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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大帐已被环州义勇包围控制,他其实也不敢真的与唐康兵戈相向,致族灭之祸,而这个唐康时的事迹,他也是有所耳闻的。真的被他五花大绑押回北京,他虽未必有事,但事情闹大,对他亦没甚好处。 他也听出了唐康话中有话,但是他却也不敢轻易接话,谁知道唐康是不是设计诓他? “其实李大人立功心切,亦是人之常情。”唐康笑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骁胜军欲北援深州,与契丹一较高下,亦未可深责。” “只不过对李大人,这不遵号令、擅发兴之罪,轻也够个编管某州了。李大人虽或不惊宠辱,但是这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却只能再次失之交臂。下官亦为大人感到可惜!”唐康叹惜着摇摇头,“可惜!可惜!” 唐康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便是呆子也能听得出他话中留下的余地,只是李浩仍不敢深信唐康,只含糊接道:“唐大人若果能体谅,还请高抬贵手,放某前行。待某破贼后,甘愿负荆请罪。唐大人此恩,某绝不敢忘。” “下官虽然有心,惜上命难为。”唐康却是面露难色,“下官率这一千环州义勇而来,空手而归,李大人却叫我如何向右丞相复命?” 此时,李浩已有三分相信唐康有意放他一马,但他与唐康素无交情,唐康又是石越亲信,这等天下掉下来的好事,李浩如何肯轻信,他心中揣测,这若非是针对他的阴谋圈套,便是唐康另有所求。低头思忖了一会,方试探着问道:“唐大人素称机智,想来必有周全之策教我?” 唐康却一口回绝,“宣台军法甚严,下官又焉能有什么周全之策……” 李浩不料他突然又回绝得如此干脆,不由一愣,抬眼却见唐康口里说着话,目光却一直望着他的置于帅案上的将印虎符,李浩并非鲁直武夫,心中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唐康想要的,竟是他的兵权!他亦曾听说过唐康曾经想要亲自率军前往救援深州之事,看起来,他此心未死。 事情已然明了,只要他李浩愿意屈居唐康之下,那二人便可以随便编造一个敌情――唐康乃宣司参谋官,本就有权节制诸军――临敌从权,若遇到什么突发之事,他权统骁胜、环州义勇两军,与辽军作战,那亦是顺理成章之事。 只是唐康年纪虽轻,却是老奸巨滑,他是绝不肯自己开口,免得落人口实,而是要李浩自己提出,他才顺水推舟……李浩并非不能居人之下的人,事实上,大宋朝的武臣,自开国以来,皆以顺从听命者居多,真正桀骜不驯之人,寥寥无几。这既是宋廷重文官政府之权之国策使然,亦是由于中唐以来,武将莫不受制于监军,数百年间的锐气消磨,养成的一种惯性。中唐以后的武将,绝大多数便如同被圈养的老虎,虽然还是百兽之王,但只要被驯兽师用鞭子敲一下,便老老实实俯首听命,早已经没有了山林之主的野性。如李浩,他虽敢违宣抚使司节度北上,可其中原因,实是十分复杂。 况且,唐康品秩虽稍低,但却是御前会议成员、枢密院副都承旨、宣司参谋官,大宋朝一百余年来,官场习惯,都是重差遣轻品秩的,唐康虽然口口声声“下官”,实际却是他的上司无疑。 但是,要屈居一个毫无领兵经验,以衙内出身的唐康之下,而且还是他所怨恨的右丞相石越的义弟,对李浩来说,仍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只是,形势比人强。李浩此时肠子都悔青了,他若不是以为临清境内没有辽军,又没料到大名追兵会来得如此之快,放松了营地的警戒,被唐康轻骑直入,占了先机,唐康亦未必能有甚么办法。真的要让环州义勇与骁胜军兵戈相见,李浩固然没有这个本事,唐康再胆大妄为,也不可能有这个胆子。然而世上并无后悔药,如今主客易势,他自己落入了唐康掌中,想不就范,亦是千难万难。 他心里也不是不明白,唐康肯与他一道北上,便已经是他祖上积德,撞了大运了。 第一百二十四节 六月二十五日。 冀州,衡水县。 唐康与骁胜军都指挥使李浩、环州义勇都指挥使何灌率军至此,已有整整两日之久。所谓“衡水”,其实不过是葫卢河流经此县一段水路之别名,又叫“衡漳水”,或“横漳水”,当地人也称之为“长卢河”,或者“九曲水”、“苦河”,因为葫卢河是自西南入境,自东北出境,在衡水县境内迤逦百转,而河水又咸又苦,故有此别名。这衡水城便位于葫卢河以南一二十里,北距深州城,不过区区五十里。站在衡水的城墙上,甚至可以清晰的望见深州城中燃起的烽火。 但更加旌天蔽日的,却是遍目可见的契丹骑兵! 唐康、李浩、何灌都判断不出,对岸到底有多少的辽军。辽军甚至已经占据了葫卢河下游的下博古城与下博桥,轻骑随时可以深入冀州境内。唐康与李浩选择屯兵的原因,也是因为衡水县境内的袁谭渡还在宋军的控制之中。衡水知县是个精干之人,在辽军进犯深州之后,便将县内所有的船只征集起来,藏于县城西南二十里的北沼之中,此时宋军若要北渡,只需将船只相连,搭上木板,便可以迅速地造出一座座浮桥。 然而,当他们真的到了衡水之后,无论是唐康,还是李浩,却都胆怯了。他们只敢用三五艘渡船,载着一些哨探渡河,探听虚实。 唐康、李浩每日与麾下诸将会议,众将皆是嚅嚅不敢言。 何灌倒是力主渡河,但他虽为环州义勇都指挥使,实则论阶级不过一区区宣节校尉,骁胜军乃是教导骑军,阶级较寻常禁军要高,军中一个小小的指挥使也多半可能便是宣节校尉;论出身则他虽是武选出身,然却不过在河东做巡检,虽曾得韩缜赏识,然而却是由判太原府吕惠卿所荐,打发到环州义勇,虽然也是一只西军劲旅,却终究有点儿不入流,更加无法与身为大宋骑军教导军的骁胜军相提并论。他人微言轻,甚至连唐康真正的使命是什么都无资格知道,只能奉行命令,他的意见,实很难影响到唐康与李浩的决策。 这一日清晨,何灌照旧率领着三十来骑亲兵,沿着苦河巡察敌情,他们一路缓缓而行,到袁谭渡时,已是快近中午。唐康与李浩早派了一个指挥的骁胜军在渡口把守,何灌到时,这些骁胜军正架起了锅子,在那里烧火做饭,隔了老远,他便闻到一阵阵诱人的酒香、肉香随风飘来,何灌顿时大喜,对亲兵笑骂道:“这些个骁胜,怪会过日子。咱们也分一盅去。” 众亲兵都是高声欢呼,驱使着坐骑,朝着渡口紧奔去。众人在袁潭渡下了马,将战马拴在河边的柳树上,把守渡口的一个副指挥使迎了出来,将河灌等人请进去。原来这些骁胜军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一头整猪,还有十几坛好酒,正在此打着牙祭――何灌心里头其实明白,殿前司诸军的军纪,远不如西军。在西军,战前喝酒,那是难以想象的事情,但在骁胜军,却是司空见惯。至于这头猪,或许是偷,或许是抢,或许是买,都有可能。熙宁以前,宋军虽然一直严申军法,但真的大军出动,别说偷抢百姓财物,便是奸淫杀伤,也终是难免。当年石越治陕之时,对西军严申纪律,曾经一日之内,杀了一百名犯事兵将,因此至今西军纪律依然严明。但殿前司诸军却没受过这种整肃,军纪虽不算太坏,却也只是相对而言。虽然一天前唐康才处死了一名强奸民女的陪戎校尉,但却已经招致李浩的极大不满,因此对于顺手牵羊、强买强卖之类的事情,便连唐康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故此,何灌更加不会去多管闲事。何况他与麾下的环州义勇,大抵都是好酒之人,此时不受军法约束,更是乐得自在。那边的指挥使请了何灌过去,同坐一桌,又送了一锅肉几坛酒过来,他的亲兵们便找了棵大树,围成一圈,席地而坐,自开一桌。 “仲源兄!”那个骁胜军指挥使是豪侠爽快之人,酒过三巡,便已和何灌称兄道弟,直呼起他的表字来,“俺听说你也是个英雄豪杰……”何灌一时愕然,便听他又说道:“这可是咱们刘振威亲口所说,说仲源兄的神射,是大宋六十万禁军第一人!” 何灌知道他口中的“刘振威”,说是乃是骁胜军第二营都指挥使、振威校尉刘仲武,也是西军出身,参预过伐夏之役――不过那时他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副指挥使,直到战后才积功升至致果副尉,绍圣初年时他因率所部平定灵、夏境内的小股叛乱,从此官运亨通,调任骁胜军,做到从六品上的振威校尉,成为西军出身的年轻将领中,又一个前途无量的人物。 刘仲武是西军出身,又曾经在泾原领兵,对身处环庆的何灌有所了解,自是不足为奇,但何灌听这指挥使说刘仲武夸他箭法第一,饶是他素来自矜神射无敌,也不由得大吃一惊,忙道:“这是子文将军过誉了。” “哎――”那指挥使一面喝酒,一面拍了拍何灌的肩膀,笑道:“仲源兄又何必过谦?子文将军是随便说人六十万禁军神射第一的么?”他说着,生怕在座几个校尉不信,又口沫横飞的问道:“你们是不是也不信?是不是不信?” 他见那几个校尉口中诺诺,脸上神色,自是不免不大以为然,一把拉着何灌手臂,道:“仲源兄,你将那一箭射入坚石的神射,给这些个村夫露两手!” “什么?”那几个校尉这时不免也吃了一惊,有人便将信将疑的问道:“俺只听说过汉朝飞将军李广、唐朝的薛仁贵有这本事?果真有人能箭入坚石?” “你们这些个村夫!”那指挥使喷着口水,仿佛在说自己的事迹一般,“这可是子文将军亲口说的,那是仲源兄在火山军还是苛岚军做巡检时的事。尔等可知道,那些个契丹人,老是越界来打水,仲源兄便亲自与他们划了界,不许他们过来,结果那些辽狗不自量力,兴兵来犯,仲源兄单枪匹马应战,辽狗在高处,仲源兄便在低处,张弓连射,箭箭中敌,有几枝没中的,全部射进崖石,吓得那些辽狗屁滚尿流的跑了……” 他说得手舞足蹈,仿佛是自己亲眼所见,虽多半是事实,何灌亦不免略觉尴尬,他几度想要打断他,但他根本不容何灌插嘴,说完见那几个校尉张大了嘴,仍是不敢相信的样子,他竟是比何灌还生气,转头又一个问着何灌:“仲源兄,你的弓箭呢?可带来了?给这几个村夫见识见识,叫他们拉拉,这几个村夫每日都自吹能拉三石弓的……” 何灌越发为难,他见着这个指挥使盛意拳拳,那几个校尉也是一脸的期盼,但他却是有规矩的――但凡神射手的弓箭,轻易都是不肯给别人碰的。连唐康想见识下他的弓,亦被他婉言拒绝了。可是他也是深知这些武人,他们可不如唐康那样的士大夫善解人意,他们好意请他喝酒吃肉,又是好意想看看他的弓箭,若连这他都要拒绝,势必引致误会。 他正寻思着设法找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一件突发的事情却替他解了围――苦河对岸,突然传来一种种急促的角声、马蹄声、弓弦拉动声、箭矢破空声,还有此起彼伏的契丹人的大喊声。 众人连忙丢了筷子、酒杯,各去取自己的弓箭、兵器。何灌曾在火山、苛岚任巡检,听得懂契丹话,他听力又极佳,须叟,便已听清对岸的契丹人喊的都是:“拦住他!”“抓住他!”“休叫他跑了!” 他虽被河对岸的草木遮挡了视线,心下却已知必是契丹要拉截什么人,当下高声喊道:“快,准备渡船,摇我去对岸!” 几个骁胜军犹疑的望了他一眼,那指挥使已是大声催道:“快点!听何大人的!” 他的命令一下,马上便有一艘渡船摇到渡口边,两个骁胜军节级举着长盾蹲在船头,船尾却是一个本地的船夫在摇橹,还有个百姓装束的人,举了扇门板,权当盾牌,遮护船夫。何灌也不多说,取了弓箭,跃身上船,那船夫便摇着船,向河对岸缓缓驶去。 渡船行至河中之时,北岸的情况渐渐看得分明。果如何灌所料,乃是数十骑契丹骑兵,正在追捕两个宋军校尉装束的人。那两个宋军校尉一个骑枣红马、一个骑白马,边往南面疾驰,边引弓还击,跑得较南的那个校尉显是已经看见了何灌的渡船,高兴得在马上挥手高呼,不料一个分神,被辽军射中坐骑,便听得那些契丹人发出一阵刺耳的欢呼,那个校尉摔下马来,不知死活。 “船家,划快点!划快点!”何灌急得不停地大声催促着船夫,但那船夫早已倾尽全力,渡船速度有限,却是快不得半分。 而北岸的追逐仍在继续,余下的那个骑枣红马的校尉经过同伴坠马的地方,稍稍放慢了一下,何灌听到他发出一声悲吼,便催马疾驰,心中一沉,已知那个宋军已是不活了。他目算着距离,眼见着那个幸存的宋军驰至河边时,他的船也很难赶到对岸,心中更是焦急。 但那个校尉却是出乎意料的机智。他快至河边时,便不再引弓还击,而是将弓箭全部抛弃,然后一面急驰,一面便在马上卸甲。 “聪明!”何灌在心中大赞,果然,那校尉到了河边,已只有胸甲一时难以卸去,他飞速的跃身下马,将身子藏在马后,飞快的卸去最后的胸甲,纵身一跃,便跳进水中。 顿时,何灌身后传来一阵欢呼之声。他也是长吁了一口气,缓缓张弓搭箭,对准了北岸,一面心里默算着,八十步、七十步、六十步……右手手指一松,一个羽箭从他手中疾飞而出,然后穿过了驰在最前面的那个契丹的胸口。 身后的欢呼声更大了。 但此时何灌已经完全听不见身后袍泽的声音,当他的箭搭上弓弦之后,他整个人便与手中的弓箭溶为一体,他只是从容而优雅的张弓、搭箭,然后发射,看见对岸的契丹人,随着他的弓弦响动,而一个接一个的应声落马。 他并不是那种百发百种的神射手,而是另一种让人恐惧的神射手。他的箭,有时竟会贯穿一个穿着重甲的契丹骑兵,然后再夺去他身后另一个契丹人的生命! 何灌并没有感觉到,很快,苦河的两岸,不再有呼喊,不再有欢呼,而是变得鸦雀无声。 他只是看到北岸的契丹脸上的惊讶、恐惧,然后看见他们带着不甘,但却畏惧的缓缓后退,直至从他的视野中消失。 这时候,何灌才小心翼翼的,将他的弓箭重新挂好。 他转过身来,船蓬里一个湿漉漉的年青男子正在朝他微笑,眼睛里有无法掩饰的钦佩。他看见他朝自己抱了抱拳,“在下开封田宗铠,敢问将军尊姓大名?” “田宗铠?”何灌感觉自己似乎听说过这个名字,他低头思索了一会,才抬起头来,惊道:“田宗铠!原来足下便是阳信侯的长子!” 唐康直到当天的傍晚才知道田宗铠突围渡河请援,也因此一并知道了何灌单舟却敌的神勇。这日白天,他与李浩去了北沼的一个村庄拜访一位隐士,据说这个隐士不仅是冀州第一名医,能妙手回春,而且还精通六壬之术,是个占卜神算。虽然儒家讲“敬鬼神而远之”,不肯将自己的命运与人世之间交付鬼神之手,但一般的人,对占卜卦相,却仍然是抱着一定的信仰的。而领兵的将领,则更加如此――其时辽军与西夏固然每战必卜,大宋朱仙镇讲武学堂,也有专门的先生教援奇门遁甲、六壬太乙之术,枢密院编修的《武经总要》,也有相当的篇幅,是专讲此类奇术的。不论如何,此类学问当中,至少也的确包括了相当的天文知识与心理暗示,尤其是世间终究是有一些此道高人,不管他们是真的拥有神秘的力量,还是只是操纵心理、观察入微的高手,但这些人的存在,已经足以让一些将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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