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开始还想着戒断,参考到上次断赌的经验和两分的破罐子破摔,为自己的行径找到了名为理由的借口——赌光就好了。于是更加频繁的出入此间场所。 工作是程安的底线,他却一次次打破零点前回家休息的自我规束,将白天的精力预支给了晚上,见天的浑噩度日。为此,校方还曾找他约谈过,提醒他注意工作态度。 这种情形持续不了多久。 不过月余,程安便如他所愿花光了卡里的积蓄。资金断流,赌瘾却仍与他难舍难分。现在才开始慌可能有点晚,最后一次大赌后,程安签下赌场的欠条,手心里都是凉汗。 几个还是几十个,程安已经不太记得。 他清楚自己要完了,从十几楼垂直触地的那种。看着楼下操场上,洋溢生机追逐打闹的学生,阵阵欢笑被凛冽寒风吹得忽远忽近,程安掐灭了烟,从天台楼梯走了下去。 要跳也不是从这里,教学楼太矮了。 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程安接通后,对方用带着方言的口音客气道:“程老师你好,我是我司的财务人员,现在正式对你发出还款通知,希望你能尽快补齐这两月的应还款项,以及提早还清总款。否则我们只能去你就职学校同你讲道理了。” 这是以为可以消掉的帐找上来了。 程安一声不吭的挂断电话,看了一眼天台边缘。 矮点就矮点吧。 上课铃鸣起,仿佛在为他送钟。程安收回远眺的目光,又接着向下走。因为他记起,自己这节有课。 程老师今天也是不会因为生病、有事、死亡而缺课的美术老师。 好死不如赖活着,程安不想好死,还贪心的想要好好活着。 午休期间程安回拨了催债人的电话,沟通后与对方达成了共识。收债人对于他积极还钱的行为予以认可,勤勤恳恳的拉起了皮条,不日便辗转替程安搭上了那家私人会所的暗线。 在他兼职侍应生的大半个月里,加上酒水提成共拿到了近万元的薪资。很可观的收入,可对他来说还远远不够,毕竟那样的提成不是总有,他想尽快将一切粉饰太平。既然明面上不能有偿陪侍,暗地里总该可以。 赌徒心态,被拖入水中慌张上岸后,没被淹死,便觉得可以再去探探水的深浅,尽管他们知道,淹死的多是会水的。 暗场负责人这次尽到了本职工作。 在询问程安意向,同他签订一系列一步一个坑的合约后,暗场负责人一推眼镜,将他送进下一流程。 求职之路是艰难的,光面试就过了三轮,最后只给了他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几乎令程安肃然的觉得,自己将要去的可能并非是什么情色之地,而是人才济济的相亲市场。 繁杂的手续与数日的等待,换来的仅仅是一张小小的门卡。 地下一层会所的服务人员对他躬身施礼,接过他的门卡,登记过信息以后,双手递回。用八颗牙齿的笑容对他说道:“欢迎您的光临。” 程安头发剪短了一些,从前段时间的颓丧里恢复了几分人样。穿着运动裤与上次在颜料里滚过的黑色卫衣,像是赶着去打球的大学学长走错了片场,与此地十分格格不入。 根据指引乘坐电梯再下一层,经过走廊时在一路的“贵宾晚好”问候声中,令程安不禁怀疑面试时是不是走错了什么流程。直他到见到了他的“同事”。 “你好,我是来接应你的,我叫余飞白,怎么称呼?” 自称余飞白的男子笑意真挚,穿着一件修身的风衣,笔直的站在那里,像株向阳的绿植。 “叫我程安就行。” 程安主动伸手同他握了握。 “贵宾晚好。”整齐划一的声音。 余飞白见程安犹疑,说道:“我们与俱乐部没有实质性的雇佣关系,所以你我的身份也是客人。”言下之意——客人与客人之间发生什么,同会所无关。 “挂羊头卖狗肉”的合约都签了,面对这样的免责手段,程安倒不意外。 将手机寄存后,两人直接进到了余飞白口中的俱乐部里。 没有想象中的纸醉金迷,以黑红色为基调的前厅,几乎可以称得上安静。坐在卡座上的两三人听到声音,看向他们,眼神是毫不掩饰的打量。 余飞白:“你的偏好是什么?” 程安:“什么偏好?” 余飞白:“是支配还是臣服?” 程安发出单纯的声音:“啊?” 看起来比他年纪还小点的男孩冲他笑笑,“你什么都不懂还敢来这里?” 程安不想直说是因为滥赌被催债,摸了摸鼻子,才道:“之前来过一次,因为缺钱。” 余飞白:“这里来钱是快。” 程安总觉得他这句话没说完。 两人向里面走着,在接近舞池区域附近时,人渐渐多了起来。暧昧灯光下,部分人戴着舞会的面具,穿着暴露的男女聚在一起说笑,全身包裹着黑色胶衣的女人,骑在跪着的男人身上,用鞭子抽着身下的人在过道上爬行,在场皆是见怪不怪。 舞池上陆续登场的男女,走秀似的,有的傲视全场神色睥睨,也有膝行上去,磕过头,又膝行下来的。但无一例外,手腕上都戴着荧光腕带或用荧光笔在身上、脸上标着亮眼的记号。 “那是同我们一样的'客人'。红色代表主,黄色代表奴,左右代表性别取向,也可以多方兼顾,没硬性要求,你可以扮演任意的角色,会员会根据需求挑人带走。但有一点,如果会员向你发出邀约,不能随便拒绝,至少要给出令他们满意的理由。否则……”余飞白看着刚刚那个穿着胶衣的高傲女王被几只猥琐的手从高台边缘拉下,慢声补充,“会被视作违约,你签的那些合同将派上大用场。” 不是被称作客人就会有客人待遇,俱乐部并不完全为了盈利而设置,会员审核门槛高到了门框,除去不菲的入会费,会员每次出入低消也要五位数,这是一场“饕餮盛宴”怎么会免费让他们进来蹭吃蹭喝。 “你头一天来,可以先熟悉一下环境,到场都有记录的,之后就不能不带标签闲逛了。” 余飞白从兜里拿出黄绿色的荧光笔,在右手上画了一个大大的星形,冲着程安俏皮的摇了摇。他脱掉了风衣,上半身仅穿了一件渔网打底背心,肩骨瘦到凸起的后背上,有着数道刀割和烫伤留下的疤痕。 余飞白没去舞池,而是拉着程安去了一个靠近舞台的显眼位置坐了下来。 程安能感受到不少视线聚在了他们这里,被冒犯的感觉令他黑了脸色,瞪视回去后,那些放肆的目光才略微收敛了些。 余飞白却像是习惯了,撑着下巴左顾右盼,像个在等女朋友约会的青涩男孩。 余飞白眨眨眼,“你把钱都吓跑了。” 程安:“这里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你以为呢?”余飞白道。 程安虽然没去过其他欢场,却也能感受到这里氛围不同寻常的压抑与古怪。而且并不能陪酒挣钱,令他觉得有点上当。 “合约上要求至少要陪会员外出五次,之后若有意向可以续约,不过一般人不会再续。”这里没有入职培训,规矩与潜规则都是口口相传的。 程安问出了他最为关心的问题:“报酬怎么算?” 余飞白嗤笑,摇了摇头:“这里不给报酬,能拿多少金额全凭会员心情,一般也有五六位数,玩的狠一些的给的更多,各取所需罢了。” 程安的视线在余飞白背后落了一眼,又快速收回。 两人一时无言。 有个妆容夸张的女人对程安抛了一记媚眼,确定余飞白与程安不是那种关系后,将余飞白招走了。 舞台上的表演似乎步入了一个小高潮。干冰喷涌,四周灯光渐暗。 聚光灯下的两位表演者都是身材略显壮硕的青年。其中一人裸着上半身,被捆着双手吊着,只剩脚指能触及地面。另一人戴着没五官的白色面具。后背上写着与对面青年胸前对应的从属关系字母。 音乐停止那刻,面具男突然出拳狠狠打在了被吊起青年的小腹肌肉上。 “呃……” 承受痛殴的青年,绷着身子痛呼出声。没等他缓过来,又被击打在他腹部的拳头推了出去,像个沙包一样前后摇晃。 台下看客有的凝神屏息,有的吹哨称好。 青年面带痛色的将小腹向后缩,因为被绑住弯不下腰,只能高抬脚尖,提胯挺胸的躲避击打。 面具男抡圆了手臂,顺着青年的姿势,用手掌抽向青年挺起的前胸。响亮的两巴掌过后,青年被抽得发红的胸肌上,两边乳头明显的肿大了起来,好似被嘬吸过一样,尤为色情。接下来的几巴掌便刻意擦着青年红肿的乳首扇了上去。 “唔……啊……”青年不住的呜声,粗旷的眉眼紧颦着,两颊也挨了掌掴。哭出的清鼻涕和眼泪糊了满脸,可台下看客发现,青年的裆部在这样的虐打下竟然凸起了。 随后青年被面具男背朝观众翻转了过来。乍看过去,他的身后没什么异样,仔细观察男子的屁股会发现,他虽然穿着裤子,股缝间穴眼处的布料却被人提前剪开了个圆洞,深埋着一只与裤子同色的黑色按摩棒,因为没有布料的阻隔,震动的按摩棒已经滑出了一小部分,青年只得绷着臀瓣,用力夹紧双腿,防止按摩棒掉落…… 程安再看不下去,不论台上的表演还是台下的看客们,都令他觉得变态,嫌恶。他是一个容易被旁人情绪感染的人,即便再觉得不正常,却也被感染上了几分施虐因子而有了小小的性奋感。 人有千奇百怪的欲念并不是过错,可不该将其曝光肆意宣扬。 程安从小到大为挣钱走惯了捷径,他是欠教育,但不该在这里被“上课”,也不愿被这些人同化。 正待他要起身离开之际,舞台的一端突然发出“扑通”一声重物坠落的声音。 进入阅读模式3478/1101/2 呜嗷 表演者在舞台正中,坠落声是从舞台后方位置发出的,不得不说,演出人员十分敬业,全世界只剩彼此一般,依旧在高亮的聚光灯下情浓。那物并不像是摔落,从活动得轨迹来看似是极灵活的从挑空的玻璃上层跃下的。而后伸展了下腰肢,手脚着地像只豹子一样踱步到舞台正中。 整个场内的灯光突然恢复如常,照在宾客们神色各异的脸上。 那是一“只”人,及肩的黑发被松散的辫成两条马尾,身穿一条腰间系蕾丝的娃娃裙,桃粉色的洋装裙摆下是一双直提到大腿根部的白色筒袜。最清纯可欺的装扮,一张脸却生的极为风情,肤色玉白,眼睫浓黑如鸦羽,眼梢嘴角都翘得勾人。头上戴着一对茸毛兽耳,行动时尽管“四足”着地,却并不用膝盖支撑,不时跳跃两下,仿佛一只刚修成人型的小狐狸。 “这是什么特别节目?” “是出售物吗?” “多么美丽的小东西。” “来我这。” 有人试图去捉那只被筒袜包裹的纤细脚踝,却在触碰到之前便被灵巧的甩开了。 “是从楼上下来的,上层不对外开放,这是谁家私养的吧。” 在窃窃的议论下,那只“小兽”已经从舞台跳下,蹲坐在了程安身前。 没等这大眼瞪小眼的有什么交流,就听一声抑扬顿挫的男声唤道:“小猫在哪里——” “啊,找到了。你还真调皮,摔坏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一句话半是亢奋,半是深情,调子转的犹如山路十八弯,听来十分精分,可并不让人觉得喜感,至少方才对小猫伸爪子那位,因为他的到来,脸色瞬间跟被放血一样,吓得青白。 男人纹着图腾符文的胳膊在晦暗的光线下森然可怖,抬动时,盘绕其间的纹路随之动作,像是带着危险与剧毒的斑斓的蛇,手腕上却十分违和的戴着一个兔尾巴一样白绒绒的发圈。 约莫是小猫跳窗时遗落的——正主做不出这事,发圈与女装显然是某位钟姓老板的恶趣味。 钟祈行抄着小猫的腿弯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猫崽子装聋作哑,蹬着腿从他的怀里挣脱,又颠颠得贴近程安,嗅了嗅。 全场的注意力都跟到了程安身上。 钟祈行有双桃花眼,眼尾略带倾垂,不做表情时带着些微笑意,颦眉看人时,眼中的戾气就藏不住了,“是你啊,跟谁来的?” 那夜在别墅与这男人有过一面之缘,程安不知他用意,却也从旁人的态度中看出这人不好招惹,只道:“我自己。” 钟祈行将猫儿召回身边,挠了挠小猫的下巴。 “你跳下来就是为了找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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