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的样子,血脉贲张。 他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萧燕飞还以为他是不想让她起来,娇嗔道:“别闹了。” 顾非池也没打算真的“闹”她,只是想与她耳鬓厮磨一会儿而已。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倾身又在她的唇角亲了一下,这才放开了覆在她眸子上的那只手,掌心犹带她的体温。 半裸着身子的顾非池掀被下榻,去了内间。 萧燕飞松了口气,忍着身子的不适,拉了拉中衣的领口,仔细地挡住脖颈、肩头的那些红痕,就把在外头候了良久的那四个嬷嬷叫了进来。 她也不想让人服侍,但是今天要告祭太庙,必须再穿上那一整套礼服,戴九翟冠,没这几个嬷嬷的帮手,这大礼服她可搞不定。 等穿好礼服后,萧燕飞觉得更累了,腰酸背也痛,可还是得强自打起神来。 小夫妻俩先去了一趟坤宁宫,给顾明镜的牌位磕了头,就坐上了预先准备好的仪仗,这时已是辰时一刻了。 全副仪仗自坤宁宫一路驶出了宫门,本应该左转往长安左门去往太庙的, 可太子仪仗却在礼部官员以及禁军们震惊的目光中继续往前,穿过承天门,又驰过三四条街,一路到了卫国公府。 “国公爷,夫人,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来了!”下人以最快的速度把消息禀到了正院。 听到来禀,卫国公夫妇不由面面相觑。 卫国公夫人抿了抿唇,表情有些微妙。 卫国公正想出去迎一迎,但外头已经响起了大丫鬟的行礼声:“……太子殿下,太子妃。” 门帘被人从外头掀起,顾非池与萧燕飞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阿池,你怎么回来了?” 见顾非池来得突然,卫国公的心里多少有些担心是不是朝堂或者北境出了什么事。 让他去吧!他还没老呢,完全可以上马拉弓,可以不用待在京城养老的。 思绪间,卫国公神色一凛,举手投足之间,释放出一股自信沉稳、从容不迫的气势。 顾非池牵着萧燕飞的手直走到了卫国公夫妇前,含笑道:“爹,儿子成亲了,今天带媳妇来拜见爹爹和娘亲。” 小两口双手交握,十指交缠,皆是眉眼含笑。 此话一出,卫国公夫妇俩都愣了愣,错愕写在他们的脸上。 “田嬷嬷,去备茶。”萧燕飞很自然地吩咐了田嬷嬷去备茶,又笑吟吟地走过去,一点也不见外地扶着卫国公夫人在罗汉床上坐好。 顾非池把卫国公也推到了罗汉床上坐下。 田嬷嬷是个机灵的,不仅依言备好了茶,又在地上放好了两个蒲团。 顾非池与萧燕飞一同跪下,分别从丫鬟手里接过了一盅茶,两人的茶同时递向了卫国公。 “爹爹,喝茶。” 卫国公哈哈大笑,一一接过了两人的茶。 接着,丫鬟又把两杯茶送到了顾非池与萧燕飞手里。 “娘,喝茶。” 顾非池把茶奉上,送到卫国公夫人的手边。 那双漂亮的狐狸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卫国公夫人呆呆地看着跪在她跟前的顾非池。 今天的顾非池穿着一袭玄色的冕服,头戴九旒冕,垂下的九旒彩珠在面庞前轻轻摇曳,衬得他威仪不凡,与记忆中那个荏弱的小婴儿判若两人。 恍惚间,她眼前浮现他刚刚出生时的样子。 当时的他被包在一个大红襁褓里,是那么小的一个,仿佛轻轻一碰就会伤到似的。 他长得很漂亮,那么像顾延之,当时她根本就没怀疑过。 她亲手养大了他,看着他从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婴儿一点点地长成了一个英姿勃发的少年郎。 曾经,他是她的骄傲。 直到五年前,婆母病重,在迷迷糊糊间说漏了嘴。 她这才知道原来她的儿子在出生就死了。 她就像个被蒙在鼓里的傻瓜。 此时此刻,顾非池的这声“娘”令卫国公夫人的心尖一颤。 她养了这孩子长大。 他现在是太子了,很快就会成为大景的天子,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可他还是愿意喊她娘,他拉着他的媳妇一起跪在她跟前给她敬茶。 一瞬间,她埋藏在心里这些年的隔阂彻底消散了。 心头忽然间就豁然开朗。 卫国公夫人紧攥成拳的那只手渐渐地松开了,抬手接过了顾非池奉上的茶,轻轻一笑:“乖。” 她浅啜了一口热茶,就把茶杯放在一边的茶几上,紧接着又接了萧燕飞递上的茶。 “你们两个都起来吧。” 任她心头再怎么翻江倒海,卫国公夫人的脸上始终没有多大变化的神情,一直端庄优雅,只对着小两口露出了一个温婉的笑容,笑容直达眼底。 卫国公松了一口气,简直如释重负。 这些日子,他是赔罪了又赔罪,小意殷勤,可夫人表面上好像不生气了,但对他又总是冷冷淡淡的。 这两天,他都在琢磨着夫人喜欢山茶花,他要不要买个山茶花的园子给夫人赔罪。 还是儿子和儿媳妇有用!! 他的儿媳妇果然旺国又旺家。 卫国公心情大好,腆着脸,对着妻子讨好地说道:“惜文,还是你眼光好,给阿池挑了一个这么好的儿媳。” 换来的是卫国公夫人一个白眼。 卫国公:“……” 卫国公脸色一僵,明白了。 好嘛,他自己犯得蠢,还是得再努力努力,夫人总是会心软的吧? 萧燕飞努力地憋着笑,差点没笑出来,只能默默地掐了掐顾非池的掌心。 顾非池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起来,又顺手给她整理了衣裙,一眼瞥到她掩在领口下的一枚红痕,唇角不由弯了弯。 卫国公清了清嗓子,干巴巴地提醒道:“阿池,你和燕飞该去太庙了,别误了吉时。” 时辰确实不早了,顾非池和萧燕飞又对着两位长辈行了一礼,就先走了。 太子与太子妃的仪仗就停在卫国公府门前,礼部官员们在那里焦虑地来回走动着,一遍又一遍。 见他们俩终于出来,几个礼部官员终于松了口气。 礼部尚书裴谨一脸的麻木,挤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努力告诉自己:大礼快结束了,再熬一熬就够了。 “起驾。” 礼官一声喊后,仪仗便上路了,一路往太庙赶去。 以礼亲王为首的宗室亲王及其女眷都候在了太庙的大门口,翘首以待,眼看着太子与太子妃在吉时前赶到了,一个个都是如释重负。 乐工奏响了肃穆的礼乐声。 众人簇拥着顾非池与萧燕飞往前殿方向走去。 萧燕飞是第一次来太庙,却根本无心欣赏这里的景致,几乎是被礼亲王与礼部官员撵着进了前殿。 接下来的仪程她根本就没什么印象,反正就是按着背过的来,跪祖宗牌位,跪天地,连她自己也不记得到底跪了多少回。 最后,由礼亲王亲手给萧燕飞上了玉牒,感动得热泪盈眶。 他好几天都没睡好了,越是期待,就越是怕节外生枝,直到现在,尘埃落定,才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 他笑眯眯地反复看着玉牒,仿佛已经看到了一个唐姓的皇孙或者皇孙女嗷嗷诞生。 男孩女孩都可以。 他不挑的! 裴谨看了看傻笑不已的礼亲王,只能出声提醒道:“太子殿下,王爷,该去东宫了。” 今天的事可不止是告祭太庙,太子妃还要在东宫与唐氏宗亲认亲,之后还需要接受内外命妇们的见礼。 每一个仪式礼部都提前与钦天监算好了吉时的,错过了吉时,就势必会影响到下一步。 在礼部的催促下,一炷香功夫后,众人便簇拥着顾非池与萧燕飞从太庙移步东宫正殿。 顾非池与萧燕飞坐在了居中的主位上。 在民间,新媳妇过门,要一个个地走过去给男方的亲眷行礼,认亲。 可在皇家,以萧燕飞太子妃的身份,无论是皇家的那些皇子公主,还是宗室的那些王妃、郡主、县主等等全都需要给她行大礼,也只有礼亲王、怡亲王这些身份高的长辈能让她稍微欠一欠身。 众人按着品级高低一一给萧燕飞见了礼,一旁宗人府的内官一一报明他们的身份。 除了唐越泽因为身有重孝没有到,萧燕燕见到了其他的皇子和公主们,最大的五岁,最小的才两岁多,神情腼腆,一个个不敢直视萧燕飞。 “皇嫂。”三岁的小公主像模像样地福了一礼后,怯生生地唤了声,立马被在后头的乳娘不着痕迹地扯了一下。 小公主缩了缩脖子,改了口:“太子妃。” “熙宁,”萧燕飞温和地笑了笑,给一个金镶玉镯子作为见面礼,戴在了小公主藕节般的手腕上,又摸了摸头,“叫皇嫂吧。” “皇嫂。”小公主腼腆地笑着,露出一对浅浅的酒窝。 见太子妃为人亲和,其他皇子公主们也放松了不少,一一上前见礼,每人都得了见面礼,公主得的是镯子,皇子得的是文房四宝。 足足一个时辰才认完亲,那之后,顾非池与礼亲王等人便去了东配殿,只留下那些女眷。 礼部官员又把在西偏殿中待命的那些内命妇们传唤到了正殿。 如今宫中没有皇后,剩下的这些低位嫔妃于太子而言,连庶母都谈不上,自是只有她们向萧燕飞见礼的份。 萧燕飞仪态万千地坐在一把金漆雕鸾凤高背大椅上,唇角始终噙着一抹温温柔柔的笑容。 几个嫔妃暗暗地交换着眼神,心想这位太子妃一看就是温柔的好性情,就跟传言中的一样。她们忐忑了好几天的心这才安定了不少。 谁都知道皇帝快不行了,日后她们是凄苦的守皇陵,还是安稳的在行宫养老,都是这位太子爷一句话的事。 “见过太子妃。” 这些嫔妃纷纷地给萧燕飞屈膝行礼,一个个低眉顺眼得不得不了。 内官也一个个地为萧燕飞介绍,这是陆昭仪,那位是黎才人,下一位是黄美人…… 萧燕飞听了,但是她一次性也记不住那么多人,也就是左耳朵进右耳多出而已。 她耐心地等内官介绍完了,和和气气地抬了抬手:“免礼。” 她正打算按着礼部教的仪制,让她们退下,就见其中一个身姿婀娜的妃嫔小心翼翼地上前了半步,屈膝福了福,开口道:“求太子妃允妾身等归宁。” 萧燕飞微微地挑了下眉。 她只是动动眉梢,一旁察言观色的祝嬷嬷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俯身凑在她耳边低声道:“这位是黎才人。” “太祖皇后性情温和大度,在世时定下规矩,皇家有喜事时,也让宫里的嫔妃们沾沾这喜气,让她们能见见家人。” 这些嫔妃一年也就逢年过节能见上一次家人,大部分人自进宫后,就再不曾出宫过,太祖皇后宽厚,也是怜惜这些嫔妃孤苦,才定了这么个规矩。 萧燕飞的目光在黎才人的身上落了一瞬,在对方那低垂的鹅蛋脸上转了转,小声问祝嬷嬷:“宫中有多少嫔妃的娘家是在京中的?” 祝嬷嬷在宫中几十年,对于宫里的事简直熟得不能再熟了,想也不想就答道:“有黎才人、王才人、何昭媛、胡选侍和刘淑女,共五人。” 萧燕飞微微地笑:“那这件事就交给嬷嬷负责了,看看还有谁要归宁的?” “一切都交给嬷嬷你了。” 她笑得温温柔柔,清澈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祝嬷嬷,一副委以重任的样子。 黎才人半垂的眼睫轻颤,低眉顺眼地垂手而立,安静得仿佛一枝插在花瓶里的木芙蓉。 祝嬷嬷犹如服了什么灵丹妙药似的,瞬间精神大振。 姑娘刚嫁进宫来,就遇到这么一件事,从前这种事都是该由皇后安排的,可现在宫里没皇后,也只能由太子妃担待着。 现在也不知道上下有多少眼睛盯着姑娘呢。 祝嬷嬷郑重其事地屈膝福了福:“姑……太子妃放心,奴婢绝对办得妥妥当当。” 这是姑娘成为太子妃后交给自己的第一件差事,是姑娘对自己的看重与信任,她可不能丢了姑娘的面子! 第161章 “交给嬷嬷,我自己自然是放心的。”萧燕飞娇娇柔柔地对着祝嬷嬷道。 祝嬷嬷喜笑颜开,老脸笑开了花。 黎才人温婉柔顺地笑了笑,对着萧燕飞又福了福道:“太子妃宽仁。” “妾身进宫已有七年,还从不曾回过娘家,老父年迈,妾身这次能回去一趟在老父膝下略尽一番孝心,也是心满意足。” “妾身谨记太子妃的恩德。” 她话中没提废妃柳氏一句不好,却似在说,太子妃比柳氏宽仁,三言两语间,不动声色地吹捧了萧燕飞一番。 后方的其他几个嫔妃听说她们可以回娘家省亲,全都眼睛一亮,一个个面露喜色。 “多谢太子妃。”王才人机灵地赶忙福身也谢过了萧燕飞,何昭媛等其他妃嫔们也纷纷行礼谢恩。 殿内的气氛显得轻快了不少。 萧燕飞与众嫔妃们又寒暄了两句,就笑眯眯地把她们都给打发了。 没一会儿,正殿内就只剩下了她一人。 萧燕飞在扶手上支肘,懒懒地斜靠着,眼睫低垂。 就在刚刚,她意识到了一桩特别麻烦的事,宫里没皇后了,岂不是意味着她日后还要打点宫务? 这些天,光是武安侯府的中馈就够让她头痛了。 好不容易她才甩了手,这又来了一件更大的麻烦事啊。 这么一想,她整个人就不好了,耷拉着螓首,另一手的指节漫不经心地叩动着,直到熟悉的臂膀从后方环住了她。 那男性的手臂结实有力却又很温柔,还有一股子熟悉的清冽的熏香味随之而来,将她笼罩其中。 “燕燕……” “都是你的错!”萧燕飞掀了掀眼皮,没好气地看着他,明明是在抱怨,却更像在撒娇,仿佛一只傲娇的长毛狮子猫。 顾非池一头雾水,不是太明白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但参考他爹犯蠢的经验,想也不想地先认了:“我错了。” 萧燕飞本来有些蔫蔫的,被他这句话逗乐了,“咯咯”地笑出了声,惬意地倒在他的臂弯里,调了个自己舒服的姿势。 顾非池干脆顺势坐到了椅子上,让她搂在自己怀中,一手按在她小小的腰肢上。 萧燕飞数着手指说:“你知道皇上有多少妃嫔吗?足足二十个,以后这些人有什么事,不都得来找我?” “除了唐越泽外,还有五个皇子、四个公主,大公主八岁,最小的皇子才两岁。” “你瞧瞧,你给我找了多大的麻烦啊!” 顾非池微笑着听着,轻轻搂着她,右掌若有似无地在她的腰身上揉搓了一下。 “以后……”萧燕飞按住了他不太安分的那只手,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她们要是愿意,把她们放出宫吧。” 她说的是,等皇帝驾崩后。 方才萧燕飞大致看了,皇帝的这些嫔妃年长的三十出头,大部分也就二十来岁,正是大好年华,就和萧衍的三个姨娘一样,没有必要赔上她们的一辈子。 “随你,你做主就是。”顾非池对皇帝嫔妃们的去留与否,完全不在意,那满含笑意的眸子自信而张扬。 这个天下,是他的。 也是她的。 萧燕飞心中甚是妥帖,腾地站了起来,拉着他的手,往寝宫的方向走,得意洋洋道:“来,我给你看样好东西。” 她兴冲冲地拉着顾非池回了寝宫。 那些宫人都很会看眼色,全都避了开去。 萧燕飞从梳妆台上的一个匣子,取出一个透明的琉璃瓶,显摆地对着顾非池晃了晃,瓶子里那半瓶透明的液体随之晃动。 “这是青霉素。” 说着,她又拿出了一支小巧的注射器,“这是注射器。” 大婚前的这段日子,萧燕飞的时间几乎都花在了这些青霉素上,她已经尽她的努力,尽量多地提炼了青霉素出来的。 “注射器?”顾非池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所谓的“注射器”,略一挑眉。 “这是我托外祖父按照西洋的注射器改良的,也亏得外祖父有办法。”萧燕飞笑眯眯地说道。 殷家的管事之前从西洋带回来的是纯金属的注射器,纯金属的筒身看不到筒身内,多少有些不方便,萧燕飞就让工匠按照现代的注射器改良了一番。 现在萧燕飞拿给顾非池的这个已经是改良过的成品了。 古代的工匠果然不乏巧手,这种中空的注射针头,还有透明的琉璃筒身,按照她的描述,居然都能做出来了,与现代的注射器不算一模一样,也像个七八成了。 顾非池从萧燕飞手里接过了这古怪的玩意,拿在手上打量着。 中间是透明琉璃的筒身,一端是尖针,另一端是一根金属细杆,他信手往那细杆上一推,便将之推进了筒身。 “注射器。”他若有所思地又念了一遍,隐约明白它为何叫这么一个名字。 萧燕飞又道:“你给我几个,不,十几个军医吧。” “等我教会了他们,就让他们去北境。” 萧燕飞的小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笑得神采奕奕。 打针和皮试不难,多练习几次甚至几十次就能学会,也就是多往人胳膊上扎几针练练手的事。 “好。”顾非池点点头,放下了手里的注射器,“等明……等后天,我就让墨珏把人带去万草堂。” 萧燕飞眼睫一颤,敏锐地听出了些什么:“你明天就走?” “陪你回了门后,我就走。”顾非池揽住了她纤瘦的肩膀,安抚地在她肩头轻轻摩挲了两下。 “悄悄地?”萧燕飞盯着他的狐狸眼问道。 顾非池轻轻点头:“只有内阁,怡亲王,礼亲王,还有爹他们知道。” 萧燕飞垂眸,伸手往袖袋里掏了掏,摸出了一个绣着并蒂莲的大红色锦囊,郑重地交到了顾非池的手里,笑吟吟地说道:“这是平安符!” 它会护他平安。 而她会在京城等他回来! 入手的那个锦囊一片温热,犹带着她手指的温度。 这是……顾非池的目光凝固在了锦囊上绣的那对小巧精致的并蒂莲上。 他自然认得这个锦囊。 这里面放着他与她的一缕头发,用红绳系在一起。 解缨结于发,代表他们是结发夫妻,会永世不分离。 顾非池心情激荡,心头似有什么东西要喷薄而出,柔情慢慢地荡漾在他的眉宇间。 他一手握紧了那个锦囊,另一手在她的鬓角温柔地抚了抚:“那京城就交给你了。” “好。”萧燕飞粲然一笑。 顾非池握住她的小手,在她的掌心塞了一块金色的令牌。 萧燕飞看了看,缓缓地将它捏在掌心里,握得死死地。 “太子殿下,太子妃,”门帘外,响起了知秋恭敬的声音,“戏楼那边准备好了。” 萧燕飞把手上的令牌藏在了袖袋中,拉着顾非池的手一起出去了。 候在外头的知秋根本就不敢直视顾非池的眼睛。 她也不想打扰太子和太子妃的,可是,礼部那边催了又催。 今天太子妃认亲,宫中会设宴,这是太子妃入主东宫后的第一次宫宴,相当重要。 萧燕飞拉着顾非池的手熟门熟路地往天音阁那边走,很快,就又来到了那栋熟悉的戏楼。 守在戏楼大门口的内侍遥遥地看到了太子与太子妃的仪仗来了,便高声喊道: “太子殿下驾到!” “太子妃驾到!” 东西两座戏楼里的人都站了起来,准备迎驾。 两人走到大门口时,萧燕飞突然想到了什么,伸出两根手指捏住顾非池的袖子一角,问道:“明天回门,我们去武安侯府,还是去殷家?” 顾非池停下了脚步:“你说呢?” “殷家。”萧燕飞捏着他的袖口换晃了晃,“好不好?” “好。”顾非池那妖魅的狐狸眼尾轻轻一翘,将她的手执起,飞快地低头在她白皙的手背上亲了一下,“都听你的。” 萧燕飞满意地笑了,指尖若有似无地从顾非池的手心轻挠了一下,一双眼睛水汪汪的,氤氲着春水般的明媚。 门槛内的礼部尚书裴谨本来是下来迎驾的,恰好听到了太子与太子妃的这番对话,脸控制不止地僵了一瞬。 他早知道太子纵着太子妃,但还是有种一言难尽的感觉。 很快,他就自我安慰道:好吧。只是改个地方而已,没事,自己再改改仪制就好,也就改一两笔的事。 这都不算什么事。 于是乎,太子妃三朝回门的地方,就从武安侯府改到了殷家。 顾非池就如同寻常的姑爷一样,向殷婉和老两口见礼上茶,又给了两个弟弟全副弓剑作见面礼。 殷家在京城并无亲眷,因此屋里也就他们五人而已,并无外人。 顾非池陪着老爷子下了两局棋,又被萧烨一口一个“姐夫”,哄得心情大好,顺着他说了很多从前与谢无端一块儿打仗的事,一家人一起用了午膳后,他与萧燕飞这才告辞。 在仪仗回了宫中后,太子大婚所有仪制才算终于结束。 随后,顾非池又宣了内阁去了文华殿。 在交代了一番他离京后的事宜后,顾非池留了他们在宫中用膳,自己就先走了。 礼亲王和阁老们好不容易有了片刻的安逸,用了膳,又喝着茶。 礼部尚书裴谨简直如释重负,对着礼亲王感慨道:“王爷,看我这头,为了太子大婚,我这白头发至少多了一倍……” 话还没说完,有内侍来向礼亲王禀道:“太子命奴婢传话,他带太子妃回卫国公府小住去了。” 什么?! 众人不由面面相觑。 安静了好一会儿,裴谨清了清嗓子,讷讷道:“太子原来就不住东宫,大婚礼成又住回卫国公府,也挺正常……” 太子不住在东宫哪里正常啦!礼亲王眼角抽了抽,特别想这么嚷嚷几句。 忍了又忍,他好不容易才忍耐了下来,只得不停地在心里安慰自己:这很正常。 反反复复地念叨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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