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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词:“嘿,虽然我穿的有点奇怪,但你也不应该是这副表情吧?” 白柳:“……” 第284章 密林边陲(157) 台子上的盖伊用双手合成话筒,笑着大声起哄:“白柳!答应他!” “这个好小伙子刚刚向我借婚纱!”盖伊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我不借,只给了他头纱,他看起来喝醉了,借了头纱之后居然还要来抢我的婚纱,差点把我身上这件婚纱给撕烂!” 亚历克斯猛地抬起头,他迷迷瞪瞪地抱住盖伊的腰,严肃四扫一圈:“——要撕盖伊婚纱的好小伙子在哪儿!” 盖伊笑得越发欢乐,他低头亲吻了一下亚历克斯。 醉醺醺的亚历克斯得了这个吻又安静下去,盖伊抬起眼,眼神闪闪发亮地望着白柳,里面满是真挚的温柔和祝福。 “答应他吧,白柳,你们是真心相爱的。” 盖伊幸福的笑容下藏着一层很浅的忧伤: “不要等爱人死去之后来追悼他,你们在一起的每时每刻,都和黄金一样闪耀珍贵。” 黑桃跪在地上,仰着头举着捧花执着地等着白柳的回答。 周围的人群围绕着他们无意义地跳跃,挥舞着,尖笑着打开一瓶又一瓶的香槟,起泡酒香甜醉人的泡沫飞得满屋子都是,屋顶上姗姗落下无数的礼花灿金色的碎片,窗外的欢声笑语响彻夜空。 黑桃的头发上落了几个亮晶晶的小碎片。 白柳垂下眼帘,他伸手轻轻地取走这些碎片,然后拨开黑桃额前的碎发。 黑桃发丝下的眼睛乌黑纯澈,干净地,完整地倒映着白柳的影子,就好像在这个喧嚣无比的世界里只看得到白柳一个人。 “你愿意和我结婚吗?”黑桃认真地问,他把捧花几乎举到了白柳鼻子下面。 白柳张了张唇,他有很多想说的,想问的。 欲言又止对他来说是一件罕见到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但在此刻这件事就是发生了。 因为他想问的人什么也不记得,什么也不懂,甚至有时候白柳都不确信这个缺失了记忆的人就是他记忆中的塔维尔。 他们看起来是如此的不同。 但黑桃又总是给白柳一种……无法言说的熟悉感,让他知道黑桃就是那个人。 上一个游戏的npc艾德蒙告诉白柳,人不是记忆和肉|体构成的容器,有什么高于这个等级的东西存在于每个人的身上,将他们与自己一模一样的怪物区分开来。 这种东西就是爱。 所以就算一个人肉|体和记忆都完全不一样,爱还是存在的。 白柳并不相信这种说法,但他不明白为什么之前的黑桃可以从那么多个里找出自己来。 不明白他此时此刻想冲动地接下捧花的心情从何而来。 明明这只是一场游戏而已。 白柳平静地俯视跪在地上的黑桃,问:“你为什么想要和我结婚?” 黑桃说:“我希望你不讨厌我。” 白柳很轻松地就弄懂了黑桃的逻辑,他眼眸半阖:“……为什么不希望我讨厌你?” “讨厌你的玩家那么多,你每个都要和他们结婚,让他们不讨厌你吗?” 黑桃一顿,他蹙眉摇摇头:“他们一直讨厌畏惧我。” “我不要和他们结婚。” 白柳平和地反问:“如果你要和一个讨厌你的人结婚,为什么不去挑选其他人?” “他们畏惧你,很容易同意你的请求,也不会像我这样和你一直作对,甚至三番两次伤害你。” 白柳长睫垂落,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我从来都不是你最好的选择。” “我一直在……害死你。” “你没有害死过我。”黑桃直视着他,“如果有一天我死亡了,那一定是我自己选择了死亡。” 白柳的呼吸放缓:“……那么多选择,你为什么非要选中我呢?” ——就算为我死了两次,你还是在选我。 黑桃眼里倒映着白柳,他的语气平淡而认真:“因为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白柳问:“哪里不一样?” 黑桃凝思许久,给出了答案:“他们可以讨厌我,但我不希望你讨厌我。” 白柳静了很久,他轻笑起来,他抬眸:“为什么我不可以讨厌你?” 黑桃静了一会儿:“……不知道,就是不希望你讨厌我。” 白柳脸上的表情不自觉地柔和了:“就和我讨厌你一样,没有理由是吗?” 黑桃好像有点郁闷似地放低了声音:“……嗯。” “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起哄声越来越大,喝得面红耳赤的大兵们叫声大到就像是在威胁白柳,但他们却又是开怀大笑着的,用一种满含期待,渴望看到第二对新人的表情等待着白柳开口。 “黑桃,人是不会和自己讨厌的人结婚的。”白柳轻声说,“这不符合正常人的逻辑。” 黑桃一动不动地跪着,他好似因为被破坏了求婚的逻辑而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思考漩涡。 按照他的想法,两个彼此讨厌的人是可以结婚,然后靠结婚终止对对方的讨厌的,但白柳说的因果关系倒转了过来,这让黑桃顿在了原地。 这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白柳的目光垂落到黑桃手上的捧花上,他好像自言自语般:“但你和我现在都喝醉了。” “所以我们可以做一些不符合逻辑的事。” 白柳伸手接过了黑桃手中的捧花,对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黑桃微笑: “我愿意。” 盖伊把食指和拇指塞进嘴里,毫无形象地疯狂大笑着吹着口哨:“——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郎了!” 白柳举着捧花,慢慢地走进了黑桃,他微微偏过头扬起来就像是要主动亲吻他一般,专注地望着黑桃的眼睛。 纷扬的金色礼花从他们的头顶落下,他们不认识的陌生国度的人举着喝空了的啤酒瓶子混乱地互相敲击,摇头晃脑地奏鸣出婚礼进行曲的节拍,远处昏暗的吧台上,穿着婚纱的男人和醉过去的新郎在热吻着。 白柳在从飞机上跳下去的那一刻之前,都未曾幻想过自己结婚的场景。 但在那一刻的时候,他是有想过的。 白柳以为自己这种怪物幻想的婚礼场景应该是怪诞的,诡异的,无人参加的,但奇怪的是,他幻想出来的和塔维尔的婚礼就像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正常人所向往的那样。 庸俗,热闹,拥有一大群和他们只有丁点联系的陌生人来见证,然后他们在吵闹的背景音中对彼此许下千篇一律的承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直到死亡把我们分开。 直到死亡把我们分开。 白柳以为在那之后,在他找到塔维尔之后……他或许说不定……可以尝试接受一场婚礼。 现在他的确得到了,虽然和他想象的好像不太一样。 每次都是这样,他的身上好像有用不完的坏运气,然后那个人,那个人总会想尽办法,好像要钻整个世界的空子般,用各种奇奇怪怪的方式把白柳想要的东西重新带给他。 ——破损之后又粘贴起来的故事书,缺失了脸部的瘦长鬼影玩偶。 离别之后的婚礼。 这个人一直都在笨拙地安慰他,给白柳最想要的礼物想让他开心起来。 就算这礼物的代价是牺牲掉自己的生命。 小酒馆里放起了舒缓的背景音乐,大家两两成对地互相环抱着摇动跳舞,灯光暗了下去,只能窥见隐约的光影。 白柳圈住黑桃的后颈,抵着他的下颌,眼睛轻微地眨动了一下。 被白柳把住后颈黑桃艰难地回过头看舞池中心抱在一起的盖伊和亚里克斯的动作——他没有结过婚,他需要一个结婚之后的模板来学习。 盖伊环抱着亚里克斯的肩膀摇摆,他们正在不停地接吻,亚里克斯的手已经伸进了盖伊的婚纱下摆。 黑桃的眼神在盖伊和白柳之间来回了一下,然后贴在白柳耳边犹豫地询问:“——我现在是要亲吻你吗?” 他还记得之前随便亲白柳让这个人生气的事情,所以这次预先问了一下。 “人是不会亲吻自己讨厌的人的,黑桃。”白柳没有抬头,轻声地回答了黑桃。 “但我们结婚了。”黑桃回答得十分有底气,“结婚的人应该互相亲吻。” 黑桃感觉抵在自己肩膀上的白柳好像轻笑了一下。 然后白柳说:“你之前不是问我要讨厌你多久吗?” 黑桃迅速追问:“多久?” 白柳抬起头,他眼眸里浮着一层水波般漾开的光泽,脸上的笑纯粹清澈,带一点隐藏的不是很好的顽劣。 “——永远,我永远讨厌你。” 黑桃停止了所有动作,他试图辩解:“我们结婚了,我们应该亲吻,如果你讨厌我,你就不能亲吻——”我。 白柳垂眸,他往下拉了一下黑桃,闭上眼睛吻了上去。 吻毕,黑桃注视着白柳:“你说讨厌我,但又主动吻我。” 这太矛盾了,黑桃理解不了这样的事情,他困惑又郁闷:“你为什么这样做?” “因为我喝醉了。”白柳这次没有闭上眼睛,又凑近亲吻了黑桃一次,“——我可以在喝醉后和我讨厌的人结婚,可以亲吻我讨厌的人。” 他亲吻着,平静地闭上了眼睛。 “我愿意和我讨厌的人永远在一起,直到死亡再次把我们分开。” 第285章 密林边陲 在欢呼声中,醉得东南西北都快分不清的亚历克斯抱起盖伊,被簇拥着到了小酒馆里临时布置好的新房。 这群人还十分有闲心地给白柳他们也布置了一间,虽然看起来简陋,但还是有那个样子。 黑桃无师自通地就要弯腰下来模仿亚历克斯的动作把白柳抱进新房,被白柳冷静地阻止了。 白柳抬眸望了一眼在人种当中一动不动许久,宛如木雕的唐二打。 唐二打脸上的表情一片空白,他缓慢地凝视了一会黑桃和他头上的头纱,又看了一眼神色自然白柳,最后慢慢地低头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酒瓶,翻过来确认了一下度数,以确认自己不是喝多了产生了幻觉。 唐二打恍惚地喃喃自语:“难道这里有怪物?我被异化导致精神值下降了……” 白柳不动声色地压下了身后的黑桃再次试图把他扛起来的动作:“不用。” 黑桃抬头:“?” “亚历克斯都抱了盖伊。”他发自内心地疑惑,“我不能抱你进去吗?” 白柳说:“——我们不用。” 黑桃质问:“为什么?” 白柳只略微思索了两秒,就脸色不改地开始胡扯:“——亚历克斯抱盖伊,是没穿婚纱的抱穿婚纱的,不是你抱我。” 黑桃恍然地哦了一声,然后很自然地张开了双臂直直地看着白柳,一副已经做好准备等着白柳被抱进新房的样子。 白柳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比他高一个头的黑桃,若无其事地别过眼:“——但你看起来太重了,我抱不动你,所以算了。” 黑桃静了一会儿,他慢吞吞地放下了自己的手背到身后,哦了一声,挡在白柳面前没走,还是定定地望着他。 白柳抬眸挑眉,露出一个你还要怎么样的询问表情。 “我也不是很重。”黑桃一本正经地辩解,“81.4kg,才一百六十三斤,你应该尝试一下。” 说完,他又张开了双臂,脸上倒是淡淡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白柳,给人一种催促感。 白柳:“……” 白柳冷静地反驳:“——我真的抱不起来。” “但我们结婚了,你应该抱我进去。”黑桃眼神看了一眼亚历克斯抱着盖伊进的那个房间门口,又把目光平淡地落到白柳的脸上,“亚历克斯喝醉了都可以把一百七十四斤的盖伊抱进去。” 黑桃垂眸看着白柳,平静地阐述事实:“我比盖伊还轻十一斤。” 白柳:“……” 他莫名地从黑桃这句话里觉出了一种谴责的味道。 白柳理智很清楚自己在喝醉之后抱不动黑桃,但黑桃喝醉之后这个执拗和较真的劲他也算领教了——这人不得到一个合理的答案是不会屈服的。 “我的确抱不动。”白柳微笑着看着黑桃,“但我系统面板里的某种工具拥有运输你的能力,我能借助这种工具把你抱进去,你可以接受吗?” 黑桃略微思索之后,点了点头。 他是可以接受白柳使用游戏道具把他抱进去的,比如用来减轻体重的漂浮垫之类的。 一分钟后。 唐二打面部表情彻底停滞了,他僵硬地一步一顿,像个失去大脑意识的海底捞送菜机器人,双臂僵硬的前伸,眼神空洞地平视着前方,完全不低头看自己怀里正在被运输的“货物”。 “货物”面无表情,身材板直,双手规规矩矩地贴在裤缝上,就像是一具冻硬了的尸体般打直平躺在唐二打笔直前伸的手臂上。 因为唐二打根本不扶不抱黑桃,黑桃如果不挺直身体就会滚下去。 但就算黑桃打直了身体,唐二打行进过程当中产生的轻微颠簸也会让他手臂上的毫无表情的黑桃左右滚动。 不过好在没有滚下来。 而白柳神态自若地走在旁边,指引“送菜机器人”往新房门口走去。 旁边是一群看得两眼发直,神情呆滞的大兵,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唐二打举着白柳往新房门口去了。 直到新房的门关上,这奇怪的三人都消失在门口,这些大兵才恍恍惚惚地收回自己的视线。 有个大兵咽了一口口水,惊叹:“上帝,这是在干什么?” “我知道!”有名大兵兴奋地举手抢答,“这是古老的东方结婚习俗!” 一群大兵瞬间好奇地望了过去。 这名大兵搓搓手,嘿嘿地醉笑了两下:“我听说古代的东方的帝王会让一些自己的一些下属男性帮忙运输自己的妻子到床上。” “好像就是这样,让下属用什么东西把自己的妻子捆得板板正正的,然后让下属小心翼翼送进房里。”这名大兵觉得自己好像在说什么极为猎奇的事情,凑近这些靠过来的大兵,神秘地压低了声音,“为了确保被运输过来的妻子的贞洁,这些下属一般都是被阉/割了的!” 大兵们发出一阵长长的,震惊的,又极其八卦的:“哦——!!” 有个大兵似乎对这样残忍的习俗感到极为不可置信,他摇头惊呼:“所以那个高大的新兵——?!” 那个说习俗的大兵沉痛地点了点头:“多半是了。” 大家唏嘘般地长长叹息一声。 那个大兵话锋一转,又说道:“但你们也不用过于同情他,一般来说,这样的阉/割他们都是自愿的。” “自愿的?!”所有人都瞳孔地震了,“他那么高,那么英俊,他居然会愿意对自己做这样的事情!” “古老的东风文明习俗。”这大兵摇头晃脑地显摆学识,“据说这样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忠诚,更好的侍奉自己的国王!” “那个小个子一定有皇室血脉!”这大兵一锤定音。 所有人又长长地哦了一声。 不知道自己已经具有皇室血脉的白柳坐在床边,扫了一眼平躺在床上的“宠妃”黑桃,和站在床边像是已经凝固了般的的唐二打。 “我,我先走了。”唐二打艰难地说出了这几个字,根本不敢看床上的黑桃和床边的白柳,几乎是从房间的后门落荒而逃。 他还不知道自己在外面已经被“阉/割”了。 躺在床上的黑桃双目静静地望着白柳,有种幽幽的凝视感。 白柳转过身子背对黑桃,声音带着若隐若现的笑:“我给你看过的,唐二打的确在我的系统面板里,算是我的工具,我没有欺骗你。” 黑桃翻了个身,把脸埋进了枕头里,闷闷地哦了一声。 但很快,黑桃的心情似乎就平复了,他侧身看着坐在床边的白柳解开自己的袖口,脱下外套,眼神又开始充满探究欲:“我们今晚还要做什么吗?” “什么都不用做了。”白柳说 白柳脱下外衣,又把衬衣解了。 他倒是不避讳黑桃的视线,大大方方地就换了衣服,然后掀开被子躺了下去,正对着黑桃轻笑着说了句晚安。 白柳伸手关了台灯,一切都归于漆黑,很快他的呼吸声就均匀了。 躺在旁边的黑桃目露迷茫——他的直觉告诉他,结婚的程序还没走完。 但他又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了,好像两个人躺在床上,除了睡觉也做不了别的事情…… 黑桃翻了几个身,最终正对着白柳低声说了句晚安,闭上了眼睛。 假装睡熟的白柳悄无声息地勾起了嘴角。 白柳小时候想逃避谢塔的一些问题,或者做了什么不想被谢塔知道的事情,但被谢塔发现的时候的时候,他就装睡。 无论什么情况,谢塔都不会打扰他睡觉的。 看来这个好习惯遗留到了现在。 但白柳的嘴角勾到一半就定格住了——和他们只有一墙之隔的另一个新房里传来了诡异的声响和两个人交织在一起的喘息。 白柳:“……” 这酒馆的房间隔音这么差的吗? 黑桃睁开了眼睛,他没有去把还在假装睡熟了的白柳吵起来,而是动静很小地在床头单膝半跪,侧过了头凝神把耳朵贴到了墙上——他一定要知道结婚接下来的程序是什么。 白柳:“……” 他也睁开了眼睛,眼皮微微地隙开一条缝,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注视着黑桃的侧脸。 盖伊和亚里克斯的声音实在是太纠缠了,换普通人可能听不清这两个人一边亲吻一边口齿含混地在说什么,但介于白柳和黑桃现在的面板都不低,五官敏锐度都很高,所以他们是能听清的。 “哦上帝!盖伊,盖伊你太……!” 盖伊带笑的声音传过来:“亚里克斯,嗯,你慢点——避/孕/套,我在床头放了避孕套……嘿,好小伙子,就算是新婚之夜,这也是不能不戴的。” 黑桃的动作停了一两秒,然后他转身就要去打开床头柜,白柳不得不起身阻止了他。 白柳拍亮了台灯,抬眸冷静问:“你不睡觉,要干什么?” 黑桃看向他:“我在找床头的避/孕/套。” 白柳略微顿了顿:“你找来干什么?” 对面墙那边的声音猛地变得尖锐:“天哪!盖伊——你在用嘴帮我戴——上帝!” “用来戴。”黑桃瞬间就明白了这东西的用法,他直直地盯着白柳的唇,“你是不是也要用嘴帮——” 白柳冷静地反驳:“不可能。” 黑桃望着白柳:“为什么不可能?” 白柳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 他意识到黑桃不可能那么简单地被再次糊弄过去了。 白柳别过眼,颈部几乎肉眼可见地变红了,垂在身边的手指几乎痉挛般地抽动了两下:“——我可以用其他的地方帮你——” “我不要唐二打帮我戴。”黑桃毫不犹豫地打断了白柳的话,他一错不错地注视着白柳,跪着附身把白柳抵在了墙上,他贴白柳的唇贴得很近很近:“我就要你来。” 第286章 密林边陲 白柳侧过脸避开凑近的黑桃,他能嗅闻到黑桃的呼吸里还带着明显的酒意。 当然,或许这不是黑桃的,也有可能是他的。 白柳今晚喝伏特加可能比他这辈子喝的酒加起来都还要多了。 虽然看起来行为思路都还是很平稳的,但四肢也有种醉后的无力,黑桃张开双臂一摁过来,白柳就忍不住后仰,肩膀靠在了墙上借力。 黑桃垂眼看着脸色晕红的白柳,这次他倒是没有问白柳为什么变红——因为白柳喝了酒之后脸一直都是红的。 墙对面的声音已经变得含混。 白柳缓缓地抬眸望着黑桃,呼吸声又温热又轻,黑桃能在白柳的眼眸里看到一层很浅的,酒气和醉意晕染出的光晕。 那层光晕让白柳的视线失焦,明明他眼神是落在黑桃脸上的,但黑桃却总觉得白柳好像在透过他看藏在他身后的某个人。 “……我可以给你戴。”白柳很轻地说,他好像在笑,有点懒散,“但你知道戴在哪里吗?” 黑桃一顿,他诚实地说:“什么地方?” 白柳笑意明显了一点,他伸手越过黑桃的身后去打开抽屉,那里面摆放着一整盒战神避孕套,从小号到大号的都有,白柳把他们全拿出来了,他在床上一字摆开。 “?”黑桃略有些迷茫,“我是都要戴吗?” 白柳抬起头来,他似笑非笑地托着下颌,目光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恶趣味和怀念:“你玩过气球吗?” 黑桃:“见过,没玩过。” “我小时候也是。”白柳微笑起来,他的眼神停在黑桃的脸上,变得悠远,“我在福利院长大,福利院的院长和老师不喜欢我这种小孩,节庆用过的气球别的小孩可以分到两个,我是没有的。” 黑桃的嘴唇抿了一条直线:“她们应该给你。”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应不应该的事情。”白柳垂下眼帘,他声音很漫不经心,“我本质上也不会为这种事情难过,因为那种批发来的气球也值不了几个钱。” 白柳顿了一下:“但另一个也没有分到气球的小孩不这么觉得。” “他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一簇气球,用手工室的马克笔涂得花花绿绿的,在所有得到了气球的小孩面前,递给了我。” 白柳低着头,笑了一下:“我看到了这些气球上的橡胶圈,他是从垃圾桶里翻找出来,然后洗干净,用□□打好之后做成的气球。” “他并不知道这些东西原本是用来干什么的,但他把这些东西变成了小孩子都会觉得漂亮的气球送给我。” 白柳的睫毛很轻地颤动了一下:“我本质上……也不应该因为这种事情开心。” “因为这些气球其实也值不了几个钱,还又脏又恶心。” 但谢塔就那样望着他,举着气球望着他,手上还有翻找垃圾桶留下的细小伤口,白柳鬼使神差地就接了过去。 然后谢塔看着白柳,很细微地露出了一个笑。 在那一瞬间,那些廉价的气球,那些又脏又恶心的避孕套,好像因为谢塔的笑容变得纯净珍贵起来。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受,白柳第一次体会到,原来这些物品的价值居然会有主观感受上的偏移。 “我第一次觉得这些装过……东西原来也是有价值的。”白柳很轻地说,“因为这是他送给我的。” “他让我觉得避/孕/套不恶心。” 黑桃举起一盒避孕套,观察半晌之后,询问:“这些是很恶心的气球吗?” “在我原本的观念里,这些是用来做很肮脏的事情的气球。”白柳抬起头来,他伸手抚摸黑桃的脸,别开他额前的发,半阖着眼望着黑桃纯黑色的眼睛,“它用来承装人类肉/体想要完全接触的欲望。” 黑桃困惑:“如果想完全接触,为什么还要使用这个东西隔离开呢?” “因为不信任,害怕,恐惧。”白柳垂下眼帘,“人无法相信和自己0接触的这个人是没有疾病的,可以和自己结婚,可以带给自己的孩子幸福的婚姻和未来,可以永远爱自己,所以他们用这个东西做保护自己的最后一道保险。” “绝大部分时候,这都是避孕套的正确使用方法——因为这个世界上的确不存在永远爱你,不会伤害你的人。” “但人总是用这样的借口彼此交缠,再用这个东西将自己和对方隔开——甚至有时候不用,是为了更好的控制和伤害对方,比如让对方怀上自己的孩子,获得更好的性/交体验。” “从普世逻辑来看,使用这个东西是对的。” 白柳望着黑桃:“我觉得这样的逻辑很讽刺,于是我和那个送给我气球的人说了这些气球的由来和用处,我那个时候觉得这东西很恶心。” “你知道他怎么告诉我的吗?” 黑桃凝视着白柳,平静地说:“如果我是一个危害性很大的怪物,当某一天有一个人愿意靠近我的时候,这个东西就可以保护他不受我的伤害。” “我并不觉得这东西恶心,它是一个保护性的道具。” 白柳静了很久,他说:“是的,那个人也是这样告诉我的。” “我可以教你怎么使用和佩戴它。”白柳的声音很平和,“……或许除了我,也没有第二个人会教你了这些东西了。” 就像是当初的谢塔也不明白他举起来的气球是被所有人嘲笑的避/孕/套一样。 “不用了。”黑桃突兀地打断了白柳的话。 他脸上什么情绪都没有,突然伸手一股脑地把所有的避孕套都收了起来,扫进了床头柜里,然后拍灭了电灯,转身就把白柳摁进了被子里盖好,闷声说:“我不戴了,睡觉。” 白柳看着天花板,床头隐隐传来撞击和喘息,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微笑起来,问:“为什么不用了?” 黑桃在黑夜中沉默了很久很久,才回答:“我不确定你会不会受到伤害。” “这个保护性道具看起来很脆弱。” 白柳的声音很平宁:“你不是已经伤害过我了吗?现在又不想了?” “那个时候我的直觉告诉我应该要让你和那颗心分离。”黑桃语气有些低沉,他好像觉得自己做错了一般。 白柳问:“那现在呢?” 黑桃说:“现在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不应该再伤害你了。” 白柳微微转了一点头,他斜眼看向黑桃,模仿这人的语气:“为什么,又没有理由是吗?” “有理由。”黑桃说,“我们结婚了,宣过誓。” 他以一种古怪的腔调一本正经地模仿那几个大兵模仿神父给他们证婚的时候说的誓言:“——从今时到永远,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富裕还是贫穷、健康还是疾病、快乐还是忧愁,我将爱着你、珍惜你,永永远远。” 白柳没忍住轻笑了一声,但他很快就开始泼冷水:“这只是一场你生命里的游戏而已,你不用这么当真。” “我的生命里只有游戏。”黑桃困惑不解地反问,“我为什么不能当真?” 白柳静了下去,他转过身背对黑桃:“晚安。” 黑桃正对着白柳平躺着,哦了一声,然后闭上了眼睛。 等到他听到白柳的呼吸声彻底均匀之后,黑桃轻手轻脚地打开了床头柜,他低着头看了一会儿里面那些避孕套,然后伸手取了一盒出来。 旁边的房间里传来了很剧烈的喘息声。 “这个东西,原来是气球,难怪要用嘴……”黑桃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自言自语,“所以盖伊他们是吹气球吹得喘不上气了?” 接着黑桃陷入了新一轮的疑问中:“为什么人结婚当晚要两个人一起吹气球?” 但黑桃身后的白柳这次是真的已经睡熟了,再没有任何人可以解答他无穷无尽的疑问。 第二天早上,白柳徐徐醒来的时候,他有一秒钟内就地抽出了枪对准了房间里这些不明白色球状物体。 一夜过去,白柳就跟换了个房间一样,房间里全是大大小小的气球。 在确定了这个房间就是他昨晚睡的那个之后,白柳收好枪,穿好衣服,面无表情地撕下了一个贴在墙上的,脸盆那么大的气球。 他看到了球嘴,一个淡黄色的橡胶圈。 白柳的动作顿了两秒,他一边扣衬衫扣子一边走到床头柜打开,然后动作又是一顿。 昨天里面放的起码六盒还没拆封避孕套早已用完,只剩几个空荡荡的包装盒躺在抽屉里。 白柳缓缓地调整了一下呼吸,把房间里的气球都清理收拾好,丢进垃圾桶,转身走出了房间。 一开门,他就看到了门外的亚历克斯和盖伊,正在门口探头探脑,白柳一出来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盖伊心直口快,目光悚然地看着白柳:“你还活着!我以为黑桃把你给……死了!” 白柳静了一下,他看向盖伊,以目光询问。 盖伊的眼神控制不住地在白柳的腰部周围游离:“昨晚黑桃出来要避孕套了。” “要了十二盒,什么尺寸的都有。”亚历克斯视线特别诡异,他缓缓地说,“但我们已经在房子里放了六盒了,加起来快两百个了……” 白柳:“……” 盖伊实在是忍不住了,眼神好奇地直往房间里瞟:“你们昨晚在房子里干了什么?一晚上就用了这么多?” 亚历克斯想起唐二打,看向白柳的目光越发不对劲,幽幽地强调:“还什么尺寸的都有……” 白柳若无其事地略过了这个话题,冷静问:“黑桃呢?” 亚历克斯神色十分复杂:“早上我们遇到黑桃,他说不够用,去镇上买避孕套了……” “我们以为你暂时不会起床呢。”盖伊略带调侃,他挤挤眼,“毕竟黑桃看起来很急,感觉马上就会回来和你继续用。” 白柳:“……” 盖伊说的没错,在白柳微笑着把枪上膛之后,说自己要去找黑桃的时候,黑桃自己跑回来了。 看到黑桃的时候白柳怔了一下。 这人脸上都是各种油漆涂料,举着一大堆很有抽象绘画意义的巨大气球,头发上全是各种油漆斑驳地交织出彩色的线条。 黑桃走到白柳面前,这人呼吸罕见地带了喘。 白柳注意到这人嘴边一圈红印子——看得出来是很努力地吹了一晚上的气球了。 黑桃举着一堆大概七八个被油漆破过的气球,他黑色的眼睛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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