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丛宗庭审视这位年轻俊美的alpha。 不照绮罗筵名字很好听。 皮囊美丽,富足的底蕴带来从容,他游刃有余,得体且优雅。 一双眼锐利,有欲望,但精于控制。 是攻击力十足的野兽丛宗庭想到进门时丛安河跟他抱成一团,又觉得爱能驯化兽性。 “你感情的事我从不过问。”丛宗庭语调沉缓,“但你既然把他带到我面前,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希望和他缔结一段不被法律认可的婚姻关系,并且希望得到我的认可。” 丛安河点头:“就是这样。” 丛宗庭沉默良久:“我以为你会像我。” 丛安河无奈:“我以为我的情史已经充分证明,我跟你存在根本上的不同,比如取向。” 喜欢omega的alpha,和曾经喜欢beta的alpha,确实很有不同。 丛宗庭摩挲碗沿,强敛下什么复杂情绪。 他酝酿太久,让人感到不安。最终轻笑一声,陈述道:“我没教好你。” 对于早年丧偶的单亲父亲,一手把孩子拉扯大。这话太重。 丛安河设想过很多种丛宗庭面对戚不照的场面,独独没想过他会用这样自我否认的方式批判他的过去。 比“我不同意”来得伤人,失望伴全然的不理解,将他人生交出的半张答卷划上残酷的叉号。 “爸。” 这让丛安河感到迷茫。史无前例的。 戚不照打断:“叔叔,我有话要说。” 丛宗庭看向戚不照,发现他的面容此刻变得格外沉静。 似乎人都有几幅面孔,分开时独立,粘在一起便撒娇犯蠢。丛安河上场时他安静地做一张阿尔戈斯盾牌,丛安河退场他就会变成无坚不摧的大马士革尖刀。 戚不照身上那种散漫是很漂亮的,它意味着强大,靠绝对的信心支撑,有打碎重来的勇气。但此刻那些包装般的粉饰悉数退去。 他年轻,只有二十三岁,刚踏出学校大门。 繁华遮人眼,权力和无尽的富贵,他生长在这种环境,伸手便有人递来利刃或宝石,却在无数条岔路上选择和主流背道而驰。 “我的专业是武器学,内容涉密,不方便多说。今年年初,我跟导师去南非做项目,从比勒陀利亚到达开普敦的第二天,我和团队被当地武装劫持。” 戚不照颈侧伤疤显眼。 “关了太久,环境不好。导师年纪大,没熬住,为了活命,我生吃过腐肉。食道炎,胃痉挛我可能会死,可能不会,救援会不会来,什么时候来,不清楚。在那里单兵作战分数高也没用,比不过三把精装AK。 “我不想死。 “走前我看过他的演出,给他送过花,但他不知道那是我,可能永远不会知道。我很后悔,让我不甘心的事不多,这算一件。 “所以入境的第一天,我在医院睁开眼。” 天花板苍白,灯罩里凝着的钨丝像成群的飞蛾尸体。 戚不照神色很淡:“我想,我要去见他。竭尽所能。” 被震住的显然不止丛宗庭。 强烈的不可遏制的耳鸣贯穿而过,丛安河有一瞬心跳早搏。 他问过的,关于疤痕。 但他的答复简略到无从抓取,语气轻松到像刚调完情,或做一场爱。 生死攸关。 丛安河突然想,如果他没能回来,那这辈子就是错过。 做假设没有意义,丛安河清醒地感知到庞大的恐慌将他攫取,心悸到胸口发闷。 想问“为什么不告诉我”,张嘴却变了样。 “爸,”开口时声音都不稳,丛安河向丛宗庭展示他下流的后颈,“你看,我一个alpha,被alpha咬成这样,估计也没什么beta和omega愿意要我。还有网上,我名声好烂的,人见人骂,完全没有市场。” 丛宗庭眼角抽搐,见向来稳重绅士的儿子当面挂在戚不照身上,一副天荒地老的架势。 “总之,”丛安河总结,“您打骂随意,但分开不行。我就认定这么一个,就像你认定我妈。死都不换。” 像余珂之于丛宗庭。 他曾恐惧那些让人变得软弱的情绪,钝刀割肉,不比漂泊一生磨人。 可或许他真的极像自己的父亲,百分之五十的基因,足够让他明知前路还要一头撞进去。 最坏不过重蹈覆辙,他没什么要怕的。 戚不照眉眼低垂,像洇开两团淡淡的墨迹。 怀柔不行就来硬的,戚不照强势切入。 “叔叔,我家里人知道我的情况。我毕业没选择留校,计划做军工企业,如果您担心alpha关系没有法律保障,我可以把除启动资金以外,名下所有动产不动产、信托基金分红,过到丛老师名下。” 一开口连吓两个人。 丛安河捂他嘴,说不同意。 戚不照越郑重,丛宗庭似乎越心梗,他打一个暂停的手势,撑额头缓了好半天。 下定某种决心,丛宗庭深深看一眼丛安河,眼神相当复杂,才开口。 “我本来没打算让你这么下不来台。”丛宗庭异常冷静,“但这孩子没说假话,他很爱你。我不能纵容。” 丛安河只听懂强烈的反对:“爸。” “我以为你很像我。我教出来的孩子,谈几次恋爱我不去管,可尊重,真诚,责任,这些最基本,你必须要做到。是我做得不好,没能及时发现并矫正。” 丛宗庭看向戚不照,字字清晰, “孩子,你们交往两个多月,你知道他在外面还有别人么?” 整间屋子安静下来。 丛安河:“?” 戚不照:“?” 作者有话说: 丛老师:爸,我的爸,你在说什么。 第70章 滚。 丛安河人都傻了,凳子坐不稳:“爸你说什么呢。” “。”戚不照想到什么,表情一空。 丛宗庭眉头锁起来,露出两道深沉严肃的沟壑:“他是不是告诉你,和那个综艺节目的omega姑娘是逢场作戏。” 丛安河:“啊?” 戚不照:“啊。” “我对你的取向没有看法。”丛宗庭道,“但那不是作戏,他在骗你。节目录制期间我和他联系过,他是真心,我分辨得出。” 丛安河:“。” 戚不照:“叔叔。” 丛宗庭一锤定音:“出轨、不忠、背叛,这是很严重的品行问题,我不能纵容。” 好长好长的沉默。 “”丛安河头好疼。 戚不照长舒口气,背靠上椅背:“叔叔,我能解释。” 丛宗庭怒其不争,淡淡道:“你不需要解释。该解释的人是他。” 丛安河心力交瘁。 他思考足有半分多钟,才从椅子上站起来。 芋头糕放凉了,他垂眼盯了会儿,硬是眼花盯出层热气。 “好,对,我来解释,我承认。”丛安河说要坦白,“我对那位omega确实动心,他很让我心动。” 丛宗庭和余珂一辈子纯情。 乍见丛安河露出这种无赖相,他面色不改,心却很沉,盘算基因突变的可能性。 丛安河温声:“我该道歉的,因为人有先来后到,总不能厚此薄彼。我带您见了戚不照,也该带您见见她才公平。” 这小子。丛宗庭的扑克脸终于色变:“胡闹。” 丛安河牵起戚不照的手,两人面上如出一辙的生无可恋:“爸,你得看看他。” 丛宗庭不明所以移去视线。 “他叫戚不照,化名戚举。现在头发短,但一个月前还很长;腿有伤,但痊愈了;用过omega的假身份,但是货真价实的alpha。” 丛安河踢了踢他,两人一起站起来,丛宗庭坐着,简直像看到两座山,两堵墙。 “节目录制期间我对他很动心,录制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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