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行里规矩,玩牌不等人,广东那边儿是十分钟,把头你看,就十分钟怎样?” 我心说,这姓刘的厉害,把头用规矩说事,他也用规矩说。南边销赃确实有这么个说法,叫玩牌十分钟,规矩不等人。 把头要说没时间限制,他肯定会说,“我守了规矩,你不守规矩。这是反将一军。” 秦娟背后有合买股东,他实力最强,姓刘的这也是在尝试着抓住机会。 这场的结果,姓刘的中了标。 秦娟电话还没打完时间就到了,至于王如海,我猜他当时的实力上限应该在200个左右。 把头并不太满意,他说秦娟应该能给更高的价,但要是那样做,他王显生在道上的名声就不好了。 事后刘元宁和把头出去了一趟,按照双方的约定,我们收到了65万多,五天后他来拿塔,到时在付剩下的。 离开时姓刘的和把头握手说:“王把头,我半辈子老婆本全压,就是一辈子赌这一把,希望不要出岔子。” 把头说知道了,放心。 既然事情已经定下,我们钱也收了,那我们必须要在五天时间内,取出铁塔第四节塔身里装的东西。 一般说阿育王塔外面都有石函铁函包裹保护,我们这个来历特殊,要说起来可能算“人函?”因为这东西是从干尸肚子里取出来的。至于为什么藏在人肚子里,不知道,无从考证。 我和把头昨晚就研究了一晚上,拟定了几个方案,头天我们试了所有方案,都不行。 豆芽仔性子急,他嚷嚷着说:“妈的费劲死了,干脆拿电锯锯两截算了。” 我说芽仔你别乱说,我们都收了钱,锯成两半人怎么会要,到时说不定我们还要赔违约金给人家。 豆芽仔挠头说:“那怎么办吧,我要是孙悟空就变小进去看看,看里头到底藏着啥东西。” “变小?” “变小进去看看?”把头突然起身拍了桌子,“有了!芽仔提醒我了!” 把头马上开口问道:“芽仔,你以前常年跑船的,应该见过船上的管道工维修吧?” 豆芽仔若有所思的想了几分钟,忽然一拍手大声说:“我知道了把头,你想用修船用的内窥镜进塔里看看!是不是!”豆芽仔神情激动。 “好小子,你不傻啊,”把头笑呵呵道。 “可是....把头,”豆芽仔又像想到了什么事,他开口说:“这东西我老舅船上确实有,一般都是机修工检查管道内部腐蚀和看焊点用的,要是发物流过来,时间肯定不够了。” 把头连连点头,说芽仔说的对,我们要买这种内窥镜高科技装备只能在本地买。 当时市面上内镜主要分工业级和医用级(不要想歪),我和豆芽仔问了当地市场上的人,问哪里能买到工业用的内镜。 这东西不好买,当时银川本地的五金商店都没货,最后还是通过一个五金店老板的路子,我们花了一千多块钱租来了一个,价格贵但是没办法,可能这价都能买一个了。 而此时距离交货日越来越近。 那天下午,把头在纸上画了草图,画了个塔,然后把塔分为五段,把头指着图说:“佛塔最下端是实心,中间可能是空心的,要实心的没法藏东西,所以我们要用钻头在塔底钻一个眼,然后把内镜线送到塔身内。” 我听后问:“可以是可以,可这小洞最后怎么修复掩盖,整不好了没法跟刘元宁交差。” 把头说那不难,我们留下铁塔的铁屑就好,他已经找了高手过来,这个不用担心。 就这样,那天晚上在房间里。 我们几人围在一起开始动手。 第32章 开塔发财 借来的内镜装在皮盒里,连着线,样子像大号带屏幕的测温枪,当时屏幕清晰度不高,只能说是模模糊糊。 把头把铁塔平放倒,用钻头顺着边缘打了一个点,随后就是不断往里钻,刚开始不好弄,经常打滑,钻头稍微下去点就好多了。 阿育王塔,塔基部分大概7公分厚度,就是一点点换着钻头磨进去的,磨了三个多小时。 我听到钻头突的一声,这声音说明塔底打穿了,和把头猜的一样,中层是空的。 把头擦了擦汗说:“芽仔把线捋直,看看能不能顺进去。” 豆芽仔说好,他捋直皮线,一点点往里塞。 “不行啊,这线头上带着个小灯,眼小了点,卡住了,”豆芽仔说塞不进去。 把头又磨了好大会儿,才让线能成功送进去了。 “怎么样云峰,能用不能?” 我调了调亮度,看着两寸多的小屏幕说:“能用,有图像了。” 把头和小萱都围过来看。 通过内镜我们看到了塔里的画面,原来内部是每一截塔身下都横插着三根铁棍,这应该是加强塔身承重强度的。 “往里塞啊芽仔,你稍微使点劲。”我指挥道。 豆芽仔又往里塞线。 “又卡住了。”豆芽仔说。 我看着小屏幕道:“你挨着铁棍了,往左拽拽。对,在走点。” 我指挥着豆芽仔,把内镜线从三根铁棍中间的缝隙穿了上去。 “嗯?等等”把头一眨不眨的盯着内镜屏幕说:“这什么东西?” 我疑惑的看着内镜上的小屏幕,只见在三根短铁棍上,横躺着一卷纸一样的东西,由于屏幕分辨率不高有些模糊,看这颜色像黄白色。 “纸??” “不是唐卡,不是九眼天珠?” “西夏的一卷纸?这能保存下来?” 把头看着小屏幕,惊疑不定的说:“这不好说,科滋洛夫当年从黑水城带走了不少文献,现在乌拉国博物馆的那本《番汉合时掌中珠》,不就是纸张的汉文对翻西夏文辞典吗。” 豆芽仔侧着脖子看着屏幕,“草,完了啊,就一小卷破纸!我们赔大了!” 我咬了咬牙,指挥豆芽仔继续往上送线,结果顺到了塔顶也没发现有别的东西。 我问把头,“咱们晃塔身传出来了响声,纸能响?” 把头摇头说搞不清,得把这东西拿出来看看。 我们找来一根铁丝,把铁丝前头弯成小勾,豆芽仔用铁丝捅了捅,一点点的把那东西赶到了边儿。 “掉下来了!” “拿不出来啊!”豆芽仔急声说:“钻的眼太小了!拿不出来!” 都走到这一步,要不把东西拿出来心有不甘,把头没办法,又用电钻扩充了孔洞。我看的都出了汗,这么大的窟窿该怎么修补,买主刘元宁要是看出来不要了怎么办。 等东西掉出来,我们一看,原来不是纸,而是一小块羊皮似的东西,因为很薄,又氧化变色了,看起来像是纸。 这块羊皮卷成了筒状,中间用银线捆着,银线早已氧化的发黑。 把头很小心,他捏着一角,慢慢打开了羊皮卷。 打开巴掌大小的羊皮卷,我们看到羊皮右上角写了一排排西夏文小字,小字下方画了几座山,山前有立着一些炮楼样式的建筑物。还有几棵树。 把头一脸迷茫,“这是什么,西夏文,画?地图?怎么看着还有炮楼?” 把头都看不懂的东西,我们几个更不知道,豆芽仔老嚷嚷着完犊子了,亏了亏了,亏大发了。 的确,要是九眼天珠就发了,舍利子也行,可这羊皮纸上都不知道写的啥,根本不值钱。 把头看了下时间,深吸一口气吩咐道:“把这东西先收起来,过后再好好研究研究,云峰你拿上东西,跟我去找一个人,芽仔你和小萱留下来看家。” 把头说要我拿上的东西,指的是铁塔和钻下来的那些铁屑,我们去找的这个人很厉害,是做赝的高手,做赝不光有作假,还有非常厉害的修复手段。 这人前天秘密到的银川,如今藏在一家小旅店里,道上管这人叫廖三钉,把头让我喊他廖伯。 廖伯五十多岁,脑门上有一大片红胎记,他修东西的手段都是不传之秘,他看到阿育王塔底下的电钻窟窿后只是摇了摇头,说需要五个小时。 我至今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修复,只知道他要走了塔底打下来的一些铁屑,用了四五个小时就把阿育王塔塔底的窟窿补好了。 五个小时收费五万块钱,合算着一小时一万块,又速度又高效。 回去后豆芽仔看直了眼,他说这也太神了,谁修的,天才啊这人。 我悄悄问过把头,我说这种修复能保多久,把头笑着说,“你这辈子应该坏不了。” 刘元宁收货时也仔细检查过,他没说什么,这就是代表没看出来,我们顺利拿到了余下货款。 分钱的时候豆芽仔高兴坏了,他说这辈子没见过那么多钱。按照规矩把头拿百分之四十,剩下百分之六十要刨出去百分之十当团队经费,剩下的由我,豆芽仔和小萱三人分。 原本有秦兴平我们分不到这么多,现在等于我们四个把他那份吃了。这都是按人情分的,按理说我应该多拿点,不过也就那样了,小萱是混子,我不会说什么,就先让她混着。 钱包鼓起。 那天晚上豆芽仔跑来说:“云峰啊,谢谢你带我入行。” 我说怎么样没骗你吧,是不是比跟着你老舅跑船挣的多。 豆芽仔说那是,跑十年船都攒不下这么多。 过了片刻,豆芽仔又笑呵呵的说:“云峰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啊。” “忘了?忘了什么?” 豆芽仔嘿嘿笑着搓手道,“你在好好想想,想想咱们在船上的日子。” 我这才恍然大悟,记起来了,原来是那件事。 这小子记性真好,我当初给把头交手术费借了这小子两万多块钱,我记得他藏钱那小铁盒里有零有整的。 我笑着说没问题,两万块明天就给你。 “没事没事,我不着急的,是两万七千六百五十块。”豆芽仔挠着头说。 我们在银川留了几天,把头一直在研究阿育王塔里的羊皮卷,至于豆芽仔小萱还有我,我们对羊皮图兴趣不大。 我们兜里有钱了。 都出去浪去了。 第33章 送礼 那几天我们三个在银川玩了个遍,吃驼峰美食买名牌衣服,逛街消费想买啥就买,小萱买了好几件手工回族衣服,豆芽仔买了几瓶很贵的枸杞药酒,我问豆芽仔你年纪轻轻买这干什么。豆芽仔笑着说,“宁夏枸杞可是全国最好的枸杞,我买的这酒老板说颗颗都是枸杞王,一颗顶十颗,我这是为以后结婚做准备啊。” 该有两个地方我印象深刻。 我们在腾格里沙坡头那里玩了滑沙,现在不知道还有没有,滑沙就是两三个人坐一块木头板上,然后从沙坡上往下滑,非常刺激。还有一个地方就是西北影视基地,我们上那个城墙上玩了,就是大话西游电影里至尊宝和紫霞仙子见面那个土城墙。 玩了几天,我回去见把头还在研究羊皮图,便问:“把头你纸上写了这么多东西,研究出来啥了?” 把头将十几张白纸叠起来,摇头说:“太难,我前天去了银川博物馆,抄了羊皮图上的一个字跟一位副研究员请教,结果.....他也不认得。” “专科班出身的也不认识?”我有些意外,这类地方性博物馆科班研究员很多都是大佬,他们对当地的历史研究功底扎实,西夏文是很难辨认,可应该有少部分人认识才对。 “是啊,”把头叹声道:“那研究员姓马,他看了我抄的字直摇头,说这是西夏文中特殊的一类文字,类似宫文,只在党项人贵族王族的小圈子里使用,现在要想翻译非常困难。” “宫文?也是西夏野利荣仁造的?”我知道当初是这个叫野利荣仁造了6000多个西夏字。 正说着话,豆芽仔端着酒进了屋。 “聊什么呢把头,尝尝我买的枸杞王酒,大补!”豆芽仔笑呵呵的给把头倒了一小杯。 “云峰你小子也尝尝,”豆芽仔也给我倒了半杯。 把头神情放松了不少,抿了一小口说好酒,药味挺足。 “把头,你的意思羊皮上的西夏文字咱们认不出来了?”我问。 “现在暂时没苗头,”把头放下酒杯说:“不过国内文史界卧虎藏龙,既然当初野利荣仁能造出来这种文字,我相信如今也有人能翻译出来。” 话题扯到造西夏文的这人身上来了。 这七百多年前的野利荣仁是个鬼才,当初元昊称帝时西夏还用汉文,元昊野心大想做功绩,于是他命令大臣野利荣仁创造一种属于西夏自己的文字。 野利荣仁带着一大帮子读书人日夜校对,经过两年多的奋战,终于在汉文字的基础上创造出了西夏文。元昊起初对他提的要求是:“爱卿,朕希望把我们自己的文字做的高大上,,独一无二,让宋朝人金朝人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是我们西夏文字。” 野利荣仁掉光了头发才满足了元昊要求,最后这造出来的字笔画繁多难写,要是搁到现在,让小孩子用西夏文写个自己名,估计看一眼能吓哭。 野利荣仁除了发明这种全民用的西夏文,还额外发明了一种贵族用的西夏文,版别字义也不一样,算是西夏文pro版。 现在没人专门学这玩意,看着都跟鬼画符一样。 隔天上午把头找到我说,“东西都准备的怎么样了云峰,玩也玩够了,我们回一趟扈特部,把东西给阿吉他们送过去。” “都准备好了啊把头,不过那个发电机有点重。” “没事,我跟商总讲过了,他答应借咱们几匹好骆驼用。没什么事的话下午去把骆驼牵回来,明天就出发。” “好嘞,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快走到门口时扭头问:“咱们那些东西.....” 把头眯着眼说,“带上。” 我们几个去驼园牵了几只骆驼,小萱有心,她在超市买了一大堆小孩儿吃的零食,装满了两个蛇皮袋,这都是带给扈特人小孩的礼物。 休息了一晚,早上将发电机洋娃娃零食玩具装上骆驼,我们大概上午9点多动身出发。 我本来打算叫上向导老张的,不过把头说不用叫他了,路线应该记得差不多,扈特部的人也在等我们,应该暂时不会迁移。 我其实心里清楚,但我没多问。 不叫向导老张,是因为把头这次还会有所行动。 有两次来往经验,这次返程我们走的异常顺利,路上没遇到沙城暴行军蚁那些东西。 前段日子参加了火祭,部落里大部分人都认识我们,我们刚过了月牙绿洲,几个放羊小孩看到了我们,都跑回去报信去了。 阿吉兴冲冲的出来迎接我们,他看到骆驼背上捆的新发电机后两眼直放光。 “怎样阿吉?我说话算话吧,大宇牌的,比你那破发电机不知道好多少倍。” 阿吉高兴坏了,一路帮忙牵骆驼回到了扈特部。 小萱给了忽碌叔三套洋娃娃玩具,给了老族长小孙女一套,那些零食吃的也让我们全分给了放羊小孩。 晚上在吃饭,把头对我使了个眼色,我点点头走了出去。 扈特人住的土窑洞是一排上下两行,中间立着梯子,这里风俗是部落里结了婚的都要住下窑洞,没结婚的男女都住上窑洞。 豆芽仔知道这事儿后打趣分析说:“窑洞不跟宿舍上下铺一样吗,结了婚的就应该住下铺,要住上铺,说不定哪天给摇塌了。” “干嘛呢阿吉?”我爬上梯子往窑洞里看。 阿吉回身见是我,他着急的指着发电机说:“这个怎么不能用,不转啊。” 我看到他窑洞里的发电机,问这是你一个人爬梯子扛上来的? 阿吉点头说是。 我说阿吉你可真牛逼,这玩意一两百斤重。 我爬上来看了眼我们买的新发电机,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哪不能用了?” “没油,你加点油啊。”我说。 阿吉这才反应过来,把他藏桶里的柴油倒进了油箱里。 加了油,这次一打就着火了,咔咔的声音老大,跟拖拉机一样。 我指着发电机说:“先关了!太吵了,我跟你说你说个事。” 阿吉关了发电机,问我什么事。 扭头见四周无人,我小声说:“阿吉,你想不想要个更好的手机?带的新游戏绝对比雷电好玩,我下次给你弄一个。” 阿吉楞了楞,眯着眼睛说:“你们是不是还要去找哈拉浩特?你们想让忽碌叔带你们走,还要我当翻译。” 我说你太聪明了。 见阿吉脸色阴沉,我以为自己哪里说错话了。 忽然,阿吉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突然走过来和我握了握手。 “可以。” 第34章 二进哈拉浩特 不爱吃鱼的猫不是好猫,盗墓其实也和各行各业差不多,勤劳能致富。 不论南派北派,吃这碗饭的都讲究个快进快出,在好看的古董,在有价值的文物看多了也就那样,跟小两口结婚一样,日子久了就平淡了。 把头和我们一样分到钱尝到了甜头,他怎会不心动,上次离哈拉浩特已经近在咫尺,而这次,我们有备而来。 阿吉挺会说的,他又说服了忽碌叔在带我们去找一次黑水城。 休整了接近两天,把头和忽碌叔交换了意见说可以出发了。 上次从枯井那里返回来用了三天半,这次在去只花了两天半不到,等到了那个地方,我一眼发现了有处地方不对头。 我们上次埋骨头堆了个坟包,这次来竟然看不到了,原先坟包的位置已经变成了平地。 这时忽碌叔说了几句话。 阿吉翻译道:“叔说这应该是前几天刮了大风,那些土因为干燥所以流动性强,都被大风吹散了。” 把头摇头说:“不对,我们埋的那些骸骨哪去了?怎么这里一根都看不到?就算土刮跑了,骨头也让大风刮跑了?” 阿吉听后脸色一变,他可能意识到这个说法站不住脚。 阿吉又问忽碌叔,结果忽碌叔也说不上个所以然。 豆芽仔说道:“这可真是怪事,会不会是让野狼野狗的叼走了?” 我说芽仔你怎么没点常识,那种死了几百年的白骨,野狗不会吃的,闻都不闻。 突然,小萱喊了声你们快看。 我们一直再聊骸骨的事竟然没注意到,小萱最先发现,枯井那里竟然又盖上了一块青石板...... 我们跑过去一看,发现现在的这块青石板和之前那块差不多大小,但石板上雕刻的题材有所不同,眼前这块石板雕的是众佛讲经,看石雕板的断面风化程度,像是新的。 这哪来的? 我们走后谁又用石板盖住了井? 而且这张石雕板看刻工手法和风格也是西夏的,因为西夏做的佛菩萨一类都有特征,基本上佛像开脸都是低眉,厚唇,长耳,佛像眼角处下刀痕迹明显,如果雕刻的佛像是全身像,其佛像衣领形状都是u形的。 把头问忽碌叔,难道说附近有人住在这? 忽碌叔立马摇头,说了一些话。 阿吉同步翻译说:“叔他说没人住这里,在往下走有一条小河床,七月八月雨季时会有水,现在不是雨季,河床里应该没什么水了。” “那还真见鬼了,”豆芽仔咋咋呼呼道:“没人住井盖哪来的,这井盖能卖不少,正常人傻啊丢到这里。” 这时把头开口道:“算了,大家还是别乱想了,想了也没用。这里还在哈拉浩特地界边缘,在往里走走看。” 我们决定继续向里走,豆芽仔知道这块青石板值点钱,本着不走空原则,他把石板绑在了他自己的骆驼上。 井下情况我们也看了一眼,没有异常。 走了不到一小时,我们看到了忽碌叔说的小河沟,站在这里,人牵着骆驼能闻到一股很重的臭味,臭的炝鼻子。 这季节过了雨季小河沟里却还有水,说明都是死水,我们看那水质又黑又混,水面上漂浮着一些烂草根和几只野鸟尸体,臭味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噗通”豆芽仔朝水里丢了块石头,随后说:“水不深,大概一米多点。” 就在这时,我们的骆驼想凑过来喝水,拉绳子都拽不住,绳子带的小萱往前滑。 “不用管,”阿吉说道:“让骆驼喝吧。” 我说这水这么脏能喝吗,别把骆驼喝拉肚子了在。 阿吉解释道:“不碍事,沙漠里骆驼多脏的水都能喝,只要不长喝就没事。” 阿吉是扈特人,他常年生活在这片地区经验丰富,既然他说骆驼能喝了,我们几个也没说什么,于是便放开缰绳让它们去喝水。 骆驼是真能喝,我感觉陆地上动物数着骆驼最能喝水了,它们不停喝了半个多时,估摸着一头骆驼喝了有一两百斤。 看骆驼不停的喝了这么多脏水,阿吉有些忧虑的说:“骆驼对水源很敏感,现在喝了这么多,这说明往前很大一部分地区没有淡水了,为了安全起见,大家都检查下水源吧。” 豆芽仔挨个检查了一遍,大声说水没问题,够喝二十天的。 “等等,先别走,”阿吉发现有情况,他突然指着水里说:“那.....那些是骨头?” 我本来牵着骆驼都走开十来米了,一听这话忙跑回去看。 骆驼喝了很多水导致水位下降,只见水底隐约有些白色长条状物体,水比较黑,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到。 阿吉一说看着像骨头,我们脸色都变得难看。 豆芽仔找来烂树枝下水捅了通,挑上来一块。 黄白色的,不是骨头是什么! 是死人骸骨! “他妈...冷不丁吓了我一跳”豆芽仔骂骂咧咧又用树枝弄上来两块。 我看着把头惊疑道:“是我们埋的那些?这谁给扔这里了!” 小萱开口问阿吉,是不是我们走后你们部落里其他人干的? “不会的,”阿吉摇着头说:“我们住的窑洞都在西边,放羊在月牙绿洲附近,平常几乎不会有人往东边儿这走,况且要走好几天的路程。” 豆芽仔托着下巴自言自语:“那就奇怪了,鸟不拉屎的地方没人来,难道那些骨头自己动的?” “别猜了,总之先离开这里再说,”太阳即将落山,把头环顾四周说道:“这附近地带不像有城址,我们往前走找处避风的地方吃东西过夜。” 说完把头又问忽碌叔该往哪个地方走。 太阳即将落山,忽碌叔指着远处暗红色的地平线说了几句话。 阿吉边听边点头:“叔说往前走一个多小时,有一块很大的石头,石头上很光滑,我们晚上可以在那里过夜。” 把头点头说好,听忽碌叔的安排。 到了地方我们一看,只见荒凉的硬沙地上凸出一块七八米的大石头,可能是风吹的,石头表面很干净。 沙漠里一般除了沙子就是小石头子,突然见到这么大的一块石头都感到很奇特。 我们紧赶慢赶,总算在天黑之前搭上了篷包生了火堆,晚上围着火堆吃干粮喝水,捡来的干草树枝烧的霹雳吧啦,没人说话,大家都在享受阿拉善沙漠中这片刻的宁静。 忽碌叔躺在石头上翘着二郎腿,他就那么看着天上的星星发呆。 突然,他扭过头对阿吉说了几句话。 “说的什么啊阿吉。”我问。 阿吉道:“叔说他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个朋友,那时候他们就像现在这样,躺在石头上看星星。” 豆芽仔嚷嚷道:“小时候的朋友?男的女的?要是女的,你两大晚上跑这里来看星星,这是有故事啊。” 忽碌叔看着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牙。 第35章 捡破烂 忽碌叔讲了他当年一个故事,关于他初恋的,从他讲故事的语气中能听出来一些伤感。 我听后说道:“人啊,都是这样,叔我看你现在就挺好,老婆孩子热炕头,也不用为钱发愁,当年的事都过去了。” 豆芽托着下巴,故作深沉道:“这就是青春,没人有完美的青春,多少都带点遗憾。此时此刻我想做诗一首:青春啊青春,少年啊少年,初恋啊初恋,我的梦我的梦。” “呕!” 小萱不停呕吐,说快停吧,就你那小学五年义务教育的文化程度,别恶心人了。 豆芽仔撇撇嘴不以为意,说有种你也来一个。 “怎么了?”欢声笑语中,我看到把头眉头紧锁在发楞。 “把头?把头?”我叫了两声。 把头回过神来,轻咦了声说:“云峰你把针拿过来,往这里下下看。” 我看了眼她手指的地方说:“那是大石头,突然下针干嘛,又不是打灌顶。” 把头说你试试看,他觉得有点不对劲。 我说好,跑骆驼那里取了灌顶针。 明清多砖墓,在往前的朝代石头墓多,灌顶针也叫金刚针,专门用来对付石头墓顶,北派有些人还在用,而南派有部分人已经抛弃了这种工具改用炸药。灌顶针一米到一米五常服的都有,前段尖头带小勾,用法是在石头墓顶上画个圆圈,交叉打两个眼就能在墓顶上开个窟窿。 “这里?”我对准了位置问。 把头说差不多,他喊豆芽仔过来帮我忙。 找了块石头当锤子,定了点就开砸,豆芽仔经验不足,刚开始几下差点砸我手上,我往下挪了挪手,说芽仔你看准点。 灌顶针破石头威力大,结果砸了没几下我就感觉到不对头。 这块大石头,上层硬,下层软,根本不吃力。 很奇怪。 我说这怎么回事,是在沙漠里年头太久风化了?还有一点也很奇怪,打上来的石头碎末颜色发暗,发黑。 “看来我猜的没错,这块石头以前被长时间烧过。” “烧过?把头你的意思难道是......” 把头跺了下脚说:“我们脚底下这块是砂石,砂石被大火烧过硬度会降低,过多少年都这样,鹅软石青石类就不会。看来,这石头当年经历过黑水城那场大火。” 这块石头当年具体做什么用的我们不确定,有可能是当年城内某处建筑的承重墙,也有可能是黑水城东西大道上的铺路石,这说明我们已经踏进了黑水城的范围领地了。 把头之前研究过黑水城,他说从为数不多留下来的史料看,原来的黑水城是长方形,是西夏十二监军黑山威福司的驻扎地,城分为东西两部分,西城都是官兵官府机构和佛院寺庙,东城是平民商铺居住区,东西城中间有一条数十米宽的东西大道,这条路贯穿整座城市,大道两旁有酒楼茶馆,妓房粮铺,还有数以百计的小商小贩,像什么卖糖葫芦的,卖卤煮的,修马蹄的,剪头发的等等。 过去了七百多年,又历经了天灾战乱沙尘暴,当初这座丝绸之路上繁华的城市早已消失不见,在阿拉善只留下一捧黄沙碎石和些许残垣断壁。 这时,忽碌叔指着东北方向说了几句什么,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过去一片漆黑,什么都没看到。 阿吉道:“叔说如果他没记错,往那个方向走半天能看到几个倒在地上的石头塔尖,那是我们计划里明天要去的地方,两三年前塔尖还能看到,现在不知道还有没有了,有可能被沙子盖住了。” 我和把头对视一眼,能感受到他眼神里那种激动。这火烧过的铺路石和石塔尖,已经足以证明我们没有来错地方。 “都赶快休息吧,明天早些赶路,”把头吩咐道。 众人应了一声各自回篷包休息睡觉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还没亮把头就把我们叫醒了,忽碌叔说的那个地方离这里大概三十多公里,我们要早起赶路。 没水洗脸又起的这么早,路上豆芽仔趴在骆驼上无精打采,我说芽仔你精神点行不。 豆芽仔打了个哈欠指着天上说:“天都没亮,多睡会不行嘛。” 小萱骑着骆驼靠过去踢了豆芽仔一脚,“猪啊你,一天天就知道睡,忘了我们来干嘛了?” 豆芽仔趴在骆驼脖子上嘿嘿一笑,说大小姐踢的真舒服,在来一脚呗。 贱死了。 走着走着天色渐亮,阿吉忽然指着前方说:“看那里。” 顺着阿吉说的方向看去,只见黄沙地上横七杂八躺着一些石头塔尖,还有两块打磨修整过的长条状石条,看起来像是门梁或者地基。 加快速度跑过去,把头率先跳下骆驼。 佛教是西夏国教,当时地方官府允许普通人造塔供养,这就造成了全国佛塔都多,黑水城作为西夏边陲之地的重城,信徒们自己出钱修的佛塔更是类别繁多,这种塔叫供养塔,大的有十几米高,小的有一两米高。 我们看到的这几个塔尖半截埋在土里,丛露出地面部分的大小看,这几个供养塔若是完整的话,原先高度应该在三到五米左右。 黑水城是个城,不是墓,我们目标是能挖到一些当年城内的东西。 这么大的地方,谁知道能挖出来什么,石雕石碑,房屋建筑构件,木板书,金银器,生活用品,锅碗瓢盆等等都有可能挖出来。 虽然知道机会渺茫,但我们都想着在从哪里挖出来个阿育王塔,那东西有多好卖我们经历过,都尝到甜头了,太香了。 这地方打盗洞不用什么技术含量,没山没水一望无际都是平原沙漠,观山水看龙脉没用,真没什么好办法。 当年科兹洛夫是雇人在沙子里乱挖的,我们也一样,就一人扛一把铲子,这挖一个坑那挖一个坑,挖到一米多深没出东西就换地方。 别说,乱拳打死老师傅,还真有东西。 第一天豆芽仔就挖到了个青石雕的小狮子,可惜坏了只有一半。小萱挖出来个烂蒲团,念经用的那种,把头和我运气差没看到东西,阿吉翻出来个类似擀面杖的物件,石头的。 在这里第一天的收货总结起来就一句话。 一毛不值,全是破烂儿。 第36章 白马铜扁壶 这种大海捞针般的盗墓方式出货率低,出精品货的几率更低,我们在这地方扎了营地,每天啃着干粮扛着铁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一直干到第四天,豆芽仔终于忍不住了,他扔了铁锹抱怨道:“叼毛都是些什么玩意啊,一件像样东西都没,加起来还没有上次那个玉熊值钱,别干了把头,咱们换个地方吧,说不定这里以前是黑水城贫民区,压根刘没值钱玩意。” 把头看了周围一眼,摇头道:“在干今天一天吧,要还是不起货,那就换下一个地方。” 豆芽仔悻悻的不敢说什么,只好捡起来铁锹继续干活。 “阿吉呢云峰。”把头扭头问我。 “在那呢,”我指着远处一个黑点说:“阿吉跑的远。” 我也有些沉不住气,眼看着带的水和干粮一天天减少,这要是在不出个货提提神,太打击士气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天无绝人之路。 阿吉就是我们的福星,拿最少的工资干最多的活,他出货了。 见到阿吉在老远的地方挥手,我们小跑着过去找他, “卧槽!”豆芽仔是第一个到的,他看清东西后忍不住爆粗口。 我们看到,阿吉挖的沙坑里零七零八散落着一些铜扁壶,粗略扫一眼有十几个。 党项人是马上民族,这种铜扁壶都是挂在马背上用的,由于带着西北一带游牧民族风格,这种铜扁壶一个完整的能卖五六千块,当然,这价是我们出货给中间商的价格,要最后到普通藏家手里,价格肯定过万。 这一坑十好几个,大几万肯定有了,我们都夸奖阿吉,说他很有盗墓的天分。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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