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整场仗打下来,犯境之军尽数溃败,鲜血数次染透衣衫,亦将年少的心淬炼得冷硬、狠厉。 谢�E也由此站稳脚跟,名震四海。 此刻,听陈越禀报客栈中的贼人伏击,他连眉头都没动,只道:“查清幕后主使了?” “那些人穿得像梁勋的宣武军,但据生擒的活口招认,他们是陇右军的人。” “郑獬?” 谢�E神情微动,瞧向长史贾恂。 贾恂年岁已有六旬,是谢�E祖父留下的人,居于长史之位三十年,对祖孙三代都忠心耿耿。 听了这名字,他也有些意外,旋即恍然道:“郑獬狼子野心,确实有些苗头。这回派人混到汴州偷袭,怕是想破坏联姻之事,令京城对殿下不满。届时无论祸水东引,挑起咱们跟梁勋的争执,抑或让朝廷颜面尽失,出兵削弱魏州,他都可坐收渔利。” “只可惜朝廷没那本事。”谢�E眉目冷沉,又向陈越道:“京城来的作何反应?” “送嫁的人没见过这场面,起初有点兵荒马乱,次日还四处打听缘故。倒是那位楚姑娘处变不惊,激战时在屋里安静得很,身边的仆妇丫鬟也不曾多问,比她那兄长还沉得住气。” 贾恂闻言微诧,“咱们的眼线说楚嫱为人浅薄自私,遇事焦躁任性,竟会这般沉稳?” “贾公不知,楚家换人了。” 谢�E说这话时,眼底掠过一丝嘲讽,“说楚嫱忽染重疾得了疯病,不宜嫁为王妃,换她堂妹过来,明日会宣旨。” “是想糊弄鬼呢。”他冷嗤道。 第5章 初会 隔着花扇,男人的身姿落入视线。…… 魏州官驿里,阿嫣可没想糊弄谁。 仓促间孤身远嫁他乡,又是嫁给谢�E那种生杀大权在握,不受朝廷辖制的人,身份地位太过悬殊,她可不敢独自去戳老虎鼻子。 晚间用了饭后各自休整,她特让卢嬷嬷将堂兄楚安请到了跟前。 按常理,送嫁的应该是亲兄长楚密。 不过这回情形特殊,原就是楚嫱惹出祸事,阿嫣能临危受命替嫁过来,已是拿前程为家中化解危局,哪能将风险都自己担着? 婚礼前夕临时换了新娘,搁在哪家都无异于羞辱,哪怕皇家赐婚也不例外。 若谢家有怒火,也该他长房担着。 是以出阁时,阿嫣没劳烦自家兄长,只让楚老夫人亲自修书,盖上她那摆设版的诰命印鉴和伯父楚元敬的私章,交由楚安随身携带。既可千里送嫁,也能在众目睽睽的婚礼过去后,同谢家解释清楚背后缘由,将一切摊开说清楚,免得给她留下隐患。 这会儿特地请他过来,也是为陈述利害,防止楚安反悔。 好在楚安身为府里的嫡长孙,曾受过老太师教导,不像楚嫱般目光短浅,也拎得清轻重。知道婚书改了之后,汾阳王妃的名头跟长房再无干系,他若在此时自作聪明地耍心眼,定然讨不到半点好处,便郑重许诺,绝不学楚嫱节外生枝。 阿嫣这才放心,道了句叨扰,请堂兄自去住处歇息,以备明日婚礼。 而后安心睡到天明。 晨光初照时,喜娘含笑而入,为她梳妆打扮,穿上嫁衣。 阿嫣坐在陌生的官驿,有点紧张。 …… 在魏州地界,汾阳王府婚嫁乃是大事。 哪怕规制不及皇家尊贵,但在城中百姓眼里,这事儿可比帝王婚娶要紧得多。 婚礼隆重而盛大,城中百姓几乎倾巢而动,来瞧汾阳王娶亲的排场。满城官贵人家亦殷勤登门道喜,辖内诸州官员眷属更不敢轻慢,近些的亲自来贺,远些的派亲信登门,马车络绎之间,整个魏州城都喜气盈盈。 花轿从官驿启程,在王府前停稳。 绣着鸳鸯合欢的锦帘被喜娘含笑掀起,外头人影幢幢,府邸巍峨,周遭喧闹声在鼓乐暂歇时亦忽然安静下来。 隔着花扇,男人的身姿落入视线。 阿嫣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关乎谢�E的种种传闻在一瞬间闪过脑海,她不敢打量周遭观礼的人群,只将花扇遮在面前,透过朦胧细纱,偷偷瞥向门口身着喜服的身影。颀长挺拔,英姿飒爽,虽然隔着花扇瞧不真切他的脸,单看身材,却非传闻中的虎背熊腰,如恶鬼修罗。 想来传闻偏颇,以讹传讹。 阿嫣这般宽慰自己,没敢再分神乱瞧,悄然垂眸,扶着喜娘递来的手下轿抬步,在门口接了系为同心的红绸,与谢�E各执一端,朝王府正厅走去。 甬道旁绫罗珠翠,暗香隐约。 入厅之后,那股喜庆却淡了些许―― 因高堂座上只孤零零坐着个妇人,身着太妃服饰,虽是女流,却隐有将门之威。旁边的椅中空着,只在桌上奉了个牌位,是正值壮年却战死沙场的先王爷谢衮。 他的名字阿嫣幼时曾听祖父提过,着实是难得的良将,将北边屏障守得铜墙铁壁般,极受百姓拥戴,堪为朝廷栋梁。 只可惜最终壮年早逝。 阿嫣心中暗自叹息,在内侍捧出新的婚书与圣旨时,与谢家众人和满堂宾客一道跪地接旨。而后拜堂奉茶,由众人簇拥着送入洞房。 一路孩童喧嚣,夫妻俩华服喜红,并肩端坐在榻上行合卺撒帐之礼。 谢家虽以不世之功受封王位,外头亦设了长史司、亲事府、帐内府来协理军政庶务,内院却未设女官,凡事皆由太妃武氏指派嬷嬷,带仆妇丫鬟打理,与寻常高门无异。 今日婚仪也是嬷嬷盛酒奉上,又剪发结为同心,装入锦盒压在枕下,而后让人捧果撒帐,一丝不苟。 阿嫣顶着沉重华美的凤冠,任由摆弄。 谢�E垂着眼侧脸冷峻,亦未露不耐。 直到仪程尽毕,太妃武氏招呼诸位女眷孩童入席吃酒,他才似摆脱桎梏般迅速起身健步而去,如踩流星。 顷刻之间,人群鱼贯而出。 宽敞阔朗的洞房里终于安静了下来,只剩红烛高照,帷幕低垂。 锦屏外几位丫鬟恭敬俯首侍立,有位嬷嬷缓步近前,朝阿嫣行礼道:“前厅已开了席面,王妃且请稍坐,外间桌上有茶点果品,可随心取用。王妃若有旁的事,尽管吩咐老奴即可。” “有劳嬷嬷。”阿嫣欠身,声音温柔。 晨起梳妆点了口脂之后,她就没再吃过东西,这会儿晌午早过,已有些腹饿。且这凤冠金堆玉砌沉重之极,压得她脖子都快断了,方才从厅堂到洞房,因着王府占地极广,走得她又累又饿,这会儿除了只想歇息吃点东西。 遂稍稍抬头道:“这儿没旁的事,嬷嬷去外头歇歇吧。” “老奴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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