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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梁铮淡淡反驳道。 “朕很好。”皇帝当然觉得自己身体无碍。 只要头不痛,他就觉得整个人都有力气了,别说是坐在这里看比赛,让他去马球场里跑三圈都行。 皇帝眉眼含笑,轻轻摇了摇折扇,朗声道:“让他们继续吧,别扫了这些小子们的兴致。” 极目望去,铜锣边的一尊三足小鼎中插的那根粗香堪堪燃尽,意味着上半场比赛结束了。 梁铮似笑非笑地斜了高安一眼,就吩咐亲信小内侍道:“阿良,你去隔壁告诉宁舒郡主、宝安县主他们,下半场比赛在一盏茶后继续。” 细眼睛的小内侍匆匆领命,去了隔壁的天一水榭传话。 不一会儿,天一水榭就再度热闹了起来。 众人全都精神一振,气氛热烈,宛如满树含苞的花枝在瞬间含笑吐蕊,春意浓浓,连皇帝都被感染了这种勃勃生机,笑容更深,与皇后一起回忆起当年。 “铛!” 一盏茶后,又一声重重的敲锣声响彻云霄。 三足鼎中又燃起了一炷香,那些系着红、黄抹额的少年少女们又开始策马在球场上飞驰起来,追逐着那颗玄色的皮鞠。 下半场顾非池没再上场,但之前摔了马的大皇子唐越泽还是坚持上了场,脸上已没有了上半场时的阴戾,也没有落马的颓废,整个人似是醍醐灌顶般,显得英气勃发。 下半场比上半场还要精彩,众人在马球场中风驰电掣般恣意飞驰,挥洒自如地一次次挥动鞠杖,比分你追我赶,几乎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萧燕飞依然如上半场一样,满场的遛弯,东跑跑,西绕绕,眼看着鼎中的那炷香即将燃尽,她却连球都没碰到一下。 萧燕飞并不在意,玩得眉飞色舞,目光始终追逐着场中那飞来飞去的皮鞠。 她拉了拉缰绳又一次驱使马儿转了弯,就见一球蓦地自左侧被人打了过来,疾如闪电。 这一球的角度、力道、速度全都恰到好处,就仿佛特意送到她眼前似的。 眼角瞟见了不远处传出这一球的唐越泽,萧燕飞心里有些错愕,却也不会跟好运作对,想也不想地挥出了手中的鞠杖。 “咚!” 那拳头大小的皮鞠被她精准地击飞,干脆利落地直飞进了前方的球门中。 萧燕飞顺利地打进了今天的最后一球。 几乎是同时,一声震耳的锣声再一次响起,下半场比赛结束了。 “赢了!燕燕,我们赢了!” 宁舒郡主挥舞着鞠杖欢呼,与萧燕飞击掌后,又乐呵呵地与宝安县主等其他队员也一一击掌,或者彼此敲击鞠杖致意。 系着红色抹额的几人全都振臂欢呼着,神采飞扬。 萧燕飞望着球门的方向,眉眼弯弯,笑靥如花。 她第一次打马球,就进了两球呢,简直完美! “萧二姑娘,恭喜。”唐越泽策马悠然踱到了萧燕飞的身边,即便输了比赛,形容间却不见半分不悦,反而眉眼含笑,语调亲和地对萧燕飞道,“你这匹马不好,过几日京郊会开马市,马都是从辽东和西北运来的,届时,让你大姐姐给你挑一匹。” 萧燕飞骑的只是行宫里养的马,自然是比不上别人的。 “鸾儿,”说着,唐越泽柔情款款地望向两丈外的萧鸾飞,一脸温柔地问道,“好吗?” 他这话里话外已经做出了一副大姐夫的架势。 萧鸾飞眸光一滞,不自觉地抓紧了缰绳,她的坐骑敏锐地感受到主人那种焦虑的情绪,不安地打了个响鼻。 萧鸾飞能清晰地感受到不仅是唐越泽在看着她,马球场上的其他人也都往这边看了过来。 这众目睽睽之下,她不能说不,只能说:“还是殿下考虑周到……” 萧鸾飞神情温和地对着萧燕飞笑了笑,看向唐越泽时,笑意更深,目光盈盈,眸中似是盛着春日的骄阳般。 唐越泽心尖一颤,悟了。 这次他做对了! 他耳边不由响起了田守直复命时说的那些话,心里更加肯定鸾儿真正嫌恶的人始终是高安。 不是萧燕飞,也不是自己。 唐越泽终于放了心,轻快地策马来到了萧鸾飞的身边,压低声音认了错:“鸾儿,是我错了。” “你这般疼爱你的妹妹,我既然是她未来的姐夫,也应当把你的妹妹当作我的妹妹一般。” “你放心,高安的事,我会解决的,不会让你难做的。” 唐越泽一脸真挚地说道,盯着萧鸾飞的目光是那么深情,那么坚定,恨不得摘下天上的星辰哄佳人展颜。 萧鸾飞:“……” 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了这样,偏又对着唐越泽说不出一个不好来,甚至还得做出十分欢喜的样子。 微风习习,轻轻地吹起她的裙摆,猎猎作响,衬得她的身形越发纤细,她的裙摆与他的衣袍彼此交缠,纠纠缠缠。 萧燕飞几乎全程憋着笑,乖顺地抿着唇,就像一只温驯无害的小白兔。 “殿下,大姐姐,你们聊,我们先走。”萧燕飞温温柔柔地跟两人道别,熨帖地说道,“大姐姐,你与殿下若是有什么误会,还是要说清楚得好。” 此话一出,唐越泽对她投以颇为赞赏的目光,觉得他之前确实是误会了,还迁怒了她。 其实小姑娘还是很懂事的,一心盼着他与鸾儿好。 萧鸾飞胸口的这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压抑而憋屈,可事已至此,她也只能继续做出长姐的风范,谆谆叮嘱道:“二妹妹,这行宫比皇宫还大上一倍,你小心点,别乱走,免得待会儿找不到路……” 鸾儿果然关心她的妹妹。唐越泽温柔地凝视着萧鸾飞。 哎,是他之前完全想岔了,幸好还不晚,来得及补救。 他得让鸾儿没有后顾之忧。 “大姐姐,我知道了。”萧燕飞点了点头,脆生生应道。 她一夹马腹,就驾着马朝水榭那边小跑了过去,身子随着马儿的步伐一上一下有节奏地起伏着。 等走远了,避开了唐越泽与萧鸾飞的视野,她才轻声笑出来,笑得乐不可支。 好玩,实在是太好玩了。 萧燕飞一手捂着嘴,笑得纤瘦的肩膀抖动不已,连她□□的红马也愉快地“恢恢”叫了几声。 “咳咳。” 后方突然传来一声轻咳。 萧燕飞像是被冻结似的僵了一下,赶紧收住了笑,转而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转头一看,就见三四丈外的梧桐树下倚靠着一道熟悉的颀长身形,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繁茂的枝叶层层叠叠的过滤后,在他身上、脸上投下了斑驳的光影。 萧燕飞清晰地看到他面具下方的薄唇含着戏谑的笑容。 风一吹,上方的枝叶随风轻轻摇曳,连顾非池身上的光影也随之摇晃,宛如一幅细心勾勒、设色浓丽的古画。 “呼——” 萧燕飞登时松了口气,脸上那种乖巧可人的表情在眨眼间又散去,恢复成慧黠灵动的样子。 顾非池就看着她在短短几息之间表情变了好几变,不由莞尔。 明明他素来不喜别人在他跟前装模作样,可现在看着她这翻脸像翻书的样子,却令他觉得有趣,令他舍不得将目光移开…… 她就像是开在泥潭中的一朵野花,即便土壤贫瘠不堪,但她依然恣意地生长,只要一点阳光,就会从泥泞中探出头来,开出娇艳无比的花朵。 “很顺利?”顾非池的声音轻而缓,如春雨飘来,又似珠玉轻轻落在玉盘上。 他的那匹汗血宝马就在树干边低头吃草,偶尔甩动着长长的马尾,油光水滑的红色皮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嗯。”萧燕飞忍俊不禁地点了点头,美滋滋地与他分享起她的小秘密,“而且……还有了点意外的收获。” 萧燕飞笑得不能自己,左脚踩了踩马镫,确定自己踩实了,就打算下马。 她下马的动作十分生涩,实在是因为这是她生平第二次下马,上一次,还是宁舒郡主和宫女合力扶着她下来的。 没了旁人扶她一把,她心里就有些发虚,突然觉得这匹矮脚马还是有些高。 是谁说,一回生,两回熟的? 她努力勒住缰绳,让马儿别乱动,可小红马反而不安地踢了踢蹄。 “别动。”顾非池道。 他这么一说,萧燕飞就不敢动了,虚虚地坐在马背上,身子绷得紧紧的。 顾非池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小红马的缰绳,温声道:“呼气。别紧张,你紧张,只会传递给马。” 顾非池很高,抬眼望来时,恰好与马背上的萧燕飞平视,两人面面相对,离得比那日在藏经阁还要近。 近得萧燕飞几乎能数清他纤长浓密的眼睫,看到他的鼻翼微微翕动,金灿灿的日光下,肤白如雪。 萧燕飞听话地放松身体,开始调整呼吸,而小红马也在顾非池一下下的安抚下放松了下来,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掌。 即便顾非池也没扶她一把,有他牵着马,萧燕飞便像是吃了定心丸似的,觉得安心了不少,她大着胆子抬腿腾空,翻身下了马。 这一次,动作流畅了不少。 然而,右脚落地时,她才发现自己用力过度,身子因为冲力踉跄了一下,而她的左脚还踩在马镫上。 萧燕飞轻轻地“呀”了一声,身子往小红马上歪了过去…… 下一刻,她感觉腰身上一紧。 一只结实有力的大掌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稳稳地托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隔着薄薄的衣料,她几乎可以感觉到青年掌心的温度,不由全身僵硬,鼻尖萦绕着他身上仿如雪落竹林般的清冽气息。 萧燕飞忙不迭将踩在马镫上的左脚也放了下来,这下,双脚总算脚踏实地了。 她实实在在地松了口气。 见她站稳,顾非池就收回了手,白皙修长的右手不自觉地握了握,粗糙的掌心似还在留恋着少女柔软的触感。 她的腰很细,细得他几乎一掌就能整个握住。 谢了!萧燕飞愉快地对着顾非池嫣然一笑,眉眼弯弯。 顾非池淡淡一笑,提醒道:“马镫的位置稍微高了点,下一回调好了马镫再骑。” 受教了!萧燕飞乖顺地直点头。 顾非池面具后那优美的狐狸眼翘起,漆黑的瞳孔中一点点地漫上了笑意。 “顾世子。” 细眼睛的小内侍走了过来,恭恭敬敬地给顾非池行了礼,目不斜视,“皇上请世子过去说话。” 顾非池对着萧燕飞略一颔首,就随那内侍信步往澹碧水榭的方向走去。 萧燕飞把那匹小红马交给了马球场边的另一个内侍,去了天一水榭。 一进门,她不用找,就一眼看到了人群中心眉飞色舞、神采飞扬的宁舒郡主。 宁舒郡主正忙着在给那些押了乙队胜出的人兑现。 赔率是三比一,押了一两银子就可以赢三两。 赢了的人很高兴,而坐庄的宁舒郡主更高兴,她不仅赢了赌金,还赚了庄家的那一份,赚了两头。 “燕燕!”宁舒郡主也看到了萧燕飞,对着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两人合力,两盏茶功夫后,才差不多发完了钱。 下一步,就是她们俩庄家分赃了。 “燕燕,我们就二一添作五。”宁舒郡主眉开眼笑地把一半赚头分给了萧燕飞,笑眯眯地与她咬耳朵,“我还从来没赢过这么大一笔钱。过两天,我请你去看戏。” “京城最近新开了一家戏园子,听说戏唱得很不错,曲目也很新……他们的花旦还特别漂亮!” 宁舒郡主说是她俩赚了一大笔,其实大伙儿都是赌着玩的,也就押一些金锞子银锞子什么的罢了,皇帝押的玉佩已经是最值钱的一件了。 “皇伯父,这是您赢的!”宁舒郡主乐颠颠地去皇帝那里献宝,把皇帝赢的那一份交了出去,“您押侄女胜,那就押对了!” 皇帝被小侄女逗得龙心大悦,凑趣道:“朕这回倒是沾了你的光了。” 皇帝也就是玩笑地逗一下自家侄女,紧接着,就相当大方地说道:“今日你们赢了比赛,朕就赏你们一人一匹良驹、一杆鞠杖。” 众人皆是眼睛一亮,喜笑颜开,皇帝赏的马可是御马。 皇帝背靠着一个大迎枕慵懒地坐着,轻轻一个招手,高安就带着两个中年内侍过来了,内侍的手里捧着一杆杆雪白的鞠杖,还有一块块代表御马的木牌。 高安亲自把这些赏赐一样样地交到众人手中。 等走到萧燕飞跟前时,他笑得分外亲切暧昧,目光也异常的灼热。 小姑娘家家稍稍打扮一番,就比平日里更美了,肌肤细腻无瑕,吹弹可破,哪怕近看也看不到一点瑕疵,直看得高安心痒难耐,很想掐上一把。 “萧二姑娘,这是你的。”高安把弯月形的鞠杖递向萧燕飞,一只手往她嫩白的柔荑探去,想顺势摸上一把。 但是萧燕飞早有提防,动作很快,不仅避开了他的手,还抓着鞠杖“不经意”往他手背上拍了一下…… “啪!” 这声响不清不重,高安只觉右手背一痛,赶紧收回了手。 他的眸色瞬间就阴鸷了下来,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丫头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早晚能到手。 但凡是他看上的,这京城还有谁敢与他争! 高安目露贪婪狂妄之色,那猥琐的样子,几乎让萧燕飞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 那天在巷子里还是揍少了!萧燕飞差点就一脚又踹了过去,但抬眼瞥见皇帝身边的大皇子唐越泽时,心念一动。 她抓着手里的鞠杖,“受惊”地往后退了半步,缓缓垂眸,一副似哭未哭的样子,又咬了咬唇,有些怕的小心翼翼地看了高安好几眼。 她后退的动作让唐越泽一眼就注意到了,不由蹙起了剑眉。 唐越泽眼神沉了下去,差点没拍案而起。 他才刚刚跟鸾儿保证了,不会让高安再打萧二妹妹的主意,可现在高安当着他的面就敢对萧二妹妹不恭,还真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唐越泽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凝眸想了想,就笑着对皇帝道:“父皇,那您给儿臣什么赏赐?” 皇帝一愣,抚掌笑了,语气亲昵地调侃儿子道:“你输了比赛,还想要赏赐?” 皇帝笑容满面地与柳皇后交换了一个眼神,慈爱地问道:“阿泽,你想要什么?” 他心里还以为皇儿也是想要一匹良驹,不想,唐越泽慢慢地抬起了手指向了不远处的高安: “要他!” 这两个字清晰地响彻整间水榭,原本喧闹的声音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他的手望着同一个方向——高安。 皇帝有些意外地挑眉,一手抓紧了短榻的扶手,眸色深沉如海。 这个皇长子是他与皇后唯一的嫡子,又是长子,从小得宠,和他不同——先帝有七个皇子,他既非嫡,也非长,是从一众兄弟中杀出来,才登上了如今这位置。 因为皇儿从来不需要去争去夺,性情中总少了几分杀伐果决的血性。 可现在,皇儿竟然敢开口问他要他的大太监高安了。 同样的事,同样的话,若是放在别人那里,那就是觊觎君位。 看着三步外的唐越泽,皇帝却是心情不错地笑了,眉目舒展。 这是好事,皇儿就应该要这样。 他的皇儿必须变成一头猛虎,那么有朝一日他继位后,才能镇得住各怀心思的满朝文武,镇得住各州的封疆大吏。 皇帝低低地笑了,目光变得异常的明亮,片刻后,才徐徐地点了点头:“好。” 什么?!高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脸色大变。 高安下意识地去看唐越泽,唐越泽的眼神似一潭寒水般深不见底,漠然、平静而又幽深,不知怎么的,让高安心里毛毛的。 第34章 “……”高安嘴唇翕动不已。 虽然他早就有意对着皇后与大皇子示好,给将来留一条后路,可是,他没打算现在就跟着大皇子啊。 他现在是正四品的御前总管,是宫中内宦第一人。 一旦去了大皇子那里,大皇子身边的内侍品级最多也就是六品的掌事太监,和现在的地位可谓天差地别。 他又怎么可能放着好好的御前总管不做,屈尊去当一个区区掌事太监呢! 他连忙躬身上前了两步,恭声道:“皇上,奴婢自潜邸时就跟着皇上,这都二十几年了,奴婢只想侍奉皇上跟前……” 他做出一副赤胆忠心的样子,试着用那段潜邸的往事来打动皇帝。 皇帝轻轻一振袖,淡淡道:“高安,大皇子讨了你是你的福气。” 皇帝的声音不轻不重,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帝王威仪,一种睥睨众生的傲慢。 知皇帝如高安一听就知道皇帝心意已决,伴君如伴虎,他也只能躬身做了一个长揖,应道:“奴婢遵旨。” 四个字说的无比艰难。 接着他又往另一个方向的大皇子唐越泽走了两步,行了一礼。 也好,来日方长,等到大皇子登位,他依然会是内廷第一人的御前总管,梁铮之流依然会被他踩于脚下。 不想,他的头还没抬起,就听头顶上方传来了唐越泽平静的声音: “来人,把他拖下去。打。” 高安难以置信地抬起了头,面容上的血色在刹那间急速褪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皇子特意讨了自己,就是为了打自己一顿? 这是哪出啊! 高安慌张地转头看向了皇帝。 皇帝挑了挑眉,依然慵懒地倚靠在短榻上,姿态不曾改变分毫。 他虽然有些意外,却也没有置喙。 不过是一个奴婢,既然给了大皇子,就是大皇子的人,打杀也由他。 几步外的梁铮似笑非笑地扯了下嘴角,对着两个亲信内侍使了个眼色。 那两个内侍立即上前,动作利落地把高安钳制住了,粗鲁地把人往外拖,其中那个细眼睛的内侍还皮笑肉不笑地对高安说:“高公公,得罪了。” “殿下……”高安颤声惊呼,想求饶,但才一张嘴,立刻就被堵上了。 “打完了,就把人送去撷芳殿。”唐越泽又补了一句,心道:要是萧二妹妹还不消气,照三餐打也行! 想着,唐越泽目露希冀地朝隔壁的天一水榭望去,热切地搜寻着萧鸾飞的倩影。 他这事办得这般漂亮,鸾儿一定会高兴的,也不会再怀疑他对她的心意了吧。 萧燕飞望着像死猪似的被拖出了水榭的高安,弯唇浅笑,悄悄地竖了个大拇指。大皇子这事办得真是稳、狠、准! 宁舒郡主同样觉得大快人心,谢了恩后,就愉快地拉着萧燕飞退出了澹碧水榭。 皇帝没在意其他人,目光深沉地看着唐越泽,道:“高安给了你,就是你的人了。” “以后,你好好当差。” “父皇,儿臣会的。”唐越泽爽快地应了,眉眼舒展,眸光明锐。 父子之间其乐融融。 旁边的柳皇后看着父子俩,数次欲言又止。 来行宫之前,她就和皇帝商量好的,今天要给大皇子挑个皇子妃,哪怕不是正妃,侧妃也成,可是,这一来二去的,都被搅和了。 “皇上……”柳皇后低唤了一声,特意转了转手里的金镶玉镯子提醒皇帝。 这个镯子是她为皇子妃准备的,本是打算在皇帝赐婚后,就把这个镯子赏赐给未来儿媳妇的。 皇帝明白她的意思,只轻轻地摇了摇头。 今天皇儿被他当众拒婚,已经扫了颜面了,若现在他再强行赐婚,皇儿怕是又要闹起来。 皇儿是未来的储君,岂能被当着众人的面,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打压,失了皇长子的威仪。 闹得太过的话,怕是有一些人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不妥。 “……”柳皇后迟疑了一下,艳丽的红唇抿了又抿,终究没有说话。 但皇后提到赐婚的事,倒是让皇帝心念一动。 今天他会来这千芳宴,也不止是为了皇儿,更是为了…… 皇帝眸底波澜暗涌,转头望向了独自坐在东窗边的顾非池,顾非池手里拿着一个酒杯,正在悠闲地小酌着,身形挺岸,如松柏似青竹。 那个身姿,让皇帝有那么一瞬间的恍神,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卫国公;那明亮魅惑的狐狸眼,又似是当年的顾明镜。 皇帝下意识地捏紧了茶盅的底托,看似不经意地问皇后道:“朕听说,朝云得了把好琴?” “那的确是把好琴。”柳皇后笑着颔首。 不远处,柳朝云闻声站了起来,落落大方地对着皇帝说道:“皇上姑父,侄女也是运气好,偶然间得了名琴‘绿绮’。” “这‘绿绮’实在名不虚传,琴声清越,音色绝妙,有余音绕梁之感,也难怪位列传世名琴。” 柳朝云优雅地笑着,眉心那颗鲜艳的朱砂痣衬得她越发端庄,发型、衣衫、首饰皆是一丝不苟,完美无瑕。 “朝云,可带了琴?”皇帝放下了茶盅,笑着提议道,“弹一曲朕听听。” “那侄女就献丑了。”柳朝云眼睛一亮,忙不迭应了。 她特意把“绿绮”带来行宫本就是为了在帝后跟前一展琴艺。 两个宫女飞快地搬来了一张琴案,摆在了水榭中央。 旁边放上一尊三足香炉,熏香袅袅。 柳朝云亲自把“绿绮”琴放在了琴案上,净手,焚香,然后才将双手在置于琴弦上,试了试弦。 不一会儿,一阵悠扬婉转的琴声在水榭间幽幽响起。 柳朝云动作娴熟地抚着琴,纤纤十指在琴弦上舞动,姿态优雅无比,周身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指下的琴声清澈如山涧清泉,又似春风徐徐拂来,一点点地洗去众人身上疲倦的尘埃,让人觉得仿佛看到了春暖花开的一幕幕。 众人沉醉在这优美的琴音中,水榭内的气氛也随之变得舒缓惬意。 清越的琴声从春季、夏季、秋季一路走到了冬季,最后又回归春季,万物复苏,生机勃勃。 一曲罢。 琴声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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