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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那是因为他够聪明。”潘照临的语气中甚至有赞许之意,“和相公打交道对他没半点好处。陈元凤向吕惠卿反戈一击,不论司马君实如何想,范纯仁对他的好感却是溢于言表。二人在伐夏之时,便已有交谊。依我之见,相公只要能和范纯仁打交道便可。” “先生之意是……”潘照临的暗示,是石越从未想过的可能。但是,石越对潘照临这方面的判断,却有完全的信任。 潘照临轻轻点了点头,“不管范纯仁如何想,是真以为陈元凤是识大体、知大义的真君子也罢,是得罪了新党,与相公又有旧怨的孤魂野鬼也罢……总之,范纯仁既不必担心陈元凤不站他这边,亦无须怀疑他的能力。而范纯仁看起来,也越来越不像是个迂腐的人。” “至于陈元凤,他只是相公的敌人,却并非相公的威胁。相反,他既然做出了对吕惠卿反戈一击的事情,不论他真心还是假意,只要他还有野心,便也只好去当君子。不过,若是他想讨好司马光,那便会唯司马光之命是从……” 石越冷冷的打断了潘照临的话。“陈履善若只有这点野心,便做不出对吕惠卿反戈一击的事来。” 潘照临笑了笑,“我若是陈元凤,亦会将自己装扮成一个孤臣――唯有如此,才能迎得司马光、范纯仁的尊重,甚至是太皇太后的赞许……所谓‘君子可欺之以方’,陈元凤既要迎合司马光,亦要显出自己有坚持的一面来。若是这与众不同的一面,恰好又是范纯仁所期望的,那自然更是一举两得!” 结束与西南夷的战争已经势在必行。但范纯仁也许可以说服司马光不要那么着急,可以马上开始撤军,但不必马上结束战争。再给王厚与慕容谦们争取一点时间……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个人事任命将与石越关系不大。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影响到石越与司马光的关系。 “要阻止冯京告病。不妨便让他判成都府,在成都养病。陈元凤依旧做完他转运判官的任期,朝廷不再派转运使、副过去。以不变应万变……” 潘照临的话没说完,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石越方一怔,便见侍剑快步走了进来,抱拳禀道:“相公,出大事了!” 第六十四节 当石越急匆匆赶到待漏院时,赫然发觉,除了韩忠彦与“至宝丹”外,所有的宰臣,竟然全部到齐了。此时外朝还在丧期,所有的人都穿着丧服,每个人的脸色都表情严肃,不发一言――待漏院的气氛,从未如此的紧张过。 没有人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事情会突然失控! 三十七名参加省试的贡生,身着丧服,击响登闻鼓,在登闻鼓院外痛哭,联名上书,痛斥韩忠彦不忠! 他们直指石得一之乱,乃是为了迎立雍王!痛骂韩忠彦只问狐狸,曲护豺狼,是为了迎合高太后,希求富贵。说他为子不孝,为臣不忠……并且要求高太后大义灭亲,诛乱臣贼子,以安天下! 但接下来的事情,更让人目瞪口呆――韩忠彦竟然毫不避嫌,直接派兵将他们全部逮捕入狱,然后自己进宫请罪!高太后勃然大怒,斥责这三十七名贡生“妖言惑众,离间君臣母子,于大行皇帝大不敬”,令开封府严加讯问,追查有无幕后指使! 这又是一桩大宋朝从未有过之事。 更糟糕的是,这三十七名贡生中,有十名白水潭的学生,七名太学生……从侍剑的禀报中,石越才知道,原来白水潭与太学这些日子中早有类似的流言,只是没有人知道,这些贡生竟然会跑出来打抱这个不平! 开封府中,因为谣传雍王与叛乱有关,看到赵颢一直“平安无事”,那些因为皇城司叛乱而受到牵连的人们心中早有不满。对大行皇帝的怀念与爱戴,伴随着这种不满的情绪,在这个时间,很容易就能转化为对小皇帝孤儿寡母的同情……白水潭与太学的士子牵涉其中,势必令局势更加复杂! 石越心里面很明白,待漏院里的每一个宰相也都很清楚,汴京百姓的怨气,可还不止这一桩两桩,若然在这里引爆的话,关于交钞、物价,种种怨气,便会全部从这个口子冲出来……石越又想起自己的封建大计,心里面更是五味杂陈。 内东门小殿。 殿中早已屏退侍卫,珠帘后面,高太后坐在御座上,陈衍等几个心腹的内侍侍立两旁。珠帘之外的殿中,只有韩忠彦一个人。 高太后铁青着脸,望着站在下面的韩忠彦。 垂帘听政的高太后,只有这么一个弱点――她最疼爱的儿子赵颢。但便是这一个弱点,竟然屡屡被人用来挑战她的权威。她绝不相信这件事情后面没有阴谋――即使这些士子年轻气盛,亦绝不会傻得只凭流言,便做出这种蠢事。 这是高太后无法理解的愚蠢。 侍立在殿中的韩忠彦显得平静,仿佛他根本不曾被卷入这场风波当中。 “这些人喝多了。”韩忠彦对审讯的禀报,一开始便令高太后感到荒谬,但韩忠彦的表情显然不是在开玩笑,“这三十七人互相全部认识,臣已经查明,此前他们的确全在会仙楼喝酒――会仙楼的掌柜和酒博士都记得他们。民间禁酒哀悼之令刚过,所以他们亦不算违禁。在喝酒时,有人听他们提到雍王与曹王晋封的事,讯问时,他们中亦有人承认,他们因为听到雍王晋封之事而不满……” “你的意思是,他们只是醉酒闹事?!”高太后厉声打断了韩忠彦,“汴京喝醉酒的人成千上万,怎么使他们来敲登闻鼓?!” “他们误信流言。”韩忠彦依然很平静,但语气坚定,“此前有流言说,石得一之乱,是为了迎立雍王。还有人说,太皇太后迟早会废掉幼主,另立雍王……” “一派胡言!”高太后腾的站起身来,勃然大怒。 她隔着珠帘,怒视着韩忠彦――无论如何,她都不相信韩忠彦这些鬼话。韩忠彦只不过是为了让所有人好下台阶罢了。他只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便如同他在雍王之事上的所做的一样。 她知道是谁容不得雍王。 石越、王安石……这二人都曾受大行皇帝知遇之恩,他们一定会将雍王当成六哥的心腹之患。而且,这亦是朝中真正有能力不接受这个既成事实的两个人! 她也知道石越曾经私下里见过王安石,此后,王安石便主动请求出镇杭州,去推行石越的盐债――高太后不信任王安石,她一点都不信任王安石。而王安石竟然愿意为了支持石越,做出如此大的让步!他不惜去杭州,二人背后,究竟又有着什么交易? 还有桑充国……桑充国对六哥一直忠心耿耿!他是王安石的女婿,是石越的大舅子。 十个白水潭的,七个太学的! 还有谁能对这些士子有如此大的影响力? 喝醉了酒?听信流言? 是桑充国的蛊惑,还是石越的暗示?! 你们当我只是个深宫中的妇人,可以随便摆布么?! 这是挑战还是试探?两个辅政大臣想知道垂帘的太皇太后究竟有多少能耐? 高太后又想起曹太后对石越曾经有过的猜忌。 若是有人想试探她,那么她高滔滔便一定会给他一个回应。她会让他知道,究竟谁才是神器之主! 王安石想去杭州,便让他去。石越又想去哪里?! 高太后在珠帘之后,望着韩忠彦,忽然一字一句的说道:“大府,老妇虽在深宫,亦曾听说,白水潭的学生,至今都管石相公叫山长,此事可是属实?” “太皇太后!”韩忠彦震惊的抬头,望着珠帘之后。 “大府亦是遗命辅政之臣。大府且看看这些!” 韩忠彦此时已再无刚才之从容,他惊疑不定的望着陈衍捧着一叠奏折,送到他面前。 “大府可以看看,这里全是弹劾安焘、李清臣的折子,本朝从无建辅政大臣之先例!大行皇帝托孤于卿等,实是感于君臣相知之义!” 但不是叫你们为所欲为! “臣等粉身碎骨,无以为报。”韩忠彦再也站不住了,连忙跪了下来。 “韩家之忠义,大宋人人皆知。”高太后冷冷地说道,“我只希望,这些喝多了酒的贡生中,不要有石相公的学生才好!” 韩忠彦顿时一个激灵,“太皇太后!”他抬起头来,颤声说道:“太皇太后绝不能有如此想法!” 绝不能有如此想法?!高太后注视着韩忠彦,你也疑心此事与石越有关么? “石越乃国家柱石之臣!”韩忠彦绝想不到,高太后竟然会疑心石越,但是他却知道,石越如今已今非昔比,高太后若要对付石越,休说司马光与王安石不会同意,纵然同意,也会掀起轩然大波。这样做的结果,只会令得国家更不稳定,而高太后与石越之间,将会一直互相猜忌与不信任。 “石越乃国家柱石之臣!”韩忠彦再次重复了一遍,“臣只恐这正是契丹离间之计亦未可知。若朝廷无石越,非止交钞之事无法收拾,臣只怕今日罢石越,明日契丹便已南下!” “君臣相疑,非国家之福,太皇太后圣明,还乞三思!以石越之贤,断不会为此无父无君之事!” 珠帘之后的高太后顿时怔住了。 她并非不知道朝廷对石越的倚重,但她绝未想到,原来连韩忠彦的心里,也是如此倚赖石越! 高太后忽然感觉到一阵恐惧! 她从来不介意分享权力,从执政的第一天,高太后便已经决定,要任贤远佞,她不会如历史上的其他女主一样,任用私人,她会尊重两府的权力,她会与贤者分享权力!如此,国家的政治方能清明。 但是,这种分享,应当是她主动赏赐出去的,而不是被迫的。臣下应当对她的这种贤明感恩戴德,歌颂她的英明与贤德;而不是将此视为理所当然,甚至不容挑战! 高太后缓缓坐下御座,双手却紧紧抓住御座的扶手。她亲眼目睹过三位皇帝登上皇位,也目瞪了三位皇帝的死亡。治平年间发生的事情,更令她终生难忘。她知道宰相的权力,如曹太后那样的人,也会被韩琦说撤帘便撤帘! 而她的御座之前,珠帘之外,还有六位辅政大臣! 即使六哥还年幼,撤帘并不是眼前的威胁,但是,她不得不考虑另一种可能――辅政大臣们主导的两府,可以轻而易举的架空她! 她垂帘听政还没几天。高太后第一次意识到,她的地位并不比石越稳固。 但是……她高滔滔依然会回应这试探! “我知道了。”她冷冷的应道,语气却温和下来,然后,她侧过脸过,问陈衍:“相公们到齐了么?” 陈衍连忙欠身禀道:“回太皇太后,已经都到了。” 高太后微微点了点头,“去召他们进来吧!” 隔着珠帘,高太后默默的打量着鱼贯而入的宰相们。每个人的脸色都是沉重,而不管他们是否对韩忠彦已经先获召见感到意外,至少表面上,没有一个人流露出惊讶之色。 我会叫他们意外的!高太后冷静的接受众人的参拜,望着韩忠彦从容地走到班列的最后,一面在心里说道。 “太皇太后……”司马光率先出列,但高太后却没有容他把话说出来,“君实相公。”高太后望着司马光,温声说道,“相公可知道王参政的病有无好转?” 司马光绝没想到,高太后竟然在这时候,忽然问起王??,他以为眼下要紧的事情,乃是讨论那三十七名上书的贡生。但既然高太后问起,他却也不能不答,只得先回道:“回太皇太后,据医官所言,王参政的病,只怕非短期所能痊愈。” “唉!”高太后轻轻叹息了一声,“治国之要,首在选贤与能。吏部事务繁剧,以王参政的身子,只怕……且吏部亦不能久缺尚书。”她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又缓缓说道:“哀家之意,不若且拜王参政为太子少师,令他在家安心养病,吏部尚书一职,先由范纯仁接任。君实相公以为如何?” 内东门小殿之内,顿时一片沉寂。 宰执们全都面面相觑,谁也不曾想到,高太后没有问那些上书的贡生,反而一开口,就要罢掉一个宰相。 而且,这个宰相乃是遗命辅政大臣! 高太后耐心的望着帘外的宰执们。既然不能动石越,那么好歹便给他们开个先例――不要以为辅政大臣便是丹书铁券! 她提出的理由是冠冕堂皇的,既然司马光先前说了王??的病一时半会好不了,吏部尚书如此重要的职位,当然不可能长久空缺。她倒要看看,是谁会反对她?是谁敢反对她! 高太后非常清楚,司马光非常厌恶王??,而以范纯仁为吏部尚书,更是司马光心里面一直想要的。在事实上,这也将进一步增强旧党的实力。她不知道司马光会有什么理由拒绝她。得到旧党的认可,她就更不惧王安石与石越的反对。她期盼着他们站出来反对,这样,她正好可以借机挫一挫石越的锐气。 但是石越与王安石却并没有出来反对。 倒是范纯仁跪了下来,“吏部之重,非臣之愚所能胜任,还乞太皇太后另择贤能……” 但高太后注意到他的用词,他只是推辞对自己的任命,并没有反对罢王??的相。 “太皇太后英明,若以范纯仁主吏部,国家便不必担心州县长吏不得其人。”高太后万万想不到,石越反而第一个站出来旗帜鲜明的支持她,或者说支持范纯仁。“王公受大行皇帝知遇之恩,乃是遗诏辅政之臣,素以国事为重。王公若知以范纯仁继其之位,亦必感欣喜。” “子明说得极是。”司马光也接着打破了沉默,“国家多事,吏部的确不能一直无人主持大局。王禹玉虽是遗命辅政之臣,但待其病愈之后,再回两府,亦无不可。” 望着一个个表示赞同的宰执们,高太后忽然之间,竟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他们是对自己的服从与让步么?看起来,倒更像是高太后说出了他们一直憋在心里不方便提起的事情。不仅石越大力赞同,连王安石也不见有多么介意――难不成在王安石心里,至宝丹早已经是死人了么? 憋足了劲,一拳击出,却突然发觉,击中的不是对手,而更像是对手早已觊觎已久的目标……司马光与石越,象是在唱双簧,二人的话滴水不漏,将罢免王??与罢免辅政大臣不动声色的进行了切割,听起来还像是在替高太后此举向天下交代。 真正和这些宰相们打交道后,高太后终于对她的宰相们,有了更多的认识。 她越发意识到巩固权力的重要。 不管怎么样,这一回合她没有输。 “既然诸位相公、执政都同意,范公亦不必再推迟。”高太后的语气,变得更加谦和,“而刑部尚书一职,哀家以为韩忠彦足当此任……” “太皇太后。”石越这次却是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她的话,“以韩忠彦之能力,做刑部尚书绝无问题。韩忠彦为大行皇帝所看重,原亦当进两府。只是刑部尚书与知开封府,似不可一身兼此两任。” “以臣之资历,原亦难当此重任。”韩忠彦也连忙出列拒绝,“太皇太后错爱,臣感激涕零,然秋官之重,臣实不敢任……” “大行皇帝视卿为托孤之臣,石相公亦称卿能,卿何必妄自菲薄?”高太后可不想理会韩忠彦的推辞,她需要韩忠彦进两府。她的确能够信任司马光,但她却永远无法命令司马光。而且,司马光始终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外朝宰相。“至于开封府……可以另择贤能。” “然臣乃是桥道顿递使。”韩忠彦的态度,比想象的要坚决。 “你还是桥道顿递使!”高太后不容置疑的宣布,“召吕公着回来,开封府便交给吕公着!” 吕公着?! 一时间,不仅韩忠彦停止了反对,石越和王安石也都吃了一惊。果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王安石不由看了一眼石越,不知道石越若是早知如此,还会不会劝他出镇杭州? “太皇太后!”司马光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脸色变得难看的石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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