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居然还能听到屋内,谢渊和云渺的声音。 “阿阮怎么样了?她还是个小孩子,你怎么能下那么重的手?”云渺装着很急切。 谢渊却冷笑:“她是我的女儿,侯府门下,决不能有这么歹毒的孩子,我一定要把她教育过来。” 云渺轻轻叹了口气,大夫道:“这位姑娘没有大碍,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外面那个小孩子……” 谢渊冷哼一声,大夫小心道:“她太小了,流了那么多血,再不救治,恐怕……” “那你去吧。”谢渊终于松了口。 我也终于如蒙大赦,阿阮,有人来救你了。 大夫吩咐几个人把阿阮抱到偏院去上药,我也连忙跟上去,却听到谢渊道:“那个贱人呢?让一个孩子冲锋陷阵,她自己躲在后面算什么?” “来人,把她给我带过来,我现在变要取她的血。” 说罢,他的声音又变得温柔:“渺渺,你放心,取完这次血,你的病也会好了。到时候,我就把她赶出侯府,绝不会让她再伤害你。” 我急切地看着大夫给阿阮诊脉,喂她吃下一颗小小的朱红色丹药,听到她颇为遗憾道:“这小姑娘,怕是活不了了……” 我的心一下子猛地疼了起来,宛如刀绞。 而同时,几个小厮也匆匆赶回来:“世子,不好了,夫人她、她已经……死了。” rn 正殿内寂静了许久。 似乎过了好半天,谢渊才听到小厮的话:“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不敢置信。 带头的小厮跪下:“夫人死在了祠堂,看样子,已经有七个时辰了,她的尸身已经被抬到了祠堂外面,世子是否……” “你胡说!”谢渊一脚将他踢开,暴怒的指着他,“你胡说什么?是她让你来骗我的吗?阿阮都说了她只是病了!” 小厮连忙起身又跪好:“夫人确实已经死了……” “她不想再当药引,故意让你们骗我是不是?”谢渊打断他的话。 “小的不敢,夫人的尸体就在祠堂外……” “滚!”谢渊大怒,小厮屁滚尿流的滚了。 云渺的脸色也有些难看,她道:“夫君,说不定姐姐是骗你的,她身子那么好,怎么可能会死?” 出乎意料的,谢渊没有回答她。 谢渊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睛都不眨一下,仿佛整个人没了灵魂。 “夫君?”云渺又温柔的喊他一声。 谢渊仍旧不理。 我的灵魂飘到了谢渊身边,直视他的眼睛。 他在想什么呢? 是不是在想,我死了,云渺就没有药引了? 可是谢渊,我记得你说过,只要我完成承诺,你就会好好教养阿阮,我怎么会让云渺没有药引呢? “晚晚。”他的声音很轻,很沙哑,眼睛也倏地红了。 我看着他,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叫过我了。 他早就不爱我了,也早就不会这样称呼我了。 “夫君……”云渺上前,温柔又小心的喊,“要不,我们去看看姐姐吧,她一定是装死骗你的。” “要是她知道阿阮受伤了,说不定就不会再装死。” 谢渊置若罔闻,又好像被她提醒到了,他猛地大步往外走,险些将云渺撞倒。 他去的方向,是祠堂。 原本,他是要将我和阿阮一起扔在废弃的院子里,可是他知道我胆子小,知道我怕鬼。 他要惩罚我,他故意将我关到阴森森冰冷冷的祠堂。 为了阿阮,我都同意了。 谢渊很快便到了祠堂门口,很快便看到了,用白布盖着的,我的尸体。 他颤抖着手,将白布掀开。 我的脸上满是劣质的胭脂,我的眉毛上是歪歪扭扭的青黛,可他认出了我。 同床共枕近七年,他不会不认得我。 “晚晚?”他的手碰到我的脸,随后,又像是被吓到一样,猛地退开。 谢渊猛地站起来:“她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怎么会一直没有人发现?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他猛地想起一个人:“把李嬷嬷叫来!” 李嬷嬷今日,是来过祠堂的,他来转达谢渊的意思,要取我三碗血。 李嬷嬷很快被带来,谢渊愤怒的抓着她的衣领:“你不是来过吗?晚晚是什么时候死的?你怎么会不知道!” 李嬷嬷吓破了胆:“老奴没有进去……老奴只是传话……” 谢渊一把将她扔出去,他颤巍巍的俯下身子,这么冷的天,我的尸体很久都没有腐烂。 良久,他终于抱住我,眼泪决堤。 “我还没有允许你死,你怎么可以死?晚晚,你怎么可以死?” “你不想当药引,你告诉我,我不会逼你的,你为什么宁愿去死?” 他抱着我的身体,我已经成了一块冰雕。 “世子,我们在祠堂里发现了这个。”小厮捧着一个匣子过来,小心翼翼道。 是那只鎏金缠枝匣。 谢渊终于放开我,打开那个匣子,是他写给我的休书,是阿阮为我找寻的胭脂。 “这是晚晚的嫁妆,是她的梳妆盒。”谢渊的眼眶红了起来。 他熟悉的找到机关,打开了匣子的第二层。 里面满满当当放了三个瓷瓶,全是我的血。 上次取血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快不行了,我的身体撑不到冬至那天,撑不到下一次取血。 所以我提前取了。 这是我跟谢渊的约定,我提前完成了。 谢渊浑身颤抖的取出瓷瓶,看到我留给他的信。 “你要的血,我全部给你了。我走后,你要履行你的诺言,好好照顾阿阮,将她当做侯府的嫡女来养。” 看到信的那一刻,他彻底崩溃了。 “阿阮――” rn 谢渊赶回偏殿的时候,女大夫正拔掉最后一根银针。 “抱歉,这小姑娘,已经死了……”女大夫站起身,“世子节哀。” 谢渊难以置信的摇头:“不、不可能……” 他想将阿阮抱起来,可阿阮身上全是伤口,到处都是鞭痕,他居然一时无法下手。 我看到女大夫眼中也带着讥讽:“这样小的孩子,不知犯了什么错,居然用马鞭打,那样粗的鞭子,就算是最烈的马也受不住,她却挨了几十鞭子。” 谢渊终于落泪了,他的泪水大颗大颗掉下来,混在阿阮身上的血迹里。 他伸手,抚上阿阮脸上簪子划过的伤痕,那样长的伤口,从额角直到嘴边。 那女大夫继续添油加醋:“其实,若是能早一刻钟,不,哪怕是半刻钟,我也有把握能把这个孩子救回来。” 她进院子的时候, 分明说了要先救阿阮,可谢渊拒绝了。 谢渊要她先去看云渺。 他亲手打死了阿阮,也亲手斩断了阿阮求生的最后一丝希望。 “阿阮,阿阮――” “是父亲对不起你,阿阮――” 他手上死死握着我的信,扑倒在阿阮的尸体上,痛哭流涕。 我牵着阿阮的小手,如今,我们都变成了灵魂,在天上重逢。 “他为什么要哭呀,不是他把我打死的吗?”阿阮天真的问。 我摇摇头,灵魂是一个人一生中最美好的样子,此时的阿阮,身上没有半点伤痕。 “谁知道呢,兴许他脑子不好吧。”我说。 阿阮笑嘻嘻的:“没关系,我已经不在乎父亲了,我只要跟娘亲在一起。” “我也不在乎他了。”我说。 谢渊在哭,在发疯,在崩溃。 可我不在乎了,一如他当初不在乎我一样。 云渺终于过来,她眼神里满是惊讶:“怎么会……” “你怎么会下这么重的手?”云渺十分擅长把责任推给别人。 谢渊眼睛通红,猛地瞪向云渺,或许他也在想,他为什么会下这么重的手。 女大夫抬眼:“看来这位姑娘已经彻底好了,这么快就能从床上起身。” 谢渊神色一震,他猛地抓住云渺的手:“她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你为什么会突然晕倒?” 云渺吓了一跳,眼中立刻积起泪水:“她只是推了我一下,她没有对我做什么呀,夫君,我不是说了,我不怪她,也许是我的病本来就没好呢?是你非要……” 她的话说了一半,但谁都知道后半句是什么。 是谢渊非要给她出气。 谢渊怔怔的放开云渺:“是我的错,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他的泪水又掉下来,手上的信也皱皱巴巴的,不成样子。 “这位姑娘还有别的病?”那位女大夫颇为惊讶道,“我怎么没看出来?” 阿阮拽了拽我的手:“娘亲,那个大姐姐好像在为我们说话,你认识她吗?” 我看了那位女大夫很久,摇头:“不认识。” 也许,这世间不乏嫉恶如仇的人吧。 “我……”云渺的脸色顿时白了。 谢渊声音嘶哑:“渺渺的病是神医诊断的,并不常见,需要人血为引,才能治好,你不认得也是正常。” 女大夫嗤笑一声:“这世上还没有我萧若寒不认得的病,人血为引?这究竟是害人还是杀人?” 萧若寒的名字,让谢渊骤然一震。 是京都闻名的神针三篇。 萧若寒从腰间取出一个金色腰牌,只一眼就能认出,是当今陛下赐给她,允许她随时入宫的大内腰牌。 “你可有个徒弟,姓苏?”谢渊声音颤抖,身为侯府世子,自然也认得。 “我从不收徒。” 云渺的脸色更白了。 我倒是看明白了,原来什么人血入药为引,是假的。 苏大夫号称是萧若寒的徒弟,骗了谢渊,而谢渊今日才知,萧若寒根本没有徒弟。 他怔怔的站在原地,难以置信的望向云渺,又重新看向萧若寒:“你说什么?” 萧若寒冷冷看着他。 云渺忍不住后退一步,脸色苍白无比。 谢渊一把抓住云渺的手:“你不是说,苏大夫是你的朋友,是神针三篇的关门弟子吗?你怎么敢骗我,你怎么敢!” 他两眼猩红,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他不信了。 云渺眼中满是泪水:“我不是有意的,我也是
相关推荐:
重生之公主要造反
进击的后浪
有只按摩师
全能攻略游戏[快穿]
快穿甜宠:傲娇男神你好甜
斗罗:转生火麟飞,幻麟星云
病娇黑匣子
[综穿]拯救男配计划
长夜(H)
被恶魔一见钟情的种种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