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晃闪烁,一男两女进来了。 为首那女的进来后脱掉帽子,她穿了一身白大褂。 见到来人,谢起榕单手紧攥拨浪鼓,眼神惊恐的一步步后退,最后退无可退,靠到了墙角。 “按住他。” 两男的立即冲到墙角按住了他。 女人掏出针管吸了药,伸手弹了弹针头,一步步走过去。 “啊!我不回去!我不回去!干儿子快来!” 谢起榕疯狂的大喊大叫,躺在地上打滚。 一针下去,他动作幅度逐渐小了,只是偶尔还蹬一下腿。 “把人装上车,记得捆好。” 两人费力的把谢起榕架起来,拖走了。 女医生吩咐完,又恭敬的说:“马老,您用不用坐我们的车走。” “我?我不了。” 老人指着我笑着说:“我还有话对这位小友说,这次你们要看好了,不要在让他跑出来了。” 女医生看了我一眼,点头退了出去。 等解开绳子的那一瞬间,我双膝发软差点瘫倒。 老人一把扶住我,他拍了拍我后背,说:“小伙子受苦了,回去后记得喝点姜汤暖暖身子,别感冒了。” “大爷,你....” “唉,你什么都别问,也什么都别说,哪来的就回哪去。” 我迈步向外走去。 “对了,等等,还有一件事。” 他叫住我后又叮嘱道:“小伙子,万一他有教你什么炼精化气的法子,你千万不要瞎学。” “要不然,最后会疯的。” 第277章 分钱 我连夜离开了谷地?齑澹?光着脚走出村子,在天亮的时候拦了一辆三马车,我拜托人把我送到镇上汽车站。 路上买了双棉拖鞋,付钱的时候就听旁人交谈。 “哎老王,你听说前天的事了不?养鸡场那对父女突然失踪了,好像最后是在山里头找到了,冻死了。” “知道知道,我也听说了,听村里人说是招惹了黄皮子,要不然怎么大晚上下着大雪,跑山里头去送死啊?快别说这个了,大过年的不吉利。” 听旁人交谈,我知道,应该是某些人做了善后。 回到咸阳,小萱他们已是着急万分,看到我狼狈的站在门口,小萱红着眼一把抱住了我,什么都没说。 “好了,没事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笑着拍小萱后背。 豆芽仔也跑过来,他脸色有些自责。 “峰子都怪我!是我上头了!你打我两巴掌吧,我绝对不还手!” “都怪你!” 小萱气冲冲踹了豆芽仔一脚,豆芽仔也没躲。 “云峰,进来。”把头在屋里喊道。 “那我进去了,等下出来在跟你们说。” 推门进屋,屋里点了一根线香,把头手端着热茶杯。 “坐。” 坐下后我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把头听后轻轻放下茶杯。 他扭头,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我说:“你知道老大的事了?” 我没问,是因为我知道把头也知道,他既然没告诉我,应该有他的考虑。 “云峰,你信我吗?” 我点头,“我当然信把头你。” 把头叹了声:“哎...你别问了,或许当初我们就不该去顺德,但世上没有后悔药,老大的决定经过了我的同意,那是他们选的路。” 屋内陷入沉默,直到茶水变凉。 “行了,别提这些不开心的了。” 把头转而笑道:“这快过年了,我们兜里空落落的可不行,咱们和钱老板的交易继续进行,他们已经看货了,初步定了个价钱。” “看了?多少?” 把头比了个“九”。 “这价是不是有点低了?那可是我们所有的存货啊。” 把头摇头轻笑道:“不低了,听说,和实际价格是两码事,肉身佛这种东西永远不可能上拍,也极难变现,这次还是多亏了田三久,他把陕北文物局里一些难缠的人引到了浙江,所以我们才能这么轻松的脱手。” “钱应该是分两天到账,云峰,明天下午,你帮钱老板装车。” 隔天下午,我正坐在沙发上往脚上抹冻疮膏,忽然听到旅馆楼下有电子喇叭喊。 “收废铜废铁,收不锈钢锅不锈钢盆,收废电脑废手机.....” 穿上鞋,我急匆匆跑下楼。 “收废品的,铁多少钱一斤啊?” “一毛一。” “铜呢,铜多少钱一斤?” “铜的话,看成色定价。” 说完这话,这收废品的摘下帽子,正是之前在迪厅接头的那人。 钱老板不知道我被抓的事,是因为他没说,这种人很精,因为他知道钱老板喜欢自己手下办事“稳”。 帕萨特被开走了,我不知道他怎么忽悠的钱老板,反正猫有猫道鼠有鼠道。 我也故意没提那天的事儿,只是装第一次见面,笑着说:“那你上来吧,正好我屋里有点废铜烂铁要处理,给够秤啊。” 他从破金杯上拿来杆秤,摇了摇说:“放心吧,咋们做生意不会缺斤少两,该多少就是多少。” 上了楼,用床单将铁佛包严实,又用绳子捆上,这时把头看了眼手机,对我点点头。 我招呼鱼哥豆芽仔,然后和这个“收破烂”的一行四人把东西抬下了楼梯。 “哎,小伙子你们家卖的什么啊,看起来怪沉的。”一楼做卖早点的大姐问。 “嗨,就是一个破洗衣机,坏了就卖了。” “小心,你那头抬高点。” 把铁佛抬到最里边,然后我们又跑上跑下来回几趟,把东西都装上了破金杯。 “砰。” 关上门,收破烂的呸了声,从兜里掏出一叠零钱说:“您点点,这些一共算六十块钱。” 我说多给点啊,帮你搬下楼,多给三块钱。 “行行,那就63,有不要的废品了在喊我啊。” 我随手把钱揣裤兜里,拍了拍。 破金杯发动,冒着黑烟开走了。 把头消失了一天,第二天晚上我们几个手机都收到了到账短信。 “卧槽到了!峰子你有多少,快让我看看。”豆芽仔急匆匆跑来问我。 我合上手机,“一边儿去,你管我有多少,把头分多少就是多少。” “到了到了,我的也有了,”小萱躺在沙发上看着手机。 “鱼哥!你有了没?”我大声喊。 鱼哥正在厕所蹲坑,他大声回道:“有了!” “小萱你有多少啊?让我看一眼呗,”豆芽仔又跑过去了。 “滚开!”小萱光着脚一脚蹬开了豆芽仔。 就这时,我随手拿起豆芽仔放桌上的手机看了看。 “卧槽!你别看我的!”豆芽仔过来又抢。 我举高手机,侧眼看着短信上那一排0000,骂道:“妈的,你什么时候攒这么多了,比我想的还要多的多,这他妈的,你去买辆劳斯莱斯吧。” 别的我不知道,我就知道当时豆芽仔比小马哥有钱。 我翻了他的手机短信,几乎全部都是一条条到账信息,只进不出,真是一条支出的信息都没看到。 那几天鱼哥教我开车,我去学了驾照,车子钥匙没买,因为一来没碰到合适的,二来呢年后不知道要去哪里活动,我去银行给漠河大姑家打了五万块钱,我让他们自己留一万,剩下的给我奶奶拿过去,平常也帮忙多照顾一下。 大姑夫在电话中一个劲夸我出息了,懂事了,知道孝敬长辈了。 听到这一句句话我鼻子有些发酸,心里五味杂陈。 想起了离开漠河那晚冬天,零下十几度,我一个人坐在石头上坐了三个小时。 而现在,又是冬天了, 没有人会同情我,我只能靠自己。 金陵岂是池中物,一但下墓就有钱。 我计划明年我们团队要扩大业务范围,买些进口的专业设备提高工作效率,鱼哥这票已经挣够了开武馆的钱,我要想办法把他留下来,因为这次铁佛事件,如果没有鱼哥,我们不可能这么轻松的成功。 红尘炼心鱼文斌,不能放他走。 要想个办法,把他扣下来..... 第278章 年三十儿 晚上街上放炮的人越来越多,不知道哪个熊孩子放了个起火,啪的在我们窗户边儿炸了,差点炸碎玻璃。 豆芽仔气的放下筷子,拉开窗户朝楼下喊:“他妈的!谁放的炮仗!别让我逮到你们这帮小屁孩!” 楼下小孩被豆芽仔吓的一哄而散。 “鱼哥,你真打算回哈尔滨开武馆?” “是啊,我觉得的钱已经足够了,开武馆一直是我儿时的梦想,”鱼哥笑着说。 我摇头:“鱼哥,我觉得你开武馆肯定不挣钱,现在和平社会,谁还去学武啊,你看要是没人去学,你的武馆肯定要倒闭。” “就是就是,”豆芽仔连连点头:“没人学,肯定倒闭。” 鱼哥笑道:“你们几个不能盼我点儿好?还没开就说我倒闭,万一我的武馆招生爆满,火了呢?” “不可能!” 豆芽仔大声说:“哥啊!你想想小倩!多好的女孩!你要是以后不跟我们一块了,还怎么碰到那么好的女孩?” “只要你跟着我们,以后什么小绿小紫小红小青小白小黑,多的是!” “哥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开武馆,但在这之前你要先修行,所谓红尘炼心,你现在还不圆满。” “那好,我就先不走了,先修行吧。”鱼哥突然说。 “啊?真的?” 豆芽仔显然没料到自己乱说的话起了作用。 鱼哥笑着点头。 其实我知道他心底真正的想法,他心里也舍不得我们几个。 年关到来,最后我们回了榆林过年。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 我们这伙人虽然都没回家租房子住,但也张罗了年货。 贴春联,放炮,割肉包饺子,做年夜饭,看春晚,该有的一样不少。 榆林呢过年有几个民俗,比如转九曲,打铁花,烧火塔,而且当时在榆溪河上可以放纸灯,能买到的纸灯也有很多样式,方的圆的长的扁的,都堆在一起在河上漂,非常好看。 豆芽仔太坏,他用木棍把河里别人放的纸灯捞上来,全用打火机烧了。 年三十,我们在河边放纸灯,把头打电话打过来,让我们回去吃年夜饭。 回去后,我看到饭桌上多了两个人,我只认识一个湘西赵爷。 “把头,这是.....” “来云峰,介绍下,山东禹城,薛丁薛师傅,你师叔,认识下,赵爷我就不介绍了,大家都很熟了。” “我师叔?”我惊讶的问。。 这薛丁五十岁出头,一头黑发精瘦精瘦的看着很精神,这人之前不太了解,没想到他算我师叔,也是事后把头告诉我的。 把头34年生人,他小时候出生在河南北部一个叫竹沟村的地方,把头的把头叫王瓶子,这个王瓶子是晚清人,以前在北|京香山脚下的四王府当厨子,后来就干了盗墓。 薛丁76年跟了王瓶子,所以和把头算是师兄弟,按辈分也能算我的师叔。 “哈哈,显生客气了,神眼峰?最近咱们道上可是传开了,没想到今天见到这么年轻,我这当长辈的来的急,也没准备什么红包,勿怪啊。” “薛师叔哪里的话。” 我举杯笑道:“您抬举了,晚辈敬一杯。” “好啊,来。” 我们喝了一杯,算是认识了。 客厅电视放着春晚,小萱把电视声音调低了。 把头吃了口鱼,放下筷子道:“老薛,我了解你,咱们把头死后你一直单干,在道上不显山不漏水闷声发财,你这次这么突然来找我,是有事吧?” 他看了看我们几个。 湘西赵爷自顾自端起酒杯抿了口。 把头知道他有所顾忌,当下说:“没事,都是自己人,说吧。” “那好,我直说了。” “显生,你还记不记得王军华这个人?” “王军华.....” 把头沉思道:“是当年离开咱们的那个土工?” 他点头:“是啊,他出事了,两个月前他带着几个去了永州道县,然后在没有了一点消息。” “砰!” 湘西赵爷放下酒杯,皱眉道:“道县?这人是去鬼崽岭了?” 薛丁眼神凝重,看着赵爷点了点头。 把头神色也凝重了。 我不知道什么是鬼崽岭,也不知道有道县这么个地方,便在酒桌上问把头是什么意思。 把头断断续续说了一些。 那时候是03年,前两年永州文物所和道县民俗研究委员会,对外邀请了一批专业人士和民间考古人士去鬼崽岭调查研究。 研究什么? 研究树林里那上万个风格诡异的石人石像,最后结果是不了了之,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听说还失踪了一个人。 因为当地一直有流传一句话,说鬼崽岭的石像,每一个都代表一个小鬼崽,谁要是摸了石像,就会被小鬼崽缠上。 所以当地道县的村民,经常会在鬼崽岭周围祭拜烧纸,那些石人不知道谁做的,也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当地人就没人敢进林子里。 有人问,要有那么多石人,没人去偷吗? 这个在当年还真没有,因为偷出来没人要,不值钱。 我这位突然出现的师叔薛丁说:“显生,王军华和我私交甚好,所以我想去查查那个地方,你也知道我一向单打独斗,但这次恐怕不行了,所以我来求助你了。” “嗯.....” 把头手指敲了敲桌子,想了一会儿说:“老薛,我和我徒弟商量商量。” “云峰你先出来下。” 到了楼道,把头递给我支烟,我先给把头点上。 “呼......” “云峰,你还记不记得那张羊皮图纸?” 我说记得,不就是阿育王塔里藏的那个吗。 把头弹了弹烟灰,他看了屋里一眼,这才说:“没错,本来我年后定的计划是去四川,去木雅一带的深山里,找当初李岘留下的西吴儿遗址,找羊皮图上画的那些石楼。” 把头咳嗽了两声,随手在墙上摁灭了烟灰,继续说道:“我们在黑水城挖到了灵武泪佛,按照常理推断,当初李岘带着几千党项人逃跑,应该也带走了一些当时兴庆府内的宝贝,这是很有可能的。” “所以.....把头你的意思是?” 把头又看了眼屋内,说:“老薛的确算是我师弟,我了解他,他这人不是碰到了难处不会来求我,我虽然是咱们团队把头,但也不会一意孤行,这事,就由你来定吧。” 我怎么会看不出来把头心事,他是想帮自己这个师弟,但又怕我们不乐意,所以才不好意思说出口,把决定权交给了我。 问题是那鬼地方有墓吗?要是有大墓我们就值当去,要是没有,光去那里找个不认识的人,怕是根本不合适。 当晚这事儿没定,我这个薛师叔就住在了隔壁。 吃完了年夜饭,我接到了好几个拜年电话。 “项云峰过年好啊,你干什么呢?” “怎么了?想我了啊?” “切,谁想你啊,我就是问问,顺便告诉你一声,我办完了我妈后事,又和我哥一块借钱,在活禽市场租了摊位,准备继续卖鸡了。” 我说卖鸡好啊,干回你的老本行,总比在钢厂当保安强。 “我.....” 小鸡脚婆沉默了两分钟,突然像是鼓足了勇气,开口说:“我想和你谈朋友。” “啥意思?我们本来就是朋友。”我说。 小鸡脚婆突然大声道:“项云峰!你就是个大傻x....”他骂完就挂了。 我心想这什么人啊,大过年不给我拜年说恭喜发财,还骂我。 刚挂了,又有人给我打来电话,怎么给我打电话的全是女的,这次是白睫琼。 想了想,我没接,电话响了两次不在响了。 “老舅!过年好啊!” “今年打鱼发了吧!哈哈!侄子我给你拜年啊!给红包啊!”豆芽仔在屋里大声笑道。 小萱坐在沙发上,她低头看着自己手里安静的手机,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咳!” “小萱发什么呆呢?我给你拜个年,给我红包。” 小萱抽了抽鼻子,笑着说让我给她磕个头,她给我五块钱红包。 我开始没干,后来还是干了,因为她给的实在太多了。 深夜回到自己房间,我打开窗户,嘴里叼着根烟,看着不断升起烟花的榆林夜景。 家家户户门前都亮着灯,依稀能看到大人领着小孩,去走街串巷的给人拜年。 把烟头弹出去,我随手关上了窗户。 听着外面欢天喜地啪啪的放炮声,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失眠了。 我一个人盘腿坐在床上打开电视,无聊的换台看。 “唉?”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快速穿上鞋,从床底下找到我的包。 打开台灯,我翻起了吴爷留给我的笔记。 翻了几十页,我把台灯压低,楞楞的看着上头记载的内容。 笔记上,清楚的用小字写了一处地标。 “湖南省,道县,祥霖铺镇,田广洞村南,鬼崽岭坡。” 而在这个地名上,不知道是谁。 画了一个大大的红圈。 ..... ps:第二卷《西夏梵音》完。 第三卷《天府炮楼》开始。 第1章 南下崽崽岭 在榆林过了初五,一行人还是去了道县。 之所以决定去有几方面原因,一是我知道把头心里真正的想法,我不想让他失望,二是那个地方可能有墓,至于危险......说实话,笔记上记载内容的真实性我从来没有验证过,再说了,这行是什么时候干都存在风险。 听我们决定了要去,湘西赵爷摇头说:“那我就不去了,我准备回吉首,我回去后去山里看看那个女孩和老人(廖伯小米),黑苗深山里没信号,有事了打我徒弟阿布电话。” “你们有什么话要带的?” “有!” 我忙说:“赵爷你告诉小米,就说她峰哥等她治好病了回来,不管是一年还是两年。” “对对对,别忘了还有她豆哥我。”豆芽仔说。 小萱面无表情,没有说什么。 ..... 第一次去南方这么远的地方,心里还有些激动。 过了初五迎来一波返乡热,火车站人不少,我们跟着我这薛师叔提上行李,踏上了开往湖南永州的火车。 我们除了带一些随身小物件,像洛阳铲旋风铲那些大家伙都没带,薛师叔说到了地方他有安排,让我们不用担心。 路程非常远,记得坐绿皮火车坐了三天一夜还是四天一夜,在卧铺上,头都要睡扁了,终于到了湖南永州。 到了永州找旅馆住下休整,当天晚上来了一个本地人提着大包,过来给我们送东西。 这个本地男的也是干盗墓的,薛师叔联系的朋友,我知道他当时在黄泥井菜市场买菜,他拿来的包里有套管洛阳铲。 这永州话听起来很有意思,感觉说快了我差不多能听懂,说慢了我一点听不懂。 你比如说我们住的旅馆老板,他叼着烟骂他老婆就是:“你在港我脑气了哦,脑死你了,天天就打告告,在不动,砍你脑壳了哦。” 这话的意思就是:“老婆!你在这样我生气了啊!烦死你了!天天他妈就知道睡觉!什么他妈的活都不干!” 在黄泥场卖菜的这盗墓贼叫李铁成,会说普通话,这人四十多岁,穿的一身皮衣皮裤,头发梳的中分,后背满背纹身。 我们在旅馆休息了一天半,李铁成开来一辆吉普越野车,把东西都装上车,带着我们去了道县。 道县以前叫道州,居住人口颇杂,算是湘南地区少数民族的聚集地,有瑶族壮族彝族苗族等十几个少数民族。 二十年前那时候不像现在,过了年还没出正月,永州城内随处可见身穿民族服饰,背着大竹筐在街上来回走的人,现在应该不多见了。很多00后出生的年轻人,甚至都没穿过这些服饰。 开车从道县一路向西南方向开。 “哇!云峰你看那些水塘,那么大的牛是水牛吗?”小萱趴在窗户上看沿途的景色感叹道。 “切,头发长没见识。” 豆芽仔指着路边大声说:“在水里的牛,不是水牛是什么。”(其实不是水牛,就是普通的牛在喝水。) 正在开车的李铁成笑着插话道:“我也不是常来这里,道县是古城,刚才你们在县城不是看到一排古城墙吗,那还是隋代的城墙用到现在了。” 把头问了声还有多远到。 不等李铁成说话,薛师叔说:“应该没多远了,到田广洞村最多有二十多公里,是吧老李。” “是,没多远了。” “哎,李哥,”我随口问道:“你去过那个什么鬼崽岭?具体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谈起这个,开车的李铁成皱眉道:“我不是那地方的人,还是在八几年时去过一次,那时候是夏天,只记得那树林里边儿很阴森,大夏天也只有十几度,有些烂石头人半截身子埋在土里,后来村长发现把我赶出来了,差点就挨打了。” “等下你们听我的安排,这天色眼看着也不早了,到村里后我们找个地方先安顿下来再说。” 傍晚六点多到了田广寺村,我们提包下了车,走在村里小路上,我发现这里都是很老的老瓦房,红砖房都少,以前古代那种雕花门窗随处可见,碰到的村民个头都不高,有的牵着牛像刚从地里回来。 李铁成拦住一位叼着烟路过的村民,用本地话说:“老哥等等,是这样的,我们是外地来旅游的,能不能麻烦你帮个忙打听打听,看谁家的老房子不住人了,我们租下来住几天。” “一点小意思啊老哥,”李铁成往人手里塞了一包玉溪。 村民吐了口吐沫,把烟踹兜里笑着说了一些话。 李铁成点头道:“他说村里有啥好旅游的,还说要住房子的话不用麻烦别人,他家就有不住的老宅,就是太脏了要打扫。” 我说那还等什么,这天眼看着黑了,自己租房子住总比住别人家好。 一个月,房租五十块钱,就这人都很高兴,还热情的从家里搬了几床被子过来。 这栋老宅在村子北边,老瓦房有东西两个屋,屋里有大土坑,炕上都是桔竿,做饭的话院里有土火铁锅,自己收拾收拾可以烧柴做。 就是有一点不好,没有电。 我们要充电只能去别人家充,邻居家是一个老太太和她孙女住,她家算半个瑶族人。 统一收缴上来手机,其他人留在屋里,我和李铁成一道去了。 老太太孙女在县城上学,十六还是十七岁,当时正在院里转呼啦圈,我们推门进去吓了一跳,我就叫她小唐吧。 老太太会说不标准的普通话,她孙女在县城上学倒是说的标准些,虽然有口音但能听懂。 我说大娘啊,我冲冲电,给你十块钱,她说不要钱不要钱,你们去屋里冲吧。 那时候又没上百瓦的快充,冲个电跟牛一样慢,晚上快九点了院里黑灯瞎火,我坐马扎上和老太太聊天,这话题自然就被我有意无意的扯到了鬼崽岭。 “啊?你们想去崽崽岭?”(他们村里人不叫鬼崽岭,叫崽崽岭。) 李铁成笑着说也不是,就是好奇,打听打听,那个地方离这里多远啊。 小唐眼神有些慌乱,她来回摇头说:“崽崽岭不能去,我爸说那个地方有阴兵过道,我爸说阴兵带着草帽,穿着破衣裳,要是和它对视一眼,魂魄就被勾走了,就算救回来了也是植物人,我们村里就有两个这样的植物人。” 看小唐一脸认真的说这些,我心里莫名的有些想笑,但我又不敢笑出来,就坐在马扎上绷着个脸。 还有,小唐说谁要想穿过崽崽岭,必须去牙婆(我理解的是神婆)那里写一个红对联。 红对联上写上自己名字,在白天中午12点整,让牙婆带着对联和纸钱在崽崽庙下烧了,这样一来就是告诉阴兵有人要路过,让它们行个方便。 李铁成听后惊讶道:“我没听我的道县朋友们说过鬼崽岭还有庙?在哪里?” 小唐刚张口准备说,结果被她奶奶出言制止了,让她不要乱说话。 我看老太太表情。 倒有点谈虎色变的意思。 第2章 奇怪的石头人 我对村里这个牙婆和崽崽庙感兴趣,趁着老太太进屋,我偷偷把小唐叫到了一边儿。 小唐爸在外地打工,他给小唐留了部银白色的尼康破手机,能拉出来天线那种,还能用,但早停机了。 给了小唐一张二十块钱的话费充值卡,我说:“妹妹,只要你告诉我,那个什么崽崽庙和牙婆在哪里,我就把这张话费卡给你。” 我指着卡又说:“就这里一刮,发短信把号码发过去,你手机就能有话费了。” 她想了想,接过来话费卡说:“我可不敢带你们去啊,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位置。” 小唐想了想,小声开口道:“崽崽岭是个大土丘,土丘边有个小水塘,绕过水塘就进了树林,崽崽庙是一个很小的石头庙,就在树林里一棵大树后头。” 小唐继续说:“牙婆在村头住,她家门口有个牛棚,牛棚挨着的就是她家。” “嗯.....我知道了。” 我这么问其实也算放风套话的一种,毕竟我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多了解一点对我们有利。 给手机充了一会儿电,我和李铁成告别小唐回去了。 回去后我把打听到的事告诉了把头,把头听后皱眉说:“我们开车来的路上,我观察过这里,这地方虽然偏僻,但山不挡水,水绕环山,在风水上看,这些都能算灵山秀水,适合埋葬,祭祀建庙。” 因为没有电,李铁成从房主那里要来了蜡烛,他用打火机点着蜡烛,扇了扇说:“没错显生,01年的时候永州文物局组织过一次民间考古,他们最后把这里定性成了祭祀文化聚集区,据说和舜帝有关。” “舜帝?谁是舜帝?哪个朝代的?我怎么没听说过?”豆芽仔问。 鱼哥说我知道,舜帝就是治水那个人。 “你两上过学?” 小萱笑着说:“治水的是大禹,大禹治水,不是大舜治水。” “把头你怎么看?”我问。 把头想了想,摇头说:“三皇五帝是史前说法,最早是战国时代传出来的,而那个时期,又比春秋战国还早三千年,没有文字记录,都是全凭古人想象。” “再说,入行这么多年,都说有夏朝,我是一次没见过古夏墓葬,也没听说谁进去过夏朝墓。” “别聊了,都快十二点了,回房睡吧,明天我们去那个地方看看。” “云峰豆芽文彬还有小萱,你们去东屋挤一挤吧,我和老李老薛住这屋,对了,拿根蜡烛过去,要不看不见。” 去了东屋点上蜡烛,场面有些尴尬,因为有小萱在,都不好意思脱衣服。 小萱倒是大大咧咧,她脱掉衣服穿着秋衣秋裤钻进被窝背过了身,我们这才敢脱衣服。 鱼哥太壮,他把我挤的啊....没办法,我只能向墙根靠,这样一来就挨住了小萱。 虽然都穿着秋衣秋裤,但大被同眠,我的脚紧挨着小萱脚。 半小时不到,豆芽仔打起了呼噜,鱼哥气息均匀闭上眼,好像也睡着了。 这时,小萱用脚勾了勾我脚。 我小声说你要干啥? 她也没坑声,就用脚后跟一直上下磨我。 我给她踢到一边儿,小声说:“快睡觉,别闹啊。” 小萱非但不听话,还得寸进尺,直接缠住我了。 我脚拇指向下用力,意守丹田,舌顶上腭清净宁神。 谢起榕教我的法子真有用,很快就没感觉了。 一夜无话。 隔天我被屋外动静声吵醒,鱼哥已经起来了,豆芽仔和小萱还在蒙头睡。 我坐起来问:“鱼哥,这外头啥动静啊?” 鱼哥指着外头说:“我刚才出去看了,好像在做大锅饭,来了不少人,那些小孩都提了布兜,不知道在干嘛。” 穿好衣服出去一打听知道了。 原来是村大队做杀猪饭迎元宵,那些小孩提的布兜里,都是各家各户给的吃的,都装满了爆米花瓜子花生。 这杀猪饭谁都能吃,只要拿碗来就行,我们从房主那儿借来碗一人吃了一碗,中午12点多,趁村里人吃饭我们去鬼崽岭了。 本地村人问起鬼崽岭都眼神躲闪,还是小唐指了方向,小唐说不能开车去,只能步行,从村头向南走三里地左右就到了。 我们提包到了地方,远远便看到一个大山丘平地隆起。 山丘上都是树,冬天树枝上光秃秃的没叶子,看上去十分荒凉。 “把头,这里就是鬼崽岭?”我打量问。 “应该是了.....奇怪....” “怎么了?” 把头转身问道:“师弟,你难道没感觉?这当地人所谓的鬼崽岭完全就是个大土堆,有点像是封土堆。” “啥?” 我来回看了眼,惊讶道:“这么大的封土堆?这....什么墓也不能有这么大的封土堆吧?始皇陵?” 薛师叔道:“显生,我也有这种感觉,但应该不是。 “永州文物局曾在土坡附近做过大规模考古探墓,要是有应该早被发现了,老王(王军华)是一个多月前来的,后来人就突然没了消息。” “嗯.....” “小心点吧,”把头皱眉望着大土坡,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不太好。” 进鬼崽岭之前,入口处地上有大量烧完的纸灰,我抬头一看,光秃秃的树枝上挂了很多红丝带,红丝带上用毛笔写了一些少数民族的文字,不知道干什么用的。 晌午一点多本来是有阳光的,结果我们进林子后,阳光瞬间被树枝挡住了,地上是厚厚的枯叶,脚踩上去软绵绵的。 走了没几分钟,豆芽仔突然道:“哎!快来看,这里怎么这么多石人啊!” 我看了,非常奇怪的石雕,我从来没见过类似的东西。 地上到处都是石头人,有半身的全身的,大的有两米左右,小的只有几十厘米。 这些石头刻像大都半截身子埋在枯树叶里,石头人脸部风化严重,坑坑洼洼,给人的感觉,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东西了。 豆芽仔立起来一个,看了看说:“草啊,这他妈太丑了,谁雕的?跟闹着玩是的,怎么长这鬼样子。” 我也觉得奇怪,因为豆芽仔立起来这石人,长的.....长的非常像电视剧里的一个人物。 “喜气洋洋猪八戒”看过没? 这电视剧里头有个人叫“无法无天”。 他那头长的老长了,圆锥形的,真就跟这石头人一模一样。 “把头,这石雕什么年代的?我怎么看不出来?” 把头想了想,皱眉说:“好奇的石刻.....通身看不到下刀痕迹,年代可能要远远超过战国,而且数量如此之多,如果是商以前的新石器晚期,在没有铁器雕刻工具的情况下,是如何做出来如此多的石雕的.....” 把头说完又问我们:“你们谁带水了?往表面浇点水看看,看看吸水性怎么样。” “不用那么麻烦。” “看我给他洗洗头!” 豆芽仔背对我们脱下裤子,稀稀拉拉开始放水,尿了石人一头。 水一滴没往下流,瞬间被风化粗糙的石质吸收了。 我们正看的惊奇。 忽然身后传来狗叫的汪汪声。 “嗨!” “杆杆来抬的! “老麻匹!短命鬼短死的!” 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中年男人牵着大狼狗,指着我们这伙人破口大骂。 这人手里还拿了一块表,他一边骂一边神色慌张的不停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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