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束我们谈恋爱。您脚踏两只船的不孝子今天带他来见您,希望得到您的祝福。” 丛安河拉着戚不照,闷头鞠了三个躬,敬贺丛宗庭对他儿子一妻二夫家庭结构的荒唐幻想彻底终结。 消息太冲击,女变男,o变a,稳重冷酷如丛宗庭,表情寸寸龟裂,半晌没蹦出一个字。 他捏起山根,逼自己闭目养神。 一桌好菜谁都没动,外面云翻雨覆,这普通的三百平平层里闹剧却演一出又一出。 丛宗庭血压稳定,但毕竟年近半百。 丛安河迟来的少年叛逆一朝爆发,怕真把他爸吓过去,轻喊了声。 “爸。” 戚不照佐证:“我就是您说的omega。” 丛宗庭不说话。 丛安河:“您还好吧?” 丛宗庭:“洗手间在哪里?” 戚不照答:“左转第二间。” 丛安河又叫他:“丛医生。” 丛宗庭:“不用跟过来。我去静静。” 高大的背影走进去,门从里面关上。Chad刚充完电,迷迷糊糊凑上来叫“主人主人”。 丛安河和戚不照面对面发呆。 戚不照夹块芋头糕塞进他嘴里:“我以为他能认出来。” 凉了还是很香。 丛安河后知后觉:“我爸脸盲。” 客房多,饭后留丛宗庭过夜,他没同意,说定了晚点的机票,明天要上班。 没多聊,丛宗庭拎公文包离开,也不许他们送。 走前他朝戚不照颔首,轻道了句晚安。 “他是不是生我气了。”戚不照问。 丛安河拿起丛宗庭留下的材料。 三人相处时间太短,翻车翻得倒多。戚不照不说,丛安河也猜到他心里没太有底。 “我爸不喜欢在外面过夜,家里有我妈,他看到照片才安心。” “你像他吗?”戚不照问。 丛安河仰面亲他一口:“我很像他。他一定很喜欢你。” 资料就近窝在沙发里看,刚拎上来的水果,丛宗庭没胃口吃,戚不照玩儿刀手指很灵活,削了个苹果,掰成两半。 递一半过去:“在看什么?” 丛安河咬紧嘴里,一口一口,慢慢的:“体检报告。” 戚不照:“谁的?” 丛安河说得语焉不详:“他的。” 戚不照却听懂,嗯了声:“是冯兆。” 丛安河沉默两秒,似乎轻叹口气,脖子很沉,又似乎如释重负:“是冯兆。” “Chad,”戚不照叫它,“我需要电脑。” 机器人任劳任怨,笔电送到手里。 屏幕上画面还停在那张脸。 冯兆玩儿很多年摄影,拍得最好的是人体。 早年三流杂志投稿,多有一种裸露的情色。倒不是擦边,人体曲线有时候确实是种艺术。 戚不照想的多,胆子大。 检索程序匹配冯兆及其关系者的面部特征,没想到真能白山肉海里捞出枚银针。 “他叫陈冬冬,是冯兆的前男友,我知道的只有这一任,omega,我们见过两次。”丛安河说,“视频七年前上传,但录制时间要更早。” “瞳孔不正常放大,”戚不照定论,“服用迷药。” 丛安河闭了闭眼:“能联系到他吗?” 戚不照沉默,摇头:“不能。” 丛安河侧目看他。 “他死了。”戚不照告诉他,“七年前,在这条视频上传前不久。割腕,自杀。” 自杀,性虐。让人必须联想到惯犯与重复作案。 丛安河放下手头的资料,纸张翻页,哗哗作响。 他手掌温度略低,盖上双目,提醒他需要时刻保持清醒和冷静。 戚不照捡起资料:“你早猜到是他。” “不知道大概吧。”情绪很复杂,独意外占比不高,丛安河说,“我第六感很准,但有时候人就是这样,遇到难以理解难以处理的困境,逃避是第一解。” 听起来可能有些马后炮。乔秋跳下去,警方找到他,第一次是例行询问,问乔秋的死可能和谁有关。他想过冯兆,毫无根据。 从记事就认识,逢年过节常见面。大他三岁却总想做长辈,压岁钱里匀出小半,给他封红包。预感闪过,但又想到这些,所以有时见面,他对冯兆甚至会怀极微妙的内疚。 因为猜忌无端,伤害却有形。他切身体会。 好话只说到这里,短短几秒,丛安河想了很多。 “到别墅的第一天,你来敲我房间门借浴室。他给我打了通电话,闲聊天,其实那时候我就觉得奇怪。然后是我爸,他从不关注这些。最后是杀青前他变得很活跃,在我参与节目录制后。” 戚不照旧事重提:“五月十八。” 丛安河确认:“我没告诉过同事和学生我的生日,但冯兆知道。如果有人翻过档案,勉强算例外情况。” “大脑有高危机灵敏度,能捕捉极微小的细节,那些构成征兆。”戚不照翻阅冯兆可公开的体检报告,“我路过他办公室,那面窗户擦得很干净,正对办公楼。” 丛安河想起那扇铝制的四方窗框。 除了多肉,火烧云,乔秋,视野尽头是粼粼闪烁的图书馆外墙玻璃。 有人坠亡,有人惊吓四散,有人伸手抓不住。 有人却把一切当场精彩的电影,藏在另一扇玻璃后,看直线猜落点。 太戏剧,深想会引发干呕。 戚不照一目十行:第一性别beta,B型血,出生在冬天。 冯兆的报告没有问题。 丛安河说:“首演那晚,我给我爸打了电话。” 那晚戚不照提出王润性别存疑。隔一扇门,王润极度聚精会神在讲物理,信息素不受控微量溢出,味道淡到凑近都无所察觉。 何况他老烟枪,烟草味重,轻易盖掉。 前有高珏的混账前男友,后有饭搭子王润。 腺体畸形的alpha混进人群中瞒天过海的几率有多大? 丛安河想到冯兆。 他青春期没经历分化热,所有证件信息都写明beta,上大学谈过一次恋爱,对象是位素净内敛的omega。 bo恋不多见,但丛安河本人性向小众。冯兆介绍男友和他见面,一顿饭吃下来相谈甚欢。 他联系丛宗庭,想求证分化成alpha后因功能障碍致使性别识别有误的可能。 丛宗庭没多问,只说等我答复。 “叔叔怎么说?” 丛安河复述:“罕见病,全球只有三例,携带alpha基因但先天腺体畸形。现代医学鉴定第一性别,主要依靠机器识别信息素,一般不做颈部CT,且部分beta也存在腺体有限萎缩,未退化成正常肌群的情况,具体区别要剖开看结构。” 所以如果冯兆真的患有罕见腺体病,临床上被误判成beta的可能性极大。 但与此同时, “作为alpha发育不全,他仍存在信息素饥渴和易感期,但信息素分泌障碍让他永远无法自主完成标记。”戚不照问,“是这样吗。” 丛安河:“是。” 戚不照要说但是:“他没有就诊记录。” “我之所以和他是发小,是因为他父亲和我父亲曾在同一医院任职。”丛安河说,“冯新是三甲医院的腺体内科主任。伪造医疗记录,他能做到。” 比阳痿还致命的罕见病,歧视是个大问题,求职求学多有不便。 有关尊严和未来,能瞒则瞒,符合冯新的封建大家长逻辑。 报告随手扔在桌上,戚不照看这些像在看垃圾。 “我们缺一个证据。”他说。 司法公正,疑罪从无。 丛安河当年曾这样被放出来,但冯兆也因此一直在法网之外逍遥。 手机充满电,丛安河拔掉充电器。 未接来电又是百多条,有一串号码混在里面,熟悉也不熟悉。 注意到丛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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