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豆芽仔气的一脚踢飞了烂炭盆,铁炭盆啪的摔倒角落墙上!又掉下来了。 嗯? 不对......声音不对..... 我快步走到角落,敲了敲。 我直接用撬棍猛砸,鱼哥和把头听到声音跑了过来。 尘土和碎砖头不断掉落。 很块出现一个黑窟窿,我捂住鼻子,探头钻进去,用手电照了照马上出来了。 “把头!是墓道口!原来主墓室藏在了耳室后头!” 我们先后钻了进去。 整条墓道非常黑,几乎没光线,如果不开手电真是伸手不见五指。 墓道尽头是一道看起来极其厚重的矮石门,石门上左右两侧各刻着一个饼脸人。 饼脸人是行里黑话,指的是古代石雕力士,因为都是瞪着眼珠子的饼子脸造型。 这种力士其实都是女的,左边门上的叫“麻魁”,右边门上的叫“寨妇”,古代人认为这两饼子脸女的是母夜叉的女儿,专吃恶鬼。 “你们让让,我推下试试。” 鱼哥双手扶在石门上,他腿向后撤,身子微躬,深呼吸一口。 鱼哥闷哼一声,开始发力。 “还愣着干什么,帮忙啊!” 我和豆芽仔同时扶上石门,用力去推。 “不行!” 豆芽仔松开手道:“这他妈一点反应都没有!肯定里头反锁着!” 在古墓中,凡是石门,都不可能完全百分百闭合,或宽或窄会留下一道缝隙,这是古代工艺的限制。 石门间的缝隙非常窄,我趴在门上努力向里头看,隐约看到是有什么东西挡着。 “把头,麻烦了,好像是自来石顶死了。” “你确定?”把头眉头微皱。 我点头。 三个大男人推都纹丝不动,肯定是自来石顶着。 最烦这东西,我们有麻烦了。 有两个办法解决,要么上炸药,要么用拐子针。 拐子针要先在石门上用凿子凿出来牛鼻子凹槽,然后才能套上绳子拉偏自来石,这非常费时间,可能要用两天。 把头查看后说:“直接上炸药,用雷管,控制好量。” 雷管盒都在小萱包里,是上次在鬼崽岭剩下的,小萱小心翼翼拿出来,打开木盒,问我需要几根。 我想了想,说五根吧。 把头道:“三根就行,五根威力太大,可能炸塌整个墓道。” 我马上说:“那就来三根。” 我是瞎猜的,我不会算量,像计师傅和小青龙那种职业炮工才会精确算量,之前计师傅用套装硝酸甘油炸裂金钢门,那招才厉害。 在石门下固定好雷管,我将打火机递给豆芽仔道:“记住,引线能烧四秒,等我们跑开了你就点火。” 豆芽仔瞪着眼说:“你让我点啊?” “废话!难道让我点?我又不是炮工!” “我也不是炮工啊!” “你们两个大男人,怎么干个活儿磨磨唧唧的。” 阿春从我手上拿走打火机,二话没说直接点火,连通知都没有,她点着引线扭头便走。 我和豆芽仔互相看了眼。 “跑!” 刚跑到角落,很快,只听轰的一声! 感觉整个墓道都晃动了! 尘土弥漫四起,几块碎石飞到了我脚下,小萱被灰尘呛的不断咳嗽。 等了几分钟,我第一个跑过去看。 左边儿这道石门被从中间炸断了,石门上原本雕刻的女麻魁力士也被炸成了两半,可想这土雷管的威力之强。 如果刚才我没听把头的用五根来炸门,墓道都会被炸塌,那样我们全都会被活埋。 接下来钻进去,打手电进主墓室一看,所有人都傻眼了。 有没有人见过,一种竖着吊在房顶上的棺材? 黑暗的墓室中,只见一具长约四米的大型黑漆棺材,大头朝上,小头冲下,被十几道小孩儿手臂粗的铁锁链紧紧捆着,悬空吊在了房顶上! 看到这棺材,把头脸色煞白,急声道:“怎么会!悬索落枢!死不落地!悬棺葬!这里不可能是李?F的主墓室!” 小萱打了个哆嗦,收紧衣服说:“把头,这里突然好冷啊。” 我也感觉到了冷,温度下降了。 “我们找错地方了!” “不是这里!” 我着急问:“把头!到底怎么了!” 把头脸色发白,他抬头看着吊在房顶上的黑棺材,喘气说:“我年轻的时候,老把头讲过,白骨随处散,蚂蚁满地爬,抬头见悬棺,过后必死人,” 我脸色发白,用手电来回照着看。 由于是刷了黑树漆的楠木,棺材通体没腐烂,我突然看到,在棺材底部写有两个金色字迹。 “?k将”。 我不知道这什么意思,把头也不清楚,豆芽仔说:“把头!就算棺材吊起来了!可它也只是具棺材啊!我们怕什么!说不定棺材里头都是值钱的陪葬品宝贝!” “看!那是什么!” 小萱突然惊恐道:“蚂蚁!好多蚂蚁!” 我一看,顿时头皮发麻,只见数不清的白蚁在铁锁上爬来爬去,好像是在棺材里做了窝! 豆芽仔忍不住了,他突然举起猎枪,对准棺材砰砰打了两枪! 瞬间!悬棺中不断向下流出浓稠的黑色液体,像黑色的鼻涕一样,又稠又黏,伴随着,还有一股奇特的香味。 见状,把头眼神中露出了极少见的惊恐之色。 把头慢慢扭头,对我们大喊:“快跑!” 第131章 奇怪的味道 把头大喊一声:“跑!” 我们疯了一样,掉头就跑! 都不知道具体发生什么了! 在漆黑的墓道中,几把手电光闪来闪去,跑的急!小萱摔了一跤我去扶她,趁这时,我回头打着手电看了眼。 棺材里的黑水,就像粘稠的黑血!顺着主墓室向外流淌,此时,那种奇怪的香味闻着越发明显,离这么远我都有闻到。 用最快速度出去,把头吩咐赶快用木板盖上了盗洞,然后把头闻了闻自己衣服,他着急说:“都赶快去河边洗澡!然后把衣服脱掉烧了!” “洗澡?烧衣服?怎么了把头?”豆芽仔不解问。 “现在别问这么多!快照我说的办!具体原因我等下在解释!” 我们急匆匆小跑着去到独龙河边儿上,在把头催促下,我们几个大男人脱了衣服跳到了水里。 看小萱略带犹豫,我劝道:“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听把头的!我们几个男的都不看!你赶快下来洗!” 我隐隐猜到,把头让我们下河洗澡的原因,是因为我们衣服上和身上有那种奇怪的香味。 小萱哦了一声,开始解腰带,脱衣服。 看到豆芽仔眼睛余光偷偷的瞥,我啪的朝他脑袋上扇了一巴掌,呵斥他别看! 河水流速很快,水冲在身上感觉很凉,往年康定折多山上九十月份就会下雪,所以这时候比较冷了,冰冷的凉水,泡的人打哆嗦。 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我们把脱下来的旧衣服集中起来,在营地旁生了堆火全烧了,烧的不光衣服裤子,还有所有人的小裤衩。 一行人围坐在火堆旁,身上没那种香味了,把头还不放心,他从包里找出来半瓶花露水,让我们在手上腿上都抹一点。 把头深吸了口烟,他扭头看了眼盖着木板的盗洞方向,眼神中带着两分惧怕。 鱼哥往篝火中扔了根树枝,开口问:“把头,那棺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豆芽仔也说:“是啊把头,我也好奇,不会有个大粽子在里头吧?” 粽子就是僵尸,晚上听到这两个词谁心里都不舒服,我呵斥豆芽仔别乱说。 过了几秒钟,把头才眯着眼沉声道:“我们是北派的,蜀地这里属于南方,所以,以前很多东西你们年轻人都没听说过,你们知道蜀地悬棺葬的传闻吗?” 众人都摇头。 我倒是听说过一点,但也是一知半解,只知道这种葬法很神秘,有很多未解之谜,那些专家到现在都在研究。 把头抽烟呛着嗓子了,他咳嗽了一声,开口说:“我给你们讲个真实故事。” “大概在二十三年前,河南许昌,一个外号叫赵老锣的老把头,他受一位有钱老板的嘱托,带着他的人,去了四川珙县的螃蟹溪附近,想盗一具在山洞里的?k人悬棺。” “你们几个,知不知道?k人?” 我们几个互相看了一眼,摇头,完全没听说过。 把头踩灭烟头,眯眼道:“?k人是宋元时期生活在川南一带的一群原始少数民族,这群人数量不多,比当时苗寨的苗人都神秘,几百年后,这个种族被明朝军队消灭了。” 把头扭头问我:“在长江两岸的巫峡山上的山洞里,有很多古代的烂棺材,云峰你知道这事儿吧?” 我点头说知道,听人说,好像棺材里葬的都是以前的巴人。 把头摇头:“他们搞错了,不是巴人,是?k人,三峡山上,那几百具烂棺材里躺的都是?k人。” 把头回忆,继续讲道:“那时候,许昌的老把头赵老罗一行七人,他们爬巫山盗悬棺,不是为了找陪葬品,而是为了盗古?k人的干尸。” 我疑惑问这干啥?还没听说过国内有人专门收干尸的。 “你们年轻,没经历过那个年代,那时候社会上最流行三件事,一是气功大师,二是神医偏方,三是科学养生。” 把头讲道:“当时有种偏方传言,说把古?k人的干尸磨成粉末,女人喝了以后能提高皮肤弹性,可以美白,可以丰胸。” 豆芽仔正在吃干粮,听到把头这话他噎到了,红着脸大声咳嗽,鱼哥帮他拍后背。 小萱惊讶问:“把头,这是真的吗?” “怎么,你想试试?” 小萱连忙摇头。 “可能有点效果吧,听说当时国外也有人用木乃伊粉泡咖啡的习惯,”把头说:“赵老罗那七个人,后来全死在了巫峡山上,当年我问过几个四川的行里人,他们给我的回复是一样的。” “赵老罗七个人身上沾了一种香味,这种香味引来了野猴群,猴群把他们分尸了,有的猴子拖着一段大腿,有的猴子抱着个脑袋,当时吓到了不少人。” 我脸色发白,把头说的香味肯定是我们刚才身上的香味。 把头沉声说:“我第一时间让你们洗澡,因为古书上说过,?k人好勇斗狠,有两个本事,一是成年男性普遍力气极大,二是他们会神秘的驯猴术,当时明朝出动了几万人部队才消灭了他们一千多人。” “所以,今天晚上睡觉要机灵,都醒着点别睡太死,云峰,你和芽仔前半夜守夜,后半夜在换人,希望别出什么岔子吧。” 众人点头。 后来我专门研究过,词典里有个词儿叫“?k人训猴”,很神秘的一种本事。 10点多一点,其他人陆续去休息,我和豆芽仔看着火堆守夜。 11点钟,豆芽仔双手环抱,他靠着一颗小树打起了呼噜,睡着了。 我没叫他,只是自顾自的抽烟,守着火堆发呆。 夜深人静,一个人的时候我又想起了抹玛珍,掏出竹笛子看了看,我眼眶有些湿润,仿佛看到玛珍就坐在火堆旁,她一身白衣,在对我微笑。 午夜12点,豆芽仔从靠着睡变成了躺着睡,他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嘴巴微张开,嘴角流着口水。 不知道是蚊子咬了还是虫子咬了,豆芽仔闭着眼反手伸到了裤子里,扣自己屁股,这时,我突然看到了他的红裤衩,瞬间脸色大变! 我跑过去,直接晃醒了他。 “啊.....怎么了峰子,换班了啊?”豆芽仔睡眼惺忪的说道。 “刚才把头让烧衣服!你是不是没脱小裤衩!” 豆芽仔挠头道:“没啊,买一条新的不得花十块钱啊,我这裤子上根本没香味,我闻了,是臭的,不信我脱下来你在闻一下。” 第132章 血腥的深夜 “别他妈废话!你赶紧脱下来让我烧了!” “脱不脱!” 豆芽仔说不脱,我要睡觉。 我气的直接动手猛拽他的红裤衩。 豆芽仔顿时大喊道:“峰子!别别别!别动手!我给你!疼啊!勒着我鸡儿了!” 豆芽仔红裤衩上有个隐蔽的小拉链,他把银行卡和零钱都拿出来后,才不情愿的给了我,我看都没看,直接扔火堆里烧了。 随后豆芽仔说一会儿就换班睡觉了,他也没穿,就拿了个床单简单包了一下,挨着我坐下。 嘴里叼着烟,豆芽仔说:“峰子,你还记不记得银川的小苗?” 我说小苗怎么了。 豆芽仔说:“刚才我做了个梦,突然梦到小苗了,小苗成了我老婆,给我生了五个孩子,他当时正在给孩子喂奶,还回头问我了我一句饿不饿。” “妈的,你做的是x梦吧?上一边儿去。” “真的峰子!没骗你!我刚才就是梦的这个!太真实了所以才跟你说,我想着,咱们什么时候回银川给智元哥上坟,我在去看看小苗过的好不好。” 我说:“不可能,你别在想着去找人家,你和小苗是两个世界的人,人现在应该是大学生了。” 豆芽仔不服:“大学生怎么了?大学生就比我厉害了?我一年能赚好几百万!” 正要开口,忽然,我听到树上有“沙沙”的动静声。 我猛的站起来,打开手电,往树上照! 树枝在轻微的左右摇晃,我捡起一块石头,猛的丢到了树上。 树枝马上不晃了,紧接着,我先看到了一双黄通通的眼睛。 随后又看到了两双....三双.....四双..... 这些黄眼睛盯着我看,一个接一个,在树上冒出来。 我举着手电,慢慢后退,转身边跑边喊:“把头!鱼哥!快醒醒!有猴子!” 鱼哥睡觉衣服没脱,听到我喊声,他第一个从篷包里钻出来!紧接着就是把头阿春小萱。 我翻出来猎枪,就想压子弹。 “别着急开枪!”把头紧张的注视着大树那里,他沉声说:“枪声会引来更多猴子,我们慢慢后退,这些可能是?k人驯养过的猴子后代,他们守着这座古墓。” 大树上,那些“诡异”的眼睛越来越多,都多到数不清了,一双双眼睛像小号黄灯笼一样挂在树上! 我们跟着把头,一步步,慢慢向后退。 “吱!!” 突然,一声像老鼠一样的叫声,打破了深夜的寂静。 一大群野猴子,从树下跳下来!龇牙咧嘴的朝我们扑过来! 这些猴子就像受了某种刺激,丑陋的脸上牙齿外露,模样狰狞恐怖!十分骇人! 把头说过,这些猴子当年将七个人咬死分尸了! 我大喊道:“鱼哥保护把头!小心!” 我举枪便放,砰的一枪打中了冲在最前的野猴子!但这是杯水车薪,数量太多了! 枪响声回荡在山谷间,更加刺激了这群畜牲! 一只野猴子突然跳到我后背,双手搂住我脖子,吱的怪叫一声,张嘴便朝我耳朵上咬! 我反手抓住这猴子一把扯下来,死命的往地上摔! 感觉大腿一阵剧痛,是一只猴子给我抓伤了,挠出来了血道子,我一脚踢开这死猴子想开枪打死它! 就这时,又有一只野猴子跳起来,抓住了我枪的枪竿往过拽,它想抢过去! 鱼哥将把头护在身后,他冷着脸一手抓一只,已经连续摔死了四五只冲上来的咬人的野猴子。 “走开!” “走开!” 小萱大声喊叫,拼命的挥刀乱砍,看小萱后背和胳膊都被抓伤流血了!我急的眼睛通红! 阿春身段最灵活,她总能闪开这些野猴子像疯狗一样的抓咬。 关键是豆芽仔! 他刚刚下半身就围了个床单,里头什么都没穿!现在被一群猴子追的床单早掉了,猴子只攻击他下半身,豆芽仔死死护着自己两档中间,嘴里大声骂着各种脏话! 见了血,这些凶残的野猴子数量不但没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我脖子,后背,大腿,小腿,包括肚子上,全被抓伤咬伤了,把头大喊:“快!都往河边儿跑!” 我们跑到河边,噗通噗通直接跳到了冰冷的河水里! 发了疯的猴群追过来,这些猴子似乎怕水,只是龇牙咧嘴的叫唤,有聪明点的,捡石头朝我们头上砸。 随后,越来越多野猴子扔石头子砸我们。 豆芽仔一口气憋在水底,五分钟没露头。 鱼哥拼命的护着把头,小萱一不注意,一块石头砸在了她眉角处,当场就开裂流血了。 “干你们姥姥!” 我直接游着冲到岸上,捡起来一根干树枝,冲进猴群死命的抡! 我杀红了眼,余光瞥到了角落的黑背包,灵机一动,我连滚带爬跑过去,拉开背包摸到雷管拿出来,快速点着后,直接扔进了扑来的猴群中。 轰的一声! 瞬间响起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火药味儿,烟味儿,臭味儿,血腥味儿,焦肉味儿,爆炸过后,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极其难闻。 我满身血,抹了把脸,伸手打掉了落在头发上的碎肉块儿。 味道让人作呕,爆炸声和同伴的残肢吓退了余下的猴子,我双手支撑,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 几分钟后,众人淌水上岸,看着满地狼藉,豆芽仔惊魂未定,喘气道:“它.....它们不会来了吧??” 把头擦了擦脸,他看着漆黑如墨的周遭道:“这畜牲也知道害怕,短时间应该不会在冒头了。” 除了阿春,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挂了彩,豆芽仔手捂着重要部位,我们在河边洗了洗身上的血,这才心惊胆战回到了营地。 “疼吗?” 小萱摇头。 我帮小萱眉角上了药,剩下的后背上药需要脱衣服,我一个男的不太方便,便拜托给了阿春,阿春和小萱平常不怎么说话,现在都是伙伴,我希望她两僵硬的关系能缓和一些。 阿春扶着小萱进了帐|篷,我挪了下阿春的行李,因为她的包离火堆太近了。 突然,无意中,我在阿春背包的外层夹层中,看到了一片粉红颜色的树叶。 这片叶子有些干了,好像.....是一片木兰树的叶子。 看着看着,我脸白了,嘴唇也不受控制,开始打哆嗦。 第133章 心魇 弥药山深处,深夜三点半。 “鱼文斌,帮我接盆水过来,伤口需要清洗!” “来了!” 阿春接过鱼哥递来的洗脸盆,转身钻进了篷包。 低头看着手中已经枯萎了的木兰花,我脑海中关于玛珍的记忆就像翻相册一样,一张张快速闪过,我第一次见到她时惊为天人的样子,她送我干药材的场景。 最终,这本很薄的相册翻到了最后一页。 玛珍变成了一具毫无温度的冰冷尸体。 我低下头,逐渐捏紧拳头。 牙齿咬的咯吱作响,身体在不停颤抖! “怎么了云峰?没事儿吧?” 我缓缓抬头。 “你......你眼睛怎么红成了这样?” “是不是刚才爆炸的时候受了伤!”鱼哥担心问我。 我像魔怔了,没理鱼哥,边走边碎碎念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一个人走进树林中,靠着树,慢慢坐下。 “为什么!” “他妈的!为什么要对她下手!” 如果不是无意中发现了木兰花,我项云峰可能一辈子都被蒙在鼓里! 这事儿,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阿春一个人自己干的! 要么是把头也参与了! 鱼哥小萱也参与了!所有人都参与了! 把头怕我强行带着玛珍会给团队引来大麻烦,所有人在把头示意下对我隐瞒了此事! 阿春和玛珍无冤无仇,甚至一次面都没见过,第一种情况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那只剩下第二种可能! 把头为了我和团队考虑,筹划下了手...... 那天的时间正好,地点正好!只有把头有这种谋划能力! 为了找彪哥,我是先进的山,而把头他们也晚到了,我甚至猜想,他们是不是当时就住在夏尔巴部落附近? 联想想到种种一切,我心里百般滋味。 兄弟,女人,师傅.! 谁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我强行将一种“冲动”压制下来,心不在焉回了营地。 在火堆旁坐了一会儿,把头过来坐下。 “怎么,有心事?” 我没看把头,低头小声说:“没什么。” “云峰,你跟着我也好几年了,我了解你为人性格,你心里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一切有我在。” 抬头看了眼鬓角斑白的把头,我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几年走南闯北,我不在是小孩子,我也有自己的想法。 递过去一根烟,我岔开话题问:“把头,那具黑棺材邪的慌,咱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干。” 把头想了想道:“?k人生活的年代处在宋末元初,这个时间点,和李?F逃难来的时间恰巧吻合,我认为,咱们见到的悬棺墓是李?F的陪葬墓,换句话说,棺材里的?k人,可能是当年给李?F陪葬的土著。” 把头深深看了眼周围夜色,皱眉说:“李?F一定埋在这里的某个地方,墓里很多珍宝,我能感觉到,很近啦....” 受到山里猴群攻击,除了身手敏捷如猫的阿春,其他人或多或少都被猴子抓伤了,第二天,我把突破口放到了豆芽仔身上,他最容易套出话。 “芽仔,昨天是你把猴群引来的,你知不知道?” “我靠,你小点声,让他们听见了不得打死我!” “放心,我不说没人知道。” “好兄弟!” “对了,芽仔,前两天你们从康定出来进山,路上有没有停过?” “没停啊,怎么了?不对!停了一晚!” “把头让我们在试验田老郭那里住了一晚。” 我皱眉问:“那第二天你们一早就赶路了?” 豆芽仔挠了挠头,说我们下午才走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 仔细回想,时间能对上。 玛珍出事儿那晚,把头在试验田住着,第二天我在石楼上从日初坐到日落。 把头下午从试验田出发,按照正常速度,傍他晚刚好能到老石楼和我汇合。 我还记得,把头当时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是:“云峰,你等着急了吧。” 去找阿春,她在洗鞋子。 我笑着打招呼:“春姐早,没想到你还随身带了洗衣粉。” “早,都是昨晚那群猴子害的,整的鞋上都是泥。” “春姐我来帮你洗。” 阿春笑道:“你和鱼文斌一样,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心里在想什么坏主意?” “没,我能有什么坏主意,对了春姐,你说这附近有没有弄鲁萨?” 阿春一愣:“加油站?你不是昨晚下河着凉发烧了吧?这深山老林,哪来的加油站。” “哦,是我说错了。” 我站起来转身,脸色冰冷。 “弄鲁萨”是藏文,的确是加油站的意思,我会的藏文单词不多,这还是加油时听当地人说的。 阿春无意中透漏了,她懂藏语。 墙上那句工整的藏文留言,可能是她写的,为了让我相信,玛珍是自杀的。 有人可能会有疑问,“你和抹玛珍才见了几次面,至于对她那么上心?就当什么没发生,接受这个结果吧。” 我不能接受,玛珍不能像一只蚂蚁一样就这么死了。 蹲在地上连续抽了两根烟,我过去找阿春说:“春姐,那边树林里有果子,把头让你和我去摘一些果子中午回来吃。” 阿春狐疑道:“那边儿有果树?我怎么没印象。” “有,野石榴树,好几棵。” 阿春说那走吧,去摘点回来。 一路上,她抱着盆子走前头,我跟在她后头。 我没骗她,林子深处确实有两棵很矮的野生石榴树,到了后阿春便踮起脚尖摘果子。 站在她背后,我悄悄掏出了刀。 如果动了手,我和鱼哥以后就不在是兄弟,但此时此刻,我脑海中突然传来玛珍的说话声。 “云峰,我死的好惨,你要替我报仇,动手,杀了她....杀了她.....” 我怒声道:“把头怎么办!” 玛珍的声音又在我脑海中说:“全杀了,一个不留,趁他们晚上睡觉后,全杀了,云峰你不爱我了吗?你要为我报仇。” 我眼睛渐渐充血,变的通红。 看着阿春的脖子,我高高举起来了手中的刀,恍惚中,我看到玛珍一身白衣上全是血,她就站在石榴树旁,笑着对我点头。 我不在犹豫,猛的将刀刺了下去! 就在我动手的一瞬间。 阿春突然回头!她一把扣住了我拿刀的手腕! 阿春脸色漠然,声音极其冰冷道:“项云峰,你想做什么......” 如果有其他人在场,肯定会看到我此刻眼睛充血通红,我二话不说,直接往下压刀。 “啪!” 突然,左脸火辣辣的疼。 “啪!” 阿春连续扇了我两巴掌,她毫不畏惧,冷眼看着我。 我大怒,扔了手中刀子,猛的将阿春扑倒,眼睛通红,双手直接掐住了她脖子! 阿春奋起反抗,她用膝盖猛顶我腹部!同时双手顶着我下巴,想将我推开! 我看到玛珍就站在我身旁,一个劲说:“用力!用力!掐死她!” 平常我根本不是阿春对手,但现在,不知道自己从哪来的一股子力气。 我看着自己手背上血管爆起! 阿春脸色逐渐变红!她双腿乱蹬乱摆!双手拼命的打我脸! 第134章 真相 阿春的手打在我脸上,那一刻,我感觉不到疼。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反而有一种奇怪的“兴奋感”,就是阿春越反抗我越兴奋。 “云峰!” “你干什么!”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爆喝! 回头一看,鱼哥脸色铁青,站在不远处。 我手慢慢松开,起身说,疯了样的冲进树林深处,头也不回,我想逃离这里! 一个人一直跑! 拼了命的跑! 一些长着尖刺的树枝,划到脸上很疼。 我一口气跑了好几里地,到了河边儿,已经彻底远离了营地。 我大口喘气,朝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 扭头看了看周围,我从兜里掏出个小药瓶,就着河水吃了两片药。 我看着水中自己的影子发呆。 倒影中,码珍一身白衣,一动不动站在我旁边。 我使劲甩了甩头,一拳砸在了河面儿上! 水中,码珍的影子伴随着波纹扭曲变形,完全散开,过了几秒钟,随着水面儿逐渐平静,她又聚在了一起。 耳边突然响起了鼓声。 我又模模糊糊看到了谢起榕,他一身女式白色羽绒服,手摇着拨浪鼓笑我。 “啊!” “啊!滚!都滚开!” 我感觉自己快要疯了!或者说已经疯了。 发泄了一阵子,我无力的躺在河边闭上了眼,在睁开眼时,天色已黑。 身上只有一把刀一个打火机,余外什么都没有,昨晚被猴子抓伤的伤口隐隐作痛,费力爬起来,又困又饿,我呵呵呵笑了。 笑着笑着,我大声唱起了歌,边唱歌边绕着河边踢正步走。 “春天花会开!鸟儿自由自在!我还是在等待!等待我的爱!嘿呦!” 我手指着前方,又大声唱道:“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不要对我不理不睬!” 我正大声唱着,忽然,身前不远处出现了一个人影。 “谁?”我努力睁眼看。 这黑影自黑暗中向我走来,一步步越来越近,我逐渐看清了他那张脸。 瞬间清醒,神色大变! 七月爬..... 是他! 我双腿下意识的一步步后退。 七月爬像鬼一样在河边出现,他脸上露着淡淡笑容,看着我说道: “年轻人,我一直在等你。” 此刻清醒了,我双手握着刀,紧张道:“你他妈等我干什么!” 七月爬神色平淡道:“等你来到我身边。” “我需要新的三护法,还差一个人,你最合适,小秦死了,我想要你接替他。” “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年轻人,没有回头路了,我了解你,你回不去了,你想杀你兄弟的女人,等你回去,他们会杀了你。” 我嘴唇哆嗦,说不出来话。 七月爬微笑道:“跪下,服从我.....我给你想要的一切东西,我也可以让那个女孩儿回到你身边。” “不.....不可能!” “你做不到!不可能!玛珍已经死了!” “你不尝试,又怎么知道我做不到?” “人死了,但她的灵魂还没有走,过来看看.....”他对我招手。 七月爬手中拿着一枚小镜子,不是那张青铜“岘镜”,猛看像一张超市买的普通镜子,可仔细一看,又发现和我们平常用的不一样,这小镜子边缘处刀刻了很多缠绕在一起的花纹。 突然,我瞪大了眼。 我看到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人背影,她在镜子里拼命奔跑,边跑着边紧张的回头看。 是玛珍的脸!她看起来很惊慌很害怕!像是镜子里有个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她! “好了,看到了吧。” 七月爬瞬间将小镜子收走。 我嘴唇哆嗦,发抖问:“不可能....!你这是耍的什么把戏!” “把戏?你认为这是把戏?” 七月爬扶住我肩膀,他看着我说:“我能做到的事还很多,只要你跟随我,镜子中,这个女孩子就是你的了,你可以每天睡着后和她见面,和她做你想做的一切。” “此外,只要你想,你可以完全掌控她的生死,让她臣服在你脚下,这不好吗?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想这么做吧。” “跪下,她就是你的了。” 我不受控制,慢慢跪倒在地。 接着我低下头,攥紧拳头,祈求道:“给我。” “哈哈哈!” 河边,七月爬在也忍不住,他双手张开放声大笑! 就这时.... “砰!砰砰砰!” 一连几声闷响连着,这不是拍门声,这是枪声...... 我缓缓抬起头。 七月爬仍保持着双手张开的姿势,他眼神中充满了不解望着我,这个眼神,和当初自伤蛇死时的眼神几乎一模一样。 他胸前的衣服,肉眼可见,逐渐被血浸透。 “噗通一声!” 七月爬倒在了地上,他双眼睁大,眼睛看着天上明月,在其额头部位,多了个花生米大小的血窟窿。 过了一两分钟。 “打中了! “打中了!我早说了我是神枪手!” 豆芽仔神情激动,扛着一把猎枪从林子中跑了出来,紧跟着的是鱼哥阿春他们。 我强压激动道:“把头,我们干成了。” “嗯,你觉得身体怎么样云峰?” 我晃了晃头道:“还好,就是有点头晕。” 把头拍了拍我说:“辛苦你了,那个药会产生幻觉,对身体有伤害,等下扔河里,不要吃了。” 把头接着说:“不这么干演的不像,我们但凡露一点破绽都会被看出来,不过还好,这次我们干的可以说天衣无缝。” 这时阿春笑着说:“王把头,姜还是老的辣,我越来越佩服你的头脑了,”阿春又指着我说:“小子,别以为就凭你那小胳膊腿能掐死我,别说是你,就算是鱼文斌,我一秒钟都能把他撂倒。” 我忙道歉:“哎呦!春姐你别生气,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动你啊!” “呵,你知道就好。” 弥药山明月悬空,照在独龙河上,看的波光粼粼。 把头走过去蹲下,他看着七月爬的尸体看了足有一分钟,这才叹声道:“哎,结束了。” “你并不了解我的徒弟,无论发生了什么,他都会对我讲的。” ..... 我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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