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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一些,三十出头的样子,身高都不高,身子都已经僵了,尤其是这个矮个子女的,脖子扭转成了60度,双眼睁着死不瞑目,鼻子和嘴巴周围有已经干涸了的血迹。 豆芽仔结巴着说:“赶....赶快把脸扭过去,这他妈的她瞪着我。” 那三具男尸中有一个人年龄最长,留着八字胡,耳朵上打着眼带着耳钉,我们在这人棉袄口袋里翻出来了半包烟,两颗山楂糖,还有个包裹着的塑料袋。 半包烟是硬包的红双喜,塑料袋里放着好几张身份证,还有个巴掌大小的笔记本。 鱼哥帮我照着明,我挨个看了看。 身份证上写着。 “黄浩,黄志强,黄小楠,洛小波。” 三个人姓黄,一个人姓洛。 三个姓黄的人均来自一处地方,上饶市沙溪镇前陇二村,这个岁数最大打着耳钉的人叫黄志强,家住前陇村135号。死了的那个叫洛小波的来自潮州市潮安区枫溪镇。 潮汕地区在盗墓行里出名的人不多,之前我就有过怀疑,没想到真是姓黄的。 南派里的确有这种习惯,支锅(相当于北派眼把头)会在行动前同一收缴上来手下人的身份证,这么做或许是怕跑或许是怕别的。 鱼哥靠近了点儿帮我照明,我又看了看那个小笔记本。 黄志强是南派这伙人的支锅,他有记笔记的习惯,本子上记录下来了每次下墓的情况,看看谁干的活多谁干的活少,以便于事成卖了东西之后按劳分配。关于这点南北都一样,北边儿是把头拿的多,然后依次排下来是卖米郎(销售),土工,后勤,散土。不过把头不记笔记,事后谁该分多少钱他心里都有数,我之前就是最垃圾的散土,就这,第一次都分到了12万。 这是我们当时的情况,但现在不是这样了。 现在盗墓的都是支付宝转账,成规模的团伙都是固定工资加绩效提成,你就是几个月不下墓也会发固定工资养着,像干散土活的,现在都是被买断性质的,比如这个新来的散土欠了赌债或者网贷,团队领头的会一次性帮他处理掉,然后,你这辈子就算是卖给人家了。相比于我们那时候,现在更正规化,也更冷血。 黄志强小笔记本上记录了很多东西,比如其中有这样几条。 “2001年7月14,龙虾弯子(可能是南海某处),发现一艘明代小型商船,7月16号打浮漂,7月20号下水,出水74个盘子,16个瓶子,一箱银元宝,卖给老尾巴(可能是潮汕某个收东西的古董商)共得14万2600,按劳分配。” “2002年1月初三,刚过年,沙礁岛寻到宋代沉船,船上只有水泡茶叶,刨除气瓶损耗,亏损4000元,流年不利。” 像这种类似的片段记载了几十次,我挨个翻页查看,很快,一条笔记吸引了我注意。 “9月22,接到洛姨邀请要去沙漠,庄子不对口,但这是打开名气的好机会,最终大宝劝我,说此事可行,当去。” “大宝”这个人名引起了我的注意,好像以前听说过。 开始没想起来,后来也是猛然间想起来了。 之前在顺德的时候天天吃鱼,有次我和红姐去市场买鱼,见到了一种长着厂尾巴的大扁鱼,很丑,我没见过啊,问红姐这是什么鱼,这么难看谁会吃。 红姐告诉说:“这是鳐鱼,大补的东西,浅海有深海也有,要是在浅海区想抓这种鱼,人得有水猴子那种水性才能抓到,咱们行里也有这种水性好的高手,我知道这两年有个叫黄天宝的,外号大力猴。” 在横井里发现的这个死了的支锅,叫他大宝。 突然回想起这段事情,我觉得自己基本已经确定了红眼睛的身份。 红眼睛的真实身份就是。 “大力猴,黄天宝。” 第155章 离开 死人的身份证上有照片,看着就晦气,我不想要这东西,只是把黄志强的笔记本揣兜里了,因为时间有限根本看不完,本子上记载了大量的南派人物和黑话,我准备拿回去慢慢看。 这些人为什么死在横井里,谁害的,为什么只有红眼睛活着。 除了三个姓黄的还有一个来自潮州枫溪镇的洛小波,这人我没听说过,身份暂时不明。 有些事情已经浮出了水面,种种迹象表面,包括红眼睛在内,这伙来自潮汕一带的盗墓贼,是受一个叫“洛姨”的邀请,才来到的银川。 这时豆芽仔喊道:“峰子你快过来看,这有好几个大包。” 在尸体前方不到二十米的地方,豆芽发现三个大背包,拉开包一看,包里有防寒帐|篷,手电筒,折叠式旋风铲,绳子,还有几瓶水,巧克力糖,和几袋子干粮。 不用想都知道是这伙人留下来的,这些东西对我们有大用,当下也不嫌弃是死人的东西了,我让豆芽仔归拢好先放这儿,等下走的时候都拿回营地。 等快走到横井尽头时,我发现前面塌下来了,可能是赶时间,挖这么长的盗洞没打豁子板,两三月下来有地方坍塌很正常,我们不能往前走了,当下也只好作罢回去。 跨过这几具尸体时我还拜了拜,毕竟这伙人和我无冤无仇,都是同行,如今死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家里人恐怕一辈子都找不到了。 我不像红姐那样对南派意见那么大,拿了人这么多东西,拜一拜没什么的,我也只能做这么多。 从横井里钻上来,日上三竿,已经是中午了。 我们一人提着一个大包回到营地,红眼睛正坐在一旁发呆,他身上穿的好像是小米的衣服,布鞋也换了,原先他手上有屎,现在整个人都被收拾干净了,我猜是小米给他弄的。 我悄悄走到他身后,突然开口叫道:“黄天宝。” “谁啊?”红眼睛下意识转过来头。 就被我这么一叫,他突然腾的从地上站起来,脸上阴晴不定,像是想起了什么。 看他反应这么大,我趁热打铁,又开口报了横井里另外几人的名字。 红眼睛愣了几十秒,突然毫无征兆的冲过来,直接双手掐住了我脖子,像提小鸡一样把我提了起来! 我使劲用脚踢,他都没反应! 他口中只是一个劲的重复:“在哪!他们在哪!” 眼看我就快翻白眼了,鱼哥两步冲过来,一脚踹他腰上,把人踹倒了。 “黄天宝....黄天宝....” 红眼睛一点事儿没有的爬起来,指着自己大声道:“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我就是黄天宝!” 我喘了一会儿才缓过来,看着他问:“你...你们支锅叫黄志强,都死了,全死了,他们怎么死的。” “死了.....支锅死了.....” 他双手抱头,不断拽着自己头发,眼神迷茫道:“鬼,是鬼!有个鬼杀了他们!我藏在棺材里才活下来!” 红眼睛越说越怕,他恐惧的看向周围道:“这里有鬼,晚上就会出来吃人,我得藏在棺材里,不行,我得藏在棺材里....” 他说完就跑,我们几个忙追过去,想拦住他。 他跑的非常快,边跑还边回头看,一看我和鱼哥在追他,他吓得大喊道:“鬼来了!鬼来了!不要吃我!” 到了盗洞那里,他直接钻进去,我和鱼哥追着进去后,他已经躺进了石棺里,还自己把棺材盖给盖上了,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力气,几百斤的棺材盖都能推动。 “黄天宝,黄天宝?”我拍拍棺材盖儿,朝里喊道。 “走!” “走!” 棺材里传来他的大喊声:“都死了,全都死了!我找不到他们是因为他们都死了!这里有鬼!” “你冷静一下,先出来行不行,我们不是鬼,你忘了我还给你袜子穿了?想想?” 过了几分钟,石棺的棺材盖儿被人从里面推开一条缝。 他露出半个脑袋,偷偷打量我。 我说你出来,别躺里头,出来说话,我们没恶意。 他这才慢慢从棺材里坐起来。 见他神情平静下来,我开口问:“你还见过其他人没有?知不知道他们在哪?记不记得一个叫洛姨的?” 他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我脸色一喜,问他知不知道路,能不能带我们去找这个叫洛姨的。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我想到了这个人有可能是谁。 姓洛,和盗墓贼有打交道,只有一个人嫌疑最大。 回关九人中的一人。 洛袈山! 就是那个会沧州缩骨术的女人。 他叫红眼睛也好,叫黄天宝也罢,重要的不是这个,重要的是他认识洛袈山!如果找到了洛袈山,那就能到把头! 把头,九清水,老学究,朱宝扣...... 马德明是九清水的人,而这伙人又是洛袈山从潮汕叫来的帮手。 天南地北五湖四海,我不知道诺大的阿拉善沙漠里到底来了多少人。 红眼睛跟着我们回了营地,他时而精神恍惚,又时而变得正常,他和小米关系很好,有些话我问不出来,换小米一问他就肯说了。 让他领路也是死马当活马医,眼下没什么好办法。 这人全天不睡觉,一到晚上眼睛睁的跟铃铛一样大,正好我们晚上睡觉的时候让他守夜,也算物尽其用。 还有一点我一直在想,但我没敢说出来,我知道鱼哥和我想的应该差不多。 没有鬼。 在横井里死的那几个人,都是他自己当初发疯时弄死的,就像豆芽仔差点掐死我一样,他把当初的自己想成了一个鬼,所以才会一直说,有鬼,有鬼追他。 此人和谢起榕还不太一样,谢起榕是真正的精神病,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用波浪鼓拍人,但这人不会,他其实会说普通话,有时也能正常和我交谈。 尤其是小米,不知是不是因为小米帮他洗过脸,他对小米有种保护欲。 有天晚上我半夜起来解手,看到他正蹲在小米帐|篷后头,我问你蹲这干什么? 他就指了指小米的帐|篷,也没说话。 金幼孜的墓还有谜团没解开,那三块石板上记载的东西也没有完全解开,我是盗墓的又不是考古的,当初要是让我住那里住几年没准能完全解开,但我没那个时间啊,我得去找把头,去送鸟。 金阿龙墓志铭后头藏的那条甬道,甬道上有文字我照了一张照片,快两年以后我突然记起了这件事,通过关系,我把照片发给了一个高手高手,请他帮忙看看。 我朋友研究了一个多月,有天突然给我打来电话,说他认为事情应该是这样的。 金幼孜被活葬之后没有死,她当初应该是怀了小孩,墓里藏着的小棺材其实是金阿龙的孙子,这孩子活了一段时间后夭折死了,被金阿龙葬在了铁卷顶墓里,至于金幼孜,我那朋友认为应该没死,金幼孜在墓里住了一段时间后,在他父亲照顾下病情逐渐好转,最终逃了出去。 至于金幼孜的孩子是谁的。 还记不记得,第三块石雕板场景中有个人? 这个人长头发,远远看着下葬那一幕,场景中他手里好像藏着东西,像是在偷看,又像是在记录。 怎么看,石雕板上这个人都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他右手藏着的东西倒过来看,其实是一把刻刀。 就是这个人,这名工匠,用西方写实派的技法雕刻了三副场景图,同时也故意把自己刻了进去。 这种无声的记录,像是在几百年后无意中向我诉说。 他,就是金幼孜的男人........ 总结。 此事就是邪教害人,封建制度下的一对苦命鸳鸯,和一个父亲老丈人之间的家庭鬼故事。走进科学或者经典传奇应该来找我谈谈,能拍一集了,收视率应该有了,顺便帮我研究研究,婆婆珂教的猴抱石是怎么把人催眠发疯的。 ......... 离开盐水湖又走了三天,在红眼睛的带路下我们到了一处地方,这里有扎营后留下来的痕迹,我看过后推测,应该找对了地方,红眼睛带着我们,正一步步接近洛袈山,换句话说,我们正在一步步接近把头。 此人虽然脑子不太好了,但记路和方向感非常好,后来不是出了部美剧叫越狱吗,第一部里有个傻子叫海威尔,就是这个海威尔完全记住了男主后背纹身的地图,并且靠着记忆力补全了地图。 别的不说。 红眼睛像不像越狱里的潮汕版海威尔? 第156章 终寻到 腾哥里深处,下午4点半。 “峰子你坐上来啊!” 豆芽仔不停对我挥手,他和小米小萱坐在一块木头板上,前面拉着木头板子的正是红眼睛,我以前听说过狗拉雪橇,眼前这个估计算是人拉沙橇。 红眼睛像是一头任劳任怨的老牛,木头板上坐着三个人滑过沙丘,在原地留下一道长长的拖痕。 我跟在后面摆手笑道:“你们几个也太坏了,咋这么坑人黄大宝啊。” “什么叫坑啊!” 豆芽仔盘腿坐在木头板上,不以为意道:“有车不坐是傻子!是他说要拉着小米走,小米又叫了我和小萱,都他妈走了个把月了,我人都瘦了十来斤,以后回去人家不叫我豆芽仔了,改叫我金针菇仔了。”说着话,豆芽仔掏出少半包烟,小心翼翼的抽出来一颗点上,他盘腿坐在板子上深吸了一口,对着小萱头发就是一阵吞云吐雾,样子说不出的惬意。 “咳!” “咳!” “滚啊,呛死了。”小萱一脚把豆芽仔蹬了下来。。 “哎我草,”豆芽仔人摔烟未灭,他又想厚着脸皮往车上挤,结果这次小萱和小米拿脚蹬他,不让他上来了。 我无语的看着这一幕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 鱼哥忽然拍了拍我:“你看前面那些。” 我举目眺望,看到远处半空中有几缕青烟,像是有人在生火做饭。 “人!” “前面有人!” 难怪我激动,这趟路实在走的太艰苦太远了。 “有人生火烧饭?那不是海市蜃楼吧?”这一幕来的太快,豆芽仔也看到了,他擦了擦眼睛在看,有些不敢相信。 我们用了老办法,我和鱼哥抱着豆芽仔双腿,把他顶了起来。 看了一两分钟,豆芽仔蹬腿激动道:“不是!不是沙漠里的海市蜃楼!是真的…真的有人在生火做饭!” “快走快走,争取天黑之前到那地方去。” 感谢红眼睛,我选择死马当活马医赌了一把,而我赌赢了,他记忆中的方向和路线是正确的,前两天我们就找到过有不少人扎营的痕迹,这才一路追着跟了过来。 腾格里沙漠一马平川,没有山,一眼望去除了沙子就是沙丘,远远看到天上这缕青烟,看着没多远,到自己脚踩沙子往那边儿走去,那就远了。 我不到5点看到了冒烟,6点多了才靠近那片区域,而这时候已经是傍晚,还没全黑,四周的光线也暗了下来。 “嘘.....别说话....” “都蹲下。”鱼哥招招手,随后我们都躲在沙坡上,偷偷打量前方。 沙坡下,前方不远处的开阔空地上,扎了很多野营帐|篷,帐|篷有红的,蓝的,方的,圆的,有大有小,五颜六色的都有,牌子也不一样,像我们用的是得高力牌的,而那些帐|篷有骆驼牌,牧童牌,还有看不懂的英文牌,粗看之下,数量最少20多顶。 豆芽仔低声说:“怎么这么多人?峰子你还记得吧?上次咱们过来一共就几顶,怎么现在这么多了?都哪来的这些人。” 我皱眉说我也不知道,感觉不太好,先别露头,看看情况再说。 我们这伙人藏在沙坡上正小声交谈着,随后我看到远处帐|篷里不断有人进进出出,有人拿着饭盆,有人提着塑料袋,这些人进进出出,互相碰到了也不打招呼。 这是到晚饭点了,都出来生火做饭了。 “峰...峰子.....”豆芽仔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一处地方,不停的用手晃我。 我说你他妈别晃我了,怎么了。 说完我定睛看去,瞬间定格在了原地。 快入夜了,光线不是很好,我看到一名七十多岁的老人慢慢走到了一处火堆旁,火堆刚生起来没着大,这老人头发乱糟糟,两鬓斑白,双手端着个破破烂烂的铁饭盒,他嘴唇干裂,双颊消瘦,看起来饱经沧桑。 我听不到对方说话,只看到有两个不认识的年轻人推了老人一把,把人推着踉跄了两下,以至他手里的铁饭盆掉落在地。 “把......把头.....” 隔月不见,他怎么瘦成这样了..... “等等!你干什么!”看豆芽爬起来冲过去,我一把拉住他把他拽了回来。 豆芽仔甩开我胳膊,怒声说:“你瞎了!没看到吗!把头让人推了!” 廖伯此时看向前方,皱眉说:“现在对方没注意到我们,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以我对王显声的了解,他就是一头老狐狸,在差也不会混成这样,这其中肯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隐情。” 廖伯目光灼灼盯着远处说:“你们太小看王显声了。” 打仗时不是有那种匍匐作战吗,我们一伙人趴在沙坡这边儿,就很打仗一样,一直潜伏着,一直在等待机会。 之前捡来的包里有个小望远镜,是潮汕人的,我找出来这东西,就用望远镜一直看,这期间除了把头,我还看到了好几个熟悉的身影。 有坐着轮椅烤火的老学究,东北小凯帮他推着轮椅寸步不离的守着。 腰上缠着一圈黑色铁链子的朱宝扣,相比于一月之前,朱宝扣现在身边多了好几个人,这些人一脸江湖气,看其他人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杀意,一看就不好惹,是真正的狠角色。 还有九清水,这女人被七八个人护着,只出来短短的露了一面,随后就钻进了帐|篷里,再也没露面。 杰克马,就是那个会双手打洞的厉害土工,他身边也有四五个人,互相之间不时低声交谈,说着一些我听不到的悄悄话。 我不看还好,越看越心惊。 这么多人..... 看这些人举手投足间的动静,估计全是回关那些人找来的帮手。 我们过来之前碰到了一伙潮汕人,他们也是受人之邀过来的,只不过出了意外横死在了沙漠里,最终没能汇集到这里。 阿拉善那么大,我们这伙人走在沙漠里就像一只只蚂蚁,只是机缘巧合之下碰到了潮汕人,没能碰到其他人。 北派的这次回关最早是把头发起的。 我当初就知道! 回关一但发起来,把头最后就会控制不住局面! 看看把头的惨样,这些人根本不吊他!我劝过,他没听! 我让自己冷静,同时心里也在默默分析。 如今不光是北派,南派也来了一些人,这些人里面有厉害的土工,厉害的眼把头,肯定也有厉害的后勤办。 这股人聚在一起,若是齐心协力,怕是骊山始皇陵都能挖进去! 我在银川被金风黄和长春会限制住了,在我不在的这个月内。 阿拉善,黑水城。 肯定有“大国宝”。 出世了。 第157章 跪 前面不是说到饭点了吗,这帮子人各自为营,都出来吃饭了。 我和廖伯小声一商量,觉得应该这样干。 就是先在这里藏着,等深夜人都睡了,我们派人偷偷将把头找过来,具体行动等我们和把头见了面后在做打算。 计划是计划,但计划有时会出岔子。 本来我们都藏的好好的,对过营地的人都在吃饭各自交谈,没人注意到沙坡这里,却不想这时走出来一个人,也就是这个人打乱了我的计划。 一个身材高挑大长腿的女人,端着饭盆走了出来。 看到这女的,之前一直安安静静的红眼睛突然爬了起来,他起来就往那边儿跑。 我脸色大变,想拉住他没拉住。 红眼睛神情激动,他一边跑一边大声喊叫,用的是饶平话。 小米听了听,脸色难看的说他喊的是,“洛姨,洛姨,洛姨.....” 看到沙坡上跑下来一个人,这人还在大呼小叫,所有人瞬间起身,好几道强光手电照过来,我们全被发现了。 洛姨还能是谁,就是大长腿洛袈山。 有一个男的离得最近,他冲过去想拦住红眼睛,结果被直接推飞了。 洛袈山楞楞的看着跑过来的红眼睛,神色复杂。 既然被发现了,自然没办法在藏下去了,我硬着头皮站起来,举手带头往过走。 这时,吃饭的人中有人大笑道。 “我以为都来齐了,怎么还有好几只王八啊,趴那里一动不动。” “哈哈,王八?老八你这比喻好,不愧是念过初中的人,就是有文化,喂,带头的小子,你哪的人,报上名号。” 我看着周围几伙人,开口说:“北派的,散土项云峰,跟着王显生。” “散土的?怎么散土的也有资格过来?” 几个人交头接耳说:“北派的项云峰?你们谁听说过?” “没有没有,没听说过,谁知道是哪个犄角嘎达出来的土包,王显声身边儿一直没来人,好家伙,这次终于来了帮手,没想到就是个听都没听过的散土的,笑死个人了,看来他是真没人用了。” 说话嘲笑我的这几个人,他们都有名头,我目前确实只是个散土工,看不起我很正常。 有个姓曹的,他在道上的外号叫曹扁担,曹扁担是家族式盗墓贼,所谓家族式就是爷爷带孙子叔叔带侄子那种,这个姓曹的爷爷当年是个石匠,跟过琉璃厂大古董商岳斌一段时间,岳斌当初为了盗龙门石窟宾阳洞的帝后礼佛图,买通了河南扬沟村附近的大土匪,大土匪又找来9名石匠,这个姓曹的爷爷,就是当年九名石匠之一。(据我所知,这姓曹的儿子前段时间被逮了。) 除了曹扁担,随便拉出来几个人都比我名头大。 像活跃在江西一带姓马的那几个人,这几个人都是一个村子的,领头那个人,头比较大,北派的人都叫他马大头,马大头有本事的,他学的盗墓技术来源于长沙帮那伙人,以前有长沙帮,并没有那什么老九门。 我记得应该是去年吧,我听朋友说马大头搞人家老婆,被别人砍死了。 长沙帮那伙土夫子是技术派,究竟有多厉害,我在告诉你们一件事,马大头活着的时候,11年,他在江西省南昌新建区大塘坪乡北边儿的山上发现一个大墓,本来盗洞已经挖下去了,用电锯已经锯开了最外层的棺椁,只要再有一天时间,他就能摸出来东西。 偏偏第二天,大塘坪乡种苹果的一个村民发现了盗洞,考古队和文物局来了之后,马大头在没敢露面,这个墓出了几万件文物,光汉武帝赏赐的马蹄金,麟趾金,金板子,这三样金器加起来有160多斤重,这个墓是昌邑王刘贺的墓,后来出土情况拍了部纪录片,叫《海昏侯》,网上能看。墓主人就是电视剧乌龙闯情关里的那个废皇帝,电视剧里的主角叫刘病已,也就是后来的汉宣帝。 看过纪录片的都知道,考古队清理完后,发现几吨重的棺椁上被电锯切了个口子,那个盗洞,不偏不倚,左右误差不到十厘米,正正好就打在主棺椁之上,把考古队的都看傻了,反正人早死了我说出来也没事,就是马大头干的。 不说别的人,就随便拉出来这两人,曹扁担马大头都有背景有实力,相比之下我岁数太小,太年轻了,没人认识我,因为我的团队还没成型。 在次相见,把头看我的眼神有些复杂。 九清水见到是我,只是眉头皱了皱,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她一挥手,周围人没有拦我。 把头眼神复杂的拍了拍我肩膀。 而后,我跟着他进了一间小帐|篷。 “哎......你们还是来了。”把头背对着我叹了声。 我眼神坚定道:“是的,我们来了。” “你们来干什么?” “来帮你。” “帮我?”把头若有所思的转过神来,看着我道:“你知道为什么来了这么多人?” 我说知道,除了妙音鸟,应该有国宝出世了。 “呵呵.....”把头看着我突然笑了。 “没错,是西夏灵武窑的大泪佛。” 听到“泪佛”二字,我右眼皮止不住的狂跳。 我颤声问:“泪.......泪佛在谁手里,妙音鸟在谁手里......” 把头靠近我,他帮我整理了衣领,又拍了拍我肩膀上的沙子,眼神慈祥道:“我这次回关,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步。” “稍有不慎,万劫不复。” “妙音鸟如今在九清水手里,现在这里属她人最多,但如今九清水也在怕。” “怕什么?”我问。 “怕成为众矢之的。” “她想要争,随着北派南派的人马陆续到来,局面已经失去了控制。” 把头神情一冷,继续道:“现在暂时维持的平衡都是假象,只要第一声枪响了,就都乱了。” 我皱眉道:“把头,当初我就说过,回关到最后,你一定会控制不住局面,如今看来我猜对了,因为你身边没有厉害的帮手,只有我们这伙撑不起台面的人,所以你在这里才会被人看不起,我都看到了,你受了委屈。” “云峰,你啊你啊....” 把头说着话,突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他突然表露出来的这抹笑容,看的我心头狂跳。 就像把头说的,眼下阿拉善这帮人来自五湖四海各自为营,只要第一声枪响了,那就乱了。 而有一个人。 在努力维持局面,不想让这第一声枪响,因为有这个人在,所以局面才能维持到现在。 而这个人,就是九清水。 把头身边儿因为没有厉害的帮手,在这里已经被边缘化,很多人都无视了他这个回关的发起人。 而就是被忽视的把头,秘密隐藏了一枚超级大炸弹。 等时机到了,他就会悄悄点燃引线。 等引线烧到了头。 到时不管是谁,一股脑全都会被炸死。 至于这个超级大炸弹是什么。 等时候到了我自然会讲。 ..... 这晚11点,所有人都聚集到了营地外的空地上。 九清水,朱宝扣,老学究,洛袈山,小凯,杰克马,他们各自为营,站成一排,我们跟在把头身后,站在不起眼的边缘处。 夜风咧咧,黄沙飘舞。 几十把强光手电同时打开,照的营地周围宛如白昼。 九清水穿着高领棉袄,走到了中间。 这女人冷眉环顾四周,声音清冷的开口道:“诸位都来自天南地北五湖四海,你们为什么来这里,想必各位心里都有数。” “我九清水身为一介女流,能混到今天,全凭道上兄弟们支持,一旦乱了,有死有伤,而你们,你们,”她抬手一一指着说道:“你们中将有人永远留在阿拉善,在无可能和父母相见,再无可能和儿女团聚。” “战乱年代,我们为了一口吃的盗墓刨坟。” “和平年代,我们为了一叠钱财盗墓刨坟。” “我们父辈那代先不谈,”九清水指着自己道:“我这一代,我九清水,半件文物都没有往国外卖过。” 她说完这句话,大手一挥。 很快,有四个男人抬着一个东西走了过来,这东西蒙着红布,看不清真容。 四人把东西轻放到地上,依次退下。 随后,九清水走到一旁,伸手抓着红布一角。 猛的一扯。 瞬间! 所有手电光齐刷刷对准了这里。 看到红布下的东西,我感觉自己呼吸都快停滞了。 那是一尊一米多高的佛像,佛像u字开领,盘腿而坐,佛像胸前衣决飘飘,双手结伏地手印自然垂落,在往上看,佛像男相开脸,因为材质干裂的关系,从嘴巴到头顶上,裂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裂缝两边是左右双眼。 佛像双眼向下俯视,仿佛站在宇宙之上俯视众生,眼皮之下,有两道黑色的色釉滑落,像是流下了两滴黑色的眼泪。 裂缝之下是布满干裂的嘴巴,泪佛嘴唇轻抿,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这抹笑意,仿佛能从心底给人希望,让看过的人下意识想顶礼膜拜。 千年一笑。 这就是西夏佛国的国宝。 灵武泪佛。 深夜,在阿拉善大沙漠的深处。 这么多手电照着,好像泪佛背后亮起了一层光晕,这一幕我永生难忘。 这时九清水开口道:“佛祖面前,理当一拜。” 她说完直接双膝跪地,磕了个头。 护在九清水旁边的是一名中年男人。 这人五官清瘦,眼神冷的可怕,脑袋后留了个小辫儿。 见九清水跪下了。 他当即看向周围,对着所有人怒声道: “跪!” 第158章 快手卢 (此事我考虑过,决定还是用两章写完然后跳到下一个故事比较好,如果仔细写能写十几章。) 以下正文。 ....... 辫子男挥挥手,意思是让在场所有人都跪拜佛像。 的确有人惧怕他,但更多的人则无动于衷。 朱宝扣摇头笑了笑,他身边有个40多岁的男的,这男的光头,脖子上纹身纹了只蝎子。” 就这人率先开口喊道:“崔兄弟,你让跪我们就跪?我这双腿,除了我爸妈之外还没给其他人下过跪,不好意思了,恕难从命。” “没错,谁都想要这东西,你们也别站在道德制高点假心假意了。” “就是就是。” 四周人群顿时议论纷纷,而且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多,场面有些控制不住。 辫子男冰冷的眼神扫视一圈,右手缓缓摸向自己裤兜,九清水起身后看着他摇摇头。 我小声问把头,这姓崔的辫子男什么来头。 “你没听说过这人?涞水的崔振东。” “崔振东?” “他就是那个崔振东?” “这人不是被判了八年吗?”我有些意外。 这个名儿我听过,这人当初盗高家嘴山汉墓被人举报了,他和手下挖土的两个人都被逮了,因为那两个土工把带着青膏泥的土堆山里被人发现了,这事儿在道上闹了笑话,都笑话这伙人找死。还有另一种说法,说是有人故意搞他,不管怎么说这人都坐了几年牢。 把头小声说:“职业盗墓贼不可能犯那么低级的错误,他就是被人卖了,但这人心狠手辣,绝不可轻视此人。” 九清水又开口讲了一段话,随后让人用红布把大泪佛上抬了下去。 她这番话中暗含的意思很明显。 大概意思就是:“各位五湖四海的朋友们,不管你们替谁卖命,结果没什么好结果,大佛应当交给有能力的人保管,这样才能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至于这个“有能力”的人是谁,不用说都知道她说的是她自己。 散场后,把头偷偷把我拉到一旁,问我对刚才的事有什么想法。 于是我便把自己想的告诉了把头。 把头听后神情肃穆的摇摇头说:“你说的只是表面现象,今晚你告诉我们的人,绝对不能睡,感觉可能要出事。” 一听要出事,我心里咯噔一下。 “云峰,附耳过来....晚上你....” ....... 我们这几顶帐|篷扎在营地西北角,我让人都别睡,红眼睛不知道去了哪,估计是去找他的洛姨了。 关了手电,我们的帐|篷里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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