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放烟花爆竹。 庭院里头架着火,厨子腌好的烤羊放在上头来回翻面,油花儿偶尔在火中迸溅,外皮金黄油亮,滋滋冒着响。 旁边挪了张桌椅出来,高汤煮出的锅子泛着奶白色,嘟嘟往外冒着泡,旁边有各色薄切的牛羊肉,水灵的鲜蔬,佐着厨子调出的各味蘸料,鲜美自不需提。 江绪坐在桌边自斟自饮,目光始终追随着那道披着火狐斗篷的娇小身影。 婢女们原本是怕他怕得不行半点不敢放肆的,可今夜殿下似乎格外好说话,一时忘了尊卑与王妃笑闹,他也没有要动怒追究的迹象。 不过有王爷在这儿,婢女们和明檀笑闹自然也知讲究分寸,没一会儿,明檀累了,坐下缓歇,她们便也知趣地福礼退下了。 明檀额上都冒出了细密汗珠,就着江绪斟好的果酒抿了口,满足得笑眯了眼。 见四下无人,她也确认屋中绝对没有密室,于是借着还未消散的兴奋劲儿,起身挪坐到了江绪身上。 “夫君,今日是我过得最开心的一个除夕了。”她认真看着他,“和夫君在一起过除夕,好像有一种家的感觉,总之,我特别特别开心。” 江绪凝望着她,刚想回应些什么,明檀又想起件事:“噢对了,我有一个礼物要送给夫君。” 她一直贴身带着,低头翻找了会儿,便献宝似的捧了出来。 是他从前就收到过的鸳鸯戏水纹样香囊,只不过这回的香囊配色与之前有些不大一样,底部还缀有同心结流苏。 他接过香囊打开,里头有一束用红绳绑在一起的头发。这束头发有长有短,参差不齐。 明檀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的头发养护得可好了,有些不舍得剪,那夫君的头发我也不敢剪,所以这都是在床上和妆台前捡的。”说着说着,她还变得理直气壮起来,“反正……总之,不是你的就是我的,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便也算是‘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了!” 江绪审量着,没出声。 明檀觉得自个儿稍稍有些不知羞,哪有结发还不舍得剪发的,夫君该不会是嫌弃了吧? 她犹疑着,正想问问现在剪上一束还来不来得及,江绪便将香囊拢紧,又收入怀中:“王妃的礼物,本王很喜欢。” 说完他发现不对,又很自觉地改口道:“阿檀的礼物,我很喜欢。” 明檀舒了口气:“夫君喜欢就好!” “可是,我没有准备礼物。”江绪想了想,“这样,你有何愿望?若是我能帮你实现这愿望,便当是送你的礼物了。” 明檀压根就没想过还要骗上份回礼,一时得了许诺,竟有些不知该许什么愿好。 “嗯……让我想想。”明檀为难道。 “无事,你想。只不过新年礼物,过了今晚就不算数了。”江绪一本正经沉静道。 哪有这样的! 明檀控诉地看了他一眼,可还是绞尽脑汁想了起来。 明檀边想边用了些吃食果酒。 很快便近子时,江绪应晕乎的某人请求,抱着她上了屋顶。 定北王府乃亲王规制,屋顶都比旁处可高上一些,今夜京中万家灯火,一片明亮,子时夜空倏然升空起簇簇烟火,不仅有禁宫的,也有京中富贵人家的,夜空霎时被映照得宛若白日。 明檀靠在江绪怀里看着夜空的绚烂,还不忘小声唤起自家夫君的记忆:“好看是好看,可并不独特。” 江绪“嗯”了声。 在理县的映雪湖上,他已经见过此生最好的烟火。 喧嚣过后,夜空总要归于沉寂,明檀晕乎地看着寂静的夜空,冷不丁说了声:“下雪了。” 江绪抬眸,晶莹雪花在夜色中又纷纷扬扬飘落。 两人静坐了会儿,待雪花飘散得密集,江绪才抱着她下了屋顶。 见江绪要抱她进屋,明檀提醒道:“今夜要守岁的。” “初一有许多事要忙,不必守了,睡一会儿吧。” 说的也是,除夕松快,往后几天事情可多。想到这儿,明檀也不坚持了,反正府中只有两人,守不守的,两人在一起便也没差。 上榻安置时,明檀还巴在江绪身上不撒手。 迷迷糊糊入睡前,她终于想好了自己愿望。 她附在江绪耳边,略带困意地小声絮叨道:“夫君,我的愿望便是,新的一年里,你能再多喜欢我一点,比之前多一点,好不好,这样我每年许一次愿,你就会越来越喜欢我了……” 江绪静静地看着她。 这个愿望,他好像并没有把握能为她实现。因为现在,他好像就已经,很喜欢她了。 第九十章 岁首之日,皇帝依例于金銮殿行大朝会。 江绪平日惯不上朝,然大朝会不比寻常,不好缺席,是以五更天,他便起了身。 明檀也起了身,她给江绪穿好朝服,还不忘在他裤管里绑上护膝,絮絮叨叨:“我听父亲说起过元日的大朝会,礼节繁复得紧,跪来跪去的,夫君不常行大礼,还是绑上为好。” 江绪没出声,任由她动作。 帮江绪穿戴齐整后,明檀也披上斗篷,一路将他送至启安堂门口,天色灰蒙蒙的,还未大亮。 她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也不等他反应,便将他往外推:“夫君快些去吧,晚了可不好。” 江绪望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轻“嗯”了声,随即转身往府外走。 雪地里逐渐落下一串渐行渐远的鞋印,在明檀看不见的地方,他几不可察地弯了下唇角。 …… 其实对明檀来说,元日的事儿还不算多,去祠堂上香供奉完未曾谋面的公公婆婆,收了一堆相熟不相熟的拜帖,并遣人送了一堆相熟不相熟的拜帖,便也没其他事儿了。 初二倒忙得紧,归宁之日,她一早起床梳洗,拉着江绪一道祭了财神,出门时连早膳都没来得及用,只让素心匆忙包了点儿糕饼。 出了门,路上车马喧阗,拥堵不堪,因车上备着礼,也不好半道弃车骑马,不远的路程生生耗了近半个时辰。 两人至靖安侯府时,同样归宁的沈画夫妇已经到了,沈画比前些时日又显得圆润了些,小腹也开始显怀。 这归宁聚在一起,男人谈论朝政之事,她俩与裴氏也聊得甚欢。 只不过江绪今日还需入一趟宫,不能久留,稍坐了会儿,与明檀说好办完事来接她,便在午膳前先行离开了。 不曾料,江绪走后没多久,明楚与她夫君冯三郎,竟也特意从禾州赴京归宁。 这是明楚出嫁后第一次回到靖安侯府,她梳妇人发髻,头戴不菲簪钗,身上穿的朱红新袄也是京中时兴的款式,瞧着气色很是不错,看得出,冯家并未仗着上回明檀的谕令苛待于她。 也不知是先前吃了教训不敢造次,还是力图在爹爹面前好好表现以期挽回些消磨殆尽的父女情分,明楚今日见着明檀与沈画,显得格外安分。 她不找事,明檀也就懒得同她计较,只当她不存在。沈画亦是如此。 可明楚的安分总归只是一时,用着用着午膳,她忽然望向沈画,颇为亲切地问道:“听闻画表姐有喜了?” 沈画稍顿,不失礼貌地点了点头。 明楚又问:“不知这有了身孕可有什么忌口?我这两眼一蒙黑,还什么都不大清楚呢。” 此言一出,桌上众人皆静了一瞬。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也有喜了?”明亭远搁筷问道。 明楚低头笑道:“是,女儿已有一月身孕。” 冯三郎也忙在一旁补充:“楚楚的身孕方及一月,小婿本想着路上颠簸,不宜出门,可楚楚嫁人后还未回过侯府,对岳丈大人思念得紧,且还想着亲自将有喜的好消息告诉二老,小婿拗不过,这才带着楚楚进京拜年。” 明亭远点点头,看向明楚的眼神也欣慰和缓了许多。 “原来三妹妹也有喜了。”沈画柔婉一笑,声音温和地回道,“这有孕之人忌口可多,我这脑子,也记不全,只不过婆母早早便吩咐了,忌口的东西平日全都不做。” 说到这,她又好奇问道:“三妹妹,你这也有孕一月了,没请个大夫仔细列列忌口单子,交由家中厨房吗?怎会两眼一蒙黑的?” 明楚:“……” 她这般说,不过是为了不着痕迹引出有孕的话头,膈应膈应怀不上的某人罢了,这沈画,说话还是时时不忘下套! 明楚没上套,可哪成想她夫君冯三郎生怕被岳家误会自家苛待了她,忙解释道:“自然是请了的,大夫列了足足有三页的忌口单子,这些日子府中上下也都没再做过忌口的吃食。” 明楚在桌下掐了他一把,他才反应过来这解释和她先前说的对不上,于是又磕磕绊绊找补道:“楚…楚楚和表姐一样,是,是自个儿不大记得,出门便不知道什么能吃,什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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