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有警察呢。 离开迪厅,我们送这人去停车场,按照礼仪是要去送送。 到了停车场,他随手按了下车钥匙,不远处一辆帕萨特亮了双闪,响了一声。 “行,就送到这儿吧兄弟,我回去和老板汇报,具体咱们在电话联系,你们上去吧。” 这时,豆芽仔站在停车场不停左右张望。 “快走吧!” 出去后,豆芽仔甩开我手说:“峰子你先回去,我晚点回。” 知道她想见那个跳舞的,我瞪眼骂:“咋的?你他妈还想在停车场干点啥刺激的啊?” “嘿嘿,呵呵....” “笑个屁,走,回去,少给我惹事,”我冲他屁|股上踢了一脚。 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兜里有大把钱,看对眼了就想做点什么坏事,我还能不了解他? “峰子我请你吃铁板烧,走。” 出来停车场不远有家卖铁板烧夜宵的摊位,豆芽仔极少主动请我吃饭,我晚上也没吃,那就吃吧。 大概吃了有二十多分钟,觉得有些奇怪。 因为这里守着停车场出口,可自始至终都没见到钱老板线人来帕萨特出来,是睡着了? “老板,停车场还有别的出口?”我问。 小吃摊老板正往铁板上刷油,闻言扭头回我说:“没啊,就这一个出口,北边儿是进口,不能出去。” 我们正说着话,突然电话响了。 “是我兄弟,我车坏车库了,鼓捣半天了都,你们能不能下来帮个忙?帮我推一下。” 给我打电话的,就是刚见面的钱老板线人。 我心说怪不得这么久不出来,原来是车坏车库了。 我叫豆芽仔:“别吃了,走,先去看看。” 下到车库,我看到那人站在萨特特前头,正笑着冲我们招手。 可刚走到一半,我停下脚步,伸手拉住了豆芽仔。 “咋不走?”豆芽仔问。 “快过来啊兄弟,帮我推下车。”钱老板线人还在催促我过去。 我皱着眉头打量前方。。 停车场晚上有灯,我注意到,他的这辆帕萨特那里不是一个影子。 而是两个。 豆芽仔没注意到,仍一脸纳闷的问我怎么不走。 见我停下,地上多出来的那道影子突然消失了。 我留了个心眼,想了想朝前喊:“大哥啊,你车上有没有带别人?” “没有,就我一个,怎么了?” “哦.....” “这样吧,门口不远就有家汽修厂,我上去帮你叫个修车师傅过来。” 说完我推了推豆芽仔。 “怎么峰子,门口哪有汽修厂?” 我转过来压低声音:“什么都别问,快走。” “呦,小哥哥你们来了啊。” 还没走到出口,那个自称叫兰兰的迪厅舞女突然出现在停车场出口。 “你们两个人啊....” 她掩嘴轻笑:“两个得加钱。” 豆芽仔看我脸色不好看,他有些心虚的说:“额.....美女改天吧,我们有事要走了。” “峰子你等我两分钟,我过去跟她说一声,马上回来。”豆芽仔不等我说话便跑过去。 看不远处豆芽仔和那女孩在说话,这时我心里莫名多了一种危机感,也说不上来哪有问题,就是直觉。 “别动!” 突然,背后有把刀顶在了我后腰处。 “上车!别叫!敢叫你命就没了。” “快点!” 刀尖已经扎到了肉,我吃痛,不敢动,被刀逼着慢慢倒退。 那一瞬间,我脑海里想到的是钱老板要黑吃黑。 拉开车门,这人把我逼进后排座位,刀架在我脖子上,冷眼打量我。 “是.....是你?” 我第一眼没认出来他,在看才认出来。 这人我见过一面,他是长春会那个叫楚大河老人的孙子,当时他背后背着一把刀。 刀柄上还刻着“二十九军几个字!” 就是干爷那伙人中的楚老! 也就是这把刀,砍掉了谢起榕一只手! 他冷眼说:“我跟你没仇,不想杀你,但谢起榕对你感兴趣,只要用你当诱饵,就能让他露面,所以你要配合我,不然....” 刀刃的冰凉感很真实,我深呼吸一口减少紧张,开口说:“你搞错了,我根本不知道谢起榕现在在哪。” “哼,你可知道?” “那战过后,我爷爷被姓谢的.....打的重伤不治,他还是没活下来.....” “我自小跟着爷爷习武,苦练楚家刀法。” “我要报仇.....我要亲手报仇,就用我们楚家的川刀!” “天哥,搞定了。” 舞女拉开车门,坐进来副驾驶回头说。 “豆芽仔呢,你们把豆芽仔怎么了!” 女的笑着说:“色鬼一个,等他醒过来,我们早到地方了。” “二.....二位,那我是不是能走了?我跟他两可没关系,就是今天刚认识。” “车留下,滚吧。” 钱老板线人打开车门,扭头就跑,眨眼消失在了停车场。 随后这男的用刀顶着我,女的坐到驾驶位,发动车子离开了停车场。 “兄弟冷静,我真不知道谢起榕在哪,我和你无冤无仇,咋们犯不着这样。” “闭嘴!” “谁和你是兄弟!老子叫楚小天!” 车子已经在走了,他冷眼看着我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你就是个盗墓贼。” “马王爷已经到了榆林,在他对谢起榕出手之前,我会先一步动手。” “我要用你当引子,引姓谢的出来。” “当初爷爷能砍掉他一只手,我楚小天就能要了他的命!” “血债血偿!” 叫兰兰的舞女开车打着方向盘,她同样低声道:“没错天哥。” “血债血偿!” 我无奈闭上眼。 脑海中浮现出了拨浪鼓的样子。 第273章 雪中拖刀行 那次围补失败后,谢起榕留在了榆林,当时在河边儿,他举着小棍追天上飞的猫头鹰去了,他自此之后下落不明,我根本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说实话,我都不知道谢起榕为什么一直会记得我。 要知道,他连长春会那些昔日旧友都不认了。 楚大河砍掉他一只手,自己却丢了命,现在他这自称孙子的楚小天又来找谢起榕报仇了。 女孩兰兰开着车高速行驶,我手被铐上了,当下忍不住又和对方搭话。 “兄弟,你给我解开,咱们有什么事都能商量。” “你只见过他一面,根本不知道姓谢的有多厉害,那就是个疯子!你去哪找他?再说了,你去了恐怕就是有去无回....” “闭嘴!” 楚小天眼神坚定,指着我厉声说:“姓项的,你听着,凭我爷爷在会内的地位,不难找到姓谢的在哪。” 那把大刀用黑布缠的严严实实,就放在车座下,楚小天拿起来,轻摸着刀柄说:“我们楚家的刀,当年还要强过北平煤马刀,爷爷曾说过,他说我天分极高,缺的只是经验。” 楚小天人眼神坚定,我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底气,就听他继续自言自语的说: “我五岁摸刀,十五岁融刀式,18岁通刀势,但凡楚家刀势一出,谁人敢挡我!” 我不懂什么刀势,只是感觉听起来很牛逼。 “天哥,别跟这人废话,我们在有三个小时左右到地方,你要不要在跟秦爷打个电话?” “不用了,地方已经确定,秦爷告诉这些已经冒了风险,我们不能得寸进尺。” “喂,能不能路边停下车,我想上厕所。” “老实点!” 开车的兰兰冷声说:“老实配合,在敢耍小心眼,把你xx一刀剁下来!” 她现在说话的语气和眼神,和之前嗲嗲的迪厅舞女形象完全判若两人,就不像是同一个人。 手被铐着,上了高速也没法跳车,两个多小时后到了榆林。 这天气很怪,两地间距几百里地,咸阳那边儿没事,凌晨三点多,榆林这里却下雪了。 片片雪花落在车的前挡风玻璃上,导致必须要开雨刷器才行。 去的地点不是榆林市内,是榆林一个地方很偏的乡镇,车开的快,有个路标牌在窗外一闪而过,没看太清,好像是谷地什么村。 进村后车子速度就慢了,这时候还是后半夜,村民都在睡觉,最终车停在了一家养殖场门口灭了灯。 大门紧闭,一片黑灯瞎火,西南墙角堆着一大堆鸡粪。 “天哥,秦爷说的地方就是这里?”兰兰放下车玻璃,看向黑暗中的养鸡场。 楚小天低头翻了翻手机,沉声说:“没错,就是这里,谷地峁村,这里符合条件的养鸡场只有这一家,秦爷说根据内部情报,姓谢的两天前曾在这里出没,应该是他杀了养殖场父女老板,自己住进去了。” 兰兰点头,皱眉小声说:“天哥,我太年轻,不不知道马王爷是谁,但听别人说是很厉害的人,我们只求报仇,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行,天哥你一定不要拖大。” 到了村子这里,雪越下越大,放眼看去,除了养殖场大门是黑红色外,其他地方一片银白,周围白茫茫连个脚印都没有。 “你放心兰兰,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会托大,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走!下车!” “快走!” 我双手反绑,楚小天背着大刀,超前推了我一把。 “天哥,这好像锁着门。”兰兰小声说。 “我来,你看着他。” 楚小天往前走了两步开始撬门,兰兰和他换了位置。 也就这几秒钟我身边没人。 瞅准空挡,我转身就跑! “小子!” 楚小天也不撬门了,转身来追我,我背着手跑不快,地上又都是雪,结果跑出去几十米就被按住了。 “跑!你他妈还敢跑!” 他气的扬起手要扇我巴掌。 “呵....呸!” 撕破脸皮了,都走到这一步了!我怎么可能给他好脸色!直接一口痰吐在了他脸上。 一口痰沾在他额头上,拉丝了。 楚小天抹了把脸,顿时大怒,伸手就要抽我嘴巴。 “等等....天哥。” “我好像听到脚步声了!有人出来了!” 兰兰脸色慌张,快步来趴在了雪地上。 紧接着,养鸡场大门吱的一声开了,楚小天也连忙伏下,用刀抵住了我胸口,意思是让我别出声。 大门慢慢开了,过了五六分钟,一个黑影鬼鬼祟祟的探出来脑袋向外看。 门那边儿有彩钢瓦房檐挡着,比较黑,我看不清人长相,只是看身影很高,很瘦。 黑影推开门,退着走,右手像是有什么重物,在雪地里拖着走。 走出来几步,等看清楚了一点,我瞳孔瞬间放大! 是谢起榕..... 几个月不见,现在的谢起榕袖口空荡荡,只有一只胳膊,他身上的长款女式白色羽绒服不知道是不是洗过了,看的没那么脏了。 他羽绒服腰部系了条破皮带,拨浪鼓别在皮带上,另外一侧腰带上挂了个鸟笼子,笼里关着一只纯白猫头鹰。 还没完,也是出来才看清楚,他右手抓着一条人大腿,是正拖着一个女的在雪地里走,那女的脸朝下,趴在雪窝里被拖着走,一动不动,好像是死了。 “咕咕...咕咕.....” 笼子里关的白猫头鹰,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陌生人,突然一直叫个不停。 谢起榕拖着死人腿,扭头扫视雪地周围。 我使劲往下咽口水。 此刻,我能清楚的听到自己心跳声。 就这样式,“噗通....噗通....”而且心跳越来越快,快蹦出来了。 “咻.....咻....” 谢起榕一脸轻松的吹口罩,他低头看着自己笼子里关的猫头鹰,一句话没说,又开枪拖着死人腿向前走。 我吓的不行,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他拖的是不是养鸡场原女主人。 身旁,此刻趴着的楚小天浑身颤抖,尤其是他右手,正在不断加力,握紧刀柄。 突然,像是忍不住了。 楚小天慢慢站起来了。 就在他起身那一刻,刀身上缠的黑布缓缓落下,一圈一圈的掉在了雪地上。 二十九大刀,刀身寒茫乍现,一道寸把长的白光从我眼前划过。 楚小天不是在吹牛逼,就在手握刀柄那一刻,他身上的气势确实变了,而且眼神变的很冷。 可能这种形容不上来的感觉,就是他所谓的刀势。 楚小天右手滑落。 川刀的刀尖拖地,他开始快步朝谢起榕冲去。 第274章 哎....... 雪下的不停。 楚小天越走越快,很快变成了跑。 川刀一路拖过雪面,在原地留下了一条宛如龙蛇滑过的痕迹。 看着突然出现,又朝自己冲来的男人,谢起榕呆在原地,嘴巴张的老大,似乎是被这突然出现的一幕吓着了。 “狗贼!用你头给我爷爷陪葬吧!” “楚家川刀!不斩无名之辈! “记住我的名字!” “我叫楚小天!” 楚小天借着冲劲,凌空跃起一米多高!他双手紧握刀柄,猛的挥刀!朝谢起榕脖子砍去! “砰!” 楚小天从半空中掉下来了,摔在了地上。 他痛苦的在雪地里打了两下滚,大刀掉在一旁。 挣扎了两次,不再动弹。 此时,谢起榕单手举着一把手枪,满脸笑容。 这......这枪我还有印象.... 当初吴乐带人抓他!这枪当时被谢起榕抢走了!我记得当时还被他塞到了秋裤里! “天哥!” 女孩兰兰脸色煞白,飞快的跑来,她跑的太快摔倒在了雪窝里,爬起来后又跑。 “天哥!天哥你怎么了! “血....怎么这么多血....哪来的血!” 楚小天刚才手指还能动一动,现在已经动都不动了,我就看到流了很多血,他身下一大摊白雪被染成了红色。 “我跟你拼了!” 兰兰捡起掉在地上的船刀,她双手高高举起,状若疯狂的冲了过去。 “砰!” 一枪打在了她膝盖上,兰兰噗通一声栽倒了雪地里,刀滚落在一旁。 雪越下越大,起了风,都有些迷眼。 谢起榕一脸寒霜,一步步自雪中走来。 等走到跟前,他低头皱眉看了眼,又用手枪对准兰兰胸口。 “砰!砰!砰!”连开三枪。 血溅的到处都是,眼看着人就没救了。 我吓得喘气都不敢喘,就趴在雪窝里慢慢往后爬,只想离这里远一点。 “应该没看见我....没看见我....” 我在心里祈祷着,一点点往远处挪身子。 “咕.....咕咕....” 头顶上传来叫声,我抬头一看,看到猫头鹰正绕着我盘旋。 忽听口哨声响起。 猫头鹰听到了口哨,立即扑棱翅膀向后飞,慢慢落到了谢起榕肩膀上。 谢起榕本来是绷着脸的,他看到我的那一刻,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微笑。 “哈哈!” “哈哈!项峰峰!项峰峰!” “我曹尼玛!” 我也不趴着了,起身就跑! 就算绑着双手也要拼了命的跑! “哈哈!别跑!” 身后笑声宛如白无常索命,谢起榕紧追不舍,他甩着膀子,一只袖子空荡荡随风摇摆,他口中大声唱着歌,朝我追来。 一个人在极度恐慌濒临死亡的状态下,往往能爆发出惊人的自身潜力。 我以前都不知道自己能跑这么快,几乎就是百米破十秒的速度,跑的快了脚陷雪窝里,在拔出来就是光脚了,鞋没了。 我一秒钟都没停,怎么敢停!停下来,楚小天和那女的就是下场! 我踏雪无痕,朝村子里跑去。 养鸡场在村北头,半夜四点多下着雪,家家户户锁着门,我跑到了一个旗杆下,旗杆上没有旗,绑了一个大喇叭。 我不断大喘气,紧张的扭头看着周围。 就在这时。 “吱呀一声....” “你干什么的?哪里的,下这么大雪,你在那站岗啊?” 是一户人家起夜开门倒尿盆,刚好看到我站在旗杆下喘气。 “大.....大哥,快....快,你让我进屋躲躲。” 我直接冲进了院里,这村民顿时着急道:“谁让进我家的!你快走啊!要不然我打你了啊!” “八....八百块钱!” 我咽了口唾沫,“我给你八百块钱,在我后裤兜里,你掏掏,我就在这儿躲到天亮,你快关上门。” “关门!”见人发愣,我吼了一嗓子。 “哦...” “锁上!” 这男的被我吓得直接锁上了大门。 看到门关严了,我这才松口气,此时后背已经被汗湿透了。 “爸,你在院里跟谁说话呢?咱们五点半还得去镇上呢。” “爸?” “没谁!我解个手!” “闺女你别出来了!外头冷!” 这男的喊完后,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对我说:“你....你还带着手铐,你是不是监狱里跑出来的逃犯,你要什么就说,不要害我们。” “什么他妈的逃犯,我不是逃犯,也不害你,有没有老虎钳?” “有有!你等着!” 他急匆匆跑回屋里,拿出来一把钳子。 我背转过身说:“看准了,帮我搞开。” 这男的一脸紧张,连续尝试了四五次,终于脱下了手铐。 “兄.....兄弟你可以走了吧?” 我从兜里掏出几百块钱,递给他说:“天亮之前我不能走,你放心,我不进屋,我就在这待着,这钱给你。” “真给我?” 我皱眉说真给你,要不要,不要我收走了。 “要,我要!” 他把钱装自己兜里,又有些不放心的问:“兄弟,你是不是想让我干什么?我就是个卖窗帘的,不干犯法的事,你可千万别害我啊!” “你这人!我没事害你干什么!” “不过你收了我的钱,的确得帮我个忙。” “你帮我找双鞋,脚快冻烂了,然后有没有充电器,帮我把这个充上电,能开机打电话就行。”我把手机递过去。 这男的立即摇头:“没,我们家没有手机,也没有手机充电器,兄弟你要打电话的话可以用座机,我们家有座机。” 我说好,座机也行,带我去。 拍了拍身上积雪,我跟着这人进了他家北屋。 想着把头手机号,我打了过去。 “?怎么回事?怎么打不出去?” 听我这么说,这人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吞吞吐吐的说:“我.....我忘了,家里电话昨天下午就欠费了。” ...... 我放下电话,竖着耳朵听了听动静,小声问:“你听到了什么没?” 是外头有人唱歌的声音,声音不大,但在深夜听的比较清楚,说是唱歌,又听的像是人很随意的说话。 “找啊找啊找朋友,你是我的好朋友。” “敬个礼啊握握手,我们还是好朋友。” “邦邦邦!”三下摇拨浪鼓的声音。 “咕咕.....咕咕咕....” 小院半空中,一只猫头鹰不断的来回盘旋。 我脸色发白。 谁能想到,谢起榕现在不但有了枪,还不知道怎么抓到了那只猫头鹰,好像还驯服了..... 这成什么了?这不成了海陆空合一了... 就这时候,突然有人用脚踹院门。 “开门!砰砰!” “砰!” “项峰峰开开门!” 第275章 被抓 “砰!砰!” 踹门声音越开越大,感觉大门下一秒就要被踹烂,墙角有架梯子放倒了,情急之下我也顾不上那么多,竖起梯子爬上围墙,然后纵身一跃摔到了雪窝里。 “呸!” 吐了嘴里吃的雪,我忙爬起来躲到墙角。 踹门声嘎然而止,周遭瞬间变的安静,静到仿佛都能听到雪花落地。 等了一会儿,我鼓起勇气,探出半个脑袋,偷偷朝外打量。 门口只有一排脚印,没看到一个人影。 “难道走了?” “哎,不下雪了?” 突然,头顶上感觉不到雪花飘落了,我慢慢抬头一看。 是一个大号的不锈钢拨浪鼓,挡在了头顶上,帮我挡住了雪花。 猛的转身。 我看到谢起榕阴沉着一张脸,他左脸上沾了不少血迹。 后脑勺一阵剧痛,我只觉天旋地转两眼发黑,没了知觉。 ....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再次醒来发现被绑住了,鼻子闻到了一股麸皮麦糠般的饲料味,周围没有窗户,光线昏暗。 我奋力挣扎了,搞出了动静声。 眨眼功夫,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了我面前。 “不要动!” 谢起榕脸上笑着,他伸手拍了拍我肩膀上的雪水。 他围着我转了几圈,突然使劲挠头道:“电话.....电话是什么来着?” “啪!” 他一拍手,大声道:“想起来了!项峰峰你别跑!等着我啊!” 谢起榕急匆匆出去,过了几分钟又急匆匆进来,把手机放到了我耳边。 “哈哈,我抓到他了,干儿子快说话。” 手机中传来一个男的说话声。 “项云峰?你好。” 这声音有股熟悉感,但我突然想不起来是谁了。 只听手机里男人叹了声:“哎.....你真是贵人多忘事,项云峰,飞蛾山一别,已有年余了。” “剑哥?你是跟着小绺头那个剑哥?” “呵呵,看来是想起来了。” 他继续讲道:“这么长时间了,你们这伙人可真能跑,是属鸟的吧?今天到这儿明天又到那儿了,知道为什么我让干爹找你?” 我沉默没说话,只是抬头看了眼正一脸笑容的谢起榕。 他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意外。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啊,如今你命都在我手里,不妨坦诚点,这样对你好,对我也好,我问你,那件事之后,你有没有见过孙连天?” “孙连天?” “大哥?!” 他讶意道:“我听你这口气,是真没和孙老大联系过啊?” “会里不是所有人都效忠副会长的,你看张照片应该就清楚了。” “干爹,把彩信给这小子看一眼。” 谢起榕收回手机一通乱按,笑着问:“干儿子,我不会啊。” “呼....” “来,干爹你先按手机上这个按钮,在按那个按钮,最后在按这个按钮。” 谢起榕按了一会,期间两次给关机了,最后一次应该是误打误撞找到了,他递到我眼前让我看。 是一张很小的照片,照片中一个人带着黑墨镜鸭舌帽,他无意中抬头,刚好被照了下来。 虽然模糊,但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老大.....孙老大,而且看照片背景,可能是在香港西大路附近.....离着一年之前的那个报亭不远..... 闭上眼,那一刻,大量信息在我脑海中都串起来了。 当初把头受伤,红姐带着我们卖货的支票消失,同一时刻,大哥也消失不见。 从那开始,我们离开香港,去邯郸,去银川,来西安,到榆林..... 一年之后,为了救豆芽仔我让小萱老师去报亭找蓝药水,而后我得到的回复是,就在我寄存后没几天,那东西就被人取走了。 我一直以为! 一直以为是李争拿走了! 根本没有到过,会是大哥拿走了我的东西! 他背着我和把头,拿蓝药水干什么....为什么不和我们联系,现在他又在哪? 我大脑飞快运转,想到了种种可能。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为了二哥,孙老二。 因为我隐约记得李争对我说过,李争当时眼睛变黄,他说那瓶药水,或许可以救他。 同样,那年我们离开顺德时,二哥也是那种状况,怕光,眼球发黄.... 一切都从那开始。 三省干事吴乐,他要蓝药水是为了给长春会副会长续命。 当时的小绺头,剑哥,包括陈建生,这伙人是不想让副会长继续活着。 老大偷走蓝药水,选择消失隐匿,是为了用那东西救二哥。 当初离开顺德去香港卖货,那一幕我记得很清楚。 三哥要留在顺德照顾生活不能自理的二哥,大哥跟着我们把头去了香港,分别之前,他们三兄弟互相看了一眼。 我起初以为大哥他们兄弟情深,当时互相看一眼是不忍分别。 我错了..... 我不知道把头知不知道这件事,但把头对我说过,他说:“云峰,江湖漫漫,你们终有一天能在相见。” “喂?喂!说话!”剑哥的声音叫醒了我。 他怒声道:“让你听电话,你他妈睡着了?” “你等我,我两天之内到榆林,到时....呵呵。” “干爹啊,帮我看好这小子,别让他死了。” 谢起榕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的说:“干儿子啊,我是不是以前有个老婆和孩子啊。” “什么!” “没有!干爹你不要听谁瞎说!” “你从来就没有过老婆孩子!从来没有过!” “是我把你从佳木斯救出来的!干爹你记住,这世上你只有我这一个干儿子!他们都说你疯了,只有我知道你没疯。” “我爱你干爹!” 谢起榕笑着大声回应,“我也爱你啊干儿子!你快来吧!” 电话挂了。 “邦邦邦!” “了了了,啦啦啦。” 谢起榕随手摇动拨浪鼓,他高兴的哼着歌对我说: “哈哈,项峰峰你听到了没?” “老干骗了我!就该弄死他!” “我没有老婆儿子!我就是我!” 越说越激动,他突然跳到桌子上,开始在桌角边缘来回走着转圈,感觉稍微一晃就会掉下来。 走了几分钟,又躺倒了桌子上。 面对面,我就看到谢起榕蜷缩着,他浑身止不住的发抖,闭着眼睛牙齿都打颤,我从未见过这人这样。 他就蜷缩成一团,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大拨浪鼓,嘴中不断重复呢喃两个字。 “假的.....假的....假的....” 第276章 末路 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 我这个小盗墓贼,本来就没机会接触到那些高层人物,但从第一次散土后就变了。 二十年前,从顺德芥候墓带出来的蓝药水,就像一把钥匙,而这把钥匙,能打开某个神秘盒子。 大哥二哥三哥,红姐,李争,天麟药业,小绺头,乞丐刘,吴乐,长春会副会长,赵清晚,各种江湖上的奇人异人,似乎全都在围绕着这东西。 有人想用这东西续命救命,有人想用这东西研究某种抗癌药,至于我,我什么都不想,我只想盗墓挣钱,我是被卷进来的。 ..... 隔天。 谢起榕丢给我一只死鸡,他让我吃鸡。 鸡脖子被扭断,但浑身上下鸡毛都在。 谢起榕咬了一嘴鸡毛,指着我说:“吃啊,告诉你,这个吃鸡啊,就得多吃鸡毛少吃肉,这样才能补中益气,延年益寿。” “你....你干什么!走开!” 他呸的一口吐掉嘴里的鸡毛,走过来把我裤子脱了,我拼命挣扎大喊大叫。 “嗯......嗯?” “嗯.....” 谢起榕蹲在我身前,双手摸着自己下巴,不知道因为什么,频频点头。 “好!好!好啊!” 他突然连说三个好,又指着我道:“二十载童子身,阳收内敛,气运充足,好苗子。” “你跟我炼精化气吧。” “我xxxxxx!” 我破口大喊大骂:“救命!救命!谁来救救我!” “叫什么叫!烦死了!” 谢起榕起身笑着说:“你看看我!有谁比我还年轻?我化了五十年!越化越年轻!等着啊。” 他跑出去提了一桶雪水,一桶水都泼到了我下半身。 冰冷刺骨,我冻的牙齿打颤,浑身哆嗦。 谢起榕满意的指着我说:“你快往下看,是不是冒烟了?” “这第一步叫激发阳气,就是用寒冷把你多余的阳气给激出来。” 他提着拨浪鼓来回踱步,转身对我说道:“现在忍住,两腿并拢,脚指向下发力,闭眼吐气,意沉丹田,牙齿对齐,舌底上颚。” “是不是口水很多啊?两大口一小口,分三次咽下。” “怎么样?现在是不是觉得暖洋洋的?” 我没感觉到暖洋洋。 只是感觉自己要冻死了,下边儿都快没知觉了。 被绑在养鸡场柱子上折磨了一天半,我没吃东西,滴水未进。 这天晚上再次醒来,按照之前定的时间看,长春会剑哥应该今晚就到。 通过两天的接触,我发现谢起榕睡觉不睡床,他只睡在桌子上,而且每晚都会浑身蜷缩发抖一段时间,整个过程持续一个小时左右,不知道是不是有哪种病。 这晚眼看他又发病,我强打精神,趁空挡开始实施之前想的逃跑计划。 室内因为没生火温度低,之前泼的水结冰了,找准一个点儿,我用后脚跟连续跺了十几脚,把冰块跺碎了。 脚面挑住冰块,向上一抛,我想用大腿根接住,结果尝试了两次都失败了,冰块掉地上,啪塔摔碎了。 这时,谢起榕蜷缩着翻了个身。 见没注意到,我继续尝试。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连失败几次,我终于拿到了冰块。 以前在电视上看到过,说可以用冰块割绳子,我自己试了才知道,那都是骗人的。 我用冰块开始磨绳子,结果因为手有温度,还没磨五分钟,手里冰块全化完了。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我嘴唇干裂,心里万念俱灰。 “砰砰砰!” 外面雪已经不下了,深夜时分,突然养鸡场大门被人急促的拍响。 谢起榕正躺在桌子上睡觉,他被这拍门声吵醒了。 “啊......” “谁啊,是不是我干儿子到了。” 他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开门出去了。 我被绑着看不到院里情况。 突然,只听到砰的一声! 谢起榕直接从院里飞了进来! 他在地上打了四五个滚,砰的一声撞到了柜子上。 “呸!” 从地上爬起来,谢起榕吐了两口带血的唾沫,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惧。 他捡起地上掉的拨浪鼓,一声不吭又冲了出去。 随后院里一阵嘈杂打斗声,不过几分钟,他又滚了进来,不锈钢拨浪鼓擦着地面,滑到了我脚下。 “哈哈!” 谢起榕爬起来大笑道:“是你!马灯泡!你不在皮县治病竟然过来找我了!哈哈!郑大胆好大的面子!” 过后,只听院里传来一道苍老声音。 “谢兄......别来无恙。” 先是一只脚迈进来,随后一个一身黑衣的小老头双手背后,走进了屋里。 这小老头一头白发,他眯着眼睛,当看到我后露出了一丝笑容,无奈的摇了摇头。 “大.......大爷??” 我做梦都没有想到。 走进来这满头白发的小老头,竟然会是养老院那个卖尿大爷! 那一瞬间我甚至大脑都短路了。 “呵呵,小友,我本以为会隔个一年半载,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大爷....你...你是皮县马王爷??” 老人笑着点点头。 此时谢起榕一个鲤鱼打挺翻起来,他快速后退两步拉开距离,用拨浪鼓隔空指着说:“马灯泡!我就是死也不会回去的!有种你就打死我!” 我急道:“小心!他有枪!” 老人摇头,他眼神平静,看着后退的谢起榕说:“谢兄,你闯了这么多祸,是因为老郑念着旧情放任你不管,但你自己可曾想过,你是被人利用了。” “我知道你还记得当年那件事,放下吧,车已经在门口了,跟他们回去,回去后,你老婆孩子的骨灰我会交给你。” “你放屁!” 谢起榕脸色铁青,指着大骂道:“我干儿子说了!那都是假的!” 话音刚落,院里手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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