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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阿婆,你的意思是?” 牙婆用很小的声音说:“鬼崽庙没用了,那些鬼崽都要跑出来了,有一个谁都看不见的东西在村子里,就是这个东西,害死了我孙女。” “年轻人,孙女死后我本来不想活了,我之所以回来,就是要把跑出来的鬼崽全赶回去,那个东西.....我能感觉到它的存在,所以我要把它赶回鬼崽岭。” 我皱眉抽回手,心想这牙婆是不是受刺激太大了,开始胡言乱语了,别成了二号唐贵媳妇。 我蹲下,看着牙婆浑浊的眼睛问:“阿婆,你说要把那个东西赶回去,那个东西.....是什么?” 牙婆闭上眼沉默了几秒钟,在睁开眼后说: “是一条蛇。” 我皱眉问什么样的蛇。 她看着我,一脸认真的说:“一条黑色的蛇,没有眼睛,也看不到嘴巴,一根筷子长,会从土里钻出来,慢慢顺着人的裤腿爬到人身上。” “勾盲蛇?”我下意识脱口而出。 “我不知道什么是勾盲蛇,那是鬼崽蛇。” 牙婆挣扎着从床上下来,她走到柜子那里后停了下来,对我招了招手,让我帮她把柜子搬开。 这种柜子是以前旧社会,南方地区陪嫁用的红漆嫁妆柜,榫牟结构,铜环带锁,质量很好,用个百十年都不会掉漆,牙婆家的这种嫁妆柜一共有三个,互相摞在一起。 我搬开两个后,她从怀里掏出一把铜钥匙,弯腰打开了最后一个柜子。 柜子里有很多旧的,小女孩穿的开裆裤,棉衣,老虎帽子等,可能是小云小时候穿的,拿光衣服后,柜子底有个能翻开的暗格。 这算嫁妆柜的一种,以前的人嫁姑娘,怕女方到婆家后受欺负过的不好,会偷偷往这种暗格里藏一些东西,算是一种习俗。 一般都是藏钱,或者金银首饰。 我知道的是,后来到零七年时,有一伙福建人组队,去农村地区大量收购这种原装的嫁妆柜,七八十块钱一个。 年轻人不懂都给老人卖了,十个里头,最少一个有压箱底的嫁妆货。 有什么呢,有民国老纸币,粮票,老银饰手镯,银元,铜钱等。 暗格一般藏老纸币铜钱的最多,那些铜钱都是具有祝福意义的民间私铸老花钱,像有什么“状元进门”,“早生贵子”,“平平安安”,“五谷丰登”等。 就现在来说,在一些偏远山区,这种带暗格的嫁妆柜还有不少传世,至于里头还有没有压箱底的东西,那就不知道了。 老牙婆的这个嫁妆箱,真藏着东西。 她把小云小时候穿的旧衣服都放到了一边儿,从暗格里双手捧出来一包包着的东西。 光看包东西的布就有年头了,我估计最起码有个百八十年。 她双手小心的捧着这包东西上了床。 “小伙子,你过来。” “我给你看看鬼崽蛇。” 第91章 房子里的哭声 我坐在炕边儿看。 那个老布有些油渍,里三层外三层缠了好几层,解着都有些费劲。 一层层解开,我看最里头包着几块银元,一小堆绿绣铜钱,还有一块红色的老手帕。 银元都是袁大头,品相一般,有戳伤,都是三年和九年,但好几块有版别,不错。 我说阿婆这都是你家传的? 她点头说是,以前孙女上学没学费,找收古董的看过,一个给80块钱。 “我没有卖,留下来了,过两天也打算卖了,还欠医院的钱。” 我告诉她,那阿婆你别卖少了,这几枚,最少380一块,这枚九年的是精发版,最少七百,这枚有戳伤的是大耳朵版,虽然有伤,但也能值一千块钱。 老牙婆停下手中动作,说小伙子你还懂这些。 我对这些玩意看不上,千八百的觉得没啥意思,还是盗墓好,随便一件青铜器高古玉就几万块。这是我跟着把头时间长了眼界也高了,我们基本上不盗清代墓。 牙婆的这些袁大头留到现在的话,普通的能卖1300左右,精发版的大概3500,那个三年造大耳朵版的袁大头,最少能卖2万块钱,随便卖。 我又问:“阿婆,你这些铜钱怎么这个色儿的,绿绣这么严重,不应该啊。” 关键她这十几个铜钱,全都是一摸一样的道光通宝小平钱,因为一般来说,这种传世的道光小钱都是黑漆古的包浆,哪有绿绣生成这样式的,除非是从土里挖出来的。 牙婆说:“这些铜钱,都是我以前炸豆角用的。” “炸豆角?”我问什么意思,没听过。 她说就是把铜钱和吃的扁豆角,一块扔到水里煮,说这样煮出来的豆角吃了对人身体好,煮了几次就锈成这样了。 “这些还能卖钱吗小伙子?” 我说够呛,可能一个能卖五毛钱吧。 “没事,我也没指望卖这些还账,我看你有兴趣,主要是让你看看鬼崽蛇长什么样子。” 说完话,她当着我面儿打开了红手帕。 “这是啥?这是帛画?” 我看的一愣。 她这块儿老红布上,画了一副毛笔画。 墨汁透过红布,已经有些氧化了,红布上寥寥几笔画了几棵草,草旁边画了一条很细的黑蛇。 这黑蛇模样十分诡异,没有鼻子嘴巴眼睛,一把铜钱剑把蛇头剁下来了。从画上看,这怪蛇的头和身子,中间分开了。 在仔细一看,隐隐约约能看出来,砍掉蛇头的这把铜钱剑,全都是用道光通宝编起来的。 总之,这有年头的布画就是没头没尾,完全不知道画这个是什么意思。 看我发愣,牙婆表情显的异常凝重,她说:“年轻人,这个就是鬼崽蛇。” “我还依稀记得,小时候在村口的大树下头,见过第二代看庙女,那个婆婆跟我讲,鬼崽蛇最早住在那些石人里,在晚上的时候,会从石人里爬出来,蛇头上有黑气,如果这时恰巧有人路过,会顺着人裤腿钻进去。” 我问那要是钻进去了会怎样? 牙婆脸色凝重说:“鬼崽蛇就是鬼蛇,上上代的牙婆说,要是钻到人身上,不论男女,会变得性淫,贪淫。如果时间长了.....那就不是人了。” 我皱眉问:“那阿婆你这块布画是从哪来的?自己画的。” 我想的如果是她自己画的,那就属于臆造品,这条怪蛇就是她自己凭空想象出来的,不在现实中存在。 不料,老牙婆马上摇头说:“这不是我画的,是第一代牙婆传给了第二代,然后在我小的时候又给了我,我以前也猜想过,可能是道长徒弟给了一代牙婆。” “道长?” 我下意识脱口而出:“是闾山派道士陈妹晴?” “你....你怎么会知道道长的名字?”看牙婆表情十分惊讶。 这个没必要瞒她,我就说是小唐奶奶告诉我的。 “李予睫.....她让你看过那块落阴布了?” “落阴布,观落阴的那个?” 她皱眉说是,随后告诉:“鬼崽庙建成之后,作为陈道长选择的看庙女,这种布我们每个看庙女都有一块,是自留的。只有那张黄符会流传。” “什么样子的黄符?”我问。 听我问起这个,她眼神有些躲闪,说符纸她无意中损毁了已经,不在了。 我知道那张符被缝在了她孙女衣服里,据说带了这张符可以成为人中龙凤,我大胆点儿猜,说不定,现在就在小唐的裤衩里缝着。 “这么说....你们每代看庙女都有一块画布,都是什么?” 牙婆摇头说:“上几代不是很清楚,她们死后应该带到坟里了,李予睫的是观落阴,我的是鬼崽蛇,还有一块应该是画的几扇门,在往前的.....我就不清楚了。” “年轻人,我能看出来,你心底有份善良,是个好人。” “你快走吧,离开我们村子,越远越好。” “我被打伤,导致大祭没有完成,鬼崽庙神像掉进了水里,从那时候开始,我就知道,鬼崽蛇,一定是出来了....” “走吧.....” “快走吧....跑远一些....” 说这话时,能看出来老牙婆眼神里有一丝坚韧,更多的,是恐惧。 湖南湘西一带,自古多虫多蛇,更有专家断言过,说在茫茫十万大山中,还有很多尚未发现的蛇虫鼠蚁。牙婆是不是因为孙女离世的原因胡言乱语,这个我不敢轻易下结论。 轻轻带上大门,我提着包离开了牙婆家。 离开村子没几步,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又偷偷返回去了。 我这个人记忆力很好,没走村里大路,凭借记忆,我提着包从别人房子后头的小路,找到了那个女医生家。 诊所就在她家里开着,大白天的,到那儿以后我发现大门紧闭。 这就有些反常了,谁要是买药打针的话,不得开着门吗。 偷过大门向里看,院里没有一个人,锁着门。 我抬头看了看,这墙应该能翻过去,鱼哥教过我,她说翻墙往下跳的时候,要侧着身子跳,落地先脚尖落地,在脚跟落地,这样就不会有声音。 我把包背身后,扒墙头翻进了院里。 轻手轻脚向前走,还没靠近门那里,我忽然隐约听到屋里有哭声,女人的哭声。 这哭声听的很怪异,断断续续,时高时低,就像什么....就有点像电视剧里演的,女人生孩子时,双手抓着被子,疼的那种哭声。 除了哭声,还有音乐盒的那种声音。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是怎么了....难道是一个人在躲屋里生小孩? 虽然是白天,但她家是背着山建的砖房,不照太阳光,院里甚至还有些凉。 站着不动,仔细一听,这哭声还在断断续续。 三分恐惧,两分好奇,我想看看到底在干什么这是。 靠近窗户。 我侧着身子,想从窗户缝向屋里看,结果被拉上的窗帘挡住了,什么都看不到。 捡了根细树枝,我从窗户缝伸进去,慢慢用树枝,挑开了窗帘一角。 屋里没开灯,有些黑。 女医生披头撒发,穿着睡衣半靠在床上,她的床头柜上放着个音乐笔记本,这种音乐笔记本我小时候玩过,打开本子后里头会亮小彩灯,卡片上能写一些祝福话语,还会唱歌。我上初中那时候见人买过,和明星信纸一样,都是追女同学用的。 挑开窗帘,偷偷向里看。 只见女医生靠在床上,屋里没灯,她头低的很低。 床头柜上摆放的音乐笔记本打开了,滴滴答答唱着音乐,小红灯一闪一闪。 女医生被褥高高隆起,应该是双腿岔开,顶起来了被褥。 我看那个被褥,一起一伏来回动,她低着头断断续续的一直低声哭。 很快。 她叫了一声,手也不动了,双脚慢慢放平,似乎浑身瘫软了。 我满心疑惑,心想这是在干嘛? 等了几分钟,我见她她拉开床头柜,掏出卷卫生纸撕了很长一条,背对着我擦了半天。 随后,女医生光着脚下床接了杯水,拧开药瓶,吃了一大把什么药。 吃完了药,她穿着睡衣盘腿坐在床上,手里拿着手机开始拨号。 电话接通了,我听不见对方说什么。 只是看她脸很红,非常的红。 同时声音急促道:“赶快来.....快点。” “来我家,我受不了了。” 第92章 村医阿芳 女医生穿着睡衣打完电话,转身就要出来。 我慌忙藏到了一旁,这儿有个鸡窝,现在不用了,我蹲在了鸡窝后头。 偷偷向外看。 只见她倒水洗了把脸,然后在院里来回走着转圈,时而趴门那里看看,表情显得有些着急。 我放平呼吸,让自己不被发现。 等了有二十多分钟,我先听到了开门声,随后是男女对话声。 “你怎么才来。” “哎呀,我这够快的拉,想我了吧?” “快进屋吧。” 随后传来了锁门声。 我看到了,这男的,就是那晚在县医院碰到的大肚子男的,那晚如果不是恰巧看到了他们,我也不会怀疑女村医。 “接电话啊....怎么不接...” 可能是在山上没信号,我尝试着给田三久打电话打不通,无奈,情急之下只能给他发短信说:“田把头,我在村医家里,看到速来。” 收好手机,把包藏鸡窝后头,我等了五六分钟,然后蹑手蹑脚,跟了过去。 从窗外外向里一看,屋里景象让我瞬间睁大了眼。 此过程,省略五百字。 我靠在墙上咽了口唾沫。 太猛了,怎么这么猛,一个女的怎么能这么猛,不敢看了。 只听屋里气喘吁吁,那男的说:“阿...阿芳你太厉害了,歇一歇吧,在....在这么下去,我就要死了。” 我心想,原来这女医生叫阿芳,不过怎么看都不正常,这女的太主动了,主动到可怕。 又过了一会儿,屋里平静下来,那大肚子男的跟中风了一样,不动了。 见状,这个叫阿芳的女村医这才罢手。然后两人躺在床上睡着了。 我一直疑惑进去还是不进去,进去的话什么证据都没有,不进去的话又找不到什么证据。 正考虑着,忽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田三久给我回了短信。 他说,出了紧急状况,必须要亲自赶回去,让我自己小心点,如果没有把握就不要轻举妄动,等他回来。 我忙回短信问什么紧急情况,我现在还在人家门口守着,田把头你得来啊! 他没在回我。 等等等等等....屋里突然响起来了诺基亚的手机铃声。 “唉,赵主任。” “我在....我走访基层呢正。” “好,好的赵主任,我马上回医院签字,嗯。” “我得赶快走了,单位有急事。” “你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今晚不走吗,我不管,你请假。” “哎呦,宝贝儿!不行啊,等下月,下月我给你买条金项链。” “行了,真是的,扫兴,门不用锁了,你走吧。” 一阵淅淅索索穿衣服的声音,二人又说了几句甜言蜜语,大肚子男迈步离开了。 我犹豫了几秒钟,提包跟了出去。如果女医生是自伤蛇,我怕自己对付不了,况且现在还不能确定,别打草惊蛇了。 大肚男夹着包,走在前头吹了两声口哨,感觉心情不错。 等他走到厕所拐弯处,我立即冲上去搂住他脖子,用刀把他按到了墙角。 “别他妈叫!叫我就捅死你!” “兄...兄弟!你是谁?有话好商量,我跟你老婆真的什么事也没有,我来修电视的!” 啪! 我另一只手朝他脸上扇了一巴掌,冷声骂道:“你想死?我不是跟你闹着玩的。” 我跟了田三久几天,多少沾了点他的气势,当下就把这胖子唬住了,看着明晃晃的刀尖,他估计是真怕了。 “我问你说,我要是知道你说谎,我就捅死你,清楚没?” 他咽了口唾沫,连连点头。 “你跟女村医什么时候搞上的?” 他说:“半个月前,半个月前她来县医院找我,想通过我的渠道,搞一些低价药回来卖,那天晚上我们就在一起了,兄弟,你放了我吧,我真不知道她是你老婆。” 我啪的又扇了他一巴掌,给他打懵逼了。 我又问:“那是你们第一次见面?还是说,你们以前就认识?” 这胖子脸肿了,委屈的说:“她以前在县医院当过护士,我都认识她两年了,我也是有家室的,就是被她给迷惑了,才犯了错。” “兄弟,她不是你老婆啊。” 我冷着脸说不是,不认识。 “那你打我干叼?” 我啪的又扇了他一巴掌,我说我看你不顺眼,就想打你,怎么了?你不服? “服....服....我服。” “你给我好好想想,说说她的事儿,要是说了我感兴趣的我就放了你,要不然...就你这大肚子,我给你放放气儿。” 这大胖子让我打了几巴掌,又用刀逼着威胁,马上就像竹筒倒豆子,把知道的全说了。 据他说,女村医阿芳以前是个很老实的女的,老实到什么程度?三十多岁了没谈过男朋友,在医院上了两年班,每天准时上下班,不迟到不早退,自己的社交圈子很小。 说她长的好看吧,不好看,说丑也不丑,就是个普通样貌的大龄女青年,这种人往往对物质上的要求不高,相反,可能更需要精神方面的安慰。 据这个胖子说,她是在一个月前开始有了大变化,慢慢变得非常开放,在人多的地方,走路还故意一扭一扭的。 也就大概半个月前,她去县医院售药部门办公室找到这胖子,关上门,直接就脱了大褂,里头什么都没穿。 阿芳说,只要你给我整点低价药,我就陪你睡觉。 这胖子也有家室,但很多男的都抵挡不住诱|惑,从那天开始,这两人就搞一起了。干柴烈火,至于那晚在医院停车场撞见他们,也是凑巧了。 这胖子苦着脸说:“兄弟,我知道错了,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犯不着这样,今天你放了哥,哥以后好好谢谢你。” 我一膝盖朝他肚子上顶了一下,疼的他大喘气。 我说你当谁哥呢你,弄死你我。 想起刚才看到的一幕,我问女的是一直这样?之前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不.....不是,她这两天好像在吃一种药。” “什么药?” “不知道,没标签,她说是感冒药。” “对了,我想起来了一件事。” “什么?”我皱眉问。 这胖子老实的回忆说:“上个礼拜一,我晚上来找她,看到她从井里爬上来了。” 第93章 蛇涎 “你说什么?” “从井里爬上来了,从水井里?” 我记得女村医家确实有口水井,在鸡窝的右手边儿,盖着水泥打的圆井盖儿。 胖子点头说,当时吓了一跳,他问怎么回事,女医生说院里通了自来水,水井不用了,就放掉水当成红薯窖用。 “还有没有别的奇怪事儿?” “没了,真没了,我也是和她刚接触半个月,”胖子使劲摇头。 “滚吧,别让我在看见你。” 胖子被我推的一个踉跄,头也不回跑了。 下午和傍晚,女村医家大门开着,陆陆续续有村民去她家买药打针,她就像正常人一样,文质彬彬,脸上始终挂着一丝微笑,耐心又热情的帮几位村民问诊看病。 “喂?田把头,你终于给我回电话了,你什么急事?” “电话里不方便说,你现在还在田广洞村?” 我说是,我在女村医家门口守着,她可能有问题。 电脑那头儿,田三久声音低沉的说:“老计出了点事,我今天晚上过不去,你自己小心点儿吧,如果遇到什么危险,就往山上跑,跑到山洞里,天宝能帮你。” “田....” 没说完他就挂了,我还想问计师傅出了什么事,这么着急。 都蹲守了一下午,要什么都查不出来肯定心有不甘,一咬牙,我选择继续蹲守。 天色慢慢擦黑,我从包里掏了瓶水,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瓶, 擦了擦嘴在向前看,女村医已经锁了大门。 又耐心等了个把小时,我翻墙跳进了小院里。 晚上农村地区没什么娱乐活动,也不能上网,等看她屋里熄灯以后,我悄悄挪开了水泥井盖儿。 井盖儿和地面摩擦,发出了轻微的吱拉声,我忙回头看一眼,女村医屋里还是一片黑暗。 挪开井盖儿,露出来一把很长的铁梯子,直通井底。 井下没水,也没有灯,黑咕隆咚一片。 想了想,我从包里找出手电筒,开始顺着梯子往井下爬。 一般家里吃水用的水井,三四米就算比较深,但这口水井,我估计深度超过了八米。 “真他妈冷....” 顺着梯子下到井底,我举着手电来回看了看。 井底空间不大,没有红薯,有一个床垫,一张破桌子,一张破椅子,桌子上还有个放电池的老式台灯。 “啪塔。” 我随手按了一下开关,台灯亮了。 拉开抽屉,里头有几只圆珠笔,和一个装在防水袋里的本子。 解开袋子,我随手翻开看了看。 第一页画了个图标,或者说,画了个奇怪的符号。 是一条黑蛇,自己头咬住了自己尾巴,是自己吃自己,绕成了个圆圈形状,看着很怪异。 而在这个圆圈的中心部位,写了个:“331所。” 这什么东西? 我完全看不懂。 随手往后翻了翻,写的东西乱七八糟,东一摊西一摊,就跟现在学生们上网课记的笔记一样。 写的有什么?我随便写几个。 攒蛋:“蛇性淫,爱交尾,一条雌蛇配三十条公蛇,怀孕后积攒数月,攒够后,一次性下几十枚蛋。” 玉女小方息肌丸:“夜交藤,龙涎香,石榴皮,硫磺,麝香,天雄,蛇床子,淫羊藿,去心选志,雌雄没石子,青?U,各三钱,熬制六小时,加蜜糖制成泥膏,敷于肚脐之上,三日一换。” 功效:这个我不好意思写出来,就不说了,看意思,是专门给女人用的。 后头还有一个括号,(把主药龙涎,换蛇涎,药效可提升十倍以上。) “大秃鸡丸”,配料有斑蝥肉,牡蛎壳,野猪胆汁,红酒,鹅蛋黄,各取三两熬制,成速效药。 我继续往后翻,越往后,写的东西越看不懂。 上头写了,蛇本身不主动分泌唾液(毒蛇的毒液不算),为了取得“蛇涎”,可将勾盲蛇放于活蛇体内,几日之后活蛇吃痛,会自己咬住自己尾巴不松口,保持这个姿势几小时,这时候,用银针刺破活蛇的下巴,就可以滴下来几滴“蛇涎。” 上头写了蛇涎药有副作用,人吃了得不到的满足的话,等一段时间就会发疯,精神失常。 有点儿类似电视里的演的阴阳和合散,吃了不办事,就会爆体而亡,必须得办事儿。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儿。 唐贵媳妇和唐贵弟弟搞在了一起,那天晚上,我记得唐贵弟弟亲口讲过,说是他嫂子勾|引自己的。 会不会是唐贵媳妇就是吃了这种药,副作用发作疯了,用剪刀捅死了唐贵弟弟。 这么说来..... 这什么蛇涎药是女村医阿芳研究出来的?换句话说,她就是自伤蛇? “自伤蛇”,就是自己吃自己的蛇,我又翻回来第一页,看着那个奇怪的图案,中间写的331所。 我听说过507所和749局,507所还稍早一点儿,这两个官方组织成立于上世纪67十年代。主要干的活是研究社会上超自然现象,未解之谜,未知生物,人体科学等。 据传,1934年辽宁的营口坠龙,沈阳怪坡,铁西鬼楼,故宫红墙宫女,云南惊马谷,罗布泊双鱼玉佩,北|京375路夜班公交,1963年封门村枕边鬼脸,红衣男孩,林家宅37号灭门事件,广九铁路广告牌事件,等,这些著名的超自然现象,背后都有507所和749局介入过。 749局据说暗中还秘密存在着,而507所的位置,就在现在的海淀区圆明圆西路,研究室在农业大学校区内部,507所的家属楼,在西小区北门对面儿。 传言五十多年以前,被507,749特招进去的都是有特异功能的,这个我觉得是胡说八道,就像那些气功大师一样,都是骗子,顶多会个一鞭两鞭三鞭四鞭五鞭。 但是,在几十年前,确实招进去过一些奇奇怪怪的人。 比如不怕电的人,可以手摸电门,一手通电,一手握着灯泡,灯泡可以亮。 还有眼睛能喷水的人,能理解动物意思的,天生过目不忘的,打响指能震碎玻璃的,鼻孔大的能塞进三根手指的,耳朵眼能拉动小汽车的,脚臭能把人熏晕倒的,等等,这些奇怪的人都被招进去过。 至于这什么331所,和504所749局,有没有关系,我真不清楚,都没听说过这个331所,我打算把这本子拿走,出去后打电话问问人。 我现在能确定一点,女村医就算不是自伤蛇,也一定和五丑老大自伤蛇有过接触。 女村医看着柔柔弱弱,但这不好说,想想唐贵弟弟,上半身都被剪刀捅成马蜂窝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等我把田三九找来,在来治她。 “啪塔。” 我关上桌上台灯,把手电咬嘴里,双手扶着梯子开始往上爬。 抬头就是井口,隐约还能看到天上的月亮。 小心爬上来,我露头向屋子那里看了眼,黑灯瞎火的估计早就睡了。 “呼....” 我松了口气,提着包一转身。 女村医就站在我身后。 她看着我,嘴角慢慢露出笑容,同时右手高举,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呵...呵呵.....” “你还没睡啊。” 第94章 计师傅出事 谁要是半夜睡醒,在自己家看到了陌生人,是什么反应?我想第一反应是害怕。 但女村医阿芳不是,她穿着睡衣,手举着明晃晃的菜刀,有一瞬间我好像看到的是唐贵媳妇。 “你偷我东西....你偷我东西....” “没有,我没偷你东西。” 我慢慢退后两步,和他拉开距离。 下一秒,她举起刀就冲我头上砍来! 我马上闪到一旁,她扑了个空,看表情貌似更加生气。当时唐贵媳妇用剪刀捅那男的就是这表情,不过现在把对象换成了我,唐贵媳妇也换成了女村医。 大门锁着,我和女村医绕着水井转圈跑,拉开距离后,我冲到鸡窝那里,拿起大扫帚便往回捅。 “嘿!嘿嘿!” 噼里啪啦。 她胡乱挥舞着菜刀,竹扫帚被砍掉大量枝叶,像下雨一样,噗噗往下落。 菜刀短,扫把长,我额头出了汗,女村医挨了几下吃痛了,开始往后退。 我大喜,继续拿着大扫帚捅。 后退到井边那儿没注意看后面,她上半身突然失去平衡,啊的叫了声,头朝下掉到了井里! 我赶快跑过去向井下看。 黑咕隆咚,看不清。 打开手电。 我看到女村医没抓住梯子,掉到了井底,她摔破了头,侧躺着,菜刀掉到一旁,后脑勺周围流了一滩血。 我没想到她会突然掉下去,如果是自伤蛇怎么会这么弱?这女的好像没什么本事。 “汪!汪汪汪!”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动静声,村子里的狗突然开始大声狂吠。 我把井盖盖严,闪身进了她睡觉的屋里。 屋里有股奇特的香味,很好闻,其实刚才我在女村医身上也闻到过,这股味道,像是某种高级香水,飘散在空气中。 我翻了床单,箱子,柜子,最后拉开床头柜的下层抽屉,看到里头有一瓶药,她家就是诊所,有药不奇怪,奇怪的是,这瓶药故意撕掉了标签。 拧开药瓶,顿时能闻到一股淡淡香味儿,瓶子里装了几十片淡绿色的椭圆状小药片,同样是没有任何成分说明的三无产品。 我拿着本子和药片悄悄离开了这里,带上了门。 晚上十点多天色全黑,村里没什么人,我走着走着,老感觉背后有双眼睛。 猛的回头! 又什么都没有,一个人影也没有。 看有家人门口停了辆自行车,我骑上就走,越蹬越快,很快离开了村子。 把自行车扔到山底下,我提着包上了山。 “小妹?小妹?” “天宝。” 山洞里噼里啪啦生着火堆,小妹见我来了没说话,往火堆呢扔了两根干柴。 “我给你们拿了吃的,你们在坚持几天,等把头上来了,咱们就离开这里。” “我把包留这里,你们帮我看着点,我还有事先走了。” 红眼睛撕开方便面袋,看着我,嘎嘣嘎嘣咬着吃,小妹也没吭声。 这两人太没意思,不知道他们在山洞里怎么相处的,我估计,可能双方三天都不会说上一句话。 下了山,我骑着自行车去了下蒋村,去找田三久, 刚到那儿气氛不太好,一帮人围在一起,计师傅摊坐在地上脸色煞白。 “哎...我这脸,我以后这张老脸往哪儿搁....把头,你让我老头子死了算了。” 计师傅脸上有几道抓痕,说话捶胸顿足。 田三久看了我眼,绷着个脸说:“老计,这事儿怨我安排不周,你放心,我交待过了,兄弟们都不会乱讲的。” “是啊,我们不说。”一名手下表情精彩,像是在忍住不笑。 “你笑个屁!别笑了!” 这人立即绷住了脸。 我问怎么了这是?不是说计师傅出事了吗,出什么事了。 田三久脸色有些挂不住,把我叫到一边儿说了事情经过。 “什么!” “啥玩意??” “唐贵媳妇跑了?还把计师傅给上了!”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 田三久弹掉烟头,使劲搓了搓自己脸说:“那天咱们去山上,我交待给手下人看好那个疯婆娘,结果他们没怎么上心,都在车里喝酒了。” “等找到老计的时候,他裤子被扒了,脸也被抓伤了,他们给我打电话,我就赶快回来了。真他妈窝囊,这事传出去了要被别人笑话。” 我听的目瞪口呆。 “田....田把头,如果我没有理解错,你说的意思是,计师傅....” “别说了别说了,那疯婆娘我已经派人去找了,老计是个很出色的炮工,他跟了我十几年,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我脸色古怪,问:“田把头,计师傅有七十多了吧?” “年龄不小了,77了。” “他老婆还在,每年我都给他放两个月假让他回去赔老婆,老计和我一样,都很爱自己老婆,现在他不想活了,我得劝劝。” “哎...” “你说那个女村医怎么了?” “哦,对,”我回过神来忙说:“你看看这个,我在她家里找到的。” 翻开日记本,看到那个蛇吃蛇的331所图案,田三久眉头紧锁。 “田把头,你认识?” “不,不认识,没听说过,这个女村医现在人在哪儿?” 我看了看周围,小声说:“我不小心把她推到了井里,后脑勺挨着地,不知道是死是活,现在怎么办?” “嗯....” 田三久沉思片刻说:“这个医生肯定知道些东西,必须要确定她是死是活,这样,趁现在天还没亮,你给我留在这里看着老计,我开车带人去看看。” “好,你小心,别让人注意到。” 田三久开车带人走后,我找到计师傅劝他说:“计师傅你看开点,这种事儿咱们谁都没预料到,归根到底是意外,田把头都吩咐了,只要咱们都不说,外头没人知道。” 老头颤颤巍巍站起来,裤子上都是土,他说:“小项把头,你说的轻巧.....不是你啊。” “我这一把年纪,哎,一想到我就....” “那疯女人力气太大,我想点着雷管,跟她同归于尽。我那口子要是知道了这事儿,我比死还要难受。” “小项把头,你走吧,让我缓缓,缓缓就没事了。” 我马上摇头,“不行,田把头让我看着你,劝导劝导你。” “在说了,你缓缓归缓缓。” “你手里拿根绳子干什么。” 第95章 女村医的秘密 天底下什么奇怪的事儿都有,关键看能不能碰上,碰上就倒霉了,就像有的人喝口水都能被呛死。 唐贵媳妇行为怪异,有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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