队不是大周人士。 郑濯和陆时卿虽演了场宫变,却一直竭力将伤损降到最低,便是当日紫宸殿前一场看似凶险蛮横的杀戮,也是以极快的速度了结,且多数人只是受了点伤罢了。 她确信,郑濯哪怕再力求逼真,也不会一气歼灭一支队伍。 唯一的可能是,有第三方加入了对陆时卿的追杀,而郑濯将计就计,干脆把这些人“当成”滇南的私军杀了个干净。如此,既好向朝廷交差,又好替陆时卿解决祸患。 至于这第三方是谁?她想,细居终于还是没能坐得住。 不过元赐娴不担心南诏这种直截了当的杀招。她担心的是,细居知道陆时卿和郑濯的关系,很可能会想方设法搜证,或在大周散布流言,引导被蒙骗的朝臣。 北地天冷得快,仲夏五月末旬的夜便凉得像入了秋似的。一阵风吹入车帘,吹动她手里的密信,纸张沙沙作响下,一旁榻上小憩的宣氏睁开了眼来。 元赐娴忙将密信收起,歉意道:“阿娘,吵醒您了。” 宣氏眼尖瞧见了,起身问:“是时卿有消息了吗?” 她摇头:“是朝廷的消息。您别急,明日便能入回鹘,等咱们安全了,他也就能与咱们会和了。” 宣氏揣着颗心点点头,刚欲叫她也睡下歇歇,却见她眉头一蹙,神色一紧。 元赐娴撩开车帘一角,探出半颗脑袋,偏侧了耳朵听了一晌,回头飞快道:“阿娘,您躲在车里不要出来。”说完便跳下了马车。 元钰显然也听见了这阵齐整的马蹄声,迅速召集士兵:“集合听令!” 众将士原是守夜的守夜,休憩的休憩,闻声却像根本没睡过似的,一溜起身,提枪上马。 这下所有人都听见了。震天响动越来越近,怕是不下千号人。 元赐娴一跨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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