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总是一副稳重温良的态度,他们都是彼此在世间唯一的至亲了,钟祈行比小时候更加黏他。 “哥哥在门口抽烟呢,刚刚看到大川家的那个小孩了,跟着聊了两句。” “你出去时没穿厚衣服,我给你拿件外套出来。” 钟祈承抬眼看着对面冲他眨了眨眼并笑出梨涡的青年,对自家弟弟说道:“别出来了,怪冷的,我现在就回屋。” 小景与这名男人保持了些许的距离,随后一起进入了会所里。 时间不会倒流,也不会停驻。 程安因为母亲病重时,眼见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一天天枯萎凋零,而极度厌恶医院这种地方。 令人心情低郁的消毒水味道,饱受病痛折磨而苦叫的患者,以及时刻会被死亡收割走的灵魂,都是他的避之不及。 程安极少去医院,可这次真的扛不住了。 受寒引起的感冒,使得身后伤处恶化,恶化又加重了发热,恶性循环下,程安住了四天的院,才另爆表的体温降低了下来。 高热使得他的脑子晕迷短路,与外界信号接触不良,也拒绝与外界接触。手里握着一个摔坏无法启动的手机,像在等一通注定无法拨入的电话。 他身后的伤令接待他的医护人员愤而怜悯,问他是不是受到了非法的对待,是否需要寻求帮助。 “我活该。” 仿佛哑巴一样的青年,只说了这么三个字。 程安的睡姿忽然变得不老实,手上的滞留针第二次滑脱后,淤肿的手背血管上又多出了许多普通输液针留下的针孔。 冯川说过喜欢他的手,于是在程安的要求下,一组组的药液又换了其他的位置,输入进了他的身体里。 对此程安有些忧心,怕自己刚控干净水分的脑子里,再进水。于是在生命体征平稳下来后,挥别医院,趴回在了自己屋子的床上。 程安入睡后多梦,但都是些一闪而逝的零散无章的片段。以至于现下半梦半醒时,身临其境的梦境令他觉得这才是平行空间倒影下的真实。 他又梦到了他的男人。 周遭是黑寂的虚无,无数条猩红色的丝线当空垂下,缠绕在他的身躯上,将被束缚住的他吊在了半空中。 朝思暮念的人在梦境中清晰的重现,不着片缕的挺拔身姿,令人脸红悸动,身携着男人特有的凌厉森寒,像只来自黑暗海底噬人的海妖,走近他,亲吻他,享用祭品般,将胯间滚烫的巨物硬横的深埋进他的体内,律动出的黏腻水声,盖过了他羞耻的淫哼。 被潮涌的快感淹没的梦中人,在窒息中轻轻挣动,于是灵魂脱体,以旁观者的视角,目睹着这场肉欲的融合。 梦中的自己五官具象不清,令程安逐渐恐慌的认为那并不是自己。剥离出的意识企图重新附体那个在男人身下欢愉的肉体上,却仿佛被一道无形的空气墙隔绝,再也无法触及。 “不要,不要不要,冯川你看看我,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春梦变梦魇,意识在梦境里绝望的挣扎,良久后,总算满脸泪痕的睁开了眼。 卧睡会压迫到胸口,容易引起鬼压床,于是,哪怕身后还在痛着,哪怕痛得睡不着,学会“记打”的程安也再不会趴着睡觉了。 冬天怎么还不过去,怎么还不开课,伤口怎么还不愈合。 不过程安总算不再畏惧他的病瘾了。 与冯川上次一别已有七天,他的心瘾依旧会频繁的出来和他叫嚣对峙,这次换作他冷眼旁观,满目讥讽。 戒了烟,戒了赌,还是戒不掉那个人。 人活着总要有点念想,悄悄的思念,总不是过错。 瘾症发作时,冰凉的手无法在作画时投入进全副的精度。地上扔满了从梦境中抽帧出来的作废的画稿。黑色的背景,缠磨的身躯。 “你得不到你想要的。” 程安好言劝慰着心声。 心声气恼他的“阴阳怪气”,于是心脏更加癫狂的跳动了起来。 “好烦。”程安太阳穴突突的跳,“能安静一会儿吗?” 这下僵冷的手连笔都握不住了。 “你不是不想死吗?” 程安将画笔撂在了一旁,从工具箱里拿出了一把裁纸刀,将削薄的刀片一格格推出来,和总是与他作对的心声轻声的说:“那我也和你作对一次吧。” 锋利的刀尖在贴近手腕内侧之后,又在落刀前向上挪了一寸,切破表皮,深扎着在腕臂上横贯了一刀。 鲜血争相从破口溢出,“嘀嗒”着落进了下方提前预备好的水桶里,一小桶的清水很快被渐染成了颜色暧昧的淡红。 伤痛仿佛是程安的镇静剂,瘾症像被他的疯魔震慑住了,短暂的闭了嘴。 程安仿佛划得不是自己似的,挨着那道刀口,在手腕上又划开了一道。 瘾症到底是胆小怕事,心跳一时蹦的胆战心惊。 割腕是很难死的,于是程安呵笑道:“骗你的。” 赌徒总是喜欢欺骗,程安骗不过别人,只能骗骗自己。 第三道落下的较为缓慢,刀尖偏转,刻出带着弧线的笔锋。 刀片很锐,切口利落线条干净,程安很满意。 眼前灼目的三道红痕,像极了那个人曾在与他激情时写在他身上的名字,程安低头,虔诚的轻吻了一下手腕上的刀口。 心里平静了些,手就稳的多了。 作画的人用调色盘在仍在滴血的腕臂下,接了点浓稠的血色,拿出那根久没用过的勾线笔,以此画出梦中吊束着他的红线。 这幅画从天光大亮,画到落日西沉,方才补完了最后的一笔。腕臂上被放任的刀口早已凝住了血,许久不曾享受过的身心宁静,令他又善变的期望时间能在此刻放慢定格。 几乎在他撂笔的同一时刻,门外忽而传来了敲门的声响。 进入阅读模式3739/715/23 互诉 程安脚步拖沓的起身开门,在看清门外站着的身影时,眼眶在双方对视的几秒间,迅速酸涩的撑不住了。 “那天还没将话说清楚。”办事讲求有始有终的冯先生缓声说道:“给你冷静思考的时间了,我尊重你的意愿,现在做出你的决定吧。” 程安吸了吸鼻子,猛地上前扑了一步,将男人紧紧得抱在了怀里。 “你别不要我。” 冯川回拥住他,摸到了他瘦削的肩胛骨,几天不见,怀里的人抱起来更清减了。 “你还委屈上了,不是你不要我了么?” “我再也不说那种话了,我不想和你分开。” 温热的眼泪下暴雨似的浇了冯川一脖子,男人内心叹息了一声,再开口语气就不由得放柔了许多:“乖,不哭了。” 程安立刻听话的将情绪憋了回去,畏忌讨好的模样反倒令冯川更心软了。 冯川拿出随身标配的手帕,擦去了程安脸上的水痕。 程安这段时日心绪烦乱,过的实在不像个人样, 脸色苍白憔悴,眼底的青黑活像画了眼妆似的,就连唇色都淡的寡然失色。 冯川眉头颦了一下,回手带上了门,将牵着自己衣角的人抵在门上,在他的嘴上允出了些气色,才将看着顺眼些的程安放开了。 冯川跟回自己家似的,脱掉大衣,随手搭在了餐凳上,程安有点恍然的看着突然现身的男人,随后惊觉自己那满地的“小黄图”还没收拾。 原本整洁的阳台绘画区,现下摆的跟“破烂市场”一样,简直是在招人过去看。 于是在自己家向来十指不沾家务活的冯先生,将一地的画纸归置在一处,顺带挨张“品鉴”了起来。 看一眼画,挑着眉梢,看一眼人。 在冯川面前,程安永远不知道自己丢人的下限在哪。窘迫的想将自己的心缝挖的大一点,钻进去躲躲,却也情愿将自己的心意敞露给他心爱的人知晓。 “程老师的画工的确了得。” 他的笔下并不非常写实,但却形神兼备,以具有冲击性的构图,将画意中的缠绵悱恻,深沉的呈现在了一方画纸上。 尤其是画架上完成品的那一幅,冯川的眼神被结饶的红丝网住,半晌都没错目。 “你不接我的电话,就是为了闭门修炼画技么?” “我这几天生病住院了,手机坏了一直没修。”程安将左手举着背在身后,刚刚抱冯川的时候用力过猛,手腕的伤崩裂开了,又在淌血。 他喏喏道:“我以为你不会再理我了。” “那不是正遂你的心意了?” “我那时说的是浑话,我跟你在一起是心甘情愿的。” “来卧室。” 程安微顿,“我先洗个澡吧。” 冯川揶揄的笑,“麻烦程老师正经点,我是有事情要跟你说。” 哪有人说正事进卧室的,摆明是有意误导的调戏。程安气得鼓了下脸,又老实巴交道:“我洗把脸总成吧。” 身上这件衣服的袖口都要被血洇透了,程安清洗过后,匆匆翻出医药箱,用绷带在臂腕上缠了几道,换了件干净的衣裳进了里屋。 在自己的卧室里,看到心上人坐在床边等他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美好,如果他的心上人没一开口就让他把裤子脱了,趴在床上。 程安下意识看了对方的皮带一眼,感觉已经闻到了皮带“炒肉”的味道了。 程安言听计从的趴好了。 一只手在他还结痂青紫的屁股上轻摸了两下,又帮他将裤子提了上去。 “还以为程老师天赋异禀,伤好的这么快,都能久坐画画了,原来是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冯川拉过他的左手,将袖子向上挽了一截,看着渗出些许殷红的纱布,脸色沉了下去,“你的胳膊是怎么回事?” 好端端在家中作画的人身上,怎么会从袖口里向外淌血,还遮遮掩掩的。冯川心中隐有猜测,但他想听程安自己坦白。 “心病犯了,很烦躁,用裁纸刀划得。”程安将胳膊上绷带打出的活结拆开,轻声的说道:“没想自杀,我虽然活得挺不耐烦的,但从没想早托生。也没自虐,就是一时兴起,在身上留下了你的名字。” 横亘在他的手腕内侧,刻在血肉上的三笔,醒目扎眼,带着弧线的笔锋,线条利落而坚定,组成了一个字——他的名字。 这坦白着实有些意料之外,冯川体验了一回当时程安在高潮中,被他写在小腹上那个字洗脑的震撼,震得半天都没回神。 程安平趴在床上,斜挑起眼角,在他的“阳光”近前,又是一副神采裴然的笑貌,“我是你的。” “你知道就好。”脸上被狠掐了一把,冯先生边替程安绑绷带,边用比说情话还温和的语气警告:“字写得挺好看,下次再在身上乱划,饶不了你。” 程安:“没下次了。” 正题前的垫话说完了,冯先生一副促膝长谈的开会架势,“所以你起初想结束关系的真正理由是什么。” “主要还是因为我有瘾。” 将心中潜藏的沉疴,无遮掩的剖开给心上人看,比决意离开更加难以启齿,但他不想离开,也不想一味的以消极躲避,加深彼此的矛盾,在对方专情的注视下,坚定了开口的勇气。 “原来也和你说过的,发作时心情会不能自控的波动,很想找些刺激性的事做,赌是最有效的控制方法之一——不过这次我真的下定决心戒赌了。”程安顿了顿,耳根因为接下来的话隐隐发红,侧躺着将枕头搂在怀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冯川,“还有就是和你做……瘾犯病时,会很想和你亲密接触。” 冯川回想起两人在一起时,程安时常冰凉的手指,以及初次见他犯瘾时,对方仿佛用了药般异常主动的态度,并没有因为“瘾君子”拿他当“抑制剂”使用而不快,毕竟在过往愉悦的性生活中,程安的手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与他的内里一样又热又缠人。 冯川将程安抱着的枕头夺下来,枕在脑袋下,与程安躺在了一处,笑得不斯文,光败类了,“所以程老师是怪我没满足你的‘瘾’,没将你做爽么。” “不是的,跟你在一起时哪怕只是单纯的肢体接触,都比赌爽多了。”程安抿了下嘴角,声音逐渐低落了下去,“我是真的挺有病的,‘瘾’发作时又不分场合。那天和你在外边时,突然就发病了,比平时更焦心,你知道我当时想的是什么吗?” 程安看着面前的男人,眼神中多了些贪婪的意味,更多的是深切的可悲。 “——我想当着那些人的面吻你,舔你,把你蹭硬,和你交合,那天因为你在我身边,闻着你身上的气息,我连正常呼吸都做不到,从会馆离开时,下边都是半硬的,是不是很不可救药……” “不要说了。” 对方的语气中没有程安预想中的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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