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了这一鞭子,同时右手握住白色骨鞭甩出。 骨鞭贴着木地板力道十足地横扫一圈,将木地板上所有的武士都扫进了颜色泛黑的毒药池塘里。 白柳握住黑色骨鞭的猴爪在松开的瞬间消失,手里出现了一个毒药瓶,他低头用大拇指快速弹开瓶盖,然后抬手扔进了池塘里。 池塘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不断有金属外壳都被融掉的武士想从这个腐蚀性的毒药池子里爬出来,但通常是手刚一伸出来,就被白柳一鞭子打了下去,继续惨叫着倒回了池子里。 在池塘里的惨叫停止的那一秒,白六抬手收回了傀儡丝。 丝线穿过他的手套末端开口钻了进去,白六似笑非笑地望着白柳:“你清场完了,现在轮到我清场了。” 说完,白六的视线就扫向了角落里的谢塔。 在白六视线即将接触到谢塔的一瞬间,白柳的骨鞭正面朝下对准白六的面门挥过去,白六利落地后跳两下躲过,他挑眉看向对面的白柳。 白柳神色和语气都很冷淡,他平视着白六,转了一下手上的骨鞭,骨鞭上所有骨刺“咔嚓”一声外突。 “谁说我清场完了?” “不是还有一个最大的垃圾还没被清出去吗?” “最大垃圾,是在说我吗?”白六笑眯眯地歪头去看白柳的表情,“生气了吗?我观察了你二十四年,倒是难得见你这么情绪外露的时候。” 白柳并没有接白六的话,又是一鞭子甩过去。 白六手心翻转上扬,面前出现了一面水纹墙,鞭子打在上面就像是打在乳胶上,被松软地弹了回来。 白柳猛地转头看向和白六一起在水纹墙后的谢塔,瞳孔骤缩成一个小点。 白六微笑着拍了拍手:“好,请我们唯一的观众将视线集中到我这里来,不要再看游戏npc了。” “我们的电视互动游戏等下就要开始了。” “在开始我们的游戏之前,首先来向我们可爱的观众的介绍一下这个游戏的故事背景。” 白六说完,他笑着打了个响指,悬挂着谢塔的丝线就将谢塔悬挂着拖动了过来。 丝线将谢塔放在了水纹墙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一张椅子上,谢塔就像是沉睡了过去般面对水纹墙对面的白柳垂落下了头颅。 白六慢条斯理地一向左挥手,神社两边被打得碎成一团的木柱上挂起了深红色的绒布帷幕,地面上被打烂的木板就像是慢动作倒放般的自动修复成了被打击之前的样子,光亮如新,就像是白柳之前看到的邪神祭的舞台上那些精心养护过的木板质感。 “啪——!” 白六合掌击出响声,深红色的绒布帷幕应声缓缓降落,互相贴合,掩盖住了坐在帷幕背后的谢塔,帷幕的中间悬挂着一个摇晃的木制红漆牌子,上面用黄色的字写着—— —— 白六望着水纹墙对面的白柳轻笑:“希望你不介意我担任游戏背景介绍的画外音工作。” “啪——!” 白六又是轻快地击打了一下手掌。 帷幕扬起,坐在帷幕背后的谢塔就像是变魔术一样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尊连五官都没有塑造完的蜡像模子坐在谢塔原先坐在的椅子上。 这尊蜡像就像是美术课上的人形雕像一样歪斜地靠在椅子上,身前搭了一层轻纱般的白布,随着夜风飘扬,感觉风一吹就能滑落。 白六左手放于腰后,右手放于身前向外摆手,微微欠身,行了个姿态标准的绅士礼,然后抬眸,他微笑: “在故事的开始,首先容许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 “按照身份划分,我应该是这个游戏里的大反派,是一个会无差别攻击所有玩家的邪恶神明。” “用人类的语言来称呼我的话,我应该叫做犹格?索托斯。” 白六不疾不徐地直起身子,他望着水纹墙后的白柳,脸上依旧带着散漫的笑: “人类称呼我为无所不知的神,描述我有支配时空的能力,称我为宇宙当中通向所有时间和空间的门。” “过去是我,现在是我,未来也是我,所有的时间空间都在我这里汇聚,也在我这里停止,我是一个无法想象的实体,人类的文本里面有趣地描绘我说,哪怕只是过梦境和幻想窥见我的万分之一,也会因此而疯狂。” 白六垂眸,他食指在空中轻点了一下,一瞬间,他周围所有景象都被从他指尖蔓延出来的黑暗吞噬,只剩下深红色的帷幕地面上的舞台木板。 原本的神社背景变成了漆黑的夜幕,什么光都看不见。 白柳脚下碎裂的木板瞬间消失,他双脚踩空,就像是掉入了无边无际的宇宙或者是深海里,在一种失重的感觉里不断地下落下落,窒息感慢慢浮现。 “呵呵。” 水纹墙后的白六轻笑两声,他优雅地从水纹墙后伸出穿戴好了黑色皮质手套的手,用一根傀儡丝拉住了不断下降的白柳的手腕。 白柳顺着自己被吊住的手腕往上看,白六就在水纹墙后居高临下地垂眸望着他,好像是在怜悯,就好像是在睥睨,轻语: “看吧,无能又无知的凡人,在宇宙里总是这样脆弱。” 白六松开傀儡丝,白柳又开始往下落,但很快就被一根观众席的凳子接住,他坐在凳子上缓缓地浮到了和水纹墙的对面,再次和白六面对面,但周围却很诡异的是一片宇宙,一片暗到什么都看不清的宇宙。 “太暗了是吗?”白柳听到白六低声问他,“是我疏忽。” “应该给我们的观众一些光,让他能看清这场游戏最精彩的地方。” 白六笑着张开了手,五彩斑斓的氤氲光团从他身体里飞快地溢出,这些从白六的身体里喷涌而出的光辉球体似乎带着某种热度和能量,在流动的时候带出了风,吹开了白六额前的碎发。 白柳看到碎发下白六没有一丝情绪的漆黑眼眸倒映着这些无穷无尽的斑斓光团,就像是宇宙最光亮的那一部分被剪切下来粘贴到了这双眼眸里,然后通过这双没有感情的纯黑色眼睛,将宇宙的未知展示给凡人看。 这些流动的光团向四周飞去,在宇宙的黑暗里流转漂浮,互相聚拢,然后慢慢形成星河辉耀,光彩流转,这些球体汇成的光带点亮了水纹墙两边的无尽黑暗。 这场景过于诡谲又壮丽了,就好像只是白六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宇宙就为此而点亮。 “人类总喜欢用光辉球体来描述我的外貌,但他们却不知道这些球体代表着什么。” 白六轻语着,他的身边悬浮着无数的不同颜色的光辉球体,然后他用右手托举着一个忽闪忽闪的纯白色球体,伸出水纹墙递到了白柳的面前。 白柳的脸被这颗球温润的光芒照亮。 白六看得轻笑起来:“你知道这个球体是什么吗?” 白柳问:“是什么?” “是时间,是空间,是未来,是门。”白六平静地说,“是我创造的无数世界线。” “——而你旁边这颗,就是你所在的658号世界线。” 第 459 章 邪神祭·船屋 这颗球体被白六毫不在意地松开, 飘飘浮浮地碰到了白柳的脸,球体一瞬间从白色变成了半透明,光膜上还流转着不同颜色, 就像是一颗折射了阳光的气泡。 气泡向宇宙深处飘荡而去, 和其他的球体融为一条光带, 再也分辨不出来。 “我就是从这些东西里诞生出来的。”白六姿态懒散地坐在水纹墙后的一根观众椅上,轻撑着下颌掀开眼皮, 笑着望向水纹墙后的白柳, “当然,你也是。” “我存在了很长时间, 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样成为邪神了, 从我有记忆开始, 我已经是神了。” 白六脱下手套,张开向白柳摊开手掌,有七八个颤动的,弱小的球体还在不断地挣扎, 想要从他手心里涌动出来, 白六垂下眼眸握住了自己手心里这些想要挣动游离出来的球体。 球体被白六捏得发出了一声“叽”的一声细微惨叫, 爆成无数光点消失在白六手里。 白六笑着抬眸:“刚刚那一瞬间, 就有十个你们所在的世界线,在我的手心里被毁灭了。” “很有趣的游戏,对吗?” “我不觉得有趣。”白柳语气平静地回答了他。 “唔。”白六戴上了手套, 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思索一阵又笑了起来,“那好吧, 那就不有趣。” “我也觉得不有趣, 很无趣。” 白柳冷静地反问:“不是要向我介绍游戏背景吗?你的其他反派设定呢?” “比如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以为你对我不感兴趣。”白六斜依在椅背上, 他双腿随意交叠,长发从肩膀倾斜而下,头轻歪着额头抵着右手,似笑非笑,“我的目的当然是脱离这种无边无际的无趣生活。” 白六垂下眼帘看向自己的右手:“无论我想或者是不想,世界线都会不停地从我掌心里诞生,就好像是我用双手创造了这些世界线。” “但其实并不是这样。” “我只是一道门,这些原本就存在世界线需要穿过我这扇时间和空间的门,从门的另一边来到门的这边,才能开始运转,不然就会陨落在门的另一边。” 白六抬起眼,脸上带着很细微的笑意: “因为门的另一边是无机深渊,黑暗,和永不见底的邪恶,存在那里的世界线里的物种会永恒地和旧日不可言说的邪恶待在一起。” “它们会走向癫狂,最终自取灭亡。” “我一开始很热衷把这些世界线困在门的另一边,观赏它们自取灭亡的过程,但看得多了,这样的节目也变得无趣了起来。” “于是我开始把世界线放到门的这边。” 白六举起食指点在水纹墙上,水纹墙上波纹一圈一圈扩开,在墙的这边只能模糊地看到白六点摁在墙面上的指尖上有球体溢出,他轻声说: “门的这边拥有宇宙星辰和万物运行的客观逻辑和真理,世界线在这边能够获得光明,它们能生存很久。” “世界线里在门的这边能产生一些不同的变化,它们会发展出和在门的那边完全不同的丰富生物种类,比如说狗,比如说猫,再比如说玫瑰和灵芝。” “我很喜欢观察不同的世界线里不同的物种,我觉得它们都非常有趣。” 白六慵懒地将下颌靠在手背上,他眼眸望着白柳,轻笑一声说:“而所有物种里,我觉得最有趣的物种是人类。” “其他的生物都只需要一些可视的外物就能存活,比如阳光,空气,水,食物,住所,只有人,除了这些外物,还需要一些不可视的东西。” “就算给你们充足的阳光,空气,水,食物,住所,但让一个人类孤独地生存一个世界线里,或者一个人类孤独地被所有集体背弃,没过多久这个人类也会痛苦地自杀。” 白六似笑非笑:“除了物质,你们还需要同类和爱才能生存。” “这实在是太有趣了,我第一次见到有这种幻想型需求的生物,我对你们很好奇,很想知道你们的这种需求到底是由于什么产生的,又会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被放弃。” “所以我在很多世界线里做了大量关于你们的实验,发现了你们为什么会产生这种需求的本质原因。”白六抬眸,他微笑着,“因为你们有灵魂。” “我试图去创造灵魂。” “但就算我仿造世界线里某个人类捏造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外壳,给这个外壳注入和这个人类相同的记忆,再将他投入我创造的一模一样的世界线里,这个造物依旧无法产生灵魂。” “就算我将所有因素都统一,我自己创造的这个造物也仍然无法产生灵魂,灵魂的产生似乎必须要你们人类在一个我不干预,天然形成的社会环境里自主形成。” “我存在这么久以来,从未见过我不能创造,不能拥有的东西,而它现在终于出现了。” 白六勾起嘴角:“这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不能被我创造和拥有的东西,就是最有价值的东西。” “我观察了很多个世界线,发现了人类灵魂诞生的规律,那就是当这个人类产生某两种特定强烈的情绪的时候,它就有可能会产生灵魂。” “这两种情绪,人类社会称呼为——和。” “为了检验这个理论,于是我开始作为邪神降临在每条世界线里,让他们用或者向我献祭,作为交换,我会满足他们一些外物的要求。” 白柳脸上的笑意变深:“但很快,我发现一些更有趣的事情发生了。” “灵魂,爱,与痛苦,这三种我自己无法创造,我觉得最有价值的东西,这些人类居然会为了我随手给予的一些外物而出卖自己身上拥有的爱,痛苦和灵魂。” “甚至到最后,他们自己已经到无法产生贩卖给我的地步了,但为了继续得到我的物质奖励,于是他们选择了折磨自己的同类,将的痛苦献祭给我,换取我的垂怜。” “明明同类和爱是它们自己生存的必备条件,但它们却可以为了外物背弃这一切,狂热地追捧我这个邪神。” 白六笑着看向对面的白柳:“人类这种生物的自取灭亡倾向,很有趣,不是吗?” 白柳只是冷淡地望着他:“这种有趣,对你来说也满足不了多久吧?” “的确。”白六状似惋惜地叹一口气,他摊手耸肩,“因为很快,这些人类就在我这个邪神的号召下开始自相残杀,虐待同类,他们的内心充满了邪恶和黑暗,再也无法产生我想看到的高质量情绪和灵魂,变得就像是怪物一样充满欲望。” “门的这边原本是一片光明,但在这群人类乌烟瘴气的斗争之下,门这边的宇宙开始失去真理,逻辑和光明,很快就变得黯淡无光了起来。” 白六微笑着说:“——变得就像是门的另一边一样黑暗。” “而门的另一边,因为所有的世界线穿越我抵达了这边,那边不再有大量的世界线,反而变得更加光明了起来。” 白柳冷静地反问:“不是因为你这个邪神没有干预,所以门的那边恢复了正常运转吗?” “你要这么说我也不介意。”白六笑眯眯的,“总之最后就是门两边的宇宙互换了,我也玩够了人类,开始觉得整个宇宙都无趣了起来,所以想找一个继承人来替我继续做门。” “我觉得上一任邪神可能也是玩到这一步,所以找了我做继承人。” “但要成为门,也就是下一任邪神,必须要有符合一个硬性条件。” 白六笑着望向白柳:“——那就是必须要承担门两边的宇宙差值而不崩坏才行,他必须要能有容纳全宇宙欲望和邪恶的能力,同时这个继承人必须要比我有价值才行。” “所以我还希望这个继承人是个拥有灵魂的人类。” “有价值这个要求——”白柳抬眸,“是你的要求吧?” 白六勾起嘴角:“是的。” “如果坐在我位置上的东西是个比我还廉价的废物,那它终有一天会被苏醒来的我吞噬的。” 白六百无聊赖地双手交叉,叠放在身前:“因为存在这种宇宙里实在是太无趣了,所以我希望继承人能够杀死我。” “但我找了很久,始终找不到符合我要求的继承人。” “终于,我真的无聊到了极限,所以决定自己尝试着创造一个。”白六微笑着说,他站了起来,不紧不慢地走向了他身后坐在椅子上那尊蜡像,条理情绪地诉说着, “我剥离了我身上的大部分神力给这个造物,将他雕刻成了我最喜欢的那类外表,给予了他完美的身体,赐予他古往今来人类所赞美拥有的最高级品质。” 白六伸出右手,轻轻触碰蜡像的五官,他垂眸看着蜡像: “我给予它我从人类社会里了解到的所有最美好的东西,试图将祂变成我最完美,最有价值的创造物。” 蜡像模糊一片的面部开始慢慢融化塑形,变成了精致的五官,脑后的蜡液滴落,银蓝色长发顺着蜡液松垮地散落在地,蜡像的左手和右手在融化中成形,白皙结实,无意识地垂落到椅侧,蜡像的眼眸闭着,胸膛从静止变得开始慢慢起伏,就像是一尊正在沉睡的神像。 白六双手轻搭在椅背上,笑着看向白柳: “我将它称为我善意的化身,将它命名为塔维尔。” 第 460 章 邪神祭·船屋 “我给予了这个名为塔维尔的造物所有我认为会赋予它灵魂的品质, 然后将它做成神明,投放到穿门而来的所有世界线中,希望这些世界线里的某个人类能让他感受到爱, 从而拥有灵魂。” 白六缓慢地抬眸, 他恍若遗憾地叹息一声: “但是无论它经历多少个世界线, 它就像一尊冰冷的雕像,一面破碎掉的镜子, 坐在神座上无动于衷地俯视着这些朝他跪拜的人类, 按部就班地赐予他们外物,却怎么样都无法感受到人类的情绪。” “我意识到了这样的方法不可行, 于是将它从所有世界线中召唤回来。” “我询问它。”白六垂眸, 抬起了塔维尔的下颌, 轻声问着还在沉睡的塔维尔,“你为什么不愿意成为邪神呢?” “为什么不愿意感受到爱与痛苦,成为一个有灵魂的守门人呢?” 白六戴着手套的手轻抚塔维尔闭着的眼眸,语气越发得轻柔:“我得到了一个很有趣的回答。” “它用那双纯净的黑色眼睛望着我, 说, 它觉得人类这样就很好, 不需要神和门的存在。” “在塔维尔的眼里, 他们就这样在这个宇宙里彼此互相取暖,爱与痛苦交织地存在着,就很好。” “它不明白为什么神要存在, 神要守门, 神还要赐予人类那些东西,神要守着门, 这些东西反而并没有让世界线变得更好, 反而让他们更痛苦了。” 白六抬眸望着白柳微笑起来:“我告诉它, 不是神要存在,而是神本来就存在,不是你,也会是别人。” “它不能理解,问我,这个世界上难道不存在神的世界线吗?” “我告诉它,说没有。” “说实话,塔维尔让我感到有些失望。”白六慢慢地后退,他轻扬了一下手,缠绕在塔维尔身上的丝线就像是提线木偶一般将塔维尔提了起来,“因为无论我怎么告诉它这些道理,怎么教导它去成为一个邪神,它都无法理解,也无法做到。” “它对于人类有一种愚昧的天真认知。” “我给予了它那么多神力,它却在实现人类的愿望过程当中愚蠢地将自己的力量一点一点地消耗掉了。” 白六仿佛怜惜地看着被丝线提起来的塔维尔:“我原本以为这样塔维尔这样无偿的给予和馈赠会让这些人类爱祂,但并没有,祂得到的永远只是更加贪婪的索取。” “作为神明的塔维尔无论为人类付出了再多的东西,祂从人类哪里收回来的,永远只有欲望,无穷无尽的欲望。” “我感到了厌烦,我对这符合我心意造物的最后一点耐心也耗尽之后,我选择了放逐祂。” “既然人类不能让你学会,那我就让人类让你吧。” 白六垂下眼帘,他松开了自己手上悬吊塔维尔的丝线,塔维尔一松瞬间堕入无尽的黑暗宇宙里。 然后手一张,丝线甩出,又把塔维尔悬吊了起来。 白六笑眯眯地抬头看向水纹墙对面的白柳:“不用那么紧张,我不会真的松手的。” “祂可是我能面对面和你聊天的唯一筹码,我可不敢随意抛下,不然我都找不到其他办法让你老老实实坐下来,专心听我的话了。” 白六对塔维尔分明是一种对玩偶的态度,他在随意玩弄塔维尔,也在玩弄白柳。 攥紧椅子把手的白柳注视着白六:“所以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将的一部分装在了塔维尔的眼睛上。”白六手上的丝线一张,塔维尔终于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塔维尔漂浮在宇宙中,眼眸微张开,那是一双流光溢彩的银蓝色眼睛,就像是倒映了整个宇宙背面在里面,星河流转,光辉熠熠,但却没有什么感情,只是那样单纯漠然地折射着世间万物,就像是一块做工良好的玻璃,完整空洞地反映着背后的事物,一点都不像是谢塔平视睁眼的样子。 那眼神里没有情绪,也没有灵魂。 “当人类看向塔维尔眼睛的时候,他们能看到另一边那些深渊般的宇宙,无数疯狂的世界线在其中挣扎,欲望从门的那边折射到这些人的眼里,让他们陷入和门另一边同样的疯狂里。” 白六望向白柳,他轻快地解释:“很快,他们就会对既能实现他们愿望,又束缚了他们欲望的守门人产生极致的恨意。” “所以他们会尽情地伤害这扇门的载体,这双眼睛的主人,直到他们欲望得到满足。” 白六勾起嘴角:“——直到门另一边的那些深渊怪物通过他们对塔维尔的残害,成功地穿过塔维尔眼睛上的门的缝隙,来到门的这一边,成为这些人类口中的异端。” “那些怪物不是谢塔导致的。”白柳冷静地反问,“是这些人的欲望破坏了谢塔眼上的门,让门另一边的怪物穿越门抵达了这边导致的,但你却诱导谢塔让他觉得这是他的错,让周围的人也觉得这是他的错,从而更痛恨他,让他更痛苦,是吗?” “bingo。”白六笑起来,“是这样没错。” 白六耸肩,惋惜地叹了口气:“其实事情发展到这惨烈的一步,我个人觉得我也有做得不好的地方。” “我原本是希望塔维尔因为爱而有灵魂,所以将它雕琢成了一个没有攻击性的神明,但我的最终目的是希望它能杀死我,但这种性格的塔维尔就算被我折磨到毁灭,也不可能主动来攻击身为创造者的我。” “所以我更改了我的策略。” 白六笑了一下:“我清洗了它的记忆,告诉它你才是原本的旧邪神和守门人,而只是一个贪婪的,抢夺了你神位的人类。” “你要维护这个宇宙的秩序,维护门的完整,就要来杀死这个世界上最贪婪,最想破坏你的存在,那也就是。” “我将塔维尔这样放逐到接下来658条世界线里,同时将我的衍生物下放到这些世界线里,我诱导,暗示,调控我的衍生物们,在梦里在它们的耳边轻语——只要彻底杀死了塔维尔,你们就能获得这个世界上最有价值的东西。” “我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神,所以我也清楚我的造物会是怎么样的,会去做什么样的事情——它们无法抗拒这样的引诱。” 白六撩开眼皮,他直视着白柳的眼睛也一瞬间变成了银蓝色: “——因为它们和我一样,本身就是门两边两个宇宙最大欲望的集合体。” “我本以为塔维尔会为了保护门,维护真理与秩序反抗我,但它依旧没有。” “它就像是以前无数条身为神明的世界线一样,任由我与其他人类屠戮,虐待,残害它,那一瞬间我才明白,这家伙根本不是对人类心怀怜悯才实现人类的欲望的。” “它是纯粹的天真与漠然,它根本没有给过人类和我任何正眼,它的眼里根本看不到我们这种任何充满欲望的存在——就算作为杀死了它夺取神位的仇人在那657条世界线里站在它的身后,它依旧冷漠又认真地看着书,一次头都没有回过。” “因为它觉得书比人类更有意思。” “后来就算作为它的仇人变本加厉地折磨它,甚至将它进一步放逐进游戏,它对我已依旧没有任何情绪,爱,讨厌,憎恨,统统没有。” “因为它对我和其他所有人类,没有任何欲望。” “说起来有趣的是。”白六轻笑一声,“在这一点上,它作为我的造物,居然比我还不像人,还傲慢。” “在我都准备放弃这个造物的时候,在第658条世界线里,有两件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白六看向水纹墙对面的白柳,他脸上的笑意变深:“第一件事情,就是我的衍生物脱离了我的掌控。” “我没有办法进入他的梦境,接触他,诱导他,暗示他,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这个衍生物就像是一个完全正常的人类小孩在这条世界线里孤僻地长大了。” “这实在是很有意思,我观察着他,发现他居然在一个极端排斥他的环境里生存了下来。” “幼年期的人类很容易在没有同类,或者是所有同类排斥的情况下自杀,简单来说,就是在得不到同类的爱的时候自杀,但有趣的是,他居然在这种没有任何人类接纳他的情况下活了下来。” 白柳的脸色一点一点地冷了下去。 白六就像是没看到一样,笑眯眯地继续说了下去:“这个幼年期的衍生物不仅活了下来,他在所有同类厌恶和排斥的环境下,错误地将我投放到他附近的塔维尔,一个完全不可能产生情感的造物视做了同类。” “——而这种错误的认知,只是因为他们都同处于一种被孤立的状态而已。” “这就让这个衍生物对他命定的敌人,一个根本不把他放在正眼里的造物产生了感情。” “他日日夜夜游荡在他以为的唯一同类周围,以为自己将自己掩饰得很好地地观察着塔维尔,因为不希望对方饿死,还假装不经意地将自己的为数不多的食物分给这唯一的同类,偷偷摸摸将自己喜欢看的书藏在塔维尔经常借书的位置。” “接下来,更令人惊叹的情况出现了。” 白六脸上的笑弧度变大:“这个衍生物在这种完全没有得到塔维尔任何感情回应的情况下,靠着自己错误认知产生的感情,自己产生了灵魂。” “这是我一次见到人类在没有得到爱的情况下产生了灵魂。” 白柳脸上最后一丝表情也消失了。 第 461 章 邪神祭·船屋 “我对此非常好奇。”白六微微歪头, 笑着问,“爱上一个不会回应的造物,自欺欺人地产生爱意, 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你在注视塔维尔一个人在教堂里看书的时候, 等他回头看你的时候, 会痛苦吗?” “你很介意这点吧?” “没有人会喜欢上让自己痛苦的同类,只是你没有选择而已。” “毕竟从你诞生开始, 从没得到过其他人类自发产生的爱, 有的都是你自己交易过来,符合各种各样条件的感情, 所以你分不清他们是因为你赐予的外物才回应你, 还是因为他们是你的同类才回应你?” “谢塔是这样, 陆驿站是这样,你后来的队友,木柯,牧四诚, 刘佳仪, 唐二打, 每一个人都是这样。” “你必须符合他们的某种预期, 给予他们想要的东西,才能让他们靠近你。” “所以你真的得到了他们对你的感情吗?还是你只是通过购买短暂地获得了他们在你身边陪伴你呢?” “如果有一天你无法再继续给予交易的物品,他们是不是就会永远地抛弃你, 离开你了?” 白六勾起嘴角:“——就像是曾经死去的谢塔一样。” 白柳的呼吸放慢, 他垂着头,额前地碎发落下遮掩住面部, 看不清神情, 整个人的身体慢慢缩小, 穿戴着狩衣变成福利院的宽大的统一外服,身体变得单薄瘦弱,最后变成了十四岁的白柳的样子。 瘦小的白柳一动不动地坐在水纹墙对面的观众椅上,发尾有水滴落在宇宙里。 白六微笑着看向水纹墙对面的白柳,或者说十四岁的小白六: “你本质上和一开始的塔维尔一样,是通过对这些人预先无偿的赐予将他们聚集在了自己身边,但我已经在无数次的实验里面证明了,这样预先的赐予并不能换来爱,只能换来欲望。” “你确定你现在从其他人那里交易而来的东西真的是感情,而不是某种看起来类似感情的欲望?” 白六仿佛怜惜地垂下眼眸:“你和塔维尔一样,都是一个孤独的神明。” “只是它没有灵魂,在得不到回应和爱的时候不会觉得孤独和痛苦,但你有。” “你的灵魂会因为得不到爱,只能无穷无尽地产生痛苦。” 白柳的衣服上渐渐渗透出水来,他就像是掉进了一个并不存在的水池里,头发和衣服在宇宙里开始悬浮,双手漂浮在了身前,正下方旋转着出现了一个门状的黑洞,里面隐隐约约地闪烁着银蓝色的光辉。 白六用那双银蓝色的眼睛笑着望着白柳,继续说了下去: “人从灵魂里诞生的痛苦会束缚住他们,将他们困在原地无法前行,就像是丝线一样,只能被这个痛苦所操纵,然后慢慢变成痛苦的傀儡。” 一根丝线从宇宙的深处飞出来的透明丝线缠绕在了白柳的手腕上,将他瘦弱的手腕像是提线木偶一样提了起来。 “塔维尔是一个真正的怪物,而你是一个拥有灵魂的怪物,你们从一开始就不是同类。” 白六轻声说: “而你周围的人类,无论是好,是坏,他们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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