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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萧氏是同胞姐弟,迅速地结成了同盟,挡在了老太太身前。 “老三,老四,这还没分家呢,你们就敢这样对母亲说话了?” “像你们这样,谁还能指望你们孝顺母亲。” “你们只是庶子,庶子还想分嫡母的嫁妆,没脸没皮。” 三老爷萧循像是被点燃的炮仗似的怒了:“没脸没皮的是二哥你吧,想独占家业,把弟弟们赶走,为兄不慈。” “……” 三房人加上萧氏围着老太太吵吵闹闹,嗓门越来越大。 似是感受到了萧烁的目光,萧燕飞转过脸,笑道:“你瞧,只要一点点的利益,他们就能争成这样,那也就是没本事。若是自己稍微有些能耐,又何必为了争这些蝇头小利,不念亲情。” “二弟,你说呢?” 萧燕飞深深地凝视着萧烁晦暗的眸子,一眨不眨。 旁边的萧烨也竖着耳朵听着,哪怕没怎么听懂,也在一旁乖巧地点头如捣蒜。 对对对。姐姐说得都对。 萧燕飞空出一只手,温柔地摸了下萧烨的头,又道:“这武安侯府太安逸,也太奢靡,养得人只知吃喝,不事生产。” “连你一个孩子都能在军中挣前程了。他们有手有脚,怎么可能养不活自己?” 他不是孩子!萧烁差点脱口道,最后抿住了唇。 他知道二姐说得有理。 他在军中,见过听过那些苦命的人多得是,祖母和二叔他们只是失了侯府的庇护,和嫡母的财富,真的算不了什么。 这么一想,他心底的那一点不忍也没了。 萧烁点了点头:“是……” 萧燕飞浅浅地笑了笑,笑容如暖阳般一点点地染暖了她的眼角眉梢,连梨涡似乎都是暖的。 萧烁这小子啊,往日里,总一副“天大地大他最大”,但其实最是心软了。 萧燕飞又浅啜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再次看向了吵吵嚷嚷的萧家众人,慢条斯理地又道:“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若是到时间不走,那我就请锦衣卫帮忙了。” “相信锦衣卫会愿意卖我这个人情的。” 这么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却有着振聋发聩的效果。 话音落下后,底下那些吵吵嚷嚷的声音一滞。 厅内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闭上了嘴,三三两两地开始交换起眼神,一双双眼睛闪烁不定。 他们在侯府的院子里那可是有不少家当的,哪怕能多搬走一件,那以后他们的日子也会过得好一些。 萧燕飞定定地看着他们,能够清晰地看到他们各自的算计。 在利益的趋势下,不过是短短几息的功夫,四老爷萧彻就率先做出了选择,当机立断地对四太太道:“你先带着孩子们去收拾东西,母亲这里有我。” 言下之意是,他会看着老太太,不会让二哥抢走老太太的嫁妆。 二老爷与三老爷也警醒了过来,都吩咐妻儿赶紧去收拾东西。 “母亲,”二老爷萧衡挤开了萧氏,孝顺地说道,“儿子陪您去收拾东西吧。” 这一刻,三位老爷又变成一条心了,觉得收拾老太太的嫁妆才是当务之急,剩下的可以后头再争。 他们围着老太太,几乎带着挟迫性的,半拉半推地“哄”她去收拾嫁妆,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留在最后的萧氏左右看了看,又赶紧跟上。 眨眼间,这闹哄哄的厅堂就人走室空,变成空空荡荡的一片。 厅内一下子安静了不少。 只余下了萧衍的三个侍妾和两个庶女,全都不知所措地看着萧燕飞,也都明白了,如今的侯府由二姑娘说了算。 萧鸾飞也没走,优雅地站在厅堂的中央。 一身清冷的水绿色衣裙,那双乌黑的瞳仁里蓄着难言的阴影。 “那我呢?”她抚了抚衣袖,定定地望着前方的萧燕飞,“那四妹妹和六妹妹呢?” “敢问二姑娘打算如何安置我们?” 萧鸾飞朝萧燕飞逼近了一步,眉宇间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那从容自若的样子与周围惶惶不安的几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第109章 萧燕飞纤长的指节一下两下地在团扇的玳瑁扇柄上轻敲着。 萧鸾飞望着萧燕飞的目光锐利如锋芒,冷冷道:“四妹妹、六妹妹尚未及笄,待字闺中,二姑娘是想把她们也一起赶走吗?” “别说我们这一房如今没有分家,哪怕是分了家,按照景律,继承家业的兄弟也当抚养未出阁的姊妹。” 穿堂风一吹,萧鸾飞身上水绿色的衣裙泛起了水纹般的涟漪,衬得她身形愈发纤细。 三个姨娘都有些慌张、惶恐、不安,垂眸抱着各自的孩子,无所适从。 她们清楚地知道,大姑娘在拿她们作由头,可剧变来得突然,她们早已经乱了方寸了。 她们只是萧衍的侍妾,万一她们与女儿也被赶出侯府的话,她们就只能依附老太太与其他三房过日子,可想而知,以后的苦日子长着呢。 她们就算不为了自己考虑,也得为了女儿斟酌思虑。 姨娘们皆是默然不语,垂首站在那里,全身上下透着紧绷和小心翼翼。 萧燕飞的目光在萧衍的三个姨娘以及四姑娘、六姑娘的身上轻轻扫过,平静地叙述着事实:“李姨娘,周姨娘,文姨娘,父亲被判流放,妻妾同夫罪,身为侍妾,你们按律当随同。” 听到“流放”两个字,三个姨娘的脸色都白了,花容失色。 就算李姨娘等人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被萧燕飞明晃晃地提醒这点时,还是觉得恐惧。边关苦寒之地,这路上更是辛苦,不知道有多少流放边关的人就死在了路上。 “姨娘……”四姑娘与六姑娘不安地捏住了她们姨娘的袖口,紧紧挨在姨娘的身上,七八岁的孩子还正在最依恋生母的年纪。 凝视着她们惶然无措的脸,萧燕飞刻意停顿了一下,方缓缓道:“但是,我可以作主,予你们‘放妾书’。” 放妾书?! 李姨娘、周姨娘三人皆是皆是眼睛一亮。 侍妾不是正室,并无和离或者义绝一说,她们只能算是半个奴婢,要想有自由之身,唯有主家愿意“放妾”的。 “你们可愿意?”萧燕飞朝她们笑了笑,眉眼皆弯,瞧着一副天生随和的好脾气。 “二姑娘,妾身愿意。”没有子嗣的文姨娘第一个应道。 “妾身也愿意。” 另外两个姨娘纷纷应了,一个个都是迫不及待的样子,似乎生怕说晚了,萧燕飞就会反悔似的。 萧燕飞笑如晨曦,继续道:“如今三弟袭爵,四妹妹和六妹妹也依然是侯府的千金,份例一如既往。待到两位妹妹出嫁时,也会按公中规矩备下嫁妆。” “你们以为如何?”萧燕飞神情温和地看着她们。 这简直就是再好不过了!李姨娘等人更是喜形于色,一下子就有了精神气。 一盏茶前,她们只觉前途晦暗,不想,转眼间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仿佛在无边暗夜突然看到前方燃起了一盏明灯。 这一次,李姨娘率先福了福身,神情郑重:“谢二姑娘。” 她又连忙招呼四姑娘道:“四姑娘,你快谢过你二姐姐和三弟弟。” 四姑娘萧莺飞与六姑娘萧岚飞纷纷地屈膝谢过。 厅堂里转瞬就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之前的压抑一扫而空。 萧鸾飞眼睛微眯地看着众人,攥紧了手里的帕子,绷紧的指尖发白。 少顷,她的指尖又渐渐放松,揉捏了两下帕子。 “呵。”她似笑又似叹的声音在厅堂内响起。 萧鸾飞眉目一冷,又道:“二姑娘的意思是,赶了姨娘们出府,让李姨娘、周姨娘和两位妹妹母女分离吗?” “这未免也太狠心了吧。” 末了,她轻轻地叹息一声,半是惋惜半是怜悯。 这三位姨娘的姿容都不算特别出众,李姨娘是通房抬的,周姨娘是别人送的,也就一个膝下无儿女的文姨娘是从府外头抬进来的良妾。 她们在侯府远不及崔姨娘得宠,明里暗里受了崔姨娘不少欺负,也就是侯夫人性子宽厚,并不为难她们这些侍妾,这些年她们在侯府的日子也算是安生。 先前她们一直不表态,是前途不明,尤其看着二姑娘要把太夫人和三位老爷全都赶走,心里也难免会惴惴不安。若是她们和女儿也一同被赶走,这世道,带着一个孩子,想要好生生地活下来,该有多难。 而现在,二姑娘已经表现了她的诚意,她们要是再不表态,那就是蠢笨了。 李姨娘福了福,温和恭顺地说道:“妾身既领了放妾书,自当离府,只是妾身实在是舍不得四姑娘……” 李姨娘恋恋不舍地垂眸看了看身侧的四姑娘萧莺飞,摸了摸女孩柔软的发顶,“二姑娘心善,可否容妾身带着四姑娘出府同住?” 她一脸期待地又望向了正前方的萧燕飞,少女鸦羽般的青丝在窗口的阳光下闪着淡淡的光泽,朦胧的光晕中,她清艳的脸庞似半开半待的花苞般明媚。 “四妹妹才八岁,自然不能母女分离。” “我记得李姨娘入府也有十七年了吧,这些年也是不容易。今日我做主,给姨娘一个庄子和一处铺子。” 萧燕飞大方地给出了允诺。 李姨娘喜出望外,感恩戴德地又是福了一礼:“妾身谢过二姑娘了。” 有了这处庄子与铺子,再加上她们这些年积攒下来的私房,又能自己当家做主,以后的日子肯定能过得好。 周姨娘与文姨娘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她们都知道二姑娘这是在收买人心。 可那又怎么样? 二姑娘给的是真金白银,而大姑娘嘛…… 不过就是在利用她们逼迫二姑娘罢了,待她达成目的后,又岂会再管她们死活? 应当亲近谁。 应当听谁的。 她们只要不傻,就知道该如何抉择。 “二姑娘,妾身也想接六姑娘出府一起住,还望二姑娘垂怜妾身一片爱女之心。” “二姑娘,妾身无儿无女,也就这一院子的花草是妾身的心头好,还请二姑娘多给妾身两个时辰收拾东西。” 两个姨娘简直唱念俱佳,齐齐地屈膝对着萧燕飞自请离府。 萧燕飞便又说了一番冠冕堂皇的话,一会儿感慨姨娘们这些年服侍父亲不易,一会儿怜惜两个幼妹离不得生母,一会儿又吩咐人去取地契、屋契,也分别给了这两位姨娘一个庄子和一处铺子。 场面一派其乐融融。 “多谢二姑娘。”三个姨娘连声道谢,都像是吃了什么神丹妙药似的,神采焕发。 她们这些姨娘服侍萧衍这么多年,也就夫人厚道,不打不骂,吃穿不愁。 可其实,萧衍不过把她们当作玩物,又寡恩薄义,偶尔心情好了才给她们些恩赏,这些年加起来也不过才攒了几百两的私房钱。 如今得了二姑娘这一大笔赏赐,有了这些产业傍身,她们就有了底气,以后她们可以带着女儿自己过,再也不用看人脸色过日子,这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萧燕飞微微一笑,扫视着笑容腼腆的萧莺飞与萧岚飞姐妹俩。 她其实并不在意把两个小姑娘留在府里,只是,几个姨娘是萧衍的侍妾,要么放妾,要么跟着流放,按理按律,肯定是不能留下的。 这偌大的侯府里,一个萧烁十二岁,一个萧烨才六岁,再加两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就跟开了个学前班似的,她想想就觉得头大。 而且,萧烨多半是会住回殷家与殷婉一起的,萧烁应当是军营、殷家和侯府三头住,总不能让两个小姑娘,独自留在府里吧。 所以,她们俩还是各自跟着各自的生母住,由生母养,最是安生。 萧燕飞想了想,还是把话给李姨娘与周姨娘挑明了:“李姨娘,周姨娘,咱们府没有当家主母,三弟年纪小,等侯夫人进门至少也要十年后了。” “将来两位妹妹的亲事,姨娘可以自己先挑,等挑好了人,再告诉我,我会再托人查查,只要人品无碍,家世清白,便会应了你们。姨娘们放心,妹妹们日后自当以侯府千金的身份,风风光光地嫁出门。” 太好了。 李姨娘与周姨娘的眼睛又亮了三分。 这一下,她们就连最后的一丝顾虑也没有了。 周姨娘两眼含泪地一把拉过了六姑娘萧岚飞:“六姑娘,快给你二姐姐磕头。” “四姑娘,快谢谢你二姐姐。”李姨娘也赶紧拉着萧莺飞一起屈膝跪了下来,就要磕头。 自侯府被封,她们被锦衣卫拘在正院里,这段日子过得是提心吊胆,吃不好睡不好,不仅害怕流放,更怕她们与女儿会沦为贱籍,凄苦一生。 而现在,峰回路转。 女儿还是侯府千金,她们不但不会母女分离,还有了一份产业。 她们都是如释重负,每张脸上都写着对未来的期待,精神抖擞。 萧燕飞侧过身,避开了大礼。 知秋和海棠的反应很快,立刻过去把几位姨娘和姑娘纷纷地扶了起来。 唯有萧 殪崋 鸾飞一人一动不动地呆立原地,表情晦暗不明。 萧燕飞、萧烁和萧烨姐弟三人都坐着,其他人则跪着,唯一站着的萧鸾飞忽然间觉得自己在这里格格不入,仿佛被他们排挤在外。 “敢问大姑娘还有什么事吗?”萧燕飞又扇了扇手里的团扇,那花朵般的袖口滑落,露出袖中一截白皙似玉似的皓腕,动作优美缓慢。 萧鸾飞攥着帕子的手又猛然收紧。 “那我呢?” 终于,她说出了这三个字,那双黑幽幽的瞳孔几乎凝在萧燕飞的脸上。 萧燕飞的嘴角轻轻漾起一丝笑意:“崔姨娘对父亲这般情深义重,肯定是不会要那张放妾书的。” “大姑娘既然不愿意归宗,那自然也随父一同流放。将来这流放路上,你们也能相互有个照应,我也就放心了。” 说着,萧燕飞语气顿了顿,连手里的团扇也顿了下,幽幽叹道:“从此你们一家三口互帮互助,真是让人羡慕啊。” 萧鸾飞的瞳孔猛烈地收缩了一下,一语抓住了萧燕飞这番话的重点:“你……要把我扫地出门?” 萧燕飞挑眉低叹了一声,煞有其事道:“是大姐姐你自己不愿归宗的。” “你这是在颠倒黑白吗?”萧鸾飞唇挑冷笑。 也不用萧燕飞开口,李姨娘就乖觉地抢先道:“大姑娘,颠倒黑白的人是您吧?妾身听得清楚,明明是您说要与侯……令尊同甘共苦的。” “没错没错。”周姨娘忙不迭地附和。 几个姨娘刚刚才得了萧燕飞的恩,这会儿,不需要旁人开口,便你一言我一语地纷纷道: “大姑娘真是孝顺啊,愿意陪着令尊远赴边关。” “也不枉你父亲过去最疼大姑娘你了。” “大姑娘的孝心实在是感天动地。” 姨娘们说得情真意切,一派真挚,有那么一瞬,萧鸾飞几乎要以为自己真说过这话了。 萧鸾飞咬了咬下唇,忍着情绪上的翻滚。 她承认她利了她们。 可是她对她们并没有恶意,四妹妹与六妹妹年纪还小,若是自己不开口逼一逼,肯定会被一同赶出府去。 她是在帮她们。 而现在,她们不过是得了萧燕飞的一点恩惠,就立刻倒戈相向。 不过就是些无情无义之人。 不值得自己为了她们耗费心神。 萧鸾飞静立良久,好一会儿,她稍稍转过脸,看向了萧烁,语声冰冷地问道:“二弟,你就这样看着她欺负我吗?” 她微笑着,尽管她眼中毫无笑意。 萧烁定定地望着她,视线半晌未有片刻移动,乍一看,眼眸依然温和如往昔,只是多了些沉郁。 他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萧燕飞道:“二弟,你和三弟去外头瞧瞧,跟严千户他们说一声,老太太、二老爷他们一会儿要出去,请他们放行。” “去吧。” 她的语气轻轻巧巧,还轻轻地拍了拍萧烁尚且单薄的肩膀。 萧烁是萧鸾飞的亲弟弟,崔姨娘是萧烁的生母,何必让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在其中,反复焦熬呢。 萧烁乖乖地起了身,招呼上萧烨,兄弟俩就一起出去了。 “知秋。”萧燕飞轻唤了一声。 旁边的知秋立即朝萧鸾飞走近了两步,清秀的小脸上笑盈盈的,那微笑、那神情像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丫鬟。 萧鸾飞脸色微微一变,差点没退了半步,但勉强绷住了。 上回也是这样,一言不合,萧燕飞就让这个叫知秋的丫鬟把自己送到了侯府,在这里关了整整半个月。 现在又来。 萧鸾飞看了看与她擦肩而过,却看也不曾看她一眼的萧烁,嘴唇微动。 果然,所有人都是。 连她的同胞亲弟弟也不例外。 不过是因为卫国公世子。 因为卫国公世子带他去了幽州,给了他前程和军功,他就连自己这个亲姐姐也不认了。 幸好,她还有大皇子,她不是一无所有的。 “我要留在侯府。”压下心中的千头万绪,萧鸾飞表情一肃,下巴骄傲地微挑,“这对萧烨,对你们都有好处。” “侯府会有一位大皇子妃。” 不仅如此,将来侯府还会有一位未来的皇后。 萧鸾飞不想再跟萧燕飞绕来绕去了,干脆就把话挑明,把显而易见的利益摆在了台面上。 “我只要一个侯府千金的身份,将来……” 萧燕飞的轻笑声打算了萧鸾飞的侃侃而谈。 “萧鸾飞,你还不懂吗?”萧燕飞轻轻地摇了摇头。 她一点点地把掩藏在萧鸾飞心底的不安挑破:“大皇子这段日子可来找过你?” “你让锦衣卫给大皇子递信,他可理过你?” “大皇子妃?皇后?……你一个庶女能这样堂而皇之地站在我面前,靠的是大皇子啊!” “但是……” 萧燕飞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停顿了足足三息,才问道:“大皇子如今可还理过你?” 这字字句句狠狠地扎在了萧鸾飞的心口,让她的心似在滴血,一个她不敢想的念头陡然涌了上来,在她的脑海里旋转。 大皇子确实没有来找她,难道说…… “……”萧鸾飞不由心惊肉跳,遍体生寒,嘴唇翕动不已,脸色白得似见了鬼般。 萧燕飞以缓慢的步伐一步步地走向萧鸾飞,直到距离她只有三步远的地方才驻足。 她浅浅笑着,却令萧鸾飞心头发颤,像是被剥去了身上最后一层衣物,那种赤裸裸让她恨不得原地消失。 “侯府千金?”萧燕飞侧着脸一笑,慢吞吞地说道,“我,偏不给。” 耳边传来萧燕飞温柔轻缓的低叹声,听在萧鸾飞耳中,仿佛鬼魅阴冷的低吟声。 这一次,萧鸾飞再次控制不住自己,连续后退了两步,一脚猜到了裙裾的边缘,踉跄地差点跌倒,幸好她及时抬手扶住了茶几。 眼角瞟见那绯红衣裙以及绣着山茶花的绣花鞋进入她的视野。 萧鸾飞一手扶着茶几,目光下意识地顺着那绯红裙裾一点点地上移…… 对上了萧燕飞那居高临下的目光。 黑漆漆的瞳孔泛着幽幽的清光,宛如无边无际的暗夜,像是要把周围的光全都吸进去似的。 眼前的少女是如此的陌生。 萧鸾飞动弹不得,感觉连她自己的灵魂都似乎要吸进去般。 她的樱唇剧烈地抖动着,全身的血液都往头颅涌,脑子里乱哄哄的,一些模糊不清的东西再次涌现心头…… “你是谁?” 这三个字脱口而出。 声音似近还远,似是隔了几层纱般,让萧鸾飞甚至觉得有些陌生。 “你到底是谁?”萧鸾飞再问了一遍。 在很早以前,萧鸾飞就曾冒出过这个念头。 无论是上一世,还是今生。 眼前的这个萧燕飞与她所知道的那个“萧燕飞”都不一样。 萧燕飞不该是这样的。 萧鸾飞喃喃道:“二妹妹温婉敦和,喜欢琴棋书画,喜静不喜动。” “她不会骑马弓射。” “她不会医术!” 萧鸾飞渐渐地又站直了身体,缓缓地再次发出质问:“你,到底是谁?” 她眼尾瞟见后方的厅门方向多了一道长长的影子,心绪慢慢沉淀下来,说道:“二姑娘,我曾听太清观的玄诚道长说过一个故事。” “有个姓王的秀才一日落水而亡,明明断了气,可半夜里那死掉的秀才竟然又醒了,王秀才的娘以为儿子死而复生,却不想苏醒后的王秀才性情大变,每日必喝公鸡血,食生肉。” “村人觉得不对,请了玄诚道长去村子做法事,这才知道原来王秀才竟是被那些个孤魂野鬼附了身……” “二姑娘,”萧鸾飞朝前逼近了一步,恰如其分地挡住了萧燕飞的目光,双眸牢牢地锁住了她的视线,“你听说过吗?” “萧燕飞,你听说过吗?” 萧鸾飞的语气轻而缓,反而愈发的咄咄逼人。 两人四目相对,近在咫尺,近得清晰地能看到对方脸上每个细微的表情。 萧燕飞深深地注视着萧鸾飞,清楚地看到她脸上的不甘。 这种不甘仿佛在说:“不应该是这样的。” 仿佛她自觉天生的高人一等,仿佛她应该高高在上,却又被打落凡尘。 萧燕飞掩去眸底微闪的光亮,笑了。 她似是饶有兴致地说道:“十二岁那年,我生了一场重病,被崔姨娘赶到了冀州的庄子上,自生自灭。” “当时我没有银子,请不起大夫,久病自成良医。” “十四岁那年,庄子遇到一伙流寇,当时庄户就死了几十个,为了活命,我拿起了弓箭。” “这双手上虽还没有沾过人命,却也是沾过血的。”萧燕飞将自己那双干干净净、白皙无瑕的手放在了萧鸾飞眼前。 庄子?!萧鸾飞的心沉了一沉:对了,上一世,萧燕飞没有去过庄子。 所以,萧燕飞才没有这些改变? 要是这样的话…… “孤魂野鬼?” 这四个字闯入了她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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