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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用火烧黑以后抱回家里放在床底下,据说能挡灾。” 我挤过去看热闹。 只见大火堆旁蹲坐着一位老妇人,她身上穿着破旧的棕色百褶衣,脖子上挂着几串珠子,一直低着头。 人会先把石头递给她,然后由她,把石头丢进火堆里烧。 火烧的噼里啪啦,突然。 可能由于这块石头太重了,堆着的干柴掉出来几根。 干柴还冒着浓烟。 无意中,在地上搭了一个倒着的三角形。 第3章 表哥表妹 这天是瓦泽晒佛节,喜庆的日子,几个男的手拉手围成一个圈,女的在圈里跳舞。 男女们身穿传统服装,脸上洋溢着笑容。 我愣愣的看着地上的倒三角,距离上一次看到这个图案,过去一年多了。 隐约听到,似乎有人在叫我名字。 突然!我定睛一看,眼前烧石头的老太太,双眼成了乳白色,眼球只有白的,没有黑的瞳孔! 我没来由的脚下一软,一头栽倒了! 头磕到了地上,离正在冒烟的火堆,距离不到十公分! “云峰!” “你怎么了!快拿纸! “”拿纸来!”小萱眼神惊恐,大喊大叫。 我伸手一摸,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流鼻血了.... 我马上仰起头。 小萱慌乱的用纸帮我擦,可怎么都不止。 血顺着鼻子往下流,一滴滴,打湿了我胸前的衣服。 “水!水给我!” 鱼哥慌乱的托住我脖子,用手沾着凉水,使劲往我头上拍。 “峰子!峰子!睁开眼!”把头和豆芽仔也大声叫我。 我自己感觉,就是呼吸不上来了!像是有只看不见的手,在死命掐我脖子! 这时,一名背着双肩包的女孩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她快步跑到我跟前看了看,立即大声说:“我是医生!他这是急性高原反应!谁有氧气!谁带氧气了!” 周围没人回应。 “谁有氧气!这是会死人的!” 这背着包的女孩神色着急,她转过头来,突然俯下上半身,和我嘴对嘴了。 舌头不受控制的碰在一起,我感觉嘴唇麻麻的,大脑里一片空白。 随后这女孩儿抬起头,用手拍我脸说:“怎么样了!别说话!你把注意力集中在呼吸上!” 我调整呼吸,几分钟后情况慢慢好转,鼻血也止住了。 小萱哭着喊:“云峰你怎么了!你吓死我了!云峰你跟我说句话!跟我说句话!” “先别让他开口,让他多休息一会儿。” “他以前是不是没有来过高原?这是急性高反!如果身边没有人,会要人命的!” 把头忙说:“姑娘,太感谢你了,我们都不懂,你帮了我们大忙。” “不用谢,这都是应该的,我也是来康定旅游的。” 我扭头看去,此刻烧石头老太太的眼球不在是纯白,而是和正常人一样黑白相见,刚才那一瞬间,应该是我缺氧产生了幻觉。 民宿老板老张,开口说:“哎呦喂!小兄弟你刚才把我吓的都不敢说话了,你怎么有这么严重的高反!这还没到海拔高的地方!石榴村在往上游走10公里,那里才到高海拔区!” 我尝试着站起来,小萱立即扶住我。 “没.....我没事儿了,刚才让大家操心了。” 我弯腰道:“你是医生?谢谢你刚才救了我一命,一点小意思,还望收下。” “你这是干什么?医生救人是职责,我不要你钱,你快收起来!” 我理解错了,我拿了三百块钱,我以为人家嫌少,又准备去包里拿。 “哎呀!说了不用!” 她开心的笑道:“这样吧!你要真过意不去,就请我吃顿饭吧。” 我说那当然没问题。 找了家卖饭的地方,我丝毫不吝啬,把有东西全点了。康定黄凉粉,酸菜面皮子,酥油包子酥油茶,牛肉粥等等点了一大桌。 饭桌上了解到,她姓馥(fu),叫馥珠,竟然是千里之外的邯郸丛台人,这个姓氏可不多见。 馥珠长相普通,但皮肤白皙,干干净净,圆脸,刘海头,有种领家女孩儿的感觉,她说她是邯郸丛台中医院的一名实习医生,这年22岁。 “馥姑娘,我这么称呼你可以?” 她一笑,眼睛弯成了月牙,说:“可以啊,我这个人喜欢旅游交朋友,我很好说话的,你也可以叫我小名珠珠。” 我还没说话,突然,脚下一阵剧痛。 小萱咬住一只筷子,斜眼看我,桌子底下,她狠狠踩了我一脚。 我忙说:“珠姑娘,吃菜吃菜,这还剩这么多,不吃就浪费了。” 她笑了笑,也不客气,伸筷子,去夹把头面前放的黄凉粉。 把头本来也在笑。 可突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看到把头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珠珠!” “你怎么在这儿吃上饭了!我以为你去别的地方了,害我好一顿找!” “这几位是......” 说话的是名年轻男人,和我差不多高,皮肤晒的黝黑,短发,眼神明亮,看起来很精神。 “哦,表哥,他们是我刚认识的朋友,可好了,还请我吃饭了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呢?” 我说我叫项峰,其他人当然报的也是假名。 “你们好,赵志平,我是珠珠表哥。” “别吃了珠珠,你没看开始了?大唐卡被抬出来了,走吧,咱们还要拍照。” 再次谢过我请客吃饭,二人结伴离开了。 豆芽仔吃的满嘴油顾不上说话,鱼哥不吃辣椒,正往自己小碗里盛牛肉粥,小萱在我耳旁小声说:“还看人家?她有我漂亮?你别多想,人和你嘴对嘴只是为了救你。” 我说我当然知道,她没你好看,你最美。 “云峰,吃完了吧?出来一下。” 从屋里出来,我看到村民已经举起了巨型唐卡,那张唐卡目测最少五米多高,五米多宽,用一排棍子支撑着,画的应该是绿度母,通体用矿物质颜料手工绘成,看的很震撼。 风一吹,巨型唐卡冽冽作响,半空中的绿度母眉眼传神,随风飘动,像是活了过来。 许多藏民见此情景,纷纷跪下。 他们拿着小号唐卡,双手举过头顶,虔诚的顶礼膜拜。 阳光撒下,真是一副千人跪度母的奇景。 我看到了不远处的馥珠,她此刻手拿小型单反相机,正在聚精会神的拍照,她那个叫赵志平的表哥也在拍照。 “云峰,你没看出来?” “看出来什么?” 把头看着不远处的馥珠,开口说:“这个女孩儿,不是医生.....” “啊?把头,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医生?人刚可是救了我?” 把头皱眉说:“救你是救你,这是两码事,刚才,她伸手夹菜的时候,我注意到了,她的食指和中指,长度一模一样。” 手指长度一样?这个我真没注意到。 我问把头那是什么意思? 把头说:“意思就是,她不是医生,她是小偷,是职业扒手。” “小......小偷?!职业扒手!把头!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把头冷声说:“以前的盗门,像这种女孩儿,在五六岁时就会被人训练,用锉刀连皮带肉,活生生把两根手指磨成一样长短,我见过,小快手卢的手指也是这幅模样。” “把头我不懂,就算是小偷,为什么要磨短手指?” 把头对着我,伸出手指道:“将中指磨平,与食指齐,这样,两根手指会一样长,偷起来方便,就像筷子,若筷子有长有短,用起来就会不方便。” 就在这时,听到有人大喊:“来了来了!唐卡出来了!” 是老张说的那张唐代巨型唐卡,被一群人抬出来了。 “让让!都让让啊!” 我和把头看着。 只见人群中的馥珠和她表哥,对着抬出来的巨型唐卡一顿猛拍,随后,二人放下相机,对视了一眼。 馥珠慢慢伸出舌头,舔了一圈嘴巴。 第4章 夜幕中的篝火晚会 此时刚过中午不久,伴随着巨型唐卡被人挑起,顿时点着了围观民众的热情,吵吵声很大。 女孩儿馥珠,混在人群中哭着相机佯装拍照,并未看到我。 “把头,她们兄妹....目标是偷这张唐卡?” “嗯,不会错,你没听说过头三年前的新闻?” “是02年?什么新闻。” 把头抽了口烟,缓缓吐出说:“那年的11月份,也是一张御制阎罗唐卡像,在香港佳士得卖了3087万港币,而这张,也是阎罗像唐卡。” 我又看了几眼,那不像个唐代唐卡,那帮专家不知道什么水平,石榴村这张阎罗,可能是明清时期仿的。 如果是唐代,这张要过千万。 要是明清仿,大概值个十万左右顶了天。也就是说,珠珠可能不知道。 “怎么,云峰你还想告诉她啊?” “别,”把头呵呵一笑:“我们都是贼,只是目标不同而已,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江湖规矩,看破不说破。” 我点头说是,同时脑海中回想起那一幕,和女孩子亲嘴的感觉还不错。 晚上村里有篝火晚会,我们没出去,在等老张。 大概晚上9点头,有人敲门。 “老板,我把人带来了,快开门!真不好找,我下午来开着车硬是跑了三十多里地!” 打开门,老张身后领着个身穿百褶服包着头的老太太,老太太满脸皱纹,看起来岁数很大,最起码比把头大。 进来关上门,把头问:“这是木雅人? “是!雅江石绵一带!最正宗的木雅人!我把人拉过来费了老鼻子劲!” 我是第一次见木雅人,心想这就是800年前党项人的后裔?除了眼眶深一些,感觉和普通的老太太没啥区别。 把头数了五张一百递过去,老张立即喜笑颜开接到手里,笑着说:“谢谢老板啦。” 木雅老太太说话了,语速不快,但一个字都听不懂,我努力听了半天,感觉像在听天书。 “说的什么意思?”把头问。 “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啊,你们下午光让找个木雅人过来,可没让我找翻译,这是他们自己的木雅语,别说我,藏民都听不懂啊。” “不过没关系,”老张马上笑道:“我老婆懂一点木雅语,可以帮你们翻译,就是这个.....呵呵,咱们都是朋友,给我意思意思就行了。” 木雅语是少数民族中的濒危语言,没有文字版,就是只会说,没法写,都是口口相传。我感觉或许在过50年到一百年,这种古老神秘的语言就会完全消失,就像西夏文。 雅江,石棉等地的木雅人认为自己是藏族人,但藏族人并不接纳他们,因为本质上的文化不同,如今的木雅人,还残留着古党项人的少数习俗。 10点多,老张老婆赶来了,充当我们之间的翻译。当然我们又给了几百块钱好处费。 把头从怀中掏出张纸铺了到桌面儿上,纸上用铅笔画了一座圆柱形石塔。 “你帮我问问,这种样子的塔,她见没见过?” 老张老婆尝试用木雅语帮我们问,她说的断断续续,有时候,一个单词会想好几秒。 随后,木雅老人指着白纸讲了一大堆。 老张老婆眼睛瞪大,讪讪的说:“我...我大致听懂了一半多,她说她小时候见过这种圆石塔,在一座大山深处,那里有很多野狼。” “具体些,哪座深山里?”把头问。 又帮我们问了,老张老婆摇头道:“她说她也不记得了,没人会去那里,在西北方向。” “西北方向....” “那就这样,张老弟你们走吧,有事儿在找你。” 把人打发走,把头找出地图看了半天,皱眉小声说:“从这里往西北,主要是弭药山和堡子山,而“弭药”在藏文中的意思,就是木雅!” 把头重重点了下地图:“可能就在这儿,检查下东西,缺什么赶快买,近一两天,我们就动身进山。” 我说好。 的确有要买的东西,我被那种高原反应整怕了,要买两瓶氧气带上,听说只要时不时吸两口纯氧就不会有高反了。 从屋里出来,看着远处盛大的篝火,听着人们的欢声笑语,我突然想,如果以后金盆洗手不干了,在这里山脚下买间房子定居也不错,没人认识我。 但那还远,钱这东西,没够,我有了三百万,还想挣到五百万,有了五百万我还想存到一千万,真没吹牛逼,我的目标是30岁之前,攒一个亿。 坐地上伸手摸烟,结果空了,我直接进屋把我的双肩包拿出来了,包里还有几盒。 “峰子你坐这儿干什么?走呀,跳舞去啊!” 豆芽仔乐着说:“今天晚上兄弟可能要有福了!我刚才跟着她们跳舞,最少有5个女的看上了我,这我顶不住啊。” “吹,你长什么吊样?还五个女的看上你了。” “真的!你看你还不信!你太小看我了,我马上给你领个过来!” 等了几分钟,豆芽仔还真领着个年轻女孩儿过来了。 “拉姆!介绍一下,这是我兄弟,快叫峰哥。” “峰哥好,”这女孩儿笑着,乖巧的叫了声。 看豆芽仔得意的眼神,就像在说:“怎么样?没骗你吧?” 由于外头没灯,光线不太好,我看不太清这女孩儿长相,不过豆芽仔看上的,应该不差。 “峰子你不去拉倒,拉姆,走,咱两去玩去。” 这女孩儿转身刚走没多远,突然和一个“黑影”撞在了一起,由于速度过快,两人都摔倒了。 拉姆叫了声哎呦!豆芽仔忙去搀扶。 “他妈的!怎么走路的!没看到有人!是不是没长眼睛!” “是你?!” 伴随“黑影”起身,豆芽仔一愣。 我也看清楚了,竟然是珠珠。 “这么着急,你是要去哪儿?”豆芽仔问。 珠珠随手捡起来她的背包,忙笑道:“没事儿,我表哥喊我过去,你们在这里慢慢玩,我先走了。”说完就快步离开了。 我很想说:“珠珠别装了,我知道你身份,咱两都一样是贼,你是不是把唐卡偷到手得手了?现在是要连夜跑路了,其实你偷的唐卡只值几万块。” 摇摇头,这些话我心里想想就算了,把头说的。江湖规矩不挡人财路,看破不说破。 人走后,豆芽和女孩儿拉姆继续去跳舞了,我抽完了这根烟准备回屋。 刚提起包,我马上皱眉。 不对..... 我的包怎么这么轻? 第5章 西北玄天一片云 想到了某种可能,吓的我脸色大变! 忙拉开包,我把东西都抖了出来。 包里有几样化妆品,护手霜,一部翻盖手机,两件女式衣服,在包的最底层,有一张折叠起来的唐卡。 正是村里的明代阎魔大唐卡。 这是珠珠的包!拿错了! 她的双肩包和我的双肩包都是黑色!颜色样式差不多! 区别就是牌子不一样!要拿起来细看! 我直接把东西一股脑塞包里,提起来就跑着去追! 开什么玩笑!我包里的东西太重要了! 有些很值钱的东西我一直随身携带,之前搞到的还没卖掉的天聪汗钱铜钱,义记金钱,一刀平五千,包括好几件,从战国西汉!到辽金时期的高古玉器! 这些都是我的私藏品!加起来最少能卖一百多万!还有一个鬼草婆送到好看香包,我的笔记等等。 我他妈要这破唐卡干什么! 顺着珠珠几分钟前刚离开的方向,我一路跑着追赶,追出了村子。 没看到人! 石榴村外的土路上空荡荡的,我只看到路上留下一排摩托车的轱辘印,可能是她那个叫赵志平的表哥提前在这儿等着了,就等晚上人多趁乱,得手后好跑路。 “啊!” 我气的脸色铁青,忍不住大喊了一声。 “妈的!不行!必须把我包换回来!” 老张和他老婆还没走,我跑回去后直接上了面包车说:“老张我有急事儿!用下你车!” 他还要说什么,我已经一脚油门踩下去了,后视镜中老张追着我大喊大叫。 把面包车车灯打开,顺着离开村子的主路去追,我心里万分着急!路上黑咕隆咚的,根本没人。 通往瓦泽地区只有这一条山路,开了约莫十分钟,我突然看到,前方出现了一个红点。 似乎是摩托车的后尾灯。 油门踩到底,我满头大汗的扶着方向盘,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那个红点! 看清楚了! 摩托车上一男一女两个人,都带着头盔,后座上女的背着个黑包,就是我的包! 我使劲拍喇叭! 他们听到了喇叭声音,车速不但没有丝毫放慢,反而加快了! 车速过了一百!珠珠双手搂着那男的腰,整个身子贴在对方后背上。 不管对方能不能听到,我摇下玻璃大喊:“珠珠!快停下!是我!你拿错包了!” 不知道对方骑的什么摩托车,我撵不上,连续两个大拐弯,摩托车带着珠珠压弯,压的非常低,我都怕她们突然翻车。 我快速转方向盘,骂道:“破车!他妈的能不能再快点儿!” 油门踩到底,发动机声嘶力竭,到了极限。 突然!我没注意到,路中间有一块儿大石头!面包车撞上石头,猛的向右打滑冲出了山路!砰的一声巨响后又撞到了树上! 没气囊,我头直接撞到了方向盘,瞬间天旋地转,只感觉身上要散架了。 可能过了半个小时,或者一个小时,我缓过来后,捂着头,一脚踹开了车门。 掏出手机打电话。 “老张,车坏了,你找辆车在来接我一下。” 电话中传来一阵怒声。 “什么!我车坏了!” “我开了八年都没坏!怎么你开几分钟就坏了!坏哪儿了,严重不!我还得找人修!” 我走过去看了看,说:“不用修了,估计报废了,水箱没了,发动机掉下来了。” “啊?!你撞了!” 我说是,不好意思,不过我赔你一辆新车就是了,赶快来接我。 他顿时急道:“那你在哪儿啊!你到是说个位置!” “我也不知道这是哪儿,你就从石榴村出来,沿着山路往北走,我打着双闪,你路过能看到。” “等着!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我又想起了珠珠包里的那部翻盖手机。 长按开机,屏幕一亮,里头存着很多电话号码。 像有:“李主任,王医生,马院长.....等等。” 她还真是个医生? 往下翻,又突然多了这么几个备注的号码。 “荣门老瓢把子,荣门张高买,宋门镊子杆,荣门刘船工。” 我看的眉头直皱。 看来珠珠是双重身份,又是医院医生,又是老荣行的人。 过去江湖上除了有惊皮彩挂,评团调柳八大门外,细分还有四大家。 四大家并没有被长春会这个庞然大物吸收,而是作为一支偏门的分支,传承了下来。 “西北玄天一枝花,金荣蓝阁四大家,虽说不是亲兄弟,一人赚钱大家花。” 四大家分别是:金、荣、蓝、阁。 注意区分,四大家这个“金”,和八大门之首的“惊”不一样,前者是靠骗为生的职业骗子,后者这个“惊门”,指的是那些有真本事的算命先生,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供着的那种先生。 “荣,”就是珠珠加入的老荣行,是小偷,职业扒手,靠偷为生。 一个地区的老荣行带头的,叫总瓢把子,底下有两种扒手,第一种叫“老细”,是靠手上功夫偷东西的,珠珠食指和中指一样长,她就是“老细。” 第二种叫“砸窑”,这种主要是入室抢劫偷东西,砸窑一般都是男的,没有女的。 四大家排第三的这个“蓝”,是蓝道,就是老千,藏牌出千耍诈的。 我们北派盗墓这行,不偷活人钱,只发死人财,从江湖规矩上说起来,我们盗墓的虽然是外八门中的下九流,但在纲目上,地位是要比蓝道的老千高的。 因为不管北派南派,都有自己的传承。不过要单论搞钱能力,这个不好评论。 最后还有个阁家,也叫“葛家”,这个是特指以前一帮做生意的人。阁家都是做的暴利生意,能把一毛钱成本的东西,收拾包装以后卖一万块,这就是他们的本事,比如,民国时期曾有一阵子流行过卖“复活丹”和“减肥药”,背后就是阁家这伙生意人在抱团。 在看珠珠手机里那两个备注,“荣门总瓢把子,张高买,荣门镊子杆,荣门老船工。” 这是职位划分,不是他们人叫这个。 流程大概是这样的。 珠珠是老细,她偷出东西后不会自己往外卖,而是会先给到老船工,老船工就是来回运东西的司机,老船工拿到东西后,在给到这个地区的总瓢把子。 如果东西很值钱,总瓢把子一般会留上三天,如果三天内,没什么有钱有势的人通过关系找来,那就代表没事儿,要卖了。 然后,总瓢把子把偷来的这件东西给到高买,让他卖去换成钱。高买谐音“高卖”,意思是希望能往外卖个高价。 货款回来以后,高买把钱给到镊杆子,镊杆子在一份份把钱分好,最后把卖到的钱,按比例发下去。 所以我说,老荣行就像我们北派的散土,土工,炮工,后勤,把头,都有严格的制度分化。 如果珠珠不把偷来的东西给到老船工,那就相当于我们北派里一个散土的,自己拿着东西跑了,这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当下,我直接用这部手机,打了“总瓢把子”备注的手机号。 很快,那头电话接通,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 “小珠,东西到手了没有。” 见我这边儿不吭声,对方警惕性很高,马上就说:“你不是小珠?!你是谁!” 我深呼吸一口,直接说: “北派,项云峰。” 第6章 珠珠还包 “你说是什么人?” “北派,项云峰,”我又说了遍。 电话那头,男人先沉默了十几秒,然后惊讶说:“北派?你是刨坟的?” “是。” “小子,珠珠呢?你怎么拿着她的手机?” “你应该知道,我们荣行跟你们刨坟的,向来不打交道。” “贵姓。” “李。” “李瓢把子,我没把珠珠怎么样,是她手机丢我这儿了,你肯定有办法能联系她,就想你替我告诉她,让她现在回村里来拿手机。” 我不傻,不会直接告诉对方说拿错包了,我包里放了总价值超过一百万的古董,如果对方知道了,肯定会立马挂了。 对方声音低沉,又问:“刨坟的,她把手机拉你那了,你刚才直接叫我瓢把子,说明你知道珠珠的身份,也就是说....你知道我们在村里要干什么,可对?” 我槽,我心想果然都是人精,脑子反应挺快。 我有预感,如果这通电话说漏了嘴,我包就在也拿不回来了。 灵机一动,我笑着说:“瓢把子你多心了,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我个人和珠珠的关系非同一般,你完全可以信任我,因为她怀了我的孩子啊。” “什么!” “你说什么!” “珠珠怀了你的孩子!?” “对啊。” 反正当事人不在,我瞎说道:“所以咱们是一路人,是八竿子打不着,但北派和老荣行,以后说不定可以合作嘛。” “你等着!我马上问清楚!” 挂了电话,我心里立即忐忑不安。 如果珠珠不帮我“兜点儿”,那就完了! 只要瓢把子联系到她,说我打来了电话,她马上就能意识到,是自己拿错了包。 就在这时,路上轰隆隆来了辆摩托车。 老张停稳车急忙跑过来。 看到面包车撞到了大树,他立即回头大声说我:“怎么开车的!我车都撞成这样了!大修一下最起码要三千块!你到底会不会开车!” “赔你一万。”我说。 “其实我根本担心车,一辆破面包车算什么,兄弟你人受伤了没有?这才是最主要的。” 摆摆手,我快走到马路旁,朝黑暗中眺望。 “看什么?” “这么晚上还等谁来?”老张过来问,我没理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心里七上八上,山路尽头仍是一片黑暗。 突然,老张喊道:“快看有人过来了,是辆摩托车!” 伴随油门轰鸣声,一辆摩托闪着大灯越来越近。 车子挺稳,我一脸笑容迎过去: “珠珠!哈哈!你们刚才怎么跑那么快!我撵都没撵上你,你不知道你拿错包了吧,咱两的包很像。” 珠珠摘下头盔,甩了甩头发,转头用怪异的眼神看我,足足看了有半分钟,看的我心里发毛。 她跳下车拍了拍手,走过来把包递给我:“诺,你的包,人不可貌相,项峰,我之前怎么都没想到......你是发死人财的。” 我一把将包拽过来,拉开拉链看了看包里东西,确定没少后松了口气。 接过来我递的包,珠珠也打开看了眼,然后抬头问:“你们这行常见接触古董,会不知道这张唐卡的价值?” 我心想,“知道,也就几万块。” 不过表面上,我脸色凝重,点头说:“知道,唐代早期阎罗唐卡,只要卖出去,最少能值一千多万。” “那你还跟我换?” 我从包里掏出刺绣香包,晃了晃笑道:“我根本不在乎多少钱,因为这东西对我非常重要,是无价的。” 珠珠眼神一亮:“这香包是心上人送你的定情信物?” 我刚想继续装比,毫无预兆,珠珠突然走过来抬脚踹我! 我一个侧身。堪堪躲开。 “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 她气道:“你用我的电话,跟老瓢把子说我怀了你孩子?!你怎么乱说话!算上今天,我总共才认识你两天好不!” 我连连道歉,反正就是糊弄她。 珠珠最后临上车前对我说:“项峰,接触了两天,我发现你这个人真有意思,一个香包能顶的上一千万,从这点能看出来你重情义,可你有时.....又像个混子一样坏。” “呵,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相识一场,这个东西就当你送我了。”摩托车离开,珠珠笑着晃了晃手中的吊坠。 我反应过来车已经走远了。 伸手一摸后裤兜,我昨天买的红绳吊坠不见了。倒不是多值钱,只是地方玉做的旅游纪念品。 和老张回去,大概后半夜,我正在刷牙准备睡觉,突然。 砰砰砰!一阵急促大力的拍门声。 开门发现是石榴村村委会的人,他们发现大唐卡丢了,人找来了,主要怀疑对象,就是晒佛节前后过来的外地游客。 我低头吐了刷牙水,不慌不乱,应答如流。 为此,豆芽仔还特地找了拉姆作证,拉姆证明了我们下午到前半夜都在篝火附近活动,并没有靠近矮脚楼。 我又把老张喊过来,他也向村委会的人保证我们没去矮脚楼那里。 身正不怕影子歪,又不是我偷的,我怕什么。 矮脚楼在石榴村西头,两张大唐卡供在楼里,听说大唐卡平常不会拿出来打开,用三把大锁锁在铁柜子中。锁在前半夜被人撬开了,有人推断,用的挖耳朵勺或者铁丝类的东西。 人走后,把头跟我讲:“人得手了,咱们还是两手空空,云峰,明天我们先走,你后走,我们把铲子手电那些装备留给你,我们弥药山脚下等你,到那儿汇合。” “把头你是怕明天被搜身?” 把头点头说:“他们刚才走时的眼神,你也看到了,明显还不太放心,明天我们大部队离开肯定会搜身,相比之下,留你一个人目标小点儿。” “知道了把头,正好,明天我让老张去帮我买氧气。” 我走进屋,小宣正在哗啦啦洗脚,她抽出来洁白的小脚说:“云峰,你说这是谁干的?” “那么大的唐卡,说偷就偷了,人说那张唐卡以前被偷了好几次,每次到最后都完好的回来了,我还听人说,偷唐卡的人都没有好下场,说是唐卡上沾了什么诅咒。” “都乱传的,什么沾了诅咒,没有的事儿。” 小宣仔细擦干净脚,耸耸肩说:“但愿吧,反正不是我们干的,也不用害怕。” 第7章 财迷的老张 小萱刚刚的话提醒了我。 石榴村晒佛节用的唐卡,前后被偷了很多次,老张也跟我讲过这件事儿,说最后偷的人都意外死了。 我皱眉想:“诅咒....真的存在?是藏地的诅咒,还是党项人的诅咒?” 这个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很玄呼,玄呼到人不信。 沙漠里养狗的党项人在死前,确实对我下过诅咒,用倒三角图案咒我什么来着,忘了。 党项人就是西夏人,我不确定21世纪还有没有纯种的党项人,但根据史书上的记载来看,西夏确实对诅咒这东西很在行。 宁夏1989年出版的白话文“番汉合时掌中珠”,包括同时期的“契丹史白话”和“宋史:夏国传”中,都明确的写道:“夏国笃信机鬼,尚诅咒,每逢出兵必先卜,用以问吉凶,决疑难。” 我说的都是正史上对西夏诅咒术的原文描写。 当时,宋朝人之所以害怕西夏人还有一点,就是党项人有条族规,“有仇必报。” 宋史夏国传中原话描述是:“唐兀特,若复报仇,谷卖不收,男女秃癞,六畜死绝,蛇入帐。” 翻译过来白话意思就是,“党项人若是和人结仇了没报仇,地里的庄稼不管了,不管是男是女都会秃头,养的鸡鸭牛羊全死光,晚上睡觉毒蛇会钻进自己帐|篷中。”可以看出来,党项人上下都是有仇必报的性格。 我本来没事了,小宣无意中的一句话给我整挺怕。 “怎么了云峰,你脸色不好看。” “没事儿,你快睡吧,明天一大早还得跟把头他们先走。” 隔天一早,果然像把头预想的,凡结队出村的外地游客都受到了严格搜身,男的搜男的女的搜女的。 有两小伙子不乐意,嚷嚷着说:“凭什么搜我身!这是犯法的!这是侵犯我的个人隐私!我要投诉你们!” 他投诉谁呢?没谁,石榴村这里村长最大, 村长根本不多逼比,直接放出来了只大藏獒要咬人。 好家伙,我看那只大藏獒口水直流,两腿站起来比成年男人还高,把两小伙子吓了个屁|股尿流,最后不敢不听话。 丢了唐卡,人不去立案,开始做法了。 所谓的做法,就是一个老头,手里拿着根棍子,围着火堆转圈,然后挥舞手中的棍子大声喊叫。 我怎么看,动作神情都有点像后来的电视剧里演的,巴拉拉小魔仙变身。 “老张,这是在做什么法?” “这个啊,我也是第一次见,听我老婆说好像这个叫请爬神。” “什么东西?请爬神?爬神是什么神?” 老张摇头:“我也不清楚,是他们少数民族的某个神吧。” 老张看着做法那里,眯着眼抽烟说:“可能是壁虎蜈蚣之类的神,爬虫嘛,所以叫爬神。” “扯吧,你说了等于没说,不光动物,人也能在地上爬,” 等等... 我脑海中突然冒出来三个字。 “七月爬”? 二者之间会不会有某种联系?不太知道。 “兄弟,我问你个事儿啊。” “问什么?修车钱我不是刚才给了你了吗,一万块。” “不是。” 老张左右看了看,小声问我:“你们几个,是不是盗墓贼?” 我脸上表情慢慢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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